自我來到這，騎士單獨和同伴們交代了未來的事以后開始，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

“誒嘿！”明媚的陽光下，拉著我這逛逛那溜溜，好像我從來沒有來到過浮游城一樣，臉上總帶著標志性的傻笑。周圍人投來的目光盡是些“這小子？”的樣子，知情人士則是“不愧是這小子”，令我略感難為情，但老實說也有些自豪。是呢，身邊的這個笨蛋仍然是記憶力的那個值得信賴，值得崇拜的家伙。

“吶！殿下！我和你講哦……”他有時也會拉著我到某處樹蔭坐下，和我說起許許多多的故事。這些故事我曾經(jīng)應(yīng)該聽過，只是細節(jié)上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他在一邊講，我一邊想著自己的事，冒險經(jīng)歷什么的或許還是更適合那個孩子。

感覺他，太急了，想要在最短的時間里給予我最多的快樂，讓我變回那個會躺在他懷里撒嬌的十歲孩子。笨蛋，這點心思一猜就透。他至今即使已經(jīng)哭過一場了，心底還是抱著自責與愧疚在面對我吧。明明已經(jīng)明確過了，那些都不是他的錯，是該死的侵略者……

越是這么想，就越是覺得那張臉上少了些什么，又平添了些什么，總之，那已經(jīng)不再是把一切都放下，愉快地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時光的蠢臉了，更像是在刻意把自己所擅長的裝傻當做面具，隱瞞自己的喘息。

“怎么了殿下？笑一笑嘛~您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

“嗯？哦……”

回想起來，自從他到臨我們的時代開始，形式就從“一邊倒”變成了“一邊倒”，軍中的壓力銳減，甚至資源問題也被“完全猜不到是誰的神秘人”劫來的糧食解決了......可是那段時期從未見過他的臉上有過什么喜悅，即使是某場較為重要的戰(zhàn)役勝利時也僅僅是舒了一小口氣，然后當天夜里又把一大袋物資扔到我的帳篷前……

他總是這樣，不喜歡麻煩任何人，執(zhí)行大大小小的任務(wù)時也都自說自話地不愿帶兵，想要自己一個人就把我們所有人的壓力扛下來。也許這是他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對自己的使命偏執(zhí)的理解，亦或者極端的自私與極端的無私的雜糅……怪不得他會分裂成一黑一白兩個個體呢。

還有他在未來的最后一戰(zhàn)時展現(xiàn)出的擁有壓倒性力量的姿態(tài)也很讓人在意。（原騎，混沌騎（即把貝絲虐進二階段的那個），黑騎，白騎）如果他一開始就把影子舍棄，使用那份力量把敵人瞬殺的話，也就不會有那么多麻煩事了吧?？墒撬f“嚇到你了”……而且，只有與影子結(jié)合時他才有感受事物的能力，才有感受最后一段與我在一起的時光，與我并肩作戰(zhàn)的能力……我在那一戰(zhàn)中會不會幫到他的部分還是太少了？我對他做的一切，真的足夠了嗎？……會不會是我自作多情啊……

作為公主，關(guān)心自己的家臣是應(yīng)該做的，讓所有人都幸福一直以來也是我努力的目標，可是騎士現(xiàn)在因為內(nèi)心隱瞞著的東西存在絕對不是幸福的狀態(tài)，連他我都照顧不好，談什么遠大目標？

有不開心的事就應(yīng)該說出來嘛，總是壓在心底的感覺很不好受的……為什么不想和我說？雖然一定的距離感可能會讓他的自責與自卑得到緩解，但我不希望自己與騎士之間存在隔閡啊，尤其是感情上……我小時候，我們明明是無話不談的啊……

……

“騎士。”

“怎么了殿下？”他還在傻笑。

“那張臉……”

“有什么問題嗎？你不是最喜歡蠢臉了嗎？還是說粘上臟東西了？”

“我是說，不夠蠢?！?/p>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驚慌，但很快用熟練的裝傻蓋了下去：“哈？”

“騎士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啊，公主你在想什么呢，我對你怎么會，額……”

“你騙不了我的。”

“……”他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來。

“到底，怎么了？我很抱歉問出這個可能會侵犯到你隱私的問題，可是，如果騎士希望我開心的話，我也希望騎士能夠開開心心的，用最“蠢”的狀態(tài)感受愉悅啊……”

他仍然保持著沉默。樹蔭下，他能夠更方便地隱藏自己的面部表情，但這只是自欺欺人，陽光明媚，透過樹蔭漏下來的幾分足夠照亮他的心思。

“那個，殿下，今天天氣不錯，氣溫也合適，不如還是久違的，就在這棵樹底下，睡個午覺吧先，就像你小時候一樣。我靠在樹上，你靠在我懷里……拜托了。”蹩腳地轉(zhuǎn)移話題，語氣里也沒了那份傻勁，而是與和風相稱的溫柔。這像是他會干的事。看來是不打算說了。

“如果這可以讓你心情好點，我很樂意?！?/p>

他往后坐了點，靠在樹上，我也按他說的靠了上去，后背貼在他的胸口，他的體溫與溫暖的氣流混合在一塊撫了過來。三個月來，這還是第一次在平靜的環(huán)境下和他靠得這么近，還好他是塊木頭……如果是騎士的話，沒問題的吧……

他的雙臂環(huán)繞在我的胸前，把我摟住，我便把自己的雙手搭在他的手上。

貼在一起后，可以更好地感受他的心跳與血液涌動。

他的心跳卻沒有符合這個環(huán)境的平靜，而是很快，很急促，不是“心動”，而是……哽咽的那種。我能感覺到。

身體偶爾會突然顫抖一下，也像是哽咽，但他并沒有抽泣。他盡力使自己的呼吸能夠平和些，但劇烈的深呼吸反而顯得不自然。

不自覺的又往他懷里鉆得更深了些。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好了，不是都說過原諒你了嗎，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些……”

“不，不是那方面……我很抱歉……”

“好，好，休，息，這是命令?！?/p>

“……是?！?/p>

笨蛋。

……

細節(jié)上的東西已經(jīng)很模糊了，只記得他好像比我入睡得早。

等我再次睜眼時，面前是一扇門，灰黑色的，略寬于肩，很像旅館的門，但上面沒有紋路，包括門框也是。

它并沒有附在某堵墻上，而是突兀地屹立在平曠的大地上。環(huán)顧四周，平得可怕，像極了某些程序里會出現(xiàn)的沙盒空間。地板與天空的顏色和門基本一致，同樣沒有花紋，只有遠處靠近地平線的地方它們逐漸變深，最后交接在黑色的水平線上。天上沒有太陽，光亮從何而來不得而知。

我做過許多特殊的夢，其中大多數(shù)是預(yù)知夢，但這么奇特的還是第一次見。

緩步走到那扇門前，發(fā)現(xiàn)門把手上掛著把鎖——對，一把鎖，鐵環(huán)繞在那個旋轉(zhuǎn)式把手的較細的部分上……完全沒有用處的鎖。

這倒一定程度上讓我有了對這里的真面目的猜測……

手伸向把手的瞬間，那把鎖化作了一束光消散，也許是在歡迎。

一擰，一推，說不上豁然開朗，只感覺壓抑。

門內(nèi)是一條寬敞了些的幽暗走廊。地板，墻，天花板，都是清一色的漆黑，只有走廊盡頭可以望到些許白光。

潛意識里，一個聲音指引我上前去。

剛踏入走廊一步，兩邊的墻體上突然有什么白色的東西剝離了下來，嚇人一跳。那些粘稠的乳白膠質(zhì)在空中交纏，凝聚，逐漸形成了人的形狀，和當初的潔白騎士如出一轍，最后整個脫離墻面，右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上。

我算是大概明白這里是哪了。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邁開步子向那光亮走去。每隔幾步，兩邊的墻面上又會剝離下兩個白騎士跪下。走出一段距離后回過頭來，他們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整齊劃一。

在靠近那光源的過程中，光的顏色也豐富了一些，純白中逐漸開始混入黃，有點類似于常常送給騎士的小方塊，但暗淡許多。靠得再近些，又時不時有幾條黑色的小溪扭曲蜿蜒，從腳邊流過。

黑色的線條在白光的襯托下格外顯眼，白光越是亮，越想蓋住黑線，反而讓黑線更加突兀，和他很像。

……

走廊到了盡頭，光也暗淡了下來，豁然開朗。

怦然心動，這不是指心情——眼前，一顆巨大的，甚至纏繞著血絲的暗紅色心臟劇烈跳動著，發(fā)出“通，通”的響動，和心臟本事一起撐滿了穹頂。大概是右心房的位置，碩大的黃色不規(guī)則結(jié)晶體隨著心跳一上一下，被看上去就已經(jīng)凝固了的黑色膠質(zhì)沾了上去，已然扎了根。那晶體并不晶瑩，滿是黑色的污垢與雜質(zhì)，剛才看見的黃與黑的光應(yīng)該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正觀察著，目光被低處發(fā)來的一道白光奪去。是白騎，應(yīng)該是本體，他背著手突然顯現(xiàn)在心臟邊上，背對著我，仰視心臟。

“h……”

“止步于此了！公主！”沒等白騎開口，天花板上突然墜下的黑影在他和我之間砸出了個坑！

“別鬧！影！你想對她出手嗎？”白騎轉(zhuǎn)身揮手吹散塵土，從陣風和他發(fā)光的眼中可以感受到他對于這無禮的歡迎儀式的怒氣。

“可是清！怎么可以讓她碰那東西呢？不能讓她擔心??！何況她可能會被粘上的！公主應(yīng)該是純凈的才對！”影子回身張牙舞爪，和“清”對峙。

“不允許她接觸那東西只會加劇她的擔心，到時候我們?nèi)疾缓檬?！此外，我們不是不?yīng)該對殿下有所隱瞞嗎？”

“關(guān)于「絕對誠實」的事應(yīng)該是我來管才對啊喂！”

“這也是為什么你只配被當作雜質(zhì)??！只有成全她才能達成我們的最優(yōu)解！”

“閉嘴啊只會追求完美的極端分子！”

“夠了！”我不喜歡看他們爭辯的樣子，“影，讓我過去?！?/p>

“哈？可是殿下！”他的目光在我，清和那塊結(jié)石上跳躍。

“這是命令。”

無奈之下，他還是收起利爪獠牙，退到了一旁。影與清的眼神卻始終對在一塊兒，繼續(xù)交鋒。令人感慨啊，即使他們本應(yīng)是完全相對立的個體，在對我的態(tài)度上卻出奇一致。

僅動了個念頭，身體便被無形的力拖起，浮到那晶體邊上。他的心跳也為了方便我似的，慢了下來。

深呼吸，把手慢慢放上去……

……

“……感覺得到嗎，空氣在顫抖。”

“……無所謂了，守護者……隨你便吧?！?/p>

……

雜亂的毀滅影像之后，是騎士與一個侵略者坐在圓桌兩邊的畫面。我認識他，用水晶把我送回這條時間線的那家伙。

“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擲骰子和扔硬幣，很簡單吧?！蹦羌一镎f罷便揮手散落11個骰子在桌上，手一翻，掌心出現(xiàn)了一枚硬幣，變魔術(shù)似的。

“規(guī)則也很簡單，情況分為你勝和平局。我這邊的情況沒你們那么樂觀，就不設(shè)置我贏的局了?！?/p>

“有話直說。”

“別急嘛，守護者，打仗也打累了，何不先消遣一下？”他撥動著骰子。

“……怎么定輸贏？”

“11個骰子全部6點，之后擲硬幣，正面朝上，你我皆死，但算你贏。沒有全部6點，或者最后的硬幣階段擲到反面，平局，阿不，應(yīng)該說你我皆輸，且死?！?/p>

“搞什么？！”騎士的拳頭砸在桌上，骰子紛紛飛了起來！“耍我呢？我沒空和你玩什么概率游戲！”

奇怪的是，好像時間慢了下來一樣，骰子在半空中并沒有馬上落回桌面，而是浮著。

“拜托，我的老伙計，為了算這個1概率我可受了不少苦，給你的這種情況的勝率甚至還比我們的實際境遇高了一些——大概7億分之一。如果只算骰子全中的概率，甚至比實際情況翻了一倍不止。而且......”

“別用這種稱呼和我套近乎，我們只打過幾個照面！”

“哎呀，都說了冷靜一下啦?！彼冀K保持著那副心態(tài)，真的和忙碌了很久后玩游戲放松的人一樣。

他打了個響指，時間恢復(fù)流動，骰子“噠噠噠”地落回桌面，回旋，最后落定，呈現(xiàn)最后的結(jié)局。

騎士愣住了。

“你很聰明，應(yīng)該知道這些骰子的概率代表了什么——你家的小家伙可不是這個世界原本就有的東西，我想你也該覺查到她身上的「變量」了。”

赫然，11個6。

“這半部分的勝利條件，你已經(jīng)達成了，現(xiàn)在我們來看看另一部分吧。”他把玩著手頭的硬幣，剩騎士凝視桌面上的骰子。

“你……想告訴我什么？”

“別急，別急嘛。誒呦手滑了。”骰子從他指尖彈射到桌上，旋轉(zhuǎn)。騎士屏息凝神，看來他和我一樣，并不認為對方會手滑。

塵埃落定，反面。

“真可惜。不過，規(guī)則沒說不能這樣……”他拾起一顆骰子，置于指尖。

“等等，你又要干什么？”

“抱歉，我這硬幣和骰子，韌性不太好?！?/p>

叮！骰子從指尖彈射出去，命中硬幣，竟把彼此撞成碎片四散開來！骰子的部分碎片掉落下桌，正巧被騎士接到手中。

“規(guī)則沒規(guī)定這種情況吧。那么現(xiàn)在規(guī)定，我贏了，而且能活下去。這就是這條時間線的情況。明白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這里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改變不了了嗎？”騎士知道手上的碎片代表什么，因為他也曾打碎過一個東西。

那家伙手上又像變魔術(shù)似的出現(xiàn)了一個空酒杯。

“沒錯，不管你死我亡。剛才給你看的影像是我亡的那種，這我經(jīng)歷了8億多次，連那把劍上哪道紋里陷進去多少我的肉我都一清二楚。你死的那種，理所當然的，因為死人看不見東西，就不給你看了，總之大同小異……”

“但凡事總有例外。我知道一種方法，需要達成了某2個條件后，在我們的決斗的最后，犧牲勝方，以達成他的文明的延續(xù)。我沒那么樂觀，剛才就只給你考慮了這些。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坎特伯雷公主的存在?！?/p>

“另一個呢？那枚硬幣代表什么？”

“管他呢，對于這條時間線已經(jīng)無所謂了，這里已經(jīng)再無達成那個條件的可能了，所以，如果你執(zhí)意留下，結(jié)局也只能是那樣了?！?/p>

“……等等，沒有我活下去的可能嗎？我會死？”

“額，至少你可以贏，沒必要那么悲觀，只是死了以后陪不了你家小家伙了而已。不過至少她可以活下去不是嗎？”

騎士明顯顫抖了一下。

“住口……”

“信不信由你，我給你考慮的機會，盡管這個機會顯得有點多余，因為你只有這個選擇了。撒，放手吧，這個世界已經(jīng)絕望了，何不離開這里另尋生機呢？我們是雙贏的。哦抱歉，和你提「生機」二字略顯冒犯了……”

……

“那孩子會哭吧。畢竟我答應(yīng)過會守護她一生，讓她快樂一輩子的……”

深呼吸。

“真是沒辦法呢。”

……

影像消失，眼前又變回閃爍的結(jié)石和跳動的心跳。

緩緩落地，一邊，影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清有意背對著我。

清/影：“我們很抱歉，殿下?！?/p>

影：“你也懂的，殿下，反正已是將死之人了，倒不如這段時間就多讓我們抗點，你也不用浪費精力管我們，只要開開心心的，每天笑一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沉默。

“胡說八道什么呢啊，兩個傻瓜……”

影：“哈？”

“不要說得跟遺言似的??！既然騎士作為守護者不會讓我死，那么我作為公主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子民自暴自棄啊。”

清：“白費力氣，公主要做的只有享福就夠了，你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就這么絕望嗎？”

清：“我們會給你帶去希望的。你還有使命在身。你不是說過你的目標是讓所有人得到幸福嗎？真羨慕你啊，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也還是和當初一樣，向往光明?！?/p>

“可是……騎士不也說過自己的使命是守護我一生嗎……騙子……”

影：“誒等等！”（沖過來抱?。安豢薏豢?，我們沒關(guān)系的，沒必要為咱傷心啦，我們也是做完了工作再走，又不是明早就沒了，還能再陪殿下一會兒的……”（回頭沖著清）“你看！所以我說嘛！不該給小家伙看這些！看看你做的好事！”

清：“……”

“為什么要擺出一副沒有可能活下去的態(tài)度??！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不是嗎？這不也是我們回到過去的原因嗎？這不就是為了改變破滅的未來而做的選擇嗎？”已經(jīng)把持不住了，干脆和影子緊緊相擁。

影/清：“……等等，什么？”

“我做過的那個團滅的預(yù)知夢，最后不也在我們的努力下改變了嗎？只要我們在一起，沒有什么難題是克服不了的，我始終這么堅信著……”

清：“可是他說他試了8億多次……”

“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清/影：“……”

“……對不起，明明答應(yīng)過你要堅強一些還擺出這幅樣子求你活下去……可是一直以來很想感謝騎士啦，所以才希望……”

影：“Bruh！哎！道什么歉??！是我們讓你哭的?。　保ɑ仡^沖著清）“混蛋你也說兩句??！”

清：“影，你信她嗎？”

影：“你！怎！么！敢！的！?。∧闶窃趹岩晒鞯钕聠?？無論是多么荒誕的情況我們都經(jīng)歷過了，你還怕實現(xiàn)不了這個不成？你是覺得公主沒有這個能力幫我們達成不是？”

清：“……太善變了，這也是為什么……”

影：“閉嘴！你個固執(zhí)的倔驢！”（摸頭）“公主乖，我們不聽那個極端分子的絕望發(fā)言嗷，我們會沒事的，我相信你，他信不信隨他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

影：“有什么關(guān)系嘛，反正只要能活下去，以后有的是時間把你捧在手心上……哈，我也一直以來很感謝公主的善意呢，不過長期以來對公主的好我一直是當作應(yīng)該本職的說，就沒把公主的善意當作感恩，而是額外的施舍，所以反而是我更想回報公主的說……”

清：“等等影，我們不還不知道在達成了擊敗侵略者的終極目標后人生該怎么規(guī)劃嗎？我們還能干什么？”

找準機會插入，為了他的未來，管他什么沖動，豁出去了?！昂臀医Y(jié)婚?！?/p>

影：（接清的話）“蠢哇？幫助公主讓所有人幸福??！你還怕憑你無敵的「完美」資質(zhì)構(gòu)建不了烏托邦……等等什么？公主？剛才在氣頭上沒聽清……”

清：“……啊？”

“因為我想著，總得給你們個活下去的動力嘛，而且讓騎士幸福本就是我的目標的第一步，騎士又把我看得這么重……而且，騎士的內(nèi)心并沒有想象中強大，是有弱點的，平時的蠢樣子我也看在眼里，真不知道沒人照顧你會變成什么樣子……”

沉默。

“很，很抱歉這么突然，可是已經(jīng)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們應(yīng)該是可以的！”

影：“……Bruh？等等？剛才說什么？”

“和我結(jié)婚！”一咬牙，還是說出來了。

影/清：（呆）（頭腦風暴）

“雖然我們，呃，應(yīng)該說是三個月前才相識……這方面的感情可以慢慢養(yǎng)嘛，反正好感是夠的……我對騎士……”羞死個人了！可別在這時候犯蠢啊喂……

影/清：“嘿誒誒誒誒誒誒我？?。浚?？??？！？！”

影：（松開擁抱，遠離，手舞足蹈，驚慌失措）“Bruh！公主！不對呀！我們那個！誒！我是把你當作！那個啥！Bruh！這不能！過頭了！用不著！我還配不上！……”（后面都是一些胡亂拼湊的音節(jié)，估計喪失語言能力了）

清：（雙手在空中一上一下）“不可以?。≈饔^上影已經(jīng)說了，客觀呢？你姐同意嗎？咱倆的政治地位考慮了嗎？呃，那個什么！還有時期！對！還有萬一那個，啊……”

……

“哇呀呀！嗷！”騎士一把把懷里的我推開，下意識遠離時，頭撞到了樹上。

“唔……”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激烈的心跳和滾燙的臉，太羞恥了剛才……

“騎，士？”回頭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卻也半斤八兩。連番茄這樣爛大街的比喻都難以形容他的臉和慌張的眼神。

四目相對。

“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他瞬間把雙眼捂上，翻身試圖鉆進樹里。

“笨蛋……”

……

小知識：騎士穿越那天是天使紀元11月6日，打了三個月仗，再過了一周以后是2月13日，也就是情人節(jié)前一天。

……

小劇場：

清：（指著影的胸口）你小子玩兒脫了？讓你挽回她你就這德行？

影：這不是……很合理嘛……

清：你自己想想你對她下得去手嗎？

影：你才更過分吧喂！這還沒開始交往就已經(jīng)考慮下手了?。ǔ÷暎合惹皯?yīng)該不算交往吧……）

清：這叫目光長遠！這也是為什么你……

影：誒急了~你就說你對她有沒有感覺嘛~

清：有感覺時只會給自己一拳打散這種想法！誰看見那笑容不融化啊……

清/影：咳！咳！嗯……

……

「回憶錄」篇！正式完結(jié)！

下集！城之內(nèi)之……呸！「無界」篇！真原創(chuàng)世界觀要來咯?。m然還要過假騎和一個過渡boss才正式進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