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吊名字賞失敗力……悲，暑假的時候因為不自信和文筆不好的緣故，同時也為了找合適的描寫翻了很多名著，觸犯了作者的紅線。現(xiàn)在大刀闊斧地重寫了，總之，紅豆泥斯密馬賽

今天是內(nèi)恰離開后的第一百零九天 九月十五日，天氣：晴朗 《人生的旋轉(zhuǎn)木馬》 其一 那個時候，應(yīng)該是有汗水從我的額頭的腺體溢出來的，那或許是汗水，也可能是別的些什么。店長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盯著我看。店外寬大的紅色塑料棚將水送到我的頭上，再由那些翹楚的頭發(fā)送入我的前額，我的眼前開始下雨了。 那已經(jīng)是幾個鐘頭以前的事了。晚班的時候我剛剛擦過桌沿散落的煙灰，早班的時候又開始清理店門口的玻璃墻了。留學(xué)時期的打工讓我百無聊賴，擦完了外墻，我才開始擦位于店內(nèi)的那一面。塑料頂棚將那些雨滴聚攏在一起，有節(jié)奏地將那些沾上店門外污垢的水滴飛濺在我擦過的地方，從門檻掃過的風(fēng)很快吹干了玻璃幕墻位于足下的那一部分，顯在我低垂的目光下的，是幕墻另一面一道又一道的可憎污漬。 那塊捏著酒味抹布的右手手指正在凝望著我，因為那從形似蛞蝓爬過的痕跡才能讓我想起自己的本質(zhì)工作，可我愈是急于恢復(fù)理智的狀態(tài)，記憶就愈像被孩童遺棄在床腳的七巧板一樣撲朔迷離了，那份撲朔迷離分明還帶著手捻抹布的濕潤觸感。 我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的心從什么時候就飛向了遠方，沒心沒肺的日子令我快活，只有在那些酒醉的暴走族往店門口扔易拉罐的時候才會短暫地回來，遠處傳來金屬敲擊路面的清脆聲響，有節(jié)奏的那種?？墒潜┳咦逑騺聿豢赡苊爸軡衽＜S頭的心態(tài)前來，哪怕是喝醉的暴走族。 不停活動的手指繼續(xù)在玻璃上扮演蛞蝓，我從那擦干的清晰處瞧見雨中飛過的身影，那個孩子穿著蹄鐵，有力的步伐又將污水濺到我擦過的墻面上了，她踏著雨點遠去后，我的心才從遠處飛回來，玻璃上什么都沒有了。 遠遠地傳來了沖撞聲，咒罵聲，和愈來愈快，愈行愈遠的腳步聲，老舊不堪的紅色塑料棚被風(fēng)刮倒了，這是常有的事情。我眼前的玻璃世界就在那一刻昏暗了，店門的自控?zé)袅亮?，擦拭干凈的玻璃幕墻就成了一面鏡子，如果那只凝望我的蛞蝓沒有揩亮玻璃，那么此時倒映著我無神的瞳孔的映像就不會存在。 我從二十二歲到日本留學(xué)起，便在商店街口的居酒屋里當(dāng)小工。老板嫌留學(xué)生的樣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客人，就讓我在外面先找點事做。不甘寂寞的我琢磨過店里調(diào)酒師的動作，雀躍的心隨著飛舞的雪克壺被老板撞見，興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店長便招我去做”真正“的助理，卻沒想到又肩負起專管鑿冰球和擦杯子的一種無聊職務(wù)。 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頭，就像手中酒杯底部被灰塵沾濕的白斑，一下子就可以用毛巾擦干凈，剩下的一分鐘還可以鑿出來的冰球。 空氣中彌散著一種煙草燃盡后的淡淡煙氣，焦油味讓某些客人沉醉，卻侵犯著我的口鼻，迷迷糊糊的感官刺激令我作嘔，還會讓剛鑿出來的冰球泛著苦味。我記得那個時候，有人隨手將一支點燃的香煙架在吧臺上，吧臺是很新穎的設(shè)計，玻璃的臺面下填充了一立方的水，泛著微弱藍光的led燈將整個臺面變成一片完全沉寂的海洋，這至少在當(dāng)時是很新穎的設(shè)計，不過很快就被店長拿來養(yǎng)魚了。我最后一次見到這個吧臺是在中山競馬場遺跡上建立的垃圾場，沿線的路通向川崎，桌內(nèi)的空間塞滿動物的骨架，那一年的酒吧流行用義體替代前的骨頭作為裝飾，其中擺放的頭骨或許屬于伴著音樂搖晃雪克壺的調(diào)酒師。 煙頭在一端燃燒，它的映像在水下的另一端燃燒，我的記憶攀附著交錯縱橫的煙葉纖維在其中交匯，最終被一塊抹布抹去，成為沾染在骯臟棉質(zhì)纖維上的灰白粉末。 剛剛放下那根煙的是馬場大輝，晚班的社畜往往喜歡用喧鬧和啤酒送別早已沉入山岳的夕陽，可馬場大輝自稱更喜歡幽靜的內(nèi)場。他的身形并不高大，面龐剛毅，言辭中摻雜著熱情與社會人士特有的禮儀，酒精則控制著他大腦中關(guān)乎理性的閘門。冰鎮(zhèn)的威士忌剛剛下肚，幾句俚語和笑話就迫不及待地從喉嚨鉆出，引得大家都哄笑起來，狹小的居酒屋也沒有了內(nèi)外場之分。 幾乎沒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為大伙暖場的好人，連我也會把最先洗好的杯子遞給他。 聽其他客人議論，馬場大輝原來在北海道工作，不知怎么地到東京來，還帶個半大不小的馬娘。我還聽說今早有人踢傷了巡警，他們不找那些醉醺醺的暴走族，反而今晚就來找我們問話，今晚店長有事外出，接受盤問的自然就是我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我順著大伙的說法這么應(yīng)付道，“話說這事和日薪兩千多円的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或許是我擅長熬夜又常排晚班的緣故，我向來未曾見過大伙口中的那個挺好的小姑娘。他人意外的余韻干擾不到我死氣沉沉的生活，生活不過是被家庭放根不長不短的繩子綁住，被鉗制在名為命運的大洋中隨波逐流罷了。就學(xué)，混張文憑，回國，就業(yè)，交彩禮，找個也不知道長什么樣的女性湊合湊合，還上幾十年的房貸，就可以安詳?shù)販?zhǔn)備去世了。 哪怕最無聊的人也會試圖在生活中尋找些樂趣，就像生活帶個生字，那么就得有些生氣。向來早到的馬場先生到店的時間越來越晚，待的也越來越久，打烊的時候甚至和老板打好招呼，找個滿是灰塵的附屬間湊合一晚上。 他像是一個賭徒，不過和那些在競馬場里揮舞著馬券謾罵的不太一樣，他一遍又一遍地借著居酒屋里的電視觀看比賽視頻，雖然大多數(shù)時間這些電視都在播放。他常坐的座位上堆滿了書籍和寫滿了各種標(biāo)簽的筆記本，想必賭徒中也一定存在學(xué)者，但應(yīng)該不會是像他這樣?？擅慨?dāng)我感嘆這個社會可算把這個好人逼壞的時候，馬場先生對于大家的善意絲毫沒有改變，前倆天我順手把掃把放進樓梯下的雜物間時，他居然送了我一個質(zhì)量不錯的馬娘玩偶，雖然耳朵尖紅綠配色總是給人審美水平極差的感覺，但他始終不變的善心商店街的大伙都能體悟到。 我對賽馬向來不感興趣，特雷森就算每分鐘組織十場比賽也與我無關(guān)。酒吧里播放的比賽直播，從來都是我擦玻璃杯擦倦了抬頭看綠色草坪進行賽博眼部保養(yǎng)的去處，馬場先生喜歡看的視頻草坪都比較差，所以我一般是不會看的。 當(dāng)?shù)昀餂]有什么客人時，我常常用剩在瓶底的酒去練習(xí)一些傳統(tǒng)的雞尾酒。雖然整理吧臺的工作需要再次返工，但這樣多少有點樂趣的生活我估計還愿意多過上一些時日。 猶在昨日，當(dāng)我將吧臺上殘余的水滴全部抹干凈時，馬場先生探出腦袋，在純粹的玻璃臺面上留下可憎的指紋和墨水印，他的目光先是順著長長的吧臺延伸，最后死死鎖定在我身前那個還附帶著白霜的雪克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