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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與石塊

2019-04-19 19:38 作者:摸魚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棍棒與石塊

Jonathan Green

“開火!”

盡管身邊充斥著戰(zhàn)斗的喧囂,羅格爾·埃朗(Rutger Erlang)仍清楚地聽到了先驅(qū)軍士粗啞的聲音。

在他的同伴們開槍時,斷斷續(xù)續(xù)的槍聲響起。但羅格爾沒有聽從中士的命令,而是呆在原地等待。

他左手緊握韁繩,控制著他的馬,阿伯拉德(Abelard),它用蹄子刨著地,嗚嗚叫著,躁動地搖晃著頭。羅格爾右手握住的燧發(fā)手槍仍然指著那只朝他沖來的綠皮。

獸人俯身騎在一頭野豬的背上,這頭野豬的肩膀和羅格爾的駿馬一樣高,盡管它的體重可能是羅格爾的三倍。坐騎和騎手向手槍騎兵的陣地沖來,眼里怒火沖天。

“你在等什么?射它?。 睘踟悹枴ず障V惺亢鸬?,撥轉(zhuǎn)馬頭。

“等到你能看到它們眼里的血光,”羅格爾·埃朗喃喃自語。這是他已故的父親教給他的。

“什么?”赫希一邊叫著,一邊靠近手槍手。

“你還在等什么,埃朗?”另一個身穿火槍連隊特有的黑銀相間板甲的火槍手喊道?!伴_火!”

“等到......”羅格爾開始重復(fù)他的咒語。然后,在那一刻,他看到了獸人充血的眼睛。它們?nèi)缤訚M煤的鐵匠的熔爐,在它那遲鈍、粗野的腦殼的突出的眉毛下面,凹陷的凹窩里燃燒著。

獸人發(fā)出一聲怒吼,聽起來像“Waaagh!”

遂發(fā)手槍的槍管正對著獸人的臉,羅格爾用手指流暢地輕輕按下扳機。手槍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爆裂聲,噴出一股白煙。

獸人的頭向后猛仰,就像被戰(zhàn)錘正中眉心一樣。當它跌下噴著鼻息的坐騎時,身體的其他部分也隨之墜落。

戰(zhàn)豬沖勢不減。

另一只手仍然緊緊地抓著韁繩,羅格爾平靜而迅速地把開了火的手槍插進皮套,準備從胸甲上綁著的武裝帶里抽出另一支。

戰(zhàn)豬的眼睛泛起黃光。羅格爾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需要做的事情,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槍聲響起。那動物發(fā)出一聲豬叫,前腿彎曲著。它翻滾倒地,亂蓬蓬的皮毛上揚起了一團團灰塵,在離羅格爾坐騎的蹄子不到三碼的地方停了下來。

手槍騎兵環(huán)顧四周。起起伏伏的戰(zhàn)況使他們離開了戰(zhàn)斗最激烈的地方,現(xiàn)在他們位于戰(zhàn)場的邊緣。突然,他清楚地看到了帝國的軍隊——以及那些傲慢而愚蠢地聲稱這些土地屬于他們的獸人——在寬闊的、大風(fēng)肆虐的斜坡上的交戰(zhàn)。

由卡斯帕·蘭布雷希特——格雷夫斯坦伯爵率領(lǐng)的瑞克領(lǐng)軍隊,主要由騎兵與步兵組成,幾乎沒有什么火炮或巨獸的支援。綠皮的烏合之眾幾乎不能稱得上是一支軍隊——它的戰(zhàn)士們的行動是如此混亂,盡管如此它仍然相當致命。因為這幫家伙是由臭名昭著的獸人首領(lǐng)加茲巴·達·克萊瓦(Ghazbag da Cleava)帶領(lǐng)的,它因把東西切成兩半的愛好而臭名昭著,到目前為止,其中包括矮人國王格羅伯(Grodber)。

“你以為你在玩什么?”赫希厲聲說道。

“履行我作為皇帝手槍連隊一員的職責(zé),”羅格爾看著一動不動的獸人和它那匹戰(zhàn)豬的尸體說。

中士放下自己冒煙的手槍,指著那頭死野豬?!耙皇俏遥阋呀?jīng)被那頭畜生弄死了?!?/p>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羅格爾撒了個謊。

“你也許能那樣,如果你在我下命令的時候就開火的話,”

“確實,你到底在搞什么?”另一個手槍騎兵也策馬小跑過來加入他們。他那頂羽毛華麗的頭盔、染成藍色的鴕鳥毛和黃色的飾帶,讓他看起來像個諾德領(lǐng)人。

動了動自己的頭盔,歐梯克·賴納用一只手撓了撓其下金色的毛發(fā)。

“你一直是我們當中最好的神槍手,”他說,“但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士兵像你一樣喜歡冒險。這種態(tài)度總有一天會讓你送命的,或者更糟,讓我們——”

賴納的頭在一股閃爍的綠色火焰中爆炸。羅格爾和赫希的身上濺滿了血、骨頭和腦組織,令人毛骨悚然,兩人同時驚叫起來。

“綠皮魔法,”赫希嘶嘶地說,用長滿老繭的手抹去臉上的血和腦漿。

羅格爾張大了嘴。

“中士!”他們身后傳來一聲喊叫。

先驅(qū)和手槍騎兵同時轉(zhuǎn)身,看見蘭布雷希特將軍的部下向他們走來,便下意識的挺直腰板,向他敬禮。格魯爾夫伯爵也許只是將軍的副官之一,但他仍然是一個擁有大量財產(chǎn)的貴族,地位比赫希和羅格爾都高得多。

格魯爾夫的盔甲閃著銀光,他那濃密的胡須像他自豪地騎著的那匹馬一樣白。他的左眼被一塊眼罩蒙著,那塊布被營地的某個追隨者——或者是伯爵的愛人——不辭辛勞地繡上了瑞克領(lǐng)的紋章。伯爵一邊向他們走來,一邊指著一個駝背、戴著兜帽的身影,這時戰(zhàn)斗的形勢又一次傾向于對綠皮有利。

“那個帶著魔杖的綠皮,殺了它!”

“是!長官!馬上!長官!”赫希回答道。

用沾滿黑火藥的手校準好手槍,對準鬼鬼祟祟的獸人薩滿,急躁的軍士開了槍。

一陣齊射在巖石坡上炸裂,命運決定這里將決定今天的戰(zhàn)場,其余的手槍騎兵——不包括羅格爾,以雅各布·恩德林(Jakob Enderlin)為首的三名手槍騎兵——都以先驅(qū)軍士為榜樣。空氣中彌漫著白色的火藥煙霧,模糊了羅格爾的視線,不久之后又在寒風(fēng)中消散。

獸人仍然站在那里,瞪著他們,粗大的口水從它松弛的嘴里溢出來,綠色的光環(huán)在它畸形的頭骨周圍噼啪作響。

“這是什么妖術(shù)?”先驅(qū)驚叫道。

羅格爾的眼睛盯著那只被魔法保護的獸人。

薩滿的眼睛不是紅色的,也不是黃色的。它們散發(fā)著綠光。獸人的原始能量甚至現(xiàn)在也在自由地投入到與瑞克領(lǐng)人的戰(zhàn)斗中,像鮮血一樣流淌在它的血管里,激勵著它丑陋的軀體中的每一根纖維。

羅格爾吃了一驚,感覺到薩滿惱怒地用祖母綠的眼睛盯著他。但就在那一剎那,那畜生轉(zhuǎn)過身去,跳上了巖石,爬上陡坡,向那片斷壁殘垣般的峽谷和峭壁逃去。

“中士!”當格魯爾夫伯爵再次對赫希說話的時候,獨特的聲音穿過狂風(fēng)吹拂的草叢。

“是,長官?”頭發(fā)花白的先驅(qū)中士回答,明顯沒有他在試圖射殺薩滿之前那么熱情。

“那個帶著魔杖的獸人還在呼吸,而你的人卻已經(jīng)死了?!?/p>

“是的,閣下,我......”

“去追吧,伙計,”格魯爾夫打斷了他的話,“不把那雜種弄死就別回來。你不想惹蘭布雷希特將軍不高興吧?”

“是的,長官。”赫希勉強承認道?!拔业囊馑际?,不,先生?!比缓?,聲音變大,“你們這些人”,他顯然是在對羅格爾和手槍隊剩下的成員講話,“跟我來!”

在這之后,五個人把他們的戰(zhàn)馬從戰(zhàn)場轉(zhuǎn)向布滿巖石的斜坡,然后策馬小跑著追趕逃跑的獸人薩滿。

?

寒風(fēng)冰冷的手指掃過裸露的斜坡。羅格爾把披風(fēng)拉得更緊了,想擋住刺骨的寒意,卻收效甚微。自從追殺野蠻薩滿的狩獵隊出發(fā)以來,他已經(jīng)是第100次詛咒綠皮這個種族了。

五個騎馬的人在平地上可以毫不費力地弄死一只綠皮,他懊惱地哼了一聲。但今天卻并非如此,多么痛的領(lǐng)悟。

獸人正把他們領(lǐng)向灰色山脈起伏不定的山麓,在山谷上方,獸人部隊和瑞克領(lǐng)軍隊之間的戰(zhàn)斗仍在激烈進行。在這個有利的位置,羅格爾可以輕易地看到戰(zhàn)斗的起落,武器的碰撞聲、人與獸的嘶喊聲隨風(fēng)傳到他的耳邊。

“小心,”手槍連隊越過布滿碎石的斜坡時,中士說,這些碎石散落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叭绻愕鸟R蹄落在裂縫里,它可能會跛到腳。”

“瘸腿的馬對騎手來說是沒用的?!笔謽岒T兵的一員,弗蘭茨·巴爾德馬,替他說完。

手槍騎兵也許都是帝國忠誠的士兵,也是技藝高超的射手,但首先他們是騎兵。他們知道他們的戰(zhàn)馬的價值:每一匹戰(zhàn)馬的價值都是一個士兵的好幾倍,無論是在金錢上還是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略價值上。更重要的是,他們照料自己的馬,像對待任何一個手槍連隊的成員一樣對待它們。

對于這些被征召到皇帝自己的手槍連隊的年輕貴族們來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榮譽帶來的榮耀和尊嚴。在此職位的磨礪與考驗的基礎(chǔ)上,他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被帝國的騎士團所接納——例如久負盛名的獵豹騎士團或焰陽騎士團,甚至是卡爾·弗蘭茨本人的私人衛(wèi)隊,著名的瑞克禁衛(wèi)騎士團——他們明白,如果沒有坐騎,他們也會失去其給予他們在戰(zhàn)場等級體系中的高級地位。

“西格瑪之牙!”

岡瑟·克里格嘴里漏出的咒罵、石頭的彈射聲和馬蹄的撞擊聲都證明了赫希的話的真實性,因為羅格爾的另一個伙伴在艱難的攀爬過程中差點失去了對馬的控制。

他們離戰(zhàn)場并不遠。獸人顯然認為這些土地是有價值的,他們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是為保衛(wèi)自己的領(lǐng)土,盡管每個頭腦正常的人都知道這些土地屬于皇帝的管轄范圍。盡管這是事實,但這并沒有讓他們現(xiàn)在沿著蜿蜒的峽谷攀登的路變得更容易。

“我是怎么跟你說的?”中士用他的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語調(diào)說。

像烏貝爾·赫希這樣的先驅(qū)侍騎有責(zé)任在戰(zhàn)術(shù)方面教導(dǎo)加入手槍連隊的貴族。也有責(zé)任約束他們的放縱的天性,崇尚紀律,而非頭腦發(fā)熱的沖動。然而,對于羅格爾·埃朗和他的同伴們來說,這種嚴厲的指導(dǎo)則以懶散的烏貝爾·赫希的形式體現(xiàn)。

“現(xiàn)在給我看著點路,快跟上?!?/p>

暴躁的赫希領(lǐng)著路繼續(xù)沿著峽谷前行,他對將軍的失望表現(xiàn)出同樣程度的頑固和不滿。他比手槍連隊中最年長的人足足大二十歲,而且是唯一一個注定不會被授予爵士頭銜及其相關(guān)榮譽的人,無論他在瑞克領(lǐng)的常備軍中給他的主人留下的印象如何。因為赫希是他們中間唯一出身低賤的人,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現(xiàn)狀的厭倦。

在他做先驅(qū)軍士時,前前后后指揮過許多人,如今他們都在從事更偉大的事業(yè),并憑借他永遠無法實現(xiàn)的榮譽和名望而受到贊譽。一個被輕視和不被賞識的人生——至少在他看來——讓他深感痛苦。

一個圍繞著軍隊營火不斷流傳的謠言還說,在面對獸人及其同類犯下的暴行時,其他人從不喝酒,但他卻酗酒。

緊隨其后的是沉默寡言的雅各布·恩德林,這位虔誠的貴族臉色蒼白,幾乎到了可以形容為死一般蒼白的地步。他坐騎的毛發(fā),則是與之相對的黑亮而有光澤,其性情與主人相配。這只動物沮喪地噴著響鼻,在滿地裂開的石灰石和露出地面的花崗巖上艱難地走著?!衲獱柕哪翈熞粯影察o,也如他們般敬畏神明——從他身上佩戴的祈禱符號的數(shù)量,以及他每晚睡前閱讀祈禱書的方式就能判斷出來。

走在恩德林后面的是不那么沉默寡言的弗蘭茨·巴爾德馬。恩德林有多白,巴爾德馬就有多黑。恩德林身材勻稱,幾乎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而巴爾德馬卻肩膀很寬,比他高一頭。在羅格爾看來,巴爾德馬似乎注定要加入米登海姆的狼群中,而不是任何其他的騎士團,盡管他實際上來自塔拉貝海姆,那兒是焰陽騎士們的故鄉(xiāng)。除了膚色和體格,他的舉止也相當符合嗜酒如命、斗志旺盛的尤里克信者兄弟們。他坦然直率,熱情洋溢,隨時準備進行富有幽默感的回應(yīng),并會發(fā)出沙啞的笑聲,即使他的指揮官是永遠暴躁的赫希。

手槍連隊的軍事等級制度是貴族優(yōu)越感和帝國戰(zhàn)場生活之間的勉強妥協(xié)。赫希因出身低微在社會地位上所缺乏的,完全可以憑經(jīng)驗彌補。畢竟,他為帝國效力的時間,就像現(xiàn)在在他指揮下的一些人的歲數(shù)一樣。相比之下,加入手槍騎兵的貴族們是大量財產(chǎn)的繼承人,他們習(xí)慣了大量的隨從跑來跑去響應(yīng)他們的每一個要求。

岡瑟·克里格,跟在巴爾德馬與其戰(zhàn)馬后的人,繼承了并非一個,而是兩個莊園,還沒算上一座荒廢的城堡,所有的這些莊園都與瑞克瓦爾德森林相鄰??死锔竦暮有藜舻煤芎?,下巴的輪廓像是用大理石雕刻的,他看起來完全像個帝國英雄。這個角色非常適合他,比莊園領(lǐng)主的角色更適合他。羅格爾從無數(shù)次爐邊談話中得知,克里格想成為一名職業(yè)軍人。毫無疑問,他總有一天會成為將軍的,只要他那急躁的脾氣不先把他置于死地。

從這個點上說,他很像威森伯格的老奧斯特哈格·厄朗的二兒子羅格爾·厄朗,一只手抓著韁繩走在狩獵隊的最后面,另一只手心不在焉地撫摸著一對燧發(fā)手槍的柄。這是他父親在他被手槍連隊錄取時送給他的禮物。這對槍支是古老貴族家族的傳家寶,有許多關(guān)于它們,以及那些在過去幾代人時間中它們主人的傳說。但這些都比不上羅格爾打算自己開創(chuàng)的新傳奇。

于是他們繼續(xù)前進——熱血沸騰的手槍騎兵和他們那冷漠的先驅(qū)中士——一直朝那個扭曲、破碎的峽谷前進。

?

“小心腳下,”當手槍騎兵們走出兩側(cè)懸崖高聳的蜿蜒山谷時,先驅(qū)軍士咕噥著說?!拔覀儸F(xiàn)在在綠皮領(lǐng)地的中心?!?/p>

羅格爾和其他人一起,把目光投向面前破碎的大地。放眼望去,大片黑色巖石峭壁的陰影籠罩著一片布滿卵石的起伏不平的沼地。在相當高的懸崖頂上,垂掛著一條銀白色的瀑布,瀑布的轟鳴聲和嘩啦嘩啦的水聲于巖石間回蕩。

從理論上說,這些土地屬于卡爾·弗蘭茨皇帝本人的領(lǐng)土,在他的瑞克領(lǐng)選帝侯頭銜的法理下。然而,一個不會被承認的事實是,帝國是諸多孤立城邦的集合,對侵襲而來的黑暗的永恒戰(zhàn)爭——是抵御吸血鬼及其仆從、或是抗擊野蠻的諾斯卡人的劫掠、亦或者防衛(wèi)綠皮時常掀起的Waaaagh狂潮——是唯一迫使他們聯(lián)合的原因。從永遠黑暗的德拉克沃德森林深處,到被詛咒著的希爾凡尼亞省,人們很容易就會明白,帝國既是人類的領(lǐng)土,也是怪物的家園。

沒有什么地方比瑞克領(lǐng)的腹地更能體現(xiàn)這一點的,那里破碎的巖石峭壁,像古老大地破碎的牙齒,被無情的、呼嘯著的風(fēng)包圍著。

就是在這里,在這樣一個地方,獸人薩滿正等著他們。

這是一片蠻荒之地,超出了皇帝與他的選帝侯們所重視的城邦法律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這里的巖石斜坡上散落著破爛與垃圾,很明顯是曾經(jīng)的一個綠皮營地留下的。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羅格爾可以看到畫著骷髏圖案的木樁,從破舊的稻草屋的廢墟邊伸出來。那里有一道簡陋的木柵欄,到處都是成堆的腐爛的垃圾和熱氣騰騰的糞堆。

在柵欄墻的陰影里,已經(jīng)長出了一簇簇毒菌,綠色的菌絲上爬滿了霉菌。

但這里不僅僅只有獸人的痕跡。很明顯,帝國的人最近也來過這里,當羅格爾仔細觀察懸崖時,他慢慢地開始揣摩那些在翻滾的泥土和破碎的巨石上潦草留下的信息。

在搖搖欲墜的柵欄后,溝里堆滿了糞便和獸人的骨頭,起伏的草地變得平緩,上面有著大片隨風(fēng)搖曳的綠草和多節(jié)的金雀花。羅格可以看到馬車的殘骸,車輪斷裂的裸露輻條,甚至偶爾還能在凹凸不平的山脊間發(fā)現(xiàn)一具馬尸。

羅格爾的臉蒙上一層陰影。他確信他能從遺留下來的廢墟中推測出戰(zhàn)斗的結(jié)果:被遺棄的炮車和穿著灰白色制服的瑞克領(lǐng)軍隊士兵的尸體,在自己倒下的地方腐爛。把這些值錢的財物拋棄,而死者又沒有準備好進入莫爾的國度,他們的靈魂就這樣在枯萎的荒原上游蕩,這是不合理的。甚至連戰(zhàn)場上的拾荒者都沒有——這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就是蓋瑟爾的遠征軍的結(jié)局,”羅格爾喘著氣說。

“看來是這樣?!卑蜖柕埋R在他身后表示同意。

正是蓋瑟爾的炮兵部隊在該地區(qū)的訓(xùn)練演習(xí)中的失蹤,使瑞克領(lǐng)人第一次意識到集結(jié)在加茲巴·達·克萊瓦旗幟下的獸人部落所構(gòu)成的日益嚴重的威脅?,F(xiàn)在看來,他們直接進入了敵人的領(lǐng)土,并最終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代價。

蓋瑟爾的瑞克軍輸?shù)袅诉@場戰(zhàn)役。不僅如此,他們還被全殲了,攻擊者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風(fēng)在死者的骨頭和尸體之間穿過,發(fā)出慟哭般的聲音,仿佛它也在哀悼這些為保衛(wèi)他們皇帝的主權(quán)領(lǐng)土不受暴虐綠皮的掠奪,而在這里逝去的人。

但有一件事比整個遠征軍被屠殺更讓羅格爾感到不安,那就是把他們帶到這里來的獸人。

薩滿的逃跑困擾著他;他從未見過一只綠皮這么輕易地逃跑。這一般發(fā)生在它們瘦弱的哥布林親戚身上,而非更大更野蠻的獸人。然而,那些擁有操縱因部落存在所產(chǎn)生的邪惡力量的能力的獸人——通過某種天生的方式,將其塑造成它們的野蠻神靈憤怒的有形表現(xiàn)——卻不同于其他獸人。它們像狼一樣狡猾,像瘋狗一樣捉摸不透。

薩滿從兜帽的陰影里望著他們。

為什么會把他們帶到這里?為什么它選擇現(xiàn)在停下來,而且也正好在他們的射程之外呢?就好像它是故意把他們帶到這個該死的地方的。

羅格爾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懷疑是否存在埋伏,他豎起耳朵,留心著是否有盾牌碰到刀的劈啪的聲音,敵人沉重的腳步聲,或是綠皮咕噥著的命令。

但沒有埋伏。在場的唯一的獸人就是狡猾的薩滿。

它陰沉地看著他們,一顆鈍齒——與其說是門牙不如說是粗短的尖牙——從下顎和上唇伸出來。

它那肉乎乎的爪子抓著一根巨大的腿骨法杖,肯定曾經(jīng)屬于某個邪惡的巨人,或是被混沌魔法扭曲變形的怪物。即使在這么遠的距離,羅格爾也能看到股骨上刻著的鋸齒狀的閃電印記和斜視的獸人面孔,眼睛里鑲嵌著閃閃發(fā)光的寶石,也許是血石。手杖上掛著的尖牙和老鼠的頭骨嘎嘎作響。

它就站在那里,在陰沉沉的天空下,在一個亂石堆成的石堆上,堆積成山的獸人營地的殘骸——從由一個巨大的玄武巖雕刻而成的粗糙的獸人頭像,到廢棄的生銹的武器和破碎的盾牌——應(yīng)有盡有地堆積在其底部。獸人的眼睛如同熾熱的煤炭,噴出的是火山般的紅光。

“你在等什么?”羅格爾咕噥著,眼睛盯著這個焦躁的家伙,它雙腿搖來搖去,眼睛一次也沒有離開聚集在它下方山脊上的手槍連隊。

“它在嘲笑我們,”克里格說,“似乎它知道自己在我們武器射程之外?!?/p>

“噢,它知道,好吧,”烏貝爾·赫希咆哮著?!敖苹孟褚宦榇?,而且比蛇還要惡心兩倍。”

“那我們還等什么?”巴爾德馬爾快活地喊道,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眼里閃著瘋狂的光芒。

手槍騎兵們渴望著戰(zhàn)斗。他們渴望為同伴歐梯克·賴納的死復(fù)仇。

“穩(wěn)??!”先驅(qū)中士的聲音在荒涼的懸崖上響起,他感覺到其他人正在醞釀著不守紀律的沖動。

巴爾德馬的馬用蹄子刨著地面,和他一樣急切地想要去戰(zhàn)斗。“我們可以弄死它!”塔拉貝克領(lǐng)人怒道。他不再有笑容。

“他是對的,”克里格補充道?!暗孛媸瞧教沟摹N覀兛梢赃M入射程,把那只綠皮雜種打下來!”

“那只綠皮殺了賴納,”恩德林加入其中?!霸谖鞲瘳斂磥?,它還在呼吸如此地讓人憎惡?!?/p>

“不,上面有什么東西?!焙障:土_格爾一樣瞇起眼睛,盯著在那堆巨石和其他戰(zhàn)場殘骸上的綠皮。

“那我們更有理由毫不猶豫地迅速采取行動,”羅格爾說。

“以西格瑪?shù)拿x,必須為賴納的死報仇?!倍鞯铝值穆曇袈犉饋砭拖褚粋€牧師在布道。他舉起掛在脖子上的金鏈子上的銅錘像,吻了一下?!叭绻覀儸F(xiàn)在進攻,他的手會指引我們。我們不會失敗的?!?/p>

赫希向這位虔誠的貴族投去憤怒的一瞥,透過牙齒吸氣,發(fā)出憤怒的嘶嘶聲。

“這是個陷阱!你們這些近親交配的傻瓜難道看不出來嗎!”

羅格爾感到自己被侮辱得怒火中燒,但還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這是先驅(qū)軍士的風(fēng)格,他對他們享有特權(quán)的地位的怨恨和憤懣,就像沼澤地里冒出的沼氣一樣,冒了出來。

“為什么要逃到這些山上,讓我們有足夠的視野,讓我們在沿著峽谷走到這個特別的地方的路上一直跟著,現(xiàn)在卻停止了逃跑?”

盡管羅格爾不愿承認,但他一直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然而,這位頭發(fā)斑白的老兵的猶豫使他感到不安。

如果他們等著,無疑只會讓薩滿有時間準備另一個咒語,就像對賴納施的那個——愿西格瑪讓他可憐的靈魂得到安息。

羅格爾又看了看薩滿。在它那骯臟的斗篷下,祖母綠的閃電噼啪作響。

“我們必須現(xiàn)在動手!”他大喊,驚訝于自己喊叫的力度,“在我們有時間后悔之前。”

羅格爾嗅了嗅??諝庵袕浡寄Хǖ膼撼?。

這讓羅格感到不安。這就像有另一個存在,從獸人的寨子廢墟中看著他們,這是一種野蠻的東西,有著直率的意圖和粗陋的胃口,一種從戰(zhàn)爭中誕生的東西,它只想回到戰(zhàn)場上,在那里它可能猛擊敵人的頭部,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對綠皮激動的waaaagh狂熱來說,對象無關(guān)緊要。

伴隨著四處散落的碎石發(fā)出的沙沙聲,在他的視野外圍閃過一道綠寶石般的閃光,把他的注意力轉(zhuǎn)回到裸露的高原另一邊的薩滿身上。

當更大的石頭滾下山坡,滾過散落在戰(zhàn)場上的碎石時,卵石的嘩啦聲變得更大了。就好像是巖石從沉睡了幾個世紀的沉睡中搖醒了一樣,隨著它們的搖動,泥土和一叢叢的草四處飛揚。

“西格瑪庇佑我們!”恩德林深呼吸。

“我們太遲了,”羅格爾沮喪地說。

一堆堆的巖石,包括像牛車那么大的大石頭,都不可思議的從地上冒出來。它們被閃爍的綠色能量鏈綁在一起,升得更高,遮住了薩滿——它的雙臂在面前伸展著。

在羅格爾看來,這就像是在看著一場反向的巖崩。沉重得沒人能舉起的大石塊壘加起來。這些石頭下面聚集了一些較小的石頭,突然間,原來只有戰(zhàn)場上的殘骸和被苔蘚覆蓋的石灰?guī)r塊的地方,形成了粗糙的一只腳的形狀。

當薩滿將剩余的waaagh能量通過它的身體輸送出去時,另一根巖石腿成形了。

隨著一聲顫抖的呻吟,石堆被撕裂了,但它并沒有在巨大的巖崩中倒塌,而是在兩根巨大的石柱上重新矗立起來,在那里搖晃了一會兒,巨大的花崗巖板在一起移動和滑動,就像巨大的紀念碑之間的空隙里填滿了小石子。

許多巖石上都裝飾著粗糙的、涂抹的符號和淫穢的符號,這些符號只對獸人的頭腦有意義。其他的雕刻也有類似的粗糙的象征意義,盡管有些標記很可能是由一個綠皮在一塊方便的石頭上磨刀劃出來的。然而,它們都懷著同樣不可阻擋的目的,加入到不斷增長的巖石堆中,就像墜落的隕石被一個更大的天體吸引一樣。

羅格爾喘著粗氣,看著巨大的玄武巖頭部——覆蓋著苔蘚和石英石縫的獠牙——移動了一下,然后慢慢向后滾動,露出粘在底部的泥漿。泥土、蠕蟲、蛞蝓和蜈蚣在每一次的旋轉(zhuǎn)中被甩出來,它身后平坦的草地上留下了一條泥跡。

那座石堆逐漸形成一個有著丑惡外貌的壯觀的巨大獸人。到了雕像的腳下,翻滾的頭顱加快了速度,卷起凝固的雙腿,越過花崗巖板構(gòu)成的樹干。它就停在那里,停在那些石頭之間,這些石頭已經(jīng)變成了那個粗獷偶像的寬闊肩膀。它掛在那里,只靠薩滿的野蠻意志和持久的waaagh能量來維持,獸人仍然從他的野蠻伙伴那里吸取著力量,他們在下面的戰(zhàn)場上的狂怒,吸收著神秘的能量,就像海綿或苔蘚吸收了水一樣。

當獸人石像把雕刻的眼窩轉(zhuǎn)向那些震驚的人們時,石塊破碎著。羅格爾在巖石凹陷處看到了石英的閃光。

擁有著四倍于人的高度,從山坡上拖著它仍然帶著根須的左腿,栩栩如生的石像帶著活動的山崩般的憤怒,向人們走來。

羅格爾和阿伯拉德都聽到并感覺到它沉重的腳步發(fā)出的撞擊聲。坐騎嚇得嗚嗚地叫著,往后退了幾步。只因羅格爾緊緊抓住韁繩,才沒有跑掉。

然后,這個不可思議的石像朝著騎在馬上的手槍騎兵猛沖過來,速度之快,讓他們一時措手不及。

“西格瑪?shù)墓穷^?。 币幌虺聊蜒缘亩鞯铝种淞R著,用蒼白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神像之一。

在追捕逃跑的獸人的過程中,手槍騎兵都在馬背上清理并重新裝填了武器。羅格爾本能地用他的一把燧發(fā)槍瞄準了那座笨重的石堆,盡管他聽到腦袋里有個小聲音告訴他這樣做沒有什么好處,但還是開了槍。

鉛彈擊中了巨人的巖石外殼,在上面壓扁。仿佛是被羅格爾的攻擊所觸發(fā),一連串的手槍射擊聲響徹空曠的山頂。

他瞄準著雕刻粗糙的頭顱上的一個凹眼窩,用第二支手槍開火。結(jié)果并無二致。

神像繼續(xù)朝著手槍騎兵的位置狂奔著,這片枯萎的荒地又一次突然變成了戰(zhàn)場。

但是,當他撥動阿伯拉德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他還應(yīng)該做些什么呢?他是個戰(zhàn)士。他的本能反應(yīng)總是去戰(zhàn)斗。

很明顯,石像所表現(xiàn)出來的可怕的力量,只有在把它變成現(xiàn)實的更大的力量的幫助下才有可能實現(xiàn)。那是一個野蠻的獸人使用的魔法,而不是一些受過戰(zhàn)爭藝術(shù)和巫術(shù)訓(xùn)練的帝國法師。

巨石雕像就像一座正在移動的山坡,重量可能也一樣。曾經(jīng)沒有生命的腦袋上有陰影的眼窩閃著光。當薩滿在那堆被遺忘的石頭上施展它原始的魔法時,它的眼睛里也充滿了同樣的光芒。

手槍騎兵和他們的馬在怪物笨重的行進面前散開了。當他們最終把薩滿逼到絕路的時候,他們都知道自己會有一場惡戰(zhàn),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甚至連經(jīng)驗豐富的先驅(qū)軍士烏貝爾·赫希也沒有想到。

當然,羅格爾聽說過戰(zhàn)場上的謠言,聽說過獸人制造的石像復(fù)活并加入綠皮的戰(zhàn)爭。他也知道,無論在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這樣的雕像,都必須推倒。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親眼目睹這種扭曲的綠皮魔法。

在他的視野的最邊緣,羅格爾看到這個怪物巨大的石柱般的手臂開始動作,它們致命的力量就像雪崩一樣不可避免和逃脫。

在巨像撞錘般的沖鋒中,它的一只巨大的拳頭砸向了試圖逃跑的落在最后的手槍騎兵。

羅格爾聽到了骨頭嘎吱的做響,片刻后,巴爾德馬坐騎的尸體在他眼前轟然倒地。它的肋骨碎片從血淋淋的兩翼突出來,而羅格爾的駿馬被迫轉(zhuǎn)向躲避它。

巴爾德馬在馬鞍上無力地坐著。拉特格一眼就看出了塔拉貝克人松弛的臉上呆滯的眼神,以及他那塌陷的頭顱邊緣迸出的血花,這決定了他朋友的命運。

打擊只有一拳。弗蘭茨·巴爾德馬和他的坐騎都死了。

羅格爾感到一團冰凍結(jié)了他的內(nèi)臟。他們還有什么希望呢?

“撤退!撤退!”羅格爾聽到赫希在聽到怪物沉重的腳步聲和落石的轟隆聲中驚慌地大叫?!俺吠?,在山口重新集結(jié)!重整隊形、重新裝填!”

幸存下來的手槍騎兵現(xiàn)在非常愿意服從中士的命令。然而,羅格爾對如此輕易地退出這個地方仍感到有些不滿,他們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他們中有兩個人已經(jīng)死亡,所以現(xiàn)在有兩倍的理由去報復(fù)獸人薩滿。

但沒有人能反駁赫希的命令的邏輯。他們的黑火藥武器通常對大部分的敵人都很有效,但對如此噸位的敵人卻毫無用處。如果手槍騎兵不帶上槍,那他還算什么呢?

羅格爾、克里格和恩德林掉轉(zhuǎn)馬頭,跟著先驅(qū)軍士逃離了戰(zhàn)場。他們驚慌失措地疾馳,很快就把waaagh能量組成的怪物甩在身后,朝著相對安全的峽谷逃去。

?

坐騎躁動中馬具發(fā)出的叮當聲、散亂的蹄聲以及它們主人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的談話聲在峽谷的墻壁上隱約回響。

“我們最好的辦法是調(diào)頭原路返回,快點撤回主力部隊那兒?!焙障<贝俚卣f?!澳侵笪覀兙驮倬硗林貋?,看看那玩意兒除了能對付手槍之外,怎么吃炮彈的?!?/p>

“所以我就明說了,”羅格爾插嘴道。“你是說我們應(yīng)該逃跑?”

“你沒聽過那句老話嗎,‘戰(zhàn)斗后的轉(zhuǎn)進,是為了來日再戰(zhàn)’?”赫希反駁道?!斑€有那句關(guān)于謹慎和勇敢的古老格言呢?螳臂當車與自殺無異!”

“不是自殺。這才是應(yīng)當?shù)淖龇āN覀儽仨毻瓿商m布雷希特將軍下達的任務(wù),”羅格爾堅持道。他看向克里格與恩德林,希望在他們臉上看出不止自己有如此看法。從他們的點頭和咕噥中,他得到了自己所希求的贊同。

“逞強!”赫希輕蔑地哼了一聲,憤怒地掃視他們一眼。“如果你們想讓自己的光輝事業(yè)在還沒開始前就結(jié)束,那我不會攔著你們。但是,如果你們只帶著兩支手槍,再加上與生俱來的貴族的傲慢,回去面對那只野獸,那你們注定活不到下一個日出,更別說什么加入騎士團的美夢了?!?/p>

烏貝爾大聲吸了吸鼻子,用毛茸茸的手背抹了抹嘴唇。

“相信我,年輕人的理想主義要么很快為現(xiàn)實主義的經(jīng)驗讓路,要么必將滅亡?!?/p>

“經(jīng)驗告訴你要選擇懦夫的道路,是嗎?”羅格爾差點沒忍住啐他一口。

“你一個字也沒聽我說嗎,孩子?”先驅(qū)反駁道?!澳敲蠢^續(xù)吧!如果必須的話,證明這一點。但如果沒有人幫你擦屁股,擦鼻涕,幫你指著最近的綠皮,你就一文不值?!?/p>

羅格爾又張開嘴想說話,但又猶豫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又試了一次。

“我只是說,軍士,一定還有別的辦法?!?/p>

其余人保持著沉默。

“好吧,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不會讓我們中有人被那堆行走的石頭壓死的——我很想聽聽!”

現(xiàn)在輪到羅格爾保持沉默了。

“繼續(xù)??!”赫希挑釁道?!皼]有?我也一樣?!敝惺苦洁熘??!澳敲?,就像我剛說的——”

“實際上,我確實有一個建議?!绷_格爾打斷先驅(qū)軍士的話,這顯然讓烏貝爾·赫希很不高興。不過,他那自信的語調(diào)使吃驚的中士安靜下來。

從蜿蜒的山口以外的某個地方,在山谷的盡頭,風(fēng)中傳來一陣如同山峰崩塌的巨響。

?

隨著先驅(qū)軍士手中連發(fā)槍發(fā)出的一聲槍響,標志著手槍騎兵們對獸人薩滿和石巨人復(fù)仇的開始,狩獵隊的四名幸存成員從山口疾馳而出,子彈在膛。

“為了皇帝!”烏貝爾·赫希刺耳的喊叫聲響徹戰(zhàn)場。

“以西格瑪?shù)拿x!”雅克布·恩德林大聲回應(yīng)。

“就是這樣。你準備好了嗎?”岡瑟·克里格問他的朋友。

“時刻如此,”羅格爾·厄朗咬著牙,急促地吸氣,策馬前進?!皶r刻如此?!?/p>

“持錘者(Heldenhammer)與我們同在,”恩德林頌?zāi)钪?/p>

“我們只能祈禱,”羅格爾回答?!霸囍灰屪约簡拭!彼a充道。

他們?nèi)齻€是最后的手槍騎兵。作為先驅(qū)侍騎的赫希不算。羅格爾并不完全確定是否能依仗先驅(qū)軍士在自己策略中扮演的角色。如果自己從戰(zhàn)斗中撤退,他會看到埃朗家族繼承人的失敗,由此證實他對局勢的初步評估;這場戰(zhàn)斗他們贏不了。

克里格和恩德林催促他們的坐騎向前,策馬飛奔穿過荒涼的戰(zhàn)場,奔向薩滿仍然呆著的巖石堆。它那被笨拙的保鏢站在它面前,就像一座堡壘的警衛(wèi)室。羅格爾不敢肯定,但從那只駝背的綠皮的胸膛里傳出的令人不快的叫聲聽起來很像笑聲。

“西格瑪啊,降臨于此!”隨著恩德林與克里格發(fā)出的一聲急促的戰(zhàn)吼,兩名手槍騎兵勇敢地策馬沖向獸人的陣地。

神像那張刻得亂七八糟的嘴又張開了,發(fā)出又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吼聲,那怪物笨拙地朝它的挑戰(zhàn)者猛撲過來。

從還是馬駒開始,手槍騎兵的戰(zhàn)馬就被訓(xùn)練得習(xí)慣于戰(zhàn)場上的喧鬧聲、槍聲和大炮的轟鳴。但是,要衡量動物們的忠誠,最真實的衡量標準是,只要它們的主人給它們指明方向,它們就心甘情愿地沖向山坡上活動的泥土和巖石,——在山崩即將發(fā)生時。

巖石巨像帶著滿腔怒火,笨拙地跑起來,去迎接手槍騎兵的復(fù)仇。但克里格和恩德林這回有了準備。雖然今天看來,這堆涂抹了花紋的巖石似乎無可阻擋,但只要花點時間冷靜地考慮一下情況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與這堆巖石的遭遇與其他任何一場戰(zhàn)斗都沒有什么不同。

這神像可能相當強壯,足以撕下皇帝威嚴的獅鷲的一邊翅膀,但通常情況下,最終贏得勝利的是戰(zhàn)略家敏銳的頭腦,而不一定是戰(zhàn)士強壯的揮劍的手臂。

如今,在這個戰(zhàn)場上,羅格爾·埃朗是精明的戰(zhàn)術(shù)家,而非烏貝爾·赫希。今天,他那敏銳的頭腦將幫助他證明自己的價值,并向其他人顯示,如若被帝國某個高貴的騎士團所接納,他必將大放異彩。

“給我火力掩護!”他回頭對著遲疑的赫希喊道。

先驅(qū)中士什么也沒說,只是雙手舉起那支沉重的多管火槍。他閉上一只眼睛,沿著武器層疊的槍管看去,把巖石巨人鎖定在火槍的望山里。

他根本不需要那個脾氣暴躁的老混蛋,羅格爾想。他不需要依靠先驅(qū)侍騎的幫助,就能把這項任務(wù)完成。除此之外,薩滿肯定會專注于將Waaaagh能量傳輸給笨重的石像,讓它沒有任何精力再去抵抗一個勇猛的手槍騎兵。

羅格爾駕馭著坐騎沖向亂石堆,阿伯拉德的馬蹄踏過碎裂的土地。

恩德林和克里格接近那尊笨重的雕像,向雕像開槍。他們知道鉛彈無法阻止巨人,但他們希望巨大的爆炸聲和火藥的閃光能讓它分散足夠長時間的注意力,讓羅格爾完成要做的事情。

當神像朝他們走來的時候,恩德林和克里格排成一列縱隊,左右閃避著,避開怪物揮舞的拳頭,然后又轉(zhuǎn)過身來,靈巧地將發(fā)射過的手槍再度上膛。

然后羅格爾繞過雕像,朝吃驚的獸人逼近。

在薩滿與手槍騎兵對視了一瞬后,羅格爾突然察覺神像從他的左邊靠近了。愚蠢的怪物不顧其他騎手的干擾,轉(zhuǎn)過頭來,踏著沉重的石腿,迎接新的挑戰(zhàn)者。

羅格爾一聲大叫,促使阿伯拉德向前沖去,最后一次全力試圖接近薩滿。泡沫從它的嘴角飛濺而出,馬沖向那堆亂石,而笨重的巨人正在身后逼近。

那東西跑的很快,比羅格爾料想的快的多。它每邁一步,都能走一個人身體的距離?,F(xiàn)在,羅格爾毫不懷疑,在他到達薩滿身邊之前,沖來的巖石堆就會追上他。所以他來不及再靠近薩滿了,如果計劃失敗,他就死定了。

他手里握住一把燧發(fā)手槍,順著槍管瞄去,當馬拉近他和獸人薩滿之間的距離時,努力保持武器水平。

當?shù)竭_薩滿所在的亂石堆腳下,石巨人的陰影落在身上時,他開了槍。

羅格爾看到鉛彈出膛,帶起一串濃煙,穿透了綠皮的頭蓋骨,迸出一股血花。薩滿的臉歪倒在地,臉上帶著一種遲鈍的震驚,當子彈從另一側(cè)沖出時,血、骨頭和腦質(zhì)從他的后腦勺中涌出。

獸人倒下了——在羅格爾眼里,這一瞬近乎永恒——它那眼睛里閃爍著的綠光消失了,變成了一團模糊的黑色。與此同時,不管是什么力量把石塊連在一起形成雕像,使它能夠行走,也隨之死去。

巨人跨出了最后一步,那些凝聚在一起形成它身體的泥土、巖石和戰(zhàn)場殘骸像瀑布般崩塌。羅格爾用力拉住阿伯拉德的韁繩,讓他的馬遠離這個即將倒下的神像,薩滿的尸體也被埋在數(shù)噸碎石和破碎的攻城武器下。

隨著手槍騎兵們勒住韁繩,馬蹄的轟鳴漸漸平息,滾落的巖石發(fā)出的巨響消散在永遠吹拂的刺骨寒風(fēng)中。

“贊美西格瑪!”他高興地宣告,岡瑟·克里格隨即松了口氣,歡呼起來。手槍騎兵穿過起伏的草地,與羅格爾匯合。羅格爾懶洋洋地坐在馬鞍上,上氣不接下氣,手里還握著那支已擊發(fā)的手槍。

“你一直是我們中最棒的神槍手,”克里格一邊說,一邊熱情地握住同伴的手。

“的確,西格瑪今天指引了你?!毖鸥鞑家伯惓5母吲d。

羅格爾還沉浸在那激動人心的一刻,笑容無可自抑。

在薩滿以及它那可怕的巨像沉寂后的寂靜中,現(xiàn)在埋葬著死去的獸人的石堆頂上,最后一塊石頭滾下小山。

羅格爾不安地抬起頭,突然又感受到了寒風(fēng)。風(fēng)越刮越大,旋轉(zhuǎn)著吹過懸崖。它把獸人營地和廢棄戰(zhàn)場的殘骸拋向空中,形成了一個漩渦,一簇簇的草,破碎的盾牌碎片,以及被打敗的帝國軍團撕裂的旗幟在其中旋轉(zhuǎn)。

他怔怔的看著旋轉(zhuǎn)的漩渦表演著芭蕾舞般的舞蹈,打著旋穿過山脊,盤旋的和風(fēng)匯合成更強勁的氣流,無情地繼續(xù)吹拂過山坡。注視的時間越長,羅格爾就越清楚地意識到,不斷增強的旋風(fēng)正朝著倒下的石像和埋在它下面的薩滿尸體奔去。

另一塊石頭從石堆頂滾下。然后又一塊。

現(xiàn)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堆巖石上。旋風(fēng)繼續(xù)加速,把碎石從斜坡上掀起來時,手槍騎兵連隊的隊員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綠色的閃電在這場出乎預(yù)料的龍卷風(fēng)中心閃爍,盡管在廣闊的天空中看不到一縷云彩。

彌漫在漩渦中的耀眼光芒和羅格爾見過的薩滿眼中發(fā)出的光芒別無二致,都是病態(tài)的綠色。隨著閃電不斷地發(fā)出火花和閃光,如同裝載武器的貨車大小般的巨石慢慢地懸浮在痛苦的空氣中。它們也被風(fēng)吹動,開始旋轉(zhuǎn),加入了在石堆上舉行的不可思議的魔法之舞。

“西格瑪之骨!”恩德林倒吸了一口氣,用這兩個簡單的詞有效地總結(jié)了目睹了這一巫術(shù)景象的所有人的感受。

看起來盡管手槍騎兵們有堅定的信仰,但綠皮的眾神似乎不打算對這些如此傲慢地褻瀆他們神圣的部落土地的人罷手。這片土地中似乎浸透著古代獸人Waaaagh的精神殘留。

在魔法漩渦中,石像又成形了,風(fēng)的手指和閃電的噼啪聲把石頭固定在了合適的位置。不過,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之前面對過的獸人可怕神靈的活化化身。這比那更糟。

薩滿召喚出的神像有房子那么高,而現(xiàn)在正在成形的巨像——由成堆的巖石、臭氣熏天的獸人糞便和武器車廂的殘骸組成——比那又高了一個人的高度。

“這個地方被詛咒了,”恩德林絕望地喊道?!暗珜ΛF人和它們同類來說卻是神圣的。當獸人選擇這里作為他們的營地時,墮落的力量便在這里扎根了。”

“如果不加以凈化,就像現(xiàn)在這樣,是致命的,”克里格補充道,焦慮的眼睛盯著這個笨重的巨像。

接著,巨像低頭看著這些人,看著他們和他們的馬,就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他們一樣。它粗糙的雕刻的臉隱藏在一個圖騰面具后面,面具是用粗糙的木板釘在一起的,就像羅格在越過其他獸人寨子的大門之前看到的那樣。

在呼嘯的狂風(fēng)中,可以聽到烏貝爾·赫希的謾罵在懸崖上回蕩,就像巨像最終成形時石頭的碰撞聲一樣清晰。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得趁著能撤的時候就撤出這里!”軍士把憤怒的目光轉(zhuǎn)向羅格爾?!澳隳亲砸詾槭堑陌谅龝λ牢覀兇蠹业模∧敲?,我的大人,”——先驅(qū)侍騎唾了一口——“您看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羅格爾還沒來得及回答,巨大的神像就又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揮舞著巨大的石制手臂,劃出致命的弧形。

赫希沒有理會他的反應(yīng),而是把自己的馬調(diào)轉(zhuǎn)過頭,跨上馬鞍,催著它向前沖??死锔窈投鞯铝智宄匾庾R到他們所處的危險,他們也掉轉(zhuǎn)馬頭,他們的坐騎已準備好逃離這個不斷逼近的龐然大物。

只有羅格猶豫的比他應(yīng)該的時間長,越來越強烈的罪惡感,以及他自己錯了,而赫希自始至終都是對的這個簡單的事實,讓他驚訝得不知所措。

就在他踢著阿伯拉德的身體兩側(cè)的馬刺,想要驅(qū)使它避開正在前進的巨像之前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先拳擊一步到來的風(fēng)壓。

戰(zhàn)馬的后半身受到了毀滅性打擊,痛苦地嘶鳴著。那一擊把戰(zhàn)馬打飛,重重地倒在戰(zhàn)場的草叢上。

戰(zhàn)馬一落地,羅格爾就因攻擊的余波從馬鞍上摔了下來。他在草地上打著滾停了下來,他的手槍——殺死薩滿的那支手槍——仍然緊緊握在手里。

羅格爾猛地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以消除摔倒后的暈眩,然后坐了起來。隨著一聲充滿恐懼的嘶鳴,他的馬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但沒有成功。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讓他的心沉了下來,羅格爾意識到自己的坐騎受了致命傷。它的脊椎骨斷了,后腿也斷了,這一點他能肯定?,F(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他的老伙計的頭部開一槍,讓它擺脫痛苦。

羅格爾掙扎著站起來,緊緊地握著手里的槍,但馬上就絆了一跤,臀部突然傳來的疼痛讓他倒抽了一口氣。

他腳下的地面因巨像的不斷前進而震動。它一直在前進,行動不因任何外物而遲疑。

羅格爾的著陸并不像他最初想象的那樣毫發(fā)無傷。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盔甲是造成他受傷的原因,當他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上時,盔甲鋒利的邊緣刺進了他的身體。

羅格爾恢復(fù)了鎮(zhèn)靜,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可怕困境,于是作了補救,放棄了自己的戰(zhàn)馬,開始一瘸一拐地追趕其他人。

在身體最健康的時候,他認為自己有能力跑過那座大跨步而來的巨像,但像這樣,臀部嚴重受傷的話……

他能感覺到巨像走的每一個沉重的腳步,在地面上回蕩,在他的腳下回蕩。

“嘿!”他對著正在逃離的赫希喊道?!昂障# 彼趾傲艘宦?,不需要回頭就知道那個巨像正用它那沉重的腳步向他逼近。

即使是在馬蹄的重擊聲和驚慌失措的心跳聲中,赫希也一定能聽到他的聲音。

“赫希!以皇帝的名義,可憐可憐我吧,老兄。”

然后他確信赫希已經(jīng)聽見了,因為那個粗暴的先驅(qū)侍騎犯了一個錯誤,回頭看了看。羅格爾從軍士的眼睛里看到了輕蔑,這說明他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

先驅(qū)侍騎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逃跑。不再回頭。

羅格爾跌跌撞撞地試圖逃跑,但由于巨像雷鳴般的逼近,他的腳步更加踉蹌,回頭看了一眼。

獸人的神像如同一座移動的大山般從他的頭頂升起,它的身軀擋住了天空,它那兇惡的假面向他傾斜。他繼續(xù)跑著,仍然回頭張望著,盡管他心里有個念頭,知道這個巨像無疑是為他準備的,他是逃不掉那迅速而又迫近的死亡的。但他不能簡單地屈服,不戰(zhàn)而退地面對自己的命運。這根本不是戰(zhàn)士的方式,在他認為自己是一名高貴的埃朗家族的后裔之前,他首先認為自己是一個戰(zhàn)士。

就在那個時候,當那個巨大的魔法造物向他逼近的時候,羅格爾看到了某種東西,讓他的心怦怦直跳,給了他繼續(xù)奔跑的力量,讓他知道也許總有辦法擺脫這種困境。

因為在那里,在構(gòu)成巨像的所有巖石、糞便和柵欄的碎片中,可以看到雕刻著偉大獅鷲的木制馬車被壓碎的骨架,它破碎的鐵輪從巨大的花崗巖石板中間伸出來。

附近突然又響起了馬蹄聲,另一匹手槍騎兵發(fā)的戰(zhàn)馬疾馳而來,羅格爾轉(zhuǎn)過身來。騎手從馬鞍上俯下身來,伸出一只胳膊。羅格判斷了一下時機,一邊跑一邊伸出左手——手槍仍然緊握在他的右手里——抓住了他。

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然后羅格爾被抬了起來,騎手借助沖力把他的同伴拉到身后的馬背上。

“謝謝你,我的朋友,”羅格氣喘吁吁地說,用戴著手套的手拍了拍岡瑟·克里格盔甲上的護肩。

“別客氣。”

羅格爾再次感受到了風(fēng)壓,他猛地轉(zhuǎn)頭,盯著巨像的腳步。如果克里格沒有介入的話,羅格爾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怪物張開的巖石腳下一團模糊的血肉了。

憤怒的祖母綠的光在巨像的面具的眼睛縫里燃燒著,縷縷煙霧從它的雙眼里升騰到空中,另一聲轟隆的轟鳴像地震一樣從里面的什么地方發(fā)出來。

“讓我們離開這里吧?!?/p>

羅格爾看見赫希在他們前面疾馳。恩德林正跟在他們后面二十碼遠的地方。

“什么?”羅格爾忽然喘了口氣。“我們現(xiàn)在不能走!將軍特別指派我們——”

“那你說我們怎么阻止它?”克里格打斷他,厲聲說,“我們的武器沒用。我們甚至不能用你之前用的伎倆。我們需要一輛該死的蒸汽坦克——老不撓號(Indomitable)那種——才能干掉那個鬼東西?!?/p>

“一臺地獄風(fēng)暴怎樣?”羅格爾說。他的眼睛又盯著那個巨像,他用最后一支未擊發(fā)的手槍瞄準了那堆笨重的巖石。

“好吧,那可能行得通?!?/p>

手槍的射擊聲讓克里格安靜下來。

羅格爾屏住了呼吸。這是他的最后一槍。它必須命中。他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F(xiàn)在沒了。

當聽到鉛彈與堅硬巖石碰撞的響聲時,羅格爾的心沉了下來。他的身體耷拉下來,發(fā)出一聲失望的嘆息。

怪物毫不為所動。

但是,隨著那未命中一槍的回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憤怒的嘶嘶聲。

羅格爾把目光迅速轉(zhuǎn)回到那巖石巨怪身上。在那里,在破碎的花崗巖中,一股白色的火花從插在神像肩胛骨里的折斷的火箭炮車中猛烈地閃現(xiàn)。

“火石!”羅格爾突然大笑?!爱斎?!”

鉛彈打在石頭上,確實產(chǎn)生了火花,就像火石打火一樣?;鸹ㄅ龅搅说鬲z風(fēng)暴炮車和其中一個火箭的引信,它現(xiàn)在埋在這位巨像的構(gòu)造體的核心。

“騎!岡瑟!快騎!”羅格爾在他朋友的耳邊尖叫道。

隨著一聲悶響,火箭爆炸了。緊接著的是第二次爆炸,隨著剩余被引燃的火箭的增加,爆炸聲如此之大,以至于前面出現(xiàn)了一堵沉默之墻,仿佛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期待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最終到來。

在滾滾白煙中,巨像爆炸了。黑火藥的爆炸把丑陋雕像的組成部分炸得粉碎,火焰猛烈地噴發(fā),把破碎的巨石、寨墻的矛尖和炮架上的鐵輪都如同火山爆發(fā)般向外噴出。

由于雕像被毀,最后一枚火箭從地獄風(fēng)暴炮臺中發(fā)射出來,在頭頂上嗚嗚作響——它的管體著火了——爆炸的沖擊力追上了逃跑的手槍騎兵??死锔竦膽?zhàn)馬被爆炸掀翻在地,跪倒在地,兩個人從馬頭上摔下來,在一堆荊棘叢中摔得七葷八素。幸運的是,他們的盔甲承受了最大的傷害,擋住了試圖緊緊抓住他們?nèi)獾那G棘。

羅格爾滾離同伴,仰面躺在草地上,一顆彗星似的東西在頭頂呼嘯而過,拖著煙霧和火焰。他又抬頭看了看偶像破碎的臉。獸人支離破碎的臉回頭看了他一瞬間,然后又崩塌了。

把巨像聚合在一起的野蠻咒語與其說被打破了,還不如說是被地獄風(fēng)暴火箭炸開了。這只橫沖直撞的巨像終于死了——如果它一開始能被認為是真正活著的話——而且不是唯一一個。

?

他們在二十碼外找到了神像巨大的玄武石頭顱。這是被摧毀的巨像的一塊碎片,被毀滅性的爆炸帶到最遠處的一塊。如果獸人向蘭布雷希特將軍的瑞克軍扔了一塊這么大的石頭,他的部隊一定會遭到滅頂之災(zāi)。

事實上,這塊雕刻的巨石只造成兩個受害者。

巖石半埋在焦黑的地上,燒焦了草地,就像一顆狂暴的流星墜落在地上。一堆肢體糾結(jié)在一起——有些是人的,有些是馬的——從下面伸出來。

“以西格瑪?shù)拿x,”恩德林說著,在胸前打了個錘子的手勢,然后靜靜地鞠了一躬,以示敬意。

“我就不會像你這樣浪費時間祈禱?!笨死锔褙?zé)備他,沒有再看一眼被壓在巖石下的尸體。

“到此為止吧,‘他戰(zhàn)斗然后逃跑?!绷_格爾插了進來,眼睛仍在審視著這一幕。

“這個背信棄義的雜種活該。他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好話?!?/p>

“棍棒和石塊,”羅格爾若有所思地說。

“不錯。”克里格說著,用手指戳了戳恩德林?!艾F(xiàn)在你該感謝西格瑪了?!?/p>

離騎手張開的手不到兩英尺遠的草地上躺著什么東西。羅格彎下腰撿了起來。

他用手掌稱了一下步槍的重量,看了看它光滑的線條和精心上油的部件,細細品味片刻,然后在手槍之間找到了一個可以放槍的地方,預(yù)先測量好的火藥裝量,皮革口袋里的填充物和子彈裝在他身上胸甲的子彈袋里。

恩德林審慎地看著他,但什么也沒說。

“所以,現(xiàn)在該干啥?有什么好主意嗎?”克里格咧嘴笑著問,那樣子和先驅(qū)侍騎粗暴的姿態(tài)有些相近。

“我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羅格爾說。“是我們重新投入戰(zhàn)斗的時候了。我們?nèi)齻€畢竟是戰(zhàn)士,不是嗎?”

克里格和恩德林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與空山分享我們的戰(zhàn)斗有什么意義呢?不如讓我們的領(lǐng)主可以觀察我們的成果,我們可以獲得我們的評價,并在帝國的騎士團中為我們未來的偉大作出鋪墊。”

羅格爾從克里格身后爬上馬,他的朋友把馬轉(zhuǎn)向山口,遠處仍回蕩著激烈的戰(zhàn)斗聲。

“我們要奔赴戰(zhàn)場,”他揮手說?!懊\與綠皮的死亡在等待著我們!”

甚至沒有回過頭看了一眼由倒下的神像的雕刻頭所形成的墓碑,三個手槍騎兵就再一次進入扭曲的峽谷口,準備把好消息和壞消息帶給將軍的副手,重新加入到爭奪瑞克領(lǐng)的戰(zhàn)斗中去。

畢竟,羅格爾想,如果他們能殺了一座獸人神像,那一只獸人軍閥又算得上什么呢?加茲巴·達·克萊瓦不會獲勝,甚至不能活著看到下一個日出。他作為皇帝榮耀的手槍騎兵連隊的一員,以西格瑪?shù)拿x起誓。

“等到你能看到它們眼里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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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注:

不撓號:帝國歷2515年,混沌領(lǐng)主Mortkin對奧斯特領(lǐng)展開了血腥的復(fù)仇之戰(zhàn),最終在Volganof城下被帝國以慘痛代價擊敗,蒸汽坦克不撓號在此役中被巨龍Skulex摧毀。

蒸汽坦克


Sticks and stones:英國諺語,全稱是:Sticks and stones may break my bones (but words will never hurt me). 英文解釋是:something that you say which means that people cannot hurt you with bad things they say or write about you 也就是棍子和石頭也許打斷我的骨頭(但語言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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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作者

喬納森·格林對戰(zhàn)錘40k宇宙的貢獻包括黑暗圣堂小說《Crusade for Armageddon》、《Conquest of Armageddon》和小說《鋼鐵之手(Iron Hands)》。在戰(zhàn)錘世界中,他寫了《魔法風(fēng)暴(Magestorm )》和《死亡與詛咒(Dead and the Damned)》。他寫過許多短篇小說和《勝利之路?被遺忘的先驅(qū)(Path to Victory gamebooks Herald of Oblivion)》,講述了帝國之拳星際戰(zhàn)士和西瓦尼亞的陰影。他在倫敦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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