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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麗君最后的愛人 史蒂芬·保羅

2019-09-28 13:11 作者:扎西_Tashi  | 我要投稿

1989年秋,Teresa開始了在巴黎的生活。

(1990年1月,鄧麗君在巴黎錄制新歌《條件》。)

    直直的金發(fā)垂到腰際,一個青年男子出現(xiàn)在錄音棚,我(鈴木章代)記得那是錄音的最后階段。所以說那大概是錄音的第八天或者第九天。當時我們所有人,Teresa,我,樂隊成員,錄音制作等人正在聽剛完成的錄音,他進來了。他看我們在忙著確認曲目的錄音效果,就很懂事地,盡量不給我們添麻煩,悄悄退到角落,靠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等待。還真是個彬彬有禮的好青年。?
    他就是斯蒂芬·保羅,后來成為Teresa的戀人。?

    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這個高大的男子怎會有如此干凈漂亮的面容?隨后我腦子里閃出的念頭就是:不好!這可容易出事。? 
    Teresa心目中理想的異性就是像鄉(xiāng)裕美那樣鼻直口正的英俊帥男。而這個保羅恰恰就是這種類型。?
    果然!Teresa那可愛的清爽的小臉,還有那眼神,時不時地追隨著角落里的保羅。?
    這茶色眼眸熠熠生輝的帥哥任誰都會舉目注視吧?估計可以說Teresa要對他一見鐘情了吧?不對,看情形Teresa肯定是對他一見鐘情了。?

  這個保羅是一個吉他手認識的熟人。聽說有個中國歌星在日本出CD,在巴黎這里錄音,所以就湊熱鬧過來看看。也就是說是在錄音的最后階段Teresa開始認識他的。錄音的那段時間里,每天基本上是Teresa上午趕到樂隊成員入住的賓館,大家一起吃早點。然后去錄音棚開始工作,之后吃飯,最后返回賓館,在賓館進行簡單的總結(jié)會議,然后打打臺球,最后到我的房間隨便閑聊。?
    那天Teresa在我房間聊天的時候這樣問我:你說他會覺得我怎么樣呢??
    Teresa告訴我保羅打算成為專業(yè)攝影師,除了法語別的外語還不熟。?
    后來也請上他和我們這個錄音制作團隊一起共進晚餐。?
    吃完正餐之后是甜點和飯后咖啡的時間。似乎是一直在等這個時間到來似的,Teresa站起身,坐到了保羅旁邊,嘀嘀咕咕地和他說了幾句話就小臉得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過了不一會兒,又像一個坐不住椅子的小孩子似的,又過去了,三次,四次。幸福得面頰熠熠生輝。? 
    哦?我暗暗吃驚:什么時候Teresa變得如此積極了?以前在自己那么喜歡的鄉(xiāng)裕美的面前都故意繃著小臉無比客氣的她。怎么回事??
    Teresa小聲興奮地對我說:他可真夠帥啊。?
    我應了一句:是嗎??
    她根本就是陶醉其中的樣子:鈴木,你知道嗎?他是法國人。你看那眼睛,那臉形,簡直就是可愛的洋娃娃,不是嗎??
    我回答:像又怎么樣呢??
    她說:保羅的優(yōu)點你看不出來,做我的妹妹,對男人可是沒有眼光哦。?
    她就是這樣,她認可的而你沒有反應她絕不會就此停止話題。?
    Teresa接著說:不知道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
    我嚇了一跳:Teresa,你想到哪兒去啦??
    再看她,眼神早飄飄忽忽地追隨保羅去了。?
    怎么看都是Teresa在單相思。而這也是我不支持,持反對態(tài)度的事情。兩個人年齡相差太大,保羅小Teresa14歲。

    以前在日本的賓館里,她和我談起當初和大財團的公子愛情破滅的經(jīng)過,談起她想當媽媽的心愿。在香港,她特別送給我一樣的性感內(nèi)衣。其實,一直以來,Teresa都對愛情有著無限的憧憬和追求。?

    但我覺得保羅出現(xiàn)的時機的確不對頭。我對Teresa說:Teresa,我跟你說,這個保羅,發(fā)展成戀人可不行。聽我的,一定從朋友開始做起,相互不了解的話可不行。

    Teresa說:那我還不知道??
    真的知道?那可說好了,一定得從朋友做起,這是約定哦。?
    她說:哎呀,知道了。妹妹怎么這么羅嗦呢?羅羅嗦嗦的女孩子會讓人不喜歡的。?
    我回答:知道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就因為是你妹妹才和你羅嗦呢。?
    可是或許Teresa并沒有明白,我還沒有回國呢,她和保羅的關系就突飛猛進了。

?    錄音結(jié)束,樂隊各自散去紛紛離開了巴黎。我本該和兩個助手返回日本,結(jié)果Teresa留住我,說讓我等拍完CD封面再帶回日本。?
    Teresa決定讓保羅給她拍CD封面。?
    可是保羅還不是專業(yè)的攝影師呢。我說至少得看看他拍過的作品,于是Teresa說她來聯(lián)系保羅。我這才知道原來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幾次到保羅座位旁已把他的聯(lián)系電話要過來了。Teresa從一直帶在身邊的粉色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個疊成方塊的紙條,小心翼翼又有些得意的樣子打開。我還真看不出我們的女王還有這樣的戀愛術。?

    是很古老的那種撥號電話,站在電話前的她和站在麥克風前一樣莊重正式。Teresa說的是法語,來巴黎后她也去語言學校學過法語,所以那時她已經(jīng)能夠進行日常簡單的法語會話了。放下電話,她告訴我:保羅說什么時候都可以去看,我們明天去。? 
    看保羅的攝影作品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都是風景類照片,簡單說就是藝術類的居多,幾乎沒有商業(yè)類的接近CD封面那種風格的作品。?
    Teresa看著這些作品,嘖嘖贊嘆:鈴木,保羅是個藝術家呢。CD封面就由他來拍了。對吧??
    不給我反駁回旋余地還真是第一次。?
    可是隨后攝影日期遲遲未定。?
    攝影棚的預約和保羅的時間表遲遲不能吻合,日期一推再推。過了一個星期,都到第十天了,仍沒消息。?
    我也從賓館搬出,搬到了Teresa的住處。?
    在巴黎滯留期間公司給的時間是兩周,所以我?guī)У念A算經(jīng)費差不多快用完了。于是Teresa建議我搬到她的寓所。?
    她快樂地說:那,你就搬到我這里來吧。?
    于是我在巴黎甜蜜的生活開始了。?
    Teresa住的地方是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巴黎高級豪華區(qū),是高級公寓,一樓都是高級名品店鋪。一樓大廳還有高級紳士門童。?

    Teresa每天的行程非常簡單:? 
    早上我還在睡懶覺的時候,她已經(jīng)出門散步去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我起床了,她也散步回來了。于是兩個人開始吃早餐。她的早餐是燕麥片。

然后中午時分我們出去吃亞洲飯店的面食,晚飯則去中餐館。在她的寓所居住的日子里,我們倆幾乎每天都外出。去在巴黎認識的音樂人士的家里做客,在咖啡館品咖啡聊天,去商店購物……?
    盡管每天幸福得要死,但我還是逐漸擔心起CD封面拍攝的日程了。?
    有一天,我洗完淋浴從浴室出來時,Teresa告訴我明天去攝影棚讓保羅拍照。大概是我去淋浴的時候她和保羅聯(lián)系的吧。?
    接下來可不得了了?。。。?
    當天計劃外出的事情也臨時取消!Teresa一次又一次地出入浴室,洗澡,洗臉,做面膜美容。一會兒一次地問:怎么樣?現(xiàn)在漂亮多了嗎??
    我說:行啦,Teresa,已經(jīng)夠漂亮的啦,你看皮膚都亮麗滑膩得很了。不用特別護理也足夠了。?
    Teresa一臉認真:可這次是保羅給我拍照呵。不收拾漂亮點兒……得了,我再去洗把臉……?
    說完又消失在浴室里了。?
    這一天非常罕見地決定不到外面就餐,將家里的現(xiàn)成材料簡單做了晚飯吃罷。Teresa說為了明天的攝影得早點休息,就閃身進了她的臥室。那可是還不到晚上8點哦。?

     我一個人孤零零呆坐在客廳里,電視都是法語,看不懂。從日本來的時候也沒有隨身攜帶日文小說。從那一刻,我深深體會到人在國外的感覺了。?
    Teresa一個人孤零零來到巴黎,后來也自然結(jié)交了很多當?shù)氐呐笥?,比如她認識的中餐館就有那么多??墒钱斔粋€人的時候該是多么寂寞孤單啊。?
    這次的錄音,之前的行程等等方面的確認,Teresa一次次把電話打到公司和我家里。召集一流音樂人組成樂隊的事情,她說由她來包辦。就這個事兒她也打了很多電話給我?,F(xiàn)在我終于明白了她的心情。?
    攝影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整個拍攝過程中都播放著Teresa的新歌《淚的條件》作為背景音樂。?
    Teresa最初有點靦腆害羞,但好在有保羅的鼓勵引領。?
    來錄音棚探訪的保羅,即使和大家一起進餐的時候也幾乎是沉靜寡言,一派禮儀端正的好青年的形象??墒窍鄼C端在手中,他整個人立刻變了樣,生龍活虎,讓我心里一驚:真不愧是熱愛攝影的法國青年??!?
    咔嚓,咔嚓,按快門的聲音不絕于耳,閃光燈籠罩下的Teresa看起來也光芒四射。?
    兩個人語言都還不那么通暢,但好像早在一起工作過多次的樣子,配合得行云流水??粗麄儌z那么自然和諧彼此一個眼神就心領神會的互懂,我心里也暗暗感動:這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吧?我對保羅的印象有了改變,不那么特別刻意戒備他了。?
    轉(zhuǎn)眼間,我還沒回過神來,他們倆已經(jīng)完成了拍攝。以前雜志取材等等平面拍攝工作時,我也曾參與過。但Teresa如此順暢地接受拍攝還是第一次。?
    我問她:怎么樣?Teresa?他給你拍攝感覺如何??
    Teresa嫣然恬笑:爽快!雖說好久沒有拍照了,但一點兒壓力也沒有。?
    我說:沒想到保羅先生還挺會引導人的。?
    Teresa爭辯:才不是呢!是我引導鼓勵他。我是業(yè)內(nèi)專家啊。?
    我哼哈地隨聲附和:是是,行行,你對。是你專業(yè),保羅外行。但我心里還是明白保羅是攝影內(nèi)行。?

  照片沖洗出來了,保羅送上門來。沙發(fā)上并排坐在一起的他們倆,就像在海邊沙灘玩堆沙的天真少年一樣。盡管Teresa說的法語還不是那么流暢自如,但保羅認真地聆聽著,然后速度適當?shù)靥魭锥脑~匯清晰地回答Teresa,同時也自然糾正Teresa的法語發(fā)音和語法上的小毛病,Teresa則及時重復著保羅說的法語。兩人如此舒暢的氣氛讓我覺得自己在場實在是礙手礙腳。?
    保羅來時恰好是下午茶的時間,Teresa備上了熱騰騰的紅茶和小甜餅。?
    我們?nèi)嗽谏习購圱eresa的笑顏里努力挑選最美麗的一張。?
    最后保羅拍板敲定的那張照片也是我最初一眼就認定的,也是Teresa和我最初心領神會暗自認可的那張。沒想到我們?nèi)艘庖娨恢?,太好了。毫無疑問,理所當然應該用那張照片作為新歌的CD封面。?
    在巴黎前后等待了一個月,出了如此美麗的照片也不虛此行了。?
    我很喜悅地對Teresa說:Teresa,新歌的CD封面就用這張照片了,對吧。?
    我們?nèi)齻€人心有靈犀,共同選擇的照片實在讓我興奮。?
    Teresa突然唱起了反調(diào)說:等等,我看,還是別用這張照片了。?
    我感到意外:哦?你有更中意的照片了??
    她搖頭:沒有。我對保羅拍攝的照片非常非常有感覺。?
    我說:那不是很好嘛。得了,就選定這張了。?
    她說:不行。這張照片我不想讓任何外人看。我要把它視為珍寶,好好收藏。?
    我錯愕之極,心想:到這時候你說這種話??
    結(jié)果怎么說服都沒用,她把那張照片緊貼在自己胸前,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再三勸說,倒霉的是最后保羅拍攝的所有的照片她都抓住不放了。都當成寶貝啦。?
    她從沙發(fā)上站起,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照片拿到了自己臥室,珍寶似的放在枕頭邊,然后磨磨蹭蹭地回來。?
    走到我面前,她天真無邪地笑了:新歌的CD封面是吧?從日本庫存的照片里面選吧!有好多呢,對吧??
    天哪!這樣一來,我回日本有兩件事情必須得立即動手去做:第一,得寫報告,原原本本不能弄虛作假,得向上級匯報在巴黎前后的經(jīng)過。第二,得趕緊從庫存的Teresa的照片里挑出一張好的來做新歌CD的封面。?

    新歌已經(jīng)被日本當時即將播出的偵破類的電視連續(xù)劇選為主題曲。我必須得爭分奪秒抓緊工作了。?
    回過神來再看他們倆,兩人用簡單的法語在那磕磕巴巴地聊起天來了。盡管不順暢,但興致極濃。在我眼里,他們就是兩個在海邊游戲的孩子。?
    我心里狠狠地嘆了一口氣:活沒招呵,誰也沒有辦法。保羅拍的照片都用不了了,實在有些惱火哦。?
    結(jié)局是我沒能說服得了固執(zhí)的Teresa,兩手空空回日本向領導交差。那張最美的照片最終被Teresa獨自珍藏了。?
    多年以后的現(xiàn)在想起這件事也是感到非常遺憾。?
    我想,在Teresa過世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那張照片都一直掛在法國巴黎寓所臥室的枕邊吧?它也曾久久地等待主人回來吧??
  離開巴黎那天的航班,我接受了Teresa的意愿,訂的是當天的最后一個飛往日本的航班。?
    回國的理由是得趕緊回去選擇CD封面的照片,另外也是我對保羅比較放心的原因。?
    送照片來的那天,保羅在Teresa這里逗留了兩個小時就去工作了。保羅全神貫注地聽Teresa結(jié)結(jié)巴巴的法語,挑Teresa能聽懂記得住的法語進行交流。?
    送走保羅,Teresa在門口笑呵呵地回頭告訴說:保羅說他以后還來和我見面。?
    Teresa當時看上去真是幸福得不得了。?
    然后,她又一次返回臥室,珍寶似的拿起那張照片,幸福地端詳,臉上流露出來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和滿足。?

    保羅眼里的Teresa眼神和Teresa眼里的保羅眼神,溫度差雖然不盡相同,但我當時覺得保羅能細心親切地呵護寂寞孤獨的歌壇公主。即使我不在她身邊也沒事,懷著那種心情,我決定返回日本。?

(這次錄音以后,鄧麗君的事業(yè)忽然滑向低谷。《條件》銷量大跌,滑落到排行榜之外,后來的《悲しみと踴らせて》亦銷量慘淡。鈴木的音樂制作擔當也被金牛宮架空。)

    令人無可奈何哭笑不得的是,盡管唱片賣得不好,但同時Teresa個人私生活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
    Teresa來電話問:唱片銷售得怎么樣?賣得動么??
    回答她之后順便轉(zhuǎn)換話題,我會自然問到保羅。?
    本來聽到唱片銷售不佳之后氣氛消沉的Teresa,一提到保羅,聲音立刻轉(zhuǎn)回到了一如從前的清爽樂觀:哦,他和我每天都見面啊。?
    巴黎錄音制作逗留之后,從我回日本的那時起,Teresa和保羅的關系突飛猛進。1990年春天的時候,Teresa自信地告訴我,在保羅的耐心教導下,她的法語已經(jīng)進步非常大了。Teresa在電話里幸福地講:保羅人可好了,他帶我去了好多地方呢。?
    到了夏天,Teresa在電話里仍然告訴我她和保羅幾乎每天見面,兩個人騎摩托,Teresa坐在后面,常常一起去巴黎市內(nèi)或者郊區(qū)四處兜風。?
    再后來,Teresa買下了她所住的那個有門童的高級寓所。?
    她在電話里講:我呢,決定了,從今以后,只讓保羅做我的個人專屬攝影師。除了保羅,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拍照。?
    以前Teresa從來沒有這么津津樂道地向別人說起自己和戀人如何如何。所以說,這或許是戀愛中的Teresa的自我陶醉吧?但不管怎么說,在她眼里,保羅是一個能傾聽她講法語,還能糾正語言發(fā)音、語法的親切的好青年。?
    再后來,兩個人開始同居了。盡管我想象不出兩個人每天怎樣幸福單純地度過,但想一想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只要他們自己幸福,那也沒什么不好。?

    唱片銷售不好我當然介意擔心,可是想想電話那端的Teresa在單純快樂地享受愛情的甜蜜,這或許也是我的唯一慰藉了。?
    然而回到殘酷的現(xiàn)實中來,我其實已經(jīng)做不了Teresa的擔當了,公司只是給我掛個名分而已。而Teresa那里我所看不到的不安和變化似乎也紛沓而至了。?

    這里有直到Teresa過世后我才知道的事情。在和保羅開始同居的那個階段,事實上或許還要早一點的時間,Teresa和麥靈芝的合作伙伴關系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Teresa破財了。?

    Teresa過世的前一年(1994年),當時還是金牛宮唱片公司副總的老板告訴我買巴黎寓所的錢是從公司借的。?

    Teresa移居巴黎以后,香港的音樂演出等商業(yè)活動嘎然停止,香港設立的公司也處于開店休業(yè)狀態(tài)。在巴黎處于戀愛階段的Teresa,似乎完全以保羅和她的生活優(yōu)先,香港方面的所有工作基本都不太考慮了?;蛟S是這一點使得她和商業(yè)合作伙伴麥靈芝走向決裂吧?總之從那時起,Teresa在我面前從來不提麥靈芝的名字了。?
    1990年開始我也和麥靈芝失去了聯(lián)系,具體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Teresa過世以后,麥靈芝曾特地來日本和我見了一面。?
    巴黎的錄音花費了一筆巨款,隨后又買了寓所,再往后Teresa和保羅大大小小的外出旅游,自然也得花錢。?
    想象一下:香港的商業(yè)活動中止,日本方面的新歌賣不動。生活的逼迫壓力似乎都可以看到了。以前動輒銷售上百萬張唱片的Teresa,如今連十分之一也賣不到。版稅收入自然連從前的十分之一也達不到了。?
    從巴黎經(jīng)常打電話過來詢問唱片銷售如何的Teresa,應該說生活壓力也有了吧??
    當時她根本不來日本,只是打打電話,發(fā)發(fā)傳真。?
    我似乎看到了兩個Teresa。?
    一個是盡情享受愛情的Teresa,盡管和保羅沒有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發(fā)自內(nèi)心喜歡保羅。保羅的存在或許真的給Teresa帶來了幸福和快樂。如果保羅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給她呵護,給她幸福,那也是我所期待的了。?

——鈴木章代《純情歌姬》

但是時間一久,因價值觀及生活習慣的差異,變成常常吵架?!耙呀?jīng)吃了三天的西餐,今天改吃中國菜吧!”即使鄧麗君小姐這樣說,史帝芬馬上很明顯地露出厭惡的表情。史帝芬會驕傲地說:“歐洲的歌劇和芭蕾舞很棒”時,鄧小姐回以“京劇和孔子思想也很好啊”,?史帝芬完全不理會鄧小姐的想法。因此疲憊已出現(xiàn)在鄧小姐身上。?

某次在電視臺的休息室里,坐在椅子上的史帝芬及站在身旁的鄧小姐用英文在吵架,突然鄧小姐用腳去踹史帝芬的腳。結(jié)果鄧小姐的鞋子飛了出去,人就跌倒在地。史帝芬就起身去撿鞋子再幫鄧小姐穿上。?

還有一次就是在香港的家里,有一天半夜里,正在大吵的兩個人吵到樓下,鄧麗君邊哭邊大叫“你出去!”史帝芬就出去了,但十分鐘后門鈴就響起,外面下著大雨,史帝芬全身淋濕,鄧麗君見狀就無法再生氣下去。即使常常在大吵也都未能分手,原因是鄧麗君人太好了。

——有田芳生《我的家在山的那一邊——鄧麗君第十年的真相》

    也是在那個階段,Teresa再度迎來了榮登日本紅白歌會的邀請。??
    指定的曲目是《時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NHK電視臺紅白歌會節(jié)目組給我們公司打來電話通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公司上下一片歡騰,大家奔走相告,拍手歡慶。我自然也是喜上眉梢,作為Teresa的制作人我(鈴木章代)也能陪她榮登紅白會場了。?
    我不禁無限憧憬,站在紅白歌會那扁柏木的充滿榮耀的舞臺上,Teresa將是多么偉大??磥砩咸鞗]有遺棄我們的歌壇公主哦。?
    當時,Teresa人在泰國。?
    因為身體不好,無法忍受巴黎冬天的寒冷,Teresa來到了泰國隱居靜養(yǎng)。泰國和日本時差為兩個小時。?
    我立刻把電話打到了Teresa在泰國下榻的賓館。?
    電話一通,我立刻喜出望外地向她匯報這個大好消息。Teresa最初也是半信半疑吧?她略微興奮地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曲目是《時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今年你就在日本過新年吧。?
    然后,只是高興了一下的Teresa接下來說出的話令我也感到了意外。?
    她說:怎么?難道不是唱我的新歌嗎??
    如此固執(zhí)接近迂腐的話讓我感到疑惑,心說怎么會那么想呢?更何況新歌都沒賣動。?
    Teresa接著說:我以前出席紅白歌會唱過這首歌啊,更何況我又不是沒有新歌,有必要再唱相同的曲目嗎??

    我回答:可是這是紅白歌會節(jié)目組向全國觀眾做的調(diào)查哦,《任韶光在身邊流逝》是日本民眾非常想聽的歌曲啊。?
    Teresa說:哦,原來如此。怎么說呢,好像我已經(jīng)是令人懷舊的歌手似的。?
    我立即反對:沒有的事,你才不是令人懷舊的歌手呢。?
    萬沒想到從Teresa的口中能說出這樣的話,如此出乎意料也令我有些狼狽。想來Teresa也有些不安吧?是不是擔心自己真的成了令人懷舊的歌手呢??

    但在當時,歌手上紅白歌會的舞臺可是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一旦上了紅白歌會,歌手自身地位立馬發(fā)生質(zhì)的變化。不單是提升了知名度,各方面待遇都會突然發(fā)生意想不到的巨變。各種場合的出場費都會颮升,無論官方個體民營電視臺,都會毫無疑問地給歌手專門配置獨立的私人休息室。?
    紅白歌會從本質(zhì)上講自然是一個競爭殘酷的世界。哪個新人歌手初次登上紅白歌會,當仁不讓就意味著哪個前輩歌手得退出讓賢。對任何歌手而言,年底能出席紅白歌會的演出,都意味著這是本年度辛勤努力后最為風光的時刻和最為豐盛的收獲。?
    如此意義非凡的紅白歌會選擇了Teresa。?
    我想甚至可以說Teresa重新奪回了她一度讓出的寶座吧。?
    但這次NHK電視臺選擇Teresa是因為先前向全國民眾發(fā)出了民意調(diào)查,讓日本國民自己選擇年底紅白歌會最希望誰出場,最希望看誰唱哪首歌。也可以說是日本民眾把Teresa看成了令人懷舊的前輩歌手。?
    我在電話中對Teresa講:Teresa,紅白歌會選擇了《時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是期盼國民欣賞你的演唱,在那樣的氣氛中迎接新年的到來呀。一年到頭,這是日本樂壇的重頭戲。所以,即使不是讓你唱新歌,敞開心胸盡情歌唱不也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嗎??
    盡管有點口是心非把意義說得過于夸張,但我還是盡量說服Teresa。?
    雖然Teresa需要唱那首才剛過了五年就被定為懷舊金曲的《時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但在我看來,沒有任何傷感可言。?

(1991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鄧麗君最后一次登上NHK紅白歌合戰(zhàn))

(那段時期,Teresa在金牛宮唱片公司有多額借款,連續(xù)三年唱片銷售不佳的Teresa似乎連錄音的費用也承擔不起了。這是260萬日元的制作費。這幾年多次要求公司提前支付的預付款加在一起或許超過了1億日元吧??解決提前動用大筆預付款的辦法,對于歌手而言,除了有暢銷金曲面世別無他法??墒荰eresa卻遠離熱銷曲目。?1990年的《條件》,次年的《悲しみと踴らせて》,1992年的《の陽差し~アモーレ·ミオ》都銷售慘淡。

后來被廣告所采用的1993年的新歌《與你共度今生》(被日本樂評人評為“魔歌”),作詞坂井泉水小姐,

作曲織田哲郎先生,新的合作組合,狠狠努力也僅賣出了不到10萬。

后來又出了Teresa的華語老歌的日文版《何日君再來》……1994年也沒有發(fā)表新歌)

(Teresa想轉(zhuǎn)到別的唱片公司。她說:金牛宮公司對我有恩。這我知道。如果沒有金牛宮,我可能不會再次在日本發(fā)展。這得托金牛宮老板和副老板兩個人的福。我對他們倆充滿感激。?然而她繼續(xù)說:?我呢,也唱了很多暢銷金曲,對公司也算報恩了。那幾年我也盡心盡力了。難道這恩情我回報得還不夠么??我想換唱片公司,我的人生,我自己想做主也沒什么不對,是吧??Teresa想換公司,大概也是想打破唱片銷售不佳的僵局。然而預付款沒有償還,換公司的愿望就無法實現(xiàn)啊。?沒有熱銷曲目,她就難得自由。最終甚至讓我感到Teresa開始自暴自棄了。?

之前她曾說過要自己嘗試填詞作曲。?她曾告訴過我:在日本,她唱的歌基本上是除了戀愛就是離別分手??赡艿脑?,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唱一些以人生或生命的意義等為主題的歌。?)

    對于這一點,我早在心里決定了,不管金牛宮唱片公司上下如何持反對意見,我都要全力以赴支持Teresa,努力讓Teresa實現(xiàn)這樣的心愿。?
    Teresa自己作詞寫歌的事情最終都沒能實現(xiàn)。她過世后,在巴黎和香港的家里據(jù)說發(fā)現(xiàn)了數(shù)首她的歌詞創(chuàng)作,只是我沒機會見到。?

有合約和預付款的問題束縛著她,再加上沒有暢銷曲目面世多少讓Teresa有點自暴自棄吧??

    可是我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說:?
    你肯定會繼續(xù)唱的,對吧??
    以后肯定不再說自己不唱了,對吧??
    我相信你,深信不疑。?

    Teresa生前最后錄音的單曲是《夜來香》。這是她小時候媽媽教給她的歌,對她來說充滿兒時的回憶。

《夜來香》日文版是她在日本最后推出的單曲,與Teresa真正離別的日子也漸漸逼近了。?

    我們在仙臺機場等待Teresa的到來。?
    Teresa來日本是參加NHK電視臺在仙臺的《歌謠慈善義演會》的節(jié)目錄制。因為沒有趕上從香港直飛仙臺的航班,所以途徑名古屋再飛抵仙臺。第二天就是正式演出的日子了。Teresa抵達仙臺的時候,演出前的彩排已進行完畢。?
    前段時間Teresa得了重感冒,本來病得幾乎都來不了日本了。但因為NHK已經(jīng)把電影海報、宣傳手冊都發(fā)放到全國各地了,所以成了無論如何也得來日本進行的工作了。因此,我們公司的宣傳部課長特地趕赴香港專程接她。?
    Teresa抵達仙臺機場已經(jīng)過了晚上6點鐘,從海關出來的她腳步蹣跚不穩(wěn)。頭上戴著絲綢暖帽,身穿茶色貂皮大衣。大衣是當初《償還》在日本奪得日本有線大獎和全日本有線放送大獎雙項大獎的那一年,我們唱片公司特別贈送給Teresa的禮物。?
    在金牛宮唱片公司職員組成的歡迎通道里走過的Teresa,只是聲音微弱地說了句:我遲到了。別的什么也沒講。?
    應該是身體狀態(tài)很不好的緣故吧?這種情況,從Teresa口中未說對不起之類的話真是少見。?
    真正的原因是乘飛機之前和保羅吵架了,因而影響心情。?
    身體都病成這樣了還去日本??
    我去,這是工作,也是答應下來的約定。所以我得去。?
    兩個人是這樣開始吵起來的。最后在機場辦完手續(xù)趕到登機口的時候,直飛仙臺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
    本打算一起來日本的保羅也因為和Teresa爭執(zhí)得厲害最終取消了來日本的行程。這樣當然影響Teresa的心情。?
    實際上這一天Teresa病得還真不輕。?
    或許是重感冒的影響吧?4個月前我們曾見過面一起進行錄音工作,與那時相比,她身體明顯消瘦了。?
    1993年的Teresa出人意料地胖了很多。因為她的母親就是發(fā)福之人,所以受遺傳影響,Teresa也容易發(fā)胖吧??
    大概進入1994年開始,Teresa為了恢復年輕時代苗條綽約的身材,開始節(jié)食減肥。因此消瘦了下來。?
    我們之前見面有過如下對話:?
    Teresa,你沒事吧?又減了幾公斤吧??
    嘻嘻!我這個月減了6公斤,厲害吧?現(xiàn)在不吃米飯了,用橙汁代替。?
    不行,不行!你得好好吃飯。否則就沒有足夠的體力登臺唱歌了。?
    可是如果我瘦了的話,大家都會說我很漂亮的,我想回到從前的漂亮狀態(tài)。?
    已經(jīng)很漂亮啦,不科學地胡亂節(jié)食趕緊停下哦。?
    我真的足夠漂亮嗎??
    真的漂亮,真的已經(jīng)很漂亮了。?
    Teresa用手優(yōu)雅地掩口呵呵呵地笑了。?
    這讓我憶起從前的往事。當初和保羅相識的時候,Teresa也是沒完沒了地問我保羅會覺得她如何?不到我說“你真的好漂亮”的地步,她的反復探問是不會停止的。當時的她就曾經(jīng)達到那種程度,但那種狀態(tài)下她的心情確實好了許多。?
    因為Teresa抵達仙臺機場的時候,彩排已經(jīng)結(jié)束,所以我們直接把車開往賓館辦理入住。?
    本來在江陽賓館里的中餐館已經(jīng)預定了桌位,但因為Teresa身體欠佳,所以臨時取消,改為送餐到客房。我隨Teresa之后把行李陸續(xù)帶到房間。

    我問她: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感冒有點好轉(zhuǎn)嗎??
    她回答:說不上有好轉(zhuǎn)。仙臺可真冷啊。?
    那時是10月末,無法忍受巴黎冬天的寒冷的Teresa,冬天一到就轉(zhuǎn)到泰國靜養(yǎng),這次是受不了仙臺深秋的陰冷吧??
    我問她:明天登臺唱歌沒問題吧??
    Teresa說:沒問題,唱《夜來香》,躺著睡覺都能唱。?
    我說:躺著唱觀眾會不高興的哦。?
    她笑了:對啊,所以我就盡量堅持站著給大家唱。?
    我一邊把行李往房間里擺放,一邊和她三言兩語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接著,在勸說盡管沒有食欲的Teresa盡量進餐后,離開了她的房間。
  演出的會場是宮城縣仙臺市的宮城縣民會館。也來演出的大月女士和由紀女士跟Teresa共用一個化妝間和休息室。里面是一個有榻榻米的房間,放著巨大的用來化妝的鏡子。她們倆看Teresa感冒那么重,就把各自的東西挪開,給Teresa在那個榻榻米的房間騰出可以躺下休息的空間,而且還把厚厚的棉布坐墊都拿過來鋪好,讓Teresa躺在上面先休息。房間里面沒有被子,所以Teresa蓋上自己的茶色貂皮大衣沉沉地睡了。?
    那時Teresa已經(jīng)到了站立不穩(wěn)的地步。?
    這次Teresa沒有參加事先的彩排,就連后來的走場對燈光等等,也是別的職員拿著Teresa的演出服替她走的位置。每次演唱之前她都拿著隨身聽跟著磁帶進行開嗓發(fā)聲練習,那次也取消了。?
    表演當天早餐雖然喝了橙汁吃了一點三明治。但在會場準備的正餐都沒有吃,只是吃了一點公司職員給她買來的水果。?
    在里間沉沉入睡的虛弱的Teresa,靜等正式演出的到來。?
   身穿淡粉色旗袍的Teresa在舞臺上開始唱了,偶爾會顰蹙雙眉,知道內(nèi)情的我可以想象其實她是多么難受。

    我躲在舞臺側(cè)面布置的帷幕邊,一直緊張地看她演唱。我握拳在心里緊張地給她鼓勁:還有一點點就唱完了,堅持住啊,只差一點點了……?

    演唱結(jié)束,走進臺側(cè)帷幕,Teresa便栽倒在我伸開的雙臂里,如果我松手,她很可能真的一個人站不起來。我攙扶著她迅速乘車返回了賓館。本來原定慈善義演會結(jié)束當天我們就直接返回東京的,但Teresa身子實在太虛弱,所以臨時更改行程,在同一家賓館繼續(xù)住一夜補充休息。金牛宮唱片公司職員送到我們賓館電梯口就恭順地離去,只留下我們倆靜靜返回房間。?
    我問她:Teresa,早點休息吧。衣服就這樣沒關系吧??
    她說:真冷啊。?
    讓我?guī)退〕鲞@次帶來的絲綢襯衫,又重疊著穿了兩件。?
    我又問:現(xiàn)在難不難受?還冷嗎??
    她說:暖和一些了。鈴木,給我倒點開水。?
    多少我都自然知道,從暖瓶中給她倒了溫度剛好能喝的開水。她雙手捧著杯子一邊取暖一邊緩緩將開水送入口中。一杯開水喝完,她把杯子遞還給我。?
    我問她:要不你躺下休息吧。?
    她躺進被子,我一邊幫她把被子蓋到肩膀以上,輕輕掖好不讓漏風,一邊對她說:你慢慢休息吧。?
    Teresa說:鈴木,你好像媽媽似的。?
    我安慰她:Teresa,今天你努力堅持了,所以我今天就得像媽媽一樣照顧好你。要不要給你唱搖籃曲啊。?
    她眼睛慢慢合攏:好啊,你給我唱歌我就能睡著了。?
    我說:是嗎?給你唱啦。但只是今天哦,只做一次媽媽,記住其實我是你的妹妹喲。?
    她輕聲回應:是啊,鈴木是妹妹啊。?
    Teresa睡覺的臥室是有兩張單人床的房間,我便坐到她對面的床邊,俯下身用手試一試她的額頭,還好,不燙。?
    她說:鈴木的手可真暖和哦。?
    我說:是么??
    然后默默無聲,就那么把手撫在她的額頭上很久很久……
    她說:真舒服。小時候,媽媽常常就是這樣照顧我睡覺的。?
    她開始輕聲說起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的Teresa體弱多病,印象深的就是自己常生病臥床,睜開眼睛總能看到媽媽慈祥關切的面容。小時候她生病的時候全家人都擔心,圍著她,關心呵護。那時Teresa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孩子,經(jīng)常生病給家人添麻煩,讓家人擔心??吹叫珠L們和父母擔心的面孔,心里非常難過自責。?
    也因為這一點,那天晚上在仙臺江陽賓館的臥室里,她向我表示了歉意。?
    對不起啊,我這次沒能健康地來日本演出。?
    我安慰她別往心里去:誰都有生病的時候,你好好睡覺休息吧。我?guī)湍惆褵絷P了吧。?
    她說:先別關。?
    她還是像孩子一樣想讓我在身邊陪她多呆一會兒。?
    我把房間的燈調(diào)得暗一些,靜坐在她對面的床邊微笑著,看護著她。任時間靜靜地流逝……?
    她漸漸合上了眼睛,不一會睜開眼對我說:鈴木,把你的房間號碼寫下來,我睡不著的話就給你打電話。?
    我借著床頭燈的光,寫下了房間號碼,放到她床頭的小桌邊。?
    看到她不用我特別擔心,已經(jīng)睡著了,我又一次幫她掖好被子,輕手輕腳退出了房間。?
    那一夜,我?guī)缀鯖]有睡著,倒不是特別擔心她會打電話過來,自己也說不清就是有深深的孤寂感,無法言說的情感搖曳著的內(nèi)心?;蛟S是那幾天太緊張的緣故吧?又或許,是我冥冥中預感到什么了?那一次,是Teresa最后一次來日本。?
    第二天上午,我們退房離開仙臺坐新干線返回東京,然后乘專車駛向成田機場。?
    Teresa的身體,實際上還是沒有好轉(zhuǎn)。?
    在新干線里,她疲勞困頓得連看窗外風景的力氣都沒有。就那么蜷縮著,蓋著大衣,沉沉地睡著。早上只喝了點開水,在賓館餐廳也只是喝了點橙汁,賓館提供的蔬菜套餐她也不要了。來日本基本上沒進什么主食。?
    新干線進入隧道的瞬間我能清楚地看到她困倦不堪的容顏,實在不忍心。我把她的雙手握在手里。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努力坐起身來,那時候是馬上要抵達東京了。?
    她對我說:鈴木,拜托你啊。?
    我問:什么???要吃三明治嗎??
    她淡淡地搖一下頭:不是。是請給我寫新歌。?
    我問:新歌?可以嗎??
    她說:拜托你了。替我跟公司說一下,讓三木和荒木兩位老師再給我寫一首歌吧。我想再唱他們寫的歌……
  鈴木答應了Teresa,讓她等待,他會立刻向公司匯報。她們倆在新干線里還勾小手指彼此約定一定把新歌的事情搞定。?
    在成田機場分手的時候,Teresa特地回身囑咐鈴木別忘了。鈴木向她保證沒問題。看著進入安檢的Teresa,鈴木大聲呼喚和她道別,告訴她早日養(yǎng)好身體。Teresa回身報她一個優(yōu)雅的微笑。這是最后一次。 )

——鈴木章代《純情歌姬》

某日,在看泰國旅游書時讀到泰國的清邁氣候更好,所以想去看看。于是在一九九四年八月第一次到清邁,立刻就被當?shù)氐慕值栏杏X、氣候穩(wěn)定、空氣新鮮、青山綠地的美景所吸引,因此她決定將這里當休養(yǎng)圣地。

鄧小姐住宿的地方是在清邁市中心甘邊汀古道上的帝國梅賓飯店。她從一九九四年到九五年一共住過這里三次。

塔那貼普醫(yī)院的奴阿鐵普·尼皮茲漢醫(yī)生在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三十日上午九點左右,接到飯店的通知說鄧小姐身體不適,要他過來看一趟。奴阿鐵普就趕往十五樓的房間。進到房里,房間很暗,冷氣強到會冷的程度,而且房間都是煙味。醫(yī)生厲聲請在房里抽煙的史帝芬:“立刻把手上的煙熄掉?!编圎惥齽t躺在房里的床上。醫(yī)生問“你也抽煙嗎?”“偶爾抽”,但又加了一句“但不是習慣性的抽煙”。?

依史帝芬的說明是,二十九日半夜氣喘發(fā)作。嚴重到無法呼吸,后來噴了鄧小姐常用的藥之后才壓抑下來。?

“上個月到日本時身體就開始不適,用藥就變多了?!?

? 鄧麗君這樣說。她指的是去仙臺的那一次。病情也在今晚同樣發(fā)生。奴阿鐵普醫(yī)生將聽診器放在胸前,則有“咻——咻——”聽起來很痛苦的呼吸聲。史帝芬要求打預防氣喘發(fā)作的針劑。但醫(yī)生認為支氣管擴張的藥很強,因此建議到醫(yī)院補充氧氣比較好。?

?鄧小姐就搭飯店的車前往市內(nèi)設備最好的拉姆醫(yī)院。經(jīng)過健康檢測之后,戴氧氣罩補充氧氣,然后打抗生素的點滴。拿到的藥是“貝羅德阿爾”。移往一一?0?二的病房住院,鄧小姐因為前一晚無法入睡,所以要了點輕微的安眠藥用過就入睡了。半天后鄧小姐恢復體力向醫(yī)生說:“好像要死掉一樣地不舒服?!薄盀槭裁床坏结t(yī)院來?”她回答:“不想去”。?

到了三十一日,鄧麗君提出“想出院”。醫(yī)生跟她說因為尿里紅血球很高,所以勸她“不要著急,暫時在這里作檢查比較好?!钡撬齾s堅持地說“想回飯店”。下午出院的鄧麗君就回梅賓飯店。

迎接新年之后,鄧麗君待在房間里看電影或是聽音樂,過著寧靜的時間。連續(xù)一陣子每天都過著在房里超過十六小時的日子。門外通常都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清潔人員大概三天才進房打掃一次。

一月五日鄧麗君打電話給奴阿鐵普醫(yī)生說“好很多了。”醫(yī)生說:“你常常會去香港嗎?”鄧麗君就開玩笑跟醫(yī)生說:“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喔?”醫(yī)生回“不知道”時,鄧麗君就笑著跟他說:“在香港也想繼續(xù)吃這個藥,請醫(yī)生給處方箋。”奴阿鐵普認為病癥是因為感冒惡化引起肺炎,所以變成氣喘。在病歷卡寫下“支氣管氣喘”,而且建議她“因為有異常,所以一定要去醫(yī)院看病”。二天后,鄧麗君回香港。在十八日下午三點過后,鄧麗君打電話給泰國的奴阿鐵普醫(yī)生說:“身體好了,下次去的時候,請您再幫我檢查?!?/p>

   ?。ê髞礅從旧蠄蠊綯eresa要求新歌的事情。結(jié)果公司明拖暗拖,遲遲不動。期間Teresa給鈴木打來多次電話,鈴木為不讓Teresa擔心,撒謊說三木和荒木已經(jīng)在創(chuàng)作了,再等等。?

    鈴木多次催公司上層速與三木荒木兩位詞曲作家聯(lián)系,但公司仍然反應遲鈍。最后甚至罵鈴木:你這娘們兒真他媽麻煩,趕緊做自己的手頭工作吧等等類似的話。原來公司因為之前Teresa拒絕唱新歌,懷恨在心,有意拖欠。最后在副老板的極力爭取下,公司終于答應委托三木和荒木給Teresa寫歌了。
    三木和荒木得知被Teresa約歌很高興。三木覺得一定要寫出一首旋律極好的歌,無論日文、中文、法文、英文,什么語言唱都適合的歌,但是也遲遲未能完成。從1994年10月末Teresa委托鈴木到那時,已經(jīng)過了四個月了。?
  
    每次Teresa打電話過來鈴木都沒轍,只好讓Teresa再等。最后有一次,Teresa打電話過來問為什么還沒寫好?是不是鈴木厭煩她?是不是唱片公司開始厭煩她?Teresa生氣地說沒寫好也無所謂,算了??!便掛斷了電話。那是1995年的2月。?
  
    鈴木怎么和Teresa聯(lián)系都不通。電話、傳真,都沒消息。鈴木想只有新歌寫好,才能讓Teresa和她重歸于好,于是就全力以赴盯住新歌的進展。期間往泰國賓館也多次打電話,都無法聯(lián)系到Teresa。但Teresa似乎和公司保持著聯(lián)系,只是不理鈴木。)

鄧麗君到了四月,又回到泰國清邁。

四月十七日,在梅賓飯店的鄧麗君打電話給奴阿鐵普希望他來看診。一進房間“什么時候來的?”“兩個星期前”。史帝芬外出不在房里。鄧麗君說:“這三、四天一直咳嗽,所以有點擔心?!甭犓f在香港有去看病也有拿藥。看了香港醫(yī)生的處方箋,知道她是在吃別種藥。因為沒把藥帶來,所以怕她若發(fā)作時,以防萬一就開了五種藥給她。若是嚴重氣喘發(fā)作則會無法吸氣也無法吐氣。醫(yī)生在叮嚀,她則回答:“沒關系”。這時氣喘已轉(zhuǎn)為慢性化,所以特別問“煙已經(jīng)不抽了吧?”鄧小姐回答“沒抽了”。?奴阿鐵普很在意的是即使鄧麗君氣喘已經(jīng)惡化,而史帝芬竟然還在大剌剌地抽煙。

(三個月前的舊歷年的事了。回臺灣的鄧麗君住在凱悅飯店?;氐郊乙驗橐恢痹诳人裕胰艘埠荜P心。鄧麗君幽幽地說明:

“去年去仙臺的時候得了感冒,回到香港又因空調(diào)壞掉濕氣太重,所以一直咳個不停。”?

? 聽她這么說,母親及兄弟們也不覺得太嚴重。家里也沒有人得過氣喘。偶爾在圣誕夜及聚會上抽一點煙,但平常絕對不抽煙的她,大家認為應該過一陣子就會好吧!

結(jié)果鄧麗君因為氣喘惡化而過世。趙素桂對史帝芬充滿了“將女兒交給你,她病倒時你人卻不在旁邊”的怨氣。住在凱悅飯店的鄧麗君病到發(fā)高燒、嘔吐和下瀉,嚴重到連起床的氣力都沒有時,史帝芬還在抽煙。就是沒看到史帝芬為女兒著想的心意。鄧麗君容許史帝芬做任何事。家人即使知道這樣,仍然對史帝芬還是有怨氣。)

剛好要出房門,鄧麗君又說:

“如果又不舒服,請再來幫我看病。”?

這是奴阿鐵普最后聽到的話。

四月三十日晚上,鄧麗君和人在臺灣的弟弟講了約一小時的電話。

鄧麗君在翌日的傍晚,也打電話給日本金牛座唱片公司。因為她想知道原本五月底公司預定要付的版稅可以拿到多少金額。因為長期待在清邁開銷很大,所以擔心往后的收入。舟木在電話中跟她說新歌的制作停頓不前,提議想和她開會討論,鄧麗君回答:“見面討論吧!”、“下星期在香港見面好了!”

到了五月八日,通常鄧麗君和史帝芬會一起去夜市。

但這天到了傍晚,史帝芬一個人外出了。經(jīng)過飯店前的“拉塔那”時,老板問“要去哪里?”史帝芬手里拿著萬寶路淡煙回答說:“要去還錄影帶”。約一個鐘頭后,事故發(fā)生了。?

? 大約是下午五時十五分左右,在十五樓入口的柜臺值班的女員工往左看,鄧麗君正從這邊搖搖晃晃走過來,一看就知道是不尋常的樣子,慌張起身的女員工剛好接住靠倒在柜臺的鄧小姐。

“媽……媽…”

“媽”,嘴里叫著媽的鄧麗君顯然呼吸痛苦的樣子,發(fā)現(xiàn)異狀急奔而來的男員工怕她咬到舌頭,將湯匙放進她的口內(nèi)。認為來不及叫救護車了,因此準備飯店的小巴士車。從十五樓到一樓用輪椅將她移到小巴車內(nèi),從飯店出發(fā)時,確認鄧小姐還有呼吸,通常到醫(yī)院只要十分鐘的車程,當天因為塞車所以花了約三十分鐘的時間。到達醫(yī)院時已經(jīng)快六點了。?

?清邁拉姆醫(yī)院接到飯店的電話是在下午五點半左右。據(jù)說房客從房里出來就昏倒,所以要送過去,已經(jīng)很嚴重的樣子。被送上急救床的鄧麗君被送到二號的緊急治療室。醫(yī)院也立刻廣播通知醫(yī)生護士趕緊集合。鄧麗君跑出房間時沒有穿衣服,所以到了醫(yī)院搬上急救床時,下半身是蓋著布。?

內(nèi)科醫(yī)生皮尼多用目視檢查時,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了。摸身體已經(jīng)冰冷,手腳都已經(jīng)發(fā)青了。檢查瞳孔也完全沒有反應,心電圖及腦波也完全是停止的狀況,口邊流了許多口水。經(jīng)過?CPR?的急救及注射強心劑,作心臟電擊按摩也完全無法恢復生命。經(jīng)過另一位醫(yī)生的確認,證明已經(jīng)死亡。?

(拉姆醫(yī)院的皮尼特醫(yī)生判斷鄧麗君之死不僅是氣喘而已,還有是因為用藥引起的副作用所致。?

? 鄧麗君常去的“拉塔那”,看到鄧麗君在咳嗽時用三公分的白色小瓶子在噴藥,是一九九四年以前未見過的。?

? 吸入式支氣管擴張藥是使用時將嘴張開,往喉頭深處噴藥,在各國的醫(yī)療機關都有明確的醫(yī)療調(diào)查報告顯示若使用過度,則會造成心臟負荷過重,引發(fā)氣喘致死之病歷。檢查鄧小姐遺體的醫(yī)生就懷疑是因為用藥過重所致。在紐西蘭于一九九?0?年八月禁止吸入式氣喘治療藥的使用后,因為氣喘死亡的人數(shù)才銳減。在日本也于一九九七年三月開始強調(diào)“使用上的注意”及“預防過度的使用”。)

——有田芳生《我的家在山的那一邊——鄧麗君第十年的真相》

    轉(zhuǎn)眼時間到了5月。?
    和Teresa聯(lián)系不上的日子一直延續(xù)著。那天,我(鈴木章代)跟平時一樣準點到公司上班。公司是上午10點上班。?
    那天是5月黃金周剛過,詞作家荒木打來電話,說歌詞已經(jīng)寫好了,過來吧。和他約定在他事務所見面的時間是上午11點。?
    我正打算出門的時候,感覺公司有些不對勁,外邊打來的電話很多,平時公司很早就出門工作的同事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問怎么回事??
    有人說:電臺好像報道說Teresa去世了。?
    打來的電話都是各路報紙雜志的記者。?
    我說:謠言又來啦??
    同事說:好像有點根據(jù),說這次是在泰國?,F(xiàn)在老板正打電話想和Teresa取得聯(lián)系。?
    我進公司以來已經(jīng)有過兩次謠言說Teresa突然死亡了。?
    一次是巴黎錄音結(jié)束后的1990年5月,當時在臺灣的Teresa的父親突然過世,但葬禮上并沒有出現(xiàn)Teresa的身影,于是媒體報道說Teresa由于過度震驚而突然死亡。當時Teresa人在巴黎,震驚是肯定的,但主要是自己身體狀況極度不佳,沒能返臺出席葬禮。?
    和保羅同居后的Teresa私生活豐富了,但幾乎不來日本,新歌也少之又少,所以那個時期也曾有過死亡的謠傳。?
    Teresa事后曾笑著對我說,在臺灣有古老的說法,人家說你死了,說一次就能多活九年,所以有了兩次,Teresa至少得多活十八年。?
    所以當時我對這第三次出現(xiàn)的“謠傳”嗤之以鼻,沒當回事,急忙出了公司找荒木先生去了。?
    荒木先生的歌詞寫好了,但標題未定,不知用《不要哭泣》好,還是用《不要忘記》好,征求我的意見,我建議用《不要哭泣》。荒木先生同意了。?
    詞曲都做完了。真是太好了,這下可以向Teresa交代了。?
    我趕回公司,發(fā)現(xiàn)各路記者已經(jīng)蜂擁而至,同事們都在接電話處理各方的打探。我心里一邊想著真是有毛??!一邊去見公司老板。老板是4月份新上任的,以前是副老板,正老板已辭職引退了。現(xiàn)在的老板就是當年曾經(jīng)說服Teresa的父母,讓Teresa到日本發(fā)展的那個大功臣(舟木稔)。?

    我進了他的辦公室:?
    老板,Teresa的新歌,做好了。?
    我邊說邊遞上大信封:我想和Teresa取得聯(lián)系,讓她知道,您看我給她在泰國的賓館打電話可以嗎??
    老板說:鈴木啊,Teresa,她,啊……?
    老板的表情凝重,兩眼布滿了血絲。?
    我問:她回香港了嗎??
    沒有,她,她,在泰國呢,她在泰國醫(yī)院的靈柩房。?
    我感到一絲不祥之兆:怎么回事?什么靈柩房??
    鈴木你冷靜點聽我說,謠言是真的,Teresa她真的走了。?
    老板!你可別亂說啊。?
    可是老板話沒說完就握住了我的雙肩,前后搖晃,從他的眼里,大滴大滴的眼淚簌簌簌簌地落到了地上:鈴木。Teresa她死了。?
    您不要胡說??!?
    不是胡說,是真的!?
    老板用力搖著我的肩膀,那大概就是男人的哭泣方式吧?他嘴角劇烈抖動,似乎在吞咽著疼痛,吞咽著無盡的痛苦。腳前的地板上都是他的眼淚。?
    我本來是想喊別胡說八道,可是當時老板的表現(xiàn)震驚了我,也驚醒了我:是真的嗎?Teresa她真的……??
    是真的。?
    Teresa她,她真的去世了?什么時候?。?
    昨天,可能是接近黃昏時分!?
    我感到一陣虛脫,有些眩暈。?
    老板扶住了我,但我一絲感激的心情都沒有。我的悲痛那一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理解。在機場分別最后給我擁抱竟然是最后一次????
    我失控地哭喊:Teresa她真的走了?她就這么不在了嗎??
    老板說:鈴木,你要堅持住。?
    我重復地哭喊同樣的話:Teresa她真的走了?她就這么不在了嗎??
    老板在我耳邊喊我:鈴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得趕緊安排想辦法盡快趕到泰國,鈴木,堅持住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一陣天昏地暗,我都把新歌拿到手了啊……?
    可是我終于和Teresa失約了……?
    新歌她連聽都不聽就走了……?
    和我說的最后的話竟然是在電話里生氣地說:那就算了?。。?!?
    她生氣了,一直回避我,什么也沒再說就那么走了……?
    現(xiàn)在再問什么她也不會回答了……?
    新歌寫好了,Teresa也不在這世上了。?
    為什么是這樣的安排呢??
    我們勾著小指相互約定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Teresa那么期待新歌,卻這么走了……?
    她是意外哮喘復發(fā)而逝的。在靜養(yǎng)的泰國賓館,當時保羅外出。Teresa是身邊沒有家人,沒有戀人,就那么獨自一人走的。?
    她說小時候常生病,給家人添麻煩,讓家人擔心,看到家人圍在她的病床邊關切地看她,她心里很難過,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孩子。她說她給家人添了那么多麻煩。?
    所以,Teresa最后才孤身上路,不給家人朋友戀人添麻煩啊。最后何必要刻意做個好孩子呢????

    1995年5月8日,Teresa走了。歌壇公主永遠長眠,享年42歲。?
    2005年4月23日,我站在臺北郊外Teresa的墓前。?

    穿著舞臺服裝的Teresa,就在那地下冰冷的土里。?
    從市內(nèi)市場買來的鮮艷的粉色大丁草花供奉在她墓前,我雙手合十,靜靜站在那里。粉色是Teresa的幸運色。?
    墓石上Teresa的照片,雙眼大而水靈地望著我……?
    那是Teresa離世的第十年。?
    走出賓館的時候,有些蒙蒙細雨,等到了墓地,煙雨有些強了,我和Teresa一起接受風吹雨打,沒帶傘。?
    似乎聽到她對我說:唉,來晚了呀。?
    我靜靜地回應:對不起啊。?

    來Teresa墓前參拜,我花了十年的時間。?
    每一年想來,又矛盾,機票訂好了,取消。下一年再訂,再取消,再訂,……?
    終于站到了她面前:Teresa啊……?
    我開始和她說話了。?
    十年了,第一次到她墓前,問了我不得不問的話,最后,向她道歉,一再道歉……

——鈴木章代《純情歌姬》?
  





鄧麗君最后的愛人 史蒂芬·保羅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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