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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里奇談】大擂臺篇短篇入圍《CRACK》

2021-03-02 23:07 作者:鄉(xiāng)里奇談--狂奔の玉米  | 我要投稿

? ? ?2025年9月20日,太平洋時間18:33

??在確認了水面上方周圍沒有任何警備后,“蘋果”輕輕推開了排水管道的格柵,爬出了水面。他的身后緊跟著三名同樣身著緊身潛水服的隊員,四人摘下了面罩上的呼吸器,一股潮濕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剛才下面的水有點暖和啊,你是不是偷偷撒尿了查理?”道夫一邊揶揄一邊撕開了突擊步槍上的防水薄膜。

“去你媽的,道夫?!?/p>

“玩笑話等回去再講?!碧O果頓了頓?!奥牭酱箝T方向的槍聲沒?我們時間緊迫,趕緊確認一下路線?!?/p>

“走電梯到B4區(qū)是最快的?!秉S油說?!艾F(xiàn)在是33分,如果情報無誤,襲擊是在三分鐘前開始的?!?/p>

“好,托他們的福,整個實驗室的安保力量都被吸引開了,趁他們到B4區(qū)之前快走吧。”

?

在確認前方安全后,蘋果做出手勢,四人呈縱隊潛入了實驗室內(nèi)部。隨著小隊的快速推進,來自實驗室前門的槍聲與爆炸聲也越發(fā)激烈嘈雜。

“他們的速度比預計的要快?!钡婪蛘f。

“畢竟是‘黑杰克’,為了把那東西拿到手,這混蛋什么都能干得出來?!?/p>

“就在前面了?!?/p>

黃油話音未落,三聲急促的槍響從走廊拐角處傳來,伴隨著玻璃破裂的音效。

“是B4區(qū)的房間!”打頭陣的蘋果馬上做出了判斷,帶著整個小隊向前方飛奔而去。黃油抱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在拐角處一個旋身,依然不見一人。

他們注意到了走廊左邊的房間,門牌上面寫著“時空物理設備研究室”的字樣。兩側(cè)的外墻完全由鋼化玻璃構(gòu)成,透過紅黃色的警示標志往里面望去,所有的電腦屏幕都還亮著,燈光也亮堂堂地照在工作臺上,在這里工作的研究人員顯然是相當匆忙地疏散了,甚至連實驗室的防爆門都沒來得及上鎖。

小隊隊員二話不說沖了進去,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玻璃箱后,道夫的目光把整個研究室掃過了一遍,隨后怒罵:“媽的,我們來晚了!穩(wěn)定器核心不在這了?!?/p>

“檢查一下房間,看一下有沒有其它東西,或者有關穩(wěn)定器的情報也行?!碧O果冷靜地下令。

盡管這么說,但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已經(jīng)落空,黃油的內(nèi)心不由得升起一絲莫名的焦慮,?但很快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假如核心已經(jīng)落入敵人之手,那么敵人必然會逐漸降低交火頻率,同時交替掩護撤出實驗室。但耳畔的槍聲卻絲毫沒有遠去,槍林彈雨的地獄每時每刻都在向著他們逼近著。

黃油回過頭審視著整間研究室。這時候,他又注意到了正對著房門的另一層鋼化玻璃墻,上面分布著數(shù)個彈孔,在看到玻璃墻后數(shù)十米的地方是另一座懸在半空的天橋后,他馬上就做出了判斷,剛才的槍響就是來源于此。

順著腦海中模擬出的槍線,黃油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門口,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底有一串小小的血跡,從研究室門口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延伸到另一邊的樓梯口。

“蘋果,我好像找到什么了?!钡婪驈难芯渴业牟A渲行⌒囊硪淼厝〕鲆槐痉_的書,那本書的封皮已經(jīng)微微泛黃,書名也只有一個單詞,簡潔得讓人有些困惑。

《Archives?那是什么?”

“我還在調(diào)查,有幾頁的內(nèi)容被加密過了,里面好像還有些日文。”

“帶上它。順便把旁邊的資料也下載下來,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破譯。我們沒多少時間了,道夫,查理,黃油,現(xiàn)在就……黃油?你去哪?”

他看到黃油一個箭步?jīng)_向了樓梯口,立即轉(zhuǎn)頭示意查理和道夫兩人繼續(xù)下載文件,自己一個人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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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油猛撞開剛被掩上的鐵門,追逐著不遠處那串急促的腳步聲。無論何時,他都異常相信著自己的直覺,便斷定主要目標現(xiàn)在肯定就在那個剛剛逃離研究室的人手里。不僅如此,對方很明顯中了彈,只要再追一陣子,肯定就能在前面把他逮住。

“站??!”

看到拐角處轉(zhuǎn)瞬即逝的身影,他知道自己離對方已經(jīng)不遠了,奈何下層的研究設施蜿蜒曲折,燈光搖曳,在沖刺中的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潮濕而悶熱的水汽,讓他更是焦躁。

逃跑者終于在下一個拐角后不遠停了下來。黃油氣喘吁吁地沖過去,只看到人影剛好消失在門縫之后。當他打算用那套熟悉得再不能在熟悉的流程對門禁進行破解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在數(shù)秒內(nèi)鎖死了整個系統(tǒng),讓他束手無策。

“怎么了,黃油?”蘋果追了上來。

“這混蛋還有兩下子,讓他給跑了!”黃油氣得一拳頭砸在門板上,同時爆出了一句久違的家鄉(xiāng)話粗口。

“算了!我們搞到有關穩(wěn)定器的情報了,泰勒應該還不知道穩(wěn)定器的位置??旎厝?!”

蘋果一邊黃油往回趕,一邊在忙亂中打開對講機,對講機另一頭傳出暴風驟雨般的槍聲。

“蘋果?黃油?你們在哪?”

“B區(qū)地下一層!你們那邊怎么了?”

“資料全都下載好了,但泰勒的人在跟我們交火,我們快被壓得抬不起頭來了!你們最好快點回來!”道夫在對講機里扯著嗓子喊道。

“收到!再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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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擊步槍在狹窄的過道中噴吐著火舌,一顆顆銅色的死神拉出致命的槍線。黃油躲在一臺金屬推車的后方,漫天飛濺的火星讓他不禁回想起了那些久違的戰(zhàn)斗,但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沒有一點藝術(shù)可言,只會帶來粗暴的死亡,仿佛半年的特訓經(jīng)驗也都變成了空白。

“他們不是已經(jīng)拿到核心了嗎?為什么還在咬著我們?”查理喊。

“沒準是這幫混蛋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吧?!碧O果喘著粗氣,把手中的空彈匣扔到一旁,隨后從腰間抽出對講機?!靶?,這里是蘋果,撤退點的情況怎么樣?”

“不太妙,有一幫全副武裝的外界……啊,是FBI和NSA!他們盯上我了!樓頂?shù)耐C坪也被他們的直升機封鎖了,我已經(jīng)啟動了緊急光學迷彩,但我沒法在那里降落!”

“搞什么鬼?為什么FBI和NSA的人這么快就來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們動靜搞太大了!”

“那就去撤退點B,我們在那里跟你會合!”

蘋果回過頭,用目光掃過身后的三名隊員,每個人的眼神都如同緊繃的弦。黃油那雙在霧蒙蒙的面罩之后的眸子里像是燃燒著一團金色的火。

“計劃有變,我們要到二樓平臺那邊去,準備好呼吸器和防水薄膜?!?/p>

三人點了點頭。在蘋果的手勢指示下,整支小隊開始了交替掩護撤退。黃油收起手中槍口已經(jīng)發(fā)燙的突擊步槍,從彈雨的間隙中翻滾而過,面罩下的呼吸聲如同灌了鉛般沉重。

在過往的戰(zhàn)斗中,他或許還會在喘息之際閃過一絲對生與死的思考,但顯然現(xiàn)在并沒有這么思考的時間,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拯救那個世界而已。他能做的只有將自己的思維強行裝進一臺看不見的戰(zhàn)爭機器里,在疑云密布與冰冷刺骨的現(xiàn)實中殺出一條血路。

就在小隊接近平臺大門的時候。黃油聽到身后的道夫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他回頭一看,道夫已經(jīng)捂著胸口倒地不起,被鮮血染紅的面罩后是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頰。

“道夫!”蘋果轉(zhuǎn)身打算去攙扶起他,追兵的槍火又如暴雨般鋪灑過來,又將小隊其他人壓制在了墻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道夫在不斷擴大的血泊中掙扎著。

“啊……媽的!我呼吸……不上來了……”道夫看了看自己被血染得通紅的雙手。他顫抖著從衣服內(nèi)側(cè)掏出了防水薄膜袋,把它從地板上滑了過去。

“道夫!你等等!我馬上……”。

“把……檔案和硬盤……拿上!黃油……這些是……拯救你們的世界的……快走!別管我!”他從口中又嘔出一大口鮮血,用僅存的力氣拔出腰間的手槍,朝著遠處那些漸漸模糊的敵影拼命射擊著,直到又一枚子彈無情地穿透他的心臟。

黃油一只手拿起那個染血的薄膜袋,另一只手恨恨地握緊了槍托,身旁的蘋果和查理仰頭輕嘆,但他們都清楚眼下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再給他們哀悼隊友了。泰勒的爪牙正步步緊逼,窗外刺耳的警笛聲此起彼伏,F(xiàn)BI與NSA的刑偵小組已經(jīng)在這座實驗室的上空撒下了天羅地網(wǎng),隨時等待著收網(wǎng)的那一刻。

“我們走?!碧O果說。

三人朝著前方的大門同時猛撞,下一個瞬間,探照燈的光束刺破黑夜,熾白的燈光讓黃油微微瞇起了眼。槍聲,濤聲,警笛聲,轟鳴聲,在這片暗流涌動的夜幕下,共同演奏著一篇超現(xiàn)實的交響樂。

望著前方漆黑洶涌的太平洋,黃油深呼吸了一口氣,和身旁的兩人一起沖向了實驗室二樓平臺的欄桿處,向著深淵縱身一躍。

一直流動著的時間,在他躍向大海的那一刻似乎凍結(jié)住了。他感覺到整片黑夜也好像離他遠去了,因為他落入了那片更加冰冷的黑海。

?

?

2025年10月22日,太平洋時間20:00

???“泰勒先生。”賭場服務員提醒坐在沙發(fā)里的男人。他身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外套,留著整整齊齊的山羊胡子,在聽到服務員報告后便停下了手中晃動著的酒杯,隨后不緊不慢地將杯中的藍醉香檳一飲而盡,細細品味著口腔中那股慢慢擴散的醇香。

“您不應該再喝酒了。”

“不用擔心我?!?/p>

他從貴賓休息室的高級沙發(fā)里緩緩起身,抬頭望了一眼休息室的時鐘,時針正好指向八點準。

“把莊家的衣服拿來?!?男人脫去了身上的西裝外套。

?

洛仙肯市賭場的格局,是和別處不同的。對于這座城市的許多名流來說,不管是光天化日下滾滾而來的財富,還是陰謀疑云中爾虞我詐的利益,最終都會被他們兌成五彩斑斕的籌碼,一股腦地攤在幾平米見方的牌桌上。不管他們出身于何處,在這里,永不停歇的輪盤會把所有人的命運凝縮成一顆小小的球,用櫻桃木制成的十字軸戲謔而殘酷地撥弄著。

泰勒換上了一身紅色的莊家服,佩戴著黑色的領結(jié),穩(wěn)步向著高額投注區(qū)走去。他在圍觀著賽馬區(qū)的名流大咖間穿行著,聲浪一波接著一波涌來,解說的聲音如同不斷上竄著的烈焰,燃燒著在場所有賭客的靈魂,在第一匹駿馬越過終點線的剎那,有人抓起籌碼,欣喜若狂地起身歡呼,而更多人的籌碼,在孤注一擲的火焰中灰飛煙滅。

目光看著眾人的大起大落,他的嘴角只是微微顫動了下。

高額投注區(qū)的燈光照亮了僅有的幾張牌桌,靠著墻的牌桌那里坐著唯一的一名賭客。他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襯衫,戴著一副煙熏色的眼鏡,全身打扮看起來和那些長年生活在燈紅酒綠中的名流完全不像,倒像那些躺在威斯普克海灘上曬著太陽的暴發(fā)小子。他的右手死死摳在牌桌上,額頭上布滿冷汗。

“可惡啊……為什么,到底為什么?為什么就是贏不了?”

強尼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籌碼,眼神也越發(fā)空洞。那些在前幾天乖乖落入自己錢包的籌碼,現(xiàn)在正隨著時間被一只無形的手席卷一空,就連自己一周前剛剛接觸賭場時的本錢也岌岌可危。

但直到這時,他還堅信自己這一周來的戰(zhàn)果不會在此夭折,一時的霉運只是為了后面的暴發(fā)做鋪墊而已。

泰勒走到了莊家身旁,示意換人。強尼抬頭望向面前這個留著山羊胡子的新莊家,看著那張明顯虛偽但又無法解讀的笑容,他莫名有些惱怒,然后從桌下搬出了一大箱用塑料箱封好的籌碼,扔在了牌桌上,塑料包裝的上面還印著賭場的標志。

“希望你別像那家伙一樣?!彼麑μ├照f道。

牌局再起。這次發(fā)到的兩張牌是7和5,他皺起了眉。在自己停牌后,莊家便會給自己發(fā)牌,直到點數(shù)大于等于17點為止。但顯然,除非莊家爆牌,以目前手中的牌的點數(shù)之和,大概率會被莊家壓過去。

“你需要拿牌嗎?強尼.馬德拉索先生?”

強尼布滿血絲的雙眼盯著牌桌上的兩張牌,今晚連敗所帶來的巨大落差感,不甘,渴望,終于點燃了一股狂暴的火,吞噬了他的思緒。

“加倍。”他押上了最后的賭注。

但在拿到下一張牌的瞬間,一種可笑感沖入了他的大腦,卻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一張梅花Q,總和22點,爆牌的人是他自己。

“搞什么?”強尼的臉漲得通紅。一切都回到了空白,包括強尼的大腦。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自己僅剩的籌碼被無情地收回,他腦海中脫離軍火走私一夜變身上層名流的美夢正在被現(xiàn)實撕裂。

“請稍微冷靜一下,強尼先生?!碧├胀蝗粔旱土寺曇?。

強尼愣了一下,忽然間,眼前的撲克牌顯得有些迷蒙,他的怒火在這未知的惡寒感中暫時凝固住了,但他卻隱約能感覺到這股惡寒來自他面前的這個莊家。

不,不,不……可惡的莊家,你以為我本錢就這些嗎?你以為我會乖乖把這些東西全輸給你嗎?

他強忍著面前這個虛偽的家伙給他帶來的不適,決定繼續(xù)賭下去。在本錢輸光的情況下,他不惜向賭場借了高利貸,黑色的籌碼牌如雨般落在牌桌上,卻一去不復返地滑向了泰勒的籌碼盤里。無論強尼怎么精打細算,雖然在后期的重注之下偶有勝局,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無數(shù)誘人的籌碼只是離他越來越遠。他在這個閑家勝率最高只能有49%的游戲中苦苦掙扎著,再也沒把本錢拿回來。

泰勒臉上的笑也越發(fā)冰冷,撲克在他的手中歸位,翻轉(zhuǎn),像在跳著一支被二維化的機械舞。而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讓上萬籌碼組成的輸贏之云瞬間坍縮在這張小小的牌桌上。

不……不要……我還能賭下去……我還能贏回來!

“黑桃A和黑桃K,黑杰克。”?

泰勒的聲音突然響起,宛如一道電流貫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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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繼續(xù)嗎,強尼.馬德拉索先生?”

不知過了多久,強尼用呆滯的眼神看著牌桌,賭場的喧囂繁華,似乎已經(jīng)與他們兩人與世隔絕。

為什么突然會這么安靜?為什么高額區(qū)從頭到尾只有他們兩個人?

“那么,是時候討論一下債務的問題了?!?/p>

“不!”強尼下意識地喊了出來,但在抬頭和泰勒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泰勒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那股從一開始就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惡寒感,終于爆發(fā)了出來。頃刻間,腦海中那股屬于賭徒的瘋狂之火就被熄滅了,只剩下泰勒如刀鋒般冰冷的視線。

“不用那么著急,強尼先生。”泰勒的聲音像毒蛇般匍匐在強尼的脊背上?!耙苍S,你可以用些其它的東西來抵押一下,比如……你最近經(jīng)手的那批貨?!?/p>

“你在說什么?你到底是誰?”

“一個月前,在25號太平洋公路附近,有一支身份不明的小隊趁著實驗室遭襲的時候潛入了進去,拿走了一件本該屬于我的東西?!?/p>

見對方因恐懼有些麻木,泰勒從衣服內(nèi)側(cè)取出了一顆彈殼,把它輕輕放在強尼面前。

“這是你提供的子彈,對吧?”

強尼不敢與泰勒的雙眼相對,只是點點頭。

“你的這批彈藥是賣給誰的?”

“不……我不能說……我得保……”

“是賣給誰的?”泰勒的身體稍稍壓向了強尼,他甚至能聞到強尼的每一個毛孔中都散發(fā)著恐懼的氣息。

“你已經(jīng)失去了不少東西了,強尼,接下來,你還想拿什么賭呢?是和你一起玩軍火的小伙伴們,還是你在8個月前結(jié)識的那個西班牙女孩,或者說……”

“魯賓斯坦!”強尼的瞳孔顫抖著?!棒斮e斯坦.施密特……求你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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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清脆的碰撞聲,輪盤中滾動的小球停了下來。

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強尼的襯衫,泰勒不慌不忙地收拾著殘局,他拿起那張散落在桌上的黑桃A,又在腦海中回想起剛剛的那個名字,臉上閃過一絲慍怒。

“很好。”泰勒在手中把玩著那張黑桃A。“強尼先生,感謝你的配合。你今天可以回去了。哦,對了,如果以后讓我聽到,你說了什么關于我的事情的話……這筆債,我可以讓你用你的一切來償還?!?/p>

說完這句話后,泰勒收好了撲克牌,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高額區(qū)外,消失在名流的人海之中。強尼癱坐在那張座椅上,用無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不管是名流,還是賭場,或是這整座虛偽與現(xiàn)實共存的城市,除他之外,似乎一切都還沉浸在紙醉金迷的海洋里。

?

2025年10月23日,太平洋時間9:50

洛仙肯市終于迎來了難得的晴朗,酒吧窗外的陽光格外耀眼,透過窗戶照亮了空氣中躍動著的浮塵,仿佛一個個在明暗交界處舞動的精靈。

隨著風鈴的輕鳴,愛麗絲推開了酒吧的門,徑直走到了吧臺前。

“世界隨時間而荒蕪?!彼龑瓢衫习迥镎f道。

“我們都是熵的信徒。這邊請,克拉克小姐。”

她跟著老板娘走入了酒吧的后臺,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密道。線纜與排水軟管如網(wǎng)一樣錯綜復雜,在網(wǎng)絡的深處,愛麗絲依稀能看到那臺機器——時空節(jié)點——銀灰色的外殼,占據(jù)了地下室的將近四分之一空間。她想到了傳說中深居蜘蛛山中的盤絲洞,每一根線纜都仿佛堅實的蛛絲,用來保護藏在洞中深處的秘寶。

她掃視了一下四周,魔理沙正伏在工作臺前,專心致志地整修著這段時間她從外界淘來的小玩意,荷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工作服,對著電腦屏幕和放在一旁的古書發(fā)呆。不過人類的服裝尺寸相對于河童來說還是有些太大,她的這身衣服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滑稽感。

“魔理沙?”

“喲,愛麗絲?”魔理沙轉(zhuǎn)過頭向她打招呼,她不知何時剪掉了自己的麻花辮,留著一頭和愛麗絲類似的短發(fā),但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她的金發(fā)上似乎還蒙了層灰。
????“我說你啊,都到外界這么久了,臟亂差的習慣怎么還是沒改?!睈埯惤z拂去沙發(fā)上的灰塵坐下。

“啊,其實這個地方不是我選的?!蹦Ю砩秤醚凵袷疽饬硪粋?cè)正打著電話的中年男子。他也注意到了剛走進地下室的愛麗絲,騰出手打了個招呼。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爸爸會來參加你的運動會的,就是可能會晚點……”

“魯賓斯坦說他這里比較熟悉,就選在這了,要喝紅茶嗎?”魔理沙接著說。

“不用了。有些關于泰勒和穩(wěn)定器的情報,你想聽嗎?”

魔理沙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愛麗絲,片刻沉思后放下了手中的螺絲刀和八卦爐,坐到了愛麗絲對面的沙發(fā)上。

“荷取呢,要過來一起聽嗎?”

“我聽著呢,我這邊手頭上還有些東西要破譯?!焙扇〉碾p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著。

魔理沙提起一旁的茶壺,溫熱的紅茶細流注入了茶杯中。愛麗絲發(fā)現(xiàn)和這這灰塵遍地的地下室對比起來,這套茶具保養(yǎng)得卻是一塵不染,看起來魔理沙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邋遢。

“話說我們是什么時候來的外界?”

“三月中旬,”愛麗絲提醒她?!霸诘谌螘r空沖擊之后,紫用隙間的剩余能量送我們出來進行長期退治任務?!?/p>

“啊,我想起來了?!蹦Ю砩匙テ鸩璞掖液攘艘豢??!暗谝淮螞_擊的時候可真是把幻想鄉(xiāng)給毀得不輕,也不知道紫那家伙現(xiàn)在到底修好了沒有?!?/p>

“如果我們不破壞掉泰勒用來穩(wěn)定空間通道的穩(wěn)定器的話,那他闖進幻想鄉(xiāng)就是遲早的事情?!睈埯惤z頓了頓?!皼]想到在這個時代,科學的力量最終還是壓過了幻想的力量?!?/p>

“但是那家伙……抱歉?!蹦Ю砩车哪樕蝗魂幊痢!耙粋€月前突襲實驗室那次任務,我沒能把穩(wěn)定器核心拿回來,道夫也死了?!?/p>

愛麗絲沉默了幾秒,她抬起頭看著魔理沙的臉頰。

“沒關系的?!彼参康??!拔艺{(diào)查過了,泰勒他沒有拿到核心?!?/p>

“什么?那那天是誰拿走了核心?”

“我不知道,總之不是泰勒的人?!睈埯惤z繼續(xù)說?!罢f到泰勒.湯利,我這段時間也調(diào)查了一下他。過去十幾年來,他倚靠著自己在洛仙肯市的人脈,買通了市內(nèi)的警察,明目張膽地搞著黑吃黑。賭博,軍火,毒品,雇傭暗殺,你能想到的一切外界污穢這家伙幾乎都經(jīng)手過。就在大概五年前,他終于打算把自己經(jīng)營這么多年的地下勢力給合法化,為他的帝國的合法擴張奠定下基礎,也就是恩特萊企業(yè)。

“但他到底為什么要入侵幻想鄉(xiāng)?”

“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泰勒性情大變,開始覬覦幻想鄉(xiāng),好像和他老婆和孩子有關?!?/p>

“他老婆和孩子?”?

愛麗絲從隨身的魔法書中取出一張紙制檔案遞給魔理沙。那是一張洛仙肯警察局的案件報告復印件,在整份寫得密密麻麻的報告最下方還附著兩張案件調(diào)查時的照片。

“這是我從線人那里搞到手的。丹妮絲.湯利和喬伊.湯利,在3月15號下午喪生于一場車禍。但非常奇怪的是,當時肇事車輛在碰撞后發(fā)生了爆炸,司機的尸體也被燒得面目全非,根本無法辨認。”

魔理沙看著照片上熊熊燃燒的車輛殘骸沉思著,突然間,她察覺到了有什么蹊蹺。?

“等等,你說這場車禍是幾號發(fā)生的?”

“3月15號?!睈埯惤z重復道。“和幻想鄉(xiāng)發(fā)生第一次沖擊是同一天。除此之外,那一天還發(fā)生了一件讓我覺得更離奇的事。”她盯著魔理沙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在洛仙肯市西北方向大概30公里處的太平洋海域,發(fā)生了一次核爆炸?!?/p>

魔理沙睜大雙眼,爆炸般的情報涌入了她的大腦,她一時半會無法消化,只能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愛麗絲,這個與幻想鄉(xiāng)生死攸關的巨大陰謀,其中的信息量已經(jīng)超乎了她的想象。

“在那之后,泰勒的企業(yè)利用他們發(fā)現(xiàn)的來自未來人類的時空穩(wěn)定器,一次又一次進行著空間裂隙實驗。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了幻想鄉(xiāng)。

“當然,對于穩(wěn)定器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它的核心,它相當于整個穩(wěn)定器的鑰匙,可以開啟通往異空間的裂隙,也可以關閉它。泰勒的穩(wěn)定器還在調(diào)試階段,雖然無法像傳說中的高級穩(wěn)定器那樣打開穩(wěn)定的裂隙,但也足以威脅大結(jié)界穩(wěn)定了,而他搶奪其它型號的穩(wěn)定器核心進行研究,恐怕也是為了提高他的計劃成功率?!睈埯惤z抬頭望著探進地下室的那一縷陽光?!拔也拢赡苡X得幻想鄉(xiāng)是個什么都可以實現(xiàn)、連已逝之人也能復活的烏托邦吧,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利用物理手段來強行打開大結(jié)界?!?/p>

“真是個可憐的混蛋……”魔理沙感慨?!暗还茉趺礃?,要是讓這家伙得逞了,那我們就一輩子也別想回家了。所以他的穩(wěn)定器在哪?”

“根據(jù)恩特萊內(nèi)部的情報,目前穩(wěn)定器還在他控股的賭場金庫里?!睈埯惤z說?!盀榱税踩鹨?,大概每隔60天,他就會轉(zhuǎn)移一次穩(wěn)定器。賭場金庫的安保力量非常強大,不是我們能闖進去的那種?!?/p>

“那下一次轉(zhuǎn)移是在什么時候?”

“3天后,26號。會從賭場轉(zhuǎn)移到恩特萊總部的大廈?!?/p>

“那我們就在路上動手。不管是繳獲還是摧毀,不能再讓這么危險的東西待在泰勒手里了?!濒斮e斯坦走過來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焙扇∞D(zhuǎn)過了座椅?!拔視o你們提供一點技術(shù)支援,不過在那之前,我從這份檔案里好像破譯出了些有趣的東西,有關追蹤裂隙實驗的余波的技術(shù)……但我還沒完全搞定?!彼钟行┵€氣地抓了抓頭發(fā)。“要不是第一次沖擊波及到了玄武之澤,讓這本書被吸入外界,我早就把它破譯出來了!”

“那這次行動就我和魔理沙還有魯賓斯坦三個人去吧?!睈埯惤z又看向了魯賓斯坦?!棒斮e斯坦負責遠程支援,我和魔理沙負責攔截,身份是我們的最大優(yōu)勢,就算FBI和NSA再怎么神通廣大,他們也不可能追查到現(xiàn)世不存在的人吧?!?/p>

“但上次的突襲,他們的介入可不像是意外?!濒斮e斯坦說。

“很可能是實驗室本身的安保反應比我們想象的要快,為了降低暴露的風險,這次的攔截的任務就我們倆來,足夠了?!睈埯惤z說。

“行吧?!?/p>

“那你呢?”愛麗絲轉(zhuǎn)過來問魔理沙。

魔理沙回頭看了一眼那臺掩蓋在電纜深處的時空節(jié)點機器,隨后從沙發(fā)里起身,目光如炬。

“我也沒問題?!?

?

2025年10月26日,太平洋時間10:40

根據(jù)愛麗絲的線人提供的情報,恩特萊企業(yè)的車隊會在上午經(jīng)大橋前往位于城市西北部的恩特萊大廈,為了讓車隊在被前后堵截后無路可逃,他們選擇了在大橋上動手。

“這里是蘋果,目標現(xiàn)在在戴維斯大街,3分鐘后抵達大橋?!?/p>

“黃油收到。呵,聽說幻想鄉(xiāng)里沒有巴士,那我這次可要開個爽?!?/p>

“獅鷲收到,準備開始跟蹤?!?/p>

負責正面攔截的魔理沙已經(jīng)從大橋?qū)γ鎲⒊?。愛麗絲在掛斷了無線電后,心里默念著那家伙千萬別出了什么岔,不過根據(jù)她以往和魔理沙共同退治的經(jīng)驗來看,魔理沙的手段雖然通常比較“簡單粗暴”,但往往還挺有效。

很快,目標車隊就進入了愛麗絲的視野。整個車隊只由三輛車組成,兩輛黑色的改裝SUV一前一后,保護著兩車之間的灰色中卡??ㄜ嚨膫?cè)面印著恩特萊企業(yè)的銀白色logo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亮,就像獅鷲眼中被標記出的獵物。

愛麗絲冷靜地啟動了轎跑車的引擎,開始了對車隊的跟蹤。而在謹慎保持著車間距的同時她又打開了副駕駛位的擋風玻璃,為下一步做準備。

“我在跟蹤目標了,1分鐘后抵達大橋。”

“收到。中段沒有圍欄,我就在那里擋住他們?!?/p>

“小心點,理論上講他們可不會剎車,而且你可是人類之身。”

“放心好了,嘿嘿?!?/p>

魔理沙放下了無線電,開著空無一人的巴士在另一側(cè)車道上疾馳著。由于現(xiàn)在并非高峰期,橋上的平民車輛并不算多,但每輛與魔理沙擦肩而過的車卻都沒有一絲減速的意思,甚至有一次,她差點就被后方的一輛跑車追尾,幸好她及時變道才沒有讓對方撞上自己。而那輛跑車的司機只是困惑地朝她的巴士方向看了一眼,隨后繼續(xù)在原車道上狂奔著。

這時候,魔理沙的余光忽然注意到大橋不遠處的海平面,那是一艘與她的行駛方向相平行的貨輪,尾部閃動著火光與濃煙。正當她覺得有些奇怪的時候,她看到泰勒的車隊慢慢從橋面浮現(xiàn)出來,便趕緊打方向盤左轉(zhuǎn),讓整輛車穿過中線橫在了另一側(cè)的車道上。

“10秒?!濒斮e斯坦在無線電中說。

車隊依然全速前進著,對于眼前擋道的龐然大物似乎毫不知情。愛麗絲緊跟在車隊的后方,在車隊開上大橋的時候,她伸出右手抓住放在副駕駛上的上海人偶,把它丟向副駕駛的窗外。由于外界的魔力密度極其稀薄,對于常年習慣使用魔力來的她來說,現(xiàn)在的人偶操縱難度并不亞于在鋼絲上行走,但好在多年的魔法使經(jīng)驗幫助她克服了這個困難。

“3,2,1……”

就在車隊即將撞上魔理沙的巴士的前一刻,她對懸掛在車窗外邊的上海人偶發(fā)出了指令。

“開始行動。”

?

上海人偶將手中的迷你長矛投向了最后那輛SUV的右后輪。隨著輪胎的一聲爆響,大量的火花從車的后方爆射而出,整輛車帶著失控與刺耳的剎車音向右打滑。

愛麗絲猛踩油門,同時將懸在車外的上海人偶一把拽回車內(nèi)。轎跑車呼嘯著沖破SUV產(chǎn)生的滾滾白煙,從左側(cè)超車到了那輛已經(jīng)位于大橋邊緣的SUV旁邊狠狠側(cè)撞。那輛半失控的SUV瞬間失去了平衡,沖破大橋的護欄,變成了一具墜向大海的鐵棺材。

“嘭!”

打頭的SUV以全速撞向了魔理沙的隱形巴士,魔理沙死死抓著駕駛位上的扶手,巨大的沖擊力仿佛要將她與整輛車掀翻。但與她相比,SUV內(nèi)因撞擊而瞬間昏厥的敵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快!快!快!”魔理沙拉起脖子上的口罩跳下巴士。

在兩人迅雷般的夾擊下,卡車上的敵人瞬間斃命。魔理沙把手中的突擊步槍放回背后,向著卡車的后方奔去。她必須要在警方趕到現(xiàn)場前撬開車廂的鎖,然后確認目標,再想辦法帶上目標一同溜之大吉。

“魔理沙,小心!”

就在這時,前方的愛麗絲突然大喊。

?

0.5口徑的彈雨從天而降,在混凝土橋面上激起無數(shù)碎屑與塵煙,像猛獸的尖爪反復撕扯著獵物的肌膚。魔理沙急忙向遠離車廂的方向翻滾,她們的頭頂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架直沖她們而來的武裝直升機,機腹的機槍怒吼著,在魔理沙與卡車之間撕開了一條死亡之溝。

“蘋果!我們受到敵人空中增援的猛烈壓制!你收到了嗎?蘋果?喂?蘋果!”魔理沙聲嘶力竭地吼道。

那架向她們逼近的直升機依然在向著魔理沙的四周短促地潑灑著彈幕,魔理沙和愛麗絲以那輛轎跑車為掩護,被壓制得連頭都無法抬起,似乎彈雨隨時都能將她們與掩體一同撕得粉碎。

但擊穿汽車的子彈卻遲遲沒有來。忽然間,魔理沙覺得那架直升機有些奇怪。

自從它半路殺出開始,它的機槍就始終沒有持續(xù)性的掃射,即便是在和她們不斷拉近距離的過程中,它的機載機槍的準度也差的離奇,幾乎沒有一顆子彈是能對自己產(chǎn)生實質(zhì)性威脅的。

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比彈雨更加危險的事情。一直在向著橋面俯沖射擊的直升機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像是失控了般,筆直地加速撞向了橋面。在直升機墜落前的一剎那,她看到直升機駕駛員以極其詭異的高速從駕駛艙中彈射而出,像一根離弦之箭射向了大海。

“危險!快躲開!”

??????在爆炸波將她的意識吞噬之前,她看到愛麗絲撲向了自己。

?

????

2025年10月26日,太平洋時間10:43

?泰勒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著一杯剛剛倒好的威士忌,他悠然地眺望著遠處那朵正在大橋上空綻放的烈焰之花,又看了看地板上被踩得粉碎的對講機,發(fā)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順手翻開那張覆在桌面上的一張撲克牌,接著從自己的兜中掏出另一張牌甩在一旁。黑桃A和黑桃J。

?“黑杰克,游戲結(jié)束?!彼仡^看著跪在地上的魯賓斯坦和他身旁的兩名恩特萊傭兵。魯賓斯坦從肺中艱難地咳出了一大口血沫,用布滿血絲的雙眼恨恨地盯著泰勒。他向那兩名傭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魯賓斯坦的下巴抬起來。

“這次是我贏了?!彼自隰斮e斯坦的面前,雙眼放出比堅冰還冰冷的目光。見魯賓斯坦依舊沒有張口,泰勒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把屏幕上的照片展示給他看。照片里面展示的是一把狙擊槍的瞄準鏡界面,而位于準星中央兩側(cè)的,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和她的母親。

“我知道你很不想再把這張照片看一遍吧?!碧├召N近魯賓斯坦的臉?!澳氵€有兩分鐘時間來決定拿什么來抵債?!?/p>

“我怎么樣無所謂,但是……”魯賓斯坦用嘶啞的聲音說。

“那就告訴我檔案集和核心在哪?!?/p>

看到魯賓斯坦有些猶豫,他將手機靠近了自己耳邊。

“羅克卡農(nóng)山……377號……檔案集就在那里的基地……核心……我真的不知道……核心在哪……那天晚上被其他人拿走了……你可以……去基地搜……”

泰勒冰冷的面容漸漸浮出一絲沒血色的笑,像是在細細品味著魯賓斯坦的痛苦,他看著魯賓斯坦那雙逐漸黯淡的雙眼許久,才拿起手機繼續(xù)說道:

“羅克卡農(nóng)山377號,現(xiàn)在就去。”

“放過……他們……”

在聽到魯賓斯坦的哀求瞬間,他的腦海中有些遙遠的記憶碎片朦朧地碰撞了一下,在數(shù)秒的遲疑后,他又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不用再盯著了,收手。我們已經(jīng)套出情報了。”

泰勒掛掉了電話,然后從衣服內(nèi)側(cè)取出匕首,直接割開了魯賓斯坦的喉嚨。他看著魯賓斯坦的身體在劇痛中抽搐著,破碎的喉嚨發(fā)出了幾聲極其痛苦的低鳴,最后在血泊中轟然倒下。

“晚安?!?/p>

他一邊轉(zhuǎn)身走進黑暗,一邊拿起餐巾紙拭去匕首上的鮮血,隨手丟在了魯賓斯坦慢慢冰冷的尸體上。

?

荷取靜靜地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絞盡腦汁地分析著她剛剛破譯出來的關鍵內(nèi)容。

這本厚厚的檔案集,是在第一次沖擊之前便流入幻想鄉(xiāng)的。上面的內(nèi)容被未來文字加密過,但卻附有部分日文的對照表,很顯然,穿越到現(xiàn)在的未來人類通過某種手段對幻想鄉(xiāng)進行過單向的研究,因此才掌握了幻想鄉(xiāng)內(nèi)部的語言。

而隨著解讀的繼續(xù),她發(fā)現(xiàn)在書的后半部分有著對于時空設備至關重要的信息。在破譯了一個被矩陣加密的方程組后,她發(fā)現(xiàn)前個方程組的解系居然是一組概括了時間和空間之間的數(shù)理轉(zhuǎn)換關系的關鍵變量,其重要性甚至不亞于外界科學至今都在追求的大統(tǒng)一理論。

而時空理論體系的提出僅僅只是個開始。檔案的后半部分由數(shù)學推導漸漸升華到了工程實踐,其中就包括他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時空節(jié)點。由于時空的一體性,這實際上是一臺復合了空間傳送和時間穿越的時空機器,為了足以產(chǎn)生撕裂時空的裂隙,它還需要良好的散熱系統(tǒng)。而書上所提及的初代穩(wěn)定器,就是由數(shù)個時空節(jié)點相并聯(lián)提供能量而運作的。除此之外,在穩(wěn)定器運作的同時,會在時空中產(chǎn)生一種原理不明的“余波”。這種余波對于現(xiàn)實世界并無太大影響,但是會在一段時間內(nèi)以穩(wěn)定器為中心向四周持續(xù)擴散,并被其它的時空節(jié)點的內(nèi)置傳感器與計算機所記錄下來。

荷取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即回到了地下室,從時空節(jié)點的外接接口上提取出了最近數(shù)個月的監(jiān)測數(shù)據(jù),隨后回到酒吧的筆記本前繼續(xù)分析。她焦急地等待著筆記本的識別結(jié)果,每一秒的流逝,都讓她心中的不安增加一分。

“叮咚?!?/p>

大量的圖表窗口如雪花般占據(jù)了屏幕,一時半會讓她有些手忙腳亂。她調(diào)出了今日的余波監(jiān)測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洛仙肯市內(nèi)果然有一個反應信號,就位于城市東南的港口處。

等等,為什么會在港口?不應該是在賭場嗎?

荷取的眉頭緊鎖,雙手慢慢離開鍵盤,下一秒,一道閃電在她的頭腦中炸開了,她終于明白了泰勒的真正意圖,是一個讓她不寒而栗的陰謀。

?

突如其來的槍聲與玻璃破碎聲打斷了荷取的思考,她立即擦著槍線趴下,恩特萊傭兵一腳踹碎了酒吧的玻璃門,把躲在桌邊的荷取粗暴地拽翻在地。

她剛轉(zhuǎn)過頭,一把烏黑的槍托直接砸向了她的面門,痛覺的沖擊讓她幾乎昏厥,緊接著難以忍受的眩暈感又直沖大腦。她抹了一把噴濺出的鼻血,盡力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

“這里是豺狼0-1,我們已經(jīng)取得檔案集和破譯資料?!鳖I隊的恩特萊傭兵拿起了桌上的檔案集,又把荷取的筆記本和手機交給了部下?!叭ズ竺嫠岩幌滤麄兊幕??!?/p>

“佩羅大橋那邊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引爆了,其他小隊正在趕過去確認情況,但不知道為什么空中小組聯(lián)系不上?!?/p>

“不管怎樣,檔案集到手,現(xiàn)在泰勒先生可以安心啟動時空節(jié)點了?!?/p>

果然是陷阱……魔理沙她們……有危險!

到底該怎么辦?不行,得快想想辦法!

憑借著河童的體質(zhì),荷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她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近乎瘋狂的計劃,盡管她很清楚這個鋌而走險的舉動會有多大的風險,但眼下的局面已經(jīng)讓她不得不這么做了。

趁著那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傭兵走神的間隙,荷取抓住機會,像繃緊的彈簧一樣迅速起身,一個上勾拳狠擊在了傭兵的下巴上。正在匯報情況的其他傭兵立即做出了反應,抬搶開火。?

荷取左手用力把那個近乎失去平衡的傭兵身體扭轉(zhuǎn)過180度,死死卡住他的咽喉,右手順手從他的腰間拔出手槍,以傭兵的身體作為肉盾一邊退步一邊還擊著。在走到地下室入口前,她將那具已經(jīng)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傭兵尸體向前一推,踉踉蹌蹌地跑下地下室的臺階。她又抓過那個放在地下室角落的綠色背包,一路狂奔向了時空節(jié)點的入口。

“媽的!別讓她跑了!”傭兵隊長氣急敗壞地大吼。

荷取關上了時空節(jié)點的艙門。這個只有一平米見方的狹小空間內(nèi)除了幾個指示燈的燈光外,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倚靠在那冰冷光滑的金屬艙壁上,閉上雙眼大口喘息。

??????雖然她們觸發(fā)了陷阱,但理論上講……沒有被觀測到的事件,就一定還有挽救的可能。

帶著這樣的想法,荷取轉(zhuǎn)身摸到了計算機屏幕旁,輸入了對應時空節(jié)點的坐標。在她按下啟動鍵的一剎那,整個小空間被白光照亮,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仿佛置身太陽的中心。

很快,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發(fā)輕盈,融化在了時間的洪流中。

?

2025年10月26日,太平洋時間10:35

位于下層船艙的船員警覺地發(fā)現(xiàn)了艙室的水溫異常,兩名帶著突擊步槍的傭兵打開了艙門,用光柱掃射著這個偌大的空間。但除了偶爾的滴水聲、貨輪引擎的運轉(zhuǎn)聲,以及放置在中央散熱水池的超級機器的低聲轟鳴外,周圍并無什么異常。

泰勒的穩(wěn)定器是由足足四臺時空節(jié)點支撐的,它們分布在穩(wěn)定器的四個角上,拱衛(wèi)著位于中央的核心結(jié)構(gòu),像一座用未來材料搭建的抽象化金字塔。那兩名傭兵很快就找到了轟鳴的聲源,他們正對著其中一臺時空節(jié)點的入口,子彈上膛,嚴陣以待。

內(nèi)置反應堆的充能音漸漸高昂,仿佛愈發(fā)加速的強風灌入船艙。就在能量強度達到峰值的那一刻,節(jié)點的艙門在熾熱的蒸汽中彈開,傭兵的手指也放在了扳機上,隨時準備射殺入侵的不速之客。

蒸汽漸漸散去,潔白的艙室內(nèi)空無一人。

“你看到什么了嗎?”一名傭兵小聲說。

“嗯……啥也沒有。”另一名傭兵放低了槍口。“這東西出故障了?”

“可能是散熱系統(tǒng)有問題,叫上面來人看一下吧。等等,你聽到了嗎?”

“什么?”

“好像是水花的聲音?!?/p>

?就在兩人重新提起警戒的時候,其中一名傭兵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外力擊中了脖頸,在喊出聲之前便像沙袋般倒下。另一人慌忙舉槍左右環(huán)顧,在黑暗中搜尋著攻擊者的來源。

?????一連串的腳步聲逼近他的身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便奪去了他的意識。

荷取解除了身上的應急迷彩。之前給魔理沙的載具安裝光學迷彩時就花去了她積攢的大部分靈力,為了在現(xiàn)實世界存活下去,她也盡可能地熟悉了現(xiàn)實中的生死格斗。

“下層船艙什么情況?去看一下!”

她拾起了傭兵身上的對講機,揣進兜里。在剛才的危機之下,她并沒有時間給時空節(jié)點輸入太多的能量,因此時空節(jié)點只把她送到了大約10分鐘前,也就是泰勒的穩(wěn)定器真正的所在之處。而魔理沙她們的行動時間,也就是10點43分左右。

也就是說,在無法聯(lián)系上魔理沙她們的情況下,她必須在8分鐘內(nèi)抵達大橋。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臺被半浸泡在水中的巨大機器,就像海面上的冰山一樣,它被掩蓋在水面之下的體積,或許還要比她所見的大得多。荷取從包中掏出兩塊塑膠炸藥。由于并沒有爆破準備,這兩塊炸彈是她能現(xiàn)在能拿的出手的唯二爆炸物,雖然不足以完全摧毀穩(wěn)定器,但也足夠讓泰勒頭疼好久了。

她設定好了引爆時間,把炸彈安裝在了穩(wěn)定器的關鍵部件位置上,溜出了船艙。

?

在與時間賽跑的同時,她在甲板上四處躲避著警衛(wèi)的搜索,急切地尋找著能離開貨輪的辦法。守衛(wèi)的傭兵顯然發(fā)現(xiàn)了穩(wěn)定器的艙室的異常,他們提高了警戒程度,陸陸續(xù)續(xù)向下層甲板趕去。

“下層甲板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趕緊過去檢查!”

“那我們呢?”

“空中支援小組繼續(xù)你們的任務,等他們被炸上天后過去打掃一下現(xiàn)場就行。”

“收到,‘禿鷹’三分鐘后起飛?!?/p>

在監(jiān)聽了幾句無線電后,她找到了離開的辦法。但與此同時她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這艘貨輪上的敵人內(nèi)有擅長拆彈的工程人員,那么穩(wěn)定器上的炸彈很快就會被拆除。為了保險起見,她又盯上了放在集裝箱之間的一堆塑料為主的裝修材料,便抓緊時間摸了過去。

她跑到了堆得和小山一樣高的材料前,掏出工業(yè)焊槍輕輕一噴,這些由高分子制成的熱塑性材料瞬間燃起了烈火,刺鼻的黑煙裊裊升起。

“獵豹0-2,甲板失火了!你那邊什么情況?”

“我不知道,你們先給我上來滅火,保持警戒!”

荷取迅速離開了縱火點,她貼著墻壁觀察著情況,那些焦頭爛額的恩特萊傭兵正在甲板上四處奔波,一邊滅火一邊尋找著縱火者的身影。她抓準敵人被火勢吸引注意力的間隙,又在甲板上一陣疾跑,來到了船中部的停機坪處。她抓著扶手跑上臺階,強烈的氣流撲面而來,那架武裝到牙齒的直升機飛速轉(zhuǎn)動著旋翼,準備前去收割魔理沙和愛麗絲的性命。

沒有時間再多慮了,她深吸一口氣,向著那架即將起飛的直升機發(fā)起了沖刺。即便是河童體質(zhì),在如此的體力消耗下,吸入肺中的每一口空氣都在燒灼著她的全身。

直升機離開地面的那一刻,她鉚足力氣一個飛躍,抓住了起落架。在一陣激烈的近身戰(zhàn)斗后,她終于取得了直升機的控制權(quán)。然而當她坐到駕駛位上時,她發(fā)現(xiàn)儀表盤和擴音麥克風上的彈孔噴吐著火花。是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被擊中的。

機艙內(nèi)的警報音不?;仨懼?,她竭力抓住操縱桿,維持著直升機僅有的穩(wěn)定,但整架直升機的動力系統(tǒng)仍在不斷失血,被重力拖拽著墜向地面。

至少……也要讓魔理沙她們遠離車隊!

荷取一邊這么想,一邊咬牙將操縱桿推到底。直升機在搖搖欲墜的狀態(tài)下靠近了佩羅大橋,她看到了那兩個在首尾處夾擊車隊的黑色人影,還有泰勒的誘餌——那輛目前還完好無損的卡車。

“別過去!別過去!”荷取在機艙中絕望地呼喊著,看著魔理沙跑向那個死亡陷阱的邊緣。在情急之下,她只好間斷地地摁動操縱桿上的開火按鈕,冒著誤傷的風險,用射向卡車周圍橋面的彈幕作為最后的警告手段。

她用姿態(tài)控制系統(tǒng)最后一次調(diào)整了直升機,使其墜落方向盡可能瞄準那輛卡車,通過撞擊的方式來使卡車車廂偏移。而她也知道,若要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貿(mào)然跳傘,結(jié)果要么是摔在橋上粉身碎骨,要么是被卷入旋翼絞成肉泥。

就在臨近撞擊的最后關頭,她想到了包中的通背手臂。假如能在墜毀前能使自己有足夠的速度遠離機艙,再利用機械蜻蜓進行減速,落入海中,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她用手肘撞開了機艙門,背后的通背抵住了機艙邊緣,這個看起來纖細無比的機器以讓其自身斷裂的驚人力量,將荷取整個人從駕駛位平拋了出去。

徹底失控的直升機一頭撞向了滿載著炸藥的卡車,在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后,沖擊波裹挾著火焰從偏轉(zhuǎn)的車廂中爆出,仿佛地獄之門敞開后的燎原業(yè)火,吞噬著它所觸碰到的一切。

?

魔理沙恢復意識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汽車殘骸旁的愛麗絲。

視野依然很朦朧,被火焰炙烤的空氣讓她有些難以呼吸,她掙扎著想要爬向愛麗絲,在一連串的槍響后,她又意識到她們已經(jīng)陷入了恩特萊傭兵的重圍之中。本想對目標圍追堵截,卻沒想到自己被反將了一軍。

就在她尋找著防身的武器時,一顆流彈打入了愛麗絲的胸膛。晴天霹靂般的空白在那一秒占據(jù)了魔理沙的大腦,她呆呆地看著那朵血花在愛麗絲的身上綻放著,甚至忘記了自己正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這個事實。那個陪她一同住在幽暗的魔法之森,每年都會把自己親手做的人偶送給她的魔法使,在她的面前緩緩倒下了。

“魔……理……沙……”愛麗絲捂著被血染紅的胸口。“快逃……”

?

她有些失魂落魄,以至于直到被查理于千鈞一發(fā)之際拼死拽上車后,她才慢慢回想起了剛才的情景。正當恩特萊的傭兵部隊準備將兩人徹底埋葬在這片火場中時,NSA的快速反應部隊卻戲劇性地出現(xiàn)了,他們完全吸引住了傭兵的火力,而查理在收到爆炸的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在路上他還搭上了幾乎透支體力游上岸的荷取,再把魔理沙和不省人事的愛麗絲轉(zhuǎn)移到了車上,最后在NSA的追捕之下加大油門逃離了現(xiàn)場。

她并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第一時間介入他們行動的政府機構(gòu)都不是警方,而是負責國安的特種小組。雖說他們并不是什么善茬,但魔理沙總感覺有什么人冥冥之中在幫她們間接脫身。

在查理的車抵達新?lián)c后,魔理沙急忙把愛麗絲抱上了擔架,在目送著醫(yī)護人員把她推入了手術(shù)室后,她虛脫地癱坐在了角落里。

“雖然失血很多,但她居然撐過來了。”查理難以置信地說。

在稍作休整后,荷取向所有人敘述了一遍剛才在據(jù)點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她剛剛所破譯出的內(nèi)容。在聽完她的講述后,面對著這個前所未有的時空亂流,整個房間內(nèi)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昏暗的電燈偶爾傳出幾絲電流音,暗示著時間還在悄然流逝。

“現(xiàn)在怎么辦?”查理打破了沉默。

“泰勒現(xiàn)在得到了那整本檔案集的資料。他現(xiàn)在知道如何啟動時空節(jié)點,也知道如何利用余波效應來確定那臺引發(fā)第一次沖擊的高級穩(wěn)定器的坐標了。不過好消息是,高級穩(wěn)定器是改進過后的穩(wěn)定器型號,并不需要時空節(jié)點的支撐,泰勒是沒法直接回到那里去的?!?/p>

“那他接下來會干什么?”?

“第一次時空沖擊,是一件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既然泰勒的目的就是為了進入幻想鄉(xiāng),他會想辦法抵達高級穩(wěn)定器的那里——洛仙肯市北部,科爾山區(qū)的地下?!?/p>

“那我們最好現(xiàn)在就過去?!?/p>

“不,我查過了,第一次沖擊發(fā)生的3月15號,科爾山區(qū)那里發(fā)生了一次山體滑坡,在那之后,基本上所有暴露在外的設施入口都被堵死了?!焙扇〗又f?!疤├找欢〞氐?月15號之前去嘗試打開空間裂隙。而且,要把高級穩(wěn)定器的裂隙鎖死,防止可能的悖論,我們最好還需要一臺穩(wěn)定器核心?!?/p>

“但是核心已經(jīng)下落不明了啊?!辈槔頂偸?。

“查理,你們還有備用的時空節(jié)點嗎?”坐回到角落里的魔理沙突然又發(fā)話了。

“呃……有。”查理說?!霸诤竺?zhèn)}庫區(qū),我們還藏了一臺。”

“那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核心?!?/p>

魔理沙從角落重新慢慢站起,雙手緊攥成拳,力氣大得像是要將自己的掌骨捏碎。

?

2025年9月20日,太平洋時間18:30

一個月前發(fā)生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

她隨著時空節(jié)點一同墜入了時空長廊,但在物理上,她的身體依舊處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里,像一片在洶涌的時空之海中上下顛簸的小舟,而她就被困在這片小舟中,感受著那歷經(jīng)了138億年浩瀚歷史的巨浪呼嘯,將她推往那未知的彼岸。

世界隨時間而荒蕪,我們都是熵的信徒。

漸漸的,那種包裹身體的虛無感慢慢退去,她開始感受到了形體的存在,緊接著是炙烤每一寸肌膚的高溫,一時間讓她以為自己來到了桑拿室中,但她明白這其實正是傳送成功的標志。時空節(jié)點產(chǎn)生的高溫急需冷卻,循環(huán)系統(tǒng)將大量的熱水泵入冷卻水管中,排向大海。

所以當初的她和其他人才會在下面感受到那股異樣的熱流。

魔理沙劇烈咳嗽著推開了時空節(jié)點的艙門,那熟悉的警報聲再一次傳入了她的耳朵。她四處觀察著情況,直到看到了一旁墻壁上的銘牌,才確定這就是實驗室下層。

“發(fā)生什么事了?”

“正門有人入侵!有人入侵!等等,科長,下層保密室有動靜!”

時間緊迫,這一次,絕對不能讓穩(wěn)定器核心再落入他人之手。她加快了步伐,按照記憶中的實驗室結(jié)構(gòu)圖,直接沖向了B區(qū)的時空物理設備研究實驗室。在一路莽沖的過程中,她撞上了一位前來查看情況的研究人員。魔理沙并沒有多想,一把抓住了那個研究人員的外套,掏出手槍架在了他耳旁。

“你有B4區(qū)的密碼嗎?”

“冷靜點!我有,我有!”研究人員咽了口口水。

“照我說的做。”魔理沙挾持著他快步走向了樓梯間。為了抓緊時間取得核心,她幾乎是將對方拖拽著帶上了樓梯,在確認樓梯門口兩側(cè)沒有人后,她帶著研究人員來到了原本存放著核心的研究實驗室門口,用槍示意對方快點打開門禁。

“嘀。”門禁系統(tǒng)上的指示燈變成了綠色,防爆門應聲打開。

“快走?!?/p>

在看著研究人員跌跌撞撞地跑回樓梯間后,魔理沙走進了房間。就在這間房間中央的防爆玻璃箱中,靜靜地放置著一個銀灰色的正三十二面體,這正是她要找的東西。她并沒有多想,直接解開了穩(wěn)定器核心表面的鎖鉤。

“在那!快開火!”

突然,她聽到自己面前的天橋方向傳來恩特萊傭兵的呼喊,她急忙將穩(wěn)定器從玻璃箱中一把拽出,但對方手中的突擊步槍已經(jīng)吐出了火舌。等到她沖回樓梯間進行掩蔽后,肩膀慢慢傳來穿刺與灼燒的劇痛,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中彈了。

不能在這里停下,一旦停下,這個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的時空就將是她的葬身之處。

就在此時,魔理沙聽到了身后的研究實驗室中傳出的腳步聲,她倚靠在樓梯間邊緣向后觀察著,看到魯賓斯坦和過去的魔理沙正圍在那個空空如也的玻璃箱旁,四處檢查著線索。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血如泉涌的左肩,不知何時血液已經(jīng)幾乎染紅了整條左臂,順著指尖滴落在地。

那一刻,在她腦海中飄忽不定的時空概念,忽然碰撞、炸響,凝結(jié)成了一個固定的環(huán)。她緊張地看著過去的自己檢查著門口的血跡,咬緊了牙關,向著存放時空節(jié)點的房間奔去。

“站??!”

她聽到身后來自自己的呼喊,但她不敢回頭,只是拼命地躲避著這場荒謬的時空追逐。她忍受著那撕裂肩膀的劇痛,在那昏暗潮濕、遍布拐角的血紅色長廊中竭力狂奔著。

就在魔理沙即將進入過去的自己的視野中時,她一個轉(zhuǎn)身閃入了門禁門的后邊,拍下了關門的按鈕。而作為幻想鄉(xiāng)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偷,她對自己的破解技術(shù)也再清楚不過了。于是在門縫關嚴后,她又馬不停蹄地在門禁上操作起來,把這道門徹底鎖死。

“抱歉……魔理沙……抱歉……道夫……”

魔理沙踏入了時空節(jié)點的艙門,對著門后另一個自己輕聲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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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15日,太平洋時間16:07

“喂,丹妮絲!你要去哪?”

“夠了,泰勒!我看到后備箱的尸體了。”

“那只是個意外,相信我,以后沒有人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老老實實承認吧,你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你發(fā)誓過你會改……但你還是那個樣子,你什么都沒有變……

“我希望喬伊的父親是個能陪他好好過生日的父親,而不是一個整天殺人嗜血的瘋子!”

“丹妮絲!喬伊!快回來!不要……不要再離開我!快回來!?。 ?/p>

?

泰勒睜開雙眼,把視線投向那陰沉的天空之下,聆聽著窗外淅瀝的小雨聲。在時間長河的逆流的彈指一揮間,他又回到了洛仙肯市,回到了那個溫暖遲遲沒有到來的春天,回到了那個一切開始的日子。

“登記一下這臺時空節(jié)點,準備接……泰勒先生?您為什么會在這里?”

泰勒回過頭,恩特萊的傭兵手里拿著計劃板,對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驚訝。

“您不是和湯利夫人去度假了嗎?”

“準備出發(fā)。”泰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可是……”

“我說讓你們準備出發(fā)!”他忽然回頭大吼,雙眼中的暴戾像是要將人撕碎。

“明……明白……但是您要去哪?”

“科爾山區(qū),3點之前送我到那邊去。另外,通知最近的分隊也過去,越快越好?!?/p>

?

那是個遙不可及的世界。

是一個即便連現(xiàn)世荒蕪了,也能繼續(xù)存在下去的完美之地。

就算沒有穩(wěn)定器核心,就算再怎么阻攔我,就算外面的世界很可能在悖論的風暴中灰飛煙滅,我絕不會讓任何東西阻擋我。

我們會在那里重逢的,在時間與空間永恒的終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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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15日,太平洋時間16:25

魔理沙手持消音狙擊槍趴在大樓的邊緣,在心里默默估算著風向與彈道。

一個小時以前,她和一同抵達今天的荷取兵分兩路。在監(jiān)聽了恩特萊的通信后,荷取確定了泰勒的行進路線,把狙殺泰勒的任務交給了魔理沙。而她自己則攜帶著穩(wěn)定器核心,火速前往科爾山區(qū),打算阻止泰勒的部下。

其實她知道,在沒有穩(wěn)定器核心的情況下,高級穩(wěn)定器其實仍然可以啟動,但產(chǎn)生悖論崩壞的風險概率將會極大增加。身患絕癥、妻兒身亡的泰勒,已經(jīng)把這兩個世界作為了賭注,放在了名為時空的牌桌上,準備最后的瘋狂一搏。

不知過了多久,雨聲漸漸小了,魔理沙的瞄準鏡中終于出現(xiàn)了泰勒的座車,那個一如既往地穿著黑色西裝外套的瘋子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想到他的爪牙差點將愛麗絲的生命奪走,她難以壓抑內(nèi)心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手指摸向了扳機。

“砰!”

第一槍,子彈打穿了車后方的恩特萊傭兵的腦袋。

“砰!”

第二槍,子彈又打在了車油箱的邊緣。

“砰!”

第三槍,子彈打中了駕駛位的恩特萊傭兵。他痛苦的松開了雙手,整輛車如脫韁的野馬一樣,開始不受控地朝著前方的十字路口狂奔著。

可惡,那家伙要跑了!

魔理沙拼命按動著扳機,將一顆又一顆的子彈帶著憤怒射向了泰勒的車。泰勒意識到了狙擊者的存在,他把正在呻吟的駕駛員一把推開,試圖重新控制車輛,但為時已晚。車輛呼嘯加速著,撞向了那剛剛走入了十字路口的兩人。

就在車輛撞上兩人的同時,兩條始終平行而螺旋的時間線,也在此刻完成了注定的相撞。

在那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一秒內(nèi),魔理沙和泰勒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靈魂仿佛凍結(jié)??粗莻€飛撲著想要保護住自己孩子的母親,他們終于明白了,那條無形中塑造了所有人命運的時間長河,在3月15日下午2點45分的時候,早已坍縮出了一個短暫但無比確定的漩渦。

“丹妮絲……喬伊……”泰勒慢慢松開了方向盤,臉色如雪般慘白。

?

火線順著地上蜿蜒的油跡,向著泰勒的車迅速攀爬而去。魔理沙在震驚中緩緩站起,沖天的烈焰將整輛車吞噬,冰冷的雨水沖刷著那對母子身上的血跡,她手中的狙擊槍悄然滑落。

一切的一切都都是由自己所注定。起點,也亦是終點。

?(剩余部分接評論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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