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蘭】鮮血
? 毛利蘭在電視上看到了黑暗組織滅亡的消息。
?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冰冷的電視閃著有氣無力的光。她把自己縮在軟綿綿的沙發(fā)里,又往身上加了一條毛毯。
? FBI一直不知道“Gin”的真實(shí)身份,所以絕對沒有可能查到這里。
? 四周的鄰居只知道這棟別墅的主人分別叫黑澤陣和毛利蘭,根本不可能有別的信息泄露——自從琴酒暗中殺死了除了毛利蘭之外所有知道他真名的人,黑澤陣就僅存于少女的記憶之中,虛無縹緲。
? 他會不會活著回來?毛利蘭把臉埋在枕頭里,眼睛濕漉漉的。
? 門外下著大雪,厚厚的純凈可以掩埋一切污穢。
? 刺耳的風(fēng)聲像極了男人沉重而渾濁的呼吸。
? 雖說毛利蘭自從認(rèn)識琴酒起就做好了隨時迎接生離死別的心理準(zhǔn)備,但在電視上看到這樣殘酷的新聞還是不由自主地一怔。
? 她記得他今日摔門出去時說過的話:毛利蘭,你最好不要對我抱有什么期待。我是被全世界警察通緝的惡鬼,連一個妥帖的身份都不能給你,你還這么執(zhí)著做什么?聽著,如果我死了,趕緊賣了房子遠(yuǎn)走高飛,永遠(yuǎn)不要想起我給你的這段支離破碎的感情。
? 她明白他的意思。琴酒對她向來只是嘴上功夫厲害,但一舉一動都仿佛在告訴毛利蘭,他根本不愿意離開她,只想緊緊把她攥在手心里一輩子。
? 但是,如果琴酒真的死了,現(xiàn)在她連最后見他一面都難。
? 純黑和純白的碰撞,原本應(yīng)該是激情澎湃的過山車式愛情,最后可能連對方的死訊都只能在冰冷的屏幕里看到。
? 毛利蘭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琴酒留下這樣一個地方,不僅是預(yù)防著組織的毀滅,也是想著在最后給她一個完美的少女的青春。
? 可是,她愛上了他,怎么可能還回歸正常的生活。毛利蘭寧愿跟著滿身硝煙味的琴酒顛沛流離,也不愿意絕情地離開。
? 她不是溫室里的小白兔,而是潛伏在黑暗最深處、用天真?zhèn)窝b自己的狼。
? 毛利蘭從要求琴酒教自己射擊的那一刻起就拋棄了自己原有的清澈。
? 她站起身來,從桌子底下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扔在桌子上。
? 她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是在看到電視里的消息以后就有一種沖動驅(qū)使著她向無數(shù)個從前那樣扣下扳機(jī),愉悅地聞著硝煙的味道。
? 她從來都只是練習(xí),從來沒有殺過人。
? 琴酒不允許她殺人。
? 她的耳邊響起他的話:毛利蘭,不要讓血腥污染了你。這種臟事,只能由我來干,你絕對不可以做,任何時候都不可以。
? 窗簾安安靜靜地閉合著,窗外的風(fēng)聲掩蓋著某人的精疲力竭。
? 毛利蘭把玩著手里的槍,聽見了門鈴的聲音。她以為又是熱情的鄰居,垂頭喪氣地走過去,有些黯然地拉開了門。
? 高大的身軀猛地摔進(jìn)她的懷里。毛利蘭被這股沖擊力撞得差點(diǎn)跌倒,卻止不住地綻開了一個笑容。
? 是琴酒。
? 雖然看上去狀態(tài)不是很好,但好歹完完整整回到了這個算不上溫馨的家。
? 毛利蘭不笨,并沒有問琴酒的狀態(tài)怎么樣。她艱難地把他往屋里拖,小巧的雙手沾滿了粘粘糊糊的血。男人神志不清地咒罵著什么,惹得她一笑。
? 他能從FBI的重重圍攻下回到這里就已經(jīng)是奇跡,她完全不奢望他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 毛利蘭熟練地扯開沾滿血污的黑色風(fēng)衣,把臟兮兮的帽子小心地放到一邊,皺著眉頭端詳著似乎換了個顏色的內(nèi)衫,琢磨著怎么才能在不牽動他傷口的情況下把最后一層衣服扒下。
? “有救嗎,沒有就不用浪費(fèi)藥物了?!鼻倬撇[著眼睛,盯著滿臉憤懣的毛利蘭,完全沒有力氣扯出一個笑。
? “肯定有?!泵m篤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輕手輕腳解開第一顆紐扣,“你哪一次回來不是帶了一身的傷口?這一次雖然要嚴(yán)重點(diǎn),但也沒有問題?!?/p>
? “果然,與其去醫(yī)院還不如回來找你。”琴酒艱難地喘著粗氣。
? 能從FBI的眼底下逃回來,他就已經(jīng)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可能還有閑心管自己有沒有受傷?
? “如果能去醫(yī)院那肯定是最好的啦——”毛利蘭噘著嘴,有些心疼地綁好繃帶。
? “子彈還沒戳進(jìn)心臟,別考慮去什么醫(yī)院?!鼻倬坪茴^疼地想起組織的私人醫(yī)院剛剛被FBI查出來,坦然接受了自己以后可能再也去不了醫(yī)院的事實(shí)。
? 以他的身份,去普通的醫(yī)院完全等于自投羅網(wǎng),把自己綁起來送進(jìn)那些警察的兜里。
? “是嗎,真神奇。我看電視上說FBI這次幾乎用盡全力,組織恐怕沒幾個人逃出來吧?!泵m眨著眼睛。
? 她以為他回不來了。
?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戰(zhàn)爭么。
? 琴酒不做聲了。嬌小的女孩坐在他身邊,打量著傷痕累累的身軀。
? “還有什么事?“琴酒察覺到毛利蘭探究的目光,罕見地嘆了口氣。
? “你很想和我說話?”
? “也許是?!鼻倬蒲雒嫣稍谏嘲l(fā),對著天花板嗤笑一聲,“和那些煩人的家伙打了一整天的交道,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想和你說話的?!?/p>
? 她像陽光,哪怕是“Gin”也想沐浴其中。
? “那不如講講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泵m對于自己還能看見一個活著的琴酒這件事表示非常欣喜,托著腮等待他開口。
? FBI追蹤琴酒的車從門口毫不猶豫地呼嘯而過,沒有半刻停留。
? “你還記得你運(yùn)氣很好嗎?”琴酒聽著汽車的轟鳴,冷笑一聲,專注地盯著毛利蘭。
? “記得。可我又沒有陪你上戰(zhàn)場,再好的運(yùn)氣也跑不了這么遠(yuǎn)啊?!泵m一想起琴酒為了不讓自己跟著去戰(zhàn)斗就給自己下了藥,臉上堆滿了氣呼呼的不滿。
? “我的襯衫,你最好看看。”琴酒沒有正面回答毛利蘭,而是伸手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衣服,示意毛利蘭檢查它的口袋。
? 她點(diǎn)點(diǎn)頭,翻開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的襯衫。
? 琴酒默默凝視著毛利蘭的動作,一陣巨大的困意卷席上他的思想,侵蝕著一直強(qiáng)撐著不讓自己倒下的意識。他的眼前一黑,終于極不情愿地閉上了眼睛。
? 毛利蘭是第一個碰過他襯衫的女人,也只能是唯一一個。
? 她覺察到了琴酒的異樣,冷靜地轉(zhuǎn)過頭檢查了下他的傷勢,發(fā)現(xiàn)并無大礙后又安心地去擺弄他的襯衫。
? 她用手指勾住上衣口袋上衣口袋,白嫩的雙手被粘稠的血污沾染上了不和諧的顏色,卻一點(diǎn)也不在乎。
? 毛利蘭在馬上要翻開口袋的那一剎那停下了動作。
? 她把手指放在柔軟的布料里,細(xì)細(xì)感受著帶著它溫度的液體,輕輕一笑,俯下身湊在琴酒的耳邊,低聲道:“我又不想看了,怎么辦?”
? 昏迷的男人依舊靜靜地躺著。銀白色的長發(fā)遮住了他往日里寒光閃爍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那兩只可怕又迷人的惡魔此刻正緊緊閉合著,把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
? 毛利蘭沒有傻乎乎等著琴酒的回應(yīng),惡作劇式地一笑:她知道琴酒不可能聽到她的話,只是想偶爾調(diào)皮一下罷了。
? 擁抱著真正活著回來的他,她的心底還是欣喜而激動的。
? 毛利蘭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張明顯做過防水處理的照片,放在昏暗的燈光下 看了一遍又一遍。
? 她還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的照片感興趣過,特別是一張略顯模糊的照片。
? 她緊緊地捏著小小的照片,哈哈一笑,俯身在琴酒毫無波瀾的唇角啄了一下。
? 很好,這一次的吻也是帶著血腥的鐵銹味。
? 毛利蘭幾乎迷上了這樣的感覺。也許她從一開始就不是沃土上嬌嬌滴滴的花朵,只是遇見他后被移植到了惡劣的環(huán)境中,卻比任何一株植物都要生長得倔強(qiáng)。
? 琴酒所在組織里的貝爾摩德曾經(jīng)叫她天使。她一開始懵懵懂懂,后來卻慢慢明白了這個稱呼的含義。
? 惡魔無人可近身,只有天使才能讓他放下防備。
? 這樣也好。毛利蘭翻來覆去地端詳著那張照的并不算好的照片,眉眼盈盈,笑得極是燦爛。
??
? 怪不得總是聽到琴酒的下屬好奇地討論為什么上司突然要帶著紐扣攝像機(jī)執(zhí)行任務(wù),仔細(xì)想想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言的時間,好像就是自己與琴酒的關(guān)系公開不久后。他每一次帶著自己出去做任務(wù),都會心不在焉地在胸口別一只紐扣攝像機(jī),借口是記錄出任務(wù)的細(xì)節(jié),我沒想到記錄得這么細(xì)節(jié)。
? 是毛利蘭躲子彈的畫面。照片里的她唇角帶著一絲微笑,輕而易舉地閃開一顆呼嘯來的子彈,任憑其從耳邊驚險地擦過,在任務(wù)對象驚恐的吼聲中從容地送上一拳,干凈利落地幫琴酒又完成一個任務(wù)。
? 當(dāng)然,琴酒一再強(qiáng)調(diào)過她沒有殺人,只是“幫助”他制服了人而已,最后補(bǔ)上的子彈是從他的槍膛里射出來的,與毛利蘭“絕對無關(guān)”。
? 所以嘛,要說這張照片真的幫琴酒逃過一劫,她一點(diǎn)兒也不信。
? 但是琴酒揣著這張照片,說不定真的比平時多了一絲別的情緒呢。比如說如果他死了,他心心念念的毛利蘭也許就會把他們倆居住過的房子賣掉,遠(yuǎn)走高飛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這種事在琴酒那里當(dāng)然只是口頭上說說,他可無法忍受。
? 毛利蘭猜測別人的心理一向很準(zhǔn)。她睨了一眼昏昏沉沉的琴酒,憤懣地又用舌尖在他的唇邊點(diǎn)了一下:如果是這樣,就太蠢了。
? 她低聲喃喃著他的名字:“琴酒,陣,黑澤!如果你覺得我會丟下這里,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告訴你,我永遠(yuǎn)也不會扔棄這里,永遠(yuǎn)!”
? 似乎是被少女氣呼呼的言論給吵醒了,琴酒悶哼一聲,幽幽醒了過來。
? 毛利蘭靜靜地看著他,毫無波瀾的眼睛掩飾著心底的波濤洶涌。
? 琴酒撐著可以說得上破破爛爛的身體,大口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毛利蘭。他的襯衫被毛利蘭緊緊攥在手里,此刻赤裸著鮮血淋漓的上身,用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眼神捕捉著毛利蘭。
? 她的影子落在他的瞳孔里。說不上溫柔和寵溺,卻有著獨(dú)一無二的熾熱。
? 他的血液沾上了沙發(fā),暈染開一片玫瑰。
? “毛利……蘭!”琴酒咬著牙,緊緊盯住她。
? “做什么?”毛利蘭一點(diǎn)也不像組織里那些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屬,微微仰著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 “你!”
? 琴酒忽然不知道從哪里沖上來一股氣力,他猛地坐起身來,撲上毛利蘭小小的身子,狠狠咽著唾沫,把傷口的疼痛憋回喉嚨里,扣住她的雙手,把她粗暴地壓在身下。
? 毛利蘭似乎是有些驚訝琴酒傷的這么重還能掙扎著爬起來,悄悄眨了眨眼睛。
? “那我劫后余生,在想什么嗎?”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夾雜著野狼般的喘息。
? “在想,今后怎么和你好好享受。”琴酒放肆地獰笑著,“組織還有不少賬戶是FBI絕對找不到的,我可以帶你去任何一個地方,做任何一件事。”
? “那正好?!泵m欣喜地瞧著他混沌的眸子,舔了舔干澀的下唇。
? “記住——記住這個吻!”琴酒狠狠占據(jù)了她的香津甜液,急促地瞇上眼。
? 他能感受到她的柔軟。小巧的身子就像一灘水,能化成熾熱的血液,肆意地流過他的五臟六腑,占據(jù)他的每一個器官和一寸思想。
? 她的眼睛極為清澈,看似溫潤的眼神里卻撫摸著他的所有。
? 血液流遍全身,連同著對她的急切占有,侵蝕著他的大腦。
? 他們忘我地吻著彼此,讓殘留在某人唇邊的血液讓另一個人舐去,在糾纏的舌尖處傳遞著特殊的味道,幾乎想把對方吞進(jìn)腹中,用余生來咀嚼只屬于自己的美味佳肴。
? 那就讓時間停留在此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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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寫琴蘭請多多指教!
希望B站琴蘭同人圈有人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