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賢】待你心里不挪窩 | 番外(八)情愛

? ? ? ? 夜色涼如水。
床榻上人影交疊, 浪聲淹沒碎吟。
薄汗細(xì)沁, 用最保守的姿勢相擁。
尾椎骨被蠶食,顫栗感密密麻麻爬上。
一個個圓潤的腳趾受不住刺激蜷縮。
臨最后一刻, 發(fā)絲浸濕貼在頰側(cè), 易胭目光渙散, 緊摟著邊伯賢脖子, 在他耳邊呼吸。
“邊伯賢, 我想要孩子了?!?/p>
滾燙與柔軟, 在欲海里沉浮。
想給你生孩子, 一個我和你的孩子。
她沒什么大志向, 只想以情愛為枕。
一生沙場,為他鐵馬冰河。
他是她的將軍。
……
今天整天不得閑,再經(jīng)過一陣折騰, 易胭很快就睡過去了。
邊伯賢低眸看懷里人。
安安靜靜的, 表情放松饜足, 睡得很沉。
明明今天已經(jīng)很累了,在他上來后卻還有精力勾引他(up)(bed)。
仿佛一遇上他便有用不完的精力。
看著看著, 邊伯賢稍低頭, 吻了下她額頭。
易胭沒醒, 毫無知覺。
邊伯賢松開她下床,到浴室打濕一條毛巾后回到床邊。
易胭折騰過后沒清理便睡了。
邊伯賢將她抱在懷里, 渾身給她擦干凈。
許是知道人是邊伯賢, 易胭任他折騰, 期間只是小小哼了聲, 便又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給她弄好后邊伯賢才將她放回床里,給她蓋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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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后,生活仍舊繼續(xù)。
門診最近新來一批實習(xí)生,易胭任務(wù)多了些,實習(xí)生相比他們這些老醫(yī)生有更大熱情,對事業(yè)憧憬。但肯定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會請教前輩。
今天易胭在實習(xí)生拿過來的資料簽字后下班。
邊伯賢最近公司忙,會在公司處理事務(wù),十點多才回家。
于是易胭現(xiàn)在上下班都是自己開車。
路上接到邊母電話:“易胭啊,今晚邊伯賢是不是又加班?”
“是,他忙?!?/p>
“那你就別一個人在家叫什么外賣了,到這邊來吃?!边吥缸詮倪叢t回來后,便又搬回了原來的小區(qū),來往不會不方便。
易胭晚上在家也著實沒什么事:“行,那我過去?!?/p>
“好,”邊母道,“不用買菜過來了啊,你爸剛出去買了不少了?!?/p>
易胭調(diào)轉(zhuǎn)車頭:“行,我很快過去?!?/p>
邊伯賢回來已經(jīng)一年了,轉(zhuǎn)眼又是一年初春。
似乎沒到這個季節(jié),天氣便開始潮濕,仿佛永遠(yuǎn)晴不了。
細(xì)雨綿綿,寒風(fēng)刺骨。
易胭到邊父邊母家時天只是陰沉,還沒下雨。
吃飯后出來時外面已經(jīng)下起小雨,細(xì)細(xì)斜斜,不消一會兒便潤濕馬路。
邊母拎了點吃食送易胭出門:“這些我自己在家嫌著無聊做的東西,你拿回家去,平時和邊伯賢沒事當(dāng)零食吃吃?!?/p>
邊母便是如此,不喜歡時能一個眼神都不給易胭。
但一旦她接納易胭后,就把易胭當(dāng)成了女兒疼著。
易胭接過邊母手里遞過來的東西:“好,你進去吧,我坐電梯下去?!?/p>
“外面下雨了,路上開車小心點?!?/p>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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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胭回家時九點多。
邊伯賢還沒回來,易胭知道他在忙,但還是忍不住發(fā)信息給他。
[工作結(jié)束了?快回來了嗎?]
發(fā)完消息她也沒等邊伯賢回,起身到浴室洗澡。
但家里不知道電熱器哪里出了問題,浴室里噴頭灑下來的水是冷的。
外面冷得刺骨,這種天氣洗冷水澡根本是一種折磨。
但易胭還是咬咬牙,打開噴頭,快速沖了個冷水澡。
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渾身還微微發(fā)抖。
邊伯賢給她回了消息。
他大概是在路上,先是給她打了通電話,但易胭在洗澡電話未接。邊伯賢才給她發(fā)了短信。
他問她要不要吃夜宵。
易胭浴巾松松散散搭在肩上,給回了消息。
[不了,今晚在爸媽家吃的,很飽。]
然而手機剛放下,玄關(guān)門被打開。
邊伯賢出現(xiàn)在門口。
易胭身上就一條浴巾:“回來了?”
邊伯賢抬眸看了她眼,進屋關(guān)了門。
手里還拎著面湯,塑料袋內(nèi)被熱氣氤氳出一層水汽。
易胭剛從浴室里出來,渾身還是冷的,還沒緩過來,她朝門口邊伯賢走過去。
還未等邊伯賢換鞋,雙手穿進邊伯賢大衣內(nèi)摟住他腰,整個人埋在她懷里:“今晚回來得有點晚啊。”
邊伯賢順勢牽住她手腕,發(fā)覺到一片徹涼后皺了眉:“怎么這么冷?”
易胭如實道:“浴室熱水器壞了,出不來熱水,我洗了個冷水澡。”
邊伯賢神情淡淡,低眸看著她的目光沒有情緒。
易胭卻是鎮(zhèn)定自如,甚至還有一絲調(diào)皮。
她知道邊伯賢肯定不肯她這么做,說不定還會收拾她。
但她就是故意。
易胭微仰頭看著他:“水很冷,我洗了之后到現(xiàn)在身體還是冷的?!?/p>
“你抱抱我好不好?”
邊伯賢怎么會看不出她企圖。
他冷漠看著她,沒動作。
易胭:“……”
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
“去洗手,”邊伯賢道,“洗手后吃夜宵。”
易胭見他根本不理自己意圖,從他懷里出來:“不吃宵夜,不餓?!?/p>
說完回客廳去了。
邊伯賢洗了手后回到客廳,易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打開電視,放著一部九點檔狗血電視劇。
但她根本沒看,抱著腿蹲在單人沙發(fā)上。
一條浴巾根本遮擋不了多少春色。
易胭目光雖是盯著電視,但她根本沒在看電視,只是在發(fā)呆。
邊伯賢在旁邊多人沙發(fā)落座,易胭也不看他。
一開始邊伯賢也沒理她,解開宵夜的塑料袋。
做完這些,他才輕拍了下身旁位置,聲線淡肅不容拒絕:“過來。”
易胭沒看他。
邊伯賢還是盯著她:“聽見沒有?過來。”
易胭跟邊伯賢鬧脾氣根本捱不過半個小時,她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起身過去了。
易胭身體多少回溫了些,但手腳仍是冰涼。
剛在邊伯賢身邊坐下,雙腿立馬被撈過去。
將她冰涼腳丫放進自己衣里。
易胭瞬間壓不住唇角的笑。
邊伯賢到底還是縱容她,瞥了眼她唇角得意的笑,也沒生她氣,任她胡作非為。
易胭腳心冷涼如冰,抵在邊伯賢腹肌上。
男人體溫很暖,易胭腳趾勾勾,滑過邊伯賢腹肌紋理。
邊伯賢沒理她,稍彎脊背雙手搭膝蓋上,給她盛了碗面湯。
他遞給她:“吃吧?!?/p>
易胭前一秒仍在說自己沒胃口,這會兒邊伯賢哄她高興她便變卦了。
她接過面湯,蔥花嫩肉,香味撲鼻。
易胭腳沒從邊伯賢衣服里伸出來,還是輕踩在他腰腹上:“今天怎么忙到這么晚?”
“嗯,有點事。”
易胭晚飯吃得多,宵夜必定吃不下太多。
邊伯賢自覺幫她承擔(dān)了她吃不完那部分。
面湯熱氣氤氳,一室溫暖。
易胭見到邊伯賢便忍不住跟他說話,邊伯賢靜靜聽她講。
一頓面湯吃完,易胭冰涼的腳已經(jīng)被熨熱。
吃完她便靠在邊伯賢懷里,手也往他懷里:“我手也冷?!?/p>
實際方才端面湯,她十指都已經(jīng)暖和起來。
單純是為了占邊伯賢便宜。
邊伯賢沒拒絕她,反倒是伸手將她整個人抱到自己腿上。
易胭雙腿晃悠,背靠在邊伯賢臂膀。
邊伯賢難得一次先開口:“下次不準(zhǔn)洗冷水澡?!?/p>
易胭最喜歡邊伯賢管她。
邊伯賢這么說,她當(dāng)然十分乖順道:“好。”
說著便賴在邊伯賢腿上不下來了。
即使邊伯賢已經(jīng)回來一年,可易胭患得患失感沒真正好過。
有時候一夢驚醒會迅速看躺在身旁的人在不在。有時候根本忍受不了他走開一步,人不在身邊她便焦急。
她清楚自己病入膏肓,卻不曾想自愈。
這樣的易胭,邊伯賢不可能不知。
可他放任,也沒有阻止她。
易胭自己也很清楚,邊伯賢要的便是她離不開他。
而她也甘愿被他吃得死死。兩情相悅的事,怪不得誰。
直到男人輕拍了下她臀部,易胭才回神過來。
她看向邊伯賢:“怎么?”
“下來,我去洗澡。”
易胭低頭湊上他唇:“別洗了?!闭f著手腳開始不安分。
卻被邊伯賢擒住,從背后禁錮在懷里,手腳都動不得。
邊伯賢靠在她耳邊,氣息熱燙,低冷嗓音入她耳:“急什么?!?/p>
易胭身體瞬間麻了大半。
耳朵原本便是她敏感地帶,再加上邊伯賢聲音。
就這么分神間隙,邊伯賢已經(jīng)將她從身上拎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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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機勃勃。
可這樣生命力強盛的初春對易胭和邊伯賢來說卻不是好季節(jié)。
他們經(jīng)歷過最糟糕的春季。
易檬去世,周凜去世,邊伯賢當(dāng)年的失蹤。
那些不好的,潰爛的,痛苦的,全都生在春季里。
日子漸近,雖誰都沒提起,但易胭能感覺到那種隱隱的壓抑氣氛。
它像回南天里濕氣,從墻角,從墻壁,從地里……無孔不入,讓人無法逃避。
當(dāng)初發(fā)生爆炸那天是在三月。濕春三月,這座城仿佛浸潤在水里。
在去墓園的前幾天,邊伯賢沒有加班,甚至比六點多下班的易胭還早回到家。
易胭回家時家里一片漆黑,沒開燈。
換鞋后將鞋放進玄關(guān)鞋柜時候,看到邊伯賢早上穿的鞋放在鞋柜里她才知道邊伯賢已經(jīng)歸家。
不知為何,易胭心里沒來由不安。
人沒在客廳,易胭徑直往主臥去,但門推開里面沒人。
易胭手放在門把上,在門口站了會兒。
幾秒后她關(guān)上門,來到了客臥。
還未到門口,易胭便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
易胭也吸過煙,清楚如果不是一根接著一根抽,屋里不會有這么濃重的煙味。
易胭腳步忽然頓住了。
她知道是邊伯賢在抽煙。
以往如果是這個時候,邊伯賢比她先回家,他會做好飯。
可今天沒有,屋里還有煙味。
就在易胭游移不定,手快握上門把打開門時,客臥門忽然被從外自內(nèi)打開。
易胭一愣。
邊伯賢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男人還是往常模樣,臉上沒露出任何情緒,沉寂看著她。
易胭沒想會與他撞上,愣一瞬后才開口,吶吶道:“你回來了啊?!?/p>
邊伯賢看著她,嗯了聲。
如果不是空氣中揮散不去的香煙味,易胭甚至察覺不出邊伯賢身上的不對勁。
他表現(xiàn)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她看不透。
邊伯賢大抵不想她知道他抽煙這件事,而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讓她察覺到了。
這種失誤只有一種可能,邊伯賢心理狀態(tài)不穩(wěn)定。
不過幾秒之間,易胭一下便了然了。
唇瓣張合半晌,話頭在喉嚨里幾轉(zhuǎn),她最終吐出一句:“今晚不用加班?”
邊伯賢只低垂睫簾看著她。
眼神冷冽沉默,仿佛已將她洞穿一般。
易胭招架不住他目光,先一步移開了眸。
明明藏著事的人是邊伯賢,可易胭卻看起來比他還要心虛。
邊伯賢自始至終沒變過,還是那個滿身城府且病態(tài)的他。
易胭心臟一陣酸疼,正想說什么。
邊伯賢卻先開口了:“我去做飯?!?/p>
易胭話頭咽了回去,點頭:“嗯。”
說完她側(cè)開身子,讓邊伯賢經(jīng)過。
邊伯賢從她身邊經(jīng)過。
易胭抬眸,目光落在邊伯賢背影上。
……
邊伯賢給易胭做了晚飯。
即使邊伯賢不愛說話,但以往兩人一起吃飯易胭總會說話,餐桌不會顯得過分寂靜。
但今天的晚飯,卻是死寂般的沉默。
兩人都沒說話,易胭沒問邊伯賢,邊伯賢也沒問她為何不說話。
這是這一年來兩人吃得最別扭的一頓飯。
沉默中結(jié)束一餐飯,像往常一樣,易胭去洗澡,邊伯賢到書房處理事務(wù)。
易胭一晚都沒去打擾邊伯賢。但也一夜未眠。
邊伯賢一夜未回主臥。
易胭沒睡,也沒聽見外面有什么動靜。
直到早上六點多,書房門打開。
易胭知道邊伯賢從書房出來了,但她躺著沒動。
聽聞他動靜,她知道邊伯賢去洗漱了。
等邊伯賢洗漱好后易胭才從床上爬起。
她從主臥里出來,看到客廳的邊伯賢:“要回公司了?”
邊伯賢正喝水,回眸看到易胭:“嗯?!?/p>
邊伯賢生得白,睡眠狀況一不好便格外明顯,眼底淡淡青灰。
易胭朝邊伯賢走過去,邊伯賢也等她過來。
易胭站定他面前,沒提昨晚他沒回房的事,只問:“今晚會早點回來嗎?”
邊伯賢點頭。
易胭往他懷里去,摟住他腰。
邊伯賢順勢伸手?jǐn)堊∷?/p>
“我今天要是沒醒來,你是不是就忘了早安吻了?”
邊伯賢:“沒有。”
易胭從他懷里出來,雙手搭在他手臂上借力,稍踮起腳尖,在他頰上落下一吻。
在她退開的時候,邊伯賢稍偏頭,吻了下她唇。
她的邊伯賢在安撫她。
易胭忽然鼻子發(fā)酸,但也沒說什么,照舊將邊伯賢送到門口。
直到邊伯賢離開,門關(guān)上那刻,易胭痛苦閉上了眼睛。
方才觸碰邊伯賢手。
男人襯衫下的小臂,是香煙燙下的印子。
易胭背靠上墻壁。
世上怎可能有不藥而愈的巨傷?
她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這一年來邊伯賢從來不會跟她講任何一句關(guān)于當(dāng)年爆炸的事,心理上的逃避。
他的傷疤一直在。
舊日漸近,他再次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