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進來的幾獸聽得眼皮直跳。

　　這都什么話。

　　 揉著眉心定了定神，白翎低頭看向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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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滴答”

　　恍惚間，兔攸好像聽到了鐘表擺動的聲音。

　　“你好，3087?！?/p>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兔攸極力想睜開眼睛，但是上下眼皮如同被膠水粘住一般緊緊合在一起。

　　“你好，3087?！?/p>

　　那聲音又重復了一遍。

　　“嗚嗚嗚嗚……”

　　兔攸試圖張嘴回應，但只能發(fā)出毫無意義的嗚咽。

　　“我知道你醒著，你也不必回答我，因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曾經(jīng)干過很多了不得的事，我也知道你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夢想?！?/p>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你曾經(jīng)所做出的努力，你所說過亦或是聽到的每一句話，你的信仰，你的身體甚至于你的靈魂都是你臆想出來的，你會作何反應呢？”

　　我不知道。

　　兔攸張不了嘴，只能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這一句話。

　　“嗯，我猜，你的意思是，當一切失去意義之后，你會不知所措，對吧？”

　　也許吧。

　　“嗯，有意思。”

　　“那么，活了這么久，你也知道你是一個被虛構(gòu)出來用于實驗的生命，你就沒有懷疑過，所謂的‘更高維度’，也是虛構(gòu)出來的嗎？”

　　我……

　　“對于這件事，我希望你回去之后仔細想清楚。”

　　“現(xiàn)在，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p>

　　“你是誰？”

　　“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我是兔——

　　“還有十秒?！?/p>

　　不對，我是308——

　　也不對——

　　“快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快回答我”

　　“你到底是誰”

　　“嗡嗡嗡”

　　“吱——”

　　一陣奇異的聲音如同貫穿了兔攸一般回響在他的大腦里，令他痛苦萬分。

　　我是——我——我——我到底是誰？！

　　我，我是兔攸！

　　“砰！”

　　“嘖，真是愚蠢啊。”

　　強光照射在兔攸的臉上，他感覺眼皮一松，勉強睜開了一條縫。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白光里，他依稀看到對方的背上有一道熟悉的花紋。

　　“沉浸在幻覺里醉生夢死吧，傻瓜。”

　　好熟悉……那道花紋……到底在哪看到過啊……

　　“兔攸？！兔攸??！”

　　“咳咳，我這是……在哪？”

　　兔攸睜開厚重的眼皮，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孔。

　　“嘀，嘀，嘀……”

　　“別說話，吸氧?！?/p>

　　“哈啊……”

　　“活下來好嗎，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一定要活下來啊！”

　　“嗡——”

　　“砰！”

　　“兔攸？！兔攸！!”

　　“唔……”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你知道他們當時把你抬回來的時候有多恐怖嗎？”

　　“等下，這是哪？”兔攸感覺自己像被卡車撞了似的疼的要命。

　　“你別動，等下傷口撕裂了，聽我跟你說?！?/p>

　　“這里是研究所，就是做違法實驗的，你之前被關到了C區(qū)你還記得嗎？”

　　“聽說你昨天不知怎么從房間里逃出來了，不過后來又被抓了回來，他們把你折磨休克之后又扔回了D區(qū)。”

　　“不可能，我明明已經(jīng)逃出去了，怎么會？！”兔攸把自己撐起來靠在墻上，環(huán)顧四周，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但你確實沒出去啊，”旁邊的獸搖了搖頭，“你在休克的時候夢到的吧?！?/p>

　　“我嘶——”

　　兔攸想站起來，一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傷口。

　　“不，不不不，我明明都——”

　　“但是這種痛感——又不像假的……”

　　“我真的沒逃出去嗎……”

　　“這一切原來都是是假的么……”

　　“不對，是夢應該不會記得這么清楚……”

　　“到底哪邊是假的？！我真的又回到這個該死的研究所了嗎？！”

　　“哪邊是真的？！不，萊瑞！你快把我打暈，這邊一定是假的！”

　　“唉，又瘋掉一個?！北环Q為萊瑞的綠色兔子嘆了口氣，嘴里咕噥著。

　　“呵呵，原來是假的啊……”

　　“還是被困在這個破地方啊……”

　　幾滴清淚從兔攸的眼角滑落，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助與落寞。

　　體會了生的希望后再回到痛苦中遠比持續(xù)的痛苦更令人絕望。

作者有話說:在電腦上碼的，坐了一下午腰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