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龍水仙】千年之夢[巍生素]上③

午夜夢回,衣衫盡濕,羅浮生覺得自己的心跳的發(fā)痛,這感覺不常有,已經(jīng)久到都要忘了上一次這樣是在何時了。 吃穿用度這類常事早已在他身上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他可以這樣過下去,情感與思緒基本上都被自己掐斷了,他可以為他人所用,只是能難再有什么興趣了。 沒有人說過,可他的的確確絕對自己就是一個竊居人世的幽靈,他甚至還在懷疑這是一場大夢,一醒來還會有阿娘的清湯寡水與阿兄的絮叨,還有樓下賣油郎的吆喝與施夫人對她伙計的訓(xùn)斥……千年前的記憶,恍若昨日。 千年時光,就算只有零頭,也實在太難熬了。 月色如洗,空明澄澈,近乎白晝,沐浴其中,羅浮生覺得自己白的另類,好像下一刻就要融入這光影中,就可以從這世間再度告別。 人生如戲,已經(jīng)唱了那么久了,戲子早就乏了。 沉酣一夢終須醒,冤孽償清好散場。 這天,沒有人看見羅浮生。 洪瀾催他來吃早飯卻發(fā)現(xiàn)一大早人就不見了,羅成來找他繼續(xù)做食品小白鼠正好碰見滿世界找人的候力,許星程來了與他林大哥面面相覷,然后拉著去看天嬰的新戲去,留下羅成一只身之力去拖住就差磨刀霍霍先人去的洪大小姐了。 沈巍又是暮色蒼茫時才回來,已經(jīng)將整個東江翻過來的洪家人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沈巍也沒有什么表露。他不動神色地退出,來到江邊,找了好一會,才在一處僻靜地方找到了那人。 好似一座漢白玉雕塑,只是望著面前那斜暉脈脈水悠悠,唯有雙眼盈盈動人,卻瞧不出歡喜來。 沈巍一語不發(fā),步履篤篤地向他走去,坐他身旁,也做一座雕像。 繁華碼頭,人潮涌動,人人都有去處,步伐匆忙,為生與活而奔波,他們在其中,像一對頑石,沒有紛紛擾擾,連時間都變得緩慢,慢到讓原本覺得自己貪心的羅浮生,又覺得自己好生滿足,別無他求。 “今天的晚霞,漂亮嗎?” “哦,今晚要吃什么啊?!?羅浮生一下就笑了,他點頭,“聽你的,別太多?!比缓罄星毅裸碌纳蛭∫煌鹕怼?比起勸我早歸家,也許用說下這些話的時間做我身邊,我會更加開心吧。
沒多少時間了,羅浮生對此明了,也知道沈巍清楚,只是他要麻煩些——他要在沈巍面前表現(xiàn)出一無所知。麻煩就麻煩吧,一天天的,那么久了,早就習(xí)慣了。 羅浮生無意于挽救亦或者成為某人的救贖,他對將來不感興趣,他只思考在“現(xiàn)在”怎么樣他會開心,是那種無論多少個“現(xiàn)在”都會開心的那種,而不只是為了“將來”。 朝不保夕的日子過多了,及時行樂的思維倒是也不想改了。 只是,現(xiàn)在好像有點過火了。 吃完飯,偷酒喝的羅浮生被羅浮生抓了個正著,也許是吹了一天風(fēng)頭暈了,也許是猛灌下去的那兩口酒實在夢,也許那一刻他情不能自已了,他吻了沈巍。 在對方臉頰上,留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純情。純情到,兩個人用頭部再現(xiàn)了今天的夕陽。 “火燒云……下回不能輕易看了?!?羅浮生喃喃自語,陡然發(fā)現(xiàn)竟宣之于口,覺得自己馬上失聰了,沈巍要說什么必然完全聽不到,貼著墻,又覺得心緒,已漫漶成比心跳還激烈的一片。 只有兩個人,還沒舍得放下的酒多么多余——倒是可以考慮把自己撂倒。 “你說什么,浮生?”沈巍過于誠摯地看著他發(fā)問。 “我怎么覺得你在用你的眼睛跟我說話呢?” 啊,羅浮生抬頭看著沈巍,話到口里一句也說不出,說話的不是應(yīng)該他嗎,難道不應(yīng)該是他該回答嗎…… “我從你眼中讀出的,這是可以問的嗎……” 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羅浮生干凈利落地把沈巍一手劈暈。 手起,酒灑,衣濕。 爭渡,爭渡,不愿再復(f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