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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志·刺客王朝·葵》(28)

2021-09-01 07:58 作者:絢夢幻音  | 我要投稿

第二部分:晚雪濃情抄

第一幕 朝雪

  初冬,晉北,九條鎮(zhèn)。

  清晨飄雪,綿密的雪花把初冬早晨的陰霾重重包裹起來。小鎮(zhèn)的每條街道和每個屋頂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片,整個鎮(zhèn)子在雪下沉睡,像是一個被遺忘了很長時間的、遠離世界的角落。

  琴聲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中途被霏霏的細雪扭曲了幾下,若斷若續(xù)??蓻]有聆聽的人,才十月初,地處晉北的九條小鎮(zhèn)就迎來了今年的初雪,這里的冬天很寒冷,鎮(zhèn)上的人們冬天是不勞作的,而初雪表示冬天的開始,從今天起,家家都會生起爐子或者火盆,安逸地等待開春。所以這個初雪的早晨,預示著一冬安逸的開始,連雜貨店勤勞的老板都破了例,沒有按時打開店門,別人也都在溫暖的被窩里酣睡。

  阿葵盤腿坐在“檀香廷”的屋檐下彈琴,獨自一人。

  姐姐妹妹們都在酣睡,只有她醒得出奇的早。她猜自己是太興奮了,所以緊張,畢竟今天是她一生的好日子。今天中午,葉泓藏將軍就會派人來迎娶她,她就由“檀香廷”里一個小小的琴妓一躍成為有侍女和使喚人的夫人,“葉夫人”中的一員。

  葉將軍出身自東陸的頂尖的大家族“云中葉氏”,又是晉侯秋伯離最信賴的部屬之一,追隨過世的老晉侯三十七年,出生入死,堪稱東陸兵家中的巔峰人物。他有神一樣的威勢,鬼一樣的悍勇,是九條小鎮(zhèn)上無人不敬畏無人不驕傲的大人物。這個鎮(zhèn)子原來汲汲無名,地近大城“八松”,但是道路不便,因為鎮(zhèn)子東面有九條深溝,就叫“九條溝”,鎮(zhèn)子上的人都很窮。葉將軍十幾年前就選擇九條鎮(zhèn)作為居所,在這里購置房屋,興建宅邸,整個晉北國來這里向他請教和送禮的人絡繹不絕,這個窮地方才得以百業(yè)興旺。如今葉將軍已經向年輕的晉侯請辭回鄉(xiāng),可他的門生依然遍及東陸,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威望和勢力不可小覷,是九條鎮(zhèn)的鎮(zhèn)石。今天是他的六十歲壽辰,小鎮(zhèn)上的每一個大一點的店鋪都挖空心思準備像樣些的禮物,“檀香廷”是這里最大的娼館,當然不能例外,老鴇“嫵媚娘”特意挑選了一個“干凈”的女孩送給葉將軍作為禮物,以感謝這么多年來他對檀香廷的照顧。

  阿葵就是那個禮物。

  阿葵不是大家公認的那種美人,她的眼睛不是明眸善睞的那種,有些細長,有些凌厲,還異常地明亮。有心事的時候,她的瞳子就如兩汪深深的、攪不開的潭水,可她一般都沒什么心事,眼睛亮得叫人吃驚,不像那種柔順的好女人的眼睛,在婉轉承歡的時候也不夠勾魂。她的臉型不討巧,下巴太尖削了點兒,本地男人都喜歡女人有豐潤些的面頰。不少人說阿葵的臉相看起來聰明過頭了,尤其是作為一個琴妓。她的性格也很靠不住,高興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喊出聲來,拍著巴掌,一點沒有禮節(jié),嫵媚娘怎么訓斥也還是改不了。

  更糟糕的是對看不上的客人,她一邊彈琴,一邊就會忍不住用眼睛瞟人家,似乎別人來()里光顧,是惹到了她似的??腿朔譃閮煞N,一種是年紀大,寬宏些,喜歡她彈的一手好琴,然后像父親一樣摸摸她腦袋,一種則見了她就皺眉頭。她十三歲就出道,早該有了第一個恩主,嫵媚娘也覺得以阿葵的資質,第一晚該賣個不錯的價錢,可是牌子掛了出去,卻沒有人競價。嫵媚娘苦口婆心地向年輕的主顧們說阿葵的好,男人們嘲笑她,說我們有什么理由出錢和一個小野貓似的女娃睡覺?她兇起來的時候,沒準會偷偷藏一把剪子,在床上對你狠狠的來那么一下。

  所以,阿葵是檀香廷里唯一一個干凈的女孩,而葉將軍也是第一種的客人,嫵媚娘就準備了這樣一件禮物給葉將軍。

  阿葵很小就被賣到了檀香廷,在jn里長大,看著周圍那些姐姐夜夜換不同的男人,賣弄風騷,爭風吃醋,整天挖空心思地就想怎么能多攏幾個男人在自己的裙底,讓他們乖乖地為自己奉上錢來,風頭上壓過其他的姐妹。她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樣的將來,于是有點兇巴巴的,對每個來檀香廷的男人都懷著戒備。她這樣的性格,要是在別家()早被拖出去照死里打了,不過老鴇嫵媚娘很喜歡她,說她像自己的女兒一樣,嫵媚娘年輕的時候在九條小鎮(zhèn)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因為陪了太多的男人,賺了太多的錢,再也不能生育。嫵媚娘有點孤獨,一直想要一個女兒陪自己。

  前些天一個晚上,嫵媚娘把阿葵喚到自己的房間里,問她愿不愿意嫁人。嫵媚娘說葉泓藏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已經娶了一個正妻五個妾室,但他對女人很好,嫵媚娘年輕的時候陪過葉泓藏,那時候葉泓藏還剛從云中出來,出仕于晉侯,立志做一番事業(yè)。他是個戰(zhàn)場上神鬼一樣的男人,在臥室里對女人卻格外溫柔,也許因為他的敵人都是些持刀的男人,所以對女人他更信得過一些。嫵媚娘說自己知道葉泓藏喜歡阿葵,上了年紀的男人有點想要個小姑娘,很常見,嫵媚娘又說阿葵長得很像她自己年輕時候,葉泓藏總來聽阿葵彈琴,也許是想到了年輕時的嫵媚娘。說著說著嫵媚娘就抱著阿葵抽泣起來,說她后悔年輕時不該那么貪的,該嫁給葉泓藏,可那時的葉泓藏是個心比天高卻身無余錢的小校尉,怎么也不像能托付終身的樣子。

  阿葵有點兒感傷又有點兒高興,答應了。能嫁給葉將軍這樣的貴族,是女人們想都不敢想的福氣。這消息傳出來,“檀香廷”里妒忌著阿葵的女人們眼里都要冒出火了,原本嫵媚娘偏心也就算了,可阿葵還是個處女,居然就得了從良的機會。阿葵從那些女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驕傲和幸福,連著好些天都傲氣地昂著頭,直到今天早上。她從一個已經忘記了的夢里醒過來,忽然覺得自己心里很煩,就像一整天不停地彈琴卻又不停地斷弦,又似乎是韻調撥得極高卻不知怎么收束,一團亂麻。

  十四歲的阿葵忽然間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只是亂,亂,亂。難道就要這樣嫁到葉將軍的大宅里去么?作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人,和幾個侍女天天煮茶插花,看看貓兒狗兒打架,夜里等待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在七個妻子里選擇自己?

  她躺在被窩里,看著屋頂,愣了很久,悄悄爬了起來,頭也不梳,散著一頭黑亮的長發(fā),披上淡青色鵝羽紋的白色長衣,拉開了門,在寬寬大大的屋檐下搓了搓凍得麻木了的手,漫不經心地撥動了琴弦。

  琴聲游逸開去,在滿天滿地的雪花里,清清亮亮,微微寂寂,似乎有些顫抖。

  整個小鎮(zhèn)里只有琴聲,安靜得讓人覺得寒冷,阿葵打了個冷戰(zhàn),伸手到長衣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她停了手,準備收拾琴回屋了。

  琴聲黯淡的剎那間,阿葵吃了一驚。三個聲音同時拂動她的鬢角,嗚咽的簫聲、雪地上的腳步聲和積雪在屋頂上偶爾劃動的簌簌聲。極朦朧的三種聲音,在阿葵彈琴時被掩蓋了,此時卻匯合起來,如煙霧一樣蒸騰變幻,無孔不入地覆蓋了整個小鎮(zhèn)。

  阿葵很費力地才看清了那個身影,他走在門前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上,由遠而近,曲曲折折,行云流水。那人穿了一身白麻衣裳,洗得干干凈凈,用白色麻繩束得很干練,戴了一頂白色的斗笠,全身雪一樣的白。一瞬間阿葵有個奇怪的想法,那人是個妖魅或者鬼魂,在小路盡頭的綿綿雪幕里由雪花凝成,又是孤獨又是蕭索,一如他的簫管里回蕩的曲子。

  折折疊疊的簫聲一直伴著他走到檀香廷的門口,他站住了,面對阿葵,遠遠地隔著十多尺,自顧自地吹簫?,F(xiàn)在阿葵看清了,那是個真真切切的男人,高挑、修長、白麻衣、白麻鞋、白麻斗笠,全身整整齊齊。他沒有什么行李,背后斜背著一卷粗草席,胸前掛著一塊鐵牌,正面是“云水”兩個字,背面鑄著他的行牒。

  他不發(fā)一言,只是吹簫,簫聲如一團漸漸散開的煙霧,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音,籠罩了他自己和阿葵,仿佛貼著耳際的訴說,仿佛無形的手在臉上的撫摸。阿葵臉上不由得有點泛紅,而她自己甚至沒有意識到。

  這樣一個男人,衣著寒酸,仆仆風塵,只靠一管簫向jn乞食,卻又執(zhí)擰得不肯靠近,偏讓人覺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孤獨和尊貴。阿葵略略一驚,知道這第一眼自己就落了下風,面對這個僧人,她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長門僧。

  那男人是個長門僧。東陸很多地方都有長門僧,有些地方的人恭恭敬敬地把他們叫夫子,向他們請教一些知識,長門僧懂得總是比一般人多很多,他們就用這些知識換錢糊口來繼續(xù)他們的修行。不過晉北這些年出了些不一樣的長門僧,都是這樣穿一身白麻,戴著一頂斗笠,背著一卷草席,吹著從不離身的簫,在人群中來來去去。他們在任何可能弄到食物的地方吹簫乞討,而他們最容易成功的地方,就是()。他們從不直接張口,還遵從著長門僧不乞討這個古老的原則,只在那里安安靜靜地吹簫,你不給他們食物,他們就會這樣安靜地離去,你給他們食物,他們也不會道謝,只是再吹一曲那種飄忽不定的曲子作為感謝,之后就繼續(xù)上路。他們有一張很精致的行牒,是晉侯府特別為他們頒發(fā)的,鑄在鐵牌上,風吹雨打不會損毀,持著這張行牒,晉北國里各處都不得留難他們。據說年輕的晉侯很信長門教關于“贖罪”的說法,特意方便這些僧侶的修行??蛇@些長門僧不被其他地方的長門僧承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傳授經義,教導學生。沒人知道他們從哪里來,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磥?,他們悄無聲息地在人群背后駐足,又悄無聲息地離開。有人說他們是受了神的旨意,在這個世間行使他們主宰的權力,在紛亂和有罪孽的地方,用他們的眼睛代表神來觀察。所以沒有人敢接近他們,他們是不詳?shù)?,更沒有人奢望看到他們斗笠下的臉,據說那就如同窺視了神的面孔,只會帶來不幸。只有琴妓們喜歡他們,因為他們都會吹那些幽咽的曲子,和著妓女們的琴聲,仿佛互相憐憫著什么。

  阿葵本想回去拿些食物和水給這個長門僧,她還小,一付好心腸,對乞食的人,無論是一般乞丐還是長門僧,都不錯。但是她的腳步被簫聲絆住了。她聽過許多長門僧吹簫,卻從沒有像這個早晨一樣,覺得自己能夠隨著那簫聲,一點一點進入這些天命的主子們的世界。她漸漸分不清簫聲的遠近,近的像是在撫摸她的耳垂,遠的又像是天邊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在空空凝望。她的記憶在天籟般的簫聲中延展,可以回溯到兒時在家鄉(xiāng)的野地里打滾,可以追溯到母親用糯米給她做青團吃,也可以追溯到她被賣到檀香廷的那一夜她自己的號啕哭聲,她無論如何不能相信曾經那么喜歡自己的父親母親,居然就拿她換了些錢就走了,她哭著向他們伸出手去,他們都不回頭看她。她覺得泫然欲泣,她覺得簫管里藏著這個年輕男人的怒氣和悲傷,化作冰冷的結晶,像雪花隨風四散,可每一片到了她心里就化作了水,總是捉不牢。當她想再深一點看進他心里的世界時,卻給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她忽然間極想看一看他的臉,哪怕一眼也好。

  她終于回過神來,小步跑回屋里,拿來了青團、糍粑、米酒和一盆洗臉的熱水,放在她和長門僧中間的雪地里。長門僧沒有動,繼續(xù)吹簫,直到吹完了那首曲子,才走到食物的邊上,跪在雪地里合十默念之后,就著米酒嚼著昨夜剩下的青團和糍粑。阿葵默默地坐在屋檐下,晃著修長的雙腿,把琴放在膝蓋上,漫不經心地撥弦,學彈長門僧們吹的那個調子。長門僧很快就吃完了,他顯然已經習慣了干冷的食物,然后用盆里的水在斗笠下抹了抹臉,用袖子擦干。

  長門僧起身,并不致謝,一步步緩緩退了出去。這時阿葵鬼使神差地撥錯了弦,那個高得令人不安的聲音讓阿葵和長門僧都是一愣,長門僧居然站住了。多年以后阿葵想那就是宿命,那個瞬間她的手本不該顫抖,卻顫抖了一下,于是她看見了那個男人的臉。他的臉倒映在他和阿葵之間的水盆中,那盆水做的鏡子在最巧妙的一刻讓阿葵繞過了壁壘森嚴的防御,阿葵找不到別的解釋,只能是神的意思,叫他們在這里相遇。

  那是一個大約二十歲的年輕人,有著一張清秀卻堅硬的面孔,他的眉宇漆黑,像是弧刀的形狀,眼瞳寒冷,嘴唇薄而鋒利。他并不丑陋,卻也說不上絕美,如果是在檀香廷的客人中見到這樣一張臉,阿葵大概不會留下太深的印象,但這一次仿佛天無意中開了個口子,允許她去看這張臉,她的心頭狂跳,血涌上臉。

  長門僧微微皺眉,他皺眉的時候眼神冷漠而孤獨,阿葵心里微微一痛,仿佛有一片極薄的小刀在那里劃過。

  短暫的沉默后,長門僧坐了下來,阿葵失去了唯一的角度,再看不見他的臉。長門僧又開始吹他的簫,仍是剛才的曲子,只是吹得慢了不少,似乎要讓阿葵有機會記下每一個音的高低長短,這曲子慢下來之后,就越發(fā)像是雪風的嗚咽。可阿葵完全沒有記下來,她心里像是一團絞著的絲線那樣慌亂,只是想著長門僧會不會從斗笠的縫隙中看自己,她想那個孤獨的男人就要走了,心里不由得有些難過。

  吹完了曲子,長門僧飄然而去??粗谋秤皾u漸模糊在雪幕里,阿葵不由自主的伸手撥弦。

  “迸”的一聲裂響,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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