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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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什么動作么？”

“還沒有，連房子都沒靠近?！?/p>

天黑了，雪一直下，圣誕節(jié)的裝飾正在緊密的進行中，街道像是銀河，兩邊綴滿了燈。

人們呼出的霧氣像是魂靈，一下子就消失了，踩在雪上的腳印已經(jīng)鋪出了一條深溝。

彼得·普羅維登斯·沃金希爾斯從窗臺上向下看去，似乎那房子還是安全的，房間亮了一盞燈，代表女子還沒有離開房子。

那房子的周圍全是密探之類的家伙，他想，為什么還不把她抓出來呢？

到底是在顧忌什么事情，還是他們本就僅僅是來監(jiān)視她的？

不可能，我到底在想什么，這么多人肯定是來逮捕她的，而且應(yīng)該是最高級別的作戰(zhàn)任務(wù)。

到底是為什么，難道說政府想要把微生物泄露的事情壓下來么？與其派這些人來，不如讓醫(yī)療機構(gòu)介入啊。

彼得撥打了加百列的手機，但她的手機肯定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而家用電話則打不通，估計是線路已經(jīng)被切斷了。

“你覺得他們什么時候會開始行動？”

米迦勒問，現(xiàn)在是他躺在床上休息，而彼得則負責(zé)觀察。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今晚，也有可能是以后任何一個時刻?！?/p>

“新聞上也沒什么消息，似乎一切都挺安寧...”

“你說什么安寧？”

明明新聞上正在說全國性疫苗的事情，難道說邁克爾真的看不出來疫苗和這件事情的聯(lián)系么？還是他故意隱瞞了這個事件，不想讓我知道？

“沒有關(guān)于加百列的消息，科學(xué)院也沒有放話，”米迦勒依舊躺在床上，他似乎感到有些不舒服，卻強撐著調(diào)侃著，“在自由國度出現(xiàn)這種事情...真的很諷刺...”

說完，男子將手擋在眼前，似乎是旅館那并不明亮的燈光讓他感到刺眼。

“你和之前變了不少?！?/p>

“你...和我很...以前...熟絡(luò)么？”

“不，但是你的氣質(zhì)完全變了，變得不像是邁克爾，”彼得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投向邁克爾，他察覺到那人的語句似乎有些雜亂，“你怎么了？”

“什...么？”

沉默，彼得感覺那人似乎有些異常，給人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他頓時警覺起來，懷疑是科學(xué)院對他做了什么手腳。

“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想回答你...”米迦勒不自主地下床，不協(xié)調(diào)地摔在地上，然后機械地站起身，“我要出去一會?！?/p>

“這種時候你要去哪里？”

“和你無關(guān)?！?/p>

米迦勒心不在焉地用槍指著彼得，他的眼神中已然多了一絲呆滯，男子打開門，扶著門框，如同幽靈般走了出去，之后，彼得聽見了門被反鎖的聲音。

彼得看著那門，他知道，這薄木板子是鎖不住自己的，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破門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探子發(fā)現(xiàn)，總的來說，就是被困在這里了么？

良久，彼得的目光又回到街道上，他還是決定看著那間別墅，畢竟他也沒有阻止邁克爾的想法。

“這人怎么回事，”彼得自言自語道，盯著街道，“腦袋出問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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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跌跌撞撞地走下樓梯，像是個失了魂的人一般搖晃著身子，男子的瞳正無意識的縮放著，啊啊，不如說他是從樓梯上滑下去的。

如同是在夢中，米迦勒的身體并不受他意識的控制，他撞出酒店的門，讓周圍的人們有些側(cè)目。男子如同喪尸般的扭動著，從他奇怪的行動軌跡來看，他似乎正在反抗著某種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驅(qū)使著他，讓他向著黑暗走去。

不...不要...

你這垃圾...想要干什么...

這種零碎的思緒飄過男子的腦海，讓他不尋常地移動，他想要回到酒店中去，但是邁克爾的身體卻在本能地反抗著他，這讓米迦勒的思想完全的混亂，現(xiàn)在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到本體身邊去，到加百列的別墅中去’，可是邁克爾的身體卻又在尋求一條自殺的途徑。

米迦勒顯然在掙扎著，但是邁克爾的身體采取了一個非常極端的自我保護手段，作為一個個體，他無法承受米迦勒思想所帶來的智力提升；而作為人類社會的一個細胞，被病原體感染的邁克爾正在采取自毀程序以保全整個社會。

于是，男子便到達了一個矛盾的狀態(tài)，他來到了一條黑暗的巷子中，這巷子我們相當(dāng)?shù)氖煜ぁ@里代表死亡。

我們便能想象為什么有一部分流浪漢會自殺了，如果為一個個體強加靈魂，他的身體便會本能的反抗，即便從邁克爾的視角來看，他自己已經(jīng)在天堂中享樂了。

米迦勒強撐著自己的意識，想要逃離，但是身體正向著下水管道一步步的走去，他死死抓住墻上貼著的水管，手卻又在一瞬間松開。他的目光已經(jīng)觸及死亡的黑暗，那種深不見底的恐懼總算是讓他遭報應(yīng)了。

最終，米迦勒的意志也無法左右身體的行為，即便邁克爾體內(nèi)沒有針對這種人造微生物的抗體，但是他的身體卻主動地自我毀滅，他的大腦開始宕機，切斷自己電源的同時也切斷了米迦勒的能量來源，這讓米迦勒的思想無法完整傳遞至身體的各處——跟缺失鉀離子或者鈉離子的癥狀很像，不過這還伴隨著米迦勒自身思想的停擺。

這時，米迦勒才意識到，這是他過度復(fù)制的結(jié)果，他的消耗過度導(dǎo)致了邁克爾的過激反應(yīng)，現(xiàn)在他便要為此付出代價了。

可惡...明明之前對流浪漢的實驗就表明，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承載神的國】。只有當(dāng)我親自感受這些的時候，我才知道生理學(xué)上的原因...

可是這些都來不及了，米迦勒只能盡量讓邁克爾的身體消停，但是這都是徒勞，男子已經(jīng)踏入了死亡，米迦勒的意識也因為缺失能量而模糊，他將要與他的實驗體一同死在黑暗而又腐臭的下水道中，就想之前在流浪漢身上所發(fā)生的那樣。

不過，也就在這令人絕望的時刻，男子突然感到一絲清醒，他感到一陣輕盈的香氣傳來，接著是一塊體溫柔和地包裹了他，這將米迦勒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也就在下一秒，米迦勒重拾了對于邁克爾身體的掌控權(quán)，他抓住下水道的邊緣，從墳?zāi)怪忻撎?，他癱在一旁的垃圾堆里，喘著粗氣。

這...是她的特征...

加百列...

男子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存在到底依托了她多少呢？他不禁嘆了口氣，感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發(fā)燙。

那么，這也代表著，她已經(jīng)被確定為主體了，她將要成為救世主降誕的溫床，她也要將眾生從死亡的威脅中拯救，她將自己的能量分散給我，這樣我便能消除身體的抵抗，重新奪回控制權(quán)。

那么米迦勒在哪里？這種能量是怎么傳輸?shù)?？為什么VB-13可以互相無線傳輸能量，當(dāng)時在設(shè)計的時候并沒有這個功能呢...

男子有些疑惑，但是他也找不出什么解釋的方法，便索性停止了探究。

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回到酒店里，也不知道彼得現(xiàn)在在干什么。

米迦勒想，不禁笑了笑，不過這笑容有些勉強，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受的傷，還是因為他突然想起女子的舉動為他帶來的憂傷。

而就在男子對此有些苦惱的時候，一張帶有強烈氣味的布蓋在了他的臉上，那是悄無聲息地由米迦勒背后的某個人影完成的。但出乎那人意料的是，米迦勒并沒有被麻倒，他抓住那人的手臂，接上了一個反應(yīng)極快的過肩摔。只聽見“咔嚓”一聲，那人摔在了墻角，米迦勒知道，脊椎估計是給折斷了。

接著，男子聽見頭上傳來腳步聲和某種他聽不太明白的語言，那腳步聲很雜亂，但并不急促，這讓他感覺相對安全。米迦勒決定在這里待一會，他不懂，為什么這人要不由分說的襲擊他，卻又不直接把他殺死，這讓他很好奇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現(xiàn)在，他便有機會探個究竟。

米迦勒側(cè)身躲在墻的影子里——其實巷子里已經(jīng)夠暗了。他定了定心神，細聽了頭頂建筑物防火樓梯上傳來的談話聲，談話聲很模糊，不過米迦勒已經(jīng)可以確定，那不是他所聽得懂的語言。

不是法語，不是英語，不是希伯來語，不是意大利語，不是西班牙語，不是拉丁語。

米迦勒想要進一步的分析，但是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辦法，畢竟談話的聲音太小，而且之前的麻醉劑即使不能讓他昏迷，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他的能量供應(yīng)。

所以米迦勒更不能在此久留。于是他悄悄地抬起腳，準(zhǔn)備離開，但也就在這時，頭頂?shù)膶υ掙┤欢?，取而代之的，是讓米迦勒警惕的寂靜。男子立刻屏住呼吸，接著模糊的月光向上看，那兩個黑影還在那里，他們也一動不動的，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這時，防火梯旁的門打開了，從門中現(xiàn)出一個龐大的人影，帶著雪茄煙的火星。那人影出現(xiàn)在了之前兩人的身旁，而他踩在梯子上的那一瞬間，我們便能聽見梯子凄厲的慘叫。

過了幾秒鐘，對話再一次開始，不過這一次，兩人的話語中明顯夾雜著壓抑，米迦勒從他們的語調(diào)里能清晰感受到他們對那人的敬畏，而那人則一言不發(fā)。

米迦勒的狀況開始惡化，麻醉劑——還有之前所受的傷已經(jīng)要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下定決心——等這個人一走，他就偷偷地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他隱約聽見對話中出現(xiàn)了一個名字，這讓他毛骨悚然。

他們提到了加百列·雅威。

那對話只持續(xù)了一分半鐘，接著又是無聲的恐怖。米迦勒抬頭一看，梯子沙啞地叫著，那人似乎已經(jīng)要離開，只聽他一手打開門，龐大的身軀堵在門口，門內(nèi)和屋外一樣，是漆黑的一片。

米迦勒準(zhǔn)備走了，他知道事態(tài)緊急，必須得立馬趕回去，他輕輕地將步子放在雪地上，雪花落在他的呼吸上，被那如同槍擊的煙霧吹散了。男子抬起腳步，沙沙的聲音在空氣中蜷縮著，照理來說，那上面的人肯定是聽不見的。

吱呀...

梯子響動了一聲，隨即雪茄煙頭向著米迦勒的方位飛去，那紅色的曳光彈正巧打在米迦勒的背后，讓他明亮了一瞬，而就在那一瞬，米迦勒觸電般地向著巷子口跑去，消音后的槍聲追逐著他，而射擊物打在雪地里的聲音跟隨著他的腳步。

不長的巷子，米迦勒花了一秒半逃脫，但是一根針頭卻成功地刺在了他的左小腿上。他大喘著氣，沖破人來人往的街道，撞開訝異的人群，勉強地避開攝像頭，逃向之前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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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中，沒想到反應(yīng)這么快?！?/p>

其中一人說，轉(zhuǎn)了轉(zhuǎn)槍口，搖了搖頭。

“估計鮑里斯...鬼知道他怎么樣了。”

另一人說，理了理衣領(lǐng)，打開低光手電，象征性地掃了一遍街道。

“的確，”那龐大的人影說，他的聲音有著冰山般的剛勁，卻帶著來自地獄的低沉，“事到如今，只能換個地方了。”

“他本不可能跑出這條巷子，在那種麻醉劑的影響下，神經(jīng)應(yīng)該不能工作——至少腿部神經(jīng)應(yīng)該會停滯才對，呼吸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停止...”

“你眼睛沒有瞎，就不要說胡話，”那火山般轟鳴的聲音說，“準(zhǔn)備走了。”

三個人影走進房間，隨即門內(nèi)傳來收拾物品的聲音。

此時，鏡頭移向之前那死人所在的位置，尸體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我們只看見了雪地被壓陷的痕跡...

和散落在地面的白色纖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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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跌跌撞撞地沖上酒店的樓梯，他被射中的那一條腿如同殘廢似的瞎晃著，似乎身體已經(jīng)喪失了對它的控制。他扶著有些老舊的樓梯桿，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摔倒一般地到了門口。男子拿出鑰匙，酒鬼般勉強將鑰匙插進了鎖孔，還沒有轉(zhuǎn)動鑰匙，門卻被直接拉開了。米迦勒一下子倒在地上，抬頭，卻迷糊地發(fā)現(xiàn)他的面前有一個人被床單綁著。

同時，彼得從打開的門背面走出，他撿起地上的鑰匙，鎖住了門，有些吃驚地看著邁克爾。

“怎么回事啊？”

米迦勒沒有回答，他閉上眼，一下子沒了知覺，而彼得則快速的檢查了他的呼吸和脈搏。除了心跳變得很慢以外，還算是能活吧。

這小子，又干了什么蠢事？！

這時，彼得注意到了男子左腿上的針頭，他將針頭扯了下來，瞬間意識到這是一種十分精巧的注射裝置。合金的針頭在刺穿粗糙牛仔褲之后依舊保持絕對的尖銳與光滑，針管上帶著可折疊的微型飛翼，而這針的容量卻又小的不像話，似乎是專門針對昆蟲設(shè)計的一樣。

他用麻醉針刺了那被綁著的人一下，結(jié)果那家伙瞬間就昏迷了，如果不是米迦勒消耗了一部分劑量，這人的呼吸系統(tǒng)也會被麻醉，然后便會死亡。

即使是殘留的量也能有如此的效果，說明這麻醉的效率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夠了，這種工藝，肯定是超越警方的裝備了...如果是軍方做的事，他會不會已經(jīng)被跟蹤了？

真煩人，我剛剛才解決一個來查房的特工，結(jié)果這小子又干了這種傻事。

彼得看著被綁在地上的一個便衣，抓起剛剛從后者身上收繳的一個對講機，在全波段監(jiān)聽。

嘛...倒也還是沒有什么變動，沒有說‘跟蹤了一名可疑逃犯’之類的話，之前也已經(jīng)用變聲技巧掩蓋了這邊的問題，照理來說是不會暴露的。

不過軍方還真是沉得住氣，除了在這周圍不停搜民房以外，還真就不打算干些什么大事么？連她的名字都沒提到，難不成又是什么‘對大部分成員保密’的最高行動么？

不過這樣也好，等這小子恢復(fù)過來再說吧，不然我一個人也不太好行動。

彼得想著，將邁克爾口袋里的手槍沒收了，他站起身，看著窗外的街道，街道上的人還是那么多，也不知道哪些是平民，哪些是特工。

而且都過了這么久，那種疾病還沒有爆發(fā)么？我都有些懷疑那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真糟，真是糟透了，現(xiàn)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們也就只能逆著政府的目的來行動。

彼得的目光無趣地隨著三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人劃過街道，看著他們走進對面的酒店。雪越來越大，甚至都能聽見冰雹打在塑料遮雨棚上的聲響。

這時，某種奇怪的細節(jié)讓彼得意識到什么不對勁，他惶恐地轉(zhuǎn)身，雙眼緊緊地盯著邁克爾，他突然舉起槍，槍口指向了男子的頭。

“真是沒想到，幾天前的線索居然在這里用到了，”彼得嘆了口氣，“這還真是復(fù)雜的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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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盧可博士，樣本已經(jīng)發(fā)放完成，全國各地的實驗室的量產(chǎn)都很成功，”電子音說，它的攝像頭正盯著老人的臉，“您的目標(biāo)就要實現(xiàn)了?！?/p>

老人并沒有回應(yīng)人工智能的話，他正對著辦公桌，蜷縮在他的輪椅里，實驗室里一片黑暗，只有鄧肯桌上的顯示屏在發(fā)著光——他平時就是借著這種光源工作。

現(xiàn)在桌上正擺著兩小瓶針劑，藍色與紅色的針劑散發(fā)出氤氳的光，著實是不祥的征兆。

“抑制劑試驗過了么？”

鄧肯拿起紅色的試劑，反復(fù)端詳著，液體的光與老人胸前紅寶石的光互相吸引著，如同是雙子星一般閃耀。

“是的，效果很好，專門針對VB-13的針劑，”大天使回答道，電子音中沒有一絲波動，“人造抗體，能夠?qū)B-13的水平壓制在正常值?！?/p>

“嗯，好，”鄧肯將紅藥劑放下，又拿起一旁藍色的小瓶，“這就是原始樣本么？”

“從邁克爾·克里斯蒂亞諾身上提取的，專門為您保留?！?/p>

鄧肯點點頭，他拿起注射器，將藍色的針劑吸取，注入了自己的血管中，接著他又將紅色的如血液一般的液體真正意義上的化為了自己的血液。

“按照我的計算，納米抗體只有在微生物水平達到一定數(shù)量級的時候才會生效，而我在藥劑中添加了生長促進液，十個小時左右，VB-13族群便能達到預(yù)定濃度?！?/p>

“好的，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你便可以歇息了，”鄧肯閉上眼，“可能在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后，你對人類的斗爭會有一絲感觸？從上帝住處所來的大天使，你是否會對人類感到失望呢？”

電子音沒有回答，他的攝像頭略微動了動，他知道老人正在經(jīng)歷一系列的感官刺激，不過這些只是低等人類的生理反應(yīng)罷了，而天使不會被這種力量所困擾，所以他便要吹響最后的號角。

鄧肯的目的也即將完成，而現(xiàn)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見那人一面。

是的，只見一面就夠了，這就是我的愿望。

這便是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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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歡喜的日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