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國31：鬼影重重
“怎么了？”藥王江從馬車里出來，已經到了村口，怎么不進去。螢火也探出頭來，雖然她沒說話，但冷冰冰的表情已經在表達她的不滿。
商清逸不敢得罪這個看似十七歲的女子，原本只以為她馭獸有術，前幾日一戰(zhàn)才發(fā)現(xiàn)她本人修為也極高，與葬劍府圣女林子一都能戰(zhàn)個不相上下，要是萬一惹她不開心了，不得隨隨便弄死自己。
商清逸對她更不賣敢關子：“你們聽，太安靜了?！?/p>
“嗯？安靜不是很正常嗎，這里又不是金樓。”藥王江不解問道。
商清逸鼻子用力嗅著空氣中的味道，除了稻草泥土的味道再沒其他，他與胡八刀對視一眼，警惕心更重，同時向藥王江解釋：“尋常的寧靜是正常，但此時已至近天黑，正是晚飯時候，村落不該是這般悄無聲息，至少有鍋碗瓢盆的炊事之聲才是。而且…”
商清逸抽了抽鼻子，用力吸進一口氣：“空氣中毫無飯菜之味?！?/p>
藥王江也學著用力吸氣，進鼻子只有青草土地氣息，果然沒有飯菜之味，他疑惑又問：“這又怎么了？”
商清逸嘿嘿一笑：“現(xiàn)在是晚飯時候，家家都得做飯，一點飯菜的味道都沒，說明要么村子里的人都還沒回家，要么村子里的人因為某種原因都不做飯了?！?/p>
“至于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反常必有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p>
有之前在甌吳的前車之鑒，他們知道藥靈與林子一正虎視眈眈，便一刻不肯松懈，時時戒備著。
這邊商清逸幾人踟躕不前，那邊的朱九九按捺不住了，嚷嚷著：“你們到底進不進村那，嘰里咕嚕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你們不進去我可自己進去了?！?/p>
說完朱九九就要下馬，商清逸與胡八刀對視，詢問意見：“怎么辦？”
“先跟著進去，小心點見機行事便是，也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說不定真的只是誤會?！焙说墩f完跑去扶住了朱九九，面帶無限慈祥的微笑：“走走，小朋友我們一起進村。”
朱九九嗯了一聲，下了馬歡快地往家里跑，見這孩子對村子熟門熟路，最為警惕的兩人暫時先松一口氣?？雌饋碇炀啪耪娴氖谴遄永锏娜?，起碼這孩子沒有問題。
朱九九的家在村子中間，院子門口栽著萬年青。
從村口輕車熟路地來到家中，朱九九跑進院子，轉了一圈又跑出來，正好與到門口的商清逸碰上。朱九九撓著腦袋，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怎么了？”商清逸問。
朱九九抓抓頭發(fā)，本來就不整齊的頭發(fā)真的成了雞窩：“阿爹跟阿媽都不在意，奇怪呀，平時這時候他們已經回家吃飯了呀。”
這種情況商清逸早已猜到，他推斷這村子大概一個人都沒有，他讓朱九九去隔壁家問問，看家人都去哪了。
朱九九果然跑去隔壁，一家一家挨個跑了個遍，小短腿在村子里來來回回地跑，再回來時已滿頭都是汗珠，氣喘吁吁地說：“村子的大家都不在。”
“大家都去哪了？”朱九九托著腦門，一臉疑惑。
商清逸替他抹了一把腦門的汗，笑著說：“要不先帶我們去你家坐坐，我們陪你一起等你爹媽回來。”
朱九九想想，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帶著商清逸一行人進了家門。
朱九九的家就是一間平常的農家小院，院子里有個石磨，想來那頭叫妞妞的驢子沒少在這磨麥子。
院子里有三間平房，中間最大那間亮著油燈，淘米的器具擺在灶前。商清逸揭開鍋蓋，里面有淘好的米，跟水一起擱在里面，想來是主人原本要煮飯，臨時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匆匆離開了。
“你怎么看？”胡八刀也在旁邊，商清逸很自然地詢問他。
胡八刀暫時沒有回答他，而是出門去了隔壁，不一會就回來了：“隔壁也跟這間一樣?！?/p>
都是突發(fā)有事匆匆出去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個奇怪的村子。
“這些人都去哪里？”商清逸喃喃自語。
“你管他呢，事情么肯定是有事情發(fā)生的，但只要跟我們沒關系，熬過今夜就拍屁股走人?！焙说稛o所謂地說。
“那明天這孩子的父母沒回來呢？”商清逸指著朱九九問，此時朱九九正拉著藥王江玩耍，藥王江總歸是個孩子，難得遇到個同齡人，此時正不知愁喜地跟他玩在一起。
螢火淡淡地坐在門欄上看兩個孩子玩耍。
朱九九原是想邀這位漂亮小姐姐一起的，但見這位小姐姐冰冰冷冷，又不敢靠近。
胡八刀看著這個滿臉天真的朱九九，淡然說：“沒回來我們也得走，你跟藥王江的命都剩下不到十天了，沒時間耽擱。”
“而且我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我們所想的大事，這孩子的父母總歸是要回來的，今天不回來明天也會回來，明天不回來后天也會，輪不到你擔心?！?/p>
商清逸知道理性上胡八刀說得正確，悵然點頭：“你說得對?！?/p>
這時候門欄上坐著的螢火起身來到商清逸身邊，直勾勾看著他。商清逸被她看著心里發(fā)毛，摸著臉問：“怎么了？”
“我餓了?！蔽灮鸶筛纱啻嗟卣f，與此同時商清逸自己的肚子也發(fā)出了“咕咕”的聲音。
商清逸尷尬地抓抓腦袋，想到大家都沒吃飯，便向門口玩耍的兩個孩子喊道：“藥王江，朱九九，你們兩個餓不餓？”
兩個孩子玩入迷了，沒回答他，只有身側的螢火灼灼而視，商清逸訕訕地說：“我去做飯。”
鍋里已經淘好了米，點上火就能蒸了，但沒菜，商清逸四周看了一圈找食材，發(fā)現(xiàn)掛天花板上的掛著臘肉。
這可是好東西！他眼睛一亮，把臘肉取下，洗干凈了切下來薄薄幾片，等飯煮得差不多了，再將臘肉一塊塊鋪在飯上，再蓋上鍋蓋繼續(xù)蒸。
過了半刻鐘，飯與臘肉都煮好了，商清逸揭開鍋蓋，一股米香交雜油脂的香味彌漫開，餓了一天的人聞到誘人的飯菜香，連門口玩耍的兩個孩子都沒了打鬧的心思，一起圍了上來。
“行啊，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大廚?！焙说恫辉诤跣蜗?，張牙舞爪地就要先吃一口，被商清逸一筷子敲在手背上。
“等著！”商清逸一副廚房老師傅的模樣，晚飯的生殺大權也都在他手里，胡八刀知趣地把伸向飯的爪子收回，一手揉著被敲的手背嘿嘿笑。
商清逸仔細地將飯分好，不多不少總共五碗，兩碗最大的給兩個孩子，中等的給螢火，剩下兩碗小的留給胡八刀與自己。
孩子們都沒吃過這樣的飯，歡快地端著飯坐桌子上扒拉起來，似乎這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
胡八刀餓得不行了，不等上桌端著就在灶前狼吞虎咽，這飯本來就清甜，臘肉的油脂浸潤到了飯里，染上了獨特的煙熏風味，胡八刀第一口眼睛就亮了起來，豬八戒吃西瓜那般，風殘云卷沒幾下就把一碗飯解決了。
胡八刀舔舔舌頭，還想再吃，商清逸瞧著胡八刀賊溜溜的眼睛，趕忙把自己的飯捧在懷里。他正要開動，就見螢火看著這一碗的飯默默皺眉，似乎是不知怎么下筷。
“怎么了？”商清逸問。
“太多，吃不下。”螢火將她手里的飯遞到商清逸跟前，“跟你的換。”
“吃不完分我一點啊?！昂说杜踔刖鸵蟻?。
螢火沒有理他，只捧著碗舉在商清逸面前。
商清逸只得將自己手里的飯換到了螢火的手里，看著螢火笨拙地學自己將臘肉包上飯一起吃，忽然覺得這個小姑娘也沒表面的那么冰冷可怕。
螢火那碗飯其實也沒多少，商清逸又分了些給胡八刀，所以沒一會就吃完了。
吃飽喝足，又感覺屋內太熱，他就想著去院子里吹吹風，順道消消食。
入了夜的秋天有點冷，再加上整座村子沒有一點人聲，只有稀稀拉拉的燈亮著，顯得有點嚇人。商清逸打了個寒顫，無意間一抬頭，就看到院子之外的墻上探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頭。
有賊？還是......
商清逸心晶能量運轉，右腳一踩地，人也躍在空中，下一刻，平平穩(wěn)穩(wěn)地落在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后頭。
“你找我們有事?！蹦侨苏⑸业萌肷瘢糖逡莸穆曇艟驮谒砗箜懫?。
那人才見到商清逸出了屋子，忽然一下就不見了，再一下又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就跟鬼魅似的，把他嚇得跳起來，“啊”的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商清逸哪里會讓他跑掉，卻又不馬上抓他，故意貓抓老鼠一樣地逗他。他往東，商清逸便在東邊等他，他往西，商清逸已在西邊候著，無論往哪個方向跑，商清逸都比他快上一步，在前頭等著他了。
這是個尋常人，不會心晶運轉法則，商清逸看出來了，所以他不怕在人自己手上跑掉，便借著機會故意戲耍一下。
那人無論怎么跑，都感覺四面八方全是商清逸，使盡全身力量也無法脫身，便以為見了鬼，嚇得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喊著：“山神大人饒命，山神大人饒命?！?/p>
院子外的響動引起了院子里人的注意，幾個人斷斷續(xù)續(xù)地開門出了院子，微弱的燈光從半開的門里透出來，落到這位男子的臉上。
朱九九是最后個出門的，他一出門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男子，驚喜喊道，“啊爹！”
啊爹？
這名男子聽到聲音抬起頭，又看到了院子口的朱九九。朱九九也飛快地跑下來，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嬌：“阿爹，你們去哪了，我回家的時候你跟阿媽怎么都不在家？”
這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居然是朱九九的阿爹，商清逸不禁有些尷尬，吃人嘴軟，這不剛吃完人家的飯跟臘肉，沒什么報答就算了，還戲耍了人家這么久，實在有些不道德。
這時候是晚上，夜色能蓋住了他薄薄的臉皮，再說商清逸臉皮不算薄，能跟他媲美的怕只有胡八刀了。就見商清逸面不改色一個箭步，阿，不，是一下子閃現(xiàn)到朱九九的阿爹身前，殷勤地把他扶起來：“朱家阿爹，快起來快起來，地上多涼啊，沒事怎么在在地上坐著呢?！?/p>
朱九九的阿爹被商清逸嚇得夠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來，目光在商清逸一行人之間來回轉動，遲疑地說：“你，你們是人？”
“哪的話呀，我們不是人還能是鬼啊?！鄙糖逡莶挥X好笑，大活人的怎么還能是鬼怪不成，打趣道。
借著燈光朱九九阿爹仔細地打量幾人。
要說樣板，他們這一行人面貌都俊俏，幾個人都有貴氣，即使原本邋遢模樣的胡八刀也早就在藥王府整理干凈了，有七分痞氣，三分俠氣，極易取得他人好感。
換現(xiàn)在流行的話就是顏值即正義。
朱九九阿爹仔細端詳了他們一行人，大概是被顏值打動，覺得他們不是鬼怪，也不是壞人，這才放下心，一手牽著朱九九，一邊壓低聲音講：“既然幾位不是鬼怪就趕緊隨我離開這吧?！?/p>
朱九九搖著他阿爹的手天真地問：“阿爸，天黑了干嘛不回家??？離開這我們去哪??？”
朱九九阿爹面色嚴肅：“別問了，聽話，跟阿爹走。”
商清逸覺得好奇，大晚上不回家去什么地方，不禁也跟著問：“朱家阿爹，這是怎么回事？”
朱九九阿爹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愿意在此處多待，也不解釋，就是一個勁讓他們趕緊先離開：“先離開，先離開再說，這里不能多待。”
“怎么回事，你不說我怎么能隨便跟你走？”商清逸仍不依不撓，擺出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樣子。
他可沒辦法平白無故跟人走，雖然這個朱九九的阿爹看著很老實的樣子，但誰又知道呢？知人之明不知心，說不定他也是齊國的暗樁，配合林子萱給自己下了套。
以齊國的實力，在商國鄉(xiāng)村里插個暗樁，幾十年不動完全融入到商國，并不算什么難事。
朱九九阿爹沒辦法，只得將聲音壓到最低解釋，說話的時候眼睛在四處張望，似乎怕驚到了什么：“這里有鬼?！?/p>
“有鬼？”商清逸不解重復了一遍，他沒刻意壓低聲音用正常的音量說話，所以這一聲有鬼在安靜的村莊顯得分外響亮，遠遠近近竟有回音不斷。
朱九九阿爹嚇得哆嗦，趕緊用手捂住了商清逸的嘴：“小聲點，小聲點，會把鬼引來的?！?/p>
但就在此時，黑暗中遠處有什么東西發(fā)出了一聲叫喚，帶著七分惡毒三分凄慘。
它也聽到了黑夜中的人聲，循聲狂奔而來，伴隨著撞倒東西的聲音，顯然正在飛速接近。
聽到聲音，朱九九阿爹臉上布滿了恐懼，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直接跪在地上念著：“山神大人饒命，山神大人饒命?！?/p>
這句話他剛才也說過，不是說鬼嗎，怎么又成山神了？
商清逸不信什么鬼神，山野村民坐井觀天見識太淺，稍有風吹草動就以為是鬼神驚擾，他是商國的四皇子，靈魂又來自那個偉大教員思想帶來的新社會，學識自然比他高上無數(shù)，又怎么會相信這種東西。
能撞倒東西發(fā)出聲音，就一定是個活物，不是什么鬼。
只要對方是個能喘氣的，自己這么幾個人，連藥靈跟林子一都不怕，遇上了便能活生生打死。
“什么個東西？”不知道的事情商清逸都習慣問胡八刀，他江湖經驗豐富，見過的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
胡八刀聽著聲音已經站在了前面，特地將朱九九跟他阿爹護在身后：“不知道，這種事情我也沒遇到過?！?/p>
“成吧，你來還是我來?！鄙糖逡輪?，同時表現(xiàn)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那日一戰(zhàn)，與林子一輪番交手，他獲益良多，吸引進來這幾日便感覺自己修為有了精進，正愁沒地方試驗一番，機會自己就找上門了。
胡八刀早看出他心思，揶揄道：“想上就直說，我又不會跟你搶。打不過了叫大哥，我會救你的?！?/p>
商清逸呸他一臉，同時黑暗中的神秘東西飛速接近，循聲像是在不遠處。
聽起來是極近了，這畜生速度可真不慢啊。
黑暗中傳來重重的喘氣，也不知道是人是獸，商清逸就聽到凄厲叫聲，緊接著一道人形身影高高躍起，跳過了大老遠的距離，舉臂往站得最前的商清逸砸來。
商清逸不慌不忙，橫臂一擋，感覺對方不僅力大無比，兩只手臂更硬如鋼鐵，就聽到“砰”的一聲，硬是逼退商清逸兩步。
一拳沒把人砸死，顯然也出乎對方的意料之外，黑暗中就聽到它又吼一聲，兇性大發(fā)，雙臂如馬達一般地動起來，飛快不停地朝商清逸砸去。
對方的沒有招術路子，但勝在力氣奇大無比，又兼之剛硬如鐵，一個勁的飛快猛砸，讓人找不到反擊的空隙，一力降十會，竟短暫壓住了商清逸。
“媽的，好的的力氣?！?。
商清逸一肚子火，本來還想在人前瀟灑裝逼一把的，還沒出手就被這個怪物一通亂砸壓制住了，雖是沒有生命危險，但這場景太狼狽了，不僅顯示不了自己的宗師氣度，之后肯定要被胡八道取笑不可。
“什么鬼東西，給我滾?！鄙糖逡菀宦暸龋还墀偪裨襾淼娜^，一拳收回又擊出，如彈簧壓縮助力，狠狠地砸在怪物的胸膛之上。
這一拳商清逸用了五分能量，已經不容小覷，能開山劈石，卻也只把怪物砸得飛出去，落在隔壁的院子墻上，把院子的墻撞得粉碎。
怪物被砸進墻壁，竟是沒受什么損傷，怒吼一聲又跳將出來，手腳駐地趴在地上商清逸示威吼叫。
“真能扛揍啊，正好試試新學到的招式?！?/p>
商清逸轉了下拳頭，一腳頓地，人向前飛傾，瞬間到了怪物身前，兩掌同時拍出，一掌剛猛，一掌陰柔，齊齊印在怪物胸口，居然是林子萱那日的兩掌。
當時商清逸在這兩掌上吃過虧，就覺得這兩掌極好，威力雖是不大，但一陰一陽與人對敵時能出其不意，亂他招式節(jié)奏，便偷偷研究學習。
這兩掌要同時分出兩股能量，一剛猛，一陰柔，同時到達。
理論來說這需要心晶同時孕生出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但心晶能量是一進一出才能正道，兩股不同能量不可能如此迅速完成轉化，強制而為就算是能量深厚的高手只會走火入魔。
這本是不可能的。
商清逸也知困難。
他不知道林子萱的心晶運行法則，便自己另辟蹊徑，兩股能量一前一后運行，剛猛先行，但故意讓它慢幾分，陰柔跟上，卻逼它快幾分，一慢一快，兩者恰好同時到達，正好使出這正反兩極的兩掌。
兩掌如愿使出，商清逸滿意連連。
怪物受了兩掌，胸口不停起伏，悲號連連，明顯受了內創(chuàng)，比受方才剛猛一拳還要難受許多。
“去你的?！鄙糖逡萦诛w身而起，一記漂亮的回旋踢落到怪物胸膛，怪物落到村子一側，連破兩道圍墻才停下。
這下不死也該動不了吧。
“怎么樣，帥吧！”商清逸撩了下頭發(fā)，擺出自以為帥氣的姿勢。
胡八刀還是不忘潑他冷水：“帥個屁，怪物跑了?！?/p>
商清逸錯愕回頭，只看到一地碎石，原本應當躺在隨時堆里的怪物，果然已經不見了蹤跡。
那邊幾座圍墻上有類人型的窟窿，居然是撞破圍墻跑了！
那是個什么東西，身體太強悍了吧。商清逸由衷感慨，他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接近當日劍卒的水平，方才兩掌看似輕巧隨意，但實已經使出八成的實力，就是牛都能打成十只了，但怪物非但沒死，居然還能有力氣能逃跑。
這怪物不簡單，連出他手都要費些功夫，這些普通村民更不是對手。
此物不除，對當?shù)睾蠡紵o窮！
“追！”商清逸拔腿就要追。
“行了行了?！焙说罁u手，“黑燈瞎火的去哪追啊，要追也是天亮了再追?！?/p>
商清逸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便放棄了追怪物的打算回來。
“不錯啊，偷學挺快，那小妞的兩掌你也會了?！焙说秶皣K嘖”打轉。
商清逸的天分即使是他的眼界也覺得少有，任何招式只要他見過就能模仿個一二出來，自己那兩刀，葬劍府那小妞的兩掌，商清逸雖然只學到四分神，八分形，但也足夠驚世駭俗的了。
胡八刀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胡說八刀傳給他。
“還行吧，誰讓我天資聰慧?！鄙糖逡莶灰樀貜堊齑笮?。
聽他吹牛胡八刀額頭掛汗，覺得還是遲點再傳他為好，現(xiàn)在都這么囂張了，真學會了還有自己混的地方嗎？
怪物被迫走，朱九九阿爹已經從地上起來了，此時正瞧神仙一樣地盯著商清逸：“您可真是神仙啊，居然能把鬼給趕跑。”
什么鬼，不過是只野獸而已。商清逸心里這么想，卻也不點破，而是問朱九九阿爸：“我就是神仙下凡專門斬妖除魔的，剛才你也看到我的神威了，現(xiàn)在不用怕了吧，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p>
自己身邊有個神仙般的公子，朱九九阿爹有了底氣，也不再害怕鬼，零零碎碎地把事情說清楚。
朱九九阿爸叫朱真，這個村子多數(shù)人都姓朱，所以叫朱家村。
朱家村一直就有傳說，說山上有山鬼，每隔幾年就會進村來吃人。鬼下山吃人，朱真小時候遇見過，那時候也是他阿爹阿媽帶他去隔壁村避難。
鬼偶爾才下山一次，自那之后，已經二十幾年沒有再發(fā)生山鬼吃人的事了，山鬼的傳說村子里的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但就是今天傍晚的時候，山鬼忽然出現(xiàn)在村口，還把村口的王師傅一家啃食得七零八落。
村子里的大家哪里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你追我趕地都慌忙逃亡，朱真也跟著大流也帶著媳婦跑了。
但他想到兒子還在田莊里，便想田莊接他，誰知道去了田莊卻專怎么也找不到人。于是他讓媳婦先回了娘家，自己一個人跑回家里看看，正好就看到了神出鬼沒的商清逸，把他誤會為山鬼。
這商清逸理解，他與山鬼（和諧）交過手，這山鬼是類人形的怪物，在黑暗處看著就跟人似的，那時候院子里光線不足，朱真看到自己就是道黑影，并且還神出鬼沒的，下意識會認錯成山鬼也是正常。
雖然剛才沒看見，但山鬼應該長得很丑，想到自己這么個玉樹臨風的帥哥居然被當成了丑八怪山鬼，商清逸就有一股子不爽。
“然后呢，知道山鬼在哪嗎？”商清逸對山鬼念念不忘。
朱真搖頭：“這可不知道，我們遇到山鬼跑都來不及，哪里還會去找它在哪?！?/p>
“不過…”猜到商清逸是想拿下山鬼，朱真想了想繼續(xù)說，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都掏出來：“老祖宗有傳說，山鬼就住在山上的瀑布里面，就不知道是真是假?！?/p>
“神仙公子是要上山抓山鬼嗎？”
商清逸嘿嘿一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彼p手手往下一壓，“低調，低調。”
胡八刀白他一眼，卻也是默許了：“就你愛管閑事，明天快點弄完弄點出發(fā)?！?/p>
商清逸勾上了胡八刀的肩膀，擠眉弄眼道：“就你嘴硬心軟，其實你也想去是不是？”
胡八刀手作刀作勢要砍他。
商清逸一個靈活的走位就躲開了，他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不遠處的山。
“我南商小無敵尤大俠，要去抓山鬼去咯。”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