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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3/艦長×櫻(糖)】我用極東漫天起舞的櫻花,來換一場終將醒來的櫻色之夢(1)

2023-04-30 07:00 作者:免得閭閻話短長  | 我要投稿

來自作者的話:

原本只是打算隨手將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想法搓成一篇文,作為沒有大篇幅更新時的一點調(diào)劑,畢竟只是一個想法衍生而來,但沒成想越寫越多,這系列寫了將近兩個月了,再發(fā)不出來櫻花季都要過了(悲)



注1:“擺渡人” 就是之前的赫爾(但那個世界觀下前文明沒有崩壞),是艦長在前文明的異時空同位體,也是本世代沙尼亞特家族的最初建立者:“ 亞瑪·沙尼亞特 ”。

注2:“ 擺渡人” 的原名赫爾,其實就是北歐神話中死神 “海拉” 的另一個音譯,在本文明中的化名 “亞瑪” 則來源于其融合的審判級崩壞獸 “焰摩天” 的本名 “閻摩”( “焰摩天” 原為印度教中的死亡之神,本名為 “閻摩” ,在梵語里的發(fā)音為 “Yama” 。而?“焰摩天” 則與伊甸融合的 “水天” 伏羅納、阿波尼亞融合的 “帝釋天” 因陀羅、愛莉希雅聲稱自己融合的 “大自在天” 濕婆其實均為為佛教十二諸天中的成員),故其在本文明紀(jì)元里的化名即為 “Yama” 的轉(zhuǎn)音?“亞瑪”。






“ 嘩啦......嘩啦......”

陰暗的監(jiān)牢中,一個渾身上下被一件長長的帶兜帽的斗篷遮掩住,斗篷外面又被密密麻麻的金色的鏈條一圈又一圈地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人形正在狹小的牢房里來回踱步。鐵鏈和腳鐐隨著他的步伐在地面上摩擦著,發(fā)出一聲又一聲非常具有規(guī)律性的嘩啦啦的響聲。

這單調(diào)的鐵鏈響此時已經(jīng)是這間無人光顧且晦暗無光的牢房中幾乎唯一的聲響,也許很快,這聲響的主人就會停下來,讓這座牢房陷入徹底的安靜。然而意外的是,這以三秒為一個周期的鏈子響卻如同一座不知停歇的鐘一般持續(xù)著,始終不肯讓寂靜徹底占領(lǐng)這片幽暗的空間。

“ 嘩啦——嘩啦——”

“ 嘩啦——嘩啦——”

“?嘩——”?

“ 干什么的?” 隨著鏈子響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兜帽下的一片陰暗中傳來他有些嘶啞但格外平靜的聲音?!?來審問的就走吧,我沒心情陪你們玩游戲?!?/p>

“ 是我,擺渡人?!?腳步聲停在粗壯的鋼鐵欄桿前,隨即,另一個低沉的年輕男子的聲音回答道?!?我想來和你談?wù)??!?/p>

“ 原來是你小子啊,來談什么?覺得現(xiàn)在事情太少嘴巴太閑來找我聊天嗎?” 他冷笑一聲道?!?如果是要取血就快點,我沒興趣陪你閑聊?!?/p>

“?這次武裝突襲總部的行動,參與者只有你和櫻對嗎?”

“ 原來這次是換你來審問的嗎?有完沒完?這個問題你們問幾遍了?我說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煩,我們兩個人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夠了!”

“ 那能不能解釋一下,當(dāng)時愛莉希雅為什么會突然抱著黑淵白花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這件事呢?”

“ 黑淵白花本來就是她的裝備,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雖然沒有動,但看似依舊不耐煩的話語中卻夾雜了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我沒心情陪你磨嘰,出去?!?/p>

“ 只是我的話,當(dāng)然沒必要,不過如果你能向現(xiàn)在那些在審問愛莉希雅的人解釋清楚為什么已經(jīng)幾個月不曾被人動用過的黑淵白花突然被她從武器庫中帶走,而她又如此巧合地剛好帶著黑淵白花出現(xiàn)在了你和櫻帶玲出來的現(xiàn)場這件事的話,我立刻就會離開。”

“ 審問?你說什么?!” 伴隨著一陣鐵鏈相撞發(fā)出的稀里嘩啦的相聲,他猛地轉(zhuǎn)過身去幾乎所瞬移到鐵欄桿前對著外面近在咫尺的那個男人質(zhì)問道,盡管他在有意壓低聲音,但聲音里依舊摻雜著掩藏不住的怒意,黑色斗篷的兜帽下,那原本甚是暗弱的血色光芒突然亮起,“ 你們到底把愛莉希雅怎么了?”

“ 果然,我就知道這種事情少了她才是真的奇怪......”

“?你......” 意識到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出賣了自己的他的氣勢頓時又萎了下去,眼睛里的血芒也像電壓不足的燈泡一樣迅速暗淡了下去,“ 我都說了,她沒有參與這件事!這一切的策劃者只有我和櫻兩個人,與愛莉希雅無關(guān)!”

“ 我也想相信事實就是如此。但是當(dāng)我主持對她的調(diào)查時,我從愛莉希雅哪里得到的答案是只有她和櫻兩個人從頭到尾參與了這件事,你只是被她在行動前夕臨時拉進(jìn)來的幫手,因為我們一直沒有兌現(xiàn)給你黑淵白花的承諾,愛莉希雅聲稱她可以辦到,你是被這個理由吸引來的?!?/p>

“ 你回去之后能不能替我問問她,撒謊能撒個稍微正常一點的嗎?而且這種蠢豬一樣的理由你居然也信?櫻她早就有要救她妹妹的想法,也老早就找過我。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早在第三律者覺醒之前就認(rèn)識,她來求我我會不答應(yīng)嗎!我和她一開始就是共謀!”

“ 你知道我到底想問你什么!想讓我保護(hù)愛莉希雅,你至少應(yīng)該對我說一句實話吧!”

“ 那你就趕緊他媽的告訴我愛莉希雅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 老實講不算好。你知道的,很多人本就對你心懷忌憚,而你們上次行動失敗后,愛莉希雅為了保護(hù)你主動承認(rèn)她和櫻是這場事件的主謀,你是被半路拉進(jìn)來的共謀,所以現(xiàn)在愛莉希雅被包括Mei在內(nèi)的很多人懷疑是叛徒,現(xiàn)在正在接受隔離審查。雖說一時安全無虞,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自由行動了?!?/p>

“ 這個傻女人!本來就沒幾個人看得起老子,我還用她來求情嗎!多此一舉!想對老子下手盡管放馬過來,動她算什么本事!” 伴隨著他幾乎失控的怒吼,原本因第十一神之鍵的束縛而毫無能量波動的渾身上下竟然硬是短暫掙脫了第十一神之鍵的束縛,泛起一道令人感覺頭皮發(fā)麻的崩壞能漣漪來,“ 叛徒?也不看看親手把局勢折騰成現(xiàn)在這副狗德行的到底是誰!看來我上次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啊,當(dāng)初在廢城里我就不該答應(yīng)愛莉希雅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這條破規(guī)矩,我現(xiàn)在后悔了,就應(yīng)該見一個宰一個!不然那顆子彈也不會要了玲的命!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們太客氣了,讓某些記吃不記打的東西忘了,焰摩天為什么又被叫做?‘不滅魔蟲’?了對吧??”

“ 原來如此,難怪你當(dāng)時明明可以見一個殺一個,可在那些攔截你與玲的人面前,當(dāng)時你的戰(zhàn)斗方式卻保守到讓我感覺簡直就和現(xiàn)在的你根本不是一個人?!?/p>

“ 那你想對愛莉希雅干什么?我警告你,誰敢對她動手的話,哪怕第十一神之鍵依舊捆在我身上,我也有能力讓他絕戶......包括 Mei 在內(nèi)!”

“ Mei 不會的,你似乎對 Mei 有什么誤解。當(dāng)然,我也很確信你不會像之前那樣那么做?!?/p>

“ 誤解?因為這頂‘ 對抗崩壞 ’的冠冕堂皇的帽子,你們搞出來的那些沾滿了血的所謂 ‘誤會’ 差我這一個嗎?我從來不說大話,你不會覺得......你比我還了解 ‘焰摩天’ 吧?”

“ 我又不是沒和你交過手,當(dāng)然領(lǐng)教過你體內(nèi)那只 ‘焰摩天’ 的兇名。但我可以很負(fù)責(zé)的告訴你,愛莉希雅一直在把責(zé)任主動往自己身上攬,要求放你出來。殺個人對你來說明明比動動手指都方便,可你卻可以因為愛莉希雅的一句話就真的一個人都不殺,所以我敢賭你不會再次做出屠城這種令她失望的事?!?/p>

“ 自以為是的傻女人......好,既然這么說的話,她若是安然無恙,我當(dāng)然可以保證這一點。但要是你們因為這件事對她動手,讓我知道之后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反正在終焉律者來臨之前你們已經(jīng)先瘋了,那么我也不介意在真正謝幕前帶上幾個瘋子一起下地獄?!?/p>

“ 好,我答應(yīng)你,只要我還在,我不會讓其他人動她一根手指頭的·?!?/p>

“ 空口無憑,你拿什么保證?”

“ 我凱文,在此以十三英桀首座的名譽向你保證,擺渡人。” 他面前的凱文向他的方向深深地欠了欠身,某種意義上倒更像是鞠躬?!?這樣夠嗎?”

“ 凱文,你是來搞笑的嗎?”?盡管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被壓制的情緒,但說著說著,他卻不怒反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逐火之蛾對自己人捅的刀子還少嗎?名譽?現(xiàn)在這東西連一個罐頭都不值,至少一個罐頭可以救活一個要餓死的人!”?

“ 那......之后我就不會再為?Mei 來取你的血了,一滴都不會再取?!?凱文臉上的肌肉極不自然地抽動了幾下,用力咬著的牙齒發(fā)出幾聲瘆人的咯咯響聲,又咔吧咔吧地握了握拳,深呼吸了幾口后,這才又緩緩地低聲問道,“ 你覺得這個條件怎么樣?”

“ 呵呵......好算計啊,說的好像讓?Mei 服用我的血好給她續(xù)命這件事是他媽我欠你們的一樣,好一個割貓兒尾巴拌貓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呀......別忘了我要是不愿意,你本來就連我的一滴血都拿不到!” 兜帽之下頓時發(fā)出一陣陰惻惻格外瘆人的冷笑。

“ 你以為就你有愿意拿命去守護(hù)的人嗎?” 凱文聽聞此聲臉上頓時閃過一陣失望和終于隱藏不住的慍怒,緩緩開口道,“ Mei 的命是我能拿出來的最重的籌碼,其余的我也都可以不管,你別太過分了......”

“ 哦?急了?你居然也不要底線了?那行吧......既然你還真敢拿她的命來賭,看在這份兒上,賣你個面子,最后信你一回......現(xiàn)在既然你知道了你想確認(rèn)的事情,那你就走吧,別煩我?!?/p>

聽到他這么回答,此時凱文的臉色終于稍微恢復(fù)的像個正常人一樣了,長長地松了口氣后,他又緩緩地低聲開口道,“ 今天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應(yīng)該有權(quán)利知道......”


“ 還有什么事?不要再幫我治療低血壓了好嗎......啊,我好像忘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血壓。”

“ 按照櫻的意愿,我之前已經(jīng)把她和玲的骨灰罐送回了極東列島。但唯一不能滿足她的是,她想被埋在家鄉(xiāng)的櫻樹下,可整個極東列島都已經(jīng)沒有她想要的櫻樹了?!?/p>

“?去送她最后一程的又不是我,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不過......我記得極東列島之前漫山遍野都是櫻樹吧,怎么一棵都沒有了?即使現(xiàn)在不是櫻花季,不開花的也總該有吧?”

“ 沒有了,連灰燼都沒有了?,F(xiàn)在的極東列島已經(jīng)被核爆炸變成了寸草不生的焦土,哪怕連苔蘚都已是難得一見了。” 凱文的聲音略停頓了一下后,又繼續(xù)低聲說道,“ 不過最重要的是,她在最后囑咐我,一定要替她來向你說一聲......‘謝謝’?!?/p>

“ 沒了?”

“?還有一句,她讓我替她向你道歉,她說,‘真的非常對不起,連累了你’。”

“ 該對她說對不起的是我,我這次沒有完成我對她的許諾,并且再也沒有完成的機會了?!?/p>

“ 能告訴我,你這次為什么要這么做嗎?說起來愛莉希雅會幫她我不奇怪,但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以為最不可能是她的內(nèi)應(yīng)的那個人就是你。明明她之前追殺過你和你妹妹,你有所有人中最為充分的理由拒絕她,可你偏偏為什么要選擇對她施以援手呢?!?/p>

“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傻?拋開我們在這之前的關(guān)系不談,她有個妹妹,我也有個妹妹,就憑這一點就可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能看著同樣的事情在我面前上演第二次……雖然事實證明,因為我的心慈手軟,我失敗了?!?/p>

“ 原來如此……不過,僅此而已嗎?你之前說是櫻先來找你的,可單憑櫻她自己的權(quán)限,她肯定給不了你來到這里時最想要的黑淵白花,而你不是向來不會答應(yīng)別人沒有報酬的請求嗎?”

“ 我沒有完成和她的約定,所以她的那句謝謝,我擔(dān)不起。至于她的歉意,我更不會接受。畢竟如果我當(dāng)時真的一不做二不休把面前所有敢于阻礙我的人一個不留的全宰了,現(xiàn)在很可能就不會是這個結(jié)果,要對她道歉的是我。”

“ 實際上,也不需要你出手了,那些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被千劫殺了,一個不留?!?

” 好小子,是個狠人?!?兜帽下傳出他的一聲冷笑,“ 我還只是說說而已,他居然已經(jīng)先上手了,難怪拿的是‘鏖滅’之銘。不過現(xiàn)在殺了他們也沒什么用了,終焉律者遲早會來,這么想活著,就留他們一條命,等著一起死得了?!?/p>

“ 但在他們的大腦中發(fā)現(xiàn),他們都被下了一條‘永遠(yuǎn)都不要失去戰(zhàn)勝崩壞的希望’的戒律,它的影響間接導(dǎo)致了他們的行為變的如此極端。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們中的哪一個會這一手?!?/p>

“ 是又如何?在這之前你們之中的很多人就已經(jīng)是這個德行了,她的那個戒律只對她見過的人用吧?我可不記得她的戒律輻射范圍有這么遠(yuǎn)?!?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所以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現(xiàn)在出去把那個神神叨叨的修女的腦袋擰下來嗎?算了吧,這事兒我看還是別讓那瘋小子知道的好。雖然這一切完全是你們自作自受,但是都這時候了,我姑且還是勸你們一句,你們能打的人已經(jīng)沒幾個了,不要再互相撕咬了,對你們沒好處?!?/p>

“ 他已經(jīng)知道了,反應(yīng)和你想的差不多,不過被我擋回去了。不然的話,他真的會殺了她,并且絕對會像你說的那樣,把她的腦袋擰下來?!?他身后的凱文平靜的聲音接著帶上了一絲驚訝,“ 不過這話能從你嘴里說出來還真是令我意外......那么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評議會那邊已經(jīng)開始松口了。說只要你愿意表示悔意并繼續(xù)與我們合作,就還你自由,并讓你加入十三英桀的序列,頂替櫻空出來的位置,還會授予你相應(yīng)的全新刻印和排名。”

“ 凱文,你今天不會是真是特意來搞笑的吧?愛莉希雅這個十三英桀的創(chuàng)始人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櫻也死了,我加入這個遲早要被你們折騰散架的組織做什么?帶孩子嗎?”?他回答的聲音夾著些許的嘲笑,“ 而且我從不對我做過的事情后悔。要是這世界上有后悔藥,你恐怕會第一時間先吃它兩瓶再說吧?比如......當(dāng)初為什么沒有在那個棚戶區(qū)逮住我們兄妹倆時,二話不說上來直接把我們兄妹倆一通亂槍打成篩子?”

“?赫爾大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與我們合作了?” 面前凱文的聲音里摻雜了些許失望,“評議會甚至在考慮要不要讓你去黃金庭院和我們一樣備份記憶了。當(dāng)然,如果你不想再參加戰(zhàn)斗,打算活下去的話,也可以,第五神之鍵的休眠倉會給你留……”

“ 赫爾不是被你們打死了嗎,你在叫誰???這里不是只有借著焰摩天的軀體活動的活死人 ‘?dāng)[渡人’ 嗎,麻煩你搞清楚啊......” 他打斷了凱文的話,慢慢背過身去,雖然語調(diào)戲謔,可語氣卻冷的像是一塊亙古不化的極地堅冰一樣,“ 別忘了我甚至連生命活動都不需要了,像現(xiàn)在這樣假裝活著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但因為是我妹妹把我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所以你們也沒有結(jié)束我這種假裝活著的狀態(tài)的權(quán)力,只有律者可以。但很顯然,第十二律者這次還是沒有帶走我,所以,看來我只能寄希望于哪位最后的律者了……至于黃金庭院,我對綠毛蛇整的那東西一開始就沒興趣,備份記憶,讓我的記憶體在哪里永遠(yuǎn)維持我的現(xiàn)狀,延續(xù)我的痛苦,于我而言,屁用沒有?!?/p>

“ 那么黑淵白花你也不要了嗎?評議會原則上已經(jīng)同意假如你加入英桀序列的話,將黑淵白花配屬給你使用的事宜了。”

“ 沒必要,我想明白了,那不請自來的核心就應(yīng)該他媽的從我妹妹體內(nèi)滾出去,所以后來人誰愛要誰要吧......如果還有的話。至于你后面說的那些東西,我更是從來都沒有感興趣過?!?背對著欄桿的他的兜帽晃了晃,應(yīng)該是搖了搖頭,“ 明明同樣的虧已經(jīng)吃過一次了,你們還是不長記性。事實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哪位所謂的終焉律者降臨了。人類文明,事實上已經(jīng)被自己滅亡了啊,呵呵呵呵……”

“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繼續(xù)在這里被第十一神之鍵捆著嗎?” 回答他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些許不悅?!?我可以告訴你,第十一神之鍵不可能永遠(yuǎn)拿來捆著你。我們總有一天會把它拿走,那時候?qū)δ愣裕銓嶋H上就已經(jīng)自由了?!?/p>

“ 你現(xiàn)在就大可以把第十一神之鍵取走。放心,即使取走了它,但看在愛莉希雅的面子上,只要她沒事,在那位最后的律者來臨前,我也不會離開這間牢房。雖然我對你們能否戰(zhàn)勝她一向持悲觀看法,甚至還期盼她盡早降臨來結(jié)束我的痛苦,但我保證,我會是整個地球最后一個向它揮刀的......不管在這之前發(fā)生過什么,我都會去。”

“ 好,我知道了,那你還有什么別的要求嗎?”

“ 能告訴我,櫻被埋在哪里了嗎?”

“ 我們把她和她妹妹一起埋在了極東列島最高的那座山東邊的山麓上,哪里曾經(jīng)漫山遍野都是櫻樹?!?略停頓后,他又補充道,“我們把她的刀插在了她的墓前。想去找的話,等你自由后,就照著這個標(biāo)志去吧。”

“ 知道了。”


“ ...... ”

“ 怎么還不走?我沒什么話要講了?!?/p>

“ 在走之前,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 有話你就講,什么時候這么婆婆媽媽的了?” 擺渡人帶著些許的不悅語氣催促道。

“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愛莉希雅她要也是律者的話,你怎么看?”

“?你們不是說律者就十二個,之后就是終焉律者了么,問這沒意義的東西做什么?還是說,愛莉希雅是第三律者之前的那兩個律者中的某個?不都讓你們逐火之蛾悄咪咪地宰了嗎?甚至連尸體都讓綠毛蛇給禍禍零碎了,死的連渣都沒有......難道你的意思是愛莉希雅就是那什么終焉律者?好家伙,我明白了,你們這扣帽子能力真是一絕啊......這種帽子都能往人家腦袋上扣,牛逼......你們是真牛逼......”

“?你夠了!我不過打個比方而已,能不能不要一提到逐火之蛾你就自己先胡思亂想?”?

“ 我胡思亂想?呵呵......你們都已經(jīng)整出多少我根本想都不敢想的活來了,現(xiàn)在還問我怎么老是胡思亂想?我怎么看?我已經(jīng)看著兩個人在我身邊因為你們一手導(dǎo)演的各種好戲變成律者了,我還能怎么看!我現(xiàn)在只信一條,誰對我好,我對她就加倍比她對我更好。誰對我不好,她對我什么樣,我也絕對翻番奉還!愛莉希雅就算真變成律者又如何?從我妹妹感染崩壞病的那天你就應(yīng)該明白,我這人向來只幫親不幫理!無論這世界毀不毀滅,我們不都是要死嗎?那拯救世界又關(guān)我屁事?滿意了吧?你走吧!”

“ 好,我知道了......謝謝......”

言罷,凱文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隨后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陣寒氣和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

“ ...... ”

隨著牢門關(guān)上,這里再次陷入了沉寂,過了許久,才傳來他的一聲輕嘆。

“ 呼————”


“ 呼————”

凜冽的寒風(fēng)在嶙峋的雪山上肆意地奔跑呼號,將遍地如粉如沙的雪卷出一道道恣肆扭動的白色旋風(fēng),也把他身上披著的那張并不能完全包裹身體的毛皮毫不留情地掀起,露出下面那遍布傷痕的蒼白肉體。

一雙破舊的草鞋踩在表面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硬的雪地上,每一下都在看似平平無奇的雪地上踩出一個沒膝蓋深的坑,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就好像一只黑色的小蟲在一張巨大的白紙上步履蹣跚地爬,而他身后因行走在這張“白紙”上留下的淺淺的痕跡,也旋即被卷集著雪沫的大風(fēng)毫不留情地擦掉。

“ 可真難爬呀,終于要到了......”

他擦了擦額角的那一層在這個晴朗但狂風(fēng)呼嘯的極寒天氣中顯得甚是稀奇的細(xì)密汗水后,將手中的那根和他差不多長的棍子往面前已經(jīng)沒膝蓋深的雪地里一插,看著面前可以說離他已然近在眼前的那個冒著股股熱氣的巨大圓錐狀山頂,如同和老朋友對話般笑著說道。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間,這已是終焉律者離開地球的五千年后。

終焉之律者的降臨,令地球氣候在短短幾十年之內(nèi)便倒退回了五萬年前的冰河時代。哪怕是曾經(jīng)以風(fēng)光旖旎、氣候溫和而著稱,吸引了大量全世界各地游客前來休憩療養(yǎng)的極東列島,此時也已經(jīng)幾乎全境都被上百米厚的冰川覆蓋。原本應(yīng)該在此時于整個極東列島上空漫天紛揚的櫻色也早已尋不到一絲一毫,取而代之的是凜冽的寒風(fēng)與一望無垠的雪國大地。甚至從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此時的極東列島已經(jīng)不能算是島了,原因也很簡單——籠罩全球的嚴(yán)寒在幾百年里就讓那片將極東列島與大陸相隔絕的大海瘋狂退卻,消失的一干二凈,以至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完全憑借雙腳一步步登上這片曾經(jīng)一直被認(rèn)為是孤懸海外的土地了。

五千年的時光讓他此時的外表看起來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到處流浪的野人——他留著亂七八糟一尺多長、夾雜著肉眼可見的幾縷銀絲的暗紅色胡子和頭發(fā)、身上披著一身用藤蔓做腰帶捆綁在腰間、只能說有衣服的形狀的獸皮、腳上穿著一雙除了勉強耐磨外幾乎沒有其他作用的粗糙毛皮鞋,手里拄著一根比自己略長、沉重而堅硬的暗金色似木非木的棍子、背后背著一個簡單的毛皮口袋。

但與這些相比,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此時他的右眼眶中的東西并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作為替代,塞進(jìn)了鵪鶉蛋大小的一顆磨光的白色橢圓形玉石。

但他那只僅剩的琥珀色左眼里的目光卻依舊清澈而深邃,那是人類獨有的清明。

這五千年里,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更多。

曾經(jīng)他唯一肯信賴的那個人,愛莉希雅,永遠(yuǎn)地死了。

身為普通人類的他的心早就在當(dāng)初妹妹被殺死的那一刻就跟著她一起死了,之后的?‘?dāng)[渡人’?無論怎么因其無聲無息即可令人死無葬身之地的恐怖力量而為人所驚懼或尊崇,都只是借著審判級崩壞獸?“焰摩天” 受它的主人也就是妹妹的命令擬態(tài)化成的軀體假裝活著的,承載著曾經(jīng)的那個人類的記憶和人格的軀殼而已。只等著終焉律者的降臨,將這具神憎鬼厭的軀殼連著其中殘存的意識一起毀滅,那就是他徹底解脫的時刻。

然而始源之律者,或者說人之律者愛莉希雅卻早已提前算到了這一切,因為終焉與始源其實正如一根枝條上的兩朵雙生花......或者更像一枚硬幣的兩面才對。同樣持有“時間”的權(quán)能,但終焉律者的力量代表的概念是“回到過去”,將一切還原成最初的模樣,自然也會導(dǎo)致文明歸于塵埃。而始源律者的力量代表的概念則是“去往未來”,這自然賦予了愛莉希雅提前窺視未來的能力,當(dāng)然,同樣包括他的未來。

所以在那場最后的宴會的終末,在回歸虛數(shù)之樹前,她提前取出了自己的律者核心,將自己的最后一絲力量封了進(jìn)去,并委托伊甸當(dāng)他打算去和終焉律者一對一的時候,就把這顆核心送給他,告訴他這顆核心可以讓他恢復(fù)因為被第十一神之鍵長期捆綁而衰退的力量。

但因為他和凱文有過私下約定,他不會去和其他英桀一起上月球截?fù)艚K焉律者,而是在他們失敗后去和終焉律者一對一單挑。因此再加上他的暗示,讓來探視他的伊甸以為他會和凱文他們一樣走進(jìn)休眠艙,在新的紀(jì)元繼續(xù)延續(xù)生命。所以最后伊甸為了追尋愛莉希雅的腳步,選擇了獨自踏入終焉律者即將降臨的荒蕪大地,將核心轉(zhuǎn)到了蘇手中。

因此當(dāng)他終于從牢獄里被走出來時,他沒有見到伊甸的身影,反而是從和Mei在一起沒有上月球的蘇手里拿到愛莉希雅的律者核心的。

然后,就像伊甸醫(yī)院,在蘇、以及此時生命已如風(fēng)中殘燭,但還在依靠他的血液的力量吊著一口氣等待凱文歸來再咽下去的梅兩人遺憾的目光中,打開了避難所的門,扛著那柄梅比烏斯給他的黑色巨鐮,也一頭扎進(jìn)了茫?;囊?。

然后,作為僅有的一個迎接者,迎接終焉律者在地球上的降臨......


由于他順理成章地按照愛莉希雅的預(yù)測,動用了核心里那最后一絲始源之律者的力量去和終焉律者拼命,因此兩大律者的力量對撞不僅沒有讓他如愿以償徹底灰飛煙滅,反而竟是將他送到了愛莉希雅誕生的虛數(shù)之樹的本體面前,讓他知道了屬于愛莉希雅的最后的秘密——

她其實是一朵開在象征著自己的世界的那根枝干上的,整棵樹上僅有的一朵奇跡之花。

虛數(shù)之樹幾乎從不開花,因此愛莉希雅的最終凋謝,換來的是象征著 “新的文明” 的枝條萌發(fā)的幼芽、當(dāng)然也同樣換來了負(fù)責(zé)守護(hù)這顆幼芽的他的新生。

但由于不甘心虛數(shù)之樹上代表自己的世界的那根樹枝落入被巨樹從中生長而出的那片無垠之海就此徹底消解,即使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他還是在和虛數(shù)之樹訂立了 “ 帶著下一個紀(jì)元的終焉律者的核心來,我就送你去制造終焉律者的那個文明哪里復(fù)仇 ” 的契約后,和它交換到了那根象征著那個曾經(jīng)自己熟悉的世界的樹枝。

而代價,則是他親手從自己的眼眶里挖出來的那顆右眼。

但是虛數(shù)之樹之上,原本樹枝折斷的斷口之下,那個象征著新的世界的萌芽成長為新的枝杈又不知道要再過幾個五千年。并且更重要的是,這次重生還剝奪了他死亡的權(quán)利,讓他只能在無盡的不甘與無邊的絕望中孤獨地看著自己這不知何時才能冰消雪融的母星一次次的日升月落,春去秋來。

唯一值得讓他稍微高興一些的事情,就是被虛數(shù)之樹送回荒無人煙的地球后,他幸運地在一片廢土之上救下了那顆自己曾經(jīng)只敢仰望她的光芒的,如今卻黯然失色即將隕落的伊甸。

然而這一點希望帶來的卻是更多的絕望,在這片連水都沒有的荒涼寒冷的荒漠中,即使伊甸履行了要和他度過余生的承諾,他最后卻依舊只能在雙方都剛剛拋棄一切桎梏和枷鎖,毫無保留地愛上對方時,看著即使勉強靠他的鮮血維生,卻依舊是一天比一天衰弱的伊甸為他獻(xiàn)唱了生命里的最后一曲后,撫摸著他的臉,最后在自己的懷里微笑著慢慢停止了呼吸......

他抱著伊甸的遺體哭了七天七夜,這流干了他左眼的最后一滴淚水。

伊甸最后的遺愿,是希望他像之前一樣發(fā)動自己自帶的部分死之律者的權(quán)能,將自己的遺體燒化成灰,然后將灰燼帶到離此時已經(jīng)沉沒的穆大陸最近的陸地——新西蘭群島的海濱,撒到海里,讓她隨著海流,回到兩人曾經(jīng)的家鄉(xiāng),穆大陸的亞特蘭蒂斯。

然而,他雖然口口聲聲答應(yīng)了,但最后卻還是沒有做。

這不僅是因為他不舍得毀掉自己此時即使已經(jīng)燃盡了生命,看起來卻依舊和睡著了一般美麗的妻子伊甸的遺體。更是因為除了早已隨著第五神之鍵深藏地下,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會再度蘇醒的凱文他們之外,伊甸是目前這個世界上僅剩的 “他的同類” 了,哪怕此時,她只是一具再也不會回應(yīng)他的呼喚的冰冷遺體。

可哪怕只是看著她的遺體,至少也能讓他認(rèn)識到自己是個人,而非一頭在悠長的時間與孤獨的歲月里遺忘了身為人類的理智,只會直立行走的野獸......

于是在耗費了幾十年時間用雙手修了一座石墓,將伊甸的遺體放在里面藏好之后,他向此時已是遺體的伊甸道了別,至此成為了還在這個荒蕪冰冷的世界上行走的最后一個人類。

從此,再無人來分擔(dān)他的痛苦,亦同樣無人可來分享他的喜悅。

但孤身一人地行走于世絕非修仙小說里寫的那么容易,更何況是這么一個如此冷寂荒涼到讓他只感覺害怕的世界,盡管他有心理準(zhǔn)備,但在伊甸也離他而去僅僅幾百年后,他還是被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孤獨折磨的幾近瘋狂。甚至曾經(jīng)在這之后上千年的時間里,他還無比地怨恨過用自己的最后一絲力量將自己送到那棵在量子之海中扎根的參天巨木虛數(shù)之樹之前接受考驗,又將其重新送回到這個世界的愛莉希雅。?

可是時間還是可以稀釋一切,隨著時間的繼續(xù)流逝,終于,他總算是慢慢習(xí)慣了與孤獨為伴,對愛莉希雅 “擅自讓他活下來” 的行為的恨意以及自己為什么要和虛數(shù)之樹做交易的悔意也早已在數(shù)千年的時光的磨損下煙消云散,對“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這經(jīng)典的三個問題,他也終于有了自己的答案。對此時已經(jīng)放下了一切的他而言,在寒冷的地球上孤獨的行走已經(jīng)從他原先認(rèn)為的一場沒有盡頭的流放,變成了一場他從未體驗過的無拘無束的自由旅行。

從此,他便踏上了隨心所欲的旅程,在此時荒無人煙的地球上,一走便是幾千年。



而這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又爬上了極東列島那座最高的山的山頂。但這一回,他要做的并非是和之前一樣在山上轉(zhuǎn)一圈,俯瞰一下如今白雪皚皚冰封千里的極東列島就回去,而是來到了山頂?shù)哪莻€還在冒著熱氣的巨大坑口前,坐在坑邊,望著下面翻滾的赤色熔巖,像是在和某個看不見的人說話一般喃喃道:

“ 櫻,離我上次來這里大約過去了很久了吧?很抱歉啊,過了這么長時間才回來看你和玲。不過呢,這段時間我也還算有收獲,在南極呆著的這段時間里,我總算是領(lǐng)悟了冰之律者的力量,這可是我領(lǐng)悟的第一種律者權(quán)能呢,我厲害不厲害啊......說起來你的能力也是冰系的吧?也不知道單論這一點的話,咱們兩個現(xiàn)在誰更強呢?過去這么久了,可整個地球現(xiàn)在依舊是到處冰封,真的好冷啊,所以,也許我該學(xué)學(xué)怎么點火了,正好這座山里這么暖和,那么......姑且就拜它為老師,順便在這里陪陪你吧。”

說完,他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最后遠(yuǎn)眺了一眼山腳下大片白雪皚皚的陸地和地平線上冰封千里的大海,又微笑著點點頭,張開雙手使勁呼吸了一口山巔的新鮮而寒冷的空氣后,輕聲說道:

“?下一次再呼吸這里的空氣,恐怕不知道又要過上多長時間,沒準(zhǔn)再也出不來了也說不定......不過,希望等我成功掌握炎之律者的力量的時候。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已經(jīng)是冰消雪融、櫻花漫山的極東之春吧。而如果你聽得見的話,可不可以保佑我能成功啊,你不是說你的祈禱很靈嗎,櫻?”

說完,他直接仰面向后倒去,渺小的身影消失在極東列島第一高峰那巨大的火山口中,片刻的寧靜后,一股巨大的火山灰云便從火山口噴薄而出,遮蔽了半個天空。

“ 轟!?。 ?/p>


“ 轟?。?!”

極東列島附近的海面下,一個巨大的黑色長條狀陰影正在其中游動。而就在足以透過海水看見這個巨大的黑影后的轉(zhuǎn)瞬間,這個巨大的陰影便直接沖向海面一躍而出,伴隨著聲如雷鳴的潮聲,直直地沖向天空。

一時間巨大的水花與遮天的水霧掩蔽了它的大部分身體,讓人看不清這根巨大的長條狀物體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但當(dāng)水花落下,水霧散盡之時,一只長達(dá)上百米,渾身上下布滿暗金色紋路的巨大黑色蜈蚣竟赫然翱翔在天空之上。而更加奇特的是,它那巨大粗壯,幾乎遮蔽了半個天空的身體上,竟還長著整整十二片對稱的半透明金色光翼,這大約也是它能在天空中飛翔的直接原因。而在它沖上萬米高空的剎那,整個海域上空霎時間便從晴空萬里變成了陰云密布,電閃雷鳴、狂風(fēng)怒號的風(fēng)暴模樣,整片大海頓時也像開了鍋一般奔騰洶涌起來。

而它在天上盤亙了兩圈后便徑直飛向了不遠(yuǎn)處的海岸,嚇的原本在海岸附近曬太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突然就起了風(fēng)暴的一大群海豹以在陸地上從未達(dá)到的高速蛄蛹著肥胖的身體四散奔逃。不過,就在它頭部的觸角即將撞上海岸的沙灘之時,一陣金光閃過,它如同一座通向天空的巨橋的粗長身軀便瞬間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而海岸上則多了一個半蹲在沙灘上,渾身上下不著片縷,皮膚顏色深如古銅,而濕漉漉地披散在背后的頭發(fā)則大部分蒼白如雪,其中夾雜著幾綹顯眼的赤紅色發(fā)絲的瘦高男子。

而在他的雙腳落地的剎那,神奇的是,海面上空頓時云銷雨霽,就仿佛剛才的風(fēng)暴根本沒來過一般。

“ 又失敗了......果然,崩壞獸的軀體,終究是達(dá)不到那種高度的嗎......算了,就這樣吧?!?/p>

半蹲在地上的他看著自己的掌心落寞地嘆了口氣,而當(dāng)他站起來時,隨著掌心金光一閃,不知為何便已多出了一件長長的黑色罩袍和那根似木非木的暗金色棍子。

“ 喲?海平面又漲了么?看來又比幾千年前暖和了不少,這片大地終于要迎來久違的春天了嗎......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這里再度看見漫天的櫻花呢?”

看著遠(yuǎn)方那座記憶中原本是海邊一座突兀的山,如今卻如同狼牙般從海中凸出的小島,站起身來披上披風(fēng)的他原本落寞的表情總算是舒展了一些,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便再度抬起腳步,朝著遠(yuǎn)處地平線上的那座高聳入云,頂部白雪皚皚的山走去。而山的腳下已是滿目蒼翠,冰消雪融、暖風(fēng)微醺,久違的春天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這片荒蕪的大地,為這片曾經(jīng)的冰雪之國帶來了萬年不曾見到的嫩綠。

而他身后的沙灘上,只留下了一串他的腳印以及一群半泡在海水里探頭探腦地盯著他的海豹。很顯然,以它們的小腦袋瓜,它們很難理解那個剛剛突然從天而降的恐怖家伙為什么轉(zhuǎn)瞬間就會變成此時漸行漸遠(yuǎn)的小小背影這種事。

光陰輪轉(zhuǎn),如今已是終焉律者離開地球的四萬年之后,時間總是在人忙于某些事情的時候不知不覺便過的飛快,整整三萬五千年的漫長時光他此時回首再看也好似彈指一揮間,但這并不意味著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印記——他渾身上下原本還算白皙的肌膚在數(shù)萬年的風(fēng)吹日曬中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古銅色;一頭燃燒的烈焰般散落的披肩紅發(fā)此時大部分也已化作如雪般潔白發(fā)亮的銀絲,原本的紅色現(xiàn)在只剩下如挑染般顯眼的幾綹;身上的傷痕更是交錯縱橫一道連一道、一層疊一層,就如同地圖一般密密麻麻。

盡管死之律者的自愈權(quán)能讓他可以如同撣去衣服上的灰塵一般輕松地將肌膚上的這些傷痕抹去,可四萬年的悠長時光以及動輒上千年的沉心參悟,都讓堪比普通人一生的幾十上百年時間的流逝在此時的他面前幾乎沒了感覺,只能靠回憶身上的某塊傷痕形成的時間來確定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過的某個時間節(jié)點。每一道傷痕都代表著他在過去的四萬年時光中經(jīng)歷的某個故事,就像是他隨身的記事本一樣。

只不過,是以一身皮膚為紙,以苦行為筆,以歷劫為墨,在他身上書寫下名為傷痕的文字。

因為在這三萬多年的時光中,為了參悟炎之律者的力量,他曾將自己泡在不遠(yuǎn)處的那座極東列島第一高峰的地下巖漿庫中數(shù)千年?、為了參悟雷之律者的力量,他引來這個星球最恐怖的雷暴成千上萬次地轟擊自身、為了參悟風(fēng)之律者的力量,他捆住雙腳后將自己倒吊在狂風(fēng)終年不息的峽谷絕壁中間......就靠著這些近乎自殺般的修煉方式,他終于參悟了冰之律者以外余下十一種律者的力量,并將其運用的如臂使指一般的得心應(yīng)手。抬抬手雷震九霄、跺跺腳地動山搖,此時的他已經(jīng)當(dāng)之無愧的站在了這顆星球所有生物的巔峰之上。

然而他向來不是一個容易知足的人,在領(lǐng)悟了十二種律者的權(quán)能之后,他的下一個目標(biāo)自然便是摘下那位律者中的帝王的皇冠,哪怕對它的領(lǐng)悟要再花上一萬年。

但是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單靠努力無論如何也完不成的,恰好這件事就屬于此類。他一萬年前便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十二種律者權(quán)能中最后的一種——侵蝕之律者的力量。但是在這之后的時間里,無論他將自身置于這顆星球上多極端多殘酷的環(huán)境之下,對十二種律者權(quán)能領(lǐng)悟的再熟練,卻依然毫無參悟到“時間”權(quán)能的跡象。雖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那也取決于到底有多少薪柴可以作為燃料。因此在不死心地潛入地球上最深的海淵,在哪里又潛心靜氣地參悟了好幾千年后,他也終于只能頗不服氣地承認(rèn)單純憑借自己的領(lǐng)悟和鍛煉,是絕無可能僅憑著體內(nèi)愛莉希雅最后為他保留的那一縷始源之力以及通過激將法從終焉律者哪里騙來的一絲終焉之力混合而成的力量,以及這副審判級崩壞獸擬態(tài)而來的軀體,學(xué)習(xí)如何模擬十二位律者的權(quán)能這種方法,就可以達(dá)到真正的終焉律者的高度的。

不過四萬年的旅程和無數(shù)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也早已讓他把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既然此路不通,又沒有別的路,那就到此為止吧,畢竟本來自己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自己想做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呢?

“真美啊,你終于要回到我記憶中的樣子了嗎?” 看著面前的極東列島第一高峰山下郁郁蔥蔥的模樣,他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是啊,五千年前自己上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這里還最多只有一些半青不黃的草在石頭縫里頑強生長,更多的是一些苔蘚與地衣,長在避風(fēng)的石頭下面,這就是極東列島當(dāng)時的主流植被。然而現(xiàn)在,這里已然長滿了高大的喬木和灌木,森林在闊別四萬年后終于回到了極東列島。

然而,當(dāng)他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入這片全新的森林后,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要找的東西,這讓他的腳步驟然停滯和沉重了起來。

在他的記憶中原本在現(xiàn)在這種仲春時節(jié),整座山的下半部分都會和穿上一條粉色裙子一般漫山遍野都是櫻花,而到了落花時節(jié),漫天飛舞的櫻花花瓣隨風(fēng)飛散,簡直就像是一場花雨,而這“櫻花雨”正是極東列島當(dāng)年的勝景之一。然而松樹、杉樹、椴樹、櫸樹、樺樹、楓樹、楊樹、柏樹......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他圍著這座大山上上下下轉(zhuǎn)了足有三圈,這期間他在這座山的上下找到了原本生長在極東列島的幾乎所有樹種,卻唯獨沒有看到哪怕一片櫻花甚至是一棵櫻樹苗的蹤影。

“ 不會真的當(dāng)初和凱文那小子說的那樣一棵都沒有了吧?去別的地方看看?!?

在坐在山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喝了幾千年來的第一口泉水,休息了一陣子后,他再度信步向遠(yuǎn)方走去......


三百年后......

“呼......真麻煩,折騰這么多年,終于搞到了?!?/p>

他把自己的那只大獨木舟費勁兒地拖上海灘,從獨木舟里面的暗格里小心地掏出一個小小的毛皮口袋掂了掂,略顯不滿地努了努嘴。

兩百年時間,他走遍了整個極東列島,翻遍了極東列島的四個主島以及附近其他大大小小幾十個島嶼的可以說每一塊草皮,每一塊石頭,每一寸土地,然而依舊沒有找到一顆櫻樹苗的影子,這時候他才真正相信,原來櫻樹真的在極東列島這片曾經(jīng)的櫻花之國滅絕了。

但這里不能沒有櫻花,如果沒有,那就靠自己的手把這片大地變成她所期望的樣子,至少他是這么認(rèn)為的。于是他便只能將目光投向海的對岸,在伐倒一株雪松做了一只獨木舟和幾副船槳后,他便帶上一些給養(yǎng)和淡水,頭也不回地朝著西方那片自己上萬年未曾造訪的大陸劃去。

他甚至說不出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一切似乎都是本能驅(qū)使。尋找木材、做獨木舟、出海、上岸,跋山涉水尋找植株和樹籽......他感覺自己仿佛就像是在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驅(qū)使著,猶如一只永不疲倦的工蜂一般憑著自己的雙手雙腳忙活。盡管這片天地沒有任何力量和人可以命令他不許使用早已熟稔在心上萬年的理之律者與死之律者、或者風(fēng)之律者和空之律者的權(quán)能去節(jié)約時間。而到最后,他也只能用 “ 反正現(xiàn)在時間大把,閑著也是沒事兒干,就當(dāng)鍛煉身體了 ” 這種理由來姑且說服自己那因為在海底枯坐了好幾千年沒干過活兒,此時早就疲憊到想給大腦撂挑子的身軀了。

終于,又在神州大地上風(fēng)餐露宿跋山涉水了一百年后,他總算從神州大地西部山區(qū)的一片僻靜的深山老林里獲得了他想要的東西——一小片櫻花林,以及一小包櫻樹的種子。

“櫻,等著吧,我很快,就會讓極東列島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你想看到的櫻花綻放的。”

望著眼前高聳入云的極東第一高峰,再看看手里那輕飄飄的一包種子,他輕聲笑道。


一千七百年后......

“ 今年的櫻花快要開了,等今年的櫻花季一過,也該是時候離開了啊?!?/p>

隨著幾根纖長如銅棍般的古銅色手指輕輕拂過枝頭那些即將綻放的櫻花花苞,他輕聲說道,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安撫嬰兒一樣。

事實上,這里的每一株櫻樹都像是他的孩子一樣,因為每一棵樹,都是他從發(fā)芽的種子開始一棵一棵地看著長大的。雖然他會的東西很多,然而至少在一開始并不包括怎么種樹和養(yǎng)花,因此,為了實現(xiàn)“讓櫻花飄滿極東列島”這個他原以為最多幾百年就能完成的“小”目標(biāo),他不得不在這里又多待了上千年。當(dāng)然,不會種樹養(yǎng)花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運氣不好。因為在數(shù)百年后櫻花林培育的已經(jīng)很像模像樣的時候,他抽身去第五神之鍵的埋藏地查看里面是否有動靜,可就在這個檔口卻正好趕上了一場巨大的火山爆發(fā),席卷了半個極東列島,順帶燒毀了他的絕大部分剛剛長成要開花的樹林,險些讓他重頭再來——

雖然說那時候他只剩下了慘兮兮的十四棵樹苗,跟重頭再來也沒太多區(qū)別了。

不過,磕磕絆絆的,一千多年下來,構(gòu)成極東列島的四座島嶼以及附近的一些能種樹的小島上,終于靠他的一雙手又全都重新染上了屬于櫻花的粉白和芬芳。并且已然接連成片,再也不需要他的刻意照顧和保護(hù)了,這也讓他打定主意,差不多也該到了該離開這里的時候了。

算下來恐怕離上次去凱文他們休眠的第五神之鍵埋藏地又過去近千年了,而如今遙遠(yuǎn)的地中海東岸以及離這里不遠(yuǎn)的神州大陸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成規(guī)模的人類聚居點,甚至連現(xiàn)在又重新變成群島的極東列島都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人類活動的蹤影,看起來文明的曙光已經(jīng)重新開始向這個時代的人類招手了。然而問題是,第五神之鍵依舊沒有打開的跡象,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都沒動靜,這幾個家伙是不是已經(jīng)睡死在了里面。

向遠(yuǎn)處望去,山腳如茵的綠草地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那是他最近幾年為自己搭建的居所。盡管他在這極東列島這一千七百多年時間里用以棲身的居所他已經(jīng)蓋了不知道多少座、換了不知道多少代,但一想到等一周后櫻花季一過,這座住了幾年的小木屋之后可能再也用不上了,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些隱隱的舍不得,畢竟在這里呆了快兩千年啊。

在過去的四萬年里雖說他也經(jīng)常為了參悟與修煉律者權(quán)能而在一個地方一坐就是成百上千年不挪窩,但那些地方大多都是普通人呆上幾天必死無疑的兇險之地,自己在哪里的狀態(tài)大多數(shù)也是屏氣凝神將精力集中在參悟力量上的入定狀態(tài),體驗也好不到哪兒去,外面出了啥事大多也不知道。像最近這兩千年來這樣慢慢地度過每一分每一秒,每天一睜眼迎接自己的就是滿目的青山綠水,除了種樹育苗別的什么活兒也不用干的日子對他而言反而甚是難得了,更何況這片土地重新披上令自己心曠神怡的新綠,也不過就是最近這四五千年的事情而已。

如今這枝頭的櫻花基本都已到了含苞待放的狀態(tài),也許美美地睡上一覺,醒來之后就能開放了,他這么想著,一邊朝著遠(yuǎn)方眺望,一邊朝著山下自己的住處走去。

走在這座極東列島第一高峰的山腳下的這片自己種下的第一片櫻花林里,撫摸著枝頭即將綻放的那些花苞,他如玄武巖雕像般冷峻的臉上久違地露出了一絲欣慰但又夾雜著些許落寞的笑容。

“ 在這里連著待了上千年,終于快要到離開的時候了,說實在的我現(xiàn)在都有些舍不得這里了。不過,櫻,你現(xiàn)在滿意了吧?不管你到底埋在極東列島的哪里,但你想埋在故鄉(xiāng)的櫻花樹下的愿望,我肯定是能替你實現(xiàn)了......”

“呼——”?

然而此時,只有從林中拂過,攜著淡淡的櫻花香氣的和煦春風(fēng)在低聲回應(yīng)他。

“ 只不過你和玲到底在這座山的哪里呢......現(xiàn)在極東列島從南到北,漫山遍野都是櫻花了,如果能看到現(xiàn)在的景象,你們應(yīng)該會很開心吧......”

然而正當(dāng)他沉浸在那些已經(jīng)因為過于久遠(yuǎn)而顯得有些模糊的回憶中時,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腳掛上了什么東西。而因為他走的正好還是一條比較陡的下坡路,頓時,他整個身體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向著山坡下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一剎那他本能地發(fā)動風(fēng)之律者的權(quán)能想直接飛起來,但問題是這個山坡附近同樣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而他腦后又沒長眼睛,一時間也來不及判斷后面有沒有別的什么東西了。于是就在他的掌心發(fā)出一股強勁的氣流,將他的身體猛地從地面上吹飛起來的時候,伴隨著腦后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如同一個裝滿糧食的口袋一樣啪唧一聲倒在了地上。

因為他的后腦剛好狠狠地撞到了一棵櫻花樹的樹干上,而隨著樹的劇烈搖晃,尚未完全綻放的花苞如雨般落下,恰似一場花雨。


“......”

“嗯呃......”

一股和煦的春風(fēng)刮來,吹起幾縷甜絲絲的櫻花香氣,但又不知道混合著什么別的不知名的香氣,一起溫乎乎地往他的鼻子里面鉆。

“ 嗡嗡嗡~”

伴隨著由遠(yuǎn)及近的有規(guī)律的蜂鳴,似乎有蜜蜂在他身旁兜著圈子,最后朝著他的臉上飛去。

“嗯......”?

感覺臉上癢癢的他一扭頭,將那片在他的左臉附近繚繞的蜜蜂趕走,想必是剛剛出蟄沒多久的蜜蜂,被這片櫻花林吸引來采蜜來了。

迷迷糊糊中他這么想著,也并未往心里去,然后便打算扭過頭去接著睡。然而剛安穩(wěn)下來沒多久,那熟悉的嗡嗡聲又在他的右臉附近繚繞,這下他有點煩了,索性直接換了個姿勢改為趴著睡,順道試圖掀起斗篷的兜帽把自己的腦袋蓋住。既然你們總喜歡在我耳邊嗡嗡,那干脆就給你露個后腦勺隨便你叫,真不知道自己又不是花,它非要來自己耳朵邊嗡嗡什么。

“ 嘶哈.......”

當(dāng)他的手接觸到后腦勺的瞬間,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摸了個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落枕了,在手接觸到那里的瞬間,后腦勺和脖子竟驟然疼的厲害,差點讓他直接睡意全無......

而正當(dāng)他閉著眼睛縮著頭伸出手,繼續(xù)試圖摸索著自己的兜帽在哪里的時候,他手上的動作突然僵住了,眼睛也陡然睜開瞪的溜圓。

因為在他翻過來趴下的那一剎那,他竟赫然感到自己的嘴巴碰到了什么表面似乎極為滑膩柔軟還散發(fā)著馥郁的別致香氣的東西,而且自己的手此時也突然感覺直接陷進(jìn)了什么柔軟溫?zé)岬囊?.....不,兩團(tuán)東西里面。

瞬間感覺到似乎有哪里不對的他本能地如同踩了彈簧一樣雙手撐地猛地坐了起來,而當(dāng)他抬頭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整片正在盛放的櫻花林。

以及近在咫尺,正跪坐在她身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一位身著藍(lán)色綢緞質(zhì)地的極東傳統(tǒng)服裝、留著櫻粉色長發(fā)的明艷少女。

“?哎?你......你沒事......”

“ 你......你是......” 看著面前這張記憶中無比熟悉此時卻感到甚是陌生的臉,再看看周圍,明明周圍應(yīng)該還是一片枝頭長滿即將開放的花苞的櫻花林,任他幾萬年里已經(jīng)見了這片天地不知多少壯麗奇崛的風(fēng)景,此時竟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 唉?難道真?zhèn)筋^了嗎?怎么突然不認(rèn)識我了?” 看到他一副還沒睡醒不認(rèn)人的模樣,原本跪坐在放在樹下的墊子上的她慌忙朝他爬過來,朝面前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下的他伸出自己纖細(xì)白嫩的手,輕輕地將雙手捧在他的臉上搖晃著他,湊過來仔細(xì)打量著他渾身上下、尤其是臉和腦后的那雙紫色眼眸中是和他一樣的疑惑,更多的則是已經(jīng)溢出到她的話語里的焦急,“ 醒醒啊,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櫻?。≡?......怎么了......你不會真的摔失憶了吧......”

“ 失憶?我想想啊,你......我記得你應(yīng)該是櫻......是吧?但是你不是明明已經(jīng)......嗯?已經(jīng)什么來著......” 乍醒的他將面前女孩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捂著自己還在疼的頭分外詫異與困惑地思考著,正想問問她到底怎么回事。然而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身后突然響起了另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

“ 姐姐!姐夫!午飯快要做好了!希爾讓我叫你們兩個快回來吃......哎?”

猛地回頭一看,是個穿著一身學(xué)生制服,竟和面前的櫻長的頗為相像的女孩,只不過看起來臉上多了幾絲稚氣,就像是小了幾歲的櫻一樣。

而她在看見此時他正坐在地上,而櫻正不顧胸前大片誘人的春光乍泄以跪爬的姿勢摸著他的臉,而他則一臉茫然地握著櫻的手的這種意義不明的場景時,臉突然騰地一紅,飛快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姐姐姐夫,我出現(xiàn)的場合是不是不太對......” 然后在兩人一時間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檔口,她便往后退了兩步,捂著臉撒腿朝山坡下跑開了,臨了丟下一句話給他們,“ 希.....希爾說午飯已經(jīng)做好了!讓我來叫你和姐夫回去吃飯!你們兩個快點呀!”

“ 呃......玲!你等等!快回......唉?唉......”

“ 嗯啊......”

櫻愣了一陣,剛想張口去叫,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玲撒腿跑的飛快,已經(jīng)快不見人影了。而等她無奈地回過頭來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因為姿勢的緣故,她那件領(lǐng)口開的非常低的藍(lán)色衣袍根本掩飾不住此時她胸前那道被擠出來的深邃的溝壑,此時它正毫無掩飾地對著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她的赫爾的視線,頓時櫻面色一變,趕緊直起身來捂住自己的胸口,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臉色比此時枝頭的重瓣櫻花還要紅。

“ 剛才的那個是......玲?對吧?我沒記錯吧?還有,我可能是真沒睡醒吧,她剛叫我什么......姐夫?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過了一會兒后,還是赫爾先忍不住了,主動打破沉默道?!?還有我的后腦勺......唉喲......怎么這么疼......”

沒說幾句話,他就忍不住捂著自己的后腦勺又低著頭皺著眉哼哼起來,現(xiàn)在他的后腦勺疼的和被人揍了一悶棍一樣,而且光疼還不算,還在一陣陣天旋地轉(zhuǎn)的犯迷糊。


“ 太好了......您還記得我們就好,可玲這孩子......唉,又亂說話不說,跑的還這么快,叫都來不及叫,看來一會兒回去之后要教育她一下了......” 櫻輕嘆一聲道,神情格外無奈,然而配合她此時臉頰上尚未消退的那一絲嫣紅,卻顯得她此時更是嬌媚可人?!?真是的,明明只是想讓您幫忙來摘點櫻花,結(jié)果現(xiàn)在可好,一不小心讓您摔傷了不算,現(xiàn)在還越來越說不清了......”

“ 陪你......來摘櫻花?” 回頭看了看附近茂密的櫻樹林,又看了看櫻手里拿的那個墊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灰藍(lán)色工作服,他大惑不解地問道,“ 櫻,可我記得我之前不是在樹下......睡覺嗎?”

“ 您......您不記得了?” 櫻看向他的困惑表情里帶著顯而易見的一抹愧疚,紅著臉抿著唇,試探性地小聲問道。

“ 確實......我想不起來了,因為現(xiàn)在我腦袋里嗡嗡的......” 他按著腦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抬起頭又搖搖頭道,“ 櫻你給我講講怎么回事吧,我現(xiàn)在腦子亂得很,什么都想不......啊疼......”

“ 實在不行我們先去醫(yī)院吧,我打個電話叫救護(hù)車來!” 櫻的話語里擔(dān)心的情緒溢于言表,“ 畢竟是磕到了頭啊,不好好檢查一下真的會有問題的!” 說完,她連忙將試圖站起來的他扶起來,用自己柔軟的手掌非常小心地揉著他此時正一陣陣發(fā)疼的后腦勺,看她那一臉又心疼又愧疚的樣子,感覺她都要哭出來了,“ 真是非常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叫您幫我來摘櫻花的話,就不會這樣了,現(xiàn)在還是很疼嗎......”

“ 先不用了,而且這里應(yīng)該是在......山上吧?就是去醫(yī)院也得花點時間,你還是先告訴我這都是怎么回事吧......” 櫻此時輕輕地在他腦后的按揉著的纖纖玉手非常小心謹(jǐn)慎地沒有用多大力,所以即使此時他的后腦勺無論誰動都是一碰就疼,這也沒讓他感覺有多難受。反倒是因為此時和櫻兩人簡直就是貼在一塊兒,自她身上傳來的柔軟溫潤的美好觸感以及她身上那和周圍作為背景的櫻花香氣略有不同的香味,還讓來自后腦勺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 是這樣,最近因為極東的櫻花季到了,公司放了幾天賞櫻假,我就想來摘點當(dāng)季的櫻花,準(zhǔn)備做些新鮮的櫻花釀。正好您最近也不忙,所以之前我就就邀請您上山來幫我一起摘,順便來山上野餐的......” 櫻的話語里始終帶著歉意和難過的感覺,但從她紅著臉低著頭的神情來看,卻還帶著些許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澀?!?可是因為我打算摘一點樹尖上的櫻花卻夠不到,您就直接爬上樹去摘了,但萬萬沒想到,踩的樹枝突然斷了,您就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真是非常對不起......”

聽完櫻的話之后他總算是想起來環(huán)顧這他一直沒注意的四周了,果然,就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一顆粗壯的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櫻樹旁倒著一只籃子,里面還有半籃子的櫻花,另一半則大概是因為籃子的倒伏而撒的滿地都是。而籃子的旁邊不遠(yuǎn)處,一根足有手腕粗的櫻樹的斷枝正躺在地上,上面密集的枝杈還開著不少櫻花,相當(dāng)可惜。再抬頭往上看,這棵樹離地面足有兩米多高的樹干上有個斷口,看樣子還很新鮮,樹杈應(yīng)該就是從這里斷掉的。

“ 啊,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我......應(yīng)該是從這里掉下來的?” 他指著那根斷掉的樹杈和那個新鮮的斷口問道,“ 好家伙,我這是上樹時把樹枝踩斷了嗎?難怪現(xiàn)在身上也疼......” 說完他就想去撿那個籃子,試圖把散落一地的櫻花收起來。但沒想到,在剛從櫻的懷里勉強掙扎出來,走到籃子旁正欲彎腰的時候,頓時從他后背又傳來一陣酸痛,疼的他又是一陣呲牙咧嘴,連忙扶著自己的腰不敢再亂動了。

“ 您沒事吧?真是的,您都這樣了就別亂動了......唉,都怪我非要叫上您上來的......”

“ 沒事沒事,不要緊的......” 被趕緊跟上來的櫻扶住的他連忙擺了擺手,“ 以前我受過的傷比這嚴(yán)重得多現(xiàn)在也還好好的,只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的確需要坐下緩一會兒......櫻花好像撒了不少,太可惜了,等我稍微緩過勁兒來,我再去幫你摘?!?/p>

之前由于頭疼的暈頭轉(zhuǎn)向的,一時間他竟然沒注意到自己的外套上全是土,而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之后動一下,渾身上下尤其是后背竟酸疼不已,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以什么姿勢摔下來的,感覺倒像是被人照著后腦勺狠狠來了一悶棍之后,又被一堆人狠狠地揍了一頓似的......

“ 好好好,您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山上的櫻花花期也不止這一天,現(xiàn)在也只是第一批剛剛開放而已。之后還想來摘,還有時間的哦?!?櫻將他慢慢扶到樹下坐好,關(guān)切地道,“既然您現(xiàn)在不想去醫(yī)院的話,那就先休息一下吧,不過之后我們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要不我打個電話讓那邊的玲或者希爾先過來?”

“ 休息一下......也好,等等?給希爾打電話?希爾怎么可能來?。?,希爾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怎么樣了?” 聽完面前的櫻說的話,他先是有些不解地抓了抓自己那一頭棕黃色的短發(fā),可沒幾秒后卻又和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拍大腿驚叫道,“?希爾她不是要手術(shù)了嗎?讓她來干嘛??!她現(xiàn)在的自己的病都......不對,我得趕緊去醫(yī)院看看她.......呃啊.......”

“ 唉?希爾那孩子的手術(shù)不是早就完成了嗎?三個月前就已經(jīng)出院了,上周我才陪您去給她復(fù)查完,明明術(shù)后恢復(fù)狀況很好啊。” 連忙把試圖蹦起來的他按住,然后又開始幫又因為突然的動作疼的呲牙咧嘴的他按摩的櫻一臉詫異地說道,“ 怎么感覺您在醒來之后,好多記憶都是錯亂的?!?說著櫻便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臉忐忑和疑惑地看著他,“?您......您不會真的摔傻了吧?您除了記得我和玲以及希爾之外,現(xiàn)在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 希......希爾她居然沒事了?好,好啊,那就好......可能的確是因為我把腦袋磕懵了,所以一時間記憶都錯亂了吧......” 看著面前的櫻奇怪的眼神,赫爾訕訕地笑了一下,輕輕地自己的腦袋,“?奇怪,我怎么一直覺得我是忘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又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呢.....”

“ 那......那您還記得我們是......是怎么認(rèn)識的嗎?”

“ 這個......請給我點時間想想。” 看著此時坐在身邊的櫻眼神里的期待,赫爾有點懵了。因為此時他的大腦近乎空白啥都想不起來,基本只有如同蜜蜂炸窩一般鬧哄哄的背景噪音。在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后,他抬起頭面露難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具體還是想不起來,就記得好像有個場景是我們在......一所學(xué)校里?我們難道曾經(jīng)是同學(xué)嗎?要不櫻你簡單給我講講吧,有些線索的話,我也許能回憶的更快些......”

“ 這樣嗎?的確,我們確實是在學(xué)校認(rèn)識的,不過,我們可不是什么同學(xué)哦......” 坐在他身邊的櫻突然往他身邊又湊了湊,小心翼翼地輕輕靠在他身上,臉上竟露出一抹讓他覺得有些忐忑的甜蜜笑意來,“ 而且這說來,可就話長了呢......”














【崩壞3/艦長×櫻(糖)】我用極東漫天起舞的櫻花,來換一場終將醒來的櫻色之夢(1)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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