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第三章(陳一鳴?何非)
?強制‖瘋批 ?黑道‖貝者場 ?? ?? ?“死性不改,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 ?? —————————————————————————— ?? ??【3】 ?? ??何非醒來前,隱約有了點意識,只是還未完全清醒,腦中一片荒蕪的蒼白,好像懸浮在云中,腳下踩不到實質(zhì),似乎身心都脫離了世間,進入到另一個緯度,這是夢嗎?何非恍惚想,難道就這樣死了嗎?他不甘心,只是這樣一想,便就算下了地獄也要爬出來,憑什么就這樣死了呢?好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縈繞在那緊繃的神經(jīng)中,讓他知道自己似乎扔在活著,心中那令人心慌的不實在感終于消散了些。 ?? ?? ??他眨了眨眼睛,稍微動了動身體,就被已經(jīng)開機重啟的疼痛反射逼得溢出哭腔,他平躺在病床上,頭輕微揚起,脖領(lǐng)上的青筋被他蒼白的膚色襯托的更加明顯,冷汗直冒,好似真的疼極了,當下疼的麻木,到?jīng)]多大感受,如今全身那如口乃了du,密密麻麻細致的好像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 ?? ?? ?? ??何非坐牢那些年都未曾這么痛過,那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獄警不客氣的話語,鄙視的眼神,獄友便更不用說,能進監(jiān)獄的,又當是什么好人? ?? ?? ??曾有個戀尸癖,喜歡收藏尸體的殺人狂,看上了每日躲在角落,不說話也不和其他人交流的何非,他就像一束快枯萎的玫瑰花,可即便枯萎,那也是盛放過后的凋零,起初只是動手扌莫兩下,后來便愈加過分,何非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沒有反抗,直到那男人真想做到最后一步時,一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抱的很緊,男人一喜,以為何非愿意了,笑盈盈的低下頭想去口勿那薄唇,他的確親到了,不過親到的是一只冰涼的手,何非咬著男人的頸動脈,他感受到了那跳動的脈搏,一下,兩下,嘴里的血腥味,讓他熱血沸騰,好像此刻他不是在試圖咬死一個人,而是一場浪漫又刺激的游戲,他是主導(dǎo)者,在滿是血的舞臺上留下一串足跡,告示著他的戰(zhàn)績。 ?? ?? ??最終,男人死于失血過多,他試圖反抗,打的何非肩胛骨裂,也沒有讓人松口,這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 ?? ??失去了妻子的何非,就像掙脫了牢籠的猛獸,釋放了最原始的野性。 ?? ?? ?他就是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也從未受到過如今……可算的上恥辱的意外,但又為什么反抗不了?好像無形之中有座牢籠把他困在名為陳一鳴的世界里,無論他怎么掙扎呼救,都沒有人聽見,這種壓迫感是從心底深處,是從靈魂中拔地而起,沒有任何征兆,何非就這樣在悄無聲息間被人握住了命門。 ?? ?? ?? ??他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陳一鳴,看到那人依然掛著毫無破綻的微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說出的話卻是冷的徹骨:“不用客氣,不過你連我的貝者場都爬不出去,以后在這里生活能活幾天呢?” ?? ?? ??何非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重點,嗓音嘶啞道:“什么叫我以后在這里生活?我是華人,我要回國的?!? ?? ?? ??陳一鳴不知是在嘲笑他這話,還是何非真這么天真。 ?? ?? ??“你回不去了,我給你銷戶了,你現(xiàn)在……或許是個死人?也不用活了?!? ?? ?? ??何非震驚的看著他,那眼里的驚恐多么令人愉悅,原來爛到骨子里的人,也會這么害怕死亡,這是人類亙古不變的恐懼,可是……他知道有一個人在她喜愛的海底星空里絕望的,沒有掙扎的,也許有過那么一刻的希望,只是看到那個決絕的背影時,而徹底放棄了生命,她甚至死不瞑目。 ?? ?? ?? ??十年了,一個人的死亡還是這么令人印象深刻。 ?? ?? ??記得每一處細節(jié),每一個走過太平間的人影,他就這樣躲在暗處靜靜的看著,聽著為她的死亡而痛苦的哭泣聲,很刺耳,像在心臟上開了一槍,痛……很痛。 ?? ?? ??何非曾帶給一個人以愛為名的牢籠,陳一鳴如今還他一個痛徹心扉的地獄。 ?? ?? ??如果再次輪回,何非還會不會選擇待她好些,答案是不會,一個連貝者癮都戒不了,沉淀了十年牢獄還是能踏進貝者場大門的人,能指望他的愛有多干凈。 ?? ??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犯法的!”何非撐起身體,虛弱的朝陳一鳴吼道:“你一個僅僅見過我一面的人,憑什么決定我的事,你騙我的!” ?? ?? ??陳一鳴卻笑出了聲,笑著笑著他眼眶紅了,盯著何非的眼神沉默又陰郁:“原來你也知道法,你試試看啊,你可以隨時出去,隨時去核實,看看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一個叫何非的人。” ?? ?? ??何非瞪著他,臉上在神經(jīng)質(zhì)的抽搐,他雙手摸索著想找藥,卻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他看到陳一鳴手里拿著他的藥,隨后慢悠悠打開藥瓶手腕一翻,那一顆顆藥丸就全灑在了地上,何非顧不上這些,虛弱的身體撐不住他站起來,于是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他伸出手去撿藥喂進自己嘴里,沒有水,就順著唾液咽進去,陳一鳴全程冷漠的看著,既沒有要扶起何非的意思,也沒有想讓何非好過,他隨手拿起桌上另一瓶藥,幾乎全部倒在手中,拉過何非掐著他的下巴就往里灌,苦澀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何非上身抵不過陳一鳴的力氣,就用雙腿去踢踹他,當然,這些掙扎,也不過是徒勞。 ?? ?? ??“為什么?……我沒有得罪你?!? ?? ?? ??陳一鳴聽著這問句,顯少的恍惚了一瞬,又見他道:“想養(yǎng)只不一樣的寵物罷了,我予你新的牢籠?!? ?? ?? ?? ??何非突然愣住,原來直覺并非憑空而來,他在此刻意識到,也許十年前那場把他送進監(jiān)獄的戲,是否也有面前這人的手筆,即使時過境遷,他扔記得當年的自己,該是死刑才對,如果一開始在貝者場被陳一鳴坑,不能發(fā)覺什么,現(xiàn)如今他才覺出些許不對,何非不是個傻的,有權(quán)有勢的人看上個寵物,不該是這樣的態(tài)度,除非……和他有仇。 ?? ?? ??“你……”但現(xiàn)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何非突而轉(zhuǎn)變了話語:“放開我,你真的……想讓我死嗎?” ?? ?? ??陳一鳴猛的松開手,他臉上的恍惚讓何非察覺到了,一個人不可能沒有軟肋,他比不過權(quán),比不過勢,更沒有錢,與其流浪大街身無分文等死,不如在地獄里開出一朵花,長成一棵樹,至少有他容身之地,至少……可以活著。 ?? ?? ??他全身軟在陳一鳴腿上,即使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那張臉還是好看的,配上這頹廢的氣質(zhì),慵懶的像只貓。 ?? ?? ??“你給我吃的什么藥?”何非輕聲問道。 ?? ?? ??“軟骨散,一種長期進食,可以讓全身骨頭都徹底軟掉,最終導(dǎo)致癱瘓的藥。”陳一鳴說這話時,沒有什么情緒,好像讓一個人廢掉,不過是家常便飯,不值得震驚。 ?? ?? ??何非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你已經(jīng)讓我廢了雙腿……” ?? ?? ??“不夠……完全不夠?!? ?? ?? ?? ??何非忽兒笑了:“如果我妻子知道有人欺負我,肯定會為我報仇的?!? ?? ?? ??“砰!” ?? ?? ??一聲劇烈的響聲,漂亮的花瓶在何非頭上四分五裂,這一下來的太突然,何非被砸蒙了,他輕微晃了晃腦袋,一股熱流從額頭劃到高挺的鼻梁,然后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也染濕了陳一鳴的褲子,他還是一動不動趴在人的腿上,嘴里還在喃喃著:“你果然……和她有關(guān)系?!? ?? ?? ??這個她指的是誰,陳一鳴沒有分清,他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拉起何非就扔到了病床上,看到那人傷成這樣,臉上還能綻放出笑容,陳一鳴徹底失去了理智。 ?? ?? ??在顛簸搖曳中,何非竟然還能復(fù)盤這短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事,從他進入貝者場的那刻起,局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他一步步被推向如今的地步,是早有預(yù)謀,果然,十年牢獄還是沒能贖清他的罪,只是這人的報復(fù),是報復(fù)哪方面呢?畢竟好像做的太多,他記不清傷害有多少了。何非想著,當初晚一步,也許他得到的絕不是那樣的結(jié)局,畢竟他的妻子這么愛他。 ?? ?? ??陳一鳴發(fā)了瘋,不顧何非的身體還沒恢復(fù)完全又添新傷,只是何非好似也沒有多在乎,他只是出神的望著天花板,在想些什么事,好像什么痛,都拉不回他的思緒。 ?? ?? ??一場戲的落幕,是另一場戲的開始。 ?? ?? ??何非的一生沒有結(jié)束,就必然還有下一局游戲,貝者這一場沒有勝負的局,也許他就能贏了呢?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