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連載·刀犬使巫女（11）
——從本周開始放慢更新速度，平均2天一更，因為存文快被追上了
長途客車有條不紊地駛向都內(nèi)，通過最初的幾個路卡就一路暢行了。寬大的車廂里乘客不多，故而調(diào)查隊的女孩們分別找了位置，坐得比較散。
有意空出靠窗的一個座位，米璐亞坐在接近過道的軟椅上，看似隨意實則小心地掩藏自己，不讓手機上的內(nèi)容泄露分毫。絹香贈予的內(nèi)部情報她已經(jīng)讀了兩遍，除了多幾個缺乏實感的名詞，不比管理局的官方資料更有信息量。米璐亞拔下這片存儲卡，換上檔案袋里的同類；跟后者放在一起的紙質(zhì)文檔，在五人間傳閱一番后便留在局總部了。
她又抬起頭，開始從最后面觀察名義上成為手下的少女們。長船的瀨戶內(nèi)和美濃關(guān)的安櫻緊挨著，靠窗坐的矮個女孩正興致勃勃地談天說地，但她身材豐滿圓潤的同伴并未全神貫注地聽，而是悄悄防備著什么。突然，藍發(fā)女孩動作自然地回頭一望，目光差點和米璐亞相撞。她趕忙把頭一低，再抬眼時，智惠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了。
“要是我沒猜錯——”銀發(fā)少女想起幾小時前的對話情景，自己正在盡量隨和地起頭：“你們兩位以前就認識吧，瀨戶內(nèi)同學和安櫻同學？”
美炎瞧著她，沒好聲氣地說：“是沒錯，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有問題嗎？”
智惠趕快不動聲色地拉動美炎的袖口，微笑著對米璐亞說：“請別為這樣的回答生氣，她今天心情欠佳。木寅同學有此一問，應該是為了確認我們的私人關(guān)系對任務可能的影響吧？我確實和安櫻同學一起長大，但我們成為刀使之后還是頭一次見面?！?/p>
“不用惶恐，我了解過你的實績?！泵阻磥喛跉庵械淖鹁丛龆嗔耍拔覀冞@個臨時編組的團隊，即將面臨不同于常規(guī)跨校聯(lián)合的任務，所以如果已經(jīng)有成員彼此熟悉，或許對團隊行動是件有益的事?！?/p>
“我也很高興能和你共事，有名的木寅同學?！敝腔葺p輕握著后腦的長辮，“重逢舊友誠然是幸事，不過我跟她在本日之前幾乎是失聯(lián)狀態(tài)，五年來沒有合乎朋友身份的聯(lián)系，更談不上默契，恐怕會讓你的期望落空。”
她的神情端莊而平和，卻包藏著一縷隱痛。海面般閃亮的眼眸中倒映著別人臉孔的釋然，卻將自己心中的秘密緊緊遮住。
智惠沒有透露給任何人的實情之一是，她并非相隔數(shù)年才和美炎第一次接觸。
碧綠的樹蔭將陽光割得細碎，聽著不見其形的潺潺流水，智惠切實地感到已身處安櫻神社境內(nèi)了。迅速恢復到熟悉的方向感使她內(nèi)心平靜，智惠有一點想閉上眼睛沿路走，但立即打消了這惡作劇的沖動。即便尚幼時天天在這林中玩鬧，自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時隔數(shù)年再臨，她懷有公務私用的小小罪惡感。
走出樹林密集處，小巧的空地上坐落著不大的神社建筑?？吹降群蛟谀抢镉拥睦先?，昔年的音容霎時在智惠腦海中重放。她注視著比正常情況蒼老許多的面容，嘗試壓制聲音里的驚喜：“爺爺，我來看您了！”
“噯，一把老骨頭，哪里有看頭?！迸νχ睆澢募贡?，安櫻義積的眼縫里放出快慰的閃光，“小智也成大姑娘嘍，不像某人除了塊頭大了一圈，一切照舊！”
“您別這么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獨當一面的刀犬使了。美炎沒有覺醒力量的話，我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成長。”智惠由衷地感佩道。
年老的神社主人抬眼瞻天，語氣帶著掩藏不住的悲涼：“獨當一面呀優(yōu)秀呀這些個，放她身上還是前途未卜?！彼麌@出一口氣，接著道：“不說喪氣話了。你能來，我不知該怎么知足才好，可也得讓你能回去交差。你自家校長不說，江麻也跟你通過氣吧？”
少女恭敬地點頭：“是了。羽島校長電話里沒有委托辦事的意思，就是讓我看看小時候待過的地方?？墒牵罱裆绲淖儎雍鸵l(fā)變動的人，我也要盡可能弄清楚?！?/p>
“該來的總會來?！绷x積背起雙手，表情木然：“分祀了20年的熔渣，到底讓管理局抄走了。按江麻說的，她那老同學當上局長后對神社一直挺照顧，我看這回來的人也不是全按她的政策走。”他抹掉眼眶邊上似有若無的水滴，搖著頭說：“拿走了也省心，我不用老看著了。十年了，看一次傷心一次，到老還是割舍不下美炎她娘。”
智惠緊咬著粉潤的嘴唇，竭盡所能勸慰：“您負擔太重了，這不是爺爺?shù)腻e。直到那年我還是個小孩子，沒法幫阿姨還有叔叔更多。美炎3歲以后的日子剛有些起色，我卻拋下她遠遠逃走了。哪兒還能找到這么不可靠的姐姐呢？”
“沒把你卷進來才好，這大概是我家的命數(shù)。我那倒霉的女兒直到化成灰，也沒找到斷在身體里的刀尖子。美炎一下讓清光選中，我就疑心是被同性物吸引來的。那把兇刀克死了當媽的，女兒也不想放過。都是業(yè)障，咳……”
“我發(fā)誓，不管將來有多大的危險，我一定會保護美炎！”之前還說了什么，智惠已回憶不起，只知道這句話沖口而出。老人的反應清楚地展現(xiàn)了他的矛盾兩難：眼睛里盡是驚懼和擔憂，嘴的弧度卻是欣慰的笑，勸她放棄的話最終沒有講出來。
開始模糊的這一幕在智惠見到美炎的同時又變得清晰異常。她默默注視著久別的少女或興奮或怨懟的神情，繼續(xù)給本已沉重的決心加碼。
米璐亞的視線移向左前方。智美二人后面兩排的左側(cè)坐著平城的六角和鐮府的七之里，截然相反地完全沒有交流的意思。清香上車不久便開始看書，看書的同時還不斷偷窺左邊的人，也不知看進去多少。不專注的精神投入終于產(chǎn)生嚴重不適，現(xiàn)在清香低著頭蒙著眼睛，看不見表情——想必正在暈頭轉(zhuǎn)腦中難受。
盯著那塌在椅子上的側(cè)影，米璐亞開始回顧看過的簡歷。六角清香，平城轄區(qū)內(nèi)劍道名門之后，早期測試后傳出天才的名聲。11歲提前入學平城初中，不久因病休學。復學至今不滿一年，若學級沒有保留，她現(xiàn)在應該是初三——跟逃亡中的同校冠軍一致。
拖累她的很可能不是身體的病。米璐亞想起，在聽校長隨口提了一句后，她查閱了管理局公開檔案中的御刀登記情況。蓮華不動輝廣，它的登記使用者的確發(fā)生了變更，變化登記的時間與六角復學的時點緊密契合。
這把御刀本體只是襲名的新造物，僅能引起米璐亞微末的興趣。但對轉(zhuǎn)屬之前持有輝廣的刀使，她卻并非一無所知。平城的小池高她一年級，其履歷表混在任務資料里被當時擔任戰(zhàn)術(shù)參謀的米璐亞閱讀過。后來她首次指揮跨校行動隊的時候，跟小池實際見過一面。自那以后米璐亞就確信了各方綜合的評價：作為獨刀使，小池沒有缺點，最大的弱項只是能力不夠完整。然而在得到足夠突出的成績以前，小池的御刀就被轉(zhuǎn)屬了，人也從刀使科轉(zhuǎn)投警備科。以她的年齡，這次轉(zhuǎn)變相當于無聲無息的提前退役。雖然就一面之緣所見，小池的性格應該不會讓她埋怨消沉，米璐亞還是為此感到可惜。
在上一任手中沒有機會大放光彩的御刀輝廣，現(xiàn)正靠在那個姿態(tài)消極的女孩面前的椅背上。米璐亞皺起眉頭，越過綠色制服的背影，試圖捕捉靠窗的兜帽羊角辮少女的動靜。
下期預告：她們兩人藏在衣柜里的骨頭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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