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書法篆刻學院|胡曉臻擬秦系璽印作品選
胡曉臻擬秦系璽印作品選

胡曉臻
云南文山人,中國書法篆刻學院2020級書法本科在讀
經(jīng)過四個周的古璽創(chuàng)作學習,讓我受益匪淺。非常感謝周老師的指導,讓我對秦印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怎樣設計和表現(xiàn)一方印是很重要的,只有做好了,才能體現(xiàn)出這方印的風格特征。同時我也認識到了自己許多的不足,在字法上還應有所考究,加強刀法的訓練,在今后的學習中,還得多訓練,多有耐心和細心,我堅信努力總會有收獲!
胡曉臻作品選

























篆刻是方寸之間顯身手的藝術。藝術家在空間極為有限的印面之上,去施展字法與刀法,當然需要耐心,更需要嫻熟的技藝。只有不避煩瑣,沉得住氣,才能在日復一日的操持中漸入佳境。篆刻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復合的藝術。它不僅要求創(chuàng)作者對篆法爛熟于胸,要在局促的空間里隨機應變。因點畫的增減、拉伸與縮短,往往令印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刻刀與印石的碰撞,也一再考驗創(chuàng)作者的力量與節(jié)奏。節(jié)奏的凌亂,帶來的是印面的崩毀。對石材的細膩感受,對刻刀恰到好處的把控,才能在石材上縱橫。它不能太遲疑,也不能過于性急。一切都要恰到好處,要恰到好處的速度,也要自由的奇思妙想,有時奇思妙想能補偏救弊,又讓本來陷阱叢生重歸化險為夷。所以,篆刻乍看起來不過是匠人的手藝,其實早已嵌入傳統(tǒng)書法的文脈之中,它對人的修養(yǎng)與技藝之要求絕不含糊,文心與匠心得緊密結合。
篆刻絕對算得上一種要求膽大與心細結合的藝術,它需要藝術家更全面的修養(yǎng),講究眼到手到,更要心到。
蓮池蒐集平時給書法專業(yè)大學生上課的篆刻教學手稿,并公之于眾,自然亦有他的意圖和抱負在。畢竟,這些手稿本是一次次教學過程的遺留物,是主事者作為教師在學生篆刻作業(yè)上隨手寫下的批語。同樣是在十分有限的空間里,蓮池只能寫下無比簡短的語句,它們往往不能承載太多書寫者的深思熟慮。它們更多是隨想隨寫的結果,有一種即時性。在這些略顯粗放的文字背后,是一位篆刻家審美眼力與識見的瞬時展現(xiàn)。這里能看出蓮池的自信,他自信可以準確地切入,以提點學生。于是,我們領略了他對篆刻方方面面的心得。例如,他對學生篆法的挑剔。他對空間布局的審視,會提醒學生對印面邊緣進行小心的處理,這是他的細心之處。一個現(xiàn)代篆刻家的敏感與細心,會體現(xiàn)在對所有角落都得有所考量。所有的空間關系,他都不能放過與回避,這不能不說是十分苛刻的要求。但是,這種要求卻必須經(jīng)由明智的老師道出,讓成長路上的學生悉心體悟,才能形成藝術家的習慣與本能。同時,我們也發(fā)現(xiàn)這些印稿并非只有獨立的一方,而常常是同一文字的兩種或三種刻法俱陳于一頁之中。這樣的對比,顯然是想訓練學生嘗試并追求更多變化。變易乃藝術的不易之道。在十分有限的空間里求變,必須成為一個篆刻藝術家必備的能力。蓮池的苦心于此顯現(xiàn)。這是一種教學法的示范,閱讀這些教學手稿,其實也間接地提醒我們?nèi)绾稳徱曌獭K?,蓮池把這些教學手稿的公開,其實對自己也是一種檢驗。
黃積鑫(中央美術學院博士)
最近一個月本人在中國書法篆刻學院講授古璽臨摹與創(chuàng)作課程。上課期間,針對每一位學生的印稿作業(yè),我以古璽印文的五個風格體系進行示范,而且對筆畫、結字、章法等傳統(tǒng)印學觀念逐個地進行分析,將這些思考凝聚成文,遂成如下手稿。
傳統(tǒng)書法篆刻的臨摹與創(chuàng)作,對從事書法專業(yè)的學習者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為臨摹、創(chuàng)作與書法專業(yè)的學科設置密切相關,所以高校的書法篆刻教育均從此兩點著手,進行專業(yè)課程教學。
就古璽印章的教學而言,我給學生們提出一個普遍要求,獲得他們的積極回應,那就是爭取達成兩個目標:一用字要系統(tǒng)化,講究方法;二是數(shù)量即為保證。
關于用字,一定不指向文字學,就此我想說三方面。
一是傳統(tǒng)文人流派篆刻的“說文系統(tǒng)”。沙孟海先生的《印學史》其實講的是印章藝術的風格演變史,自古至今,條分理析,詳備陳列。那么什么是“印學”呢?沙老明確地說道,篆刻家能夠自篆自刻(自己設計印稿,親自拎刀自刻,把工匠的工作釋放)就意味著印學的誕生。顯然,他這里說的印學就是篆刻藝術,進而把米芾視為篳路襤褸的第一代印人。其實我們可以看到的是,米芾“自篆自刻”的印章,雖然在盡力模仿漢印,但他使用的是今文體系,即用小篆來摹漢。到了文彭、何震,再至浙皖兩派,延及清末民國,直至今日,“說文”的傳統(tǒng)都未斷裂。因此,我在授課的過程中,一直將“說文”作為一條潛在的脈絡。
二是金石學興盛之后的“圖文系統(tǒng)”。所謂的“圖”“文”,拙文《中國傳統(tǒng)印章藝術的“文、物、圖”的轉(zhuǎn)化觀念》中就強調(diào),印章藝術不僅僅是“文字”的藝術,它所承載的意義并不亞于“圖象”。金石學自宋以降,有種尤為重要的“研究”手段,即圖譜——將金石之物上的文字轉(zhuǎn)移到平面的紙張之上,裝訂為冊,成為學者、藝術家在書齋之中研究和賞會對象。印譜的源頭就是集古圖譜——雖然我們都知道,它們是作為考證歷史、研究文字、研究形制之用,但藝術家往往會被那些“圖象”吸引,“片面”地截取其中他們自認為趣味十足的部分(某個字,某個章法,某種筆畫形態(tài),某種圖形等),不論它們原來的體制和規(guī)則,統(tǒng)統(tǒng)解構,重新自我闡釋,運用到創(chuàng)作中。我們現(xiàn)在教學所使用的印譜,亦是如此。
三是學科建立書法篆刻被視為藝術之后。前面我已經(jīng)提及沙孟海先生的《印學史》講的是印章風格演變的藝術史,這個藝術史是以時間斷代層層遞進的順序展開敘述。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很多當代的篆刻家在風格的討論中,大量地加入形式分析的辦法,進而影響篆刻創(chuàng)作及發(fā)展,并起到巨大的推進意義。我還鼓勵學生去了解“說文”對字的論述方式,兼顧當代藝術研究者比如雷德侯《萬物》中講的漢字的“模塊”概念,就此解放原來的填空式學古,乃至解決一些難用字的配字問題。也就是說,除了說文(文字學觀念之下)、風格、形式分析、模塊化等敘事下的印學,或可進一步討論印章學習與研究。
“數(shù)量”,就是將方法大量實驗,并以量來培養(yǎng)用刀的手感。這些目的都是為了“融通”,打破的不僅是風格的界限,也包括不同文字體系界限。
蓮池
指導老師
蓮池,又名周松林,山東金鄉(xiāng)人。策展人,大學老師、NAA中心館長,新金石學研究所執(zhí)行所長,重慶Sunny空間藝術總監(jiān),《新金石》主編,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曾依次于《書譜》《詩書畫》《山水》《現(xiàn)象》從事編輯工作10余年,所編內(nèi)容包含了文、史、哲、藝等諸多學科。主要主持NAA論壇、新金石學論壇、熊秉明與當代書法論壇、僧安道壹國際學術論壇等。
近年策劃展覽、論壇有:書法空間-身體衍生(2020,杭州靜逸美術館);張目達:八喜臨門與田野想象(2020,濟南窅古空間);人與物:信仰、時空及圖象——交織在田野訪碑中的人類學、歷史學與金石藝術(2020,濟寧);作為行為蹤跡的書法——當下實踐中的傳統(tǒng)藝術表達與人類生活日常之變奏(2020,北京NAA中心);石窟寺里的編碼:北響堂、南響堂、小響堂(2020,邯鄲響堂山石窟博物館);從響堂到卓山:重返僧安道壹刻經(jīng)現(xiàn)場(2020,邯鄲響堂山石窟→卓山刻經(jīng));傳統(tǒng)的發(fā)明與再生產(chǎn):拓片作為互通古今的技術與文人的題跋賞會活動(2021,杭州靜逸美術館);第一屆新金石學論壇(2021,曲阜);“物”的生長——新金石藝術展(2021,濟寧美術館);界線上的文字:六一堂訪古記(2021,綿陽磁空間);熊秉明與中國當代書法——紀念熊秉明誕辰100周年學術論壇(2021-2022,云南美術館);摩崖刻經(jīng)與儀式空間的生成——僧安道壹國際學術論壇、展覽及田野工作(2022,濟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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