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本章前面的一些話：

由于這部作品作為科幻來說實在是不倫不類，再加上作者對硬科幻那種塑造理論的變態(tài)感情，因此有的時候會為了凸顯人設(shè)或彌合劇情而堆砌一些理論性的片段，這些片段在之前極大影響了讀者的閱讀興致，我在此深表歉意。此章開始，類似的理論片段會以諸如“林雪日記”的形式展現(xiàn)，同時會盡可能多的寫的通俗易懂，一般來說只要愿意思考都可以讀懂。如果實在覺得枯燥無味，各位可以直接跳過。如果是對劇情很重要的理論，那么文章會反復(fù)用通俗的方式解釋。

對于深紅侯爵把會面地點定在謝爾蓋咖啡廳，林雪并沒有感到非常意外。她之前就時常聽人提起這個咖啡廳，這里原本處在滿地北部，以前是個茶館，是中國人開的，在謝爾蓋咖啡廳里面的墻壁上，還能找到這里的老招牌“九仁茶館”。經(jīng)歷了分崩紀(jì)元的九仁茶館，不僅很快伴隨著新秩序重新興起，這里的掌柜，據(jù)說也是一脈相承，經(jīng)歷了不知道多少代，仍然堅守在茶館掌柜的位置。為了能接一點俄國客，掌柜又招了幾個俄國伙計，又在九仁茶館開了個咖啡廳分區(qū)，把名字也改成了“謝爾蓋咖啡廳”。傳承至今的九仁茶館在分崩紀(jì)元接連不斷的舊秩序毀滅、新秩序建立的潮流中，堪稱奇跡。

然而，謝爾蓋咖啡廳之所以出名，也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深紅侯爵經(jīng)常高調(diào)光臨這里。最開始，人們都對深紅侯爵的光臨感到驚奇，但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林雪坐在謝爾蓋咖啡廳二樓的一個靠窗位置等候，這里的生意十分熱鬧，俄國人都在一樓喝咖啡，漢人原有的地盤被擠到了新蓋的二樓，但大家并無太多怨言。放眼望去，周圍無不是酣飲暢談的茶客，茶館里外都洋溢著熱鬧的氣息，人們都暢談著家?！腥苏?wù)撝直兰o(jì)元的大名人，“清風(fēng)居士”徐閑云的新作，也有人在談?wù)撝蹏闹T如骷髏隊長、幽靈騎士、俄羅斯隊長的那些蒙面義警。不知為何，在這個秩序混亂的分崩時代，還能有這么一處充滿煙火氣的小茶樓，實屬難得。林雪也似乎覺得自己理解了深紅侯爵為何鐘情于這里。

“這位客官，要來點什么嗎？”那位質(zhì)樸的小掌柜一手端著茶盤，一手拿著一把合起的折扇，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林雪的身旁。

“你是掌柜吧，怎么干起小二的活來了呢?！绷盅﹩枴?/p>

“小二忙活著呢，這多新鮮吶，您一看就是貴客，我自然要來親自接待?！?/p>

“貴客？”

“嗯，貴客。要來點什么嗎？”

“那......有什么推薦嗎？”

“那可多了去了，這位客官，平常不怎么下館子，不怎么來喝茶吧？我們這茶館有的是點心和小吃，但既然來了我們茶館，最重要的，那當(dāng)然是茶了。”

“嗯?！?/p>

“說起茶，我們這兒門類也多，畢竟我們一樓是咖啡廳，二樓就是茶館了，我們以前的名號，凡是滿地的，那可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要一說起九仁這個名頭......”

“有什么茶呢？”

“這個啊，現(xiàn)在是春夏季節(jié)，最適合的就是綠茶，還有最經(jīng)典的普洱茶，當(dāng)然，如果想來點質(zhì)樸的，比方說紅茶啊，菊花茶啊，我們這兒都能供應(yīng)，畢竟我們這兒是大茶館......”

林雪看向窗外，深紅侯爵已經(jīng)騎著一只奇怪的大生物從街道走來——他騎著的那只生物體態(tài)像馬，頭像羊駝，全身上下拖把似的粗毛幾乎快要垂到地上。周圍的路人，或驚奇，或恐慌，但大多數(shù)人都面不改色。與這位蒙面英雄一同生活，眾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噢，你的朋友來了?！闭乒裥χf。

“你怎么知道呢？”

“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p>

說起林雪印象中的深紅侯爵，她自己也記得不太清楚了，只是記得深紅侯爵的聲音和行為都很像她當(dāng)年在高中認(rèn)識的一個同學(xué)——這縱然很荒謬，但面對這個荒謬的世界，倒也沒有給二人帶來太多的驚奇。在林雪的印象里，那個同學(xué)的身影卻十分模糊——或許林雪只是聽說過他，或許林雪和他甚至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但他身上一定有某種特殊的東西，讓林雪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到的很晚嗎？”深紅侯爵這時正走上二樓，穿過沸沸揚揚的人群。他仍是一襲紅衣，但這次沒有沾血。

“我也剛到。你約的是正午鐘鼓樓敲鐘的那一刻，但好像還沒到時候?！?/p>

“待會就敲響了，正午十二點都會敲一次，不會變的?！鄙罴t侯爵語畢，又轉(zhuǎn)向掌柜：“沏兩碗茶?！?/p>

“說實話，雖然以前跟你還不大熟，但現(xiàn)在我只認(rèn)識你了?！绷盅┱f。

“汪修寅他們呢？”

“他們是我冬眠蘇醒后認(rèn)識的。”

“分崩紀(jì)元來臨的時候，你應(yīng)該不在滿地。”

“我是不在，但你也應(yīng)該不在，我們都是洪州人。”

深紅侯爵望向窗外，“不知道為什么，我進十九局的休眠艙的時候，是在洪州，但醒來以后，我就在帝國周圍的難民營?！?/p>

“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什么是十九局?！绷盅┱f。

“十九局嘛，和獵魂者一樣的，還有特例處，當(dāng)同一種機關(guān)就行。他們當(dāng)年都在瞞著人類搞那些什么超科學(xué)，現(xiàn)在有一個組織崩盤了，其他組織也都蹦出來了?！?/p>

“是嗎...我記得我進的是特例處的冬眠艙，但為什么會到滿地呢？”

“可能是被轉(zhuǎn)移了。但目前尚不清楚他們是怎么做到這么大批的轉(zhuǎn)移冬眠艙的?！?/p>

“可能他們有其他目的地，你醒來的時候應(yīng)該在野外吧，我醒來的時候也是。他們估計還想把我們送到更遠(yuǎn)的地方，但肯定發(fā)生了什么讓他們的長途跋涉沒有成功?！?/p>

“哈，也有這個可能。”

“二位客官，茶來了?！闭乒裥χ鴮⒉瓒藖?，將茶擺在二人面前，又拿起手中折起的折扇，分別朝著二人的茶各敲一下，“深紅侯爵，這是你的；林小姐，這是你的?！?/p>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雪問。

“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闭乒裥χ鸬?。

“他知道的可多了去了。”深紅侯爵附和道。

“是你提前就知道，還是......”

“他可以說出所有人的名字，包括我?！鄙罴t侯爵說。

“異能者？”

掌柜端著盤子，拿著折扇離開了。深紅侯爵抬起面具下側(cè)，抿了一口茶，說道：“也許是，但他還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基本上說，他是無所不知的?！?/p>

“真的嗎？”

“真的?！鄙罴t侯爵說著，轉(zhuǎn)頭又喊來了掌柜，說有人要找他問問題，于是掌柜又屁顛屁顛的趕來。

“你什么都知道？”林雪問。

“那是自然，什么事都知道?！闭乒窕卮稹?/p>

“那么——”林雪說，“如何解決黑洞吞噬的物質(zhì)信息，并在重新釋放的過程中維持量子力學(xué)的信息可逆性？”

林雪語畢后，掌柜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我是讓你問事兒，不是問這種事兒......”

“我沒問你大一統(tǒng)理論是什么就很好了。”林雪笑了。

“客官，您笑起來可真是扣人心弦——但，這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可別為難人啊。我能回答的，是事兒，是跟您有關(guān)的那種事兒，您甭跟我扯那些世界未解之謎什么的，只要你說的事兒，我能理解，我就能告訴你是怎么一回事?！?/p>

“那，我會怎么死？”林雪問。

“可以回答，算命類十塊?！闭乒裥χ卮鸬?，將手中的折扇打開，露出扇子上提著的“生意興隆”四個字。

“我?guī)退??！鄙罴t侯爵掏出兩塊尤幣擺在桌上。掌柜將尤幣拿走后，立馬說道：“林小姐，你會被絞死?！?/p>

林雪笑了，又是那種在不屑一顧中飽含著淺淺魅力的笑。

掌柜走后，深紅侯爵湊到林雪面前說道：“你問的這個問題太不合適了，從來沒有人這么問，這么問不是把你的人生釘死了嗎？”

“難不成你真信這個老神棍？”

“不信白不信，算命可是老祖宗的智慧?！鄙罴t侯爵又品了一口茶，抿了抿嘴，“他這智慧呀，可不是一般的智慧，你也說了他有可能是異能者，那萬一真是呢？之前他預(yù)言的那個俄羅斯隊長的死法完全一致?！?/p>

“我還不清楚什么是異能者，還有異變者?！绷盅┱f。

“異能者和異變者的區(qū)分非常簡單——首先，這兩種人都受到崩壞影響，多多少少獲得了點能力，異能者呢，就是能控制自己能力的，異變者呢，就是控制不了的?！?/p>

深紅侯爵說罷，把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的幾個茶客，林雪沿著他的目光看去，確實有許多樣貌怪異的茶客——這些茶客，或多只眼睛，或多只手臂，還有些茶客擁有者諸如貓耳豬鼻的動物特征。在一張大茶桌前，還有一個長著三顆頭的，被眾人圍住的大叔，那三顆頭表情不一，乍一看還有些滲人。

“你也應(yīng)該對那個三個頭的家伙很好奇吧？”深紅侯爵敏銳的察覺到了林雪的目光所在。

“他們...都是異變者？”

“你別總看外貌，還是那句話——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就是異能者，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就是異變者。這個三個頭的家伙，叫老秦，曾經(jīng)是個老蒙面義警，后來感到時局不對，就退休了。”

“那你怎么不退休？”

“因為我有信心，汪議長會幫我們處理好?！?/p>

“汪議長是你們的保護傘？”

“汪議長是看重我們對于治安的作用。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帝國的這些蒙面義警是干什么的吧？你現(xiàn)在所處的是帝國最繁榮的區(qū)域，根本感覺不到物理定律的崩壞對社會帶來的不便利，其次，很多地方，那可跟人間煉獄似的，這個時候，就需要有超能力的人來維護治安。有一句話說的好，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

“那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我沒有超能力?！?/p>

“沒有超能力也當(dāng)蒙面義警？”

“我是他們中唯一的特例?！鄙罴t侯爵說著，又指向林雪身旁的墻壁，上面正貼著一張海報，海報上站著一排人，分別是身著西裝的、帶著骷髏面具的高個子；一個手持長弓、一襲錦衣的女俠；一個騎著馬、自己和馬都被銀色的鎧甲所包裹著的騎士；渾身滴血的深紅侯爵；服飾和美國隊長差不多、只是配色和盾牌圖案都和俄羅斯國旗一樣的矮個子。下面的一行字分別寫著他們的名字：骷髏俠、影刃、幽靈騎士、深紅侯爵、俄羅斯隊長。

“那個俄羅斯隊長，他的臉上怎么有一道疤？”林雪問。

“那是他在一次行動中意外被敵人抓傷的?！?/p>

“除了這些，還有多少蒙面義警？”

“這五個是最著名的，如果要說蒙面義警，說不定有上百個?！?/p>

“你們是一個團隊嗎？就比方說，什么什么聯(lián)盟之類的？”

“不是，只是他們習(xí)慣于把我們組合在一起，我們之間有的人甚至有些矛盾?！?/p>

“你們要解決的是社會問題，你們的職責(zé)是維護治安，你們應(yīng)該聯(lián)合起來?！?/p>

“但大多數(shù)人不會這么想?！?/p>

“......而且你們斗爭的方向也錯了，想解決治安問題，就應(yīng)該抓政治，抓民生，你們沒有從根源上解決矛盾，就只能是緩和矛盾，但不能徹底解決矛盾。這個時代又沒有電影里那種足以毀滅世界的超級反派，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不還是社會矛盾么？”

“不，這個時代也有你所說的那種超級反派?！?/p>

深紅侯爵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說：“維克多科技公司的第二任經(jīng)營者斯特蘭奇·維克多——你一定認(rèn)識他——他活到了現(xiàn)在，他仍然在利用阿卡迪亞神話為他自己的瓦蘭巴身份造勢。他和他的毒品、賣淫組織基本都分部在滿地的一些小城鎮(zhèn)里，但他們的核心是重啟獵魂者組織當(dāng)年的基因編輯計劃。他們確信已經(jīng)找到了能啟動往復(fù)式動力機械的方法。如果他們成功了，維克多科技的鐵騎將踏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p>

“這一定是壞的么？”

“有可能是壞的?！?/p>

“你想要我?guī)兔??！?/p>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我不抱太大希望。”

深紅侯爵離開了，林雪終于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那茶味道醇厚，起初沒給人帶來太多感覺，甜味的感覺如同輕輕的蝴蝶般，首先是姍姍來遲，但卻無聲無息地將整體味道平衡得恰到好處，使得口感完美而渾然天成。

她卻想到了漢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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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紀(jì)元52年，4月14日。距離托維特之宴剩余16日。

于是林雪又重新回到了帝國科研所，做著那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研究。帝國科研所的研究方向已經(jīng)根據(jù)她的旨意改成了研究自動化，這是從理論和基礎(chǔ)全面轉(zhuǎn)向了應(yīng)用?；A(chǔ)研究本來就無聊，應(yīng)用研究就更無聊了。她有時也會想，如果同意了深紅侯爵的請求會怎么樣，首先她的工作便不會那么無聊，其次，深紅侯爵有可能會利用她理論物理博士的身份做一些技術(shù)上的支持，那就又變得無聊了，但至少會比日復(fù)一日的科學(xué)研究來的有趣。

“你說......斯特蘭奇·維克多？”聽完林雪的敘述后，周所長皺起了眉頭。

“他說我一定認(rèn)識這個人，但我不認(rèn)識?！?/p>

“平常不怎么看新聞吧？”周所長笑著說，“我數(shù)不清自己的年齡了，但我還能記得這個人，在有秩序的時代，他是維克多科技的繼承人，當(dāng)時還風(fēng)靡一時呢，因為這小子不僅剛剛成年，還和個暴發(fā)戶似的，別提有多高調(diào)了?！?/p>

“維克多科技？我只知道是研究那個什么神話的?！?/p>

“不不不，說實話吧，啊，實話說吧，我跟你說實話，神話當(dāng)年只是個噱頭。他們最重要的，還是搞那個什么來著......核心技術(shù)供應(yīng)，好像是這么說吧？”周所長說著轉(zhuǎn)向周圍的人。

“軍工級硬件供應(yīng)?！辈糖夭┦空f。

“是的，是這樣的......小蔡啊，你再解釋一下小維克多的傳聞吧......”

“關(guān)于這一點，啊，存在爭議?！辈糖卣f，“小維克多據(jù)說在尤卡斯蒂帝國組織了一個黑幫組織，在沿海地區(qū)建立起了一套以販毒和賣淫為主的違法產(chǎn)業(yè)鏈。他們的目的就是重啟基因編輯計劃?！?/p>

“什么是基因編輯計劃？”林雪問。

“關(guān)于這個，我想只有周所長能說清楚?！辈糖鼗卮稹?/p>

“不不不......我可說不清楚......還是請小蔡來說一下自己的理解吧?！?/p>

“行吧?！辈糖卣f，“所謂基因編輯計劃，非常簡單，就是能編輯基因的計劃。”

“然后呢？”林雪問。

“字面意思，沒有然后了?！辈糖卣f。

周所長笑著搖了搖頭，說：“我還是解釋一下吧，基因編輯計劃，的確就是字面意思，編輯你的基因，舉個例子，我可以通過編輯你的基因，讓你變得更加聰明。同時，也可以通過編輯基因，制造出超級人類。這個基因編輯計劃呢，是以前獵魂者組織搞的，但沒有搞成，難點在于他們想搞出可以編程的基因?！?/p>

“那，有沒有可能通過編輯基因，制造出品德完美無缺的人？”林雪又問道。

“不一定，啊，品德不僅僅受基因影響，更深層次的則是個體在成長和社交環(huán)境下所受到的各種教育、文化、經(jīng)歷的影響?！辈糖亟忉尩馈?/p>

“不不不。”周所長擺了擺手，“是可行的，只要能實現(xiàn)可編程的DNA，當(dāng)然可以隨便編輯一個人的品德。小蔡啊，你還是不理解吧？我舉個例子，如果我能編輯你的基因，把你編輯成一個聽人使喚的小奶狗，都不是問題。”

“既然您這么懂，為什么還要讓我來解釋呢?！?/p>

“因為......小蔡啊，讓你解釋，然后我來指正，這樣方便些，你讓我直接說，我還要動腦子去想想，但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還免了動腦子的精力，多好啊，對吧，小蔡?！敝芩L笑著說。

林雪并沒有思考周所長奇怪的邏輯，她問道：“那，那些異能者，可不可以通過基因編輯量產(chǎn)？”

“你這個問題問對咯，小林?！敝芩L說，“這個，這個異能者啊，很容易就能被編輯出來，所以說啊，讓小維克多這樣的人呢，掌握基因編輯技術(shù)，就是很危險的......你的思路是對的，這應(yīng)該就是深紅侯爵的擔(dān)憂了，但有多少人相信小維克多的野心呢......”

“其實我還想問一些問題，就是我之前一直想問但沒問的。”林雪說，“你們怎么看待那些所謂蒙面義警呢？”

“小蔡，你評論一下這個問題?！敝芩L擺了擺手。

“蒙面義警確實對維護治安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一些政客的工具。并且，蒙面義警的存在，是對秩序的踐踏。但蒙面義警也有一些積極影響，例如一定程度上維護了治安。”

“呵呵呵呵呵......維護治安......小蔡啊，你再說說，他們是怎么維護治安的，就說最近那個，俄羅斯隊長，他是怎么死的?！?/p>

“根據(jù)傳聞，俄羅斯隊長是在和小維克多的雇傭兵戰(zhàn)斗的時候，被亂棍打死的?！?/p>

“不是還有說是在天臺打架，因為尤卡斯蒂帝國的建筑尖刺太多，被不小心扎死的嗎......呵呵呵......”周所長笑道。

“這種傳聞不太可靠?！辈糖剞D(zhuǎn)向林雪，“俄羅斯隊長，很顯然是一個想模仿電影行俠仗義的人，他的異能是透視和穿墻而行，但據(jù)說這兩個能力都需要很長時間的冷卻?！?/p>

“小蔡，給林雪說說，這個俄羅斯隊長的豐功偉績。”

“他作為超級英雄，這輩子唯一的功績，就是殺了一個妓女。”

“那他其余時間都在干什么？”林雪不禁問道，“他是怎么出名的？”

“很簡單。他是被捧上去的，和別的蒙面義警一樣?！辈糖鼗卮鸬?。

“那些所謂蒙面義警都是這個貨色，成天只會欺負(fù)妓女，毆打幾個落單的小混混?？纯此麄兌加行┦裁闯芰Π?！”周所長舉起手指，一條一條的豎著，“骷髏俠，干什么的？能全身變成火，還能搞那個什么......是叫火焰沖擊波吧？有什么用？我隨便找個河跳進去，你就拿我沒辦法了。說句難聽的，這就是個一泡尿就能解決的異能。還有什么來著，影刃，對吧？她的超能力不就是一個世界第一的彈跳力嗎？”

“好像是身體可以十分輕盈之類的?！辈糖刂刚?。

“都差不多。”周所長擺了擺手，“如果我在室內(nèi)打架，她的超能力，啊不，那個什么......異能，她的異能還有什么用？還有誰來著，幽靈騎士，對吧，說是可以和一個幽靈對話，說白了是什么？不就是精神分裂嗎？也是早晚要送到精神病院的家伙。還剩下什么......深紅侯爵，他的超能力是什么來著？”

“他好像沒有超能力?！绷盅┱f。

“他確實沒有超能力?！辈糖卣f。

“沒有超能力？啊不，沒有異能？呵呵呵，那也和俄羅斯隊長一樣，是個被亂棍打死的份。更何況，這些家伙，除了欺負(fù)欺負(fù)妓女以外，也干不出什么事了?！?/p>

“欺負(fù)妓女？”林雪問。

蔡秦又解釋道：“是這樣，有一部分蒙面義警的主要行動就是搗毀妓院，殺死妓女，因為對他們而言，妓女亂象是這個國家道德、文化、政治徹底腐敗的映射，她們的命運也是社會貧富分化和權(quán)力斗爭左右社會發(fā)展的縮影......”

“不，小蔡啊，用不著說這些，畢竟我們都知道——因為他們這群超級英雄，只能欺負(fù)欺負(fù)妓女這樣沒有反擊能力的罪犯。他們是一群懦夫。蒙面義警的存在，是這個社會在逐漸瓦解的征兆......依靠義警來維持社會的安全秩序是不健康的，因為這意味著政府機關(guān)和正規(guī)警察機構(gòu)的職責(zé)和能力受到了挑戰(zhàn)和限制......”

自這次談話，林雪又重新開始投入對基礎(chǔ)物理的研究。在之前科學(xué)家對分崩世界的理論研究中，他們共發(fā)現(xiàn)了包含組成盧梭合金的元素在內(nèi)的三十七種新元素，這些元素分別以“崩-1”、“崩-2”等形式被編號，一直持續(xù)到“崩-37”。林雪也曾獨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元素，這個元素被編為“崩-38”。她在日記中如此描述崩-38：

崩-38（B-38），我再次概括為氣動素”（Aerodynamite）。

氣動素是一種非常稀有且神奇之元素，它的原子結(jié)構(gòu)與其他元素截然不同，擁有特殊的電子云結(jié)構(gòu)和離子半徑。它的最顯著特征是，在接觸空氣時會立即釋放出強大的催化劑，能夠促進氣體的快速流動和壓縮，從而產(chǎn)生類似于空氣動力學(xué)原理的效果。事實上，還可以大膽之假設(shè)——這種元素或許可以代替失效的一部分空氣動力學(xué)原理。

遺憾的是，氣動素只能通過對極其罕見的，富含豐富氣動素之礦藏的開采取得。

如果可能的話，或許可以通過使得元素的電子云結(jié)構(gòu)和離子半徑之大幅度改變、或使用核裂變或核聚變等方式獲得氣動素，但這只是一種天真的幻想罷了。

她翻開一旁周所長的手稿，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氣體噴流”四個字。周所長對她而言十分有趣的一點就在于，當(dāng)他對一個問題陷入思考的時候，會反復(fù)的在草稿紙上寫下問題的關(guān)鍵字眼。顯然，周所長對和氣體噴流有關(guān)的問題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思考——手稿上不僅有中文的“氣體噴流”，甚至還有這四個字的中文拼音、英文甚至是英語音標(biāo)版本。

手稿上還有這樣一行字：

......解決氣體噴流問題，是制造火銃的關(guān)鍵。......

林雪又回去翻看她對氣動素所作的手稿：

......在接觸空氣時會立即釋放出強大的催化劑，能夠促進氣體的快速流動和壓縮，從而產(chǎn)生類似于空氣動力學(xué)原理的效果。事實上，還可以大膽之假設(shè)——這種元素或許可以代替失效的一部分空氣動力學(xué)原理。

很顯然，這個問題可以用林雪的發(fā)現(xiàn)來解決。林雪第一次感受到在分崩紀(jì)元進行理論研究是如此簡單——她再一次理解了“上帝為你關(guān)上了一扇門，還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這句話的含義。如果分崩紀(jì)元存在上帝，他一定和人們在文學(xué)作品里描寫的相差無幾——上帝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向人們施加他的仁慈，就像絕境中的希望。

停止了胡思亂想以后，她又開始研究周所長的那些手稿和筆記。一次，林雪在周所長的筆記里發(fā)現(xiàn)，周所長曾用英文寫下“人生是一個無意義和孤獨的旅程”的字眼，這是她不知多少次因為周博士優(yōu)雅而又神秘的英文字跡而不寒而栗，于是她帶著疑問找到了蔡秦博士。

“大概是虛無主義或者存在主義?！辈糖囟嗽斨盅┻f給他的筆記，“就是說人的一生沒有任何意義，不過這看上去更像是存在主義的做派，我舉個例子吧，一個存在主義者哪怕知道生活是沒有意義的，但他仍然會選擇尋找生活的意義，不過他們對自我的追尋也是孤獨的?！?/p>

當(dāng)存在主義四個字從蔡秦口中脫出后，林雪的腦中再次閃過了她高中時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一個畫面——黃昏下的教學(xué)樓，驚慌失措的人群，和從樓頂一躍而下，沉重但又輕盈的身影。

“孤獨的？”

“我再舉個例子吧，我們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都是獨立存在的，不是嗎？”

“的確是?！?/p>

“那就意味著我不能完完全全與你感同身受。我大概可以通過共情去理解你的想法，但我最多最多也只能達到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的程度——哦，這只是一種理想的說法，因為真正去嘗試去理解一個人是很難的——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理解一個人。我們可以只是‘大概’的去理解一個人，但永遠(yuǎn)沒有辦法理解他腦中蹦出的每一個想法?！?/p>

“說了這么多......”林雪說，“周所長寫這句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可能代表他對現(xiàn)實的接受和自我探究的一部分。”

“自我探究？”

“我也說不明白?！辈糖?fù)u搖頭，“你以為我跟老周是那種交情已久的知己嗎？我也只能根據(jù)自己的理解去揣摩他的意思，我跟老周共事也才五年多啊?！?/p>

“五年還不夠讓你們相互了解么？”

“你不了解老周，正是因為你不了解老周，你才會認(rèn)為老周是可以被了解的?！?/p>

“你的意思是說了解了周所長會發(fā)現(xiàn)周所長不能被了解？”

“我這么跟你說吧......老周平時看上去，也就那樣，一個你在小區(qū)里經(jīng)常能遇到的那種人很好的老頭子，看到你提著公文包去上班，他會友好的跟你打招呼，讓你路上小心點，你能懂我的意思嗎？有的時候，他可能還會看上去有些呆板，但......這絕對不是因為他是所謂的‘大智若愚’，他獲得博士學(xué)位的時間就比一般人早，如果你去了解過他的經(jīng)歷，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心世界非常復(fù)雜?！?/p>

林雪又翻閱起周所長的那些手稿。

“他的手稿可以看出他的情緒波動。”蔡秦從林雪手中接過手稿，一頁一頁翻著，“他會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記錄在手稿里，比方說，你可以看出他情緒不穩(wěn)定、自我損毀、恐懼、沖動和痛苦之類的......哦，你應(yīng)該不會把我說的這些傳出去吧？我說的千萬不能跟帝國科研所的人講......比方說，這里......嗯？這份手稿我之前好像沒看過?！?/p>

“你沒看過？”

“這是他在獵魂者組織時期的手稿，但好像記錄的東西更多......這是他給你看的？”

“他給我看的不是這些，這是我在資料室找到的?！?/p>

“這......”蔡秦不安的翻閱著這些手稿，“你就不怕他會發(fā)現(xiàn)？你不怕他對你有所顧忌嗎？”

“他很多疑嗎？”

“他當(dāng)然很多疑。”蔡秦說，“他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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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紀(jì)元52年，4月22日，距離托維特之宴剩余8日。

窒息感涌上心頭。汪修寅再一次感受到了佩倫城的浩大，在一些特殊時期，這里似乎就變得十分壓抑。和斯拉夫文化格格不入的哥特式建筑呈現(xiàn)出的荒謬感從高聳的哥特塔尖直沖而下，重重的壓在汪修寅的胸口。這個國家以尤卡斯蒂基督教為民族粘合劑，但終究是可以被輕而易舉的撕開的。汪修寅清楚這一點，這讓他感到更加窒息。

等待他的是一場鴻門宴。他先于周景，獨自來到了佩倫城，為獨自到來的維托特之宴做準(zhǔn)備。新聞媒體已經(jīng)公布了八日后即將到來的托維特之宴，他們?nèi)鐚崍蟮懒送芯S特之宴實際上是一次議會的緊急召開，他們也造勢稱，托維特之宴將直接關(guān)系到戰(zhàn)爭打或不打的問題。媒體沒有說錯。事實上，這就是一次針對汪修寅，針對左院的鴻門宴。哪怕汪修寅知道這一切，他仍然想賭一把。對方將了他一軍，他卻仍不服輸。他懷著最后的希望走出最后一步棋，渴求自己能借此翻盤，哪怕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每一縷夕陽都是盛世灑下的余暉。目光從塔樓轉(zhuǎn)向街道，周圍的人潮如往日一樣川流不息。人們真的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嗎？汪修寅的腦中不止一次浮現(xiàn)出這個問題。縱然，現(xiàn)在安居樂業(yè)，風(fēng)平浪靜，但他可以看到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以右院為首的那些政客，那些主戰(zhàn)派，馬上就要再次在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問題上訴諸武力。如果戰(zhàn)爭爆發(fā)了，人們好不容易通過辛勤勞作換來的安居樂業(yè)就將不復(fù)存在。

他早已深陷泥潭。于是汪修寅看向周圍，公園里正有兩個老人在下棋。汪修寅走到他們面前，兩位老人并沒有為之所動，繼續(xù)專心致志研究著棋盤。汪修寅仔細(xì)一看，他們下的是象棋，汪修寅十分容易就能窺見他們的手法：炮打橫行、馬走日、左右穿楊......棋局剛開始便是如此，然而，似乎所有象棋棋局，從某一個時刻開始，每一步棋都會變得異常沉重。

他已經(jīng)無法脫離這片泥潭。戰(zhàn)爭......戰(zhàn)爭......這個詞匯再次如夢魘般纏繞在汪修寅的腦海中，侵蝕著他岌岌可危的意識。如果戰(zhàn)爭來臨，他花費大把歲月積攢的財富也將不復(fù)存在。他曾花費精力，想要把帝國的華人區(qū)都建設(shè)成安居樂業(yè)的繁盛之城，換來的卻是自己越來越鼓的錢包。他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從權(quán)力流入他的手中，他便松不開手——他無法放棄權(quán)力，權(quán)力卻侵蝕了他原有的安全感，他只得用更多的權(quán)力去彌補自己空虛的安全感——他在左院中四處布置，以至于左議院徹底成為了受他控制的棋子。自打周景來后，他的棋子又分布到了軍隊中。但他仍然無法保證自己對棋局的掌控，也永遠(yuǎn)無法填補自己心中強烈的不安。

他已經(jīng)被包圍了。那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在他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矛盾和痛苦時，卻未曾料到右院也早已成為了受別人把控的棋子。當(dāng)他把目光轉(zhuǎn)向軍隊，卻早已因為遲疑而導(dǎo)致自己的棋子深陷被對手包圍的境地——無論是康斯坦丁還是陸憲，他們是棋子，但不是他汪修寅的棋子。在他迷茫和眩暈的意識中，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兩位老人的棋局此時又推進了幾步。當(dāng)紅方士兵直向前進，黑方的馬以絕佳的機會躍起，形成了一次精妙的夾擊。紅方并沒有驚慌，他們變著法地以“馬蹈演”技巧進行反擊，在棋盤上如行云流水，四兩撥千斤，讓黑方陷入了窘境。黑方還有機會贏嗎？汪修寅不僅為右側(cè)操控黑方棋子的老人捏了一把汗。

誰主沉浮。那個若隱若現(xiàn)，呼喚汪修寅名字的聲音愈加模糊。這聲音與其說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不如說直接來源于汪修寅的內(nèi)心。他何嘗不和那黑子一般，在生死線上掙扎。他試圖抵抗、試圖抗?fàn)帯业搅嗣鳒Y調(diào)離陸憲，又借機推舉周景，讓自己的勢力擴張到軍中。不夠，還是不夠，他每往一個地方下出一步棋，總能發(fā)現(xiàn)敵人的棋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勝負(fù)已分。紅方的態(tài)勢已經(jīng)趨近于居高臨下。在勝負(fù)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之際，紅方突然祭出一記高明的“車將軍”棋法，讓黑方在片刻不知所措之中再度落敗。黑方已經(jīng)到了壓箱底的時刻，仍保有幻想，試圖以瞞天過海的方式試圖將帥救回，卻被紅方瞪死了一眼，落了空。

“好棋。”汪修寅話音剛落。接著，汪修寅感到他的腰部被繩子纏住，勒的緊緊的，讓他很是難受。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轟鳴聲，隨之轉(zhuǎn)化為耳鳴。他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拉向左側(cè)，棋盤這時被打翻，棋子落了一地。他因為突如其來的巨大拉力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這時反應(yīng)過來了，剛剛確實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不過是提醒他警惕這場爆炸。世界在顫抖，他被一股無形的、熾熱的力量擊飛，他又看到周圍的一切都被撕裂成了碎片，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它變得異常地快而有力——一個巨大而又粘稠的東西也隨之壓在了他的身上，黏糊糊的東西濺了他一身。那是血。

有人幫他擋住了這次爆炸。

汪修寅吃力的想將那人推開，而他自己則已經(jīng)是一身傷痕和灰土。當(dāng)汪修寅身上的人被徹底推開后，他的心又因為那人的慘狀而遭到了又一次猛烈的沖擊，他的心和他的身體一齊顫抖著。那人的身體里透出了一股熱浪，那人的衣服也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和暴露的肌肉組織，皮膚則被徹底撕裂，鮮血和內(nèi)臟散落一地。一時間，硝煙味，腥臭味迅速彌漫開來，汪修寅忍不住嘔吐起來。幾個人連忙將汪修寅拉開，這時汪修寅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無法正常的站立，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大口喘著粗氣，讓他無法保持平衡。

汪修寅看到那兩個老人也被炸飛在一旁，個個都是血肉模糊，恐怕沒有生還的可能。伸手去摸剛剛突然綁在他腰上的繩子，那是許多根綁在一起的藤條。

“藤蔓人？”汪修寅被拉開后，望著那人的尸體呆呆地說道。他又望向發(fā)生爆炸的地方，那里只是一片草坪，在遭遇爆炸后冒出濃濃黑煙。

他望著那人被炸的破爛不堪、血肉模糊的臉，忽然想起了他是誰。他就是藤蔓人，是異能者，也是蒙面義警之一，他的能力是可以射出藤條?；蛟S是因為汪修寅長期以來推行對蒙面義警友好的政策，因此蒙面義警都對汪修寅保有好感。剛剛一定是藤蔓人想提醒汪修寅附近即將發(fā)生一場爆炸，在汪修寅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用藤條把他拉走，接著又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這次爆炸。

一顆完好無損的棋子滾落到汪修寅腳邊，那是紅方的帥。

據(jù)說在4月22日當(dāng)天，佩倫城一共有十余處地點都發(fā)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死傷數(shù)甚多。這次爆炸顯然是針對汪修寅的一次恐怖襲擊，后來被稱之為“4·22”恐怖襲擊事件。襲擊的策劃者當(dāng)然不得而知，但也可想而知。在后人的總結(jié)中，汪修寅之所以能避開這次襲擊，很大程度上都?xì)w功于他對于蒙面義警寬松和支持的政策。他少有的政績似乎沒有改變多少老百姓的生活，卻在此刻救了他一命。

數(shù)日后，帝國第六軍團的統(tǒng)領(lǐng)陸憲在軍中反復(fù)聽到謝尼亞大搞民族主義的流言以及有關(guān)于康斯坦丁的第一軍團和第六軍團反復(fù)起小沖突的傳聞。之后，他的下屬又自稱攔截了一封康斯坦丁和謝尼亞交流的迷信，信中“謝尼亞”提及讓康斯坦丁多對第六軍團加以“監(jiān)督”和“管理”。種種異象，讓陸憲最終放棄讓第六軍團隨第一軍團入駐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