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啞巴張真啞巴了
*接十年小短打
*兩句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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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門到下山,再到接風宴,悶油瓶總共就說了一句“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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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也不知道是真怕他聲帶出問題還是十年沒見了新鮮,一路上不停的跟悶油瓶說話,問了好多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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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倒也沒有不理他,每個問題都回答——點頭或搖頭,要不就用眼神,同意就看他一眼,不同意就抬頭看車頂,最后估計是被胖子叨叨煩了,干脆靠著車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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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偷偷跟我說:“完了,小哥真啞巴了,山上那句估計是他在門里練了十年的,都成肌肉記憶了?!蔽彝彼幌拢屗麆e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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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小花湊過來問我那些事要不要告訴悶油瓶,我轉頭去看,悶油瓶低著頭認認真真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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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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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guī)湍阏f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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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小花這么積極沒安好心,不過他想說我也不攔著,小花有分寸,而且悶油瓶現(xiàn)在又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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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沒反對,小花饒過我坐到了悶油瓶旁邊,我喝的有點暈,起身出去散酒,手里拿著一根煙來來回回地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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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小花也出來了,他問我:“張起靈真啞巴了不成?他怎么一句話不回?全程就給了我兩個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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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話他:“看到沒?這就是親兄弟和表兄弟的區(qū)別,胖子問的時候小哥可是給了他好多好多個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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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不跟他說話,我記得以前你一天到晚的圍在人家身邊轉悠?!毙』〒ё∥业募绨蛘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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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不讓我有點長進???再說了,他不想說話,我干嘛上趕著碰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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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較親嘛,他不一定不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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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好奇,“你積極的有點反常,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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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么目的,”小花在我耳朵邊小聲說:“就想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聽啞巴張叫我一聲師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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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了眼看他,真是學好不易學壞易,小花跟黑瞎子待得是越來越沒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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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跟他理論理論,就聽見背后有動靜,我們倆一起回頭看,就見悶油瓶揣著個兜站在離我們幾米遠的地方,鞋底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著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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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聊啊,親?兄?弟?!毙』又卣Z氣咬著我那句親兄弟不放,拍了拍我回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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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盯著小花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走上前來跟我并肩站在一起,我把那根已經捏得有點軟的煙點著放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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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安靜的,但我沒打算說話,我已經過了拽著他不放問起來沒完的年紀了,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這種寧靜更加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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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倒是悶油瓶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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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好嗎?”他的嗓子沒問題,聲音跟十年前一點區(qū)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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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還得是張起靈啊,問問題挺犀利。說過的好吧,我廢了鼻子抹了脖子落了一身的病還搭進去那么多人。說過的不好吧,汪家沒了,門不用守了,悶油瓶出來了,而我,還活生生地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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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口煙,吐出一大片煙霧道:“一句兩句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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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他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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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呀,所以你出來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可以休息了。”我們兩個都抬頭望著天,這場面令我覺得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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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說,你欠他很多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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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煙灰,“這倒是,所以我把生意抵給他了,準備退休養(yǎng)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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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福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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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說的?是啊,我們倆都去,你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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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氣挺輕松的,但心里其實緊張的要命,我想他去,房間都裝修好了,但又不想逼他。我深吸一口煙含在嘴里,等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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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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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自己心里的大石頭落地的聲音,這才把那口煙長長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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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蔽逸p聲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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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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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聲帶沒事,胖子和小花跟你說話怎么不回?搞得大家都以為你真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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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把目光從天上收回來,落到了我身上,他搖了搖頭說不是不理,“太久不說話,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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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我心想好家伙,你剛剛可不是說了一句兩句,頂你以前一天的話了。不過我問了半句就收住了,下意識地覺得悶油瓶會給我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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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朝我走近。我本身就靠著墻,此刻退無可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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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的距離近到他可以從我煙頭上借火的地步。但他沒有煙,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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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伸手拿走我嘴里已經快要燃到屁股的煙,放進他的嘴里,用力吸完了最后一點,然后看著我的眼睛,徐徐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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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