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無熄之雨》第五章:王城外的皇家護衛(wèi)(龍狼主角,中世紀劍與魔法)

我曾見過無數(shù)次落雪,而北方的風雪無疑更加凜冽,風刮過我的毛發(fā),隔著毛我能感受到貼身的盔甲傳來的陣陣寒意,我的心情不自覺變得糟糕。
我貼著海流走,行李從拖車上全部轉移到了鱗甲獸的背上,步行相比過去輕松了不少。
塵說往前走走看能不能在城鎮(zhèn)中找到廢棄的拖車,周邊枯黃的原野仿佛無邊無際,寒風一吹盡貼地倒伏。我一時無法確定我們要行進多久才能走出這里,其中給車和人行進的大路已長出了不少荒草,顯然很久都無人經過。
不知路程會耽誤多久,不過從海流和塵的表情上來看他們完全不擔心,可能因為他們感受不到周遭的寒冷吧。
往前走了大概兩公里,我們看到擺在路中間的兩塊巨石。
“用來攔住鱗甲獸車的慣用伎倆,如果車太快可能把鱗甲獸絆倒,不過大部分時候只能截停?!蔽易呱锨疤吡艘荒_石頭說道,冰冷的灰黃石頭紋絲不動。
海流警覺地向四周荒野中的草叢望去:“所以這里有劫車的強盜?”
“以前可能有,現(xiàn)在有沒有活著就不好說了,”塵牽著鱗甲獸往巨石右側走,“來這里,鐵塊!”
的確,周圍的草叢一眼望去完全察覺不到有活人的跡象,這兩塊石頭可能是那些強盜最后存在的證明了。
我跳上石頭,又跳了下來,算是翻過了這個障礙,海流則是從一側草叢中繞了過來,跟著鱗甲獸,我們繼續(xù)前行。
海流說,從地圖上看,這條路前方有一個村子,名叫安赤村,如果那里找不到能用的車我們恐怕還要走很長一段路。
我可不想走到深冬時節(jié),北方的寒冬想必會十分寒冷,不過好處是雪天多我們大概不用再找城鎮(zhèn)里的井了。
……
“看,這里有個拖車!”海流叫道,剛進入村子不久,我們就在一棟屋子旁發(fā)現(xiàn)覆蓋在一層薄薄細雪下的木制拖車,質量很好,估計擺在院子里原本是用來裝干草的。
“有點小……不過應該夠用……”塵點點頭評價道。
“那——”我剛想上前,一聲低吼打斷了我的動作,淡淡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腔,在雪的掩蓋下不易察覺。
我拔出了腰間的劍,目光投向村子道路中央,一個半邊臉長滿棘刺的豹獸人正從一棟房屋門邊探出身子,他拖著一把闊劍在身側,步伐有些搖晃,他抬起猩紅的雙眸望向我們,嘴和身上的甲胄上滿是鮮血,腳下的細雪被他嘴部和劍滴下的血染紅。
豹獸人的身體受損嚴重,左肩甲胄縫隙間有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能看到內部的骨頭,因此整個左手耷拉著,顯然已經廢了,軀干的甲胄有明顯的破損,就是不知道上面的鮮血是身上流出的還是濺上去的。
“徹底瘋了,沒救?!眽m簡潔的評價道。
我點點頭,踏著細雪快速接近,豹獸人見狀舉起了右手的闊劍,但顯然來不及,我的劍直指他的喉嚨。我避開了長著甲殼的右半邊身體,徑直將劍尖插入左邊的脖頸,之后迅速拔出撤到他背后,再補上一劍將他半邊脖頸全部割開,最后補上一腳他便無力的倒在地面。
保險起見我上前用力踩斷了他的脖子,他死前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低吟,伴隨著喉嚨里噴出的血液。
“死透了。”我用斗篷擦拭了一下劍刃,用劍尖敲了敲尸體的腦袋說道。
“我把這個拖車拉出來綁上,你們去那棟屋子里看看有沒有其他遺落的家伙?!眽m的聲音傳來,我沒看他直接轉頭望向豹獸人走出的屋內。
濃烈的血腥味從里面?zhèn)鱽恚坪踅洑v了一場大屠殺。
我握著劍慢慢走了進去,屋內滿是灰塵,看起來不像經常有人在這生活的樣子,但地面淌過的鮮血卻頗為新鮮,穿過屋內的門扉轉角,我發(fā)現(xiàn)了圍在火爐邊的兩具尸體,屋內鮮血灑的四處都是,其中一具尸體腹部被掏空了,看上去被啃食過,另一具喉嚨被扯開,屋內的陳設很亂,顯然有打斗的痕跡。
我蹲下身察看了一下較為完好的那具尸體,這是個犬獸人,具體種族我認不清,但盔甲上面有著清晰的皇家徽章標志。
皇家護衛(wèi)軍?怎么跑到這來了?我察看了一下這具尸體周身,腰間的闊劍還未完全拔出,看樣子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襲擊了,我已經能想象出來三個原本是同伴的軍人本來聚在火爐邊休息,又冷又餓,然后其中一個終于受不了發(fā)瘋,突然攻擊了其中一個,另一個拔劍與其打斗最后不敵被殺死啃食。
想想真夠慘的。
“常風,快來!這里還有幸存者!”海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我不由得緊張起來,這種地方還會有正常的幸存者?
我沒有收回劍,走到屋外,轉頭發(fā)現(xiàn)海流站在沿村內大路更前方一棟屋子前的干草堆邊上。
我嘆了口氣,應該叫海流跟著我的,我不太放心他一個人走,即使他現(xiàn)在會使一點劍。
走上前,我看到在干草堆邊上蹲著一個穿著跟之前三人一樣盔甲的犬獸人,他長得和之前尸體完好的那個犬獸人很像,同樣有著金色的毛發(fā),此時他正抱著雙膝蹲在草堆邊上發(fā)抖,即便穿著盔甲我也能看出他狀況很差,身體干瘦,毛發(fā)黯淡。
“你很幸運,”我說,“你還活著?!?/p>
他抬起頭,棕色的雙瞳中布滿血絲,帶著怨恨瞪了我一眼。
海流伸出手想安慰他,但他驚恐的避開了:“臭蜥蜴!不要碰我!”
海流無奈地看向我,他走到我身旁輕聲耳語道:“還是你來吧?!?/p>
我嘆了口氣,抱著雙臂踢了這只犬獸人一腳說:“嘿,還想活著就跟著我們,我們還有些食物給你,你愿意配合的話我們還能幫你治病,嗯……就這些吧?!?/p>
他又看向我,冷冷道:“叛徒!”
我笑了笑:“那你們這幾個皇家護衛(wèi)從王都跑到這來,你們可真夠忠誠的?!?/p>
“你懂什么!那里已經……”他張口吼道,說到最后最后卻又低下了頭沒了聲。
“那你又懂我什么,實話說吧,現(xiàn)在這兩個國家都已經沒了,不管你以前效忠誰,現(xiàn)在你想要活命,還是好好效忠你自己吧?!蔽衣柫寺柤缯f,接著往塵的方向走去。
我聽見背后盔甲晃動聲,蹭著干草發(fā)出細碎的摩擦聲,最后是一聲聲踏在土地上的堅實的腳步聲。
毫無疑問,這家伙很想活下去,否則他不會在同伴廝殺的時候逃了出來,甚至沒有去看看他的兄弟,他是個自私的混蛋,但自私才能活下來。
塵已經將拖車固定在鐵塊身上,此時他正往拖車上卸背在鐵塊背上的行李。
海流給那位犬獸人遞了一把肉干和水囊,他就這么坐在地上吃了起來,我則上前幫塵把擋雨布的支架砸進拖車邊沿,最后把擋雨布固定好。
“雖然比以前小了點,但應該還坐得下你們。”塵捋著胡子說。
我點點頭,轉過身發(fā)現(xiàn)那只犬獸人已經吃完,將水囊還給海流,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后說道:“謝謝你們,抱歉剛才罵了你,我叫陽昆。”
海流笑了笑:“沒關系,畢竟我們一族的確給你們造成了很多傷害,你就叫我海流吧,他們是常風和塵?!?/p>
陽昆點了點頭:“另外……我還有一個請求?!?/p>
“什么?”海流問。
“你們有火嗎?我想處理一下我之前同伴的尸體?!?/p>
“我們沒有點火的工具,但我是魔導師,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點火?!?/p>
“那拜托了……”陽昆雙手合十低下頭。
陽昆將倒在外面的豹獸人尸體拖進屋子,然后直接讓海流點燃了整個屋子。
大火將木制的房屋吞噬,屋頂在火焰中塌陷,掩蓋了死者,火焰映紅了這只金毛犬獸人的面龐,發(fā)出噼啪的炸響,驅走了風雪帶來的寒意。
陽昆在火焰前雙手合十,低頭祈禱道:“哥哥,霄,英逸,愿大鏈條指引你們跨過靈魂之河。”
我們在遠處沉默的看著,沒有打擾他,他抬頭望著飛向空中的火星,許久才轉身走向我們。
“再次感謝你們,”他向我們做了個恭敬的鞠躬禮儀,“你們要去哪里?”
“余燼城?!笨吭阼F塊身上抽煙的塵吐了口煙答道。
我注意到陽昆的瞳孔猛得縮了一下:“為什么,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去了,那邊的人都瘋了,我們就是從那里逃出來的……”
“哪里不一樣?大部分人都瘋了,沒多少人活了下來?!蔽业恼f道。
“不……那里不一樣,人是從那里開始瘋的,就在一次地震后,有一棵樹突然就在王宮里長了出來,然后先是王宮里的人瘋了,王子殺了國王,很多衛(wèi)兵開始互相廝殺,然后我和幾個同伴向外逃,誰知道外面的人也開始瘋,我們不停的逃,直到另一座城……”
“樹?”海流聽得聚精會神,“你繼續(xù)說?!?/p>
“本來以為到另一座城就沒事了,但是過兩天突然有一朵紅云飄了過來,然后開始下血雨,接著整座城也開始陷入和王城一樣的情況,我們身上也開始長這些奇怪的東西,于是我們繼續(xù)一起逃亡……”
“等一下,說說王城里的那棵突然長出來的樹?!焙A饔执驍嗔怂?。
陽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海流,但還是講了起來:“那棵樹說是樹其實更像一根巨大的藤蔓,通體都是紅色的,上面會發(fā)光,材質和我們身上長得東西有點像,另外它很高,長出來的速度非??欤幌伦泳透Z到天上了……其他的我就記不得了。”
海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好奇地問道:“你知道什么了嗎?”
海流搖搖頭:“沒有什么有用的,除非能現(xiàn)場觀察,不過如果他說的屬實,那污染爆發(fā)的確是從余燼城開始的?!?/p>
“哼哼,我說什么來著?”后方的塵笑道。
陽昆似乎沒明白我們的反應:“就算這樣你們還是要去?”
海流解釋道:“我們的目的就是調查和研究污染爆發(fā)的根源,然后找到消除和阻止的方法,所以是的,我們必須去?!?/p>
“找到有什么用?這些人都死光了,你們救得了誰?”陽昆瞪大了眼問道。
“往南走,那邊還有很多活著的人,如果你不想跟著我們,我們可以留一些食物和水給你,你可以獨自去找那些大型庇護所,”海流說,“那里還有很多人受污染的折磨,所以我們還能救很多人?!?/p>
陽昆沉默了,他望了眼海流指的方向,那邊是無邊的原野,而反方向,依舊是無盡延伸的路。
許久,陽昆說:“你們是為了救人才要去?”
海流回答:“說實話,不完全是,也許只是為了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呢?”陽昆望向我。
“我?”我挑了挑眉,“我想幫這條龍找到答案,為這種目的活著感覺……更有趣?大概吧?!?/p>
我也說不清我真正想要什么,但有一個目標總是對的,況且我喜歡待在海流身邊。
沒等陽昆問后方的塵搶先答道:“別看老夫啊,老夫就一個駕車的,你們不用擔心老夫的安危,老夫死不了。”
“我走得到南邊庇護所么?”陽昆問。
“我們能給的食物和水有限,所以據(jù)我所知,你會死在路上?!蔽业拇鸬?,他的嘴角抽了抽。
“那我還有選擇嗎?讓我也試試吧,聽上去你們跟書里拯救世界的勇者似的?!?/p>
海流笑道:“可惜我們拯救世界后可沒有魔王的寶藏拿和公主可以迎娶?!?/p>
海流和陽昆都笑了起來,我不解的撇了撇嘴,聽不懂啊,他們在說什么。
……
在路上我問了陽昆關于焚的事,他告訴我在戰(zhàn)爭初期,國王的確勒令找了一群孤兒,至于關于培養(yǎng)所謂特殊士兵的消息他并不了解。
“那種事情應該是機密才對,我們只是王宮里的衛(wèi)兵,這種事情我們很難接觸到。”他解釋道。
海流也在一旁仔細聽我的話:“所以從戰(zhàn)爭開始時?他們就已經開展了對污染的研究,并且成功將它應用到了人身上?那燼國對污染的研究應該十分深入才對,為什么會失控變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
海流的問題這里沒有人回答,他只能自己在一側思考。
陽昆不禁問道:“所以說,這些災難和國王有很大關系?”
“燼國是最早接觸污染的,他們可能在開展某種實驗時發(fā)生了意外導致污染的泄露,最后演變成如今的災難,”海流攤了攤爪子說,“而且如果人體實驗是國王下令尋找樣本,那么沒錯,這場災難恐怕和你們的國王脫不了干系?!?/p>
“然而國王在看到這場災難前就死了,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标柪@了口氣說。
我轉頭望向前進的方向,這場災難究竟是誰的錯探究起來已經毫無意義了,我不喜歡在過去尋找答案,那種思考只會陷入無盡的糾結。
現(xiàn)在是第四周第二天,可是我們連王城的影子都沒看到,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顯著拖慢了鐵塊行進的速度。
海流在我身側緊緊挨著,我能感受到透過衣物從他身上傳來的熱量,他似乎害怕我受寒。
最近他沉默著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連教我認讀字都經常忘記,他似乎在思考著某個重大的問題,又或許在擔心。
我問過他在想什么,但總是得到模糊的答案。
我想起他給我講得關于自己的故事,我依然很難從中理解,他為什么要如此執(zhí)著于找到源頭和答案,他說過自己并沒有想過救其他人,僅僅只是找到答案就好。
答案,有這么重要嗎?
我重重地靠在海流身上,他像是猛然被驚醒身體震了一下,接著他從斗篷下伸出爪子輕輕環(huán)住我,沒有說話。
不,這不像我,不要想太多,只要保護好他,一起活下去就好。
……
陽昆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一龍一狼,經過這么多天的觀察,他基本能確定對面這兩位的關系。
跨越種族和性別的愛情,真是夠美好的,或許也只有這么堅定的感情才能讓他們一起走到這里吧。
陽昆想到自己,想到前方的路途,他能觸摸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一路走來無數(shù)人互相廝殺,互相吞噬的場景他已經看過太多了。
他也殺過不少人,每次都是在逃亡的路上,如今他卻要反其道而行,向著自己最開始的恐懼前面。
如果……他摸著自己發(fā)癢的胸口,那是污染的痕跡蔓延的地方。
沒有如果,我一定會死吧,在那些地方發(fā)瘋,變成一個怪物,像其他人一樣,然后被他們殺死,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吧。
想到這里,陽昆突然沒有了恐懼,與其這樣一直逃下去,不如跟著這群瘋子拯救這個根本沒救的世界,那樣聽起來也不錯是嗎?
哥哥,對不起,雖然答應了你要活下去,但我真的不想再逃了,如果我真的做不到,至少我還能跨過靈魂之河去找你們。
他閉上了眼睛,手放在胸前無聲地祈禱:偉大的,至高的,圣潔的永恒大鏈條,請引領我們,將斷裂的一切相互連結吧……
雪無聲的落下,帶著微微的血色,鱗甲獸拖著車緩緩踏過關凌省的邊界,進入境火省。
……
我們踏過被深紅的雪覆蓋的大地,像踏過花瓣鋪就的地毯。
余燼城外荒涼一片,鐵塊停在了城外遠處再也不肯向前,似乎在恐懼著什么,于是我們就在大路邊上進行觀察和休息。
遠方灰色的高墻在一片血色中如像緩緩流淌著血液的皮膚,高墻的背后是沿著地勢一路向上的建筑群,內部還有一堵城墻,而在它背后就是傳言中金碧輝煌的王宮,現(xiàn)在的它如一具蒼白的死寂尸體,鮮血四溢,背上長著一根高聳入云的深紅高塔,高塔直入天空中猩紅的云層,哪怕在風雪中也是那般壯觀醒目。
“上次見感覺就是一棵高點的樹,現(xiàn)在居然這么高了?!”陽昆抬頭驚嘆道。
“這么說它會生長,”海流說,他的額間緊鎖,“這片區(qū)域全是污染,如果我們真的準備進入最好一次性直達目標地點,在里面待久了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事,咳咳……”
說著海流突然開始劇烈咳嗽,接著他按住胸口努力大口呼吸幾下才平緩下來。
我忙上前:“海流,沒事吧,你看上去很不舒服——”
“沒事,就算在外圍污染程度也比以前經過的地區(qū)高,我對污染有點敏感而已,是以前實驗留下的一點后遺癥,影響不大……咳咳……”海流說完輕咳了幾下。
海流自己本身是醫(yī)生,我沒什么話好反駁,而且到這一步了,恐怕說什么他也會繼續(xù)下去。
我撫了撫他的脊背說道:“我們在外面制定一下計劃再前進吧,不過我們對內部布局不清楚……”我把目光投向陽昆。
他忙抬起手:“這個我可以幫忙,我從小在這長大,如果你們要一路去王宮,我有一條最短路線……不過內墻的門可能封住了,到時候我們需要想辦法開門。”
“我說,”塵的聲音傳來,我們都扭頭望向他,此時他正站在大路上望向前方,“你們沒注意到城墻的大門也關上了嗎?”
他說得沒錯,大門被一道鐵質柵欄門和石質大門從內外部分別關住,萬幸護城河的的吊橋鎖鏈似乎斷了,不過我們想進入還得先突破這大門一關。
爬墻?雖然沒人阻止但風險依然很高,而且現(xiàn)在雪天很難爬,不過考慮到那兩道門,正面突入實在沒什么好辦法,想辦法從周圍爬上去再從內部打開門恐怕是唯一的方法。
我抬起頭開口:“我可以——”
“小子,把老夫給你那把武器拿來。”塵忽然轉頭道,打斷了我的話。
我愣了一下,聽話的從背后把那把包裹在黑布中的劍槍扔給他。
他抬手拉開了黑布,隨手扔在腳邊,他緊握長柄,將劍槍低垂于身側,只見槍柄迅速亮了起來,照海流說上面是術式魔路。
與此同時劍槍的刃部也跟著亮了起來,橙紅的色彩,那是金屬在高溫下才會呈現(xiàn)的顏色,血色的雪花落在上面眨眼間便化作升騰的白汽。
“老夫去去就來?!眽m撂下一句話,縱身一踏便高速向前沖去,身體敏捷的完全不像一個老者。
“老式的高頻振動術式,”一旁的海流說道,“金屬本身也因振動溫度迅速提高,用來切割物體的,如果用那種武器,把那道門切出一個能通過的口子不是問題。”
“你們這些魔法真夠神奇,話說你那把劍是不是也有類似的魔法。”我問道。
“沒錯,協(xié)調共振是高頻共振的改良版,靠近物體時才會進行共振切割,不會對金屬造成過度磨損,不過我因為把兩種術式同時刻上了,你也知道使用它時的危險性?!焙A髋牧伺难g的劍,劍柄末端鑲嵌著一顆小小的透明結晶,不仔細看的確發(fā)現(xiàn)不了。
“那你平時不想用魔法只需要用劍時該怎么辦?”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額,你沒發(fā)現(xiàn)嗎?我會把上面的魔能結晶卸下來?!彼麖难g掏出一個小小的金屬工具給我演示了一下,只用把劍末端一個內部的固定夾翹起,再拍一下就能把魔能結晶取出來,十分精巧方便。
好吧,我的確沒有注意過。
海流又把魔能結晶安了回去,一旁的陽昆只是不解的盯著我們。
“我們準備什么時候出發(fā)?”他問。
“至少等塵把正門打開,”我說,“另外里面應該還有兩道門,照我的經驗這種內門應該是用木制的吧?”
陽昆點點頭:“沒錯,再說你們有切開外門的武器,內門什么樣也不用擔心。”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污染把里面變成什么樣了,”海流嘆了口氣說,“最好的情況是內部一個活人不剩,我們只用承受污染到達王宮內部調查那棵樹的源頭。但這種程度的污染是我從沒見過的,里面出現(xiàn)什么情況都沒有可參考的例子,所以我們依然有可能碰見怪物。”
“那就不要想太多啦,我們先吃點東西好好養(yǎng)足體力,等進去能夠隨機應變!”陽昆舉起一支手臂大聲安慰道。
我和海流都表示了贊同,遠方傳來幾聲爆鳴緊接著是倒塌聲,遠遠望去,大片塵煙隨風雪飄散,高聳的兩道門都消失了,下方則躺著一地的殘骸。
“我以為他只是切個能過的口子……”我忍不住驚嘆道。
“一開始的確是,”塵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他什么時候到這的?只見他扛著又裹上了黑布的武器走到我身側,雪花落在他漆黑的鱗片上轉眼化作白汽,“不過第一下用的勁大了,索性就全部切碎了,倒挺暢快的。”
我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他,這是什么話,這真的是用肉體能做到的?
塵把裹在黑布中的劍槍扔給我,轉身揚了揚爪子說:“記得歸還于老夫,老夫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閣下自行商議前路吧?!?/p>
我剛低頭看了眼武器,漆黑的布匹還帶著一絲余溫,抬起頭,那條黑龍的身影便已消失。
海流也愣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想我開始相信他說的話了?!?/p>
“他真的只是給你們駕車的?話說這只鱗甲獸他不要了?”陽昆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把劍槍重新綁在背上:“讓鐵塊在這吧,這里的確很安全?!?/p>
我們一邊進食一邊討論進入余燼城后的行動計劃,包括可能遇到的怪物,我目前遇到過最難對付的怪物就是那四只小獅子的父親,雖說和當時的身體狀況有很大關系,但毫無疑問保留戰(zhàn)斗經驗的怪物是十分難對付的。
假如大隊皇家護衛(wèi)都變成那種怪物簡直難以想象,我們決定進入內城后先在內墻上方觀察確認敵人的存在,至于外城可能出現(xiàn)的怪物,照陽昆所說至多是一些貴族和平民,威脅不會太大。
而如果出現(xiàn)完全在我們預料之外的敵人,那只能隨機應變了。
進食完畢,海流給我和陽昆各施加了一道魔法反制防護,雖說可能用不上,但多一手準備總沒有錯。
我有些擔心海流的魔力,他則信心滿滿地告訴我在這里他不會缺少魔力。
最終我們出發(fā)了,向著這座籠罩在血色飛雪中的城市,向著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