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九厝拾荒9 家(下一話結(jié)婚?。?/h1>
隱秘的巷道,廢棄的港口,雷電將軍準(zhǔn)備的小船,通往鶴觀的不歸路。漫長的海路中,父女倆都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
拋棄至愛之人的愧恨,與不辭而別的不甘,皆在不語間沉淀。一斗望著星辰,任憑洋流引導(dǎo)船只前往應(yīng)然的方向。執(zhí)念越過了苦澀的感情,于心底扎根。要讓裟羅和沙雅都獲得幸福,那終要付出代價。青鬼赤鬼的約定,已然再臨。只是那個熱血的笨蛋,并不會嗟嘆于自己遭受的苦難。因為對他而言,為重要之人的付出,絕對不會帶來愧恨。他只是期待著,來世若有緣,再與裟羅做個歡喜冤家。
沙雅陷入夢鄉(xiāng),取回了自己舊日的回憶,知悉了自己曾經(jīng)予稻妻居民的災(zāi)禍。雖然使舊事發(fā)生的不是現(xiàn)在的人格,但造就不幸的確實是此身。彌漫于山林的瘴氣,漆黑的可怖獸物,都是她曾經(jīng)的姿態(tài)。她本不該享有人類的體驗,但在一斗知曉她身份后,一斗依然愿意待如己出。如今這個身軀,或許保持著“沙雅”的身份度過余生,對于世人與自己便是最大的救贖罷。
?
沙雅醒來時,一斗已經(jīng)劃著船行至鶴觀邊。一斗扶起睡眼惺忪的沙雅,踩上松軟的沙灘。
鶴觀,這個傳說中沉寂千年的島嶼,終于再度迎來了久居的人類。經(jīng)過兩天的探索,一斗和沙雅確認(rèn)了島上的情況,將一處半山腰上的山洞確認(rèn)為自己的住處。風(fēng)餐露宿的二人終于安心地點上了火堆,在山洞口準(zhǔn)備登島以來的第一次正餐。
一道炊煙升起,在鶴觀是十分顯眼的。后一步到達鶴觀的裟羅終于借此得知了二人的位置,心急如焚的她張開了天狗的羽翼,憑風(fēng)向目的地行去。
?
沙雅聆聽到了林野的心聲,得知了將要抵達的春雨。她還察覺到了漸近的裟羅,和裟羅關(guān)切而焦急的感情。她想讓一斗快點離開,不要與裟羅碰頭,但她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以裟羅媽媽的執(zhí)行力,她若是想要追上一斗,一斗便是不可能逃脫的。
沙雅并沒有向一斗傳達什么,她還是想做一個天真的孩子,哪怕是假裝的,哪怕其實她的“父母”已經(jīng)清楚了她的真正身份。
?
裟羅冒著雨,終于尋得了那個洞窟。雨水浸濕了她的羽毛,被羽翼裹住的身體倒是不怎么被雨水影響。她站在洞窟前,和在洞里烤火的一斗對上了視線。
沙沙的雨聲與火堆噼啪的響聲間,二人對視了許久。
“粥、粥還有一些,要不你吃點吧,九條天狗?!边€是一斗打破了沉默,卻是鼻子一酸,扭過了身,孩子般抽泣了起來。
“對不住了,一斗,我到底還是來了。”裟羅從背后抱住了坐著背對她的一斗,輕聲向他抱歉。
“明明笨蛋只要我一個人做就行了!你怎么也犯傻了呢,九條天狗。”
“好啦好啦,如果這樣是犯傻,那我就陪你把笨蛋做到底吧?!濒牧_摸了摸一斗的頭,攬住他的肩膀。
“媽媽... ...歡迎回家!”沙雅也撲進了裟羅的懷里。
“對嘛,有你們的地方,才是家。真是的,你們搬家也不和我說一聲,媽媽我呀,找得老辛苦了?!?/p>
?
一家子的鶴觀生活開始了。鶴觀算不上物產(chǎn)豐饒,但是養(yǎng)活一家子還是綽綽有余。只不過裟羅和一斗遠(yuǎn)出狩獵時,還是不能帶上會聽見動植物心聲的沙雅。若是讓沙雅聽到那些動植物臨死前的哀嚎,那么沙雅大抵還是有積累負(fù)面情緒的可能。
沙雅獨自坐在山洞前。巖石與野草訴說著鶴觀的往昔,雷鳥與部落的故事也因此為沙雅所知悉。那個名為阿瑠的男孩,與雷鳥本應(yīng)該是共處很久的至交,然則最后雷鳥最后得到的卻是阿瑠的自愿活祭。那么一斗和裟羅,他們又能在她身邊堅持多久呢?如果他們因為想要和她在一塊而病倒,那么自己不也是變成雷鳥那樣的存在了嗎?
?
一日深夜,是一斗背著腿部負(fù)傷的裟羅回來。
“沙雅,你可別到山洞南邊的懸崖去啊。那里很危險?!濒牧_告誡沙雅道,扶著洞臂坐下來,不止地喘氣。
“媽媽... ...你受傷了。是被魔物攻擊了嗎?我可以去... ...”
“不,媽媽只是從懸崖邊失足掉了下去。還好媽媽會飛,也就受了這點傷。你就聽媽媽的話,乖乖帶著山洞附近啊?!?/p>
騙人。
沙雅很清楚,裟羅在騙她。裟羅是在懸崖附近被獸境獵犬咬傷的。他們費力地解決了一大批獸境獵犬,卻因此耽誤了回去的行程。
“那些魔物來歷不明,相當(dāng)危險,要是讓沙雅讀取到它們的心聲,誰也不知道她會變成什么樣子?!?/p>
沙雅聽到了裟羅的心里話。
沙雅不明白,也讀不出來,為什么,裟羅到現(xiàn)在還要這樣偏袒她呢?她明明是稻妻疫疾的罪魁禍?zhǔn)?,現(xiàn)在起碼作為贖罪,讓她為裟羅排憂解難才是??墒乾F(xiàn)在,沙雅依然被死死地保護著,不被允許接受任何可能傷害到她的因素。
?
一個月后,一斗終于還是病倒了。鬼族的本能讓他在平日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身體的異樣,卻在幾乎病入膏肓?xí)r才顯現(xiàn)出自己的病狀。裟羅按照雷電將軍之前的囑咐,為一斗采集草藥,而沙雅幫忙煎煮草藥和照顧一斗。
“對不住啊,沙雅。平時不鍛煉,就會是這樣的后果啦。你看一得感冒,就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可要多鍛煉,不要變成爸爸這樣啊?!辈脩玫囊欢啡匀辉诤蜕逞耪f笑,話語間卻是氣若抽絲了。
“對嘛,你看我,腿傷已經(jīng)要好了。你爸爸卻是要躺好一陣子咯。這段時間,就拜托沙雅你多幫幫忙啦?!濒牧_一邊煎藥一邊說。
沙雅不禁握住了拳頭。
“為什么?”沙雅的話語中滿是顫音,引得裟羅停下了煎藥。
“我可是害得你們,還有很多人病倒的禍害?。槭裁吹搅诉@種時候,還不怨恨我!哪怕有一點,也會讓我心里好受一些??!媽媽你不是天領(lǐng)奉行的大將嗎?你不是很懂罪責(zé)相當(dāng)嗎!爸爸你不是荒瀧派的老大嗎?你應(yīng)該最懂荒瀧派里鬧事的后果吧!讓我擔(dān)起責(zé)任??!讓我為自己的罪負(fù)責(zé)??!”沙雅淚眼盈盈地喊道,跑出了山洞。
山間的動植物注意到了這個女孩,紛紛勸她回去。
“你可是咱們從沒見到的人類家庭,可別鬧脾氣離家出走啦。”老龜勸誡道。
“有一個家是多好的事情啊,不像我們從來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蒲公英如此說道。
“是啊... ...家。在很早以前,我就憧憬著像人類一樣,有一個溫馨的家。但是家人之間,明明應(yīng)該互相扶持才對,我只會給他們制造負(fù)擔(dān)。我不配再接受他們的好意了?!?/p>
“快回去吧,孩子。獸境獵犬要來了?!币豢脦缀蹩菟赖睦蠘浒l(fā)話了。
“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從異界襲來,就算是再強健的丘丘人,也頂不過它們的沖擊。附近的丘丘人,已經(jīng)接近絕種了。”老龜補充道。
“不,我不能回去,至少現(xiàn)在不能?!鄙逞畔露藳Q心。至少,她能為她的“父母”做到魔物的清剿。
在魔神的權(quán)能前,“黃金”的造物也是不堪一擊。但是,沙雅還是難免聽到了獸境獵犬的所謂“心聲”。侵略的意志,禁忌的知識,深淵的低語,在沙雅腦海中回響,讓她無比痛苦,捂著頭不止地打滾。
?
“沙雅!沙雅!”
“沙雅,清醒點,沙雅!”
誰?
是誰?
誰在呼喊我?
我... ...我是誰?
眼前的身影逐漸顯得清晰。是互相攙扶的一斗和裟羅。
“回去吧。別讓爸爸媽媽擔(dān)心了。”一斗傾盡全力發(fā)聲勸道。
“不要!”
“沙雅,別再靠近這些魔物了,好嗎?”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露娜兆?,我早就回不去了!這邊掩飾,那邊敷衍,完全不能和我敞開心扉說話嗎!就算你們不能恨我,我也想聽聽你們真實的經(jīng)歷,真正的想法。”沙雅囁泣著說。
裟羅和一斗對視了一下,互相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我們先回家吧?!濒牧_作出了回復(fù)。
?
三人躺在山洞前的平地上,望著漫天的星辰。
“沙雅,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一塊橡皮泥走在路上,好奇地看著它眼前的一切。它看到了野草,于是它變成了野草。它看到了鮮花,于是它變成了鮮花。它看到了臭蟲,然后它變成了臭蟲。它就這樣一直轉(zhuǎn)變下去。直到有一天,它硬得透徹,再也無法作出變形,此刻的它卻正在變化,它最終的模樣猙獰而恐怖,甚至沒有了最初的平滑?!濒牧_說起了一個故事。
“所以,你們害怕我被那些獸境獵犬同化,變成禍害?”沙雅問道。
“不,這個故事還有后續(xù)。后來有一天,下了場雨,橡皮泥得以軟化。它下定決心,不再隨便變化自己的樣子。它最終決定變成一座石傘,為過路的行人與小動物提供乘涼與避雨的場所?!濒牧_耐心地將故事說完,并說出了她和一斗整理好的思緒。
“沙雅啊,受環(huán)境影響而嬗變,是每個生物都會經(jīng)歷的事情。但是并不是每個生物都有悔改嬗變成什么的機會。但是后來有些生物成立了家庭,而人類將家庭的作用做到了最大。家庭可能會限制孩子的成長軌跡,也可能會讓孩子自由成長,但無論如何,如果說有什么,能讓你在完成嬗變后能再有機會轉(zhuǎn)變,我想多半是家庭,抑或是類似于家庭的存在。”
“所以不論有什么事情,盡管來找我們吧。正是因為我們深切地被家庭影響過,我們才知道,你需要家?!?/p>
“我們絕不能放著你不管,因為你是我們是家人。當(dāng)然,我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有能接受很多事的堅強。那些事情,我們不會在隱瞞了。
?
又兩周余,一斗從重病中恢復(fù)過來,裟羅的傷口也愈合完畢。但是,他們也隱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狀況。有件事,他們必須盡早做了。
“真的?爸爸媽媽要請大家來?可是,不擔(dān)心我會影響到他們的健康嗎?”沙雅很震驚。
“放心吧,我們邀請的人,都是有神之眼的,被神明庇護著哦。而且不過是一天的行程,他們不會這么脆弱的。”一斗解釋道。
“旅行者已經(jīng)把請?zhí)统鋈チ?。我們在稻妻城余下的財產(chǎn),籌備一場婚禮還是綽綽有余的?!濒牧_把話接了下去。
不錯,這件事,就是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