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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生丨無疆13

2022-11-19 19:04 作者:白衣送火鍋  | 我要投稿

“你……”羅浮生看著遲小姐,覺得分外眼熟。

遲小姐朝沈巍俏皮地眨了一下眼:“我就說我知道羅浮生長什么樣子,他去過我的酒吧?!?/p>

“哦!”羅浮生一聽這話,終于想起來了,“原來是你,你是遲叔叔的女兒?”

遲小姐從沈巍手里接過遲瑞留下的信,又伸手遞向坐在床邊的羅浮生,完成了這個儀式。

“我答應(yīng)我父親的事做到了,剩下的就不歸我管嘍?!彼D(zhuǎn)身走了,外面?zhèn)鱽矸畟サ穆曇簦骸坝朴?,午飯想去哪吃??/p>

羅浮生看著手中已被拆開的牛皮紙信封,遲遲沒有動。沈巍挨著他坐下,靜靜地陪著他。

半晌過后,羅浮生終于下定決心,抽出信紙展開:“是遲叔叔的字,我看過他寫給我爸爸的字條?!?/p>

沈巍點(diǎn)點(diǎn)頭,察覺到一絲異樣。

羅浮生低頭去讀這一封遲瑞留給他的信:

?

浮生賢侄如面:

我與你父相識于金城,當(dāng)年他代洪家來此商談合作事宜,我們一見如故,遂為平生知己。可嘆那時竟日為蠅頭小利奔忙,雖有往來,但相見日短,書信互答,不能盡意。而你父溘然長逝,終究無緣復(fù)見,殊為憾恨!如今我病體難支,精神反倒快意,設(shè)若真有黃泉,我盼著早日與他再聚。

浮生,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吧,我將帶上他覆我的所有信箋,只能留下這一紙書信給你。

我對勤耕的辭世,一直有許多疑慮,深覺與洪正葆有關(guān)。其人行事狠辣,曾為排除異己,致人傷殘。勤耕品性良善,不愿與之為伍,卻顧念手足情義,為其遮掩。當(dāng)年洪正葆為開拓洪家產(chǎn)業(yè),賄賂公差,勤耕極力勸阻無果,他們之間已生嫌隙。此后,洪正葆再度行賄遭拒,勤耕又勸他收手,誰知洪正葆以為他勾結(jié)外人,意圖謀奪洪家財產(chǎn),他們于是近乎決裂。不久之后,那位清廉之士意外身亡,勤耕難免心生疑竇,但洪正葆巧言善辯,竟說服勤耕不再追究。我卻覺得勤耕掌握了此人太多罪狀,焉知他不會翻臉無情,可勤耕尚對他保有希望。我身在金城,無法當(dāng)面提醒,等我匆匆趕到東江,只見到勤耕的冰冷的尸身了!

那時我的痛苦不堪回首,尤令我后悔的是,我因?yàn)榘Q,竟至做出了許多錯誤的決定。我沒有當(dāng)時查明勤耕的死因,后來證據(jù)都已淹滅無蹤了。對遲家的生意,我失去了心力維系,加之不知天災(zāi)抑或人禍,遲家新建立的工廠也付之一炬了。孤弱養(yǎng)女尚無余暇看顧,遑論再收留浮生你,我實(shí)不忍帶同你們兩個孩子顛沛流離。盡管我不信任洪正葆,但暗暗觀察,他對你確乎盡了責(zé),大約是為了立住聲望。

后來遲家東山再起,我曾想接你過來,但彼時你已長大成人,衣食無憂,同你的父親一樣純良。我一來無證據(jù)指認(rèn)洪正葆,二來不想毀壞你的生活,便始終暗自留心你的消息。到了現(xiàn)在,我固然對洪正葆仍有懷疑,但也知你在他的羽翼下長大,感情恐怕是極深厚的,所以這封信,我希望你在對他起疑時看到。假如你永遠(yuǎn)看不到這封信,那可見我誤會了洪正葆,對你反而是件好事。

你能平安順意,便可慰勤耕之靈了。區(qū)區(qū)愿望,天或可償。

時安

瑞 手啟

?

信紙已經(jīng)發(fā)黃了,顯示著歷經(jīng)時光摧折的痕跡。羅浮生眼含熱淚地讀著這位素未謀面的長輩對他無私的期許,不禁幻想如果在他身邊長大,將會是何種光景……羅浮生用手捂住眼睛。

沈巍長嘆一聲,攬過羅浮生的肩,讓他感到一些安慰。

羅浮生拂去淚水,將信又看了一遍,忽然皺起眉說:“遲叔叔怎么能確定我會去找他?”

沈巍疑惑道:“他不是給你父親寫過信嗎?你難道沒看過?”

“沒有,我從來沒見過什么信,”羅浮生迷惘地說,“只有一張字條夾在爸爸留下的書里。”

沈巍恍然大悟:“洪正葆怕你發(fā)現(xiàn)端倪,把那些信給拿走了,但是字條在書里,他不知道??梢娝钦娴淖鲑\心虛?!?/p>

羅浮生聞言忽覺心痛難當(dāng),甚至比腿上的傷口還要來得劇烈。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有什么反應(yīng),十幾年的欺騙叫他如何承受。

“浮生,那字條上寫了什么?”

羅浮生緩緩搖了搖頭:“本不是一句與義父有關(guān)的話,所以我從來沒疑心過?!彼麖氖謾C(jī)相冊里找出一張照片,給沈巍看。

那上面的字很潦草,顯是匆匆而成的:“允卿,你豈不知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難測?不要輕信。盼晤。遲……”

署名寫得更加簡省,“瑞”字幾乎只是幾條曲線,羅浮生能認(rèn)出“遲”字已屬不易,所幸他竟沒向洪正葆索問。沈巍看著字條沉思片刻,終于沒說什么。

然而羅浮生卻看出了沈巍的猶豫:“這上面的話,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嗯……”沈巍斟酌一下,指著“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難測”說,“這句話說的是兩個好友反目成仇……遲瑞應(yīng)當(dāng)是想點(diǎn)明你父親的處境,你父親留下這張字條,是不是說明他心里已經(jīng)動搖了?”

羅浮生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小時候不敢給義父添麻煩,所以從來沒想過要去問他。如果我能早點(diǎn)明白……”

“浮生!你不必自責(zé),除非是已知事情全貌的人,不然怎么能聯(lián)想到這種影射。”

“唔。”羅浮生輕聲地應(yīng)了一下,魂不守舍的樣子令沈巍心驚。他握住羅浮生的手,感覺到他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再細(xì)看,他額角也沁著汗水,他的呼吸加深了一些,好像附近的空氣已不夠用。沈巍知道他情緒激蕩,又加上受傷失血,身體正在勉力支撐,趕緊讓他躺下。

羅浮生乖乖地聽從沈巍指揮,一言不發(fā)地躺好。沈巍凝視著他發(fā)白的臉龐,柔聲說道:“浮生,我知道你不會鉆牛角尖,自己能想明白的?!绷_浮生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即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天晚上,羅浮生的情況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少,兩人辭別樊偉,趁著夜色離開了東江。沈巍帶羅浮生到了吳山居,吳邪無奈地撇撇嘴,還是給他們開了門。

進(jìn)門之后,王胖子突然沖出來,嚷著:“讓胖爺看看,羅浮生長什么樣?”

羅浮生踏前一步,咧嘴一笑:“胖爺好!”

“呵!”王胖子用手肘搥了搥吳邪,“這小子比你嘴甜啊?!睕]等吳邪反應(yīng),他立刻招呼二人往屋里走。羅浮生看了一眼沈巍,他微微點(diǎn)了下頭,羅浮生便跟著王胖子進(jìn)去了。王胖子一手執(zhí)住羅浮生的胳膊,分他些力量,讓他走得平穩(wěn)些。

“抱歉,又要麻煩你?!鄙蛭≌驹谠褐?,對吳邪說。

吳邪看著慢慢走進(jìn)去的兩人,將手搭在沈巍肩上:“別說了,以前我也沒少麻煩你。走吧,地方小,只剩一間屋子能住人,你們兩個湊合一下。”

“明天我要去見白老師,幫我照顧一下浮生?!?/p>

“嗯?!眳切包c(diǎn)點(diǎn)頭,壓低聲音說,“有件事你得知道,之前被抓起來那幾個倒賣文物的,其中有個小頭目,在被看押的地方暴斃了,說是意外,實(shí)際上應(yīng)當(dāng)是被滅口了?!?/p>

沈巍大驚:“手伸得這么長,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來歷?”

“我真的不知道,”吳邪拍拍沈巍,“你暫時不用擔(dān)心,給羅浮生新做的人皮面具,這兩天就能拿回來,你再給他弄個新的身份,今后羅浮生這個人就不存在了?!?/p>

沈巍聽到最后一句,失神了一瞬。

進(jìn)到屋內(nèi),羅浮生已經(jīng)坐在了凳子上,舟車勞頓,他的臉上顯出疲憊。王胖子在一邊鋪床,他拿出一條大紅色的床單問羅浮生:“這個怎么樣?”

吳邪錯后一步,仿佛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沈巍向他一瞥,同時聽見羅浮生說:“這個不錯!料子肯定比那個粉的好?!?/p>

“識貨??!”王胖子朝吳邪得意地飛了一眼,“那就鋪這個。”

“讓我來吧,有勞了。”沈巍上前接過那條紅床單,客客氣氣地對王胖子說。

“天真,你看人家沈教授多有禮貌?!彼置閰切耙谎?,吳邪轉(zhuǎn)身就走。王胖子喊道:“哎,怎么說一句都不行嗎?”他也跟著出去了。

沈巍將紅床單鋪展開,那上面的連理枝紋使房間中的氛圍為之一變。沈巍猶猶豫豫地看向羅浮生說:“那條粉色的是什么樣子?”

“你知道Kitty貓嗎?”羅浮生謹(jǐn)慎地問。雖然沈巍并不知道,但他讀懂了羅浮生的滿臉暗示,便決意接受這條紅床單。

沈巍很快收拾好東西,和羅浮生并肩躺在床上。窗子微微透進(jìn)來一些亮光,是下弦月已經(jīng)升了起來。

“我一走了之,不知道洪家會怎么樣。”羅浮生喃喃說道。沈巍沒有搭腔,羅浮生聽到輕微的摩擦的聲音,是沈巍轉(zhuǎn)了頭,面朝著他。羅浮生又解釋說:“我是擔(dān)心羅誠他們,不知道會不會受連累?!?/p>

“不會的,那伙人自顧不暇,最多是不再與洪家合作,暫時不會對洪家出手。現(xiàn)在最危險的反而是你,這件事他們對內(nèi)對外都需要有個交代,而你剛好可以成為箭靶,讓他們有的放矢,”沈巍分析了利害,又告訴羅浮生有人已經(jīng)因此喪命,“……浮生,你千萬不要輕忽這件事?!?/p>

“唉……”羅浮生重重嘆息一聲,“想不到我羅浮生也有這樣叫人惦記的一天?!?/p>

“如果你再不睡覺,明天惦記你的人又要多了一個?!?/p>

羅浮生的喉嚨里升起一個短促的疑問的聲調(diào),然后驀地停止了。沈巍在黑暗中釋放出歡欣的笑容,他向窗外望了望,東天上出現(xiàn)了鼓形的月亮的邊緣,夜的確很深了,不過總還有昭昭明月,能讓人洞見一切。

羅浮生一枕黑甜,直睡到中午,朦朧中聽到嘁嘁喳喳的聲音,他揉揉眼睛,睜開一只,一個Kitty貓頭赫然在他眼前晃悠。

“這小朋友醒了,沒事了。”是王胖子,他轉(zhuǎn)頭向站在門口的吳邪報告。

“小三爺?!绷_浮生坐起來招呼了一聲。

“嗯,”吳邪穩(wěn)重地答應(yīng)著,“沈巍去見白教授了。”

羅浮生又坐直了些,腿上的傷口有些牽拉感:“我昨天睡得太晚了?!?/p>

吳邪點(diǎn)點(diǎn)頭:“沒事,你有什么需要,就……和胖子說。”

“得令!”王胖子手拿一把漏勺,揮舞著。吳邪走了,羅浮生微微放松下來。

“中午吃餃子,牛肉餡兒的,你吃嗎?”王胖子說。

“吃!”羅浮生爽快應(yīng)道,他心想,只要不吃粥,什么都行。又念及沈巍,他問王胖子:“胖爺,沈巍說他什么時候回來了嗎?”

“這倒沒說,你有事就喊我啊,我下餃子去了。”他邊走邊開始哼起一段小曲兒。

荒腔走板的調(diào)子讓羅浮生皺起眉頭,他聽著耳熟,又想不起來,心頭堵得慌,他起身下床,沒留意用傷腿撐了一下,疼痛使他想起美高美,繼而想起那首洪瀾唱過的歌,歌詞是什么“經(jīng)不起相思兩地”……羅浮生一巴掌捂在自己臉上,心里不由得尷尬起來,決定在沈巍回來之前再不提他了。

沈巍在白教授的書房里,氣氛頗有些劍拔弩張。

“老師,您應(yīng)該知道,一旦打開昭王墓,里面密封了將近兩千年的東西恐怕都要遭到一定程度的損壞?!?/p>

白教授猶疑著說:“這……這我當(dāng)然知道,可是沈巍,如果看不到那里面的文獻(xiàn)材料,我實(shí)在是死不瞑目。”

沈巍忽然臉色一沉:“老師,您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我只是覺得有些材料比較怪,想進(jìn)一步證實(shí)一下?!卑捉淌谡Z焉不詳。

沈巍說:“就算您看到昭王墓里的東西,也無法當(dāng)作證據(jù)公諸于世,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白教授短暫地迷茫了一下,很快地恢復(fù)了:“人生而有限,只有不斷求索無限的知識,才能得到長久的學(xué)術(shù)生命。”

沈巍略帶憐憫地看著她,對她說:“老師,您的成就已經(jīng)足夠名垂千古了,何必這樣執(zhí)著呢?”

“如果不是這種執(zhí)著,我也達(dá)不到如今的成就?!卑捉淌趫?jiān)決地說。

沈巍見勸說無果,便冷下臉來:“我不會幫您做這件事的,告辭了?!彼樯碛?,卻見井然立在門邊,淺笑著,他開口問沈?。骸吧蚪淌诩热辉趨侵?,那羅浮生肯定也在吧?”

沈巍心中一抖。井然接著道:“聽說有人在找他?!?/p>

沈巍望著井然,十分懊悔,竟低估了他。

井然的笑容加深了:“我母親大概是忘記了曾在東江賓館見過羅浮生,我卻記得,這也許是一條線索,可以查到盜掘成家臺一號墓的罪魁禍?zhǔn)?。沈教授,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沈巍向前邁了一步,眼底涌動著怒意,他與井然對峙片刻,忽然閉了閉眼,轉(zhuǎn)頭對白教授說:“老師想讓我在昭王墓中找什么?”

白教授打開筆記本電腦,推向沈巍,那上面顯示著一張竹簡照片,正是沈巍的字跡。

“我要看昭王墓中的竹簡,尤其是寫有荊國字形的?!?/p>

沈巍淡漠地說道:“昭王墓未必能保存得住竹簡,假如有,以墓葬的規(guī)模,數(shù)量必定龐大,我怎么能一一檢視?”

白教授舉棋若定,像平常討論一般反駁說:“首先,昭王時期,文字不再保有神圣地位,主要作為工具,能葬入王陵中的一定都是重要資料,數(shù)量未必很多。其次,昭王墓密封條件極好,竹簡完整的幾率很大。還有,你要帶上井然?!?/p>

沈巍冷笑了一聲:“老師,您未免太信任我了,我可不會打盜洞,您就不怕井然有什么閃失?況且昭王墓已經(jīng)被勘探過,又不是什么荒墳野冢,萬一留下絲毫線索,您和井然都會身敗名裂?!?/p>

白教授還沒回答,井然在一旁接道:“昭王墓所在位置現(xiàn)在是田地,又是農(nóng)閑季節(jié),我們晚上去,做完一切,把土填回去,根本無人注意,就算發(fā)掘,至少也要幾十年后。至于如何下墓,你可以找吳邪幫忙。”

沈巍倏然回頭看他:“你竟不親自請他?”

井然沉默以對。

沈巍又問:“你怎么會知道有人在找羅浮生?”

“我自有消息來源,”井然略一思索,“我不會把羅浮生的情況說出去的,你放心。”

沈巍哂笑道:“呵,多謝了?!彼洅熘_浮生,不愿再作糾纏,徑直走了。

羅浮生飽飽地吃了一頓餃子,吳邪見他食欲這樣好,也不禁多吃了幾個。羅浮生吃完飯想幫忙收拾,被王胖子勸回房間躺著去了。王胖子又從廚房端了一碗餃子湯,慢慢挪著步子,要給羅浮生送去,經(jīng)過桌子,吳邪扯住他的圍裙,說:“你這是干什么?”

“原湯化原食啊?!?/p>

吳邪欠身又問了一遍:“我是問你,干什么對他這么好?”

王胖子擠了擠眼睛說:“我吧,一看見他就想起剛認(rèn)識你那會兒,那時候你是真天真啊……”

吳邪撒了手,示意王胖子快走,他看著王胖子小心翼翼的背影,心里也泛起些漣漪。

午后不久,沈巍回到了吳山居,羅浮生和王胖子不知在玩什么,吵吵鬧鬧的。吳邪的房門半掩著,他坐在椅子上打游戲。沈巍敲了兩下門,吳邪嘴里說:“等等、等等……唉,死了?!?/p>

他放下手機(jī),招呼沈巍進(jìn)來:“找我?”

“嗯,這一次,我只能求你幫我了。”

吳邪一看沈巍凝重的表情,心說:“這一次八成真的死了?!彼硕ㄉ?,似乎做好了準(zhǔn)備:“什么事,說吧?!?/p>

“你能帶我下個墓嗎?”

吳邪猛地站起來:“沈??!你瘋了?”說完,他朝外面看了看,把門關(guān)上,回身對著沈巍,小聲質(zhì)問,“沈教授,你一個搞考古的,要去盜墓?你這是什么行為?知法犯法!你究竟想干什么?別告訴我又是為了羅浮生!”

“是,”沈巍語帶愧疚地解釋道,“白老師讓我在昭王墓里找些東西,她知道浮生的一些事。你之前說,有人已經(jīng)被滅口了,一旦浮生也被控制起來,恐怕立刻就會步他的后塵。我只能答應(yīng)白老師。”

吳邪氣急敗壞,壓著嗓子說:“你答應(yīng)她?那你就自己去!我已經(jīng)金盆洗手了,你懂不懂!”

盡管吳邪的聲音已經(jīng)很低,可聽在沈巍耳中,依然有如雷鳴,他垂頭看著地面說:“對不起,我的確不該拉你下水,可我沒有你的本事,我一個人,下不去的,”他吸了口氣,又盯住吳邪,“不過……井然也會去?!?/p>

“你說什么?井然?”吳邪忽然揚(yáng)起聲調(diào),立即意識到不對,趕緊閉嘴。

沈巍點(diǎn)頭:“對,他威脅我要把浮生的行蹤透露出去,還讓我找你幫忙,我沒有別的辦法,對不起?!?/p>

吳邪抿著嘴,坐回到椅子上,臉色十分陰沉。沈巍不再開口,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吳邪的決定。

終于,吳邪苦笑一聲:“看來,我又要重操舊業(yè)了?!?/p>

“謝謝?!?/p>

“別謝了,你去看看羅浮生吧,他中午吃了三十多個餃子,”吳邪斜睨著沈巍,“你餓他多久了?”

沈巍聽出吳邪趕人的意思,識趣地走了。

吳邪從椅子上站起來,仰躺在床上,表情木然地思考著,從井然請他吃飯開始,便已經(jīng)在醞釀著一個計劃了,他查不出頭緒,只覺得井然對他的態(tài)度有別于其他人,謙敬又親昵,令吳邪有些迷惑。他想不通,井然已經(jīng)經(jīng)營到這一步,為什么不親自來找他呢?吳邪翻了個身,可是如果井然真的來找他,他會答應(yīng)嗎?“師哥……”吳邪仿佛聽見井然在喊他,忽然覺得這兩個字分量太重了,像一種責(zé)任。

沈巍出了吳邪的房間,去看羅浮生,王胖子依依不舍地走了。羅浮生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他斜躺著,床上擺著一攤紙牌,床單的緋紅漫衍在他的臉上,顯得氣色好看許多。

“沈巍,你回來啦,吃飯了嗎?”羅浮生伸手去洗牌,靈巧地翻轉(zhuǎn)著。

沈巍看得一愣,隨即問道:“傷口還疼嗎?”

“不疼。”羅浮生暖暖地一笑。

沈巍忽然把一切機(jī)心都放下了,他慢慢說:“浮生,有件事,我想問你?!?/p>

“什么事?”羅浮生問。

“你去東江賓館工作的事,為什么不能說出去?”

羅浮生沒想到沈巍有此一問,他怔了一會兒,說:“我不清楚,是義父說這件事非同小可,他究竟怎么把我安排進(jìn)去的,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我的資料,除了名字都是假的?!?/p>

沈巍默然不語。羅浮生內(nèi)心頓時生出一層疑云,疑云之外,又隱蔽著不安,重重疊壓起來,令他無比惶惑。

沈巍感到自己這話說得不明不白,惹人生疑,于是找補(bǔ)道:“和白老師聊天,提到了你,我突然想起這件事,怕出什么問題,沒事,今后小心些就行了?!?/p>

羅浮生大松一口氣,他晃了晃手里的牌說:“我給你變個魔術(shù)?!?/p>

沈巍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羅浮生得意地說:“我玩牌可是很厲害的,剛才胖爺還讓我教他兩手呢!”看沈巍一副期待的樣子,羅浮生決心好好炫耀一把。

剛耍了個花哨的切牌,沈巍的手機(jī)突然響起尖銳的鈴聲,他頓時蹙起眉,朝羅浮生看了一眼,拿著手機(jī)往外面走。

羅浮生踮著一只腳,趴到窗口去看沈巍,他站在院子中央打電話,背朝著羅浮生。吳山居的小院在冬天尤為寧靜,粉墻灰瓦,數(shù)段枯枝淡影,像寫意的水墨,墻邊不合時宜地堆了幾個紙箱,受日曬雨淋,已經(jīng)塌陷了些,輪廓卻似一條畫舫,便在寂寥之中增添了幾分熱鬧。羅浮生忍不住拿出手機(jī)取了個景,將沈巍框在里面。沈巍打完電話,手垂在身側(cè),似乎在想什么,羅浮生喊他:“沈??!”沈巍應(yīng)聲轉(zhuǎn)身,恰好看向羅浮生舉起的手機(jī)。

一張照片拍成了,沈巍走回來,羅浮生歡快地向他展示,他朝屏幕望了一眼,手微微動了一動,卻什么也沒做。

“有人在龍城想闖我家。”沈巍說。

“???”羅浮生的愉悅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你怎么知道?”

沈巍解釋道:“門上的密碼鎖有警報設(shè)計,有人強(qiáng)行開門,會發(fā)消息到我的手機(jī)上,我接到后已經(jīng)報了警?!?/p>

羅浮生問:“來得及嗎?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你家里的東西?”

“東西倒無所謂,”沈巍憂心忡忡地說,“他們應(yīng)該是想通過我來找你,找到吳邪也是遲早的事?!?/p>

“沈巍,你已經(jīng)盡力了,我不怕?!绷_浮生反過來安慰沈巍。

“新做的人皮面具很快就能到了,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你的?!痹掚m這樣說,但沈巍仍舊愁眉不展。

“唉……”羅浮生突然發(fā)出浩嘆,“我早就做好準(zhǔn)備了,我的日子從來是過一天算一天的。反正你再過幾年就會離開,沈巍,其實(shí)你……倒也不用在意我還能活多久……”

“羅浮生!”沈巍聽他這樣輕言生死,頓時心頭火起,強(qiáng)自壓低聲音,“遲瑞的信,你白讀了是嗎?他那樣為你著想,盼你能平平安安,你卻枉顧性命,你……你對這世界就沒半點(diǎn)留戀嗎?”

羅浮生被沈巍的氣勢所懾,頓覺自己矮了一頭,他小聲反駁道:“我只是嘴上說說。”

“嘴上說說?你明知紫玉吹毛斷發(fā),你還用它傷自己,要不是我略知醫(yī)術(shù),先幫你止了血,你連醫(yī)院都撐不到。是不是那時你就存了死志?”沈巍想起羅浮生命懸一線的樣子,越說越是后怕。

羅浮生畏畏縮縮地答道:“我只是一時沖動,其實(shí)我也害怕。沈巍……”羅浮生忽然將聲音放輕,“你是怎么有勇氣在自己胸口扎一刀的?”

沈巍看起來有很多話堵在喉嚨里,他最后只嘆息了一聲:“對不起,浮生?!?/p>

羅浮生茫然不知沈巍在內(nèi)疚什么:“你為什么突然道歉?”

沈巍扶住羅浮生,到床邊坐下,拾起紙牌,在手里翻動,紙牌發(fā)出“唰唰”的聲響。他緩緩說道:“這么多年來,我的確看淡了許多事,可是浮生,我也有私心,我也盼你平安,但你……你愿意怎樣過一輩子呢?”

“我?我也不……”羅浮生忽然朝窗外瞥了一眼,西斜的太陽打在對面的白墻上,散出一層耀眼的光,他直視著沈巍說,“至少不能為了活命東躲西藏吧?”

沈巍的眼睛微微收緊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地笑了:“說得沒錯。不把盜墓的背后雇主一網(wǎng)打盡,始終不能安心,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他晃了晃手里的紙牌,“你的魔術(shù)還沒變呢?!?/p>

羅浮生一聽,當(dāng)即雀躍著伸手去取紙牌,沈巍遞給了他。這時,沈巍的手機(jī)又響了,羅浮生失望地癱在床上。沈巍打開收到的消息,是一份羅浮生的基因檢測報告。他收起手機(jī)說:“沒什么,推銷短信?!绷_浮生又歡喜地坐正。

“你隨便抽一張牌。”羅浮生說。沈巍照做了,抽出一張梅花9,羅浮生把它扣放回牌堆,朝沈巍一笑,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沈巍輕輕轉(zhuǎn)了一下頭去看他的手,羅浮生突然鬼使神差地湊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沈巍愣住,羅浮生嘻嘻笑著:“這是魔術(shù)環(huán)節(jié)?!彼帜闷鹉菑埫坊?給沈巍展示了一下,再次扣回去。

“我要把梅花9放到中間,”羅浮生邊說邊做了,“吹一下,它就會到最上面來?!绷_浮生朝沈巍伸出手,沈巍將信將疑地吹了一口氣,撲倒羅浮生手上,他忍不住縮了一下,又伸出來讓沈巍翻開,沈巍就著他的手翻開,果然是梅花9。沈巍露出不解的笑容,他這一萬年來,實(shí)在沒研究過什么奇技淫巧。

羅浮生眉飛色舞地說:“看來我終于有東西可以教給沈教授了!”

沈巍虛心求教,羅浮生志得意滿地說:“我趁你不注意時,又拿了一張牌放在梅花9上,然后用它代替梅花9,插入牌中間?!?/p>

沈巍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揚(yáng)起眉問道:“這個魔術(shù),你每變一次都要親別人一次嗎?”羅浮生忍不住咧開嘴笑出聲,他順手切了幾次牌。

沈巍突然說:“我想到一個主意,”羅浮生疑惑地望著他,他頓了一下,“還需要些勇氣?!?/p>

羅浮生立刻想到勇氣代表著什么,他斷然拒絕:“你又要用苦肉計?不行!”

“浮生,那個雇主藏得太深了,現(xiàn)在只有用你的身份才能引出他。你不能冒險,我卻無所謂……”

“什么叫你無所謂?”羅浮生也發(fā)起火來,“剛才你還教訓(xùn)我,怎么輪到自己就不算枉顧性命了?”

沈巍正要分辯,吳邪忽然敲了敲門,他倚著門框說:“抱歉,你們喊得太大聲了。如果有什么計劃,可以算我一份。不然,等那個雇主緩過氣來,恐怕連我也有池魚之殃。”

羅浮生和沈巍對視一眼,一陣心慌,生怕剛剛口快,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一時兩人都沒搭話。

吳邪眉毛一挑:“怎么,兩位打算孤軍奮戰(zhàn)?”

沈巍站起來往外走,說:“我們出去商量,還有……別的事?!?/p>

羅浮生也趕緊跟著,卻因?yàn)橥葌?,慢了一步,沈巍看他一眼,關(guān)上了門。吳邪喊了聲“胖子”,王胖子把門一堵,將羅浮生困在了屋內(nèi)。

“先商量哪件事?”吳邪問。

“昭王墓的事吧,”沈巍說,“我不想告訴浮生實(shí)情,先幫我瞞著他。那座墓,我還算熟悉,青膏泥和木炭都很厚,有積石積沙,從甬道進(jìn)去是最容易的。白老師讓我找的東西應(yīng)該在中室,破墓門需要炸藥。”

吳邪撇嘴一笑:“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下去過了?”

“我看過勘探資料,當(dāng)時沒有公布?!鄙蛭〗忉屨f。

“我明白了。另一件事呢,你打算怎么引那個雇主出來?”

“我想用人皮面具假扮浮生,讓他來找我?!?/p>

吳邪眉頭一皺:“以前你從不肯做人皮面具,這次又是為羅浮生破例?”見沈巍不答,吳邪也不再調(diào)侃他,繼續(xù)說道,“你的身手倒是足夠應(yīng)付,我再送你一件護(hù)甲,錦上添花。”

“什么?”

吳邪笑著說:“我親手做的,可派過大用場呢?!?/p>

兩人簡單議定了一個李代桃僵之計,開始為下昭王墓做準(zhǔn)備。

羅浮生倚在門內(nèi)和王胖子較著勁,但是他腿上有傷,使不出太大力氣,王胖子又占著體重的優(yōu)勢,羅浮生直如蚍蜉撼樹,不久就累了,他只好換個戰(zhàn)術(shù)。

“胖爺,我沒力氣了,咱們歇歇吧?!?/p>

王胖子說:“小浮生,哄誰呢?你胖爺我可不傻,你中午吃了那么一大盤餃子,我告訴你,別耍花槍,今天這個門,我是不會讓你出的?!?/p>

羅浮生腦筋飛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說:“胖爺,沈巍瞞著我,一定是要做什么危險的事,我得攔著他。你想想,假如是小三爺瞞著你做事,你擔(dān)不擔(dān)心?著不著急?生不生氣?”

門忽然松動了一下,羅浮生大喜過望,用盡全力一推,外頭卻沒人抵著了。他的傷腿不靈活,收不住勢,整個人向前撲去,沈巍和吳邪一前一后地正走過來,趕不及去救,門邊的王胖子反應(yīng)敏捷,一把抄住羅浮生,將他提了起來。

“哎喲!我這腰……”

“對不住,胖爺,真是對不??!我不是故意的?!绷_浮生站穩(wěn)之后一迭聲地道歉。沈巍跑過去扶著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王胖子一邊哀嚎,一邊朝吳邪使了個眼色。吳邪立刻會意:“胖子,哎喲完了完了,你這要是癱在床上,我可照顧不了你?。 闭f著就去攙住王胖子。

王胖子捂著腰喊:“哎,我這命可真苦啊,好不容易把你帶大了,這又來個不聽話的,我……”

吳邪低聲兇道:“你說誰呢你?”

羅浮生求助似的看向沈巍,沈巍疑惑地注視著越走越遠(yuǎn)的那兩個人,轉(zhuǎn)頭對羅浮生說:“不然,你還是聽話一點(diǎn)?”

羅浮生流露出一個認(rèn)命的表情。他身后的門“嘭”的一聲自己合上了,猶如一聲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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