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許墨、李澤言)

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許墨、李澤言)
此種情況下與李澤言碰面,是遠遠超出許墨預(yù)料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女兒念念不忘的言哥哥,會是李澤言的兒子。
懷中小面團子咿呀學(xué)語的可愛模樣,仿佛還在昨天,不過短短一眨眼,小家伙便松開他的手,噠噠噠奔向不遠處的男孩,蹦蹦跳跳像只歡脫的小鹿。
他心里五味雜陳。
“爸爸,爸爸?!碧鹛鸬暮魡居蛇h及近,視野中兩個身影漸次清晰,粉色背帶裙的女兒牽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小男生,笑靨如花。
似有若無的酸意纏繞鼻尖,許墨面上卻依舊波瀾不興,白光自鏡片流云即逝,他蹲下身,溫聲應(yīng)著:“寶寶,我在這兒。”
語畢,緩緩張開雙臂,收獲了比云朵更加輕盈的小小柚子,心登時柔軟得一塌糊涂。
感動并未持續(xù)多久,女兒小雀一般唧唧喳喳,胖乎乎的小手拽過小小言,樂呵呵地彼此介紹。
“爸爸,他是小小言,我的言哥哥。”
“這位是我的爸爸,許墨?!?/p>
循著女兒的指尖瞧去,許墨眉頭稍稍蹙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掠過眸底,這個小家伙.....怎么和他認識的某位大人物如此相像?難道?
疑惑橫亙于心間,小小言身后低沉的嗓音證實了他的猜測,“好久不見,許教授?!?/p>
瞳孔驟縮,旋即又恢復(fù)如初,許墨不說痕跡地后撤半米,抱著女兒,笑瞇瞇地與對方寒暄。
“的確有一陣沒有見面了,李總裁。”沒錯,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堂堂華銳集團首腦---李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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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倍感意外的,也包括李澤言,盡管他曾不止一次猜測小小柚子的身份,但當真正面對許墨時,仍有些許的震驚,究竟如何定義彼此的關(guān)系,朋友?路人?
空氣霎那凝固成一坨冰,長達幾分鐘的沉默里,兩位各懷心事的老父親誰都不肯開腔,視線交匯時,依稀能聽見電流茲茲啦啦的聲響,只剩毫不知情的小寶貝,你來我往,淘氣地互相做鬼臉。
率先打破尷尬的是小小柚子,“爸爸,我餓了,肚子咕咕叫呢?!币贿呎f一邊偎進許墨肩窩,奶兇奶兇地喵喵喵,小臉來來回回蹭動。
心疼地揉揉她發(fā)頂,許墨語氣不覺地和緩幾分,軟聲細語地哄道:“乖,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好不好?”
一聽回家,小家伙腦袋立刻搖成撥浪鼓,“言哥哥說要帶我回家呢,還說準備了好多好多布丁給我吃呢。”嘴角咧開大大的笑弧,甜潤的童音好似裹了濃稠的糖汁,膩的發(fā)齁。
記憶中的焦糖甜味泛上舌尖,小小柚子下意識吞咽口水,一眨不眨地盯著許墨,眼瞳亮晶晶的。
“寶貝,我們不....”
安撫的話說到半截,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小言也適時站出來,慢慢走到許墨跟前,仰起頭,白皙的小臉寫滿誠摯,一字一頓:“許墨叔叔,如果您有時間,請您和柚子妹妹一起來我家做客吧,我爸爸做飯可好吃了?!?/p>
像擔心許墨不同意似的,說完這些,小小言悄咪咪扯扯自家老爸的衣服,朝他默默投去求助的眼神。
收到兒子的暗號,李澤言劍眉輕挑,審視的目光在小家伙身上流轉(zhuǎn)一輪,最終不忍心讓他失望,慢條斯理地開腔:“假如不忙的話,去我那里坐坐吧,孩子們正長身體,不能餓著?!?,明顯感覺到衣擺收緊,一抹清淺的笑痕漫上他唇邊。
瞅瞅滿懷期待的女兒,瞥過熱情洋溢的小小言,連拒人千里的李澤言在這一瞬,隱隱多了些平易近人的煙火氣,如果他再拒絕,未免太殘忍了。
幽幽的長嘆溢出喉嚨,平日游刃有余的許墨徹底認栽,懲戒性地捏了捏女兒快要掐出水的臉頰,無奈又好笑地感嘆:“你呀。”
分明是斥責的口吻,可摻雜其中掩藏不住的寵溺,令小小柚子膽子愈發(fā)大起來,一把摟住他脖頸,啄木鳥一樣吧唧吧唧不停,彩虹屁說了一籮筐,“爸爸最好了,爸爸最帥了,最愛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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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指針一點點向前,地毯上,吃飽喝足的兩個小糯米團子,頭挨著頭,肩膀擠著肩膀,開開心心地擺弄玩具,偶爾漏出一兩聲銀鈴般的笑,回蕩在偌大的客廳內(nèi)。
和孩子們其樂融融不同,沙發(fā)面對面端坐的老父親們,一個個神色凝重,特別是許墨,眉毛幾乎攢成了球。
“真是無巧不成書,他倆會在同一個幼稚園?!毕惹昂萌菀追龇€(wěn)的醋缸,在瞧見女兒小手被小小言緊緊握住的瞬間,立即踢翻在地,刺鼻的酸味頓時充斥房間每個角落。
與許墨截然相反,李澤言一臉贊賞地注視自家兒子,又細細端詳粉雕玉琢的小小柚子,越看心里越喜歡:“是啊,沒想到他倆關(guān)系會這么好,你女兒確實很可愛,怪不得兒子天天吵著要見她?!?/p>
順著話頭繼續(xù)追問,“嗯?天天見?”許墨敏銳地嗅出一縷不尋常。
“對,聽他講,他很喜歡柚子妹妹,昨晚還信誓旦旦保證,長大以后要娶她什么的。”貌似回憶起什么有趣的事,李澤言唇角笑意轉(zhuǎn)濃,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著不遠處的孩童。
彌漫的酸氣好像更濃郁了,熏得許墨如坐針氈,勉強擺正差點掉落的茶杯,他佯裝鎮(zhèn)定地起身告辭,“很晚了,女兒得睡覺了,我們先回去了,謝謝你今天的款待,李總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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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的小女娃兒,小心翼翼納入懷中,許墨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到了門前,倏地剎住車,沒有轉(zhuǎn)頭,淡淡的說著,聽不出一點情緒變化:“童言無忌,還是不要當真的好?!痹捯魟偮洌S墨三步并做兩步,急匆匆地離開。
目送他離去的李澤言父子,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頭頂金魚吐泡泡地冒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爸爸,許墨叔叔是不是生氣了?!毙『⒆庸幻舾?,稍有不對就能發(fā)覺到。
抬手輕刮他鼻尖,李澤言低聲安慰道:“不會,是你柚子妹妹太累了,許墨叔叔心疼而已?!?/p>
“爸爸,我好喜歡柚子妹妹,我要娶她做我的新娘子?!?/p>
“好,我支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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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女兒軟綿綿的身子蜷縮進被窩,暖橘色燈光細膩地描摹出她輪廓,好似降落人間的小天使,無邪天真。
長長睫羽輕顫,小家伙睡得并不安穩(wěn)。
“爸爸,....言哥哥....”輕飄飄的囈語鉆進耳蝸,許墨俯身湊近,淺淺應(yīng)了:“寶寶乖,爸爸在呢。”
“我,我要嫁給言哥哥,他,他好好哦?!焙竺娴膲粼捯讶宦牪磺?,某位教授的臉色逐漸沉下,笑容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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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兩位老爸在幼稚園門口再次相逢時,氣氛悄然發(fā)生變化,如針尖對麥芒,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以后我會盡量避免我家女兒和小小言私下見面,畢竟他們還小?!辟N心小棉襖還沒疼夠呢,哪能輕易放手。
“還是順其自然吧,這么小就總想著對方,說明緣分不淺,不妨考慮訂個娃娃親?!辈焕⑹亲罹哒勁心芰Φ纳虡I(yè)奇才,李澤言都暗暗佩服自己見招拆招的本領(lǐng),為了兒子,他這個當?shù)牟荒芡虾笸取?/p>
“...................李總裁,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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