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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九義人》的最后,作者寫道:謹以此文致敬林奕含女士。
此言一出,這部小說的創(chuàng)作動機也就昭然若揭:這是一首寫給受戕害女性的挽歌。

作者進一步想象,如果當時有人能挺身而出,也許一切便都不同了。
小說很短,僅有兩萬余字,像一個框架,可以填充進更多內(nèi)容。
于是我們看到這部電視劇里,有更多的觀念傳遞出來,比如PUA,比如完美受害人,比如女性獨立等等。
這樣的一部劇,成了如今扎堆兒談情說愛的古裝劇里的一股清流。

改編讓動機更加強烈
POST WAVE FILM
電視劇對小說的改動很大。
最大的改動,就是藺如蘭與孟宛的關(guān)系。

在小說里,兩人相識卻并不相知,更加沒有姐妹般的深情。
而孟宛之所以幫如蘭復(fù)仇,首先是因為如蘭在被知府問及可有人證時,沒有供出她的名字,保住了她的名節(jié)。
其次是感佩如蘭的勇敢與正直。

但說實話,這個動機不夠強烈。
很難想象,一個人能夠因此苦心孤詣謀劃七年來復(fù)仇。
于是電視劇給了孟宛一個動機:兩個人本來情同姐妹,但孟宛卻辜負了如蘭;而如蘭的死,讓她心如刀割。?

這樣的動機,就足夠強烈了。
要知道,情感永遠比理念更容易打動一個人,被打動的不僅僅是主人公,也包括觀眾。
這樣的改編也進一步塑造了如蘭和孟宛的形象,一個勇敢、激烈,一個理性、隱忍。?
電視劇中還有一處改動也很合理,就是把吳廉的靠山,從王妃改成了寧國公夫人。

小說里,吳廉最大的靠山是王妃,而王妃之所以肯做吳廉的靠山是因為喜歡他的煙雨繡。?
王妃保吳廉的動機,同樣不夠強烈。
對王妃來說,吳廉不過是一個“服裝設(shè)計師”,他倒臺了對王妃影響不大,沒道理去幫忙遮掩對方的丑事。?
但在電視劇里,吳廉與寧國公夫人的關(guān)系,就不是這么簡單了——早已外強中干的寧國公府,全靠吳廉的煙雨繡巴結(jié)太后。

因此一旦吳廉倒臺,寧國公府也會遭受巨大影響。
兩人是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讓寧國公夫人有了保護吳廉的強烈動機。
還有一處改動也很精彩,就是電視劇原創(chuàng)了一個小說中沒有的人物柳三娘。
這個人物的出場讓如蘭不再像小說里那樣孤軍作戰(zhàn),讓如蘭的故事不那么凄涼。
同時柳三娘的歌女家妓身份,也為觀念的表達提供了舞臺。

還有一處改動不能不提,那就是犧牲。和小說里只有如蘭一人犧牲不同,在電視劇里,有更多的人舍生取義。
這個改變,增加了“義人”這兩個字的分量。
柳三娘自然是九義人之一,之后出場的捕快沈牧也是九義人之一。
沈牧同樣也是電視劇原創(chuàng)的人物。

和小說中的義人不同,電視劇里的義人,都與如蘭有著更深的羈絆。
如蘭像一盞燈,點亮了這些人。
在電視劇里,燈籠也成了一個意象。

這正應(yīng)了小說里的那句話:“譬如一燈,只一燈之明。若肯轉(zhuǎn)燃,則百千萬億無量無數(shù)燈,其明蓋不可喻矣。”
當然,電視劇也有忠實于原著的地方,比如找來“天涯四美”之一的喬振宇扮演吳廉。
小說里這樣描述吳廉:“他四十來歲,一張皎白臉孔,水墨畫似的眉眼,衣袖下露出的十指纖長柔潤?!?br>

就問你,像不像?
女性的多重困境
POST WAVE FILM
?相比于小說,這部電視劇更進一步展示了女性的多重困境。?
劇中女性的第一重困境是被吳廉PUA。
在與如蘭的交談中,柳三娘把吳廉侵害繡女的手段梳理了出來。
首先是貶損和冷落,把他看中的繡女貶得一無是處,讓她們產(chǎn)生自卑和自我厭棄情緒。?

接下來手把手教導(dǎo)針線活,讓繡女產(chǎn)生強烈依賴,然后在這樣的氣氛中實施侵害。
再然后是捧殺,吳廉當眾夸贊被侵害繡女,這讓她自覺與眾不同,漸漸分不清與吳廉的關(guān)系,是權(quán)力的壓迫還是情愛。

最后,被侵害的繡女像是麻布床單一樣被拋棄,而這些被拋棄的女子,礙于貞潔名聲不敢聲張。
靠著這套PUA手段,再配上喬振宇那張臉,吳廉無往而不利——除了挨柳三娘一記悶棍。?
劇中女性的第二重困境是“完美受害人”陷阱。

所謂完美受害人,是指人們希望一個受害人沒有任何可以被人詬病或者攻擊的地方,這樣才有資格占據(jù)道德制高點。
這種希望會導(dǎo)致一個后果,那就是一些受害人明明是受害者的身份,卻因為自己行為或身份的不完美,反而引來罵聲,無法為自己伸冤。
而這種所謂的“不完美”,又往往來自于誤解、偏見以及古代男權(quán)社會對女性的禁錮,以至于整個社會將道德審判,凌駕于是非判斷之上。

這種氣氛彌漫在整個社會當中,這也就是除了如蘭和柳三娘之外,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認吳廉的原因。
所以當如蘭擊鼓鳴冤之后,反倒被吳廉倒打一耙,污蔑如蘭是為了學習煙雨繡而勾引自己。
一邊倒的道德攻擊,更是讓如蘭一家在城中難以立足。?

不完美的受害人自然還有柳三娘。
她的問題出在了身份上,她是一名歌妓。
“一個妓女的話怎能當真?”圍觀的人群里有幾個面目可憎的男人在大放厥詞——這伙人像是古代的“鍵盤俠”,肆意揮舞著道德大棒。
他們對于柳三娘的污蔑,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蕩婦羞辱”。
在人格上進行貶損,把柳三娘變成一個不可靠的證人。

而劇中女性面臨的最大困境,始終還是男權(quán)社會下的禮教壓迫——用程頤的話說: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
這也是被侵害的繡女們不敢聲張的原因,她們要生存,要嫁人,不能給家族抹黑,所以她們只能忍氣吞聲。
即便是受害人的父母,都選擇了妥協(xié)與退讓。
而如蘭,也被這窒息的氣氛逼上了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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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不嫁成為一種權(quán)利
POST WAVE FILM
但終究會有人站出來反抗,將這窒息的鐵皮屋頂掀開,發(fā)出一聲吶喊,比如如蘭,比如柳三娘,比如孟宛。
在她們決定反抗的那一刻,便是她們女性意識覺醒的時刻。
因為她們不僅是為自己反抗,更是為那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們反抗,所以她們是英雄,是義人。

電視劇中的覺醒更進一步,孟宛與柳三娘不僅僅在反抗來自男權(quán)的壓迫,同時也開始思考作為女性的價值。?
當如蘭對孟宛訴說自己理想中的丈夫形象時,孟宛給出了不想嫁人的回答——既然男人可以終生不娶,女子為何不能終生不嫁?
對孟宛來說,吳廉已經(jīng)毀掉了她對愛情和婚姻的全部憧憬,而手中的針線,又給了她安身立命的本錢。?

只有經(jīng)濟獨立才能夠人格獨立。
同樣喊出獨立宣言的還有柳三娘,她決定不依附于任何男人,只為自己而活。
當她的恩客告訴她在這樣的世道下,女子身如浮萍生存艱難時,柳三娘回答說:那是你不知道浮萍的韌性。?

和孟宛與柳三娘形成鮮明對照的,是吳廉的妻子章蓉兒。
封建禮教真的就像是枷鎖一樣,一道道第捆在她身上,甚至一度吞噬了她的良知,讓她對吳廉伏低做小甚至為虎作倀。

這樣的表達算是把現(xiàn)代觀念強加于古代女性嗎?
并不是!
在現(xiàn)實歷史中,即便是身處封建枷鎖最為堅固的明清兩朝,女性也從未放棄對獨立自主的爭取。比如明清時期活躍于珠三角地區(qū)的自梳女。
TVB曾有一部電視劇《守業(yè)者》,里面就講到了自梳女的故事。

顧名思義,自梳女就是自己給自己梳頭的女人。
這意味著她們不需要有一個男人替她們把長發(fā)盤起,自梳女們以姐妹相稱,組建“姑婆堂”,相互扶持。?
那么這項習俗產(chǎn)生的根源是什么?
經(jīng)濟獨立!

明朝中后期,中國的民間商業(yè)蓬勃發(fā)展,而在中國南方,則催生了一個新的行業(yè),紡織女工。
然后女人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可以不依靠娘家或夫家,就能夠獨立生存了,那還聽命父母之命委屈自己嫁人干什么?于是自梳女應(yīng)運而生。
在《九義人》中,刺繡的技能,也給了如蘭和孟宛這些繡女,終生不嫁的可能性。
獨自養(yǎng)活自己的能力,讓她們能夠擺脫對他人的依附,選擇自己想要人生。

通過抗爭讓自己的人生有更多選擇,這或許就是《九義人》字里行間想要傳達的觀念。
只不過,無論是小說里的藺如蘭,還是現(xiàn)實中的林奕含,都無法在生前看到她們想要的那個結(jié)果。
而在小說里,作者也無力給出一個酣暢淋漓的爽文結(jié)尾。

在小說的最后,作者言道:“請原諒我無法給出一個更痛快圓滿的結(jié)局?!?/p>
但是電視劇,給出了觀眾想要的那個更加痛快的結(jié)局。
吳廉不會像小說里那樣不明不白死在獄中,不會因為走私而被判刑,不會被亂刃分尸在街頭,更不會逍遙法外。

他只能以奸污的罪名被審判,只能是這個罪名,必須是這個罪名,才會讓人感到痛快。
電視劇甚至給出了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假如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會如何。
在這版結(jié)局里,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幸福的未來,即便他們素不相識——甚至連吳廉都治愈了自己的童年陰影。
這結(jié)局太美,美到不真實。
就像電視劇結(jié)尾的那句詩:“惟愿此夢不復(fù)醒,哪怕今世不復(fù)見”。


作者丨牛角
永遠的新文化報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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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部分圖片來源于豆瓣及網(wǎng)絡(luò),若有侵權(quán)請主動聯(lián)系我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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