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足之味:其一(獻給我最初的愛人)
她走出門,用手指輕輕捏住了腳后的鞋跟,努力地提起,想要把這只為了顯得自己嬌柔而特意選擇的稍小的鞋子給完全踩實到腳上。
終于隨著腳板和鞋底的接觸,大地的穩(wěn)重終于也替代了原本支撐在腳尖和腳后跟的虛浮,從腳心傳遞到全身,帶來一陣安心與舒暢。
手指也恰到好處地從腳板和鞋子的縫隙中抽出,雖依舊免不得被擠壓而出的酸楚,可這份細(xì)小的不悅也都立刻被出門時的焦急心情掩埋了。
她天真地哼唱著沒有旋律和詞句的歌謠,輕輕跳躍,任由鞋底的橡膠和走廊地板的陶瓷碰撞出嘈雜的韻律。
這些行為對于孩子而言都顯得有些幼稚。
但對于已經(jīng)成年、每日卻依舊被學(xué)業(yè)充斥的她而言,這般歡欣的悅動卻是剛剛好的成熟。
她愛著生活,一如往日。
走出寢室樓棟的大門,陽光的溫度也毫不吝嗇地投射到了她所在的每一寸空間,將春夏交接的和煦與溫度給予這位方從夢中醒來、卻要去趕忙早課的少女。
但終究是體味了晦明的突變,她的目光一時被并不激烈的日光刺激到恍惚,教她不得不將手掌張開,擺放在眼眸同太陽的連線上,用這種遮擋來換取些微的時間來適應(yīng)。
但她卻似乎有著什么無言的幼稚。
她感知到了些許暗淡,便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手背:同指縫中透射的光線相比,是明顯深厚了幾個層次的色彩。
她將手指微微彎曲,見自己依舊處于庇護之中,便得意忘形般將手掌徹底握成拳頭——巧合的是,天空中并不算巨大的太陽依舊同她的手眼三點一線,被阻擋了直射的亮度。
她感覺自己握住了太陽。
精妙的弧度從嘴角勾勒出來,呼應(yīng)著臉上不知是因溫度還是心境流露出的紅暈。
而這些微表情卻也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化成露齒的、頗不檢點的大笑,發(fā)出陣陣聲息。
而這份聲音也驚動了一旁草叢中游走的鴿子,原本稀碎的踩草搓繩般凝聚成羽翼扇動發(fā)出的雜音,沖向樹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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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是感知到自己的肆意,她趕忙將手掌收回,捂住自己的嘴,避免發(fā)出更加童趣的怪聲。
臉色徹底的染紅了。
她環(huán)視四周,卻沒有看到人影,只有方才坐穩(wěn)在枝頭的鴿子晃動著枝葉,附和著風(fēng)聲,發(fā)出窸窣的清唱。
呼,還好,沒人看到……
她一邊慶幸著,一邊趕忙抹去了額頭的汗水。
今天還要上課呢,課前可還得背單詞。
早些去吧……
將幼稚游戲暫且丟下的她,重新踏上了前往教室的路,繼續(xù)用鞋底和地面的石板演奏出樂章……
未完待續(xù)……

一些想法:
我愛過的、除開血親外的人,世上目前僅有三位。
而今日所起草的文字獻給的是其中的第一位。
她在十余年前就同我熟知彼此,可惜的是,她早早便離開人世、同我相隔。
近日調(diào)整內(nèi)心,不可避免地想起她的嬌俏與溫婉。
而那副音容也乘借今日的酒水,在小憩的我的腦海中重演。
帶著淚水醒來,不免幻想——若她一直和我作伴、同我一道扣入大學(xué)的門扉,該是何等美妙?
走出十余載的歲月,雖舊時立下誓言,不再為她的離去所困。
但每當(dāng)寂寥之時,果然還是不想忘記她……
這是第一篇,后面會隨筆般塑造的吧……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