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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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的態(tài)度怎么會轉變得這么迅速，甚至是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完全的不一樣。

　　立風被打擊沉重，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兒，沒有留意這些，殼卻察覺到卷兒實在太不一樣，讓他想起了前段時間他和立風在卷兒花室的那時候，卷兒也是一會兒一個樣，情緒無常。

　　只是這些片段根本無法讓殼理出頭緒，他又陷入了迷茫，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接了電話，隨后微微皺眉：“我知道了，繼續(xù)查?！?/p>

　　殼掛了電話，眉間微愁。

　　他派人調查著炸的背景，因為他實在想象不到，炸一個普通職員的身份，無親無故，怎么可能會在短短三年時間建立起一座龐大的公司，除了資金，更需要人脈，炸背后一定有更復雜的故事。

　　只是派出去的人，一無所獲。

　　卷兒三年前假死的事件，一定也是出自炸之手，卷兒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他找人打點了關押當年流浪殺手的獄警們，詢問了那個流浪殺手具體情況，只是流浪殺手說他確實是在執(zhí)行任務。

　　炸一定是借此任務，讓卷兒卷在其中，讓卷兒和那個養(yǎng)花人士待在一起，既不刻意又順理成章。

　　但是普通人是不會知道殺手界的任務的，這需要極深的門路才能進去，就算是他們這一層貴族人士，找殺手辦事，沒有足夠的金錢是無法雇傭能力非常出色的殺手。

　　不過像流浪殺手這種新手，倒也是能隨隨便便雇傭。

　　殼摸到殺手這一條線，像是被點明了什么，開始著手調查那個神秘又危險的殺手羅網，網上信息雖然表面零碎，但無一例外都有一條最明顯的信息。

　　殺手界的頂級殺手代號是Z，眾網民猜測Z到底是個什么人物，是一個人，還是團伙。

　　對于這個頂級殺手，網上討論的熱度一直很高，只是卻難拼湊出一個完整故事信息。

　　殼看了太多網頁，不知道點進了什么網站，滑動著網頁瀏覽時，看到一張照片。

　　照片畫面十分模糊，是一個夜里，地點好像是一座小區(qū)，遠處有公寓，照片邊緣是綠葉叢叢，站在綠葉邊的人是個背影，臉的方向好像有點偏移，應該是要扭頭看后面，從身高輪廓來看，這是一個成年男性。

　　殼看到下面一行批注，寫的是這個人是殺手組織里的，名字身份一概不清楚，只有這一張背景圖。

　　這篇文章的時間是很多年前了，博主最后寫到他在多個網站都發(fā)了這張照片，是在非常難得的機會下，碰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并且大膽猜測這個人可能是大名鼎鼎的殺手皇帝，Z。

　　但是依殼來看，他只在這個網站看到了這張照片，所以這個博主說的多網站發(fā)布令他有所疑惑。

　　殼又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想吃吃殺手界的瓜，就循著這個博主的ID，找到博主的其他社交賬號，發(fā)現(xiàn)上面并沒有所說的照片發(fā)布。

　　殼又返回去那個發(fā)布照片的網站賬號，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

　　照片里的人似乎想要回頭，一定是察覺到了背后有人在拍他。

　　“果然做殺手的，都這么敏銳?！睔げ[著眼往上翻，點開這個博主的主頁，前面有挺多生活博，很冷清，都是自言自語的分享，不過有一條倒是顯示了一條評論，他就點進去看，看到的內容令他雙眸頓瞇。

　　「我被Z盯上了，他一定是想要殺了我！我其他網站關于Z的照片都被莫名刪除，一定是Z做的！只有這個網站的還被留著。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網上發(fā)言了，我不敢重新發(fā)博，只能在這條生活文下說這件事，因為Z不會放過我的，我看見了他的臉?！?/p>

　　看到這條消息，殼就明白了為什么其他網站上沒有這張照片，因為已經被Z刪除。

　　殼點開那張被Z遺漏的照片看，不知道為什么，他一時之間竟聯(lián)想到了炸。

　　一個并沒有什么關聯(lián)的念頭冒出殼的腦子，他猜測，炸是不是和這個Z有關系。

　　

　　當然這需要證據來證實他的猜測。

　　殼找了熟悉這一門路的生意朋友，要了可以下達任務的好幾處殺手聯(lián)絡點，一個一個問過去，向對方表示他要殺的人是很棘手的對象。

　　幾番探查下，殼從其中一處打聽到，如果要符合他要求的殺手，那得是久叔那邊的人脈了。

　　“久叔……”殼琢磨著這個名字。

　　對方無意泄露久叔的名字，有些掩飾地笑，說幫他留意可以接這單生意的人，然后匆匆掛了電話。

　　殺手界不是那么好混進去的，他們自成一世界，殺人如麻，逍遙法外，就算是殼這樣身份的人，雇傭殺手時也只能通過聯(lián)系人得知情況，根本見不到殺手一面。

　　殼到了這兒斷了消息，但是對炸的身份越來越懷疑。尤其卷兒和炸那么親密，他非常擔心炸會有其他意圖待在卷兒身邊。

　　想到這兒，殼又是沉沉一嘆。

　　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卷兒回心轉意。

　　

　　只是這件存疑的事竟然暴露得這么快，炸也沒有想到，已經淡出這個殺手世界的他，竟然有朝一日會被卷兒知道真實身份。

　　

　　這天絨絨突然想起以前的家里，炸炸有個特別名貴的越瓷花瓶，拿來插花肯定特別好看。只是當時走得匆忙，只帶了隨身物品就離開了這座城市，再回來時也沒有回來住，因為多了個卷兒，他們置購了更大的房子，家具也都是重新?lián)Q新，給卷兒一個舒適的新家。

　　絨絨在電話里跟卷兒提到了這個花瓶，卷兒坐在茶桌前倒出一小杯熱茶靜靜聽著，點頭應著：“嗯，我知道了，我待會過去看看?！?/p>

　　大概是一件花瓶打開了絨絨的往事記憶，從這個花瓶，念叨到以前的多種舊物，說十分懷念自己曾經那個小家。

　　卷兒笑著回答他說：“明明就在一個城市，你可以回去住呀。”

　　絨絨撅了撅小嘴，卷兒說得是有道理，可是他舍不得和卷兒分開嘛，就撓撓頭轉移了話題，然后趁著卷兒這些天也不回去住了，他就打算自己回去看看老房子。

　　和這多愁善感的絨絨打完電話，卷兒的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交待完事宜便提前離開，按照絨絨說的地址去了那個小家。

　　小房子也算不上小，客廳面積很大，兩間臥室。因為很久沒人來過，蒙上著一層凄涼的灰塵，顯然走得時候很急，什么都沒顧得上，茶幾上甚至還有吃光的薯片袋子沒扔到垃圾桶內。

　　卷兒去了書房，找到那個花瓶。

　　花瓶被安置在四四方方的玻璃之中，上面勾勒的紋路樣式充滿藝術氣息，炸很有眼光，不止體現(xiàn)在這一個小小的花瓶上，還有這書房內的每一處。

　　不論是一個動物擺件，還是一架落地燭燈，都顯出了炸的審美愛好，是一個喜歡古董的人。

　　卷兒輕輕取出那件花瓶，找到花瓶配套的盒子，小心放好抱了出去。

　　在離開的時候，想起絨絨在電話里說的那些小事小物，便放下花瓶在沙發(fā)上，隨便去了一間房，推開后里面是個很狹小的空間，只有書房的一半空間大小，地上是個很厚實的大地毯，放置了米色沙發(fā)圍繞，茶幾上有個遙控器，墻上掛著一幅電子屏。

　　“是個小型電影室嗎……”卷兒好奇地不小心把自己疑惑說出了口，準備出去時，定了定，又回過頭拿起遙控器點開屏幕。

　　屏幕亮起一片白色，卷兒又走到那臺小型數據機前，看見里面還插著一枚黑色數據卡，不知道炸會在這里看什么電影，便帶著好奇探索的心思點開紅色的開關按鈕，反正也沒事做。

　　沒一會兒，屏幕上緩緩出現(xiàn)了些字跡，卷兒站直了身子看著上面的圖，眼里出現(xiàn)了迷惘與顫抖。

　　一幅連接好多人的關系網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瞳孔里的光亮映出他的寒冷。

　　圖上有他，有立風，有殼，有十爺，還有好多華氏公司里的人，條條清晰，目的明確。

　　立風是雇主，殼是被執(zhí)行任務的對象，而執(zhí)行任務的殺手，是沒有出現(xiàn)在這上面的炸。

　　

　　卷兒突然想起，三年前剛和炸見面那會兒，炸對他很友善，和其他公司的人不同，不會對他產生偏見，把他當朋友，但是也會對他有一些他抵觸的過分行為。他拒絕了，炸也沒強迫他。

　　這個舉動，會不會也是任務里的一環(huán)呢？畢竟當時他和殼來往相甚。

　　卷兒又想到，炸把他從這座城市撈出來帶走，其中也是不是有炸的手筆呢？

　　炸當時沒有告訴他太多，只說是老天也在幫他們，所以才能順利離開，他便真的沒有再深究。

　　

　　卷兒給十爺打了電話，今天讓他帶小唱，他有事要做。

　　十爺接到卷兒電話緊張地手指頭都點了好幾下屏幕才接通，聽見卷兒的要求后，他應了幾聲，又問了卷兒今天過得好不好，語氣盡量平常地就像在詢問一個普通朋友，讓卷兒不要感到他忍耐的愛意。

　　卷兒回了幾句便掛了，帶著那花瓶回到了他們三個人的那座小別墅。

　　炸聽卷兒說在他們家，高興得立刻丟下手頭工作就回來，只是卻見到卷兒在房內倒了杯酒，燈也沒開，夕陽光線讓卷兒的側臉融進暮色，朦朦朧朧的，快要融進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一幅古老圖畫。

　　“卷兒，你怎么在喝酒？”炸快步走過去，沒有阻止，只是著急地問。

　　卷兒扣上酒塞，拿起那杯烈酒抿了一小口說：“我去你以前的家了。”

　　炸微微一愣：“是嗎？怎么會想到要去那里？我一次都沒回去過了?！?/p>

　　卷兒拿著那瓶酒輕輕呼氣，第一次喝這種辛辣的酒，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嘴里滿是想要嘔吐出來的反胃：“我看見了你精心策劃的那場謀殺?！?/p>

　　卷兒站在飄窗前，發(fā)梢染上一層云霞的光，臉上很快地就浮起酒紅來，看著夕陽的眼中悲涼，又平靜：“你對我很好，好到我不敢相信這些事?！?/p>

　　前些天他還跟殼說，有時候親眼親耳的所見所聞也不一定是真的，可是當這一切事實赤裸裸地擺在他面前，他除了抵觸，也接受著。

　　炸以為自己的過往不會被發(fā)現(xiàn)，卻沒想到還是被卷兒所知。

　　“對不起，我隱瞞了你太多事?！?/p>

　　

　　炸想起卷兒說過，多么完美的謊言，也會有被拆穿的一天。

　　此時他明白了卷兒為什么會坦坦蕩蕩地回來，毫不遮掩自己的一切來面對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因為撒謊很累，圓謊很累，尤其騙自己愛的人，會有多難受，即使不由衷。

　　但他并沒有這個苦衷理由，他確確切切地是個殺手。

　　卷兒低著臉看了看酒杯里的酒：“你殺了很多人嗎？”

　　炸同樣垂著臉：“嗯?！?/p>

　　卷兒動了動臉，想要回頭看看炸，他想問問殺的人里有平民普通人嗎，只是好像并沒有區(qū)別。

　　殺了人就是殺了人，因為對象不同就能剝離一切罪惡嗎。

　　卷兒雙手捧住酒杯，按住自己顫抖的手，不讓酒杯脫手，努力鎮(zhèn)定道：“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p>

　　炸抬頭看著卷兒的身影，縮著肩低著頭，想是卷兒要冷靜一下，便默默退了出去。

　　因為這件事，他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