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忘 雙潔 HE】畫中仙 01遇
本文是墨墨@-南即墨 之前約的劇本。
劇透+排雷:劇版和原著內(nèi)容皆有牽涉,不清楚兩個區(qū)別的可能看不懂,短篇。
注:毒唯繞道,禁止在我評論區(qū)下發(fā)表任何對羨忘不友好的言論,拉黑警告?。?!
蓬萊島上,仙風道骨的老人精神矍鑠,在清晨微涼的風中緩緩擺出一個起手式,天際的云飄忽無形,隱隱與他手勢相呼應,一種奇異的契機擴散開來——
“大師傅!”
天外飛躍來一個少年,重重砸在了他身上,險些把這一把老骨頭砸散架,幸好他掌下氣勁已至,輕飄飄地一推便卸去了沖力,而背后作怪的人也已經(jīng)跳了下來:“好久不見,大師傅你功夫練得越發(fā)好了!”
老人無奈看著這個冤家:“你不是去了中土玩得樂不思蜀,怎么想起回來看我這老東西了?”
“師傅你老當益壯,怎么能說自己是老東西呢?”少年揚起臉,笑得分外明媚,眉眼的飛揚意氣好像瞬間便照亮了天地:“徒弟還有事請教一下博學多才的師傅你?!?/p>
老人沒好氣地搖頭:“我就知道,你這臭小子回來必然有目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你。”
少年也不反駁,嘿嘿笑得乖巧又無辜。
“說吧,想向我打聽什么?”
“咳,不知道師傅你有沒有聽過一些志怪傳聞?”少年的馬尾一晃,是不加掩飾的好奇:“比如——”
“畫中仙?”
老人一怔,原本的慈和笑意褪去了些:“你從哪里聽到的這個?”
“師傅你知道?”聞言,少年雙目發(fā)亮:“你是不是也見過他?”
老人斜覷他,倒也沒瞞著:“我沒見過,不過,咱們一脈的師祖曾經(jīng)有幸遇到過一位畫中仙。”
少年追問:“是男是女?長得好不好看?”
“不知?!?/p>
“不知?”少年揚高了聲音:“怎么會?這樣的奇遇,太師祖他老人家就沒留下什么記載或者畫像記錄嗎?”
“不是不想留,是留不下?!彼膸煾祿u頭:“畫中仙說起來也是半仙之軀,我等凡人即便有緣結(jié)識,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終有緣盡一日。到那時,所有筆墨畫像都會褪去,你留不下關(guān)于他們?nèi)魏蔚木唧w痕跡,注定是傳說中的人物?!?/p>
“這樣嗎?”少年有些可惜:“這畫中仙到底是什么,太師祖有說過嗎?”
“據(jù)傳,他們用情至深,亡而不忘,最終在歷經(jīng)重重考驗后與仙者立約入畫,以保自身魂識不散,借此尋覓自己失去的摯愛。”
老人的神情中有些不贊同,又有些無奈。
他的弟子發(fā)覺了這點復雜心情,疑惑:“這樣不好嗎?起碼還有機會再續(xù)前緣,師傅你為什么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生死有命,天道倫常,任你如何情深也不該強求?!彼麕煾滴⑽@氣:“再續(xù)前緣哪里有這么簡單?若是摯愛身亡,必要見孟婆,過忘川,入輪回,前塵永忘,不可回轉(zhuǎn),再次相見也不過是徒有一張面容的陌生人罷了?!?/p>
“要是對方同樣也選擇走畫中仙一路——”
徒弟緊緊盯著他,就見老人低嘲:“畫中仙彼此不可相見,必得重得人身不可,但人身非摯愛心血不可成就,兩個畫中仙哪里來的心血?這是一個死結(jié),他們注定生生世世錯過,永遠孤獨?!?/p>
弟子心中一震,想起自己之前見過的那個人,有些難以想象對方要背負的沉重命運:“要真是如此,他們?yōu)槭裁催€要選擇走這條路?想必一定會有別的轉(zhuǎn)機吧?”
他師傅又潑了一盆冷水下來:“難上加難。走這條路的無非都是執(zhí)念作祟,總覺得人定勝天,不肯認命。但凡事執(zhí)著太過,只會自毀?!?/p>
“自毀是什么意思?畫中仙也會死?”
“廢話,這世上哪有真正不死的?”老人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哪怕數(shù)千年以前,傳說中騰云御劍而行的仙人如今都沒了影蹤,何況是一個半仙?他們既以愛為支撐,自然也會毀于愛。等待,尤其是無止境的等待會毀了任何一個人,孤獨、埋怨、再到恨意……”
“當這些情緒壓過了他們的愛,畫中仙便會迎來終結(jié)?!?/p>
弟子艱難地問道:“終結(jié)……是什么?”
“灰飛煙滅,永不超生?!?/p>
半晌,弟子才開口:“師傅你是嚇唬我的吧?不然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絕對是瞎編的!”
他師傅哼了一聲:“臭小子,愛信不信。不過別說師傅我沒提醒過你,畫中仙執(zhí)念纏身,傷人傷己,安之,你最好躲遠些?!?/p>
躲遠些……
謝安之沒有應下,也不曾反駁,只是問道:“太師祖有沒有說在哪里見到的那個畫中仙?”
“姑蘇,云深不知處,有緣人自可入之一見。你又是在哪里遇見的?”
“我……”謝安之喃喃:“我在云夢?!?/p>
云深不知處,靜室。
白衣人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起,手上仔細地研磨著一味藥材,周身悄無聲息地纏繞了一縷微苦藥香。同以往一樣清冷安靜的早晨,除了規(guī)律的搗藥聲再沒有其他動靜,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對此,他早習以為常,仍舊不急不緩地磨著藥材,忽然聽聞一聲極具活力的呼喚:“忘機兄!”
“咔嚓”
白衣人手一抖用錯了力氣,那石頭所制的藥缽頃刻間裂成了幾瓣,藥杵更是砸得粉碎,他卻只是猛然抬頭朝聲音來源瞧去,看到了一個從樹上冒出的腦袋,笑得無憂無慮:“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你還記不記得我?”
白衣人靜靜看著,發(fā)上的抹額剛剛飄起,便有藍色靈光亮起,將其重新壓在發(fā)上??辞宄砣说哪且豢蹋鹆捻永镆黄寮懦晾?,不見波瀾:“謝公子?!?/p>
“誒!”謝安之從樹上輕快跳下,束得極高的馬尾在藍忘機眼底一晃,人已經(jīng)到了他面前,笑瞇瞇道:“沒錯,就是兩個月前被紈绔滿街追著跑,最后得你出手相助的謝安之!我今日特地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藍忘機容色清冷:“不必?!?/p>
“那怎么成,有恩就是要報的!”謝安之連連搖頭,眼前恍惚閃過一道光引著他低頭,等人疑惑地揉一揉眼,光便不見了,卻也因此注意到一些別的:“你懷里那是什么?”
謝安之心里納罕:剛剛自己是眼花嗎?
藍忘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一片碎石粉末,和研磨了一半的藥材混在一起,顯然是不能用了。他將這些東西放到一旁,白皙指尖紅了一片,掌心處還有些薄繭,手指骨節(jié)修長卻不脆弱,應當也是使慣了兵器的,肌膚每處細節(jié)看著都與生人無異。
哪怕知道面前人的底細,謝安之也很難將這樣的藍忘機和一幅畫聯(lián)系起來。他抽了抽鼻尖,敏銳地嗅出了草藥味道:“這是凝血草,你受傷了?不對啊,畫中仙還能受傷嗎?”
藍忘機道:“為旁人所制?!彼挥^多解釋,眉目見一派逼人清冷:“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謝安之一歪頭,很是無辜:“我也不知道啊,也許咱倆有緣?”
卻見面前人斬釘截鐵:“你與我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