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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我分割 十卷

2023-08-13 12:05 作者:CANDLE_0207  | 我要投稿

《請把我分割》:

為什么你要墜去做星星?

他與朝陽同一種顏色,夜逐漸醒來,我拉上窗簾,華卷就這么看著我。莫名我像探得了幾億光年之外、正反復輪回著的昏沉,如我夢里的那個,明耀,又燼滅的不思議星系。我們互相注視,把一盞夜燈當作晨曦,華卷穩(wěn)穩(wěn)坐著,弧度漂亮的每個發(fā)梢都像迎在風里,于是我再不愿開口,我險些要猜到了的,其實我險些要猜到了的——其實你正等著我說要把你珍藏,是么?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地,像他整個人喜憎光明地,擁得住炙熱,切割過冷火,曾經(jīng)我說,華卷,是否你生來就是這般藝術家的模樣?他便抿起了嘴角笑,整張臉明亮又張揚的,告訴我說:因為越是極致越是容易枯竭,因為越是敞亮越是容易受傷,所以阿十,我也百般矛盾且痛苦著,怕自己僅僅被愛短暫青睞過。后來我才明白,那一刻他竭盡展露給我的張揚面色后,確有風波暗存。朝陽正穩(wěn)升逐亮著,華卷坐在夜燈前,隔一卷簾,像是從不被光降臨地沉沒了。 你說藝術它并不是你的一生。

艷火: 生平第一次十辰于有這樣的沖動。早很多年他就有注意到華卷,人們說華卷是華語樂壇里的另一個他,那時他還并未認真看過華卷的演出,覺得只憑紛紛擾擾的娛圈傳聞,不足以讓他多費心神。 而如今,十辰于見他如見一場艷火里的精靈,可他又歌詠神的斑駁,只身躍在棱角和柔軟中,踩過黑色河流,帶著滿身的頹然的戾氣,肆無忌憚地尖銳,從不掩蓋地難過,一轉身,卻又可以澄澈地明亮地發(fā)光,用一雙仍然剔透的眼睛,告訴世人:他的愛憎坦坦蕩蕩。 他縱身有種怦怦莫名的氣場,像燒了影子捕捉炙熱中的清涼,聲色凜利,直教人黯然神傷。十辰于只僅僅聽下小半節(jié)前奏,就已預感到他要如何歌唱。他當要以身比擬冷銳的匕,雙眼誠實地表露瘡痍,假如他要說話,整個世界作他的臂膀,直剜你胸膛。 一首歌唱完,十辰于好容易沒有落下淚來。華卷在舞臺前沿謝過觀眾席,氣場收得很快就要跳著下舞臺,主持人好險留住他,叫他多說一點話?!肮帜惆阉腥硕汲蘖恕?。 華卷捏著自己的麥克風,為遮掩拘謹?shù)卣归_笑顏,不會說客套話,只是一字一句地感謝自己的歌迷、現(xiàn)場觀眾、主辦方,再添上一句對晚會的祝愿,就再不會說了。主持人再看過來,他也只是誠懇地眨著眼睛,笑得純真。年青的主持人便啼笑皆非地放他走了。 那火總要熄滅一次的。

藤蔓: 臺上歌舞不盡吵鬧,十辰于遠遠望著華卷,只覺那青年周身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疏離,隔著幾十步人群,誰也動搖他不得。他剛歇的心思又起,正篤定般地站起身來,耳邊主持人就報起十辰于的名字,助理候在入口處,等待遞交給他專屬的話筒。 最后關頭,他也只是裝作正巧迎上去,拿上麥克風,領獎,簡單說幾句感言,再準備唱一支歌。正經(jīng)演出,無論臺下是怎樣綢雜的觀席,十辰于也心思分毫不亂。 他唱以世界末日來臨,華卷漠著眉情回望,主辦方的舞美仍舊粗制且單調,只是那個剪著寸頭又佩著單邊耳墜的青年,目色沉定像包裹在海嘯山崩的中央,一座巨大的廢墟生長在他身后,而他舉起雙手,閉眼仰嘆,謹以掌心那柄紅色的麥克風,去慰存風暴中的亡靈。 那一柄紅像是從他背脊中抽出來的,是他得以生存的命脈,華卷靜靜看著時,攥杯的手無意識地捏了捏,杯中水溫正好,華卷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涼透了,他不禁有些木訥地想,怎么這個人會如此的虔誠,怎么一個人僅僅歌唱著就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華卷從前以為自己是孤單的,他的人生任挑一節(jié)出來,都空虛木訥到發(fā)瘋,他努力了好久,才可以在舞臺中任性地做自己,所以人們說他肆意,敞亮,一窩蜂地迎上來。每次下了舞臺,他就像一邁步掉回了現(xiàn)實,更多時候,他需要讓自己獨處,反復平息劇烈反差所帶給他的痛苦,所以逐漸有人發(fā)現(xiàn),私下里他通常是沒有表情的,那些明媚的,張揚的,亦或是難過不開心,通通都沒有。 所以后來有人說他喜怒不形于色,是個心機深沉的人,更多的人會說,他的愛恨都交給舞臺了。華卷記得那些傳聞,他從來不會說話,其實他只是付出了巨大的勇氣,興奮值攀到頂峰后又極速下降,大腦很想宕機,表情管理紊亂,急需一個人躲起來充電。 十辰于唱歌總會給他一種錯覺。那樣宏觀的宇宙,細膩又震撼人心的音樂精神,他會不會也會像自己一樣,時刻在反差中飽受折磨,一直墜一直失重,踩不到實地——舞臺,是華卷唯一能抓緊的藤蔓??涩F(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們不一樣了。他們根本不一樣。 等青年下臺時,華卷杯里的水都冷透了,他才怔怔地遞到嘴邊,領座一個藝人拍拍他的手臂,詫異地問:你怎么哭了?華卷失神地放下杯,臉上掛著眼淚像是哭得極傷心,他左右張望觸到許多人的目光,這才刺得他驚醒了。 華卷垂下頭慌忙抹眼淚,五官這一刻又陷入紊亂地無表情,只是眼眶通紅,喉頭止不住地哽咽,他狠狠咬了咬唇正要說話,一抬頭,剛下臺的青年背光佇立,并未入座,遠遠看著他。華卷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了。 如果風也為你歌唱呢?

學會喘息: 如果你愛做精靈。華卷抬起仍舊沒表情的臉,過長的劉海飄在風里。十辰于將它們撥開,一雙手輕輕落在這張臉的兩側,華卷被捧得將臉揚起來,瞳孔微睜像表露驚慌,十辰于就繼續(xù)說:為什么怕把自己暴露在風里。 華卷掙扎著要說話,被十辰于輕輕掩住了唇。 他身后門敞開,泄有暖色燈光,頭頂卻盤旋了一盞冷,把華卷眼里的黑白照得分明。是孤獨的味道。十辰于移開被注視的臉龐,捧著他的臉要他看一眼鏡中。 華卷有一雙天生愛人的眼睛,他肆意便肆意,張揚便張揚,嬉笑怒罵都承在歌聲里,可轉身,又乖覺地退步回自刻的牢籠。十辰于不由想起初見。他已明白華卷的那一次哭慟由何而來,入行時,前輩們常說成藝術家要耐得住寂寞,越是成功,越無人成你的支柱。 所以十辰于向來不讓自己在追捧中迷失,將理性與感性的天平穩(wěn)穩(wěn)操縱在手中,他可以沉迷于音樂的靈光,放任自己做任何瘋狂不思議的事情。去參觀廢墟的狼藉設想傾塌瞬間,體驗跳海的刺激將自己置身死亡邊緣,喬裝打扮鉆進人流里,做一切高調的事還沒被認出來就是任務成功。 但他總在無數(shù)個瞬間,清醒地判定自己的心匱乏、疲累,跳動得好無趣。越發(fā)覺成功,越發(fā)覺空虛,但身邊一個真正能講話的人都沒有,無人和他同一境地,無人和他擁有同一顆心,有時他在歌里怒罵、渴求,換來歌迷們一片片破碎真摯的愛,但那些太遙遠、太遙遠了,哪怕近在臺前燈下。 他好輕易地讀懂了華卷,他也似他一樣,正可悲地自知著一切悲哀的來源,無從解脫,漫長地忍受著,連枷鎖都是從自己的肉身里生長出來的,要抽身,必定傷筋動骨、血肉模糊。甚至他們還未有勇氣動一動這個念頭。 十辰于隔著鏡面冷視那一個自己,像一個旁觀者冷眼劇中兀自走去悲傷結局的主人公,華卷端坐在椅中,神思相交的這一刻,目光終于誠實靜寂地展露出痛苦。 十辰于落下眼眉,和鏡中華卷的的目光相迎片刻,湊去他臉側輕吻,以懷抱他的姿勢。怎么風越起,越丟失氧氣。 沒有誰愿意做啞巴。

風光: 哪有人僅靠愛活著呀?請不要嘆息、再嘆息、可憐我為愛成瘋魔。青年悄聲謝幕,還獲來一陣歡呼,華卷疲著雙眼看眾人,眼底哀傷仿佛要凝成實質。 有時候他也會很羨慕舞臺中人們所看見的那個自己,可以無視規(guī)則,相擁寂寞,從五光十色的世界中淌過,清醒地放任自己縱身于哀樂,像提前透支掉靈魂得以自由擺動的時光,等每次理性回歸后,就只余無法喘息的疲累。 可華卷還是忍不住在下一次面迎歌迷們時敗下陣來,其實這種日子越久了以后,他反而分不清到底是閉起門來讓自己獨處才算充能,還是每一次舞臺清醒地超脫才是為精神充電。 十辰于經(jīng)常說,他清楚世間的美好早就與他們擦肩而過了,他們思想已走得太遠,常規(guī)的被愛再也無法叫他們體會到精神富足,當一個人站在你面前,你分明無比確認地感受到他的真心,你卻只覺得這愛使你更添寂寞,如同一條河較真地從你掌心里溜走,一束光當頭卻略過你照在了你身后。 華卷明白,如那許多人曾稱贊他時說的“天生藝術家”,只不過是生來就被人世間所刻意錯過,以一副凡體肉身,拘一個向往自由的魂。 音樂是他靈魂唯一的語言,而只有和十辰于待在一起,華卷才可以短暫地確信當下自己處在真實。世界太過狠心,降給這些與衪精神同頻的人的禮物就是叫世間凡俗人稱他為瘋子,而“藝術家”是它的別稱。 華卷在舞臺背面與后臺休息間的那一節(jié)漆黑的空間里站了很久,其實他并沒有打算哭,即使黑色彌漫進他口鼻中像已封住了呼吸,十辰于急促跑過來使他眨了眨眼睛。其實他并沒有想要哭,直到哭出聲來的那一刻,他仍然哽著嗓子固執(zhí)地說,十辰于淺淺擁著他,聲音很輕地哄:我們阿卷沒有哭,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做啞巴。 十辰于記得懷里這個單薄的人不止一次將要飛走,漂亮的手腕時常長滿疤痕,認識他之前,十辰于是傲慢的。無非人與人天生就有跨不過的鴻溝,他自視清醒,每每遇見帶面具的人都要繞著走,從不愿意留心神,一門心思只做音樂,如果那些利益陷阱要鋪到明面上來,他就揣著明白裝糊涂,要是仗打到他那兒去,他就把各路兵馬都戳破,再真誠說一句看你們勾心斗角好辛苦。 還未出名時,十辰于就得罪了太多人。只是他并不在意,他每每審視自己時,只為神思時常放任地太遠而對現(xiàn)實流露出遲鈍感到懊惱,但思想是無法控制的東西,往往他發(fā)散到了一個地方,想要與人傾吐交談時,才戛然意識到,其實無人能懂他眼中的世界。 為此,他越發(fā)不愿意與人交付精神層次的感懷,除了歌聲樂器可以將之描繪,兀自堅持著自己獨特的同時,他仿佛做了許多年啞巴。直至他終于遇到另一個被當今世俗所遺棄的人,他們是天生的藝術家,也同樣是天生要瘋的命定之人。 你的一生,都只為顛沛流離嗎?

風箏: 其實人們討厭細膩的東西,十辰于不是第一次知道。早在他橫空出世,以一張作詞作曲編曲演唱全出自他一人的數(shù)字專輯,一發(fā)行就沖上各大排行榜后,專輯里八首曲目還未live首秀就火得如火如荼,于是所有人都在等:十辰于是誰。 只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品鑒讓十辰于失望透頂。他認為那些表露推崇的人中并沒有真正讀懂他作品的,人們只是淺淺探得了表面,聞到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就興沖沖地說了“我愛它”。又隔了兩年,十辰于出了同樣一人包攬的第二張專,早已平息的樂壇才再次因他而沸騰。 從樂隊主唱一舉成為樂壇歌星,十辰于沒有太在意身份的轉變,答應簽約的那一刻,十辰于只是感到無趣順勢點了個頭。反正音樂在他腦子里,筆在他手中,無數(shù)人打聽到他求著要他幫忙寫歌,他不樂意,這才隨手給自己找了個便宜東家,好落個清凈。 燈光迷離中,喝酒的人都靜下來端坐,長發(fā)的歌者擺弄手指,輕按著黑白,酒館有一面玻璃落地透明,正對著街心,許多人因那位歌者怔愣著推門而入,像失了魂。十辰于背貼墻坐在角落,一手晃著酒杯一手轉戒指,無意識地將寶石那一面按上了唇瓣,還誤以為自己是在喝酒。 華卷告訴十辰于,自己是在酒館里唱歌時被簽約的,雖然當時他并不是什么駐唱,他只是喜歡喝酒喝到微醺,再去借個鋼琴自彈自唱一會兒。其實燈光已經(jīng)足夠暗了,很適合消愁。只是今夜的歌聲實在孤獨,盡管沒有人能夠看清歌者的臉,也無人前去驚擾,遙遙望著,那瘦削的身姿輕巧地避過彩燈,融在影中,孤獨地自成一個世界。此刻任誰看見他,都像看一出音樂劇的主人公。 華卷說,那年他養(yǎng)母剛去世,而他才剛剛過完二十歲生日。他是一個孤兒,被領養(yǎng)時,他已是能記事的年紀,因為對事物的理解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他早早地就封閉了自己。但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作為一個單身女性,她幾乎是竭盡全力地愛著他,記得小時家里面并不富裕,當華卷流露出對音樂的興趣以后,剛上小學,他就擁有了自己的鋼琴。 媽媽離世以后,他和世界的紐帶就又一次斷了。如果不是意外簽約,他可能會選擇退學,然后平靜地走向死亡。他在學校經(jīng)常形只影單,獨來獨往,除了上課就是泡在琴房里,到放學就戴著耳機背著自己的吉他回家。從初中起,任誰給他寫情書,都要寫他來去如風,生性自由。但其實孤獨是他的常態(tài),精神時??释事逗土一?。其實他只是寂寞。 星探說服他簽約的理由,其實僅僅只有一句話真的打動了他。“給世人一個愛你的機會吧?!碑斔盏揭魳穼W院的錄取通知書時,媽媽瞞著自己的病情,笑著給他加油打氣:別害怕自己與眾不同,給人們一個愛你的機會吧。 但十辰于眼看著一曲要終,演出要落幕,酒館中無一人動過酒杯,挪動過目光。其實他出現(xiàn)在人們眼前,人們就會愛他。十辰于分外冷靜地抹去臉上的淚,把恍惚時不小心灑了的酒放回桌上,長發(fā)的歌者輕飄飄下臺走過來,他起身牽上那只伸來的手,安靜地離開。十辰于知道,他們窮極一生,也無法遇到真正讀懂他們的人了。 他們用音樂表達自己,渴望被讀懂??上郎显贈]有人如他們一般寂寞了。 愛人。

假象: 十辰于在圈子里其實沒什么交心的朋友,他一貫喜歡表現(xiàn)自身的冷淡,直白揭穿所有彎彎繞繞。這致使他趕走了許多虛與委蛇的人。當他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私交頗深的人,實在叫所有了解他的人感到好奇。 華卷又并非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簽華卷的是個小娛樂公司,這么多年來,也只有華卷出了名,公司一開始還準備給他立個特立獨行的人設,后來見他舞臺超脫,唱歌任性張揚,和臺下木訥又漠然的他簡直兩個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真實的藝術家人格,就直接放手不管了。 小公司的好處就是自由度很大,作為唯一一棵能賺錢的搖錢樹,遞到公司的資源幾乎都是沖他來的,公司派給他的經(jīng)紀人毫無用武之地,華卷只憑自己的心意挑選節(jié)目和創(chuàng)作歌曲,靈感來臨的時候,突然失聯(lián)大半個月也是常事。 對于華卷突然和十辰于相熟這件事,公司還是驚喜了一下,再然后就是害怕對方把華卷帶跳槽了,于是越發(fā)兢兢業(yè)業(yè)地給華卷做后方輔助,不敢干涉他的生活,試圖潛移默化地留住他。 酒館唱歌那天,是十辰于演唱會剛剛結束的晚上。連唱了三天,十辰于滴酒未進,一點油膩刺激的食物都沒敢入胃,當天夜里華卷就拉著他去逛當?shù)赜忻囊故幸粭l街,吃到興頭上也就沒有在意什么遮不遮擋了,反而很從容地和所有粉絲路人打招呼。 凌晨從夜市出來,華卷說我?guī)闳ゾ起^喝酒吧,今天的日子很特別。十辰于后來知道了它的特別指的是什么,四年前華卷的養(yǎng)母在這一天去世,四年后的當下,是華卷的24歲生日。 回到家的時候,華卷擁著他翻滾進被褥,其實他只是微醺,華卷知道,十辰于也知道。這夜色太過靜謐,襯得人心跳如擂鼓,他們各自默許著,相擁,接吻,喘息撲灑著熱氣,再互相坦誠赤裸。十辰于聽任自己的欲望在華卷身體里放縱,華卷私下里的保護自己的殼破碎,以一場肖似初識時的哭慟打破了表情的紊亂。他伸出手臂環(huán)繞身上人的脖頸,仰臉向他討吻,十辰于就順從地湊近,吻過唇舌,又吻過他流淚的眼睛,從臉頰一路吻到胸膛,感受華卷因他而顫栗的每一寸肌膚。 華卷哭著說:十辰于,你懂不懂為什么?他哭起來實在漂亮,因欲色而沾上艷紅的五官更是迷人,十辰于咬住他的鎖骨,看他吃痛地繃緊了脊背,身下穴肉也跟著一縮,十辰于就沉悶地轉而舔舐自己留下的傷口,汗滴和淚一起掉落得悄無聲息。他沙啞著嗓子回答:你愛我,華卷。你愛我。 那你呢?華卷剛問出這一句,就被吻封住了唇舌,十辰于用他同樣流淚的眼和他對視,向他坦露:他也愛著他。 他們是多么默契的兩個人,還等不及欣喜于同樣被愛的轉瞬,就痛苦地明白對方早已做下的決心。是的,是的,兩個人相愛又如何,他們仍然做不到安心地享受被愛。華卷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身體卻熱情地向十辰于敞開,渴求被撞得更深,他哽咽說,他只是不想以后離去時還留有遺憾。 剛剛好,現(xiàn)在剛剛好。十辰于聽著他說:正好24歲的年紀,還年輕,還足夠有勇氣做一場醒來就忘的夢。十辰于聽明白了他話里未說的:直到死去,他也不打算有愛人。 后來華卷仍舊給十辰于寫歌,那歌里有異于往日的明媚,但細細品下來,就發(fā)覺悲傷。這首歌唱現(xiàn)場的時候,十辰于正大光明地坐在臺下前排,華卷站在絢爛中,以歡快的姿態(tài)演繹一場悲歌。其實人們不懂,為什么他們還沒有坦白相愛。這并非看不出端倪,就連圈中的許多人也旁敲側擊,認為他們這樣恣意的人,在這件事上,怎么就突然害怕做自己了? 當外界輿論起來的時候,十辰于還待在華卷家里撥弄他的吉他。華卷躺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聽著十辰于的即興睡著了,他私服總是寬大的,顯得他人更苗條纖細,半張臉埋在絨毛中,一頭金發(fā)長長地散落。 經(jīng)紀人給十辰于打過電話,詢問輿論是否屬實,他們倆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十辰于另一只手還抱著琴,十分冷靜地否認,經(jīng)紀人在那頭松了口氣,放心地掛了電話跑去公關了。他便放下手機又輕柔地撫弄琴弦,原本輕快的旋律驟然沉悶,再寫下去就要成一首悲歌。他側過頭去看沙發(fā),原本熟睡的人不知什么時候轉過了身,神情安穩(wěn),目光清澈。 真要算起來,他們相識得其實并不長。一開始十辰于還要較真一下,這份心到底是惺惺相惜,還是愛情,可是越到濃處,他越是不忍心。他十分清楚自己和華卷的處境,世界毫不掩飾祂的絕心,無論他們何種姿態(tài),再多風光,也逃脫不了被孤立的煎熬。他們聞名于世,卻只是因為把自己的傷痛寫成了藝術擺在世人眼前,人們愛他們的慘烈,更愛他們奪目耀眼的光環(huán),音樂、音樂...或許只是一個附加項罷了。 說到底,十辰于只是不信愛。演出時,十辰于就曾明晰到自己別樣的冷漠,幾萬份熱烈都環(huán)繞在臺下,他抹去臉下頜的汗滴,感受被愛的同時,竟從靈魂深處涌現(xiàn)一股悲哀。他實在做不到被愛的回饋,該是寂寞得太久了,哪怕愛涌上來,他也只愿意執(zhí)意地孤單下去。 華卷沒有說破,默認了他們倆實在做不了愛人的事實。當一個人孤獨成了常態(tài),渴望被愛成了一種執(zhí)念,然而這愛降臨的時候,他又害怕排斥了。此刻寂寞反倒是一件好事。一個人寂寞會活不下去,兩個人寂寞就剛剛好,哪怕無法做愛人,也足夠成為對方的勇氣了。 他倆實在足夠默契,十辰于全副武裝從華卷家出來,被蹲守已久的狗仔拍到又上了一次緋聞熱搜,下午十辰于經(jīng)紀公司的公關多少起了點作用,但并未打消路人愛看熱鬧的心思。十辰于上線剛發(fā)完博,就收到通知華卷也發(fā)了一條博文。 「@十辰于yu:很喜歡他的音樂,自認為在音樂上我們將會是對方最獨一無二的伙伴,但僅此而已?!? 「@華卷??:我們是知己是友人但絕不會是伴侶。請不要再猜忌?!? 身形筆直的人走在夜色中吹了許多冷風。后來十辰于華卷倆個人再同臺,也分毫沒有表現(xiàn)芥蒂,相處和從前一樣。 山間霧重重,你不要走失。

蠟燭: 華卷新紋了紋身,在右邊鎖骨那一塊兒,荊棘繞著骨,一朵黑玫瑰,唯有花蕊頂端有一小片紅。十辰于每每和他做愛,唇齒總愛往那兒流連。為了準備演唱會,華卷提前兩個月就讓自己歇了其它工作,每天都待在家鍛煉,下午再出門和樂隊練幾個小時歌。 華卷無疑是叛逆的。這叛逆早在他自出道起就執(zhí)意留下的一頭長發(fā)就可以見得,那長發(fā)后來又被他燙成卷,隔一段日子就換一種發(fā)色,就連舞臺造型也五花八門,一些高跟鞋、長裙、真花主題的妝造他也毫不避諱。對華卷來說,他上舞臺扮彩妝,穿夸張的衣服,才算真切地做了歌里的人,才可以和舞臺后卸去一切光環(huán)的自己分割。人們愛上他,他就可以心甘情愿地告誡自己說:這份愛與我無關。 十辰于剛結束了自己上半年的巡演,空出倆月假期,全往華卷那兒跑了。他倆不住一起,華卷甚至不留十辰于過夜,在床上胡鬧完,被十辰于抱去浴室清理過身體又抱回來,往往就過了半夜十二點。十辰于就給他蓋上被子叫他睡覺,去收拾地面垃圾,把衣服都放洗衣機里洗,然后才自己開車回家。 自那一晚后,他倆都沒有再談論起愛這個話題。愛是留不住的。十辰于想,他倆都不樂意,讓愛成為彼此之間的主題。 休息之前,有綜藝看上熱度請他倆過去錄一期飛行,正巧他們也需要同臺破一下謠言,倆人的公司一合計,就都接下了。那節(jié)目主打幾個男藝人帶孩子的日常,他倆加入的消息一經(jīng)公布,許多人都很意外,畢竟兩個在音樂上都特立獨行的歌手,私下帶孩子的場面還真是想象不到。 另外三個常駐藝人都是演藝圈的,最多也就頒獎典禮隔著臺上臺下見過面,實在不相熟。和十辰于平日不屑社交不同的是,華卷恐懼社交。導致一起進了房子,地上幾個小孩停下玩玩具好奇看過來,一個年輕藝人立即迎上來打招呼,十辰于端的是一貫的清冷柔和,而華卷五官已經(jīng)僵硬,不自覺就抱著十辰于的胳膊退了半步。 還來不及尷尬,另兩個藝人聽見動靜從二樓下來,邊下樓梯邊撐著扶手探頭打招呼,很是自來熟,十辰于安撫性地握住身邊人的手,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向其他幾人寒暄,然后帶幾分歉意地解釋:阿卷有些社交恐懼,見生人總會被嚇到,抱歉,抱歉。 幾個人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但華卷此刻的狀態(tài)看起來確實不好,面上沒有表情,也不愿意與人對視,只愿意和十辰于待一塊兒。眼見十辰于認識完所有人,就回過身去哄華卷,三個人站一旁面面相覷,默契地繼續(xù)準備做早餐。他們也沒想到,作為一個搖滾歌手,華卷原來害怕生人。 幾個小孩跑過來,天真地以為長發(fā)哥哥被哄是因為哭了,于是舉著玩具說要送給哥哥玩。華卷好不容易緩過來呼吸,一低頭就迎上幾個天真的小臉蛋。十辰于陪著他坐到孩子們中間,華卷不禁有些羞惱地解釋:...哥哥沒有哭。他目視幾雙亮晶晶的眼睛,又敗下陣來,緊張地抿起嘴角:但是哥哥可以陪你們玩兒。 或許是太早的時候沒有體驗過天真,長大了以后,這種孩童才有的天真就總會從華卷身上散發(fā)出來。華卷遲鈍地配合著孩子們的游戲,孩子們很喜歡這個長頭發(fā)的哥哥,有個小女孩很小心地摸了摸華卷的頭發(fā),華卷側過頭目露詢問,小女孩就說,哥哥的頭發(fā)好漂亮呀,是金色的。 華卷呆了一秒,然后就彎下眼睛笑,點點頭說嗯,哥哥也覺得很漂亮。十辰于在一邊也笑,被他抱著的小男孩戳戳他的酒窩,他伸手擋了擋,沒擋住,就由著男孩胡鬧。 早餐過后,幾個人按照任務帶孩子們出門逛超市,華卷剛剛松懈了會兒的心神又開始緊繃,步入人流中以后,華卷又開始面無表情地抱著十辰于的手臂走路,不知情的路人只以為華卷果然如傳聞中那樣不好相處。 好不容易脫離人群坐上車,華卷也不去想滿車的攝像頭了,不管不顧地就往十辰于懷里癱,連小孩子都激不起他的精氣神,回到錄制的別墅中,強撐著吃過午飯,就直接拉著十辰于跑了??傊?,那是一次失敗的綜藝嘗試,好在節(jié)目組沒有追究他倆提前走人。 十辰于又是一大早跑過來,用自己指紋開了鎖,華卷不出意外還沒起床。他就先去把昨天洗好的衣服晾了,用廚房下了兩碗最簡單的番茄雞蛋面,端到餐桌上,又去溫了兩杯牛奶,華卷才懶懶散散地晃出臥室門,紅襯衫扣得松松垮垮的,露出斑駁的咬痕。 華卷這個人總是需要人照顧的。越是相熟的人面前,他越是表現(xiàn)依賴,而照顧他的人也毫無怨言。十辰于一眼望見華卷裸露的胸膛,沒有在那兒留意太久,吃過早飯將一切都收拾完,才轉而擠進沙發(fā)里,捏著華卷的臉接吻,將唇舌探進他口腔,掃蕩可能殘留的熱牛奶。 一吻過后,華卷整張臉都染上奢靡的欲色,眼中漆黑的仁都仿佛燒著紅蓮,十辰于刻意錯過那雙眼中蓄起的淚珠,俯下身輕啄他抖著的紅唇、胸前艷麗的玫瑰,雙手握住他腰身,去解他的衣裳,余下的事情就都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他倆的緋聞到底還是沒有如愿破開,后來錄的那一期短短的綜藝,像越發(fā)坐實了他倆談戀愛的傳聞。只是怎么會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呢?連十辰于也忍不住要問。不是誰先提的議,甚至沒有誰真正說出口,在又一次酒醉人心的夜中啞聲放縱過后,倆人都默許了做各自唯一的“床伴”。 華卷在喘息中睜眼看窗臺,窗外霧重重但還是泄進幾寸日光,十辰于將臉埋在他胸前吸吮那一粒紅豆,痛而爽的快感從那漫上來,使華卷失神片刻,胸脯下意識挺起往十辰于齒間送,紅唇微張溢出一句呻吟。華卷兩眼中盈盈蓄了許久的珠子,終于在此刻砸落到發(fā)絲里,那幾縷金色被打濕,顯得暗沉沉,他便像是累了一般地閉上眼睛,合上他眼中的掙扎、渴求,和不顧一切的孤絕。十辰于悄然抬眼,將這一幕放進眼中。 華卷不愿意以愛來冠名他和十辰于的關系,他想,愛是留不住的,那就讓怕發(fā)生的別發(fā)生,他愿意在對方最愛自己的時間里無聲無息地熱烈愛著他,如果以后這個人終究要走,他也可以心甘情愿地譴責自己說:是你不要這份愛的。只是不巧的是,十辰于也是這般想的?;蛟S他們早就心有靈犀。 你要如何原諒時光遺失的過程。

我們深陷殘缺里,等圓滿的緣份: 十辰于和華卷的關系在圈子里曖昧了五六年。盡管人們堅信他倆在談戀愛,倆人每次同臺,都有不少人心懷默契地打量。 近幾年華卷的歌越發(fā)尖銳露骨,頗有一種不瘋魔不成活的架勢,連樂評也越發(fā)兩極分化。許多人贊頌他的歌,說他囂張、對世界不屑一顧,又于至死至頹中綿延起蓬勃烈焰,如果你沒有見過他,那么你的人生將是不圓滿的。——他們號稱,這個世界需要有人來告訴你真相,告訴你那些規(guī)則之外的事情,讓你知曉,其實你一直活在謊言中。而更多人會皺緊眉頭罵他為瘋子。 華卷自認為自己的確是瘋的。他一如既往地不愛社交,從自我保護的姿態(tài)進化為直面拒絕,只憑十辰于的感受來說,他越發(fā)察覺華卷身上無時無刻的鋒利勁兒。從前華卷還并未太暴露己身的極端,即使燈光中肆意拆解自己過后,再站進人堆里也只會茫然和不動聲色地緊張,而現(xiàn)在,華卷那雙常為歌唱舞臺而流淚的眼睛,默不作聲地對所有人鋒利了。 這個所有人并非刨卻了十辰于。盡管十辰于有感知到他在努力地克制,自以為沒有表露得太明顯,仍舊只在十辰于面前笑。但十辰于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笑里的哀聲。 十辰于已經(jīng)于兩年前開始轉居幕后,他仍然寫歌,寫世界的猙獰,愛憎中的喧囂,還有三十五年如一日的寂寞。只是鮮少再上舞臺,任何典禮的邀約都不接,哪怕得了獎,連演唱會都宣布兩年才開一次。 他已深感到疲憊,于億萬中敞開心扉,終日淌在愛里,卻只有一個同樣悲哀的靈魂真正被他劃分為理解他的人。他表露瘡痍、哀絕中寫向死而生,一半踩踏進冷火,一半融身于巖漿,把自己打碎了分割再分割,而仍有千萬人照數(shù)全收,捧著一顆真心來愛他。他甚至覺得自己對這些愛太不公平。于是他怕了,倦了,試圖斬斷這些愛的輸送,不允許自己坦蕩。他覺得自己仿佛一副切割了太多份的拼圖。 而華卷,十辰于沒有伸手去阻攔,也攔不住他的分崩離析。華卷記得曾經(jīng)有人這樣批判過:藝術家們不懂平民。其實人們不懂,光是肢解自己呈上舞臺就已足夠痛不欲生,他要走過刀山火海,才能夠踏到了那高臺平地里,什么榮光,什么璀璨,從來都只有一個虛名。而華卷回顧自己踏上這條路的原因,只是為了叫人們看見他。 身邊遇見的所有人都說,只要人們看見他,就會愛他的。華卷其實不懂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被許多人愛。他是被世人推著走的。哪怕直至如今,他仍想確認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普通人。其實人們不懂。世間從來沒有什么頂尖的藝術家,有的只有被世人眼光剝奪平等權利的可憐人。 后來在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清醒時分,黑夜將歇,黎明漸起。枯坐了一整夜之后,十辰于拉上窗簾以躲避日光,一轉頭,華卷已驟然地打開了夜燈,他倆就相視分明。十辰于放任自己的心流浪至夢里虛假的恢宏星系,他想起華卷的每一個極熾烈的曾經(jīng),他們一路相伴,慰藉,互相小心翼翼地不說破愛情,他以為這一切在他腦海中閃過去,只用了一瞬息。 華卷不愿意責怪。 他知道,一直以來,十辰于都比他先走幾步。再下一刻,再下一刻,他就要成為十辰于的此刻。等僅剩的夜溜走,日光透過窗簾,十辰于戛然回神時,華卷坐在夜燈前,又仿佛從不被光降臨地沉沒了。

為什么你要墜去做星星?

你說藝術它并不是你的一生。

那火總要熄滅一次的。

如果風也為你歌唱呢?

沒有誰愿意做啞巴。

你的一生,都只為顛沛流離嗎?

愛人。

山間霧重重,你不要走失。

你要如何原諒時光遺失的過程。

我們深陷殘缺里,等圓滿的緣份。

2023/08/11。白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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