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幾點了?！边@是他今天說的第一句話。

通常這種問題得不到回答，作為獄警除非是必要的通知，否則他根本不會去正眼看這些囚犯。但這一次，也許是因為覺得無聊，他沒有像往日那樣頭也不回的走開，而是譏諷地說，“怎么，你有約會嗎?！?/p>

光禿禿的三面墻，以及正面的鋼化玻璃，里面是一張床，可以放一些小零食或煙的桌子，一把椅子，一個洗手池以及坐便器，這就是目前科瓦斯基的全部財產(chǎn)，如果把戴在脖子上的力量阻尼器也算上的，總價值還會高點，實際上，阻尼器可以說是這里最值錢的。

“沒有，除非你把你妹妹介紹給我?！笨仆咚够f。

獄警的臉逐漸沉下去，他上前幾步，手摸向腰間的泰瑟槍，這把槍可不同于常規(guī)的警用非殺傷性武器，由斯塔克工業(yè)研發(fā)的新品足夠在幾秒內(nèi)將一頭成年北極熊擊癱。這個監(jiān)獄關(guān)押的都是遠比北極熊要危險的人物，他和同事們從不介意為使他們懂規(guī)矩行使必要的武力。

“嗨，嗨，伙計，冷靜?！笨仆咚够蚝笸肆藥撞?，“我也當過警察，這是犯人打發(fā)無聊時間用的開場白，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彼呀?jīng)退到墻角，因怕對方會開槍，所以舉起手擋住臉。

“別想?；ㄕ小！豹z警冷冰冰的說，“9:46，離飯點還早著那?！彼麆偨o泰瑟槍充完能，確實很想試試威力。

“多謝。”科瓦斯基說，“我得說，這種監(jiān)獄的構(gòu)造就是比普通監(jiān)獄要高級，盡管我不會懷念這里?！?/p>

“他媽的！”獄警拿出泰瑟槍，科瓦斯基的話似乎并不像單純的挑釁，而是……

猜想即刻得到證實，爆炸將墻壁整體撕開，將獄警埋在碎石與瓦礫中，監(jiān)獄的囚犯都熱血沸騰，他們拍著玻璃，咆哮與謾罵，只有科瓦斯基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自由降臨。

他能聽到從監(jiān)獄其它地方傳來密集的槍聲，但不一會，槍聲就變的微弱，只剩下獄警驚慌的喊叫。

幾名獄警一邊后退一邊阻擊，來到了科瓦斯基所在的牢房，這些人在咬牙堅持，可轉(zhuǎn)瞬，就被撲面而至的火焰打倒，“哇，”科瓦斯基看著攻擊者說，“原來是你，這次我們的老板又是誰?！?/p>

我究竟惹了什么事，強尼苦惱又困惑。被一個留著爆炸頭，右手是機械假肢的黑人女探員以及幾十個從防爆車上走下來的聯(lián)邦特工包圍從來不是件好事。

米斯蒂·奈特曾是個警探，靠著倔強以及高超的技藝脫穎而出，她曾對超級英雄有點成見，直到現(xiàn)在還多少留有殘余，尤其是面對惡靈騎士的時候。

“不想跟我說說怎么回事嗎?！睆娔嵴f，直接進入拳腳模式或者在城市路上上演飆車不是最佳選項。

“我還想等你跟我解釋那。”米斯蒂說，機械手活動了一下。她身邊那些穿著防火凱夫拉的探員們虎視眈眈又小心翼翼，他們都清楚，如果發(fā)難，這將是場硬仗。

強尼正想說他根本不了解自己卷入了什么，就看到一輛道奇戰(zhàn)馬在包圍圈外側(cè)停下，羅比、美國隊長、尚未變身的女浩克依次下車，同時，他抬頭看到3個人影漂浮在空中，托爾、鋼鐵俠、驚奇隊長。

復仇者都來了，看來為防止我逃跑，他們真是把能打的全派來了，強尼嘆了口氣。他不會認為這些人是來邀請他加入的，雖然他聽聞刀鋒戰(zhàn)士已經(jīng)成為他們一員的。在地球最強大的英雄以及兩打以上經(jīng)驗豐富的特工圍堵下，逃跑似乎是種奢望。

“布雷茲先生，你得跟我們，啊不，跟他們走一趟?！绷_比似乎還不太適應這種場面，說話有點拘謹，“你牽扯到一樁很嚴重的事。”

“什么事。”強尼問。

“昨天你從監(jiān)獄劫出了一個犯人，并打傷了至少21名獄警?！泵绹犻L說，他正暗自蓄力，準備隨時拋出盾牌。

“真好?！睆娔嵴f著抬腿離開摩托，這個動作令所有人精神緊張，但跟著，他把手放到了后腦，“夠誠意了吧?！?/p>

一個小時后

強尼正身處在地下6英里一個特殊的監(jiān)獄里，這里曾是斯塔克用來暫時關(guān)押哨兵的地方。他不會認為這是種榮幸，但也沒有沖動到與復仇者作對，這對解決問題無濟于事。在他面前，驚奇隊長、女浩克、雷神都處在待命狀態(tài)，為了最壞的可能做著準備。

“我劫的獄?”強尼說，“給我出示點證據(jù)，我想我能澄清?！?/p>

托尼展示了一段投影，顯示監(jiān)獄中，一個騎著摩托的惡靈騎士大搖大擺撞爆大門，一路殺進監(jiān)獄，把一個犯人救走了，而這個犯人，強尼熟悉他，叫科瓦斯基，是個獲得類似惡靈騎士力量的前警察。

“你怎么能確定是我?！睆娔釂?，他承認，變身后惡靈騎士只看面部確實很難分辨是誰，畢竟著火的頭骨看著都一樣。

“當時在場的不止一個?！泵绹犻L說，“還有刀鋒及莫比阿斯?！?/p>

這下讓本來就對案情不明所以的強尼變得更加糊涂，午夜之子的成員去監(jiān)獄劫出曾經(jīng)的敵人，他們不可能只是為了過去的沖突打科瓦斯基一頓那么簡單，“他們倆都加入，下一個是誰，巴蒂里諾或者類人體?！?/p>

“強尼，你能想到什么，說說看?！泵绹犻L耐心的說，從強尼配合的態(tài)度以及言談舉止，他有點相信這件事另有隱情。

強尼反復看著監(jiān)控視頻，漸漸的，看出了些端倪，不是那個未知的惡靈騎士，而是刀鋒和莫比阿斯，“刀鋒與莫比阿斯的狀態(tài)，我曾見過?！?/p>

“什么狀態(tài)。”托尼問，任何信息這時都很重要。

“這是我們午夜之子曾經(jīng)最糟糕的幾個時刻，你們得去找斯特蘭奇或者戴蒙，也許……”強尼腦海中突然閃過某種不安的猜想，“等等，我想問一下，我可以對外打個電話嗎?！睘榱耸顾麄冃湃巫约?，他補充說，“你們可以監(jiān)聽?！?/p>

美國隊長點了點頭，托尼提供了通訊設(shè)備，強尼拿起電話，撥打了熟悉的號碼，可是半天沒人接通。隨后他播了另一個座機號碼，很快就傳來聲音，“你好，我是瑪麗，那位。”這聲音聽著似乎有點急躁。

“瑪麗，丹怎么樣了?！睆娔峒鼻械恼f。

“強尼！”瑪麗聲音變高了，“你在那里，我怎么也打不通你的電話?！彼龂L試了一上午，卻聯(lián)系不上強尼。

一切都在往強尼不愿看到的方向發(fā)展，丹失蹤了。

地獄

瑪門一直都清楚這是個多事的歲月，經(jīng)歷了無限寶石，經(jīng)歷了最終創(chuàng)決主，還要其它亂七八糟的事接踵而至，可他不認為如此明目張膽的對地獄的入侵會成為下一幕大戲。潛意識里他覺得即將爆發(fā)的十界之戰(zhàn)才是需要各方關(guān)注的焦點，可十界目前仍處在和平的邊緣，而地獄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受到戰(zhàn)火的洗禮。

腳下躺著地獄的常規(guī)武裝，他們橫七豎八的倒在這，像是一群被宰殺的牲畜，身上的鎧甲能明顯見到槍傷、燒傷，和被利刃強行砍開的缺口，其中一種缺口指向巨大的利刃。在收到消息后他也派出了自己的近身衛(wèi)隊加入戰(zhàn)斗，可現(xiàn)在，他的衛(wèi)隊也混雜在這些士兵中。

我應該跟他們一塊行動的?，旈T起初并沒有往最壞的方面想，以為只是其它領(lǐng)域又一次別有用心的試探，因此沒有親自前來?？山Y(jié)果是，這次來的人擁有的實力已經(jīng)不是常規(guī)地獄士兵能匹敵的。

一只手從戰(zhàn)敗的將士中抬起來，瑪門小心的走過去，沒有去拉他，而是蹲下去問，“究竟是誰?！?/p>

這名士兵滿臉是血，硬挺著說，“一個力大無窮的傻大個，赤裸著上身，全是紋身……”

從他的描述中，瑪門輕易就想到一個家伙，這個人應該不屬于這里，他是墨菲斯托地獄的靈魂，“墨菲斯托把他放到這想要干什么。”輕率的挑起邊境沖突可不是他的風格。

一聲巨吼伴隨著兩把短而寬的闊劍從天而降，瑪門幾乎在劍尖貼身劃過的情況下躲過了攻擊，對方砸砍落空，身體仍處在彎腰的狀態(tài)，瑪門的手杖已經(jīng)砸中他的肩膀，手杖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當場斷裂，而對方右手的劍因此脫手。

“啊！”痛苦激發(fā)了執(zhí)事的瘋狂，他還有一把劍，正當他對準瑪門的身體要刺下時，瑪門不退反進，側(cè)身躲過劍鋒，他來到內(nèi)圍，與執(zhí)事幾乎是面對面，隨后肘戳在了執(zhí)事的胸膛上。

執(zhí)事被打的一個踉蹌，向后退了幾步，瑪門抓住他左手手腕施展關(guān)節(jié)技，配合膝擊使這把劍也離開了他。

“褻瀆！”執(zhí)事大吼，碩大的腳面蹬在瑪門身上，“我已經(jīng)通過了主給予的考驗，現(xiàn)在輪到我懲罰你們了?！?/p>

瑪門向后滾，滾動中起身，卻不能停止后退的趨勢，這一腳的威力之大令他都有點驚訝。執(zhí)事沒有去撿雙劍，而是追過去，雙拳不停的傾瀉在瑪門的頭上、身上。

難怪他能把這些士兵殺的片甲不留，每挨一拳，瑪門都對他的力量有新的認識，此刻的執(zhí)事如果去了人間，在力量上完全能壓制像石頭人或者鋼力士這樣的力量型英雄。他在節(jié)節(jié)敗退，直到撞上一塊巨巖，執(zhí)事大喜過望，他終于找到了一個能合適毆打的環(huán)境，他抓住瑪門，用力一按，瑪門的身體嵌入巨巖，隨后又是一輪重拳，在暴力的擊打下，整塊巨巖都因受不了這股力量而瀕臨粉碎。

執(zhí)事的拳停了，并不是因為打夠了，而是想把瑪門從巖石中揪出來，摁在地上繼續(xù)打，就在他伸出手去抓瑪門的衣領(lǐng)時，瑪門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執(zhí)事的另一只手握拳打了出去，被瑪門同樣攥住。

執(zhí)事想要掙脫，但使盡渾身解數(shù)，雙手依舊被瑪門牢牢控制著，他感到雙臂被施加了成百上千噸的力量，瑪門一邊從巖石中走出來，一邊將執(zhí)事的雙手往下壓。

執(zhí)事的臉漲得通紅，他已經(jīng)把力量全拼上了，可雙手仍在下垂?，旈T笑了，反擊開始，他松開手，緊接著揮拳命中了執(zhí)事的下巴。

雙手得以自由，執(zhí)事立馬想要應戰(zhàn)，可手臂酸痛使他無法及時抬起，瑪門一擊得手后，第二拳擊中了他的肋骨，之后又是頭部。執(zhí)事大吼大叫，雙臂亂掄，可對于此時的瑪門，無論執(zhí)事是攻擊還防御，他都能行之有效的破解。

格擋、閃躲、還擊，他從側(cè)面擊中了執(zhí)事的腰眼，執(zhí)事回身，大擺拳掄出，被瑪門輕松避過，隨后他左腿底掃，踢在執(zhí)事的半月板上，執(zhí)事被迫向右側(cè)屈膝，身體傾斜，瑪門橫肘擊中他的眉骨，緊隨而至又是一記膝擊。

執(zhí)事連慘叫都沒發(fā)出，頭就大幅度的向后仰去，他的身體軟綿綿的向后方躺倒，瑪門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向自己，俯身將執(zhí)事整個舉過頭頂，最后朝地面重重的摔了下去。

一聲沉悶的重響后，腳下的地面四分五裂，執(zhí)事不省人事。

瑪門沒有多看一眼，正想要整理下衣服，遠處突然冒出一股燃勢兇猛的綠色火焰，瑪門一下子置身于火海中，等他從火焰中脫離，被打倒的執(zhí)事已經(jīng)不見了，他看著地面被摔出的凹痕低語道，“綠火，難道是……”

“瑪門，趕緊回城堡?！眾W利維爾從頭頂飛過，催促說。

“又出什么事了？”瑪門問，一件事還沒了解，又出了其他事，讓他心煩意亂。

“快回城堡，是全體，路西法的命令?！眾W利維爾說。

城堡里擠滿了全副武裝的惡魔，看著像是即將奔赴最危險的戰(zhàn)場，他們在路西法的帶領(lǐng)下將整個城堡堵得水泄不通，不過在瑪門趕到時，惡魔士兵們還是自發(fā)的讓開了一條路，他沿著小路徑直來到城堡頂端，隨著一節(jié)節(jié)臺階升高，他的心卻在逐漸下沉。

如果所料不錯，他要前往的地方是……不！這是他抵達后產(chǎn)生的第一個念頭。

不同于戰(zhàn)場的復雜，一切簡單的能輕易納入視野，可帶來的聯(lián)想?yún)s驚心動魄，路西法和其他惡魔，張口結(jié)舌，誰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在通道的盡頭，通往神之迷思的那扇門，敞開了一條小縫。

這怎么可能發(fā)生，誰擅自進去過，進去又是為什么，里面存放的東西難道也……瑪門知道有些事逃避不了，謹慎地走到路西法身邊，他輕聲說，“看看吧。”

“該死，我真不想打開?！甭肺鞣ㄆD難的說。

他走到門前，顫抖的摸到門，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定，用力一推。路西法的雙眼一片茫然，不僅因為內(nèi)部的情景，還有他的意識，在他身后，大大小小的惡魔隨即從沉默轉(zhuǎn)向竊竊私語，進而發(fā)展為大的喧囂與慌亂。

神之迷思內(nèi)一直關(guān)押的撒旦肉身，失竊了。

路西法猛的回過頭，狠狠地掃視著眾人，“給我去找。”他吼道，“把能派的線人全派出去，不惜一切也要給我找回來。”

在他吼完前，除了極個別惡魔，大部分人就以最快速度跑下了樓梯，并不是全因為任務，他們根本不敢面對暴怒中的路西法。

“會是誰，天堂嗎?！迸磷孀嫘⌒牡恼f。

路西法搖了搖頭說，“是天堂我反而不擔心了?！?/p>

瑪門在想逃跑的執(zhí)事，以及那綠色的火焰。

紐約，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至尊圣所

復仇者們的信任使強尼擺脫了嫌疑，可他不得不面對更為嚴峻的情況。他堅信丹、刀鋒、莫比阿斯絕對不是有意去劫獄的，雖然隊長等人也接受這是一種陰謀，可還是不得不遺憾地告訴強尼，如果他不能在規(guī)定時日內(nèi)找到他們并弄清真相，通緝令還是會發(fā)布出去。

“這不是受到操控的問題。”托尼告訴他，政府監(jiān)獄被攻擊，涉事人員立刻就會受到重點關(guān)照，程序的執(zhí)行刻不容緩，“他們需要有人來承擔，留給你的時間并不富裕?！?/p>

強尼來到紐約，先去找瑪麗，她基本把能發(fā)動的關(guān)系全用上了，可依舊沒有線索，“他像平常那樣去上班，結(jié)果……”當天很晚的時候丹都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瑪麗雖然忐忑但還沒到方寸大亂的地步，她有心理準備，丹可能又被迫去揍某些惡棍了，可是當?shù)诙煜挛?，丹還是音信全無，她有點坐不住了，打電話給其他午夜之子，得知他們根本沒有行動。最后他從巴蒂里諾嘴里得知了讓她心驚肉跳的噩耗。

巴蒂里諾與警界的關(guān)系讓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他大吃一驚，三個午夜之子的成員去劫獄，劫出的還是之前與他們有過交手的科瓦斯基，事情顯得撲朔迷離，他在追查線索的同時也聯(lián)系了相關(guān)的戰(zhàn)友，于是，他、強尼、漢尼拔、德雷克、拉塞爾從不同的地點趕往紐約，齊聚在斯特蘭奇的家中。

“我明白，”斯特蘭奇說，復仇者已經(jīng)把資料備份給了他，他看了現(xiàn)場的視頻，“他們是無辜的。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請你們都注意到兩點，就是視頻中刀鋒與莫比阿斯的情況?！?/p>

“我真不希望這是真的?！睗h尼拔說，視頻中刀鋒的情況，他有過深刻的體會，上一次發(fā)生這種情況時，他是第一個犧牲品，“他不再是曾經(jīng)的刀鋒了，他是彈簧刀?！?/p>

“不太一樣?！钡吕卓苏f，彈簧刀會肆意攻擊其他人并吸收他們強化自己，而視頻中刀鋒表現(xiàn)的相當有紀律性，救出科瓦斯基后與眾人立刻撤退，根本沒有攻擊其它超級惡棍。

“是柯森？”強尼說，能控制住彈簧刀，作為《黑暗之握》源頭的柯森一定輕而易舉。

斯特蘭奇持不同看法，他不是沒懷疑過，但從維多利亞那里沒有得到關(guān)于柯森可能回歸的蛛絲馬跡，“我委托珍妮弗去打聽，暫時魔法圈中沒有聽到消息，況且旺達也很正常。除此之外，我還擔心莫比阿斯?！?/p>

“他又變回莉林狀態(tài)了?！崩麪栒f?！八麘摂[脫了，怎么又恢復了?！?/p>

“如果非要二選一，我希望引起這次麻煩的是莉莉絲?！睆娔嵴f，比起古神，惡魔之母的殺傷力明顯差了好幾個檔次。

“不太可能?！钡吕卓苏f。在他看來，莉莉絲可不是那種控制三個午夜之子就為救出科瓦斯基的人，他對莉莉絲無足輕重。

“她找男人也不會找這種貨色。”巴蒂里諾說。這話純屬玩笑，卻沒人笑。

“我和德雷克曾前往硫磺港打探消息?！睗h尼拔說，“不，與其說是消息，不如說是傳言，甚至連這都夠不上。”他們感受到一股蔓延在整個硫磺港所有妖魔鬼怪中的不安氛圍，往日里硫磺港那種熱鬧的場面不見了，每個來客與店家都是小心翼翼的，街頭巷尾都有人在為各種消息的真?zhèn)味`竊私語。

斯特蘭奇也略有耳聞，在魔法圈盛傳著各種地獄的惡魔正在想方設(shè)法滲透到人間，但不是為了侵略，他們似乎正急于要找到什么。

“究竟怎么了?！睆娔嵴f。雖然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有談到丹，可積累的壞消息已讓強尼對未來的處境不抱任何幻想。

“只聽說下邊似乎亂套了?！睗h尼拔表情凝重的說。

當瑪門來到自己的領(lǐng)域，墨菲斯托首先不是接待他，而是看他身后跟了多少人，看到他孤身前來時，墨菲斯托的表情恢復了慣常的從容。

“別看了，就我一個?！爆旈T說，他和很多人都懷疑執(zhí)事的入侵只是轉(zhuǎn)移視線，對方真正的目的就是盜取撒旦肉身。由于他本是墨菲斯托地獄的靈魂，大部分惡魔都嚷著要派兵去攻打，只有瑪門意識到這里的蹊蹺，最后時刻救走執(zhí)事的綠色地獄火，像極了復仇之靈才有的火焰，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任何惡魔的地獄有這樣的人。

“看樣子路西法真是大發(fā)雷霆啊?！蹦扑雇姓f。他已經(jīng)收到情報，地球與其他領(lǐng)域中都出現(xiàn)了路西法的密探，一改往日偷偷摸摸的風格，完全是大張旗鼓的在調(diào)查。

“嚴重性我們都清楚。”瑪門直截了當?shù)恼f，“省去你謊話連篇的套路，我要知道執(zhí)事是怎么脫離你的領(lǐng)域的。”

“很簡單。”墨菲斯托說，“他是自己打出去?！?/p>

回想起來，甚至是他都覺得詭異，本來被關(guān)押的靈魂，突然間爆發(fā)出強悍的力量，他撕開牢籠，用兩個惡魔當武器，一路勢不可擋砸出了地獄。他是怎么瞞過自己的眼睛而獲得力量的，墨菲斯托至今也想不通。

“我不喜歡這情況，”墨菲斯托說，“被人算計了，卻還處在茫然無措的狀態(tài)?！?/p>

如果他說謊，瑪門自問是看得出來，不過出于禮貌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覺得會是誰?！?/p>

這家伙心底里不信任我，墨菲斯托理解這種謹慎，地獄領(lǐng)主間的信任關(guān)系是如此脆弱，根本不能強求，“我不知道，但撒旦肉身確實不在我這，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里里外外的翻找，但是，”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充滿威脅，“如果這期間你的人敢對我的地盤或者里面的靈魂動歪腦筋，別怪我不客氣?！?/p>

“守著電視機，等待不幸降臨吧?！爆旈T說完就走，沒有任何停留。

盡管沒有沖突，雙方心平氣和的結(jié)束了會面。墨菲斯托的臉上卻看不出笑意，一個從他這逃跑的靈魂竟然牽扯出一樁惡性偷盜案，失竊的竟然是撒旦肉身，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策劃。天堂又知不知道，他也在查，可沒有任何收獲。

“再派點人，一定要找到執(zhí)事，另外，給我盯著路西法地獄的舉動，還有如果天堂有什么傳話，要立刻告訴我。”他吩咐道。

墨菲斯托喜歡動蕩，但他不喜歡一無所知的動蕩。就像一條不受控的毒蛇，隨時可能咬到自己。

偉大的陰影棲息在空間之外的空間，時間之外的時間中?？律渲麄€黑暗空間，可他從來不滿足于此，他一直妄圖重新回到地球，不論是留下《黑暗之握》還是在萬達格山與旺達建立聯(lián)結(jié)，都是為了能回來，并以地球為起點將混沌遍布整個現(xiàn)實。

英雄們會鍥而不舍的阻撓他，但從不能真正驅(qū)逐他，就如現(xiàn)在，他再次現(xiàn)身在這個世界中。

不是靠召喚，也沒有借助宿主，他以完整之軀加力量降臨，不過有一點例外，柯森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宇宙的深處。

“這是為什么?！本退闶强律?，都在自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在他的眼前，是集宇宙諸神之力所建造的全能之城，而他感覺到，召喚他的人，就在里面。

對柯森而言，這些在各自文明中高高在上的神明不過是些小神甚至偽神，面對他的恐怖，永遠只能瑟瑟發(fā)抖?！昂稳四懜艺賳竟派?，回答我。”他降臨在全能之城中，等著他們匍伏在自己面前，等到那時，他會把這可有可無的地方以及居于其中的神明徹底摧毀，將他們血肉灑遍整個宇宙。

沒有聲音回答他，整個全能之城靜如死寂。這讓柯森察覺到一絲危險，“沒有人！”他在全能之城中緩步前行，花園、走廊、圖書館，他的身影從一處來到另一處，可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神明，仿佛他們已經(jīng)集體拋棄了這個地方。

當他來到諸神用來設(shè)宴狂歡的大廳，終于有所發(fā)現(xiàn)。數(shù)以千計的鹽柱，以不同姿態(tài)放置在這里。柯森的直覺告訴他，這些鹽柱，都曾是神。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曾造成這樣的局面，雖然抱有毀滅這里的想法，但明顯有人捷足先登。

“當罪惡之城被毀滅時，羅德的妻子不聽勸告，回頭望了一眼不該留戀的事物，于是有此下場。偉大的古神，難道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令這些神也步其后塵的嗎?！币粋€長發(fā)駝背的黑衣男子從鹽柱群中走到他面前。

“內(nèi)科羅達穆斯！”

“很榮幸，偉大的柯森知道我的名字?！眱?nèi)科羅達穆斯恭敬的說，但這種恭敬帶有露骨的做作成份。

換做平時，這種舉止會令他付出永世都無法磨滅的代價，而這一次，柯森卻沒有直接出手，“這一切都是你干的。”一個地球上失敗的法師，竟然能攻陷整個全能之城，就算是古神都要另眼相看。

“不，我在這里只是個協(xié)助者的角色?！眱?nèi)科羅達穆斯說，“他才是真正的決策者?！?/p>

柯森發(fā)現(xiàn)有陰影竟然籠罩著他，是誰敢這么大膽子在他面前放肆，柯森仰頭，看到黑翼、戰(zhàn)甲以及一雙居心叵測的眼睛，“然德基爾。”

“正是我?！比坏禄鶢柫羁律耆蒙碓谧约和断碌年幱爸?，“也是我邀請你來這里的?！?/p>

“作為我的一次性宿主，你終于又取得點成績了。”柯森嘲諷道，然后試圖走出陰影，他喜歡編織陰影，可決不許別人用這種手段對待他。但然德基爾只需要略微調(diào)整在空中的位置，就能保持壓迫的姿勢。

“讓我們省去繁文縟節(jié)吧?！笨律靼兹坏禄鶢柕哪康?，“想報仇就來，先把你的馬拉基姆殺手軍團派出來，我會允許你欣賞他們的毀滅，最后就是你?！?/p>

“不?！比坏禄鶢栞p描淡寫的說，“我還有些更重要的事，讓他們招待你吧?！?/p>

他一個眼神，內(nèi)科羅達穆斯心領(lǐng)神會，“游戲開始了?！碑斪詈笠粋€單詞的念出，大廳中所有的鹽柱，恢復了本來面目。復原的神明用一種堅決貫徹命令的表情看著柯森，而內(nèi)科羅達穆斯逐漸退出了包圍。

意識到身陷他人設(shè)好的陷阱中，柯森不禁大怒，“來吧，我會讓這些螻蟻見識到古神真正的偉大?！?/p>

“古神，不過是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比坏禄鶢栒f。“給他上一課，要絕對深刻！”

一聲令下，上千種神力匯集而成的毀滅浪潮，以前所未有的攻勢，降臨在柯森的面前。

又是糟糕的一天，盡管沒有經(jīng)歷戰(zhàn)斗，強尼卻身心俱疲，每天至少有10個小時以上他是在摩托上度過的，就算年輕時通宵達旦的磨練車技都不及現(xiàn)在這樣。復仇者、午夜之子、嘉年華的同伴，以及有過短暫合作的人，全都忙于尋找丹、刀鋒、莫比阿斯這三人的蹤影。他把可能的嫌疑人都列了出來，一多半全是盤踞各大地獄的領(lǐng)主，可是從戴蒙那里獲得的消息又表明他們與此絕無關(guān)系。

會是誰！不止一次，強尼想要對著空氣宣泄情緒，可他沒有，他不想像個白癡一樣把不多的精力浪費掉。在惡靈騎士狀態(tài)下他不會感覺到疲憊，愿意的話整宿保持也沒問題，但這沒意義，他不能在所到之處總是一副燃燒的狀態(tài)。

很奇怪，自從他們救走科瓦斯基后就再沒有任何音訊，不管幕后是誰，總該有下一步行動了吧，就算是針對自己也好，強尼有強烈的預感，這事會落到他頭上，可在焦慮的尋找中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仿佛世界一片祥和。

最后一站是家，空無一人的家，但成了他最后的安慰，只有靠在沙發(fā)上閉門養(yǎng)神，他才能獲得少許的清靜。進門，開燈，直奔廚房，打開冰箱，取出昨晚吃剩的飯，放入微波爐，在等待過程中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干燥的嗓子至少得到了緩解。無聊的盯著微波爐上的倒計時，而在這時，他聽到客廳里傳來電視機打開的聲音。

是誰！他走出去，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沙發(fā)上，“嗨，我們的騎士又一次滿載失敗而歸。”莉莉絲翹著腿說。

“莉莉絲！”主動送上門，太好了，強尼正想找點教訓的對象那。

變身，鎖鏈出手，莉莉絲被強行扯過來，他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地上，拳頭已經(jīng)揚起，當落下時，強尼保證她的臉絕對無法擠出正常的笑容，但他的拳頭沒有立刻砸下，而是惡狠狠的問，“你把他們怎么樣了。”

“哇，這場面可不該給孩子看到?！崩蚶蚪z面不改色的說。

強尼感到身后有人在奮力拉扯自己的夾克，“布雷茲先生，爸爸，不許打媽媽。”扎坦彌亞說，“我不過想看看電視，不要太緊張?！?/p>

看到女兒在阻止強尼，莉莉絲更加有恃無恐：“你就這么對待前來安慰你的人，能不能先讓我起來，親愛的，你一定了解，我不喜歡下位?！?/p>

拳頭緩緩松開，強尼不會當著扎坦彌亞的面打她的媽媽，他挺直身體，猜想著莉莉絲搞這出家庭聚會的目的，“你怎么來了?！卑l(fā)問的是扎坦諾斯。

扎坦彌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過去拉起媽媽。莉莉絲對扎坦諾斯投去挑釁的一瞥，似乎暗示盡管她做了很多不稱職的事，但女兒依然更親近她，“看看你的父親，竟然根本沒有要扶我起來的意思?！彼龑ε畠罕г沟馈?/p>

“媽媽，不要刺激爸爸和布雷茲先生了?！痹箯泚喺f，“我們是為正事來的。”

“最近發(fā)生的事確實和你有關(guān)？”強尼按捺著沖動問。

莉莉絲慢悠悠的轉(zhuǎn)身走入廚房，打開冰箱，取出啤酒，坐下后，喝了一小口，發(fā)表幾句對酒的看法，“味道一般，但對于你，我強求什么那?！?/p>

“回答我?！睆娔岷舫龅臒犸L吹在她臉上。扎坦彌亞趕緊坐到媽媽邊上，她生怕強尼會做出什么攻擊行為。

“一切源于停電的發(fā)現(xiàn)?！崩蚶蚪z說。

像他這樣的人總能有些特殊渠道獲得第一手情報，他發(fā)現(xiàn)變回莉林的莫比阿斯以及其怪異的行為，便將這一切匯報給莉莉絲，莉莉絲將放逐者、納克塔、朝圣者三個孩子送到地球，與停電一塊去找莫比阿斯，希望能弄清他是真的變成了莉林，還是這是午夜之子制定的一項對付她及暗影位面的計劃。

“我得未雨綢繆不是嗎。”莉莉絲說。

“結(jié)果不盡人如人意對吧。”強尼說。

“的確。”莉莉絲說。她的四個孩子找到了莫比阿斯，卻是自尋死路，因為莫比阿斯不是一個人，受到《黑暗之握》影響的彈簧刀也在那里，而這次，幾個莉林沒有得到那些囚犯般的好運。

“只有納克塔逃了回來，另外三個莉林都在片刻間被殺害后吸收了?！崩蚶蚪z說，損失三個莉林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可這并不意味著她會善罷甘休。

“我讓納克塔盯著他們，”莉莉絲說，“發(fā)現(xiàn)他們和你弟弟……”她注視著強尼，他保持著骷髏臉，卻在聽到這話后有了微微的變化，“他們?nèi)齻€，和其他一些人在一塊，組成一個團體，曾與你們有過節(jié)的人，現(xiàn)在攜手合作?！?/p>

“領(lǐng)頭的是誰?！睆娔釂?。

“一個長發(fā)拄著手杖的駝背法師?！崩蚶蚪z說，“叫，內(nèi)科……”

“內(nèi)科羅達穆斯！”強尼說，“怎么是他，他應該……”他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已失敗的法師竟然能控制三個午夜之子，“告訴我怎么找到他?！币苫罂梢缘茸岬鼓羌一锖舐瞥鰜?，總得有人為丹的事埋單。

“不知道，納克塔的雙眼已經(jīng)被內(nèi)科羅達穆斯用魔法弄瞎了，看不出來了。”莉莉絲這會已經(jīng)喝完了啤酒，起身說，“找到他是你的事了，我想你也有點預感吧，內(nèi)科羅達穆斯的圖謀絕對不小，甚至可能超過停戰(zhàn)之約的影響?！?/p>

她把臉慢慢地貼過去，離強尼也就幾公分，莉莉絲以一種曖昧的口吻說，“阻止他們，親愛的，別拖泥帶水，不然我得懷疑，你是不是只有在面對我，才顯得雷厲風行?！?/p>

“爸爸，用不用我……”

“我們回家?！崩蚶蚪z打斷說。

“媽媽，我們不留下過夜嗎?！痹箯泚喺f，一家人難得在一塊，她還想再享受會?！斑@房間夠住的。”

“我沒問題，只是這里某些人不希望和我同處一個臥室一張床上，他們也缺乏必要的雄性激素?！崩蚶蚪z說，“所以我們回家?！?/p>

“好吧?！痹箯泚営悬c不舍，可也不敢忤逆莉莉絲，“再見爸爸，你和布雷茲先生要小心，那個駝背法師絕對有陰謀，我聽說很多地方現(xiàn)在都亂套了?！?/p>

強尼沒有多做挽留，扎坦諾斯更是沒說話，扎坦彌亞任何時候都歡迎，但強尼絕對不會讓惡魔之母留下過夜。送走了莉莉絲，關(guān)好門，確認不會再有人打擾，他拿出手機，把戴蒙的號碼翻了出來。

強尼的思路是正確的，既然內(nèi)科羅達穆斯曾協(xié)助馬爾杜克妄圖破壞停戰(zhàn)之約，通過戴蒙應該能獲悉他的地址。但戴蒙的回答卻讓人失望，“他是個可憐的角色，失敗后就被父親賣了，我找到他的躲藏地，可早跑了?！?/p>

“你就讓我這么空手而歸。”強尼說，離復仇者定下的期限沒有幾天了，如果他不能取得成果，午夜之子的三位成員就會上通緝令。

“我同情他們的遭遇，但強尼，我自己還被地獄近來的一堆事搞得手忙腳亂?！贝髅煞稚矸πg(shù)，瑪門的求助他是不能拒絕了。本以為這是個不算太難的差事，執(zhí)事的體格可不好輕易隱藏，但這么個宗教瘋子竟然憑空消失了，他跑了很多地方?jīng)]有打聽出任何消息。

對于地獄的狀況強尼略有耳聞，他對此時打擾戴蒙表示歉意，卻仍舊說，“拜托，再想想，有什么關(guān)于內(nèi)科羅達穆斯的事?！?/p>

“我還想問你有沒有關(guān)于科瓦斯基的事那?！贝髅烧f。

科瓦斯基！強尼怔住了，“你是說科瓦斯基?！?/p>

“對?！贝髅烧f。這是瑪門私下的對他說的，對于當時的綠火，在排除了幾個可疑對象后，瑪門鎖定了科瓦斯基。

“我得告訴你，他們?nèi)齻€劫走的就是科瓦斯基?！睆娔岽舐曊f。

“什么?！贝髅傻纱罅搜劬?，他確實太關(guān)注地獄的事了，以至于忽略地球，如果他早把這些對強尼等人說出來，或許這會兩邊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思考，思考。戴蒙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理性能占主導地位，迷途中驟然看到指示讓他有點激動。午夜之子失常劫出科瓦斯基，科瓦斯基疑似與執(zhí)事闖入地獄致使撒旦肉身失竊，而這三位午夜之子又受到了內(nèi)科羅達穆斯的控制，而內(nèi)科羅達穆斯曾想破壞天堂與地獄的秩序，難道這次……

就在戴蒙苦思冥想這背后的真相時，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踢開，一塊橢圓的水晶被扔了進來，滾到戴蒙的腳下。爆炸當場將他們掀翻，家具被毀，戴蒙撞到書柜上，與一大堆書落到地上，而強尼的頭因沖擊波撞上了一個巨大的座鐘，仰面栽倒。

他抬起磕腫的頭，看到一個臉上有疤的彪形大漢單手給霰彈槍上好膛，“想我嗎，我又來履行當年的交易了?！?/p>

“甘梅特·格雷！”強尼說，他雙眼冒火，片刻間完成變身。

甘梅特的身體也在變化，白芒覆蓋全身，“我還帶了幾個哥們，絕對夠勁的?！?/p>

強尼身后的墻被蠻力撞開，執(zhí)事握著雙劍大踏步的沖了進來，“這次你別想用偽經(jīng)來摧毀我的意志，我已經(jīng)醒悟?！?/p>

“可惜我手頭沒有大不列顛百科。”強尼用鎖鏈綁住座鐘，甩向執(zhí)事。執(zhí)事斜劈出一劍，座鐘斷為兩截，鎖鏈卻繞過劍鋒，綁住他的雙手，并借助他本人的沖勁，一拽之下，他碩大的身體騰空而起，向著甘梅特飛去。

接下來的場面令強尼大吃一驚，甘梅特隨手將執(zhí)事像是丟布偶一樣推開，他撞塌了墻，落到了隔壁的房間，“還得我親自來?！彼纳棙寣蕪娔嵝乜?，打出一發(fā)水晶子彈，強尼一個趔趄再次摔倒，相對于子彈的威力，他更驚訝于甘梅特的力量比上一次見面又強了。

我的家具。戴蒙憤然起身，變出三叉戟，正要發(fā)動攻擊，天花板坍塌，從缺口中，一個巨大的黑影飛過，從黑影上躍下一個人，雙手高舉月牙形的長矛，向戴蒙砍了過去。

三叉戟架住長矛，響聲當場震碎了建筑內(nèi)的全部玻璃制品，“拉贊！”看到她讓戴蒙猜想到內(nèi)科羅達穆斯可能就在附近指揮戰(zhàn)斗，“你的主人在那?！?/p>

“他不是我主人。”拉贊說。

一只巨大的蝙蝠從天花板的裂口竄入屋內(nèi)，在戴蒙與拉贊較量時從上方掠過，它的腳爪劃中戴蒙的臉，戴蒙本能的閉上眼，拉贊一腳將他踢了出去。戴蒙用三叉戟末端支撐著沒有倒下，他對準蝙蝠射出一發(fā)地獄火，蝙蝠卻躲入一扇傳送門中。

門從一點消失，自另一點打開，位置就在強尼身旁，冒出來的不是蝙蝠，而是變回人形的刀鋒，強尼剛起身，猝不及防，一把雙刃斧砍在他的身上，刀鋒同時將劍刺進他的鼻骨，劍穿透腦殼，嵌入后邊的墻中。

“強尼！”戴蒙揮舞著三叉戟，劃出的弧度逼退了拉贊，在執(zhí)事的胸口留下傷痕，甘梅特的短刀還沒跟他正式較量就被擊飛，刀鋒的斧頭攔在面前，他向前刺出冒火的一擊，刀鋒借助矯健的身手躲過了迎頭燒來的地獄火。

拔掉短劍，強尼破口大罵，“內(nèi)科羅達穆斯，你這雜種給我出來?！?/p>

內(nèi)科羅達穆斯閑庭信步的走到屋里，“你們好，惡靈騎士，地獄風暴。你們應該對我的午夜之子有深刻認識了吧?！痹谒纳砗?，站著科瓦斯基，莫比阿斯和丹。

看到丹像衛(wèi)士一樣護著對方，強尼的內(nèi)心更加緊張。丹此刻也是惡靈騎士形態(tài)，不過燃燒的是藍火。

“你干了什么。”強尼問。

“你這次想干什么。”戴蒙也問。

“一如既往?！眱?nèi)科羅達穆斯說，“不過，有個人想要見見凱屈和布雷茲，我于是先……”

“不論你預謀了多久，到此為止?！逼娈惒┦壳f重的聲音以及偉岸的身影在魔法的光輝中出現(xiàn)，隨他而來的還有午夜之子。

巴蒂里諾從警以來得到的經(jīng)驗之一就是，如果你撒下足夠大的網(wǎng)，總會有點收獲，很多時候是間接的，就如這次。他調(diào)查科瓦斯基，走訪探查，徒勞無功，眼看就要撞入死胡同，卻從一個線人口中得知一個消息，有個叫甘梅特·格雷的殺手，在醉酒后宣稱自己最近干了票大買賣，具體內(nèi)容不肯透露，只說和一幫新認識的狠人干的，其中有滿身紋身的巨人，有釋放綠火的摩托車手。

釋放綠火的摩托車手，經(jīng)驗令巴蒂里諾確信這就是他要找的人，憑著鍥而不舍的頑強，他終于挖出了甘梅特的落腳點，并發(fā)現(xiàn)收獲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刀鋒、莫比阿斯、丹、甘梅特、科瓦斯基、執(zhí)事、拉贊，他們在內(nèi)科羅達穆斯的領(lǐng)導下，正在為一下次襲擊做準備。深知獨自無法對抗他們?nèi)?，在確保安全又不會跟丟的情況下，巴蒂里諾偷偷聯(lián)系了奇異博士，并讓他將其他午夜之子也召集起來，準備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醒醒伙計?！崩麪柍劝⑺购艉埃胍獑净厮囊庾R。

“別喊了，沒用的。”珍妮弗看著他們的表情，意識到戰(zhàn)斗在所難免。

內(nèi)科羅達穆斯，一個曾經(jīng)名不見經(jīng)傳的法師，幾乎在一夜間聞名魔法圈，盡管他失敗了，可他的野心卻足以令任何聲明在外的法師震驚，從沒有誰敢像他那樣去顛覆千古不變的秩序。

“不論圖謀什么，在難以挽回前停止?！逼娈惒┦繃绤柕木嬲f。

內(nèi)科羅達穆斯的笑容令每一個人不寒而栗，停止，就從這句話他更加確信這幫家伙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贏了，現(xiàn)在不過是為慶祝而找點樂子，“談話多無聊，來點夠勁的?！?/p>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房屋僅存的部分在片刻間淪為廢墟，兄弟、怪物、狂熱的瘋子、法師、殺手、野心家各顯其能。強尼與丹，彼此交換兩種顏色的燃燒之拳，如果不能喚醒弟弟，把他打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拉塞爾激發(fā)出狂野的獸性，迎戰(zhàn)執(zhí)事高昂的宗教狂熱，利爪與闊劍，都在嘗試刺入對方的身體。作為老相識，兩代復仇騎士的互毆致命且殘忍，骨鞭與鎖鏈掀起飛沙走石。德雷克與甘梅特就射擊的精準度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比拼，他們不斷移動，尋找掩護與射擊方位，光束與水晶子彈將周圍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粉碎。在手舞足蹈中，珍妮弗大聲念著咒語，抵擋著刀鋒窮兇極惡的攻擊，戰(zhàn)斗中刀鋒展示出了多種從未有過的殺戮技巧，可想而知他近來襲擊并吸收了不少人。戴蒙與拉贊的兵刃不斷碰撞，都試圖撕開對方的防線，戴蒙使出地獄火，而拉贊承受，跟著沖出火海，召喚在空中的鰻魚魔與她合力發(fā)起新一輪的沖鋒。漢尼拔化身成獵犬，將莫比阿斯撲倒，兩個吸血鬼在地上翻滾、糾纏、分開，幾秒后再度撲向?qū)Ψ?。嗜血人格釋放了莫比阿斯全部的暴戾，他一直想要咬開漢尼拔的咽喉，吸吮鮮血。

強尼全力以赴的戰(zhàn)斗，如果他能注意到戰(zhàn)場另一側(cè)魔法師間的較量，一定會為內(nèi)科羅達穆斯展現(xiàn)的戰(zhàn)斗力驚訝，這個曾面對他嚇得發(fā)抖的人，此時正與奇異博士斗的旗鼓相當。

魔法能量的轟炸直觀簡單，其他類型的攻擊更是層出不窮，現(xiàn)場的碎片，飄蕩的黑煙，甚至是因燃燒帶來的熱空氣以及刺激性氣味都被內(nèi)科羅達慕斯化為致命武器，他的手段幾乎全在摧毀人的感官。而奇異博士沒有辜負至尊法師之名，每一次都能用全新的咒語將攻擊化解，并在危機解除之際展開反擊。戰(zhàn)斗到后來，雙方都不局限在常規(guī)的肉體攻擊，現(xiàn)實的對抗在繼續(xù)，而精神領(lǐng)域的戰(zhàn)斗也愈演愈烈。內(nèi)科羅達穆斯卑鄙的想法幻化出的骯臟技法令奇異博士防不勝防，憑借不屈不撓的意志與精湛的技藝，他將這些污染悉數(shù)凈化。

焦灼的局勢以一方突然收手而告終，內(nèi)科羅達穆斯停止了一切攻擊，把手下陸續(xù)召集到身邊，不是全部，丹的火焰恢復為正常的顏色，他的意識也跟著清醒，“我，這是怎么回事?！?/p>

“丹，”強尼大叫，“稍后在解釋，現(xiàn)在跟我一塊狠狠揍那雜種?！?/p>

“我得適可而止了?！眱?nèi)科羅達穆斯說，他已經(jīng)玩夠了，該請出壓軸人物了，“你們?nèi)グ??！?/p>

還沒來得及理解話中的深意，內(nèi)科羅達穆斯雙手發(fā)射出蒼白的光線，光芒掃過整片區(qū)域，一切都模糊了。

“嗯！”戴蒙坐在完好的屋里，怔怔的看著熟悉的擺設(shè)，剛才的戰(zhàn)斗就像一場夢，而現(xiàn)在他醒了，“怎么回事。”

奇異博士盤坐在紐約的圣所中，還在為不明所以的改變驚詫。刀鋒出現(xiàn)在復仇者本部，被一群錯愕的人圍著，他不記得發(fā)生的任何事。莫比阿斯與其他人在一處墓地蘇醒，與他的滿腹狐疑成對比的是其他人的警惕。

這里是什么地方，強尼發(fā)現(xiàn)他在一個規(guī)格相當宏偉的大廳中，而他身邊，丹和巴蒂里諾依次出現(xiàn)，對于轉(zhuǎn)變，他們與他一樣茫然。但他們不是僅有的來賓，又有人來到，越來越多，羅比、亞利安德拉、神邊雄、尼瑪、不死G男，都是惡靈騎士。人數(shù)增加，已不止是當代的惡靈騎士，歷史上所有時期，遍及全球的惡靈騎士，那些出現(xiàn)在二戰(zhàn)、一戰(zhàn)、維多利亞時期的歐洲、西進運動、古老的維京年代，史前人類部落的惡靈騎士也都在這大殿集結(jié)。這就像北歐的瓦爾哈拉圣殿，不過是惡靈騎士版的。

每一個騎士最初都充滿疑惑，在意識到這是一次全體集會后，他們變得興奮。

“我們這次又要揍誰了?！迸藸査咕o握著扎滿鐵釘?shù)那虬簦耙欢ㄊ莻€大人物?！?/p>

“噓?！弊鳛槌赡耆?，不死G男更為謹慎，“我想先弄清召喚我們?nèi)w的是誰?！?/p>

“布雷茲先生，你找到弟弟了，太好了，”羅比主動上前和他交談，“我們得把他交給復仇者或警察，你知道，他牽扯到……”在羅比看來，找到丹后就該順理成章移交給復仇者，而不是把全體惡靈騎士聚集搞內(nèi)部公審。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到這的?！睆娔嵴f。

“小子，我們連這是那都不知道。”巴蒂里諾說，突如其來的傳送永遠令人頭疼。

“等等，這不是你干的，我們在哪?！绷_比大聲說。因為人數(shù)眾多，他尚能保持鎮(zhèn)定。

“誰能回答我我究竟怎么了?！钡幕謴秃缶鸵恢碧幱阢露校瑥牧_比的話里他發(fā)覺自己可能惹上了大麻煩。

凱萊布觀察著大殿的格局，這里非常大，超越了人類已知的任何雄偉建筑，而且他沒有看到有任何用來支撐的立柱，“地獄不可能塑造的如此金碧輝煌，這是神的居住地。”

“全能之城，這是全能之城?！庇钪鎼红`騎士說，作為可能是對宇宙見識最廣的惡靈騎士，他開始向其他人簡要介紹這里。

“請讓一讓?！敝Z伯穿過人群，來到后輩身邊，“又出了什么事?！彼谔摽疹I(lǐng)域中被強行拖拽到這里，而且更為震撼的是，歷史上所有的惡靈騎士都參與其中，這絕不是尋常的力量能辦到的。

就在這場討論接近高峰時，大殿的門被推開了。來者邁著大步，耐人尋味的看著這些惡靈騎士，“能再次看到你們齊聚一堂我真是萬分榮幸，我的召喚沒有被忽略?！比坏禄鶢柌豢梢皇赖淖呦蛩麄?，無形的力量迫使惡靈騎士們讓開一條路，他走到中央，停下腳步，緩緩的掃視著他們，傲慢的仿佛他是天地間唯一的神祗。

他能感到這些惡靈騎士的小動作，無數(shù)目光燃燒的越來越旺盛，他們摩拳擦掌，嚴陣以待，只等合適時機就會一擁而上。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曾經(jīng)的代理人，你們曾來自四面八方，分處不同時期，只因為我，就能跨越文化、歷史、地緣的隔閡，統(tǒng)一到這里，真是太奇妙了?！比坏禄鶢栭L篇大論的暢談在惡靈騎士歷史中扮演的角色，可是在每個人聽來，所表達的都是不同的意思。

“凱萊布，眼睜睜看著老婆被強暴，她的尖叫是否在當時能激發(fā)你的性沖動。亞利安德拉，你有沒有仔細考慮過，你爸賣掉你時，可能參考了當時市面上的肉價。諾伯，其實你該選擇吃掉自己的孩子，一勞永逸的解決詛咒，而不是讓它遺傳至今，這悲劇其實有一半是你促成的。羅比，如果你父母當年沒有選擇二次懷孕，你就不用拖著累贅生活。”然德基爾的每句話都直戳眾人內(nèi)心最不容侵犯的領(lǐng)域，時過境遷，盡管這些都曾過去，可他用語言的力量，把一切悲慟、絕望、愧疚、憤怒再度鮮活的喚了出來。逝去的親友，錯誤的抉擇，難以磨滅的悔恨，為撫平傷口，每個惡靈騎士都付出了大量努力，或者用戰(zhàn)斗麻木自己，或者尋求內(nèi)心其他方面的追求，而現(xiàn)在，然德基爾撕開傷口，讓其比原來更大，更痛。

場面出奇的安靜，可每一個惡靈騎士的心里都醞釀著一個想法：復仇。想法是如此堅決，以至于其余的念頭都被燒盡了。

“我為戰(zhàn)前宣講做了很多準備，你們難道就這么回報我?！比坏禄鶢柪湫Φ?，無形的力量在這時解除了。

“撕碎這雜種！”不止是誰，嘶吼出這句話。

惡靈騎士們的怒吼聲混雜在一起，拳頭、鎖鏈、短棍、斧頭、短劍、子彈、牙齒都在一瞬間落到了然德基爾的身上，他與他們的距離很近，實際上只有幾米，裹著黑色鎧甲的身軀當場被火光吞噬。

對，來吧，讓我再感受一次曾經(jīng)的屈辱。然德基爾認真的體會著。他們把他壓在身下，武器往身上胡亂的招呼，踩踏，亂打，戳刺，不知多少只手正抓著他，向不同方向用力，盡一切手段要殺死他。在全能之城，只有諸神能享受的大殿中，一場野蠻的毆打持續(xù)發(fā)酵著。

然德基爾在狂笑中展開反擊，盡管惡靈騎士們瘋狂的想要壓制他，可他勢不可擋，起身掀翻了所有人，稍微爆發(fā)力量就將一部分惡靈騎士炸成碎骨，他雙手推出，前方的惡靈騎士在他的力量下潰不成軍。

惡靈騎士們保持著旺盛的戰(zhàn)斗魄力與體力，攻擊從未間斷，如有必須，他們可以永遠這樣打下去，但現(xiàn)場的笑聲逐漸的蓋過了戰(zhàn)斗的咆哮。

內(nèi)科羅達穆斯帶著瓶精心挑選的紅酒趕到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大殿之中，火焰熄滅，連煙都沒有。然德基爾站在那，從他腳下向外延伸出上百米，鋪著無數(shù)骨頭。

“結(jié)好家伙。”內(nèi)科羅達穆斯踢飛一塊肩胛骨說，“我都分辨出誰是誰了。”

然德基爾彎腰在地上找尋，無數(shù)骨頭被他隨意的掃掉，他撿起一個頭骨，查看，搖搖頭丟掉，反復幾次后，他找到了，他握著兩具頭骨，對左邊的說，“強尼，感覺如何?！彪S后又對右邊說，“回話，丹，我知道你們沒死。”

沒有惡靈騎士陣亡，只是被打散了，不能馬上復原，就算現(xiàn)在然德基爾也沒能力真正殺死一個惡靈騎士。

“去你的?！睆娔嵴f，他很想用口水去吐他，最輕微的反抗也好，可他做不到。

“你，你的力量……”丹接受不了這樣的結(jié)局，他們?nèi)w，圍攻然德基爾一個，竟全軍覆沒。

然德基爾全身浮現(xiàn)出字符，這些字符的位置并不固定，出現(xiàn)后很快便消失，然后再出現(xiàn)，“我可是有備而來?！?/p>

“法利賽公式！”強尼說，“不可能，丹已經(jīng)……”

“我掌握的可不止這些?！比坏禄鶢栒f。

“少廢話?！钡び脷埓娴牧庹f，“想干什么隨便，別總是故弄玄虛。”

“你們會享受到的，現(xiàn)在，去吧！”然德基爾說著，雙翼扇出一股旋風，散落的骨頭都被刮起，吹出了全能之城。

不能用惡靈騎士的頭骨當酒杯讓內(nèi)科羅達穆斯有點遺憾，“敬你，偉大的天使長，你大獲全勝?！彼兂鼍票?，盛滿后遞到然德基爾面前，然德基爾只喝了一半。

“只是一半，還有另一半，最重要的一半?！比坏禄鶢柨粗Ｓ嗟木普f。

“對，這一半更困難，因為需要上帝的協(xié)助?！眱?nèi)科羅達穆斯說，不過出于享受，他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

“讓我們繼續(xù)愉快的合作吧，等成功時，我們都能得償所愿。”然德基爾說。

柯森感受到雙重的恥辱，在然德基爾控制的諸神圍攻下被迫落荒而逃，而這些神窮追不舍的攻擊最終令他的意志不堪重負，陷入曾帶給脆弱人類的無邊黑暗中。

他昏迷了多久不知道，只依稀感到一股柔軟保護著他，等睜開眼睛，就看到離開了宇宙，躺在一個高大、美麗，身披綠色綢緞的女人手里。對于獲救，他不像一般人心存感激，而是覺得自己最屈辱的一面被人目睹了。

“永無女王！”柯森說：“你為什么救我，出于那種可能？”

作為所有可能未來的化身，永無女王說，“這都是因你而起。”

“什么！”

“你曾占據(jù)然德基爾的身體意圖摧毀三界，”永無女王說，“你失敗被逐回黑暗空間，而他則逃跑了。”

生怕此舉導致天堂和地獄對自己的新一輪抓捕，自認為走投無路的然德基爾選擇了孤注一擲，他離開地球，一直逃到宇宙的邊緣，逃到了眾神采石場。

“這家伙難道……”對于柯森這樣的古神而言，眾神采石場以及無限女巫都屬于傳聞中的存在。“不可能的，就算真存在，他也只會有去無回?！?/p>

“現(xiàn)實是，他通過了試煉，沒有得到力量，而是獲得了啟示?！庇罒o女王說，“他懂得無法憑一人之力成事，于是悄悄潛回地球，找到一個盟友，一個對天堂和地獄都抱有野心的人?！?/p>

“內(nèi)科羅達穆斯?！笨律f，“你就這么一直在實境之外旁觀?！?/p>

“然德基爾的成功也是一種可能?！庇罒o女王說，“他和內(nèi)科羅達穆斯聯(lián)手，利用魔法秘密侵蝕了全能之城的內(nèi)核，全能之城本是宇宙中所有神明共同建立的，他們在這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記，透過全能之城，然德基爾侵入了宇宙中億萬星球上那些神明的領(lǐng)域，并將他們的力量掌握在手中，同時他授意內(nèi)科羅達穆斯招募幫手，從路西法的地獄盜取了撒旦肉身并占為己有?！?/p>

“你說他現(xiàn)在的身體是撒旦的?！笨律哪樕兊煤茈y看。

“以及法利賽公式，他把這力量重新收集完整。”永無女王說到這，嘆了口氣，“所有有利于然德基爾的可能他幾乎都得到了?！?/p>

“他失敗的可能那?！笨律f。

“有，但不是你單獨可以達成的?！庇罒o女王說，“這里面牽扯到很多事，去黃金圣城找上帝，讓他聯(lián)合天堂與地獄及能調(diào)動的全部力量，只有這樣，才能阻止然德基爾。”

柯森冷笑，他憑什么要關(guān)心宇宙的安危，他是樂于見到其毀滅的。

永無女王一針見血的戳破了他的偽裝，“不要想著置身事外，你會容忍他的完美勝利嗎。如果是，就離開，我自行去通知?！?/p>

柯森陰沉的雙眼與她的視線對上了，她說得對，古神從來不會接受這樣的羞辱，他會去天堂，該跟上帝談談他的員工了。

失敗要付出代價，這是千古不變的規(guī)則，個人，團體，乃至國家都沒有例外。強尼輸了，毫無還手之力，他做好接受折磨的準備，然德基爾可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走運，他會被送到某個家伙的地獄，這樣他可以有機會殺出去。不走運的話，然德基爾可能會單獨設(shè)立一個地方來進行這種事，他知道這家伙有多恨自己和其他騎士。

可什么都沒有，不論是肉體或靈魂，他完好無損的被復仇之靈復原，回到地球，迎接他的不是刑具，而是他的家人。

“強尼，這一切是你的做的嗎?！迸说臏I奪眶而出，為自己與孩子的復活留下欣喜的淚水，她不是別人，正是強尼的妻子羅克珊。

艾瑪與克雷格，一左一右拉住他的手。這還不是唯一令強尼目瞪口呆的，不止是妻兒，他的親生父母與養(yǎng)父母都復活了，就站在面前。

“強尼，你干了什么！”納歐蜜對于復活，沒有大喜過望，而是陷入沉思。

騙局，這是騙局！歇斯底里的風暴在強尼腦中爆發(fā)，他抽出手，警惕的后退了幾步，卻碰到了沙發(fā)，他跌坐下去，不待家人攙扶，就像躲避瘟疫一樣把他們推開，“離我遠點。”這不是真的，強尼告訴自己，為了他們，他付出了無數(shù)辛酸與痛苦，可連最渺茫的安慰都沒得到。而現(xiàn)在，他輸了，他們?nèi)斄说那闆r下，他的家人復活了！每一個他珍視的人，千萬次在夢中才能模糊觸碰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這。

然德基爾，如果你以為老掉牙的幻象能耍我，我會親自打碎它，“你們都死了！”強尼大吼著，讓地獄火從每一個毛孔中冒出來，他要用復仇之靈的力量粉碎虛無的妄想。

妻子、孩子、父母都被他的表現(xiàn)嚇壞了。尤其是孩子，被嚇得躲到大人身后。

“冷靜，兒子！”兩位父親走上前希望能使強尼相信他們，可強尼蠻橫的揮舞著胳膊，拒絕他們的好意。他急躁的想要進攻或者離開這里，他不想見這些人。

“強尼，我是真的，我是你妻子，”羅克珊撲到他懷中，用力摟住她，讓她感覺自己的體溫與心跳，“當墨菲斯托意圖占有你的靈魂時，我用愛擊退了他，為了你我出賣了我們的孩子，我令你失去太多。但現(xiàn)在，我們都回來了?！?/p>

浮現(xiàn)的記憶或許不能觸動強尼，可審判之眼能辨識很多東西，站在自己眼前的家人就是真正的活人，不是幻覺，不是改變外表的魔法?！澳銈儭睆娔岬念^腦徹底空白，地獄火隨著崩潰的意識平息。

透過模糊的淚眼，強尼看到羅克珊輕撫著他的臉，看到她眼中的淚光與擔心，“羅克珊！”他摟緊妻子，吻著她，怔怔的看著她和其他復活的家人。過去的夢，終于實現(xiàn)了。

孩子們重新握住他的手，父母以及養(yǎng)父母也過去擁抱他，一家人，在低泣中綻放出最溫暖的笑容。

“我，要……要打個……電話……電話?！睆娔峤Y(jié)結(jié)巴巴的說，這種幸福他不能獨自享有，得告訴丹，告訴他，他們都回來了。

電話過了十幾秒才有人接通，“丹，我……”

“強尼，聽我說……”丹的聲音是哽咽的，“你不會相信的，你不會相信的……”他沒再說下去，能聽到電話那頭竭力壓抑的哭泣聲。

“強尼，芭芭拉復活了?！爆旣惤舆^電話，輕聲說。對于姐姐重生，丹接受的比強尼快。

我的人生圓滿了，看著一對兒女、妻子以及父母，強尼感到無比平靜。這是他一直追求的，他得到了。

內(nèi)科羅達穆斯在全能之城透過維度之窗觀察著，他看不懂然德基爾在打什么主意，這就是戰(zhàn)敗的代價，沒有任何天災人禍，一片祥和，某些地方上演家庭團聚的溫馨，不止強尼，當代的每個惡靈騎士都一定程度獲得了救贖，內(nèi)心的傷口得以彌補。

“人算什么，你竟眷顧他?！眱?nèi)科羅達穆斯說，連上帝都沒有滿足這些惡靈騎士，然德基爾更不會，他期待著答案。

“《圣經(jīng)》詩篇8的段落。”然德基爾說。

“你在取得史無前例的成功后打算學那些古代的君王，播撒賢明的光輝。”內(nèi)科羅達穆斯說。

“你對那本書的了解很透徹。還記得關(guān)于亞伯拉罕將以撒獻祭給上帝的典故嗎?！比坏禄鶢栒f。

這是耳熟能詳?shù)墓适?，?nèi)科羅達穆斯能輕易敘述出這幕滑稽劇的結(jié)尾，當祭臺搭好，柴堆就緒，屠刀已經(jīng)亮出的時候，天使介入了，表明這只是一個道德考驗。“這被護教者認為是上帝善的體現(xiàn)，并升華為人類道德的進步，人祭一直是愚昧與野蠻畸形結(jié)合，上帝明令禁止。”內(nèi)科羅達穆斯說。

“好，現(xiàn)在，讓我們把書頁翻到《舊約·士師記》第11章。”然德基爾說，

這個故事同樣為人熟知，軍事首領(lǐng)耶弗與上帝做了交易，保佑自己能戰(zhàn)勝亞捫人，他必以“先從我家出門迎接我”的無論什么人作為燔祭，他大大殺敗他們，得勝而歸，他唯一的女兒，拿著鼓跳著舞出門迎接。耶弗撕裂衣服，卻無能為力。上帝顯然渴望著他履行承諾，最終，女兒懂事的同意作為祭品，她只請求用2個月時間去山里為自己終為處女而哀哭，2個月后，她回來了，耶弗燒了她，沒有任何干預出現(xiàn)。

“這里不存在什么魔鬼的欺騙，有的只是人和上帝的協(xié)約?！比坏禄鶢栒f。

“一個渴望處女獻祭的上帝，會是怎樣的上帝那。”內(nèi)科羅達穆斯意味深長的笑道。

“無論人類膜拜的是一個如何殘暴的上帝，我都會滿足他們?！比坏禄鶢栒f，“但請牢記，地球不過是一個悠閑的場所，甚至不是主要場所，我們有終極的目的。”

在公元前的古希臘，一些哲人相信靠純思維能掌握現(xiàn)實。不同于他們可悲的空想，然德基爾貨真價實的達到了這個境界。可這絕不是終點，他要的不是現(xiàn)實，而是現(xiàn)實的根基，組成根基的一切法則、秩序、規(guī)律，統(tǒng)統(tǒng)都要被顛覆。

這不能由他來進行，在他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只有一個——上帝。

“對造物的犯罪，你難道不管一管嗎！”

櫻桃木皮的飾面上象征性地擺放著茶水與果品，但與會者并沒有什么胃口。分坐在會議桌兩側(cè)的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主持人。

這次上帝穿著斜紋襯衫，戴著金絲眼鏡，形象上充滿老派的紳士作風，“客套話在這個時刻是多余的，我相信大家都理解，目前的處境相當艱難?！?/p>

“有什么艱難的，只要你出手，一切就會迎刃而解?！蹦扑雇姓f。

他、阿斯莫蒂爾斯、馬爾杜克，大腦重新完整的撒旦、柯森、莉莉絲坐在一側(cè)，對面坐著天使長以及其他有發(fā)言權(quán)的人物。墨菲斯托清楚對面只是旁聽席，決定早在會議前就定好了，上帝只是想確定他們的態(tài)度，既然其他人看上去比較謹慎，那就由他來第一個發(fā)話，把問題推回給天堂。

“我不能?！鄙系壅f。

“億萬神明之力的集合、撒旦肉身，”當說這個時馬爾杜克停頓并看了一下撒旦的反應，他并沒有看上去的憤怒，于是馬爾杜克繼續(xù)說，“法利賽公式，然德基爾拿到一手好牌，但以你的實力，我相信這會是一場規(guī)模遠超以往的大戰(zhàn)，但你能贏?！瘪R爾杜克抬起腳，頂著桌子，讓座椅的輪子滾動，帶著他微微往后挪，“沒有我們插手的余地?！?/p>

惡魔們似乎達成了共識，莉莉絲對會議心不在焉，而是細心的打理起自己的指甲。

“我能贏，”上帝坦率的說，“但我不能贏，我贏了，萬物皆輸。”

“嗯！”莉莉絲停下手頭的工作，抬起頭。其他惡魔也都露出一種很感興趣的表情。

大門緊閉，薩坦娜看不到，更聽不到會議的內(nèi)容。她想要表達抗議，憑什么她就不能參與會議，作為少有獲得獨立領(lǐng)域的惡魔后代，她理應獲得與父親同等的地位。天堂怎么能這么對她，應該不用她提醒外人，她曾參與過魔王間的爭斗吧！

戴蒙很想安慰妹妹，可她正在鬧脾氣，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很多人都在陪你?！?/p>

我可不是為了陪你們這些蠢貨，黑心盯著那扇門，復雜的念頭不斷出現(xiàn)，剛來時，他想的是有朝一日他也要獲得與會的權(quán)利，可現(xiàn)在，他想的是，總有一天他踏破那扇門，將里面的參與者都踩在腳下。不過他很清楚，有些情緒在這會不能表達。

“他們老了，你明白嗎，死氣沉沉，只有新鮮的血液才能令會議在討論中煥發(fā)出活力?！彼_坦娜不想再等了，門口并沒有守衛(wèi)，她要進去，跟父親，其他惡魔、天使，以及上帝申明自己的權(quán)利。

一只手杖橫在她面前，瑪門輕聲說，“你會有一天得到里面的位子，但還不是時候。”

薩坦娜回到座位上，既然瑪門都愿意在外面陪他們，她也就把這次不滿暫且壓下。其實她知道為什么瑪門會在這里，他的身份完全有資格參與討論，他是為了多看幾眼努梅莎特才沒進去的。

他眼中是努梅莎特，而努梅莎特并沒有和他有多親密的交流，她的關(guān)懷全給了扎坦彌亞。

“媽媽和其他人會答應上帝的求助嗎?！痹箯泚唵?。

努梅莎特不敢貿(mào)然給出答復，誰知道這些與會的惡魔會不會想看天堂和然德基爾斗個兩敗俱傷?？赡芩麄円贿吋傺b聽上帝的講話，而心里正在偷笑。

“會的?！蹦扑顾龊跻饬系恼f，“別問我為什么，我就是這么覺得?！?/p>

在黑心看來這是個幼稚的觀點，卻又有成立的可能，以他對墨菲斯托的了解，父親在對天堂的事務上，總會達成某些共識，要不他不會獲得偶爾來一趟和上帝閑聊的殊榮。

“然德基爾正希望我出手?！鄙系壅f，“他在渴望輸，我親手給他帶去的?！?/p>

老奸巨猾的惡魔們臉上都是古怪的表情，過了一會，撒旦打破沉默說，“停戰(zhàn)之約竟然能在現(xiàn)在的宇宙生效，得益于你對吧。”

“是的?！鄙系壅f，當多元宇宙重新誕生，天堂要做的不是去規(guī)定法則，而是當新的法則落實后與其建立聯(lián)系，在新世界站穩(wěn)位置，“然德基爾已成為現(xiàn)實的根基，我可以把他挖掉，但我親手挖掉的話……”下場將不同于之前他阻止戰(zhàn)斗或者融合時間線那么簡單。

“你親手打破了所有的規(guī)律與秩序，你贏了，但只是你，你不在有資格與多元宇宙建立任何聯(lián)系，一個無所事事的，比觀察者還要被動的上帝，心有余力不足?！比龅┱f。

“啊，”阿斯莫蒂爾斯大笑道，“太好了，一切制約都報廢了，我們可以為所欲為了。”他的笑聲很勉強，以至于連其他惡魔都沒有響應。

“你想得美。”米迦勒說，他知道該由他們這些天使加入討論了，“贏得只會是然德基爾，他將觸底反彈，超越我們?nèi)w。”

“你們應該注意到了，除去個別人?！崩碃柨戳艘谎劭律c莉莉絲說，“你們的收益停止了，對不對。”

地獄領(lǐng)主們陷入了沉默，他的話是真的，最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地獄，甚至是其他神明掌管的冥界都沒有再收到任何靈魂，全球每時每刻都會因各種原因出現(xiàn)死亡，可是，這些死人的靈魂哪去了！

“在內(nèi)科羅達穆斯手里。”上帝說，“靠著然德基爾給予的力量，他制造了一個被稱為中轉(zhuǎn)站的領(lǐng)域，收容著全世界的靈魂，他在等你們投誠，然后依照自己的心情，分配靈魂給你們?！?/p>

讓這幫地獄領(lǐng)主在人類面前低頭，可想而知隱藏在他們沉默之下的怨憤。這可是牽扯到未來收益的大事，沒有人會無動于衷。妥協(xié)或反抗，只有這兩條路。

莉莉絲輕輕吹了下指甲說，“看來我和柯森是損失最小的?！?/p>

“未必，”柯森說，“除非然德基爾遺忘了你，如果他記起你，你最好希望在他面前有足夠的魅力?！?/p>

“這選擇不賴，你可以把自己獻給他，就像當年對扎坦諾斯那樣?！甭返抡f。“或許他會把你剁碎了，做成墻壁的裝飾?！?/p>

莉莉絲惡毒的表情并沒有引起對面的不適，以斯帖故意說，“看樣子，你們似乎都成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倡導者，我真該鼓掌，惡魔的素養(yǎng)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莫罕達斯·甘地與馬丁·路德·金的思想能在你們的靈魂中開花結(jié)果，后世很想象，有惡魔這樣活著?！?/p>

“甘地！”墨菲斯托冷笑道，“甘地的成功與其說是英國見識到了印度的力量，不如說是納粹在歐洲的成功迫使他們做出了讓步?！?/p>

“馬丁·路德·金死了半個世紀，”馬爾杜克不屑地說，“但除了好萊塢的風向標越來越可笑，我沒看出有什么特別的?！?/p>

撒旦突然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小口品味著，然后說，“這杯茶我喝了，讓我們把非暴力的糟糠剔除，該聊聊戰(zhàn)爭了?！?/p>

“你在吃什么?！蔽萃獾哪扑顾f，與其他不耐煩地等待結(jié)束的人不同，扎坦彌亞一直在吃東西，而且看上去吃的還是一塊金色的磚頭，她起初錯以為是巧克力，但馬上意識到，這快巧克力太大了。

“磚頭，天堂用來鋪路的?！痹箯泚喺f。

“你扣這的磚頭吃……”墨菲斯塔無言以對，小莉林的饞嘴她見識過，沒想到竟然連天堂都不放過。她突然幻想，會不會有一天莉莉絲利用這點，把行星吞噬者的饑餓感強加于她，接著把她丟到天堂，讓她把黃金圣城給啃光。

我怎么不記得路上她撬過地磚，戴蒙不禁想等其他天使看到有人用磚頭當零食會是什么表情。等一下，眼前就有一位天使，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而且看樣子她很高興扎坦彌亞吃得津津有味。

“我給她的，不要緊?！迸飞卣f，自從跟路德不愉快的對話之后，她就有意的給扎坦彌亞吃這些東西，希望用里面的神圣性幫她抑制惡魔的一面。

簡直是浪費，黑心真不愿跟這些家伙共處，天堂磚在他手里可以被制作成精良的武器，而不知所謂的小姑娘只會用來解饞。“到底好了沒有，這個會開的太長了?！?/p>

這時門開了，與會者魚貫而出，通常惡魔們總會掛著令天使們不悅的笑容，可這一次，不論是地獄領(lǐng)主、惡魔之母或古神，表情都很隱忍，只有當重大關(guān)頭才會這樣。惡魔子嗣們迎向各自的家長，迫切的想要知道結(jié)果。

該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了。瑪門不用問就知曉答案。出于他敏銳的觀察力，他上一次體會到這種氛圍時，是他追隨撒旦即將與天堂開戰(zhàn)的時候。

果然，撒旦的第一句就是，“全部軍隊調(diào)集需要多久?！?/p>

“需要幾天?！爆旈T說，部署力量，打通傳送門都是大工程。

“看樣子，你們在下邊并沒有松懈?！奔影倭姓f，對于地獄參戰(zhàn)，他還是有點糾結(jié)。

“這幾年發(fā)生了很多事，可不像上邊過得這么安逸?！爆旈T說。

大戰(zhàn)在即，緊張之余，阿斯莫蒂爾斯還不忘去調(diào)戲一下扎坦彌亞，“小家伙，你又變可愛，我再給你推薦幾個新視頻怎么樣，珍惜吧，很可能這是你最后能得到的福音了。”

努梅莎特阻止了他進一步接近，她用手臂護著扎坦彌亞，“這里可不是給你耍油腔滑調(diào)的地方?！?/p>

阿斯莫蒂爾斯自感無趣，“我得去調(diào)兵了，能重新在這坐一會，感覺還不賴?！?/p>

“把我女兒交出來?！崩蚶蚪z說，“我不想說第二遍?！?/p>

只有她讓努梅莎特無所適從，扎坦彌亞很聽母親的話，她不知是出于莉林對母親的畏懼，還是小孩對母親的依賴。“媽媽，你們談了什么?！?/p>

莉莉絲把她沒吃完的鋪路磚拿走，丟到墻角，“大戰(zhàn)在即，不要吃壞肚子，戰(zhàn)場上我可照顧不了你?！?/p>

你根本不配談照顧這個詞，努梅莎特本不想多嘴，可在聽到關(guān)于戰(zhàn)場的話后，吃驚的說：“她還是個孩子，你竟然讓她……”

“所有莉林都會為天堂打這一仗。”莉莉絲說，“你應該滿意才對?！?/p>

努梅莎特剛要表達不滿，她想怒斥莉莉絲不配為人母，她只把女兒當武器用。瑪門見狀趕緊插嘴說，“戰(zhàn)爭在所難免，面對強敵量力而為?！睆耐馊说囊暯牵床怀鏊唧w是對誰說的。

“我會竭力而為，一如當初。”努梅莎特堅定不移的說。

瑪門欲言又止，此時，烏列經(jīng)過，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瑪門的肩膀，“你已經(jīng)不是她的老師，回去重新履行你們對天堂的責任，這可是重拾榮耀感的機會。”

瑪門很想警告他，如果安排努梅莎特去面對那些她根本應付不了危險，然德基爾之后就輪到你?？山?jīng)驗告訴他，在這樣的戰(zhàn)爭里，從來沒有安全地區(qū)，最終他只是把臉湊到烏列耳邊小聲說：“在我們出征時，我希望除了上帝，天堂也傾巢而出，眼下不需要祈禱，只需要劍與火，對了，你們不派人去通知惡靈騎士嗎?！?/p>

上帝的憤怒沒有理由袖手旁觀，盡管瑪門認為復仇的怒火在未來的戰(zhàn)場里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