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情假意懷念往昔

很久沒聊嵐少直播了，最近她在養(yǎng)傷找鳥也沒有新直播，于是就開始補看之前錄了沒看的。

說起來，我與FF系列的淵源是有一些奇怪的。當時圣子降臨爆火的時候號稱是CG動畫電影的巔峰之作，不過巨劍殺馬特的主角造型對我實在很下頭，至今也沒有完整體驗過任何版本的FF7。

反而最讓我著迷的是那段FFX的MV，浪漫的旋律在魅族隨身聽上不知伴我度過多少個不眠夜?！端財长坤汀芬彩俏易詫W日語時最早會唱的歌之一。

遺憾的是，由于種種陰差陽錯，FFX至今也沒玩到過。紅白機之后就再沒擁有過任何家用主機的我，在最想玩FFX的時候錯過了，當然在那個年紀所錯過的美好事物其實要遠遠多得多。

不過代餐也是有的，作為PC黨，當年的各種單機聯機網游和動畫什么的都吃挺飽。為了圓夢，還研究過模擬器。遺憾的是當時電腦的性能和PS2模擬器的優(yōu)化都很差，玩FFX根本毫無可能，但是在PS模擬器上跑FF9還是勉強可以的。連續(xù)玩了好幾個寒暑假，盡管英文版的很多對話看不太懂但還是很喜歡嘉妮特公主。當然這場旅程的最后還是以遺憾收場——全作大概共有四五張碟，快玩到最后一張的時候剛巧趕上Windows Vista發(fā)布，在沒有備份的情況下裝系統(tǒng)結果粗心大意格錯了盤。

時過境遷，年少時因為電競夢而戒網游的我后來又沉迷進了像《我的世界》、《騎馬與砍殺》和《上古卷軸5》這樣的MOD游戲。直到機緣巧合第一次登錄FF14的時候，我已經足有10年沒玩過MMORPG了。記得當時玩得最入迷的版本應該是《重生之境》，后來隨著生活開始流離失所，在攢夠錢送了一只小青鳥后就漸漸淡出了。至今還很想念公會里的那個名叫嘉妮特的貓娘和名叫塞拉斯蒂婭的龍騎哥，還有親密無間的萌芽池三姐妹。即使我們彼此再也無法相會，還是無比希望你們能過得好。

馬棚月夜意難平

話題說回嵐少，她也還是那么容易地就不由自主地帶入單戀/敗犬角色。這方面在她前一次裝修talk里有深入聊到，我也挺想專門寫一篇的所以這次就先回到FF16的話題吧。

其實早在序章的時候我就帶入吉爾了，中括號里是我?guī)虢巧竽X補的心聲。

在許愿嗎？[我有個愿望想讓你知道]
是嗎。[看來還是要繼續(xù)埋藏在心里]
……明天，你也要去吧？[明天你將不在我身邊]
那么，我得向美堤亞祈禱，保佑你們平安歸來。[我不想和你分離…想和你在一起…睡在一起……]
(流淚) [那樣的愿望…怎么可能…以人質的身份、他對待我的態(tài)度…簡直是癡人說夢…但是……]

戰(zhàn)爭又要開始了……[你也要離我而去參加戰(zhàn)斗了]
這里的生活太幸福，我都要忘記了。
并不是只和我祖國交戰(zhàn)就結束……戰(zhàn)爭是不會停止的。[幸福的生活…和你相伴的時光就要結束了]
但是，克萊夫你一定沒問題的吧？[盡管我會為此傷心難過]
因為你是被授予“不死鳥的祝?！?，而成為騎士的。[至少我能給你鼓勵]
(感到寒冷) [雖然我現在無比想要得到安慰]
(笑著說) 晚安，克萊夫。[但我必須表現得堅強…為了不拖累你]

少女的愿望其實很簡單，但是面對著滿腔家國情懷的克萊夫和寄人籬下一無是處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屆得到呢。

然而，十三年后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吉爾和克萊夫，卻依然沒能突破心之壁。

我其實……打算死在與達爾梅奇亞的戰(zhàn)爭中。[沒有你的人生我已經活膩了]
我無法忍受這些?？煲プ晕摇煲l(fā)瘋了。[我所經受的苦難和我的存在都毫無意義]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倆一起看月亮嗎？[我存在的意義就是那年少時的心愿]
當時我向美堤亞許下的愿望實現了。[如今我又能和你相依為伴了]
(少女一瞬微笑) [甚至能睡在一起……]

你還活著。這一定別具意義。[我還活著，一定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的此時此刻…難道我們不能成為彼此的存在意義嗎？]
(上身慢慢靠近克萊夫) [好不好…回答我…好不好……]
(欲言又止x3) [果然…又是我自作多情了嗎…明明早就知道不可能了]
……差不多該睡了。[再傷心也是自作自受…這次還是主動結束對話吧]
(背對而睡) 晚安，克萊夫。[我會斷念的…為了不拖累你]

吉爾背對克萊夫的這一夜，縈繞于心頭的所思所想、胸中窒息的苦悶和心中不斷的刺痛，想必嵐少也是清楚的。

這種新傷舊傷串起來反復痛的感受，在拉康精神分析中被稱作「縫合(quilting)」，是主體形成自我的重要過程。

沉淀發(fā)散戛然而止

下播前嘮嗑部分中，大家對于吉爾劇情的困惑也水漲船高，以至于出現了這些論調：

• 假如開局克萊夫沒有一下子就直接把吉爾撿回來，讓她成為一個念想會不會好點？

• 如果說我們轉換視角，吉爾壓根就不是什么女主定位呢？

尤其是第二種面對劇情困惑難解的方式，也同樣可以用于現實中的挫敗和困窘。這樣的合理化方式歸根結底屬于自我否定，因此百試百靈 (暫時) 。不過意識終究是扭不過無意識的，痛苦總是不可避免。由于過多依賴于合理化的防御機制來保護自戀，而錯失了一些良緣的話。結果只會是新傷疊舊傷，一層又一層，盡管傷疤很厚很厚，包裹在里面心卻還是十分脆弱?？墒?，懂得了道理又能如何呢？

話題后來又轉到了人性，能看出來是沉淀并且反思了很多經歷，比上一次人生觀輸出明顯成長了很多。作為一個日子人，能感悟到這種深度可能也算是超出極限了。有時我會想，如果她肯拿出玩游戲一半的時間去看書 (非虛構) ，現在的她或許會是一名不錯的同志。

最后，嵐少掏心掏肺講了很久很多，現實世界的真實苦難和FF16世界的小兒科。理想情況是看了《Lies of P》的小朋友會去擴展學習一些關于1848年席卷歐洲的大浪潮，看了FF16后會去了解一些關于馬克思、列寧、切格瓦拉和1968年席卷全球的大浪潮。然后，以各自的方式繼承失敗先烈們的遺志，站在受壓迫者的一邊。

然而，現實再一次以失敗告終。一條來自于成功的剝削者耀武揚威的SC打散了這次下播前talk。

無論是面對心愛之人，還是階級敵人，都繞不開心之壁。

今天剛好讀到了策蘭的這首詩，感覺適合附在這最后。

《如此浩瀚的群星》

如此浩瀚的群星
呈現給了我們。當我望著你
——什么時候？——我已經
在外面，
在別的世界。
啊這些道路，銀河的，
啊這個時刻，它為我們
而把一個個黑夜掂量，
變成我們名字的負擔。我知道，
說我們活過了，
這并不是真的，在
與不在之間，無非是
一呼吸之間，而有時候
我們的眼睛彗星般急馳
飛向深坑里熄滅的事物，
而 在 它 們 焚 毀 的 地 方
站 著 乳 頭 生 輝 的 時 間，
她身上一切存在或曾經存在
或即將存在的事物
都已經生長和衰微
和消失——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們曾經知道，
我們曾經不知道，我們
畢竟曾經在，又不在，
而有時候，只有當
我們之間隔著虛空我們才
暢通無阻地抵達彼此。

——《無人的玫瑰》 保羅·策蘭，黃燦然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