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現(xiàn)代神話·創(chuàng)作論
文：多情丶回憶
封面：七十九
0.后亞文化與現(xiàn)代神話
后現(xiàn)代就是對現(xiàn)代的批判與反思，它意圖解構一切的意義。最初，是杜尚放進博物館的小便池——《泉》，是約翰·凱奇沒有任何音符的樂譜——《4'33''》。而如今，后現(xiàn)代與年輕人的亞文化相結合，孕育出名為后亞文化的新生活方式[1]。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的“奧利給”，污染彈幕評論區(qū)的“梗小鬼”，循環(huán)播放十小時的迷因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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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言，我們都是后亞文化的一部分。也因此，我們不得不直面它的解構性，也就是，后亞文化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而現(xiàn)代神話，是大眾傳媒在”上帝已死“之上，為消費社會所編制的媒介文化[2]。例如，傳奇電競選手faker，星球大戰(zhàn)系列電影及周邊。用鮑德里亞的“擬像三序列”去回顧現(xiàn)代神話的脈絡，我們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在仿造階段的古典神話中，打雷是雷神在敲擊肚皮，下雨則是龍王在翻云覆雨。而到了生產階段的工業(yè)神話，打雷是云層在摩擦生電，下雨則是水汽在凝結成滴。最后是仿真階段的現(xiàn)代神話，雷神索爾被請上了銀幕，東海龍王被拍進了西游記。
顯然，后亞文化里并沒有它們的容身之所。而即使是被后亞文化所接納的現(xiàn)代神話，也被解構成了梗，符號的內涵被消解成了虛無。例如faker成了大飛老師，星球大戰(zhàn)成了“i'm your father!”。那么在傳統(tǒng)神話不再被信仰，科幻文學不再被人閱讀，現(xiàn)代神話不再被認同的當下，我們又能否在后亞文化之上，用神話思維編織出全新的意義呢？
1.故事“聯(lián)動”的局限，預示著超越“聯(lián)動”的故事
商業(yè)聯(lián)動的作品，無論是漫威宇宙，異世界四重奏，還是任天堂大亂斗。不同的IP，以角色、設定、彩蛋的形式，被解構成了泛娛樂的文化產品。也就是說，在IP的語境之下，“聯(lián)動”只是新的消費景觀。
而穿越題材，比如無職轉生和浪客孔明，是人們渴望回歸傳統(tǒng)，逃離現(xiàn)代人際關系的表達。也因此，它只是非常傳統(tǒng)的故事。而它的反面，比如手機俠和慎勇，是對龍與地下城，這一現(xiàn)代神話的進一步解構。
同人二創(chuàng)的聯(lián)動，例如跑團記錄饅饅來，和安價漫畫幻烈入。不同故事的角色設定，被解構成了游戲數(shù)值，最后只剩下反差和新梗。而這，也失去了主題表達的可能。
有一部作品，融合了以上三者，做出了偉大的嘗試。那就是日本原創(chuàng)動畫Re:creators 。廣江禮威嘗試原創(chuàng)了十部，包含ACGN，同人二創(chuàng)等媒介的作品，并用穿越的設定，把這十部作品的角色，放置在現(xiàn)代東京的舞臺之上。整個故事，表達了一個角色與創(chuàng)作者之間，重新認識與接納彼此的主題?？梢哉f，Re:creators就是一個把創(chuàng)作本身，作為創(chuàng)作母題的元敘事。換句話說，元敘事就是Re:creators的設定和主題。而它在故事上的失敗，也是廣江禮威他沒能意識到，他所挑戰(zhàn)的元敘事創(chuàng)作，即后現(xiàn)代神話，與傳統(tǒng)的劇本創(chuàng)作，有著最底層的哲學沖突。
2.從單向到互動，互聯(lián)網(wǎng)媒介在“聯(lián)動”媒介
在傳統(tǒng)的創(chuàng)作中，無論是投稿，亦或是發(fā)布，它都是單向的。例如作家要寫完了文章，才能寄給出版社發(fā)布。有了互聯(lián)網(wǎng)之后，創(chuàng)作有了互動的可能。例如動畫《迷家》依據(jù)網(wǎng)上的觀眾反饋，修改后續(xù)劇集的劇情走向。從單向到互動，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讓我們做一個思想實驗：假設有一位作者A，他在創(chuàng)作輕小說《刀劍神域》。然后，他把亞絲娜的人物原案，公布到了網(wǎng)上。而策劃B，正在開發(fā)一款NTR黃油。正好，他看到了亞絲娜的人物原案，就做進了demo里。作者A，又試玩了策劃B的demo，深受啟發(fā)。于是在ALO篇，設計了亞絲娜在桐人眼前，差點被反派NTR的情景。
以上只是理想的實驗，實際上它是違和的。只要作者A的讀者，玩過策劃B的黃油，他就會出戲，沉浸不進去。唯一的方案，就是將其復魅?？梢允恰奥?lián)動”設定化，亦或是媒介陌生化。一個能參考的案例，就是《靈夢遇趙云》。在皮影戲里，趙云就神隱進了幻想鄉(xiāng)，與靈夢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
3.后現(xiàn)代神話是什么？
后現(xiàn)代神話，是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是故事與故事聯(lián)結的關系網(wǎng)。不同于傳統(tǒng)的創(chuàng)作，也就是從有限的單元，或者說設定，推演出一整部世界觀。后現(xiàn)代神話的創(chuàng)作，是將無數(shù)的單元，或者說“梗”，縫合成一整部世界觀。那該怎么縫呢？這里我想介紹一部作品，那就是國產Galgame——《小白兔電商》。
在《小白兔電商》里，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梗”，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這里的”?！埃褪潜唤鈽嫷默F(xiàn)實生活。而作者炒飯，借妖怪世界的設定，將其復魅重新編排后，建構成故事情節(jié)和角色言行的一部分。就比如說，19年淘寶薅羊毛的熱點新聞，在《小白兔電商》里，就被編排成了故事的危機。在白白送了一萬份蘿卜之后，喵爺?shù)谝淮谓蛹{了女主兔牙。又比如說，蔣委員長的抗戰(zhàn)名言，在DLC的兔牙結局里，就被編排成了男主一龍的教導。在認真和兔牙道了歉之后，兔牙才知道去考慮他人對自己的關心。
這聽起來像是在，解構我們的生活，然后編排進故事里。這說法似乎古已有之，就比如借古喻今，引經(jīng)據(jù)典，這有什么不同呢？
后現(xiàn)代神話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后現(xiàn)代。也就是說，它可以縫合“?！?，這一后亞文化。而“?！?，顯然是和成語，和典故截然不同的。也就是說，由“梗”縫合成的后現(xiàn)代神話，對比傳統(tǒng)的引經(jīng)據(jù)典，是極其碎片和不確定的。就比如，后現(xiàn)代神話的“梗”，可以經(jīng)由他人再創(chuàng)作，不斷迭代再傳播，也就是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再一次的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
舉個例子。日本的賽馬比賽，被解構成一個個傳奇的賽馬故事，在借娘化設定復魅后，被娘化成了一個個可愛的賽馬娘老婆，然后建構成各種各樣的跨媒體企劃，這是第一次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
而在《小白兔電商》的dlc里，賽馬娘又被解構成了，人類世界的偶像培訓廣告。在借妖怪設定的復魅之后，一個名叫馬莉，想要湊學費接受培訓，成為賽馬娘偶像的馬妖怪，就被建構了出來。這是再一次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
以上，就是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值得注意的是，后現(xiàn)代神話，它沒有指定的定義，也沒有明確的形式。在本段中，它是一種創(chuàng)作方法論，它能幫助我們，把任何形式的故事解構成一種原型，然后再將這一種原型，復魅成任何形式的故事。在這一語境下，故事不在是一種文本形式，而是一種名為故事的感受，它能激發(fā)你最深處的創(chuàng)作沖動，然后誘使你參與進這一名為后現(xiàn)代神話的連接之中。
就比如把這一首歌，《戀人を射ち墮とした日》，解構成一種射殺戀人的原型，然后在復魅成一種，讓戀人得以解脫的“魔法”，再將兩者組合，建構成一部MAD。
【魔法少女小圓】在失去愛人的世界里，到底會開出什么顏色的花朵呢？-永遠的迷宮物語-魔圓黑色篇_嗶哩嗶哩_bilibili
當然了，如果被解構出來的原型，或者說“?！?，累積到一定量之后。我們就能在此之上，以自己的復魅設定，建構，或者說縫合成一個全新的世界觀，正如炒飯的《小白兔電商》、廣江禮威的《Re:creators》一樣。以此謀得商業(yè)上的可能。
4.如何去想象后現(xiàn)代神話？
如果后現(xiàn)代主義，是將一切意義，剪成一地碎屑。那么后現(xiàn)代神話，就是用一根針線，將其織成一片。在《Re:creators》里，廣江幻想了一篇名為"消除室FES“的企劃，也就是集合多位創(chuàng)作者，彼此把對方的角色，寫進自己的故事里。在得到觀眾認可的同時，將彼此的故事，收束成名為“消除室FES”的世界觀。
實際上，這一幻想企劃本身，就沒有任何可行性。正如我前文所提的，就是創(chuàng)作的哲學沖突。后現(xiàn)代神話本身，是自下而上的，而不可能是自上而下的。當你嘗試用傳統(tǒng)創(chuàng)作的邏輯，去歸納不同的故事設定，為統(tǒng)一的世界觀服務時，你會發(fā)現(xiàn)它用不了。好萊塢的那套劇本創(chuàng)作，必須要從有限的單元，或者說設定，推演出故事的終末。而后現(xiàn)代神話，它就不可能被還原，它就是無限的單元，或者說“?！钡目p合。而如果，你一定要還原的話，其后果，就是《Re:creators》的故事失敗，也就是”聽白毛逼逼講設定“。
那么該如何想象呢？首先，后現(xiàn)代神話所根植的土壤，必然是被碾碎的版權體系。正如我前文所強調的，后現(xiàn)代神話是自下而上的，而不可能是自上而下的。所以，后現(xiàn)代神話，是孕育于后亞文化之上的，而非商業(yè)IP之下的。ZUN只是部分的公開版權，東方同人就有了20年的歷史。如果ZUN公開全部的版權呢？是否能再解放同人的潛能呢？比如將東方二創(chuàng)作品，《東方無限螺旋》商業(yè)動畫化。
當然了，雖然已經(jīng)有同人二創(chuàng)，AI作畫去挑戰(zhàn)版權了，但真想現(xiàn)在就碾碎版權，確實太癡人說夢了。所以，我們需要自發(fā)的組織起來，超越商業(yè)版權的體系，建成一個共享版權和素材的社區(qū)，這就是我所構想的同人合作社，我會在下篇再專門講述。而在這里，我打算分享自己的創(chuàng)作論，以及自己的實驗實踐，去幫助大家參與進后現(xiàn)代神話的創(chuàng)作之中?；蛘哒f，與后現(xiàn)代神話連接。人人編織自己的神話，人人的神話被自己編織。
5.后現(xiàn)代神話創(chuàng)作論：原型
馬克思曾說過："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體?！癧3]這里我想借用這一想象，去勾勒出后現(xiàn)代神話的輪廓。也就是，后現(xiàn)代神話它不是單個固有的故事，而是故事與故事之間聯(lián)結的關系網(wǎng)本身。就比如初音未來這個角色，又或是SCP基金會這一象征。而這一關系網(wǎng)總體，我將其命名為原型。而原型這一詞，正是源于榮格的原型理論。
“榮格曾識別和描述過眾多的原型，有出生原型、再生原型、死亡原型、力量原型、巫術原型、英雄原型、兒童原型、騙子原型、上帝原型、魔鬼原型、智叟原型、大地母親原型、巨人原型，以及許多自然物如樹林原型，太陽原型，月亮原型，風、水、火原型、動物原型，還有許多人造物如圓圈原型、武器原型等等。”
“榮格說：”人生中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這些經(jīng)驗由于不斷重復而被深深地鏤刻在我們的心理結構之中。這種鏤刻，不是以充滿內容的意象形式，而是最初作為沒有內容的形式，它所代表的不過是某種類型的知覺和行為的可能性而已。“”[4]
正如榮格所言，在后現(xiàn)代神話中，我們完全也可以，把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遇到的典型情境命名為新的原型。例如樂子人原型，虛擬主播原型，地雷女原型等等。而有了這些原型之后，我們將其重新編織，就有了名為《主播女孩重度依賴》的，反映互聯(lián)網(wǎng)環(huán)境和宅宅群體的游戲。而基于原型為單元所編織的后現(xiàn)代神話，其本身所討論的主題，就必然是元敘事的。就比如著名獨立游戲《Undertale》，因為它的主角chara，縫合了玩家原型，所以它的故事主題，就是用和平線與屠殺線去討論玩家的游戲倫理。不過這里，我并不想借此繼續(xù)展開，畢竟這兩部作品過于知名，大家完全可以在讀完文章后，自己上手去展開。我這里更想展開一部rpgmaker的游戲——《blacksoul》。
劇透警告?。?！
在游戲中，無論是隊友，比如小紅帽，或者是敵人，比如白雪公主，都是取材于童話的原型。而玩家的主線任務就是，殺死這些敵人，然后收集掉落的童話。當玩家殺死了所有的敵人，收集了這些童話，想要解鎖真結局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書架上的童話，并沒有收集全。而這一切的一切，導向了唯一的答案，就是殺死自己的隊友，得到他們的童話。而這一真結局就是，玩家就是寫童話的作者格林本人。而整個故事，就是他自己活在自己的童話之中，只有親手殺死了自己筆下的角色，才能逃脫游戲里不同美好結局的烏托邦。
從以童話原型為人物單元，到殺死隊友這一極具張力的反轉，還有作者格林的meta設計，我們能很清晰地看到，作為《blacksouls》單元的童話原型，是如何反過來作用《blacksouls》的元敘事主題的。
這里分享一下我的原型理論的實踐嘗試，也就是不需要給角色命名，而是用角色原型去稱呼它。在我的短篇故事《魔女想要寫魔法》里，所有的人物都是沒有名字的，他們被我用原型的名字去稱呼，比如像國王、旅行者、魔女、妖精等等。這樣做的效果在我看來，就是角色更容易被記住了。因為大家很難記住角色的名字，卻能隨時記住角色的原型。就比如在向他人介紹劇情的時候，我們會更傾向用男主、女主、女配等等而非他們的名字去代指角色。而另一種全新的實驗可能，是我們能用類似AI動畫的感覺去表達故事，我也做了些嘗試發(fā)在了機組上。
https://www.gcores.com/talks/505526
**6.后現(xiàn)代神話創(chuàng)作論：四因說**
在這一視角下，我們將分兩步來探討四因說的創(chuàng)作論。首先，我們將使用四因說去解構他人的作品；其次，我們再運用四因說去建構自己的作品。為了幫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并應用這一理論，我們會借用亞里士多德的四因說，來闡釋一部后現(xiàn)代神話作品，所應具備的四種特性。
1. 質料因：作品是否融合了大量的“?！被蛟兀鼈兙哂絮r明的時代性，表現(xiàn)為荒誕、主流、俗套的形式。作者會有意識地編排這些元素，在批判和反思時代特征的過程中，超越了這些元素原有的荒誕性、娛樂性、無意義性，最終在無意義的廢墟之上構建出新意義的殿堂。
2. 目的因：作品是否關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思考人與人之間互相連接的主題。通常，作品會運用復魅的設定來批判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否定個體獨立地追求幸福的可能性。這種復魅的設定，最終會聚焦于人與人之間各種形式的連接沖動，所構建起的關系網(wǎng)本身。
3. 形式因：作品是否挑戰(zhàn)主流敘事形式？主要體現(xiàn)在跨媒介敘事，傳統(tǒng)元素與現(xiàn)代元素的混搭，這也是作品呈現(xiàn)復魅設定的表現(xiàn)形式。
4. 動力因：作品是否具有與其他作品“聯(lián)動”的強烈動力？例如，在故事情節(jié)的編排上，與其他作品的情節(jié)相互呼應；或者是視覺元素、設定方面的引用。
需要再強調的是，無論是原型理論，還是四因說，它都并非是后現(xiàn)代神話的終極詮釋，而只是后現(xiàn)代神話這一理論的不同面向。接下來，我們將通過一些實例來幫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和掌握后現(xiàn)代神話的四因說。
1.電影《媽的多元宇宙》
質料因：整部電影縫合了大量美國后亞文化的“梗”，如多元宇宙、女同、成人玩具等等。
目的因：在丈夫王威門“be kind”的提示下，女主秀蓮通過多重宇宙與樓梯上的每個敵人“連接”，感化了所有敵人。故事最終女兒回歸了家庭親情關系。?
形式因：例如母子化身為石頭對話的那一段。?
動力因：例如把《美食總動員》里，控制廚師做飯的小浣熊給縫合了進來。
2.梅沢和木的畫作《彼方クロニクル此方》
質料因：畫作中縫合了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城市圖片、建筑、宗教圖案、馬賽克、彈窗、二次元角色等元素。?
目的因：梅沢將二次元人物視為小神明，將空洞的小神明解構成碎片，在畫作中重新構建成一個新的神明形象。通過這種方式探討日本人與喜愛的虛擬角色們及八百萬眾神之間的關系。[5]?
形式因：畫作將現(xiàn)實的、虛擬的、互聯(lián)網(wǎng)的媒介素材，以裁剪拼貼和筆刷繪畫的方式呈現(xiàn)，作品最終以畫板的形式掛在展示柜門上。?
動力因：以“重建失敗”為主題，回應了150年前巖城南部泉州地區(qū)的前泉氏，在江戶時代末期到明治時代期間發(fā)生過特別激烈的反佛教運動。[6]
3.MV《女兒國·志異》
質料因：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里，和女生有關的后亞文化，例如女兒國、電腦彈窗、微信電話、按鍵手機、拍照聲音、翻牌子的歌詞等等。
目的因：歡迎來到賽博朋克女兒國。在這里，你不需要費力學習愛的能力。數(shù)據(jù)會為你匹配專屬情人，語言也不過是量產的代碼，輸入關鍵詞就能獲得甜言蜜語。數(shù)碼空間構建了女兒國的宮殿。今夜佳人，隨機投影。[7]
形式因：00:22彈出的“西游記里最喜歡的女性角色”投票
動力因：聯(lián)動西游記
第一步的后現(xiàn)代神話解構論告一段落。這第二步，就是后現(xiàn)代神話的建構論了。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去解構與復魅的再建構。在我的作品中，我選擇了魔法朋克的設定。在這個世界觀里，每個人施展的魔法形式和效果都截然不同，魔法的學習和運用都基于魔法師對故事素材的感悟。也就是說，先將故事素材解構成一種魔法象征，然后用咒語等魔法設定復魅，呈現(xiàn)的魔法效果最終被建構進故事情節(jié)里。有關我的復魅設定的具體介紹可以參考這篇文章，這里不再贅述。
[定義魔法朋克（一）：重新定義魔法——魔法與榮格心理學 | 機核 GCORES](https://www.gcores.com/articles/158353)
接下來，我們按照四因說為自己的創(chuàng)作指導：
1.? 質料因：這是供你復魅設定所解構的素材庫，如《小白兔電商》中的19年至21年間的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文化，以及《Re:creators》中的基于ACGN的同人文化。確定素材的文化來源，有助于有目的地構建相應的批判和反思，即后現(xiàn)代神話中的“后現(xiàn)代”部分。在我自己的魔法朋克作品中，我借用了鮑德里亞的“擬像三序列”，將素材分為仿造、生產和仿真三類。
2. 目的因：這是你的故事主題。質料因會影響目的因。例如，《小白兔電商》就探討了一個在資本主義所主導的現(xiàn)代生活中，即使是“傻瓜”也能開心生活的健全社會。而《Re:creators》則探討了虛擬角色與創(chuàng)作者之間的關系。我的魔法朋克作品試圖探討“在失去神與心靈的現(xiàn)代社會中，個人如何尋回自己的心靈與新神話的信仰”。
3. 形式因：這是你想要挑戰(zhàn)的跨敘事媒介。例如，《小白兔電商》嘗試將互聯(lián)網(wǎng)電商系統(tǒng)融入galgame游戲玩法和敘事中，而《Re:creators》將ACGN的跨媒體企劃融入了動畫敘事。在我的作品中，我目前想嘗試以詩歌語言和離散段落的形式，借用各種故事的人物原型，創(chuàng)作出一章完整的故事。
4. 動力因：這是你想要“聯(lián)動”的創(chuàng)作沖動。例如，《小白兔電商》直接將川普放進了PV，而《Re:creators》虛構了一個名為“高良田概”的作者，以此來“致敬”老虛。對于我自己，我特別想把《來自深淵》的深淵搬進我的世界觀里，讓魔法帝國的飛艇排著隊往深淵傾瀉魔法垃圾，成為故事里被填滿垃圾的驚人景觀。
7.結語
顯然，作為新穎的哲學體系，上文僅僅是后現(xiàn)代神話的冰山一角。如果從《圣杯與劍》這本書出發(fā)，用信仰這一面向去切入后現(xiàn)代神話的話，我們又可以討論二次元美少女文化，是否是現(xiàn)代的女神信仰了。以及父權社會與母系社會，在后現(xiàn)代神話的主題上的不同呈現(xiàn)。這里礙于篇幅和精力有限，就只能先寫到這里了。希望這些內容，能對你的創(chuàng)作有所啟發(fā)。
Reference:
[1].[從“亞文化”到“后亞文化”：青年亞文化研究范式的嬗變與轉換-中國人民大學復印報刊資料 (ynlib.cn)](http://rdbk1.ynlib.cn:6251/Qw/Paper/716042#anchorList)
[2].[媒介文化十五講-蔣原倫 王穎吉-微信讀書 (qq.com)](https://weread.qq.com/web/reader/f4632e5071996fd7f466c2ek16732dc0161679091c5aeb1)
[3].[如何理解【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這句話比你想的要復雜得多 【狗子字幕組】_嗶哩嗶哩_bilibili](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aq4y1K7vP/?p=1&;share_medium=android&share_plat=android&share_session_id=88dd479d-fdab-4cf6-8d8f-c4f4b9e8c829&share_source=COPY&share_tag=s_i×tamp=1634049976&unique_k=OD8d68&vd_source=ec4c303ccca5474d6da208365f6db96a)? ?
[4].[榮格心理學入門 (豆瓣) (douban.com)](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1857295/) P44
[5].[梅ラボ (lolipop.jp)](http://dp28224755.lolipop.jp/150728.html)
[6].[150年前に起きた“復興の失敗”とは？ カオス*ラウンジ新蕓術祭2017市街劇「百五〇年の孤獨」開催中｜Tokyo Art Beat](https://www.tokyoartbeat.com/articles/-/chaosxlounge2017)
[7]. [圖一樂原創(chuàng)音樂大賽 (bilibili.com)](https://www.bilibili.com/festival/tuyiyue01?bvid=BV1RA411k7pT) 視頻簡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