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官城,四十三,少主你自己長得就夠帥了,不用擔心別人別人比過你
第四十三章? 保鏢
蘇帛玄見林壇非笑起來沒完,佯裝生氣,扭過頭去不理他,林壇非又笑了半天,終于止住了,探過頭來哄蘇帛玄:“哎呦,生氣啦,我不笑了還不行嘛。”蘇帛玄美目斜挑,瞪了林壇非一眼:“你笑吧,我一會就搬回來,這里才是我的家?!绷謮菗Ьo蘇帛玄說道:“那可不行,你搬回來,誰伺候我啊。我等著你今晚來兌現(xiàn)承諾。不過,你如果想過來侍弄花草,隨時可以過來,這個院子一直為你留著?!碧K帛玄嗯了一聲,心情復雜,既感動又愧疚,既高興又擔憂。
林壇非牽著蘇帛玄的手一路回到正房,把人安置在書桌前,擺好蘇帛玄愛看的書,又吩咐人上了茶和果子,才放心地出門。
先是直奔寧叔居住的偏房,寧叔正在屋子里喝茶,見林壇非來了,頗感意外,估摸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站起來問道:“少主可有什么需要?”“嗯,幫我物色兩個靠得住的人,武功倒是次要的,最要緊的是人要踏實可靠?”寧叔一聽就明白了,問道:“少主可是幫蘇公子選的?那我可要仔細地選選?!薄班?,沒錯。”林壇非略沉吟了一下,好像有些羞恥,但還是說了出來:“而且最好是長得丑的?!睂幨搴粗謮?,嘴里答應著:“那要看和誰比了,對著少主看慣了,我看誰都覺得丑?!绷謮侵缹幨寮冃娜⌒λ?,偏不信,寧叔繼續(xù)笑道:“少主還別不信,我一個老頭子老眼昏花都看得出來,那情人眼里更是出西施的。”林壇非被寧書逗得像個小孩子般開心,心滿意足地就要走,剛出門又轉回來:“對了,這段時間,誰照顧帛玄原來的那個院子呢,做事毛手毛腳的,念在他也是無心,我也不想和他計較了,就攆出去吧?!?/p>
林壇非從寧叔處出來,便沿著小路去了戩官堂的院子,三當家?guī)еw早就在那邊等候多時了。林壇非見了徐培風也不客套,直接屏退下人,然后看了阿飛一眼,又看了徐培風一眼,徐培風自然心領神會,微微側頭對阿飛說道:“阿飛,你在院子里盯著,別讓任何人靠近?!卑w知道少爺今天要和那個林壇非說重要的事情,本來不愿意出去,有種被當成了外人的感覺,但又覺得自家少爺把守衛(wèi)這么重要的工作交給自己,那還是當成自己人的,而且很重要,便美滋滋地出去了。林壇非看徐培風支走了阿飛,直截了當?shù)膯柕溃骸俺鞋F(xiàn)在什么情況?”徐培風掏出一封信來晃了晃,說道:“本來要去信跟你說,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回來了。昨天浙江布政使曹岱已經(jīng)上了折子,說按察司副使金少楠一家被馬賊洗劫,全家無活口生還,經(jīng)過近月余的調查,已查明有錦衣衛(wèi)的人暗中參與,內外勾結,才使得金少楠家遭此劫難。據(jù)說皇上震怒,要徹查此事?!?/p>
林壇非點頭說道:“這個曹岱還算懂事。”徐培風呵呵笑道:“自古財帛動人心,這一筆有不少吧?!绷謮锹柭柤纾骸板X財都是身外之物,只要物有所值。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劉瑾那個老東西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的。對了,你把東西給他,他沒說什么?”徐培風答道:“只有些賬冊和公文,顯然是騙不過九千歲的,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金少楠集結了不少銀子,多次送往京中的事么?”“記得,后來你跟我說這些錢極有可能是落到了錦衣衛(wèi)的手里,我此次去杭州也查出了不少事,你當初猜測得不錯,的確是給了錦衣衛(wèi)。金少楠應該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不妙,想用錢來買平安?!薄班拧保炫囡L接著說道:“不錯,后來我也把思路理清了,所以又順著這條線查了不少東西,往來的票號記錄,兌換記錄,以及一些伙計的證詞?!绷謮侨绱寺斆?,一聽就懂了,徐培風把這些東西混在了賬冊里一同交給了劉瑾,這樣不但轉移了視線,讓劉瑾誤以為金少楠結黨之事是為了投靠錦衣衛(wèi)。更使證據(jù)指向了錦衣衛(wèi)貪得無厭,胃口越來越來大,最后金少楠不堪勒索準備撕破臉,而錦衣衛(wèi)狗急跳墻殺人奪財?shù)姆较?。林壇非不禁贊嘆道:“多虧有你,培風,再加上這些東西,劉瑾多半會信,我們暫時可以輕松些了。謝謝你,培風?!?/p>
徐培風擺手說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又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了口:“你們在杭州的事,錢江山的確是可惜了,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你們都沒事?!眲偛胚€覺得徐培風只是自己左膀右臂的林壇非一聽這話,立刻警覺起來,眼睛瞪得圓圓地看著徐培風,往前逼近一步問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問誰?”徐培風見林壇非變臉比翻書還快,那個斗雞的模樣,也不想招惹他,忙雙手高舉的向后退了一步說道:“壇非,你我兄弟多年,如果我想覬覦你的東西,我們倆都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我想我們之間這個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
林壇非見過徐培風盯著蘇帛玄的那個眼神,在杭州又經(jīng)歷了錦衣衛(wèi)對蘇帛玄見色起意的禍患,現(xiàn)在的他覺得蘇帛玄就是天下名花,人人都想來采摘,才不輕信任何人。林壇非翻了個白眼,嘲諷道:“我怎么看你是多年的和尚,一朝開葷,已經(jīng)忘了我們是兄弟了呢?!毙炫囡L見林壇非胡攪蠻纏的不講理。無奈,只好服軟道:“壇非,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起誓,無論對于你的位置,還是你的人,我都絕無二心。”林壇非才不吃他這套,直截了當?shù)木芙^:“用不著,總而言之,你給我離蘇帛玄遠點,否則別怪我不顧念兄弟情分。”說完,一扭頭氣呼呼的出門,在院子里看見阿飛,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徐培風在后面無奈地嘆氣,也挺驚訝,這林壇非一貫殺伐決斷的一個人,怎么遇到蘇帛玄的事,就跟腦子進了水一樣,不但看不清是非,還不講理。阿飛這時也跑進來,遠遠地看著林壇非的背影問道:“少爺,這個林壇非又怎么了,你倆談崩啦?!毙炫囡L笑笑:“那倒沒有,不過是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了而已?!?/p>
林壇非剛回到兼觀塘,還沒來得及去找張息問問近期的情況,寧叔就找過來了:“少主,您回來了,宋濂來了,在偏聽等您呢。”林壇非一聽是宋濂,趕緊轉道去了偏廳,見宋濂正坐在椅子上,一根拐棍支在椅子旁邊。林壇非一進屋,先過去把欲起身的宋濂按住,責怪道:“你不好好養(yǎng)傷,跑到這來做什么?”宋濂掙扎著起身,抱拳對林壇非說道:“少主,我有一事相求?!绷謮怯职阉五シ鲋谝巫由?,說道:“有何事但說無妨,可是需要銀子?”宋濂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少主,打算如何安置我?”林壇非沉默了,這對他來說的確是個難題,他本已是想就這樣養(yǎng)宋濂一輩子也無妨,但依宋濂要強的性格必然不依,可一個殺手,沒了殺人的能力,林壇非實在不知該如何安置。見林壇非沉默,宋濂直接說道:“少主,我有個不情之請,我知道你在幫蘇公子物色隨從,請給我個機會?!?/p>
林壇非從未想過這個安排,既不放心宋濂的身體,也不放心蘇帛玄的安全,猶豫著沒有回答。宋濂見狀忙又補充道:“少主,我雖然不能拿刀了,但是我跟隨你多年,你應該知道的,對于危險的感知,對環(huán)境的判斷,這些本事我還是有的?!绷謮撬妓髦五サ奶嶙h,權衡著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宋濂又說道:“且我與蘇公子相處過,總比外人更了解他一些。那日,蘇公子不惜自毀也要拖延時間來救我,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險,我會拼了命地保護他的?!?/p>
最后一個理由說服了林壇非,千條萬條,忠心第一條,在這一點上宋濂無人可比。最終林壇非還是點點頭,拍著宋濂的肩膀說道:“好,我答應你,但你要答應我,先好好養(yǎng)傷,這樣我才能放心地把蘇帛玄交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