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囍(十八)
三日后,吏部尚書孟禮等一些官員被抓捕入獄。
吏部尚書因縱容下屬受賄,并且自己貪污賣官位入獄的事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秦安泰因此有些亂了陣腳。
“孟禮知曉得太多了,若是他禁不住拷打豈不是會出賣自己?不行,這絕對不行?!鼻匕蔡┗艁y地想著,而后眼神變得陰鷙,“必須要除掉他!”
大理寺,
昏暗的牢房里,孟禮背對著牢門站著,他望著牢房里那唯一,高高又窄小的窗口。
周九良跟著獄卒來到孟禮的牢房前,周九良打點(diǎn)了一下獄卒,獄卒摸了摸錢袋子,諂媚地說,“周大人您聊?!?/p>
周九良走進(jìn)牢房,獄卒又將牢門鎖上便離開了。
“孟大人。”周九良看著孟禮的背影喊道。
孟禮沒有回頭,只是說道,“怎么會是你來?!?/p>
“我來是想問孟大人十年前關(guān)于周易貪污一案的某些事情?!敝芫帕疾痪o不慢地說著。
“周易?”孟禮轉(zhuǎn)過身,打量著周九良,“你是誰?打聽這個干什么?”
周九良看著蓬頭垢面的孟禮,“孟大人只需要告訴我當(dāng)年的真相就可以了,其余的少知道些為好?!?/p>
孟禮聽聞皺了皺眉,“若是你不說,我也不說。反正十年過去了,大不了黃土一埋,一切都化為塵土?!?/p>
周九良能猜到孟禮難纏,但沒想到這么無恥。只好輕笑道,“您難道沒發(fā)現(xiàn)我和您的一位故人長得很像嗎?”
孟禮瞇了瞇眼,瞧仔細(xì)了一些,許久,“你....你!你!你難道是他的兒子!”
周九良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么多年了,孟大人眼神還不錯嘛?!?/p>
“你不應(yīng)該在邊疆嗎?怎么成新科狀元了?”孟禮無奈地?fù)u了搖頭,“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因果啊。”
孟禮盤腿坐在了地上,開始說著當(dāng)年的事。
“貞朔元年,我和周易同時考取進(jìn)士。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之后一起做官,這很難得的,本來感情很好的。甚至還約好要定娃娃親的。”孟禮看了一眼周九良,“誰知道是倆男孩?!?/p>
周九良摸了摸鼻子,心想,又不是不可以。
孟禮繼續(xù)說道,“周易站在了長公主的隊里,而因為孟鶴堂的母親是安貴妃的遠(yuǎn)方表妹,因此我被迫拉入了安貴妃的陣營。我們倆因此開始不再頻繁來往,直到一次意外的出現(xiàn)?!?/p>
“長公主和安貴妃?”周九良有些疑惑。
“你還小,你不懂。那件事情當(dāng)年鬧得滿城風(fēng)雨。”孟禮看了一眼周九良,“長公主和安貴妃的嫡親妹妹蘇明若同時瞧上了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張郎。”
周九良聽完這事感覺有些震驚。孟禮以為周九良被嚇到了,“怎么以為自己連中三元很厲害了?”
周九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長公主非那張郎不嫁,但蘇明若又何嘗不是。況且張郎家世相貌都是挺好的,除了一個通房無任何妾室?!泵隙Y笑笑,“風(fēng)流佳話,卻牽扯了太多人?!?/p>
“長公主親自請求皇上賜婚,于是張郎奉旨成婚。全城歡慶的日子,一場大火讓長公主的婚禮破滅了。蘇明若派人放了一把火,將長公主府的新房化為烏有。”
周九良心中尤為震撼,“那跟十年前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
“別急,慢慢聽?!?/p>
“長公主被救出來了,但半邊臉被毀。皇上徹查縱火案,查出是蘇明若放的火,皇上本是想下令誅殺蘇明若九族的,但誰知道蘇明婉被診出身懷皇嗣。蘇明婉跪求保全父兄性命,皇上便下令只凌遲蘇明若。為了安撫長公主,皇上降了安貴妃的位份,還賞了一大片富庶的封地給她?!?/p>
周九良面色凝重。
“下面的話,你確定還想聽嗎?”孟禮盤腿坐太久腿有些麻,因為突然站起身,所以打了個趔趄,周九良上前扶住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孟禮拿起缺了一個口的破碗,用衣袖擦了擦,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喝下,“希望你不要后悔?!?/p>
“十年里,她們各自養(yǎng)精蓄銳。而我和周易也慢慢爬到了侍郎的位置,安貴人變成了安貴妃,長公主還是長公主,仿佛當(dāng)年的事就像沒發(fā)生一樣,而我們都淪為了她們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p>
孟禮想到什么什么似的,輕笑一聲,“或許是只有我不自知?!?/p>
“安貴妃安排我設(shè)計陷害周易,想給長公主一個下馬威。于是有了周易貪污一案?!?/p>
“所以說,周易真是清白的?”周九良看著孟禮的眼睛,“對于周易,你可曾感到愧疚?”
“愧疚?”孟禮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看著周九良,“他下毒害我兒子,我愧疚?”
“我該愧疚嗎?”孟禮像瘋了一樣沖著周九良喊道,“該愧疚嗎?周大人,你說我該愧疚嗎?”
“我兒子平白地要日日夜夜受此折磨?!泵隙Y一提到孟鶴堂,仿佛像換了個人似的,“我現(xiàn)在這樣,還不是拜你的好父親所賜。若不是尋醫(yī)問藥需要大量的銀錢,我會淪落自此?”
“誰不想做個清官呢?”孟禮自言自語著,“誰不想做個清官呢。可是做清官哪來的錢救我兒子的命?。俊?/p>
“救救我兒子吧。”孟禮突然跪在周易面前,“你能來這里問我,一定可以救我兒子的!”
周九良看著孟禮狼狽至極的樣子,“孟鶴堂,我會救的....只要你配合?!?/p>
“只要你救他,不管怎么樣我都配合。”孟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老淚縱橫地說,“他其實什么都不知道的?!?/p>
昏暗的牢房里,燈火忽明忽暗。周九良和孟禮之后再說了些什么,無人知曉。
只是御書房里多了一本奏折和按了手印的一紙狀書。
僅供娛樂,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