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短篇同人:春田《英雄主義》(上)
有一種英雄主義叫做,我接受終將如此,但絕不停止掙扎。
我就是篤信這樣一個信條的人。
我是誰?
我是一名格里芬的三線基地指揮官。
曾經(jīng)是。
不像那些龐大的一線基地,在我們這里,沒有
寬敞的基地,沒有堅固的圍墻,甚至連常駐人形都沒幾位。
我們的任務除了跑后勤,就是訓練剛加入格里芬的新兵蛋子。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的人形經(jīng)常換——從這里接受要訓練,就要分排到別的基地去了。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我們認識的朋友特別多。
之所以不是說“我”而是說“我們”,是因為這座基地還是有幾個常駐人形的。這里面,春田算一個。
她是個好姑娘,我必須承認,發(fā)自心底地。
我甚至覺得,她完完全全的符合“賢妻良母”這個詞。
不,應該說,這個詞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她很可靠,不論是訓練新兵還是有人不小心在咖啡店里打翻了咖啡,她總笑嘻嘻地能輕松應對。
她很能干。每個來過這里的基地人員在這個窮酸基地里生活的最溫馨的部分,莫過于來到小小的一間咖啡廳,看著這位大姐姐把新鮮的酥脆的和烤面包,香濃的咖啡笑瞇瞇的端到你面前。
尤其是我。
有一次我熬完夜來到這里,她像是特意等我一樣。端上松餅和咖啡,微笑著,看著我吃完,然后替我擦掉嘴邊的面包屑。
她總是那么溫柔,好像做什么都笑嘻嘻的。
我至今忘不了自己在那該死的一天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她懷里哭訴,她只是微笑著摟著我的后腦勺,安慰我,撫慰我。
如果說,有朝一日,我們結(jié)婚了,我提供給她的依靠是我堅實的臂膀的話,那么她提供給我的依靠則是那種包容一切的溫柔,柔軟的像一片云。
可惜了,沒有如果了。
自從總部通報說AR15叛逃后在我們基地附近發(fā)現(xiàn)了她的蹤影后,我們就告別了往日的寧靜生活。
天天都有烈度數(shù)倍于之前的戰(zhàn)斗要打,雖然經(jīng)常有人受傷,每天都有人陣亡,又有新的人補進來。我們成了一個專門提供炮灰的基地。
我明白記憶對于她們的珍貴性,我每天都在自責著。
但自責不會消減我的痛苦,我,真的夠了,我不想失去她們,不想失去她。
那天,就是該死的那天,春田她們幾個常駐人員前往馳援S09來的那家伙,路上遭遇埋伏。
幾位常駐人員——我最珍視的朋友們,又有一位死了。
塞布麗娜·弗蘭奇,那個胖的很可愛的意大利人形。三天前她還纏著春田想吃披薩,現(xiàn)在芝士火腿培根都買好了,今晚就能吃上披薩的她,走了。到此為止,除了作為隊長的春田,所有人的記憶都不全了,也許只有春田,能完整的記著她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了。
隊員們垂頭喪氣的抬著她回基地以求妥善處理殘骸。
我看到那三十多個血淋淋的彈孔后,再也受不了了。
就是那天晚上,我在春田的咖啡館里大哭了一場。
我明白,戰(zhàn)爭總會有犧牲,作為三戰(zhàn)老兵我不會為此在一個溫柔的女孩懷里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我哭,是因為我明白,終究我是要失去她的。
送她離開,她會作為民用人形,快樂的經(jīng)營著自己的一家咖啡店,消失在市井中,也許偶爾在下雨天會會想起我們。但我會失去她。
留她在這,除了讓她身上多幾個彈孔以外沒有區(qū)別,我最終還是會失去她。
就算一定要失去她,我也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守護她。也許會違背你的心意,但是抱歉了春田,我想要守護你的笑容,
所以啊春田,今后不論發(fā)生什么,請一直微笑下去吧。
我哭完回到辦公室,這一會在她的退役合同上簽字時,沒有一絲猶豫。
撕裂般的疼痛在她離開的那個晚上被她留下的小紙條帶到了。
那天晚上我習慣性的去了已經(jīng)沒有人打理的咖啡店,看到了這張紙條,和一盤已經(jīng)涼了的松餅。

我小心翼翼的收起紙條,含著淚吃完松餅,雖然已經(jīng)不那么酥脆了。

此后很久很久,我一直放不下這件事。
“請不要恨我啊,我最最親愛的春田太太——請允許我在臨死前這么叫你一次。”
幾個月后的軍方與格里芬聯(lián)合作戰(zhàn)活捉主腦的行動中,我趴在滿是殘骸的壕溝里,用不怎么熟練的左手,哆哆嗦嗦的寫著。
“我明白,你不想離開我,我也不想,但正是因此,因為我想要守護你的笑容,我才那么做。請不要恨我?!?/p>
天空中升起一朵綠色的蘑菇云,氣浪掃過之處沒有軍方單位活著感染者能幸存。
“如果有來生,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到那時候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叫你一聲:……”
日記寫到這里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