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冷意逐漸消散，開始成為了這將來夏日的添彩。

她又執(zhí)起那曾在那初遇的秋便打起的傘兒，開始行走在這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水泊上的道路，行走在這花火流麗的璃月，走在那水于月交映之處。

這似乎就是那少年初遇她時(shí)的樣子，水天一色，黃昏時(shí)的萬籟俱寂，行走在黃昏中的女郎...一切都與那初遇的秋如出一轍，只是更多了幾分讓人喜歡的暖意。

她又步步彳亍于此，走在這漫長的雨巷，做著他的心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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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shí)說來，若趕上了雨多的時(shí)節(jié)，戲其實(shí)反而比初春少了些。

雨帶來的是無法在那落滿雨的路面上奔跑的桎梏，與之而來的，便也是無法被搭起來的戲臺，躲在避雨的房屋處的人兒，油燈下的橋牌麻將和兩杯小燒，還有那露天戲臺上的幾聲琵琶響。

雨天時(shí)天黑的更快些，萬家燈火便也比起外界的雨，因而顯得更多添了幾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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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希娑，伴著戲院里那臺上人的唱詞，與臺下身著黑衣的樂者們的吹拉彈唱，不知怎的，卻給人一種奇妙的安靜感，好像一切戲中的聲響都融入了這雨中，隨后便一起流淌在大地之上，流向不知何處。

真是安靜，好像入夢一般，那臺上的人兒，若是一直盯著看的話，慢慢也顯得模模糊糊的，那幾束色彩在眼前舞動(dòng)著，同那逐漸飄流著的雨霧交融著，好像那一夜曾開的花兒。

“刻晴..”

他張口很慢，話語也是一樣的慢。

“嗯..？怎么了，這戲怎么...”

可眼前的少年的眼神卻像是呆滯住了一般，只是直直盯著眼前的戲臺，可還是一直張著口，宛若將要說些什么，可終究只是單純的吸氣，而又緩緩的呼出。

“怎么了...？你好像精神有些恍惚一樣...”

“我在想..有時(shí)候，這樣被雨霧朦朧著的景象和聲響，會不會很像夢呢？”

“有時(shí)，有時(shí)又像那些劣質(zhì)的留影機(jī)拍出來的影像一般，好模糊，可一想起來時(shí)，連聲音，形象，以及當(dāng)時(shí)的冷暖，好像又都浮現(xiàn)出來了...就像..”

“就像一個(gè)很真實(shí)的夢境一樣。”

那眼前的少年?duì)科鹆俗约旱氖?，是他的手兒太暖，還是我的手本就這樣冷呢？

“但也還好，你就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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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本來就牽在一起，可他又將另一只手放上，好像要為了讓我的手也溫暖起來一樣....

“啊..夢啊...和戲也很像吧，雖然并不是實(shí)際發(fā)生的事，但這戲也很像一個(gè)完整的夢呢?！?/p>

“你喜歡什么樣的夢呢？是那種好好結(jié)束的故事，還是只有幾片碎片的那種？”

我看向他，可說著這段話的他，卻看著那眼前婉轉(zhuǎn)舞動(dòng)，歌唱著的花旦。

不知怎的，我覺得，好像也應(yīng)該去看向前面的戲臺，好像我們就是那戲臺上的人兒，雖然演著同一場戲，也的確是互相看著彼此..但卻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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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花旦仍還舞動(dòng)著，水袖伴著朦朧的霧，宛若是那縹緲的神仙，輕紗般的衣物隨著那花旦的舞動(dòng)一起在舞臺上蕩漾，宛若微風(fēng)吹過的荷。

我的目光，好像也微微變的朦朧起來，不知，不知他是不是正也這樣看著這戲呢？

“夢啊...夢呢，夢...”

我突然又想看他，可連腦袋都好像進(jìn)了幾點(diǎn)水霧，伴著朦朧的眼神，一直一直看向那眼前的戲臺，人影也只變成了幾點(diǎn)運(yùn)動(dòng)著的水墨，只有那看不清楚的花旦尚還歌唱著，尚還能為那一句句唱詞，提醒著我這戲尚還未曾結(jié)束。

“我們?nèi)プ鳇c(diǎn)夢吧，一起去做一點(diǎn)夢吧。”

“是啊，我們要做一點(diǎn)夢的?！?/p>

他的手很溫暖，我們沒有看向彼此，只是呆呆的看著那被雨霧遮蔽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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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

那戲臺上的先生們退場，和那聲聲響起，又散落在地上的掌聲，全都和那雨一同散落在了地上，好像它們也是隨著雨點(diǎn)落地的沙沙聲，一同掉了下來，然后又流到了不知何處。

我們還在坐在那里，看向已經(jīng)黯淡了的戲臺，那剛剛看完的戲，好像也成了許多處落下的雨滴，而又聚集到了一起，成了一支水流，在我的腦海里慢慢的流著。

“我們...”

我的嘴巴緩緩?fù)鲁鰜砹艘稽c(diǎn)聲音，我仍看向那漆黑了的舞臺，尚還有幾點(diǎn)燈光打在上面，好像一場新戲馬上就要開場，可我卻說不出再多一個(gè)字。

“這戲...”

我想看他，可卻不知怎的鼓不起勇氣來，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正對這那無人的舞臺看著，好像發(fā)著呆一樣呢？

“我的夢...”

“我的夢啊，我的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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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安靜。

他的呼吸聲也好平緩，可我的心跳聲，為什么又快了一些呢？為什么感覺好吵好吵？

為什么這樣的我，反而還沒有去破除這安靜的雨霧的勇氣，為什么我說不出話兒來呢？

“我...”

可眼淚卻不爭氣的沖出了眼眶，和我的身體一同靜靜顫抖著。

“我們走吧?！?/p>

“啊，好，我們?nèi)ツ膬?？?/p>

“我也不知道，但我好想，想把夢講給你聽...和這雨一起，都靜靜地講給你聽?！?/p>

“你哭了？”

“啊...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要哭，好像回味起了那看過的戲，就突然想要哭了一樣?！?/p>

我又對他笑，心中微酸，可我笑的好開心。

“這樣的你，也很可愛啊....”

他的手指觸到了我的臉，擦掉了那點(diǎn)雨落下的痕跡，然后便牽起了我的手兒。

這顆心兒突然想要哭泣，可我卻對著他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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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條不知要流向何處的小舟，和在大雨之下，那正走向它的執(zhí)傘人兒。

穿過一棵棵樹木與泥濘，雨一直伴著他們，點(diǎn)點(diǎn)的落在油紙傘上，噼噼啪啪的聲音，要比那白日里的戲臺旁時(shí)吵鬧許多，更添了許多路邊濺起的泥點(diǎn)子。

他們一步一步，走的頗有些艱難，可仍還是向前執(zhí)著的走著。

那小舟，好像是這漆黑雨夜中的一盞不熄的燈火，正在那翻涌著的河流上飄來飄去，雖說不上是多么壯碩的景象，可卻不自覺的催人進(jìn)入到那小舟之上。

“好了...我們到了。”

打開那小舟的艙門來，其中的光景卻是宛若和外界是兩個(gè)天地，不算小的桌子上擺放著各樣式的酒食，在幾盞包裹嚴(yán)備的油燈照映下，儼然和那漆黑的雨是另一個(gè)世界。

她倒像是頗有些受用這場景一般，登時(shí)便坐在了那小桌的一側(cè)，邀那眼前的少年一同落座。

“新月軒...偶爾也會為那些所謂文人備上些這樣的舟，讓他們對著江上的圓月吟詩作賦...你說這有沒有意思？”

“難說....或許那些詩..就是要這樣的場景才寫得出...”

“那么，你說，為了寫那樣的詩，去刻意來這種地方的人，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的呢？”

“這倒也是..”

他看向那眼前微笑的少女，說著不假思索的話兒來。

“有時(shí)候或許就是這樣，努力去做一些事，就算連準(zhǔn)備都做好了...”

“但或許更需要緣分，或者說靈感...這樣才能真正的寫下佳作吧？”

“啊..這樣嗎？”

眼前的少女，在聽完這句后，卻是慢慢的將頭向下看去，隨后打開了那酒的蓋來。將些許的佳釀倒入到他的杯中。

“喝一點(diǎn)酒吧，萬一，你也是一位詩人呢？”

她還是對他微笑，好像連那微笑，都不容他說出什么謙讓的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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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這舟明明看起來小，可一旦進(jìn)到這舟的內(nèi)部，雨便全然不同了。

就像回到了白天里看戲時(shí)的那靜謐，可又更添了幾分悅耳，除了雨點(diǎn)打落在地上的噼啪，還有那雨點(diǎn)落入水面，匯入那河流時(shí)的叮咚聲，和那葉擦肩而過的沙沙聲。

那雨和葉，和這大地，和這小舟的頂部，和這飄蕩著的河流一同合奏著，合奏著那婉轉(zhuǎn)靜謐的樂章，只在這漆黑，連月亮都躲藏起來的夜中，為那二人合奏著。

“是吧..我就說，你當(dāng)時(shí)看戲時(shí)，心分明是沒那么在戲上...”

刻晴對他笑，嘴唇上都沾了幾點(diǎn)油光。

“肯定是喜歡....最開始時(shí)只是喜歡你，然后，就慢慢也喜歡上了看戲，再然后是花兒..”

“是嗎，因?yàn)橄矚g上我，就也一起喜歡上了和我一起的東西了嗎？”

“喜歡啊，怎么能不喜歡呢...真的很喜歡，真的很喜歡啊?！?/p>

“怎么能不喜歡你...和我看過的，這四季的璃月呢？”

那少年的聲音，隨著一杯杯吞下的酒而逐漸大了聲調(diào)，好像伴著這雨的合奏，好像他是那戲臺上，高聲呼唱的小生。

可她卻只是對他婉然的笑，伴著他那高聲的真心話兒，一聲一聲的和著，宛若那舞動(dòng)著水袖，一步步走向那心上人兒的花旦。

在那河流之上，小舟和那二人的心，正隨著漫天的雨帶來的大潮，飄蕩，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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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眶，隨著這夜向著西方的慢慢消散，終于是慢慢的張不開來。

好像被那眼前少女灌了太多的酒，還是說水霧也滲入到了這小小的舟船里，或者說，我還是正在看著那曾看過的戲，還是說....我做著一個(gè)朦朧的夢呢？

她還是一直對他笑，縱使那少年已然阻止不了身體的頹唐，可卻還是執(zhí)拗的伸出手來，向著眼前那飄蕩著的她伸出手來，輕輕牽起她的手兒。

“你的手還是很暖...”

“那樣就好..”

“你...是喝醉了嗎？”

“沒有..大概沒有，我覺得是沒有..”

“醉了哦。”

她的笑聲伴著細(xì)娑的雨聲，寫盡了她心里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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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喝一杯嗎，如果你再和我喝一杯...”

“我等一會..我有點(diǎn)困....”

“啊，這樣嗎...如果你醉了，我有些話兒，就要在這樣的時(shí)候?qū)δ阏f，你要傾耳細(xì)聽?！?/p>

微醺的少女，終于是借著那落入肚腸的酒，鼓起了從未拿出的勇氣。

“我聽...”

他的頭已然是不自覺的向下點(diǎn)著，可卻又像頗要逞能一般，每當(dāng)感覺起將要睡著，便又猛然將頭抬起，強(qiáng)裝出幾分鎮(zhèn)靜，卻又馬上任由眼皮打起架來。

但那少女，好像正是在等著這樣的機(jī)會一般，卻坐的頗端正，向他慢慢的張開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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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曾經(jīng)，好好的做了一個(gè)夢，空，和你有關(guān)的夢?！?/p>

“我在想，如果我們一直在璃月會怎么樣？我并不知道..但每當(dāng)我去這樣想的時(shí)候，我就會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即使我也明白那是一個(gè)夢?！?/p>

“你是在秋天來的...如今是夏，我們看過了璃月的四季....”

“于是我覺得，就算我去做一個(gè)一直留你在此的夢，又會怎么樣呢？戲也會明年再演，花兒也是一樣的開...那么，我們這初遇的情感，到底還是要我以初遇的感覺對待嗎？”

她的眼眶盈著淚，隨著她的話語，滴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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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很滿足，也不該再做你在璃月的什么怎么也放不下的牽掛...”

“等到秋天..等到冬天，你就走吧，你是旅者...旅者有旅者要做的事兒。”

“這樣我的夢才不會死掉，變成一個(gè)不會再延展的故事...我還能繼續(xù)，繼續(xù)去想著你，想著我們再看新的一場戲的模樣，想著我們種下的花兒新開的模樣...”

“但你要回來，及時(shí)看看我，看看戲，看看我們的花兒...再...”

“就當(dāng)是我的不合理的要求，就當(dāng)是我對你的命令...”

“我好想要令你去追逐我的夢，把它和你，一同都帶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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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兒終于是被淚的凝噎變得細(xì)碎，好像那舟外已經(jīng)漸漸消散的雨，又隨著那雨的消散，逐漸變得無影無蹤，就連聲音都飄散到了不知何處。

連那少女終于也是被酒變得困倦，隨著點(diǎn)點(diǎn)落下的雨入夢而去，伴著那已然消散了的雨聲，去逐這那縹緲朦朧，如戲一般的夢來。

夜晚的烏云終于散去，一點(diǎn)點(diǎn)的星星們，被重新撒在了那烏色的紙上。

星光照耀在了那舟上，那舟上承載著的夢，分明是把那江中的星河都壓低了幾分，引得它們都想一窺那夢的美妙。

那舟上少女，已是淚染滿襟，卻一直一直在睡眠里展露著微笑，那是一個(gè)多么美好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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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廣闊的浮生，終于是被東方江中冒出的圓日催醒，唯有地上還殘留著的水洼，還向世人宣告著那昨夜驟雨的浩大，可對于這璃月百姓而言，無非只是一場消停了的雨。

今日的活計(jì)，晚間可搭臺演唱的戲，和四處盡情綻放著的的花草，重新交織在了不同形色的人兒的故事中。

大家終于全都是回到了往常一般的日子，只是這天氣時(shí)不時(shí)還會下起這夏日獨(dú)有的驟雨，不知不何時(shí)才會停的。

他打著傘兒，緩緩走在這熟悉的路上，尋找著本該在這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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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的路上，他一步步向上走著，雨水匯成細(xì)流，在他的身邊順流而下。

眼前的她也執(zhí)著傘兒，兩人的表情，都被這驟然急下的雨變得陰沉，好像那無奈的花旦，好像那受了貶黜的小生。

“我們什么時(shí)候，再去看場戲呢...？”

“等雨晴了的時(shí)候，我們就去吧。”

“雨什么時(shí)候會晴呢？”

“片刻之后，片刻之后，馬上就會再一次放晴的。”

她的傘兒隨著她的話語一同飄落到了地上，她轉(zhuǎn)過身去，看向那還未露面的太陽。

幾點(diǎn)雨水沾濕了她的發(fā)絲，將她的顏面打的白凈如雪，隨著那風(fēng)，從她站立的地方吹下。

可是，就像是要切身體會著那雨的大小一般，她又轉(zhuǎn)向了那風(fēng)雨吹向的地方，對他笑如朝陽。

“會放晴的，我們的下一場戲兒，和這片刻的雨，馬上就要放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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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劃開那烏云，在大地上重新書寫著生機(jī)的活躍。

那金黃色的光芒不斷的延伸，終于照到了她的身上，又將那金黃色的筆鋒一劃，寫到了那少年身上。

“我們走吧，一刻的時(shí)間，天便晴了?！?/p>

她對他笑顏如花，如那沾著路子，折射著光芒的花兒。

“我在想...”

少年和她一起邁起步來，走在那散著雨后光芒的路上。

“我是你人生里的一場雨嗎？”

“是嗎....？我也不知道...”

他和她仍是只看向眼前的路，還是沒有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那同行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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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只明白，夏天的雨，很快就會停的，好像我們的夏日，就是由這一個(gè)個(gè)短暫的雨構(gòu)成的，只要一刻，就會再放晴的。”

“我們的四季，哪只是一場暫時(shí)把你的微笑沖洗掉的陣雨呢？”

“也不是一場從頭到尾都會如一的戲。”

她轉(zhuǎn)過頭去和他對視，以手捧起他的臉兒，將彼此的心兒湊得是那么的緊。

“但是啊，我在你的人生里，或許開出了屬于我的花兒....那就夠了?！?/p>

“只需要片刻，天空就會再晴朗，星星也看的清楚，戲自然也可再演一出?！?/p>

“我或許，真的很愿意去做你人生放晴的這一刻?！?/p>

他們的身影在逐漸落下的夕陽里消散，去到了那熟識了的戲院，做著這四季中從未落下的事，再度笑，看那路邊的綠蔭開了又謝，看那身邊的人兒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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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金發(fā)的少年幾度想要張開口來，卻又是一個(gè)字也說不出，只是對她笑。

他們的手正牽著，在那夕日的黑影映照下，搖來搖去，搖來搖去。

“等到夏天的雨...下盡之后...”

“就是我們初遇的那個(gè)秋了呢...”

“到那時(shí)候，要走了嗎？”

“再留一會...”

“可別把戲看膩，也別把花兒看到謝的時(shí)候...”

她的笑容，在分別的彼此撒開手兒后，終于也隨著那夜晚的到來，逐漸朦朧起來。

“我們每個(gè)人都會做著一個(gè)夢，在夢中，將那已經(jīng)發(fā)生的過去，再涂涂抹抹，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p>

“但我覺得那樣是不對的，我人生的這出戲，我要在最正確的時(shí)候，去做真正的，不會后悔的事?！?/p>

“待到你回來時(shí)，春天的花兒，便也會再開的盛大，就像...”

她回過頭去?？聪蛄四瞧讶粡年幱曛校讶环徘绲娜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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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的話兒，也隨著這即將入夜的夏日，一起變得朦朧。

星空仍依舊掛在那片黑色的幕布上，只是隨著這夏日，也變得無比清爽，好像想讓人泛一只小舟，徜徉在那星河之上。

若是等到冬天...若是那時(shí)候，是否星河也會結(jié)起凍來？

究竟這夏日什么時(shí)候會結(jié)束呢？究竟什么時(shí)候，我會邁起步來，離開這璃月，同她暫別呢？

風(fēng)微微刮起，將那雨水升騰帶來的清爽，也帶到了那少年的心中。

顫動(dòng)著的時(shí)間，游動(dòng)的月亮，和那將要輪轉(zhuǎn)至盡的四季，終于都被那少年盡收于眼底。

我是否，也已然成為了在她心中，如星一般，散著光芒的人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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