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同人:路易九世 【騎士小姐的假面舞會】

“新衣服?”
吾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
“對啊對啊,”站在她面前的海王星興沖沖地舉著一件十分可愛的圣誕裝,笑嘻嘻地說到,“這個可是司令部的福利呢。”
“話說回來,我新年的時候也收到了一套東煌風(fēng)格的旗袍,”吾妻手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還以為那是指揮官大人的禮物呢,沒想到是司令部的回饋啊......”
“不過,我不大明白呢,”伊吹身穿著她的那身藍色的和服,細細品著一杯十分精致的抹茶,“為什么,指揮部會想到給我們送這種衣服呢?”
“好像有用到一些特殊的材質(zhì),雖然戰(zhàn)場上肯定沒法使用,但是平時穿著對我們的戰(zhàn)斗能力和綜合性能多少能有些潛移默化的加成,嘛,總的來說就是一種福利吧......”
“不管怎么說,”站在大廳另一角的羅恩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帶著甜美地有些危險的微笑打量著自己穿著的黑色晚禮服,“這樣一來,戰(zhàn)場上也好,平時的日子也罷,我都能更有效率地放生了呢,呵呵呵呵呵......”
“羅......羅恩姐......”羅恩有些尖利的笑聲讓海王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不過,”吾妻微笑著問道,“你的裝備不是和我們一樣還沒有完成嗎?”
羅恩的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
這是個事實,她們科研艦,即使建造完成,還需要很多材料去升級自身,作為裝備的艦裝也需要較長的周期才能正式形成戰(zhàn)斗力,等司令部的評估通過之后才能獲得作戰(zhàn)許可。目前在這個科研宿舍,還沒有幾個科研艦?zāi)锬軌蜃呱蠎?zhàn)場。
砰,科研艦宿舍的大門被打開了。
為首的女子留著一頭黑色的秀發(fā),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身上散發(fā)出不一樣的強大氣場。
身后的人則拿著一柄巨大的長槍,戶外的陽光照在她的灰發(fā)上,投下一片陰影,讓她的鮮紅的雙瞳更加顯眼,身上的藍白相間的緊身騎士服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燒焦的痕跡,不過看起來并不嚴重。
“各位,我們回來了?!睘槭椎暮诎l(fā)女子——腓特烈大帝微笑著說道。
“我們回來了?!鄙砗蟮穆芬拙攀酪舱f到。
“歡迎回來~”屋內(nèi)的眾人一并說道。
如你所見,如今在四號港區(qū),只有路易九世和腓特烈大帝形成了戰(zhàn)斗力,正式服役在艦隊中。
“腓特烈!快來看看!”海王星高興地展示著她新拿到的圣誕裝,“司令部分發(fā)的新的換裝,怎么樣,合適嗎?”
“顏色十分鮮艷,真是個很有活力的圣誕小姐呢?!彪杼亓覂?yōu)雅地托著下巴,微笑著說道。
“路易路易,你看我這身怎么樣?”海王星又轉(zhuǎn)向了在一旁的路易九世。
“嗯,一定很適合你?!甭芬拙攀牢⑿χf道。
“太好了~那我馬上就去把它換上!大家都來看看吧!”
腓特烈、吾妻、伊吹等人紛紛欣然同意,唯有路易九世表示婉拒。
“不好意思,今天作戰(zhàn)我有些累了,我想早點休息?!?/p>
“這樣啊,”海王星撅了撅嘴,“那你早點休息吧?!?/p>
“嗯,不好意思?!?/p>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入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
“話說回來,”吾妻問道,“一期科研的前輩們,司令部應(yīng)該都有送衣服吧?”
“呃,應(yīng)該吧?!?/p>
海王星這忙著從鏡子里看自己穿上衣服之后的美麗模樣,回答地有些漫不經(jīng)心。
?
?
屋內(nèi)。
一聲金屬撞擊墻壁的輕微碰撞聲,那柄長槍被路易九世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就像往常一樣,墻壁和地板上的磨出的凹槽和長槍的兩頭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相比于路易九世華麗的艦裝,她的房間卻是另一種風(fēng)格。只有一張床和幾個簡單家具的簡潔。
就如同她的衣柜一般。
路易九世打開了她的衣柜,只有一件簡單的睡衣和和一些內(nèi)衣物,每個艦?zāi)锏臉藴逝渲谩?/p>
衣服......
剛才她的同僚們提到了這個事情,說她一點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她常常把自己的內(nèi)心比作一杯盛滿水的玻璃杯,作為騎士的她要求自己心中的這杯水永遠保持靜置的狀態(tài)。
今天,這杯水卻有了微妙的震蕩。
明明是一期的科研艦,甚至是指揮官選擇的第一艘科研艦,現(xiàn)在卻一件衣服都沒有。
路易九世很快跪在地上,雙手握在一起。
主啊,我千不該萬不該有了貪欲,請寬恕我的罪孽......
只要守護這片屬于我和同僚們的迦南就夠了,其他的欲望都是多余的,也是不該有的......
片刻過后,她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平復(fù)一下心情。
杯子里的水平靜下來了......
隨后,路易九世走到自己敞開的衣柜前,將那套簡單的睡衣取出,將自己平時穿的騎士服脫下,掛在衣柜中??蒲信灥囊路退齻兊呐炑b的性質(zhì)差不多,如果只是一些輕微損傷的話,放置一段時間就能自我修復(fù)了,她們的身體亦是如此。
換上睡衣的路易九世輕輕躺到自己的床上,將被子拉到自己身體上,閉上眼睛......
在入睡的前一刻,似乎還能聽見自己的同僚們在外面分享著獲得衣服的喜悅......
?
?
?
第二天。
在出發(fā)港口的待機室里,準備出發(fā)巡邏的艦?zāi)飩冏诶锩?,在指揮官——五代信沒來之前,她們習(xí)慣在待機室里和其他人聊上一會兒。反正巡邏只是她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輕松一點也沒事。
路易九世坐在待機室的一個角落,只是靜靜地擦拭著她那柄長槍。
不要再讓水杯有任何的震蕩了,路易,騎士小姐這么在心中告誡著自己。
“嗚~”電子合成的水手長哨在待機室的揚聲器中響起。
“稍息!”
待機室的全體艦?zāi)锪⒖唐鹆⒘⒄?,準備迎接指揮官的到來。
然而,從門口走近來的,卻不是五代,而是他的秘書艦——企業(yè)。
“企業(yè)小姐?”為首的香格里拉有些驚訝地問道。
“今天指揮官有事情請假了,所以讓我來給大家分配任務(wù)?!逼髽I(yè)清了清嗓子,打開了記錄任務(wù)用的平板電腦,“那么,我來說明吧。今天負責(zé)B4海域的是......”
而路易九世卻基本沒有在聽。
指揮官身體上沒有問題的話(五代的身體也基本上沒出過什么問題),就算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巡邏任務(wù),他也會親自來分配任務(wù),親自來目送她們離開。
今天卻請假了?
“......那么,說明就到這里,祝各位平安?!逼髽I(yè)向眾人行了軍禮,眾人也向她回禮。禮畢,企業(yè)和其他人離開了待機室。
路易九世沒有馬上和其他人一起出發(fā),而是跟上企業(yè)。
“啊,路易九世,”企業(yè)有些驚訝,“有什么事嗎?”
“那個,可以請問一下嗎?指揮官......他請假是要做什么?”
“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企業(yè)撫了撫自己的長發(fā),“指揮官他好像今天要去買衣服什么的......”
“衣服?”
“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看到他昨天詢問勝利我們港區(qū)附近或者后街有沒有什么不錯的服裝店,所以我猜他應(yīng)該是要去買衣服吧......”說完企業(yè)便離開了。
路易九世一個人站在原地,連通知集合出發(fā)的廣播都差點沒聽見。
心中的那杯水有了一絲震蕩......
?
?
入夜。
路易九世跟隨自己的同僚們一起回來了。
因為已經(jīng)是比較晚的時候了,所以在港口基本沒有來迎接的艦?zāi)?。艦隊的其他人也是四散開來,各自走回各自的宿舍了。
今天晚上腓特烈大帝并沒有出任務(wù),所以只有路易九世一個人走在回科研艦宿舍的路上。
最近真的,情緒似乎特別容易受到影響呢......借著路燈昏暗但集中的燈光,路易九世心不在焉地擦拭著長槍,為什么呢?
不管怎么樣,這樣的情緒波動不能再有,沒有人會接受一杯不?;蝿拥乃瑸榱耸刈o指揮官和同僚,還有自己的迦南,這樣的情緒波動實在是大忌......
路易九世握緊了長槍......
水杯,不能再震動了。
一晃神,路易九世的腳撞到了一個石頭臺階,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科研艦宿舍的門口。
路易九世走上了臺階,但還沒開門,就聽到了門內(nèi)的陣陣喧鬧聲。
“......真的好漂亮......”
“......這樣的服裝,在科研艦里面應(yīng)該是第一次吧?”
路易九世有些吃驚,心中的水杯似乎又開始震動......
情緒......不知不覺又高漲起來......
路易九世推門進入——
“啊,路易九世你來啦?你快來看一下——”
“啊,”路易笑了,“難道是我的......”
推門進去率先看見的,是眾人,和被圍在中間的,穿著嶄新婚紗的腓特烈大帝。
“——看一下腓特烈大帝的婚紗?!?/p>
仿佛石化一般,路易九世的腳步停在了門口。
“啊,真的好漂亮啊?!焙M跣遣唤潎@道。
“謝謝?!彪杼亓衣冻鰞?yōu)雅的微笑。
“不過,真的有些羨慕呢,”佐治亞說道,“這可是我們科研艦里第一件婚紗啊。”
“對啊,”北風(fēng)也附和道,“我也好想穿上婚紗啊......”
“你們呀,腓特烈可是現(xiàn)在艦隊的骨干力量之一呢,”吾妻微笑著說道,“平時也為這個港區(qū)做了很多事情,先將這樣的貴重禮裝分配給她是應(yīng)該的吧?”
“不過,”奧丁放下喝了一半的啤酒,“這樣一來前輩們都有司令部贈送的衣服了吧?”
“嗯......”海王星撓了撓頭,“好像是吧......”
“吶吶,我問你啊,”柴郡像只貓咪一樣湊上來,“你是不是想和指揮官大人誓約啊?”
“嘛......”腓特烈大帝難得地羞紅了臉,“我和那孩子還沒有......”
“少裝蒜了......”
女孩們再一次用歡聲笑語裝點了科研艦宿舍,又紛紛開始八卦指揮官五代和腓特烈大帝之間的各種緋聞。
只是路易九世似乎不在其中。
路易九世并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繞過歡快的同僚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就像昨天晚上那樣,她脫下自己唯一的衣服,換上唯一的睡衣,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到身上。
又震蕩了呢......那杯水......
但是,不知為何,相比前一次這一次竟然有些讓人難受。
為什么呢?
?
?
?
第三天。
隨著一聲悠長的號聲,巡邏艦隊歸港了。
領(lǐng)頭的路易九世率先登上碼頭,隨后艦隊的其他人也一起上了岸。岸上從其他艦?zāi)锬抢镯懫鹆恕皻g迎回來”的聲音。艦?zāi)飩兗娂娕苋ズ妥约旱幕锇閱柡?,討論著接下來食堂的美餐,亦或是晚上的休閑活動。
路易九世一個人走上沙灘,從這條路走離科研宿舍比較近。
嗚......路易九世被一陣刺痛刺激的皺起眉頭,她捂住了自己的腹部。今天巡邏的時候遇上了塞壬的量產(chǎn)艦隊,本來這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路易九世沒想到的是量產(chǎn)艦隊中竟然有新型的自爆船,能在海面上做出如此驚人的機動。繞過了層層彈幕,沖到了艦隊近在咫尺的位置,當(dāng)時路易九世根本沒有多想就沖到了自爆船的面前......
結(jié)果就是腹部被炸了一個傷口,衣服也被撕裂了一片,被自己的血肉所染紅。
“看來自我修復(fù)和清理需要一段時間呢......”路易不禁嘆了口氣。
“喂,加斯科涅,德雷克,快來啊,很涼快的!”
路易九世被那個像愉快的小貓一樣的呼喚聲吸引了注意力,將目光投向那片沙灘。柴郡正光著雙腳站在海中,向著沙灘上躺著曬太陽的德雷克和正在堆沙堡的加斯科涅揮手大喊。她頭上貓兒一樣的發(fā)飾似乎正隨著她的情緒一動一動地抖動著。
順帶一提,她們都換上了嶄新的泳衣,都是司令部分發(fā)的。
再順帶一提,她們都是路易九世的后輩,也還沒有通過司令部的評估。
換言之,她們從沒出過一次任務(wù)。
“啊。是路易前輩!”柴郡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正在不遠處看著她們的路易,高興地朝她揮手,“下午好啊,路易前輩!”
路易九世暗自嘆了口氣,但還是換上笑容朝她們走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有種轉(zhuǎn)身就走,跑回宿舍房間里悶頭大睡一覺的沖動......
不行不行,路易九世微微搖了搖頭,水杯怎么又震蕩起來了......
好,歸復(fù)平靜......
“你好,路易前輩?!痹跁袢展庠〉牡吕卓艘矎奶梢紊仙炝藗€懶腰,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加斯科涅也放下手中的小鏟子。
“你們好啊。”路易九世微笑著回應(yīng)到。
“吶吶,路易前輩,”柴郡像只靈巧的小貓一樣原地轉(zhuǎn)了個身,“怎么樣?我這身泳衣?合身嗎?嘻嘻,這可是司令部的福利哦~”
“嗯,”路易九世微笑著,“很合身?!?/p>
“對吧?嘻嘻~”柴郡像只小貓一樣可愛地揮了揮自己的手,“下次一定要找機會把親愛的指揮官大人約到海邊,讓他好好見識一下柴郡的......”
嗚~
電子合成的集合號聲響徹港區(qū)。
“啊,”德雷克揚了揚眉毛,“又要集合了?!?/p>
“真是的~”柴郡似乎對自己的自白被打斷有些不滿,但旋即對路易九世笑了笑,說道:“那,前輩,接下來就沒我們什么事了,畢竟我們練度不夠也還沒通過評估,路上小心!”
“嗯,謝謝?!?/p>
此時的路易語氣不知為何有點勉強,臉上也沒什么笑意。她很快轉(zhuǎn)身向港口快步走去。
留下柴郡、加斯科涅和德雷克三人立在原地,一陣涼颼颼的海風(fēng)吹過,三個人似乎都感受到路易臨走前的那一絲尷尬氛圍。
“判斷,”方才一直沉默的加斯科涅突然響起平靜的聲音,“路易九世在三分四十六秒之前的微表情顯示,她的意識中正在積蓄負面情緒。”
“那個......”柴郡試探性地問道,“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當(dāng)然啦!”德雷克扶額到,“你不知道嗎,路易前輩雖然和腓特烈大帝一樣是唯二正式服役的科研艦,但是在我們的前輩中卻是唯一一個還沒有收到司令部服裝福利的人啊。”
“???”柴郡吃驚地捂住了嘴,“是這樣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啊?!?/p>
“唉......”德雷克無語地說道,“你也真夠神經(jīng)大條的,簡直就像海王星前輩一樣......”
柴郡委屈巴巴地像只小貓一樣,低著頭對戳自己的食指。
“不過,說實話,我也覺得有些不公平呢,”德雷克眼神中有些不滿,“路易九世前輩服役最早,參加的任務(wù)最多,出的力最多,說是這個港區(qū)資歷最老的科研艦也不為過,卻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司令部和指揮官到底在想什么......”
加斯科涅只是默默搖了搖頭,她也無法分析出原因。
?
?
?
在遠離了三人的視線后,路易九世漸漸地由漫步轉(zhuǎn)為快步。
她感覺到心中那杯水劇烈地震蕩起來,幾乎無法控制。
但是,這樣的震蕩讓她感到不快。
冷靜、冷靜下來......
可是越是這么想,她似乎越難以平靜。
她邁的步伐太大了,以至于沒多久就走到了待機室。其他出任務(wù)的同伴也大多陸續(xù)就位了。
她依舊一個人坐到了靠后的座位,她有些用力地將自己的長槍放在旁邊,發(fā)出了比平時更大的聲響,甚至驚動了前排的艦?zāi)铩?/p>
“啊......對不起,我沒拿穩(wěn)......”
路易心不在焉地道著歉,但是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
又是和平時一樣的水手長哨,全體艦?zāi)镆琅f像往常一樣起立迎接。
然而,和昨天一樣,她們依舊沒有等到指揮官五代信,而是等來了他的秘書艦企業(yè)。
路易九世忍不住揚了揚眉毛。
等到任務(wù)分配結(jié)束時,她又單獨去問企業(yè)。
“指揮官嗎?他好像去驗收昨天定做的衣服了?!?/p>
“定做的......衣服?”
“嗯,”企業(yè)點了點頭,有些不開心地撅了撅嘴,“而且,好像還是要送給女孩子的禮服呢,真羨慕呢,明明我好歹也是他的誓約艦啊......”
定做的......禮服......
路易九世心中的那杯水又開始震蕩,而且,似乎更為劇烈......
那是一種名為“期待”的震蕩。
那是一種令路易感到愉悅的震蕩。
也是路易不打算去平息的震蕩。
?
?
?
第四天。
今天路易九世沒有任務(wù),但她還是習(xí)慣性地早起了,當(dāng)她打開自己房間的木門時,看著空無一人的宿舍大廳,路易九世有種奇妙的感覺。
昨天內(nèi)心的震蕩好像是一束種下的植株,在她心中持續(xù)生根發(fā)芽,她也不打算將其掐滅。
她有種感覺,即使她的同僚在她面前穿著新衣服,亦或是談?wù)撈疬@樣的話題,她都不會再有不愉快的震蕩。
期待......嗎?
難得的,路易露出了笑容。
“......那個......路易前輩......”
路易轉(zhuǎn)向身后,剛起床的柴郡有些局促地站在她的身后,絞著的雙手似乎無處安放。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那個......昨天......真對不起!”柴郡迅速向路易鞠了一躬,“昨天在你面前提起司令部送的衣服這個話題讓你不愉快了,真的對不起!”
“沒事啦?!甭芬子行┤玑屩刎撘粯拥匦α顺鰜?,“我沒那么在意的?!?/p>
“啊正好,你們兩個都在啊?!?/p>
聽著那有段日子沒聽到的聲音,路易吃驚地看向門口。
指揮官五代信,正站在宿舍的門口,背對著早上的朝陽,朝她們微笑著。
“親愛的!”柴郡就像只看到主人的貓咪一樣撲了上去,“真是的,這幾天怎么經(jīng)常玩失蹤呢?”
“嘿嘿~”五代對于這樣的親昵舉動似乎很受用,溫柔地摸了摸柴郡的頭,“不好意思啦,有點事情,哦,對了,正好你和路易都在。路易,”五代看向柴郡身后的路易九世,“現(xiàn)在有時間嗎?”
“呃......”面對五代突然的邀請,路易九世有些意外,“現(xiàn)在倒是沒有什么事情?!?/p>
“那,能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
?
?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仿佛置身于童話世界一般,一排排裝點精致的貨架和柜子,與盛放的各種精美的小禮品可謂成為一體,完美的契合,一個個音樂盒奏出不同的音樂,卻如同一曲柔和的搖籃曲一般和諧優(yōu)美。
路易九世漫步于貨架與各種禮品中間,她的身前是自己的指揮官五代信,和緊緊抱著五代的手臂像貓一樣蹭來蹭去的柴郡。
“對啊,”五代笑了笑,“你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
“嗯,平時一直有各種任務(wù)和作戰(zhàn),”路易九世湊到前面,仔細端詳著一個紡車形狀的音樂盒,那個音樂盒小的能裝在衣服口袋里,但是做工十分精巧。
五代看了看路易九世。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又去仔細地挑選貨架上的面具。
“話說,親愛的,”柴郡又往五代身上湊了湊,“今天為什么突然要來這里?是要買什么東西嗎?”
“嗯,我給一個人準備了一份大禮。”
路易九世拿著音樂盒的手顫抖了一下。
就如同她心中的那杯水一樣。
“期待”的震蕩越來越劇烈。
“路易?”五代問道。
“有什么事嗎?指揮官?!?/p>
“你過來一下,”五代朝路易揮了揮手,“你看一下,你覺得這里面哪個面具會比較好看?”
路易九世走到五代站的貨架面前,食指點著下巴,紅色的雙眼細細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指向了最上面的一個白色的面具,上面用金色的顏料點綴上了一條條花紋,神秘又端莊。
“嗯,”五代似乎有些喜出望外,“確實我也覺得這個面具很不錯,很適合......”
路易九世笑了。
果然,指揮官沒有忘記我......
“......很適合我的妹妹。”
路易九世的笑容僵住了。
“這個面具做工真心不錯,”五代將面具取下來,拿在手里細細打量,看也沒看路易九世,“我妹妹她一定會喜歡的?!?/p>
而此時路易九世則呆呆地站在原地。就連柴郡似乎也注意到氛圍的不對勁。
“那個......雖然有些失禮,”路易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幾天聽說指揮官有在港區(qū)外面定做禮服,那個......”
“那個......”五代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笑著說,“是做給我妹妹的啊。”
“是......監(jiān)察官五代幸子小姐嗎?”
“不是,我的另一個妹妹,正好她快生日了,我想送點禮物給她?!?/p>
哐啷。
碎了,水杯終于還是破碎了。
留下的只有滿地的水,和無盡的失望。
接下來,路易九世根本沒有注意到五代和柴郡買了什么,之后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去的。
只記得當(dāng)自己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港區(qū)了。
不知為何,本來應(yīng)該是最熱鬧的港區(qū)噴泉這里,周末的今天卻空無一人。
但路易也不在意了。
水杯已經(jīng)碎了。
路易反倒開始感到更多情緒......
路易九世覺得胸口一陣苦悶,她開始漫無目的地快步走著,最后幾乎埋頭跑起來......
以前一直壓抑的情緒,以前一直拒絕的情緒......
為什么......
司令部忽略了我也就算了,為什么連指揮官你也......
在科研艦中,我出的力難道不是最多的嗎?
為什么......
你忽略我也就罷了......
那今天這又算怎么回事?
把我的期待狠狠擊碎,還來嘲弄我?
為什么......
為什么啊?!
“哇!”
只顧著埋頭跑的路易和前面一個人撞了滿懷。
“好疼啊......啊,路易前輩!”
路易九世這才看清那個人,是西雅圖。
“沒事吧?路易前輩?有沒有摔疼?”
路易九世一言不發(fā)。
“哦對了,我正找你呢,哪里都看不見你,正好,晚上港區(qū)有個假面舞會,你也來參加吧。”
西雅圖微笑著遞出一張花花綠綠的傳單。
但是路易九世根本看不到那張傳單的內(nèi)容。
她只聽到了“假面舞會”,看到了西雅圖身上穿的,司令部送的禮服。
“怎么樣?路易前輩,沒有事情的話,請務(wù)必來——”
啪!
當(dāng)路易九世反應(yīng)過來時,只看到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掉在地上的傳單,西雅圖臉上停滯的笑容,以及,西雅圖眼中映出的,憤怒的自己。
“路......路易前輩?”
“額......不好意思,”路易有些慌亂地說道,“今天,有點事情......”
“呃,沒事沒事......”西雅圖笑了笑,有些尷尬。
路易九世突然轉(zhuǎn)過身。
“路易前輩?”
“不好意思,我去巡邏了?!?/p>
“啊?巡邏?可是今天沒有巡邏任務(wù)?。课?,路易前輩,你去哪里?喂......”
說完路易很快跑著離開了,甩開了身后西雅圖的喊叫。
她像剛才一樣,只是埋頭奔跑著,好像這樣,她就能把所有不快的情緒甩在腦后......
然而越是奔跑,路易越覺得心中的情緒只會像惱人的膠紙一樣揮之不去。甚至越來越大。
“夠了!”
當(dāng)路易九世似乎要使自己脫離情緒的束縛而喊出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到了海面上。
在她面前的,是塞壬的量產(chǎn)艦隊,除了新型自爆船,似乎還有其他新型量產(chǎn)戰(zhàn)艦。
路易九世從未感到如此濃厚的戰(zhàn)意......
她握緊了手中那柄長槍......
鮮紅的雙眼顯露出了憤怒以及更加危險的氣息......
她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一句類似她的同僚腓特烈大帝常說的話——
壓抑的感情,就在戰(zhàn)斗中釋放出來吧。
她的身后,港區(qū),穿著華麗禮服的同僚們的歡聲笑語,在路易的耳邊回響。
她的身前,敵人,裝備著新型武器的敵艦們的壓迫敵意,在路易的眼前顯現(xiàn)。
她舉起了那柄長槍——
“賜予你們,平等的毀滅!”
?
?
?
夜晚。
港區(qū)的一邊。
企業(yè),柴郡,還有五代幸子,離開了假面舞會的會場,并肩走在港區(qū)的路燈下。
“今天晚上真是享受啊~”幸子伸了個懶腰。
“說的是啊,我也很享受呢?!逼髽I(yè)微笑著說。
“不過五代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幸子有些疑惑地說道,“是在等誰嗎?”
“不知道啊,他也沒說,他剛剛也只是說有事情然后就一個人離開了。”企業(yè)聳了聳肩。
“那個......”沉默的柴郡開口了,“你們不覺得,指揮官......他有些過分嗎?”
企業(yè)和幸子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哈?你在說什么啊?”
“因為......”柴郡卷了卷衣角,似乎有些猶豫,“今天,他突然把我和路易前輩叫走,去到一個禮品店里,問路易前輩哪個面具好看,結(jié)果路易前輩一副那么期待的表情,卻是要送給他妹妹的。不止如此,他還直接告訴路易前輩,他這幾天請假定做的禮服,是要送給他妹妹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作為前輩的路易到現(xiàn)在卻是科研艦前輩中唯一一個沒有新衣服的,指揮官不可能不知道的吧?!路易前輩那么期待的表情,難道指揮官看不出來嗎?”
柴郡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站在原地喘了喘氣,似乎是把積壓了一段時間的話語全都傾吐出來一般。
而企業(yè)和幸子,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特別是幸子。
“幸子小姐,你有收到五代的禮物嗎?”企業(yè)問道。
“沒有啊?!?/p>
“所以說,”柴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是指揮官的另一個妹妹啦!”
接下來企業(yè)和幸子的表情更奇怪了。
“那個......”幸子卷了卷自己的頭發(fā),“你在說什么???”
?
?
?
港區(qū)的另一邊。
路易九世一個人上了岸。
她捂著左臂,傷口上的血液已經(jīng)基本干涸。
雖說遇上了規(guī)模不小的量產(chǎn)艦隊,但是竟然只傷到了手臂,還真是個奇跡。
她一個人依著港區(qū)的路燈,向著宿舍走去。
累了。
她真的累了。
不管是這幾天心情的大起大落,還是剛剛單挑量產(chǎn)艦隊,亦或是現(xiàn)在對自己近乎撒氣的行為的自責(zé)和羞愧。
她都累了。
她現(xiàn)在,真的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覺,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也許,這里真的不是我的迦南吧......
也許,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吧......
算了。
你要我戰(zhàn)斗,我就戰(zhàn)斗吧。
你要遺忘我,那便遺忘吧。
我無所謂了.....
“終于找到你了,路易?!?/p>
路易抬起頭,迎面走來的是指揮官五代信,還穿著舞會時穿著的白色禮服。
“啊,你受傷了!沒事吧?”
五代朝路易走近了一步,可是路易卻后退了一步。
“......路易?”
路易九世沒有回答,只是把頭側(cè)到一邊去。
路燈下,五代看著路易,路易卻沒有看著五代,尷尬的沉默就像路燈下的小蟲一樣在兩人周圍盤旋。
“......果然,下午你生氣了嗎?”
五代溫和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不管怎么樣,先清理一下傷口吧。跟我來?!?/p>
五代向路易伸出手,路易并沒有理會。
但是五代直接上前一步,拉著路易的手就走。
“請放開我,指揮官閣下?!甭芬咨驳卣f道。
“除非你把傷口清理了,否則我不會放開?!蔽宕豢蜌獾卣f道。
“隨你的便......”路易說出了平時根本不會說出的失禮的話語,她有些驚訝,但似乎并不打算糾正自己。
這時,她注意到了五代另一只手上拿著的兩個袋子。
“你還拿著東西啊。”
“嗯,”五代點了點頭,“那個是......”
“我知道,”路易生硬地打斷,“那是要送給你妹妹的禮物?!?/p>
五代一聽,突然停下了腳步。
“指揮官?”
“對不起啊,”五代露出了充滿歉意的笑容,“那個,是騙你的?!?/p>
?
?
?
“欸???!??!”
柴郡的尖叫聲響徹了大半個港區(qū),差點把幸子和企業(yè)的耳膜給震破了。
“所以說,”幸子嘆了口氣,“五代他啊,除了他的養(yǎng)父母和我這個義妹之外,已經(jīng)沒有在世的親人了,更不存在什么親妹妹。”
“那......指揮官是在說謊咯,可是為什么呢?”
?
?
?
“為什么,”路易九世喃喃到,“你要說謊呢?”
此刻,港區(qū)的一處更衣室里,路易九世坐在板凳上,五代半跪在她面前,為她包扎傷口,身旁是打開的應(yīng)急藥箱。
“想給你個驚喜啊,”五代細細地將繃帶纏到路易的手臂上,又用剪刀小心地將繃帶剪短,“你是我第一艘科研艦,也是第一艘正式服役的科研艦,你為這個港區(qū)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與你同行的她們能平安歸來,一般的功勞都在你身上,然而......”
五代放下了手中的藥膏,嘆了口氣。
“司令部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給其他人準備了那么多福利,就是沒考慮過你......”
路易九世低下了頭。
“沒關(guān)系的,我不在意的......”
“不,即使你不在意,我也會在意,”五代啪嗒一聲合上了醫(yī)療箱,“一個不會為盡職盡責(zé)的你考慮的地方,稱不上你的迦南?!?/p>
“指揮官......”
五代將醫(yī)療箱放下,拿出身邊的一個紙袋,送到路易九世懷里。
路易九世有些遲疑,她看了看五代。
她的指揮官像對每個同僚都會做的那樣,露出了微笑,豎起了大拇指。
“打開看看吧?!?/p>
路易將那紙袋細細打開,里面是一件禮服,純白的顏色顯得那樣無瑕,上面還綴上了金色的細小花紋。
就像今天在店里相中的,現(xiàn)在躺在紙袋的另一角的,那個白色的面具一樣。
“這個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禮物,都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不過我還有點擔(dān)心我自己為你挑的服裝不符合你的喜好呢,不過看到你挑選了和這件禮服風(fēng)格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具之后,總算放下心了。”
五代笑了笑,但旋即笑容又慢慢消失。
“對不起......本來只是想給你開個玩笑,留一個驚喜,在舞會開始前親手送給你,沒想到反倒讓你傷心了,在回港區(qū)的時候你不知道去了哪,在舞會的時候也沒找你,就想到會不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路易九世呆呆地看著手里的禮服和面具。
良久,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她得到了自己一直沒有的東西,一直想要的東西。
熱切的感情似乎正要隨著眼眶中迸出的液體溢出,但是,路易似乎終于想起了作為騎士的自己,她壓抑住了生理表現(xiàn)和內(nèi)心情感的沖動。
她如獲珍寶一樣,將五代贈送的禮物緊緊抱在懷中,絲線的香味是那么怡人。
“不......十分抱歉,指揮官,”路易九世搖了搖頭,“我竟然因為個人的任性,做出如此情緒化的行動,真的,十分抱歉......”
“懲罰等這之后再說,至于今天晚上,”五代笑了笑,“好好享受舞會吧?!?/p>
“欸?可是舞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嘛??傊?,你先換衣服吧,”五代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手里提起另一個紙袋,“我先去隔壁換衣服了?!?/p>
?
?
?
“沒想到,還挺合身的......”
騎士站立在試衣鏡前端詳著自己,平時穿的那身騎士服已被整齊地放在一邊一邊。這身禮服完美地貼合了自己的身體,平心而論,材質(zhì)比不上自己平時穿的衣服結(jié)實、舒適,但是,路易九世并不在意。
對著試衣鏡,她戴上了面具。
穿戴完畢,她卻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
半是因為歉疚,半是因為羞澀。
還是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
“怎么了?路易,換完了嗎?”
五代的聲音從門外傳出來。
路易頓時有些慌亂,連忙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的容顏,仔細確認好戰(zhàn)斗時留下的血跡、油污都被擦干抹凈之后,路易理了理自己垂肩的灰發(fā):
“嗯。我已經(jīng)換好了?!?/p>
路易九世匆匆走出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大海和沙灘。
分明是那天柴郡她們玩耍的海灘。
而現(xiàn)在,站在她面前的五代信,已經(jīng)換下在舞會上穿的那身白色禮服,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禮服,戴上了一個黑色金邊的面具。
“指揮官,今天晚上的你,很有氣質(zhì)?!泵婢吆蟮穆芬拙攀牢⑿χf道。
“這句話,我也要送給今晚的你?!蔽宕参⑿χf。
路易突然慶幸有面具,否則她現(xiàn)在殷紅的面頰在夜晚下一定很顯眼。
“你現(xiàn)在這里等一下哈,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五代轉(zhuǎn)身跑向不遠的地方,蹲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前燃起了一團照亮海灘的篝火。
借著篝火的亮光,她看到了,海灘上還放著一個小桌子,上面有一個看起來很古早的黑膠唱片機。
“這個是......”
“從明石的倉庫里淘的老古董,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整的玩意,”五代從桌上拿起一個封套,從里面一點一點把唱片取出來,“這玩意可貴了,如果不小心弄出點刮痕明石非得狠狠敲我一筆不可。”
五代將唱片輕輕放在唱片機上,開始播放,一開始卻只播出了一段鋸桌腿的聲音。五代忙將唱片拿下來,把唱片和唱片機都擦了擦,再重新播放,隨著一陣輕微的窸窣聲,音樂終于開始播放了。
“舞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過沒有關(guān)系,我為你準備了,只屬于你的舞會。”
“指揮官......”
五代帶著那一如既往的溫暖微笑,像一個老練的紳士一樣,緩步走到路易九世面前,向她俯身伸出手。
“美麗的騎士小姐,請問你愿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路易九世笑了,這么多天,她似乎真正地放松地、如釋重負地笑了。
“我的榮幸,先生。”
路易的手輕輕搭到五代的手掌上,二人一同走到沙灘上的篝火旁。
BGM:仮面舞踏會(from假面騎士555)
就好像在靜謐的夜晚楊帆的小船一般,音樂從黑暗中漾起溫和的提琴曲,接下來,提琴的音樂似乎有變得有些低沉,如水滴般的點滴鋼琴的奏鳴輕巧地加入其中,連結(jié)出了有些悲傷的旋律......
五代和路易就這么輕輕抱著對方,合著悠揚的樂聲,輕輕地在這被漫天星光和無盡夜色覆蓋的沙灘上起舞。篝火照亮了夜晚,驅(qū)散了寒冷,迎面而來的輕柔海風(fēng)又使得篝火的溫暖不至于那么火熱,達到恰到好處的怡人溫度。
他們跳的是什么舞步呢?答案是什么都不是,五代和路易都是舞蹈白癡,對于什么交際舞、探戈舞之類的一竅不通,他們只是默契地,跟隨著音樂,隨心所欲地踏出自己的步伐、自己的腳印。明明兩人都是笨拙的舞者,卻都沒有踩到過對方的腳。
悠長的音樂,隨性的步伐,似乎也拉長了在著海灘上的舞會的時光......
不知為何,路易驀地想起了那一天,當(dāng)她第一次見到光明和自己的迦南的時候......
“指揮官......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事情嗎?”
“嗯,”五代微笑著點點頭,“當(dāng)然記得?!?/p>
路易停下了舞步,她面對著五代,單膝下跪。
就如同那天一樣......
碎掉的杯子,流走的水,也許再也找不回來......
但是,指揮官,為她盛滿了一杯,只屬于她的,甜美的玉液......
所以......
“指揮官,不,五代,接下來的日子里,就像我對你的誓言那樣,我會繼續(xù)守護著我的同僚們,我和他們的迦南,還有,你......”
五代聽完后,笑了,他向著路易九世伸出了手......
就如同那天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篝火像燃燒許久的火把一樣,悄悄熄滅了,只屬于騎士小姐的假面舞會,也在這星空下落下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