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蟲少女X神偷卡門/百合】那個紅衣女俠 第十一部分 玫瑰暈紅染瓢蟲(上)

是老福特(我的老福特昵稱是jokerlogic)上已經(jīng)連載完了的同人系列!
在B站上一個部分一個部分的發(fā)快一點更新完吧~
沒錯就是《瓢蟲少女》和《神偷卡門》以瓢姐和卡姐“雙紅”組合聯(lián)動的文
?自己私心瓢姐和卡姐有點百合元素不過比較慢熱~至于原本系列中站的是瓢貓和紅白帽捏~
【PS:圖片都是百度上找的,如果構(gòu)成侵權(quán)的話麻煩告知……】? ??

前情提要(越來越長):
???得知國際惡聯(lián)盯上了一對紅黑相間的神秘耳飾,神偷卡門于是先行來到巴黎,同一天,瑪麗娜的學(xué)校舉辦聯(lián)誼會。
???不久,神偷卡門和瓢蟲少女迎來了正式的對決,最終,瓢蟲少女憑借奇幻能量將神偷卡門抓捕,可神偷卡門利用調(diào)包戰(zhàn)術(shù)成功脫逃。
??意識到瑪麗娜被跟蹤的卡門再次折返,正好看到,瑪麗娜和艾俊被虎女襲擊,于是趁亂帶走了瑪麗娜,但艾俊被虎女綁走。
???在表明真實身份和敵對關(guān)系后,卡門與瑪麗娜結(jié)成同盟。二人回到瑪麗娜的學(xué)校并找到蔻伊。在收到虎女發(fā)送的勒索消息后,蔻伊自愿假扮瓢蟲少女,并以“女王蜂”的身份參戰(zhàn)。
??在蔻伊吸引敵人后,瑪麗娜和卡門從后方潛入解救人質(zhì),卻發(fā)現(xiàn)人質(zhì)中萊拉只是幻象,真正的萊拉已經(jīng)變身為?“沃皮娜”,同時蔻伊的身份也被迫暴露,雙方展開惡戰(zhàn),瑪麗娜帶著人質(zhì)逃離。但廢棄的大樓意外坍塌,卡門用身體護住了未及時撤離的人質(zhì)露絲。所幸黑貓諾兒及時趕到,二人都被成功救出。
??短暫的分開后,卡門在玩家的幫助下定位到虎女,但考慮到萊拉無法被捕,重聚的二人決定在萊拉面前制造瓢蟲少女和瑪麗娜同時存在的假象,為此,她們需要借助“紅狐”的奇幻能量。在將奇幻能量交給阿雅時,卡門發(fā)現(xiàn)了瑪麗娜一直隱瞞的奇幻精靈的秘密。
??趁著課間,瑪麗娜拖住萊拉,阿雅變身制造幻象,配合卡門的表演,成功讓萊拉誤認(rèn)為瑪麗娜和瓢蟲少女不是同一個人。但被排除在計劃之外的蔻伊和黑貓諾兒卻產(chǎn)生誤解,前去追捕卡門,還好神偷卡門全身而退。
??之后,卡門便裝帶走瑪麗娜,一起前去跟蹤虎女,卻意外發(fā)現(xiàn)卡門的死敵紙星星也加入到這場陰謀中。
??在竊聽之后,卡門和瑪麗娜打算將計就計,因此她們先前往老佛爺奧斯曼旗艦店踩點。瑪麗娜在踩點觀看忘憂之香的拍賣預(yù)熱演出時,卡門也發(fā)布了盜竊的預(yù)告。
??消除誤會后,卡門前去尋找蔻伊的幫助,在假意盜走忘憂之香后,配合女王蜂逮捕了虎女。但瓢蟲少女在對戰(zhàn)紙星星時身負(fù)重傷慘勝,危在旦夕。好在卡門及時趕到,瑪麗娜死里逃生。
??瑪麗娜再次蘇醒時已經(jīng)是一天以后的晚上,一番商議后,二人回到市區(qū),一起解除了萊拉的黑化。之后,卡門前往英國盜走了被國際惡聯(lián)交易的《樹根》,瑪麗娜暫時回歸了校園生活。
???卡門回到法國后,與瑪麗娜短暫再次碰面,同時告知了黑貓諾兒部分真相。之后,瑪麗娜同蔻依一起前往看守所指認(rèn)虎女和紙星星,可紙星星在看守所中崩潰暴怒,卡門也意外被黑化蝶感染,瑪麗娜再次變身前去阻止,一番苦戰(zhàn)之后終于解除卡門的黑化,可自己也陷入昏迷。
??卡門將瑪麗娜救走,并在她蘇醒后一起推測出紙星星針對萊拉的陰謀并成功將其抓獲??稍俅畏珠_后不久,紙星星就被黑化蝶附身了。在卡門、瑪麗娜同紅狐、女王蜂、黑貓諾兒與黑化的紙星星進行了一番艱苦血戰(zhàn)后,終于將其擊敗,但為了治療身負(fù)重傷的大家,瑪麗娜過載地使用能量,再次陷入昏迷……

第十一部分
玫瑰暈紅染瓢蟲
(上)
卡門視角(47) ?獻笑顏與你
“如果你對老電影中的巴黎癡迷向往,小紅,那么這家餐廳的陳設(shè)會讓你的生活多一些確幸。Angelina餐廳的甜點尤為出名,在二十世紀(jì)早期,常受到香奈兒和上流社會的夸贊,這樣的一家餐廳一定在你最佳甜品餐廳清單上,接下來我來介紹一下——”
“不用了,巴黎本地人在這呢,我聽她的就可以了,小白?!?/span>
“那就不打擾你們的美好二人時光咯,小紅?!?/span>
“你可真會說話啊,小白。放心吧,我們不過是閨蜜,我的心還是屬于你的?!?/span>
“嘿嘿~”
我掛斷藍牙耳機,望了望老式餐廳中熙熙攘攘的流動人群。墻上掛著北歐風(fēng)的油畫,天花板上垂著古典的吊燈,人潮涌動的餐廳里萱萱吵吵,角落的電視機里,還放著幾小時前埃菲爾鐵塔廣場大戰(zhàn)的報道。
“我把我自己的點好了,卡門小姐,你先看看吧,有什么想問的放心問我?!?/span>
戴著鴨舌帽,梳著藍黑色短雙馬尾,穿著白色內(nèi)衣和深灰色外套的藍瞳少女將菜單遞給我,然后慵懶地趴在桌子上,將小臉陷在雙臂環(huán)繞的圓圈間,含情脈脈地望著我。
“我先看看吧。”
在解除變身后,我遵從瑪麗娜的想法,沒有把她送回家,而是找了一家餐廳和她一起共進午餐。當(dāng)然,今天剩下的整個下午,都會賠她在巴黎玩。
畢竟,這真真正正應(yīng)該是我們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個下午了,再要出什么亂子,我們也撐不住了——雖然應(yīng)該不會再發(fā)生了。
“誒,所以,卡門小姐,紙星星被帶走了嗎?”
“嗯,被第三方,她應(yīng)該是逃不掉了?!?/span>
“第三方,國際刑警嗎?”
“不,另一個組織,我認(rèn)識,但是我不能說。跟你們一樣,也屬于遠離常規(guī)科學(xué)的魔法側(cè),不過是一個正義的組織,放心吧?!?/span>
“好吧……既然卡門小姐能放心我就放心了?!?/span>
雙馬尾少女無力地?fù)沃ご蛟谝黄鸬纳舷卵燮?,來來回回地抬起左右手,十指不均勻地敲擊桌面,看起來可真是一枚可愛的小姑娘……為什么我會怦然心動呢?/span>
“你累嗎?”
“當(dāng)然累了!都強制變身這么久了,我現(xiàn)在感覺還是沒喘過氣來,有種上體育課跑完三千米的痛苦感?!?/span>
——好吧,三千米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一個隨處可見的超凡女高中生而言,確實有些勉為其難。
這幾天倒也辛苦了她。為了打敗希娜和紙星星,她幾乎跟著我一同作息,沒怎么睡覺,兩度強制變身,還經(jīng)歷了三次重傷昏迷。此刻的她一定筋疲力盡,身心俱疲。守護城市的超級英雄,總是將萬鈞重負(fù)背在自己身上,這讓我怎能不憐惜,怎能不痛心。
放心吧,瑪麗娜,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來帶著你玩。晴空下,芬芳艷麗的玫瑰會再次向陽開放,哪怕枝干蜷縮在陰暗的縫角,寬大溫?zé)岬幕ò暌部梢越o忙碌的七星瓢蟲歇息的依靠。
“誒,話說回來,卡門小姐,你是怎么治好我的?”
她沿著內(nèi)側(cè)連接的沙發(fā),慢慢扭著屁股,拖著貼在桌子上的小臉,滑到我的身旁。
“難道不是幸運女神眷顧你嗎,瑪麗娜?”
我也露出魁梧的腹部,任她的小蠻腰扭捏地黏上去,不自覺地伸出右手,捋捋她柔順的藍黑短發(fā),一路滑到她酥滑的香脖,連同她軟塌塌的后背……手感真的很不錯。
“不可能。我身上的所有傷口都愈合了,折掉的骨頭都扭正了,肯定不是簡單的急救術(shù)能治好的?!?/span>
“你居然看出來了?!?/span>
“所以,我昏迷的時候,你對我的身體又做了什么,卡~門~小~姐~”
她順勢滑倒,任自己的腦袋塌進我的雙腿間,瞇著虛弱的雙眼,將小腦袋瓜在我的懷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反復(fù)摩擦。
“沒做什么,放心,瑪麗娜,我可不會踐踏少女的貞潔?!?/span>
“唔姆…”
她挪了挪屁股,放任松軟無力的身體被我完全摟在懷中。將自己全然交于我的股掌之間。
“有點想試試法棍,你覺得怎么樣?”
“別,你吃完法棍就沒有吃別的東西的欲望了?!?/span>
“那我?guī)е漯??!?/span>
“不如壓縮餅干?!?/span>
“那法棍可以干什么用?”
“當(dāng)冷兵器?!?/span>
“你怎么會自黑?”
“我刷油管的。”
“那火腿蛋松餅怎么樣?”
“不錯啊,可以點這個?!?/span>
“那我打個勾?!?/span>
瑪麗娜和我隨心地聊著天,順便艱難地挪動身體,將整個身子翻了個面,仰躺在我緊緊夾著的大腿上,凝視著我,空谷幽靈的目光中似乎蕩漾著絢爛的碧波。
“所以,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卡門小姐?!?/span>
“我說了啊,我沒有侵犯你,瑪麗娜?!?/span>
怎么聽起來像拌嘴的小情侶……我和小白好像還沒有進展到這種地步的說。
“我相信你啦,卡門小姐~就是,你到底怎么治好我的?”
“其實不是我的功勞?!?/span>
我也絲毫不揶揄,頭也不低,放任瑪麗娜跟貓貓一般在我的懷中蹭來擦去,翻來覆去。
“不是說,有個神秘組織來帶走紙星星嗎?”
“沒錯,難道是他們治好了我?”
“那個組織里有個四十歲的老女人——雖然樣貌上大不了我?guī)讱q,以前就跟我合作過。這次她找到我,說紙星星是她叛逃的學(xué)徒,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加入了國際惡聯(lián)。這還是紙星星叛逃后第一次被她知道。”
“等等,也就是說……紙星星原本就是魔法側(cè)的?!”
“我想,我算是理解為什么這家伙折出來的紙片這么有殺傷力了,原來跟你一樣,是使用魔力的超絕者?!?/span>
“這樣的家伙行兇作惡可真是太危險了?!?/span>
瑪麗娜如夢初醒,驚訝地坐起身,扶了扶快要直不起來的腰,搓了搓拳頭,然后盯著我,余光瞟到我勾選的菜單。
“馬卡龍就不用點了,卡門小妹,晚上給你吃我爸爸媽媽弄的!”
“好吧……你的腰包里是不是帶了一點?!?/span>
“還剩兩塊?!?/span>
“等會給我嘗嘗。”
“好滴?!?/span>
她將我放下的菜單拿過去,仔細(xì)地端詳一番,然后按了按服務(wù)鈴。
“所以,難道是那個女人治好我的?”
“沒錯,用了一些……跟你一樣,偏離科學(xué)的東西?!?/span>
“真好,所以她是幸運女神派來的使者嗎?”
她微笑著,又斜側(cè)身體,將腦袋搭到我的右肩上,沖著我挑了挑眉。
“如果你這么想的話……算是吧?!?/span>
雖然我知道那家伙是個暗部偵探社的社長,真要跟對立勢力對抗起來,殺人也是毫不眨眼,甚至,是比紙星星更加恐怖的怪物,幸虧她站在正義的立場。
“謝謝你啊,卡門小姐?!?/span>
“不是我救的你,謝我干什么?”
“是你把我?guī)н^去的嘛~”
“那就感謝我吧?!?/span>
我雙手叉腰,扭頭避開她不停漏電的眼神,放任小臉微微的泛紅,徹底淪陷于傲嬌的設(shè)定。
“你真的都不做作一下,卡門小姐,你變了。”
瑪麗娜主動地張開雙臂,摟住我,歪歪腦袋便輕易地埋進了我的胸膛里。
說起來,跟她相處的日子里,我確實感覺到了,一股清泉流淌過心間,注入了什么,又?jǐn)y走了什么。好像死寂的泥潭中被注入涌動的情浪,濺起風(fēng)暴與旋渦,沉淀的記憶逸散開來,撒落星辰大海。
“變的我更喜歡了!更像我的同學(xué)們了!”
這句話竟然莫名地讓我有些感動。
與瑪麗娜并肩同行的這幾天里,我竟然莫名地,變得更加正常。
或許,象征幸運的奇跡瓢蟲真的擁有幸運女神的凈化能力,從肉體到心靈,從新傷到舊痛。她從陽光下飛來,給我這朵久旱的馥郁玫瑰攜來一云甘雨,洗滌花瓣上的濁濁污泥,沖刷根莖上的斑斑劣跡。
我想,從今以后,我會熱愛并向往這種平凡的生活。等我有一天真正能脫下神偷卡門的鮮紅大衣,希望我依然能在茫茫人海中與你相遇。直到這平凡的夢被成全,我一定會穿越千山萬水,踏破云間,回到你身邊。
“嗯,謝謝你的鼓勵,瑪麗娜。”
我們臉對著臉,許下永恒的笑顏,幸福便洋溢在這短暫的瞬間。
“就這么點,夠了嗎,瑪麗娜?”
“沒事,我往多的點的,有幾道菜我們一起吃,我來付款?!?/span>
“有點多吧……你這么亂花錢你爸爸媽媽不擔(dān)心嗎?”
“沒事,偶爾奢侈一下,說我請你吃飯不就行了,反正爸爸媽媽都認(rèn)可你了?!?/span>
“哈哈哈…好吧?!?/span>
確實,確實變了。
我是第一次這么肆意地放聲大笑。
這許諾的笑靨果然獻給了你啊,我親愛的瑪麗娜。
你是巴黎的守護神,也是我的救世主。你是代表奇幻能量的女戰(zhàn)士,也是命中注定降臨我身邊的天使。

瑪麗娜視角(47) ?甜蜜陷阱
我只覺得好累。
果然今天是超負(fù)荷戰(zhàn)斗了……在解除變身后,我就叒陷入了昏迷,估計當(dāng)時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車上,扎克和艾薇開著車,卡門小姐就趴在我的身上止不住地流淚——所以我的內(nèi)衣現(xiàn)在還是又濕潤又黏糊的尷尬狀態(tài)。
至于蒂琪,我的奇幻精靈也為這次強制變身而竭盡全力,雖然我偷偷摸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還有呼吸,但是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來過,估計跟我一樣也陷入了昏迷,可真是辛苦她了。
而現(xiàn)在,我就疲軟無力地趴在一家懷舊風(fēng)的法式特色餐廳的沙發(fā)上,腦袋貼在卡門小姐的香肩上,快要成為任她擺布的玩物。
“嗯,上菜了,卡門小姐。”
“要禱告嗎?”
“我又不信基督教,不過……好像可以?!?/span>
我無意地笑了笑,坐起身,看著率先端上來的吐司與牛角,低著頭,虔誠地合十雙手,并瞅了瞅穿兜帽夾克衫的暗紅短發(fā)少女示意她跟我同步。
“感謝幸運女神賜予我們美味的面包?!?/span>
“感謝瓢蟲少女賜予我們美味的面包?!?/span>
好吧,看來我們都不打算認(rèn)真地崇敬耶和華。
兩個心有靈犀而心懷靈機的少女睜開眼,抬起頭,同步地放下合十的雙手,互相眨巴眨巴眼睛,對換神氣,緊接著便綻放微笑,如同玫瑰與朱瑾夾岸開放。
“你為什么要感謝我啊,我可不是什么神啊?!?/span>
就算我常常將自己認(rèn)作巴黎的守護神,那不過只是給自己鼓勵和大打氣的一種自信。我清楚,戰(zhàn)衣之下,我還是為學(xué)業(yè)長征與戀愛戰(zhàn)爭煩惱的隨處可見的平凡女高中生,不過是被殺就會死的凡人之軀,哪里可以比肩神明。真正讓我似神的,或許只是那顆英雄的心。
“但是,我親愛的瑪麗娜,”
卡門小姐卻不這么認(rèn)為,她突然伸出寬大有力的臂膀,一把將我攬在懷中,眼眸灌著眼眸。她那隱藏的豐滿胸部與我明顯的豐滿胸部上下堆疊,左右交叉,竟讓我的臉也一瞬間染上羞澀的鮮紅。她將腦袋搭在我的肩上,熾熱的紅唇緊貼在我的耳邊。
“你,是,我,的,神?!?/span>
“唉,卡門小姐。”
我也干脆乖乖地將腦袋埋進她高我一頭也高我一等的胸部,沉淪到傳奇?zhèn)b盜的溫暖懷抱。
“神,眷顧有信仰的人?!?/span>
“所以,你會祝福我嗎,瑪麗娜?”
“這還用問嗎,”
虛弱無力的我只能傻乎乎地笑著,撐起身子,摟住她的后腰,也“報復(fù)性”地捋捋她暗紅的頭發(fā)——這才是神偷卡門本來的容貌,或許沒有夜空下的紅翼巨鳥那么鮮艷奪目,卻更加柔順鮮紅,如同翡翠上長出薄荷,紅寶石中游出三文魚,紫水晶里泛濫了薰衣草。她脫下純紅的戰(zhàn)袍,隱入平凡發(fā)人海,卻愈加散發(fā)生活本真的馨香。
“卡門小姐,如果我真的能比肩神明的話,我希望你能得到拯救?!?/span>
我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托住她乖順的下巴,撩動五指,在沉溺的眼神中反復(fù)揉擦。
“謝謝你,瑪麗娜,謝謝你?!?/span>
她的淚水又一次打濕了我的衣襟,熱淚盈眶的我也無力跟她賭氣。
然后,我們便倒在餐廳包間內(nèi)的沙發(fā)上,上半身緊密得交織著,如同連理枝,纏纏綿綿,身影相依,只讓那溫暖的紅霧在小小的房間內(nèi)自在流淌。瓢蟲攜帶玫瑰的粉香,讓沉郁的芬芳盈滿屋房。
如果真的能救你于深邃黑暗的汪洋大海,我寧愿對封神榜發(fā)起挑戰(zhàn)。
于是,在百合的花香四溢中,分針敲過了三分鐘。然后,服務(wù)生端上了正菜。
火腿蛋松餅、三文魚卷、帕尼尼、水果沙拉,加上此前端上的吐司和牛角面包,也不過這么幾樣,畢竟浪漫之都就跟卡門小姐一般用馥郁掩蓋著暴力的熱情,即使是食品也會扭捏地收斂。
“起來吧,娜娜。”
“好的,卡門小姐——那個,我的手好像卡在你的兜帽里了?!?/span>
“我的手好像也塞進你的外衣里了,等我抽出來。”
“唔噫噫噫!……我的手被你扭到了卡門小姐!”
“還好吧,骨折了嗎?”
“沒折,就是……好痛……好癢?!?/span>
“那我換個方向?!?/span>
“不要啊這里不可以!這樣更痛了!嗷??!”
“奇怪啊,怎么可能打結(jié)呢?”
“那個…還是讓我先松開吧,卡門小姐。”
我們坐起身,毫無默契地將快纏繞成死結(jié)的上半身解鎖。
“所以,娜娜,什么時候吃馬卡龍?”
“我們這邊是餐后吃甜點。”
“但是我等不及了。”
“那就去他的法式禮儀?!?/span>
反正規(guī)則存在的意義就是用來打破的。
我拉開腰包,順便伸進去,摸了摸蒂琪,觸摸到她打呼嚕的脈搏,又感到一陣安心——還好,我的奇幻精靈跟我一起挺過了這次危機。畢竟,我是在不顧她的勸阻的情況下維持了強制變身的狀態(tài),但她也默許了我的魯莽,同我一起抗下所有創(chuàng)傷?;盍藥浊甑钠婊镁`愿意為一任平平無奇的守護者拼上全力,我既愧疚又感激。
確認(rèn)蒂琪安好后,我從腰包里拿出那一串馬卡龍。這是我們家的甜品店的招牌,也是爸爸媽媽每天都會為我做的零食,在上學(xué)時我會帶著一串,以便不備時充饑。
這一長盒馬卡龍里有洋紅、天藍、檸檬黃、葡萄紫、珊瑚橙五種顏色,像是公園里小孩子玩的畫畫游戲的蘸料——當(dāng)然,加上了馬卡龍色特色的粉色濾鏡——這美味的甜點凝聚著爸爸媽媽精湛的手藝,也將寄托我贈予卡門小姐的情意。
“你喜歡什么口味的,卡門小姐?”
“這些都是什么口味的?”
“emm……其實味道都大差不差的,就是很松軟很甜蜜。”
“那就這個粉紅色的吧,我們的顏色。”
“不過我覺得我們的顏色是更紅的那種呢,卡門小姐,火一樣的紅?!?/span>
“是的,不過,火紅是神偷卡門和瓢蟲少女啊,粉紅才是黑羊和瑪麗娜?!?/span>
倒也確實。
戰(zhàn)斗中的我們是燃燒的烈火,以鮮紅作奇跡的熾熱披風(fēng)。但脫下戰(zhàn)袍,涌入人海,我們也不過是由香辛料搭建而來的少女,在古靈精怪中摻雜著一點天真爛漫,就像青春欲滴的粉紅,不熱烈,卻溫暖。
那烈火一般的大紅不過是我們戰(zhàn)斗的瞬間,少女般浪漫的粉紅才是我們最本真的內(nèi)心,也是拼盡全力為抵達的平凡夢想。
“那就粉紅色吧?!?/span>
我將長盒內(nèi)的第一塊馬卡龍拿出來,突然猶豫了一瞬間。
“你吃著一整個還是我們各吃一半?”
“馬卡龍對半分開吃合適嗎?”
“女孩子的食物都可以對半分開吃吧?!?/span>
“好吧。”
于是,我將圓盤狀的甜點從中間掰開為兩瓣,就像七星瓢蟲撐開圓滾滾的翼展。
“來吧,吃吧?!?/span>
我將一半馬卡龍遞到她的面前。
“好的,那我開動了,娜娜,啊——”
她只是向前傾斜身體,然后微微張開一直抿緊的嘴唇,像小魚兒般,“啊嗚”一口咬住我左手上的馬卡龍。
等一下,這姿勢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她不是應(yīng)該用手拿嗎,怎么變成了我在喂食,好像一個照顧emo的妹妹的大姐姐。
不過……嘿嘿,我喜歡這個感覺。本來以為身體過于虛弱后會成為卡門小姐的玩物呢,不過既然她沒有抓住機會的話,我就可以一轉(zhuǎn)攻勢了。
“快吃吧卡門小姐!”
我向前發(fā)力,伸直左臂,一把將那半塊馬卡龍連同左手的前端塞進她紅潤的嘴唇中。
“唔唔唔唔!”
“別反抗啊卡門小妹,不是你主動讓我喂你的嗎?!”
過于興奮的我一個用力過猛,就將沒注意平衡的她推了回去,躺倒在沙發(fā)上,踩著高跟鞋的雙腿斜跨在地上,絲毫沒有防備。我則順勢騎到她的身上,就是不松開塞進她嘴巴里的左手和那半塊馬卡龍。
“唔唔唔唔!”
“不會噎著了吧?”
她搖了搖頭,然后我便收不住手了。一股腦地將馬卡龍全部塞進她的嘴巴里,也讓她的嘴唇浸潤了我的五指一圈。
“嗚嗚嗚嗚嗚……”
卡門小姐癱軟在沙發(fā)邊上,雙手抱著小臉,還特意給瞇著的右眼開了個縫,怨氣沉沉地斜視著我。
“你不會哭了吧,卡門小姐?”
完了,她那開了個天窗的眼眶好像是濕潤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好像過分了——”
一瞬間感到害怕的我將身子挪過去,將她扶起來,結(jié)果下一秒就被寬大的臂膀反手抱住,然后被其緊緊地勒住,快要窒息。
“騙到你了,瑪麗娜,你這個小傻瓜~”
她舔舐完嘴邊糊著的馬卡龍,俏皮地向我吐了吐舌頭。
“所以,我們家的馬卡龍好吃嗎?”
“當(dāng)然好吃,甜甜的,不過……”
“不過什么?”
“沒有你的手指吮吸起來那么甜蜜呢?!?/span>
她沖著我歪頭,閉上右眼,眨巴眨巴左眼,成功把我逗得抿嘴微笑,笑聲振動了端上來的茶水。
真好啊,卡門小姐。此刻的時光與你,都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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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門視角(48) ?別走進黑暗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馬卡龍的味道確實滋潤酥滑,瑪麗娜的手指也確實小巧玲瓏。
但是,中午的瑪麗娜,怎么感覺像喝了假酒一樣……
本來,以她現(xiàn)在還處于虛脫的狀態(tài),我完全可以掙脫她的控制,輕而易舉地反手將她壓制在下方。但首先,我也累了,有點慵懶,并不想激烈地舒展身體;其次,這是陪瑪麗娜的最后一個半天了,還是順著她的不好的意圖來吧;再次,我也害怕傷害到本就虛弱的她。
不過,她擦了擦手后,一邊吃午飯,還一邊喋喋不休地跟我嘮嗑著校園里有的沒的日常。她的雙鏈漲得通紅,跟我扭打一番后應(yīng)該不至于羞澀到如此程度啊……不對,她剛剛這個狀態(tài),我好像前幾天還見過……但是我不是讓她不用那個化妝品了嗎——不對,今天早上她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剛才……
“卡門小妹,你要干什么?”
“問一些事情。”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備忘錄里的號碼。反正瑪麗娜也是魔法側(cè)的超級英雄,我也就毫不避諱地在我們二人的包間里大聲通話。
“喂?黛麗拉,西奧妮跟你在一起嗎?……讓她接電話?!?/span>
“神偷卡門?你找我什么事?”
電話中傳來一個熟悉的冷酷婦女音。
“我交給你的那個女孩,你怎么治療的?不是用紙魔法嗎?”
“紙魔法最多做些人造器官和血管什么的,她又不是臟器障礙或者殘疾,用紙魔法有什么用???”
“血割術(shù)也沒用嗎?”
“我和黛麗拉緊急趕過來的從哪給你找血割者?。俊?/span>
電話那頭顯然沒好氣,不是因為我們不合,而是她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而我在電話拌嘴中的喧嘩聲也讓瑪麗娜驚訝地停下用餐,擦了擦手又貼到我臉邊上,含情脈脈地望著我。
“那你怎么治療的啊,玻璃魔法也不行嗎?”
“玻璃魔法要么是殺傷性的要么是傳送性的,對吧,黛麗拉?…嗯,對的?!?/span>
“那所以你到底用的什么???”
“我檢查這孩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身上被忘憂之香標(biāo)記過,所以我還原了回溯法陣,用忘憂之香將她的身體恢復(fù)到未受傷的狀況,并用紙護符法陣阻止了失憶的副作用。”
“等下,忘憂之香不就那三瓶嗎,克洛伊不是已經(jīng)離開巴黎了嗎?你怎么弄到的?!”
我捂住嘴,壓低了聲音,以免隔墻有耳。而瑪麗娜則如同清醉酒醒一般一激靈,鯉魚打挺般坐了起來,下意識地用左手扶住紅底黑斑的寶石耳飾,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我。
于是,我也配合地將手機調(diào)成了免提,然后將音量調(diào)到一個剛好夠我倆共享的大小。
“啊……你確實不知道,算了,說出來也罷,我們是共同利益的——忘憂之香是魔法側(cè)在藥學(xué)等領(lǐng)域上很重要的一個上等產(chǎn)品,現(xiàn)在在我們組織里都是量產(chǎn)的——雖然一毫升就要兩萬英鎊,我也只是有兩瓶而已?!?/span>
“所以你對她用了忘憂之香對吧?”
“但是我也就用了半毫升。這孩子的體內(nèi)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不需要太多外在法陣的幫助——實際上,她甚至可以靠自愈緩慢修復(fù)紙星星造成的傷,這已經(jīng)讓我很意外了?!?/span>
“行吧,我先掛了?!?/span>
“你這戛然而止地有點快吧?”
“再見?!?/span>
我果斷地掛斷了手機,然后關(guān)機——等會開機了再去處理那幾十條未接通話記錄吧。
瑪麗娜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嚇得桌上還剩一小半的午飯都涼了一大截。她臉上的酒紅瞬間褪去了,取而代之的不過是閃耀的慘白。
“等下,卡門小姐,有關(guān)紙星星的事件……難道還沒結(jié)束?!”
她的眼神在顫抖,瞳孔在地震。她捂著發(fā)虛的小腹,彎著腰,憂心忡忡地仰望著我。
“唉,其實吧,還有很多要跟你說的,先從重要的開始說吧?!?/span>
“我聽著。”
“首先,你應(yīng)該意識到你剛剛的失態(tài)了吧。”
我雙手抱胸,抽出一張餐巾紙擦擦濕潤而灼熱的紅唇,閉眼撇嘴,故作傲嬌。
“對不起啦,卡門小姐……”
“沒事,不怪你,是西奧妮那家伙干的好事。她治療你的時候用了忘憂之香?!?/span>
“我記得,你說過這香水有微量的媚藥的作用,所以剛剛……”
“沒錯,又中毒了?!?/span>
我懊首扶額,瑪麗娜的臉也灌滿血紅,頭頂上瞬間冒出了青煙。
“撲通!”
只見她雙目發(fā)白,癱倒在沙發(fā)邊上,然后翹起雙腿蹬著空氣,雙手捏在臉上,揉來揉去。
“啊啊啊為什么會這樣啊……真是太出丑了!”
“你還好嗎,瑪麗娜?”
“我很不好。”
她將腦袋埋在沙發(fā)的角落中,開條天窗斜視著望著我,嘟起小嘴。
“拜托,我還沒怪罪你就是好的了,你知足吧?!?/span>
“但是是卡門小姐找的認(rèn)識的人幫我治療的,所以是卡門小姐找的人給我下媚藥的,卡門小姐你好壞你肯定是故意的?!?/span>
“瑪麗娜你……”
我露出青筋,握緊拳頭,但我還是忍住了。
肯定是媚藥的作用還沒過去,她不過是以挑逗的方式在撩我,我可不能中計。
“你得知道,也是我救的你,我還沒找你要獎勵就不錯了?!?/span>
我用嘴臭對抗嘴臭,用毒舌抵賴毒舌——畢竟我在國際惡聯(lián)受訓(xùn)的時候可是有虎女這家伙天天跟我拌嘴的,斗嘴我還真是沒怕過誰——我將癱倒在角落里自閉的藍黑雙馬尾少女扶起來,將她攬到我的懷中,讓她躺在我的硬質(zhì)腹肌上好好休息。
“唉……我剛剛都說胡話了,為什么藥效現(xiàn)在才發(fā)作呢?”
“忘憂之香啊,這東西的所有副作用都是延遲的,而且沒有任何統(tǒng)計結(jié)果表明延遲作用的規(guī)律?!?/span>
“唔……好吧,我沒有對卡門小姐做過分的事情吧?”
“沒有,主要我沒有性的概念。”
畢竟,當(dāng)初在國際惡聯(lián)的時候,可沒有人教我們?nèi)绾螒?yīng)對男女或者女女關(guān)系,他們只負(fù)責(zé)培養(yǎng)服從命令的竊賊和特工罷了。所以,現(xiàn)在的我,實際上根本沒有接受過正經(jīng)的各種教育——安全教育、法律教育、性教育這一類……基本上就跟我的綽號一樣,不過是被放養(yǎng)的黑羊。用扎克和艾薇的吐槽說,我穿比基尼上街都不害臊,褲襠開了也不知道跟他們及時匯報。
“但是我是不是把手指喂到你嘴巴里了?”
“沒事,你的手指還甜蜜得合適的?!?/span>
“我很抱歉。”
“真的沒事,瑪麗娜,這不是你的問題?!?/span>
我望著她的眼神中洋溢著懸溺。
“誒,卡門小姐,我還有問題?!?/span>
她抬起右手,在我的胸口繞了個S形的拐彎,然后托住我的下巴。我也放心地將腦袋耷拉在她的小手上,左手?jǐn)R在左膝旁,右手撫摸著她的肚子。
“西奧妮是何許人也?還有那個提到一下的黛麗拉?她們是比你還厲害的人嗎?”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你厲害,但是她比我強?!?/span>
“那你提到的紙魔法又是什么?”
“跟你的能力類似,也是一種強大的魔力,但是我不好解釋,簡單來說就是操控紙吧?!?/span>
“跟黑化的紙星星一樣?”
“比黑化的紙星星還強。”
“還有,忘憂之香可以量產(chǎn)?!”
“這事你可千萬別漏出去,小心暗部派人來殺你,還要小心克洛伊告你?!?/span>
“好吧,不過克洛伊不知道自己的香水在被量產(chǎn)嗎?”
“我猜克洛伊肯定坐收專利費的漁翁之利已經(jīng)收到財務(wù)自由了?!?/span>
“那西奧妮說我的體內(nèi)有股強大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也許是幸運女神的恩賜吧,或者說……”
我不知為何有一些馥郁,只是抬起右手,用食指輕輕點點她溫順的鼻尖。
“你就是幸運女神?!?/span>
“別開玩笑了,卡門小姐,我不過是一任瓢蟲少女而已?!?/span>
“你就做我的幸運女神就好了?!?/span>
我努努嘴,鼓起微笑,撫摸著她溫和的臉頰,好像玫瑰的萼片托著七星瓢蟲,露珠沾濕其小小的翅膀。
“你接觸的魔法側(cè)不會比我還多吧,卡門小姐?”
“也許吧?!?/span>
“我好擔(dān)心你。”
她的顏色黯淡了一分,似乎覆蓋上了一層陰云。
“擔(dān)心我什么?”
“你所面對的勢力這么強大而黑暗,你不害怕嗎?”
“唉,瑪麗娜。”
我寵溺地瞇上眼,任由她的腦袋滑到我的膝蓋上,然后輕輕撫摸她的前腦勺。
“我也想問你,黑化者這么可怕,你不害怕加百列嗎?”
果然,我們都一樣,不管表面如何,心靈都如此強勢,將自己看成承擔(dān)一切的姐姐,而把對方當(dāng)成要用全力去保護的妹妹,彼此在沉默中守護,在誓約中奔赴。
“因為……我不能退縮啊,我可是被幸運力量選中的人,要是我退卻的話,誰來保護巴黎呢?加百列很強大,但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他,戰(zhàn)勝黑暗。”
我不知道該不該打擊她的自信,不過,對她的理想,我無比期許,卻不敢茍同。
我清楚,這世界的黑暗,無根無底,無邊無垠,罪惡的種子撒滿了整個地球的土壤,稍稍有風(fēng)云雷暴就會發(fā)芽滋長。
她誕生于驕陽之下,由幸運女神賜予魔能涌動的奇幻能量,代表正義與光明,與黑暗勢力進行命中注定地殊死對抗。這是我永遠無法比肩的高度,也永遠無法羨慕的態(tài)度。她從光亮處往下看,自然不清楚黑暗的邊界多么幽深綿長。
而我?我從黑暗的土壤中生長,拼命招展花枝以迎接光的方向。在瑪麗娜對抗黑暗的時候,我還在努力地逃離黑暗,將附身于我的惡土拼命地剝離,掙脫陰沉絕望的泥潭,從其中探出雙手,模糊地向上看,也看不到光明的邊界,只知道它離我無比遙遠。
但從黑暗邪惡的中央逃離的我相當(dāng)清楚,這世上的黑暗,瑪麗娜的綿薄之力不足以對抗,她能做的只是守護一個城市的一方平安。同樣,我也只是深陷于這樣的悖論怪圈:要消滅無法消滅的黑暗,才能徹底與過去的黑暗清算。她的前程如華似錦,我的救贖遙遙無期。
“所以,你呢,卡門小姐?”
“我嘛……不過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反正已經(jīng)見過那么多黑暗了,只要不同流合污就好了。盡量地試著擺脫它們就好了?!?/span>
“所以我才敬佩卡門小姐啊,能從這么深邃的黑暗中看到光明,你本該是多么善良可愛的一個少女呢……”
“所以,我也敬佩你,瑪麗娜,在這么耀眼的光明中依舊將長槍刺向黑暗,你也本該是享受平淡生活的少女。”
“那我們真是同病相憐?!?/span>
“是啊?!?/span>
不自覺地,我們再次擁抱在一起,因為對所剩無多的同聚時光的珍惜而愈發(fā)緊緊相依。
“以后要加油啊,卡門小姐?!?/span>
“你也一樣?!?/span>
眼眸與眼眸咫尺間遙望,拉伸開歲月的悠長。
我沒有跟她說出真相。
這深邃的黑暗既然無法打破,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話,也好,至少她不再會因這無力的事實而悲傷。
抱歉了,瑪麗娜,畢竟,俠盜就是愛欺騙的,讓我再騙你一次吧。這樣,你或許對這世上所有的美好,依然有堅定的信仰。雖然,我相信,我們都不會因為無法斬殺的邪惡而陷入無力回天的絕望。玫瑰與瓢蟲在陽光下奔放,可面對暴雨也會屹立不倒而放聲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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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娜視角(48) ?演奏圓舞曲
“下午想去哪玩?”
“還沒想好,先讓我玩會手機?!?/span>
舊式餐廳里家長里短的喧嘩穿過簾幕,到了耳邊就成了模糊不清的雜音。餐桌上點多了的美食被清理得一干二凈,只剩一盤又一盤的淀粉渣。我和卡門小姐一起享用完午飯,也可能是我們聚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餐。
我跟爸爸媽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沒事(從結(jié)果上來說,確實沒事,難道不是嗎),并跟他們說我下午打算出去玩,他們也欣然同意了——反正我基本上就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學(xué)習(xí)什么的過得去就行,其余的談戀愛當(dāng)英雄之類的…照顧好自己就行。
“小白,幫我接通一下扎克和艾薇?!?/span>
“對了,卡門小姐,他們姐弟倆哪去了?”
“他們現(xiàn)在不在巴黎了——因為今天上午兩次出來行動,他們跟之前一起便裝用過的身份都暴露了,小白消了所有的證據(jù),但是我還是擔(dān)心他們的安危,所以讓他們出城了?!?/span>
“那他們現(xiàn)在在哪?”
“倫敦。”
“你接下來打算去倫敦嗎?”
“沒錯,之后就又是神偷卡門的故事了?!?/span>
她說著,俏皮地向我舞了舞右爪,吐吐舌頭,瞇起左眼賣萌,雖然在一個少御臉上做這種動作并不怎么搭調(diào)。
“扎克,艾薇,你們在哪……在溫莎城堡玩嘛……沒事沒事,玩得開心就好,反正我也不會馬上來……訂房了嗎……行,給我和影子先生分別預(yù)約一個…沒錯,他會過來的……”
趁著卡門小姐在跟扎克與艾薇通話,我縮到角落中,偷偷地拉開腰包,以擼貓的手勢摸了摸還在包中熟睡的蒂琪——還好,她的皮膚還暖和著,氣息也很流暢,看來很快我們消耗的奇幻能量能再次恢復(fù)。
接著,我拿出手機,四處逛逛。
看看同學(xué)們里都在干嘛——尼諾、金、麥克斯和我親愛的艾俊都背著網(wǎng)球拍,發(fā)了張合照,應(yīng)該是要一起去打球;納森又發(fā)了他畫的漫畫,馬克也跑到他的帖子下表示自己想畫他的素材;露絲在幫朱麗卡的隊今晚在星辰展演廳的臨時演出宣傳,朱麗卡點了個贊,卻沒有發(fā)言;阿雅在“雷迪博客”上更新,打算解說今天發(fā)生的有關(guān)我(瓢蟲少女)的事件;蔻依這小子剛剛打完架就跑去商場逛街,還發(fā)了自己的心穿搭;伊凡和邁琳在約會,他們甚至特意穿了情侶裝;佐伊和阿麗也在蔻依在的地方一起逛街,她們在密室逃脫的門口合了照……一切看起來都這么美好平常。每當(dāng)看到同學(xué)們的笑顏,我也愈發(fā)清楚地認(rèn)識到,我披上鮮紅戰(zhàn)衣所守護的一切,都充滿了意義。為了大家能持續(xù)這樣和諧美好的日子,我也會拼命作戰(zhàn)到底。
接下來,看看新聞熱搜之類的……果不其然,今天上午的襲擊事件上熱搜了。不過目前的焦點是神偷卡門與瓢蟲少女等英雄合作合力對抗黑化者,早上萊拉家被襲擊、紙星星被捕、紙星星越獄、紙星星黑化、卡門小姐逃脫追捕、卡門小姐搶摩托——等下,我就奇怪卡門小姐的摩托車哪來的……
“等下,卡門小姐,你是不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偷了一輛摩托還報廢了?”
“我可是個神偷了還有什么不能偷了?”
她一邊通話,一邊心不在焉地瞅了我一眼,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得給車主賠償損失?!?/span>
雖然跟她已經(jīng)是親如姐妹的閨蜜,但原則上的問題我可不能讓步,如果神偷卡門哪天搶了巴黎的銀行,我會毫不留情地將你繩之以法。
“沒事,我讓小白給車主買了車險,現(xiàn)在肯定生效了?!?/span>
“你怎么能保證……啊又是多余的問題。”
看來卡門小姐總有辦法,她也有著全世界最厲害的拍檔,能讓她在電子信息社會中暢通無阻地行盜——要是黑貓諾兒有玩家一半靠譜就好了。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在倫敦干掉‘迂回’的那一次嗎……那次確實挺走鋼絲的……但是我相信你能反破他們的黑客啊……確實,信任是比鉆石還珍貴的東西……這說明我們的紐帶比鉆石還堅硬啊,小白……”
卡門小姐跟小白聊起天來,我也識趣地不參與小情侶的線上幽會,接著自顧自地刷著新聞:雖然播撒幸運力量能修復(fù)黑化者造成的損傷,但是道路破壞、房屋倒塌、埃菲爾鐵塔被攔腰截斷、紙之巨人的景象都被拍了下來,一條比一條勁爆。當(dāng)然,也缺不了從遠景拍攝的我們幾個戰(zhàn)斗的畫面,甚至有人拍到了被打飛掉進塞納河里的黑貓諾兒……當(dāng)然,更多的話題還是有關(guān)神偷卡門與我們合作的猜想,同樣被提起來的還有孫潘戈寶石的下落——因為卡門小姐被捕后馬上脫逃了,也并沒有在她身上第一時間搜出來孫潘戈寶石(我猜是她第一次偷完后馬上就給扎克和艾薇一起保管了),這神秘的傳說的趨勢。
——此外,卡門小姐占的詞條比我的要多好多啊……果然我只不過是一個城市的守護神而已,也就不過是巴黎的“國民偶像”罷了,卡門小姐可是逍遙世界的傳奇?zhèn)b盜、國際巨星,通緝令上的身價比艾俊、蔻依、加賀美和萊拉的零花錢加起來還多,她在全球范圍內(nèi)的熱度可是排得上號的——而我可是有種也輪不上。
“所以,你下午想去哪玩?”
結(jié)束與玩家云端幽會的卡門小姐整理下帶兜帽的鮮紅夾克衫,梳理起暗紅色的短發(fā)。褪去光鮮亮麗的玫瑰花,這靜脈血一般的深紅似乎才是卡門小姐本真的顏色,她從來都不是為了這傳奇般的故事而成為俠盜,她拼盡全力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用自己瘋狂而罪惡的天賦行正義之事,為過去的黑暗贖罪,也只是想回歸平凡少女的生活——她從黑暗中誕生、滋長,追逐著光的方向,只不過是為了融入光下的影子,讓生命的清流從泥潭中傳出,自在流淌,一如歲月悠長。
“我想去迪士尼樂園玩。”
畢竟,巴黎迪士尼樂園也一直是外地的旅游指南中來巴黎必去之地。雖然我早就去玩過兩次,但是今天可是我第一次跟卡門小姐玩。
“話說回來,我還沒怎么了解迪士尼,小白,給我介紹一下。”
“讓你的搭檔跟你現(xiàn)在介紹……也介紹不完吧?”
“那我下午就跟你走,我就交給你啦~”
卡門小姐的聲音瞬間從少女轉(zhuǎn)為軟妹,主動地將身子朝我這邊挪了一點——當(dāng)然,我也心安理得地扭扭屁股挪到她身邊,與她默契地頭碰頭,手合手。
“等下,我留個照片?!?/span>
我從腰包中拿出折疊自拍桿,淺淺開啟手機美顏后架上去,然后比了半個心,示意卡門小姐補上另一半,在餐廳內(nèi)拍了好幾張自拍。
“等會在迪士尼樂園也要拍?!?/span>
“別發(fā)出去就行?!?/span>
“嘿嘿,當(dāng)然不會的。”
發(fā)出去后我和你不就都危險了嘛……
“也坐夠了吧,瑪麗娜,是不是要走了?”
“等下,我在想要不要叫上同學(xué),比如說,叫阿雅、蔻依、小鏡她們……”
“我不想。”
卡門小姐突然臉一黑,雙手抱在胸前,扭嘆了一口氣,然后轉(zhuǎn)過來,單手扶額,手肘架在桌邊上。
“為什么呢?”
我想,她或許是擔(dān)心自己或者我的身份暴露。
“不對啊,卡門小姐,阿雅基恩蔻依都是知道我們在同一陣營的,別的朋友們都知道你救了我兩次,叫她們一起來玩也行嘛。”
畢竟,現(xiàn)在我把卡門小姐當(dāng)成最好的閨蜜看待了。而依照我這流著中國血液的巴黎本地放蕩少女的觀念,聚會游玩這種事情當(dāng)然是人越多越好,越多越熱鬧。所以我們班上女生們要么不聚餐,一聚餐就全員出動。
當(dāng)然,我也想讓卡門小姐體驗一下跟大家聚會的感覺。
畢竟,她或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狂歡過后,煙火散盡,我依然是當(dāng)著巴黎守護神的女高中生,她也依然是在黑暗中前行,與最深邃的罪孽對抗的俠盜。
瓢蟲依舊沉溺于眾星捧月與花團錦簇的迷宮,可那遺世獨立的紅玫卻要再次迎接風(fēng)暴,獨自在雷雨中飄搖。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定會很孤單吧,在這之前,讓她多體驗一點陪伴的感覺,也是我的一點私心?;蛟S,她能被我們的歡聲笑語感染,重拾純真的笑顏……
“不,瑪麗娜,你是不一樣的,你是獨一無二的?!?/span>
她轉(zhuǎn)過頭,伸出右手,細(xì)細(xì)地摩挲著我紅潤的臉頰,眼神里滿是馥郁。她不斷抿著烈火般的紅唇,欲言又止,只剩下輕輕鼓起的酒窩,苦澀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說……”
我們從不知對方所行之道。
在我眼里,跟我要好的朋友相當(dāng)多,卡門小姐不過是有特殊意義的其中一個,比起阿雅,不如說更像小鏡和佐伊,留下濃墨重彩地一筆后,剩下的全是平平淡淡的勾敘,甚至,注定與我天各一方的她只會留下珠寶般的回憶,隨著時間的長河被沖刷進海底,結(jié)晶。
沒錯,在卡門小姐的故事中,我也不過是一個過客,但在孤單前行的日子里,她甚至比我有更多的時機與契機去念想。她身邊的人中,虎女希娜因為陣營的對立而決裂,艾薇則有自己的弟弟,似乎只剩下我,能成為姐妹一般的閨蜜,過去也是,將來也可能如此。
比起同那些陌生的大家相處,她更珍視和我在一起的寶貴時間。畢竟,失去我,對她而言,似乎就失去了可以信仰的神明。玩家與她建立了無可比擬的默契,我卻成了她夢寐以求的奇跡。
“你才是我唯一的心愛啊?!?/span>
暗紅短發(fā)的少女摟住我,淡淡地吐出真切的字詞。
“好吧,卡門小姐,下午我就只和你一起,就我們兩個,我和你。”
我安閑地閉上眼,輕輕撫摸卡門小姐的后背。
那就這樣吧,今天下午就我們兩個。
只需要兩抹紅,她是馥郁的朱櫻,我是鮮嫩的銀朱,在今日下午的蔚藍巨幕下點染,交織劃下終末尾聲的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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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門視角(49) 不負(fù)這一場
這倒確實我自己的一點私心。
畢竟,離開這里,告別今夜,我或許就再也在人群中找不到你,也不知世界流轉(zhuǎn)的輪回中能否與你再次相見。
所以,原諒我的貪婪吧,瑪麗娜,這一次,我還想和你在一起,也就僅僅和你,僅此而已。
“我就不查導(dǎo)航了,你帶路,娜娜?!?/span>
“這我知道,我可是本地人?!?/span>
我們手挽著手,并肩同行在人潮涌動的浪漫大街上,沐浴青風(fēng)與暖陽。
“我們?nèi)グ屠枥锇赫?,在塞納河的右岸,我們得過塞納河?!?/span>
“那我們怎么過去,走過去嗎?”
“你的身份不好坐船吧……”
“但是我坐船跟我有沒有身份沒關(guān)系啊。”
這還真是句大實話,我能不能順利坐上船跟我沒關(guān)系,全部交給小白就好了。
“你在干什么,娜娜?”
“在訂票——好啦,今天我們可以在主題公園玩很久!”
“需要我出票錢嗎?”
“我請了算了!就算你心里過不去的話,下次見我的時候再還也不遲嘛,不收你利息的!”
藍黑雙馬尾戴鴨舌帽的白襯灰外衣少女向前蹦跶幾步,轉(zhuǎn)身歪頭,沖著我擠出瞇眼露牙的微笑,一瞬間融化了我的心房。
唉,如果這次還有遺憾的話就下次吧,如果這次有所保留的話就再來一次吧,再來一次還是不行的話就再再來一次吧。
在正常人眼里無比平常的想法,在我眼里,確實觸手不可及的夢想,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奢望。玫瑰也渴望如四季桂那般,年復(fù)一年,只是平靜地,日日依夜夜地,自在開放。
“好吧,瑪麗娜,下次我請,如果還有下次的話?!?/span>
“哎呀,為什么要悲觀呢,卡門小姐。”
她挽著我的手臂,拉著我往塞納河的方向走,炯炯有神的目光掃視著四面八方,皎白鮮嫩的肌膚任點滴的汗珠流淌,我的鼻尖里灌滿了她幸運而浪漫的體香。這或許就是一個花季少女應(yīng)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吧,看到她如此榮光滿面,我也收斂不住馥郁的笑顏。
“因為……算了,總之,沒必要為分別過于憂傷,瑪麗娜?!?/span>
“不會的,卡門小姐,不會的?!?/span>
她沒有看我,不知道是為了保持笑靨還是為了忍住淚液。
“你知道嗎,卡門小姐,中國古詩里有一句話: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抱歉,我確實不太了解中國古詩?!?/span>
我也游移著眼神,掃視著四周,看著下午時分的巴黎街道,將古色古香的房屋、整飭修剪的行道樹、平坦斑駁的道路連同一望無際而萬古永恒的晴空盡收眼底,加入這次歷險記的布景,編織成回憶的美麗外衣。
“……意思就是說呢,卡門小姐,只要我們還記得彼此,我們就仿佛相伴在身邊?!?/span>
“真好的寓意啊?!?/span>
“是啊,所以,別傷感了,卡門小姐?!?/span>
她或許看出了我內(nèi)心的陰郁,可突然煽情的總是別離。
幾天后,當(dāng)暴雨聲音把我叫醒,我又只能再次擁抱寂靜。對她,我不過盲目崇拜,追趕著向光而生的時代,遙望給自己定下的那不可能的未來。
“我想到了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span>
她回眸望著我,含情脈脈,下一秒又低垂下去,眼神撇向另一邊的地面,嘴角苦澀地上翹。
“說吧,再不說或許就沒機會了?!?/span>
明天這個時候,她再穿過街角的景色,櫥窗倒影里就只剩下她自己。我再從喧囂的床上驚醒,鏡子里面也不再有心心念念的鮮紅倩影。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到光明,你也是這樣的吧,卡門小姐?!?/span>
是啊。
如果童年時期沒有承蒙影子先生的暗中照料;
如果布倫特教官將她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我,而不是像熊媽媽一樣護著我;
如果沒有在國際惡聯(lián)偷玩手機的時候被小白聯(lián)系上;
如果沒有偷偷跟著葛雷他們溜出去;
我或許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么多光明與美好,或許我們相見時,一定會在埃菲爾鐵塔上為了寶石般的奇幻能量大動干戈,斗個你死我活。
“但是我不后悔,向著正義與光明的方向努力,不需要理由?!?/span>
我主動湊上去,拉起她的手,扭過她的腦袋,直視她走投無路的眼睛,我確信,正義回答不了我的問題,黑暗里的我不需要憐憫,但瑪麗娜,你確確實實代表了光明,你值得歡迎熙熙攘攘的正義。
“所以,我也很敬佩你,卡門小姐,你也有一顆英雄的心。”
她順勢抬起手,輕觸我顫抖而滾燙的臉頰,目光中燃燒著野火,似乎在融化我心牢的堅冰。
“我倒不是傷感于這個啦,瑪麗娜,我只是有些傷感……這樣草率的分別?!?/span>
天明明是亮的,我的心卻灰了。
笑著哭著,與回憶和命運反復(fù)拉扯。
或許,這幾天的起承轉(zhuǎn)合,甜蜜苦澀,我們所經(jīng)歷的,太過熾熱,以至于讓我沉溺其中綠不能出來。心的花埋在塵埃,她也將像小白那樣,成為我所愛,卻隔著山海,擊穿混沌黑暗亦苦痛無感,痛得自然。
這些日子里許下的諾言,到最后或許只能兌現(xiàn)謊言,一次次墜入記憶的邊緣,也無從將結(jié)局改變,以至于讓我不禁想著,如果醒著失憶了,多好。
“那我們晚上一起看煙花吧!一起坐過山車!一起去觀景臺上!怎么樣?!”
她樂觀得不正常。
“瑪麗娜,你的意思是……”
“我們一起,為彼此舉辦盛大的閉幕演出之類的——當(dāng)然不是真正的演出,就是說,我們在樂園里做些別開生面的活動,既然不想草率收場的話,一場盛大的落幕,會讓你更開心吧?”
暖風(fēng)流淌過熟悉的街區(qū),再次纏繞時尚的衣領(lǐng)。我們手挽著手,漫無目的地穿過大道,走走停停,心里默念著彼此的姓名。
“所以,卡門小姐,你好點了嗎?”
“沒事,瑪麗娜,看到你這么樂觀,幸福,我就滿足了。”
“我也一樣,卡門小姐,以后的日子,無論多么艱苦,要快樂,好嗎?”
“當(dāng)然,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span>
彼此的默契,以橋梁連接心靈。
走著走著,聊著聊著,笑著哭著,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塞納河的河畔邊緣。
“去那邊歇會?”
“好啊?!?/span>
我們理所當(dāng)然地加入到周末休憩的居民與到此一游的旅客的隊伍中,躺在塞納河畔的街道斜坡上,日光灑落,泛濫起金光熠熠、波光粼粼。身后行道樹的陰影覆蓋上來,為自在躺著的我倆蓋上暗影的被褥,長長的背影延伸到碧波蕩漾的河面。塞納河就平靜地流淌著,滋潤這城市伸展的枝條,一條條前行的波紋,就如同大草原上遷徙的一群群角馬,沿著約定促成的軌道,奔赴遠方。
“塞納河真美啊,瑪麗娜。”
“我這個巴黎人聽了竟然感到挺自豪?!?/span>
“那是你應(yīng)得的,娜娜?!?/span>
“細(xì)說?!?/span>
“大家應(yīng)該記住你。”
“記住瓢蟲少女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span>
我愜意地躺著,仰望著藍天下流動的白云,那乳白色的流螢在河面上留下倒映,肆意地漂流,滑翔。
這可真是神賜的浪漫之都,靜息時,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美好。
而為這美景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就躺在我身邊。
“你看,娜娜,這是你守護的地方?!?/span>
“其實我并不會太在意這些,我只覺得,有這個能力保護大家的話,這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span>
“所以我也會敬佩你啊,瑪麗娜。無論是擁有與眾不同的資質(zhì),不受教唆,憑借個人的信念與意愿和涌動的感情,而筆直前進,這樣的你,不算是英雄嗎?”
“但是即便過去犯下大錯,被舊日的傷痛折磨,也走上正路的你,不被大家理解或看中,僅憑經(jīng)驗和努力,為了守護內(nèi)心唯一的信仰而扮演紅衣女俠的你,不也一樣嗎,卡門小姐?”
我意識到了,她在幫我重拾自信。
瓢蟲少女的出現(xiàn)告訴了我,我還有另一條觸手不可及的出爐,也讓平凡少女的生活真真正正成了奢望般的愿望。但,也是她打開我閉塞的心房,再次為我與黑暗對抗的微光添了一把火,也讓我自知,相信自己的心即是魔法,為世上所有美好而戰(zhàn)的,哪怕不站在光里,也是英雄。
她誕生于天堂,我來自于蠻荒,我們都在這人心惶惶的廢墟上建立自己傳奇般的城邦,無需憑借誰的光,因為我們自己就能造就值得歌頌的都市信仰。
“你能感受到風(fēng)嗎,瑪麗娜?”
“當(dāng)然可以。”
她抬起左手,向右側(cè)頭,與我深情地對視,率先笑出聲來。
“卡門小姐,你也很有浪漫少女的味道?!?、
“是這樣的嗎?但是我覺得你更幸福,你有大家。”
只要她有就好了。
“但是,卡門小姐,孤獨也許是另一種光榮,你經(jīng)歷的苦難都成了你都市傳說般的勛章?!?/span>
“是的,我知道,我好像……釋懷了?!?/span>
“那就好?!?/span>
沒錯,享受此刻就好。
在一起的最后時光,不必要為此太過感傷,干脆驕縱地狂放,即使天各一方,也不負(f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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