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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放入文集《張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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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xí)下課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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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對面的路停滿了接送的車輛，人聲和汽車行駛的聲音交錯，落在城市夜空紛然的雪花里，宣告這漫長一日的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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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不常下雪，每次落雪最多一小時就會停。雪花也并不像書里畫的那樣是漂亮的六邊形，接在校服上細(xì)看，只能看到細(xì)小的冰晶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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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著細(xì)小的雪花繞著路燈橘色的暖光旋轉(zhuǎn)。冷風(fēng)穿梭在綿延的黑暗里，好像雪花也是為著追逐這一抹光亮，纏綿不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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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站在風(fēng)口吹風(fēng)，你是想測試自己的體質(zhì)到底有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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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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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手哈了一口氣，興奮地指著路燈說道：“你看，路燈映著雪花，好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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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沒有抬頭看雪花，而是以一貫的看笨蛋一般的眼神看著我，向我伸出了手：“拿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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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瓶罐裝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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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早就凍僵了，我連忙接過握住，溫?zé)犴樦摅w傳到手心，終于感覺到充血麻木的指尖恢復(fù)了一點(diǎn)點(diǎn)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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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買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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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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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送的女生送的？”我好奇道，“如果是別人對你的一番心意，我可不要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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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無奈地扣了扣我的額頭：“是自動販賣機(jī)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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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zhí)嫖液煤弥x謝自動販賣機(jī)?！蔽颐雷套痰匚兆犸?，交換著貼了貼凍到麻木的臉，“也謝謝替自動販賣機(jī)跑腿的熱心市民張同學(xu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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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卻不接我的話茬，無奈道：“你的手套和圍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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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巾忘帶了，手套是因?yàn)殚|蜜忘帶了，我借給她了，她家比我家遠(yuǎn)嘛?！?/p>

圍巾是真忘帶了，手套嘛……其實(shí)是我強(qiáng)行塞給閨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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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睆堈嬖凑聡恚盐依搅嗣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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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大長的圍巾硬是被他在我身上繞了好幾圈，把我的整個臉都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活脫脫一個COS木乃伊未遂的慘烈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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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給自己戴圍巾，隨便繞幾圈就是時尚都市男主角，給我戴就是農(nóng)村劇場坐在大榕樹下嗑瓜子的路人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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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未來要當(dāng)頂尖設(shè)計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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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倒是很滿意，笑著拍了拍我的后腦，說道：“接著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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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著傘站在我的身后，是正對著風(fēng)口的位置。都說高中男生長個飛快，幾乎一個月一個樣。這話用在張真源身上正好，我站在他身前竟然能被剛好罩住，冷風(fēng)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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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臉，晚風(fēng)把他的劉海吹得有些亂糟糟的。他低頭看我，眼眸里的碎金色與雪色下的燈光交織，少了幾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淡，倒顯得愈發(fā)溫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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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我是笨蛋呢，明明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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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啦，走吧。”我拉著張真源的衣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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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大些，馬路邊上的綠植已積了薄薄的一層雪。走過了人流最多的那條路，周邊些許安靜了下來。偶有車輛疾馳而過，濺起細(xì)密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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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冷啊?！蔽胰魺o其事地將左手放進(jìn)了張真源的校服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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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沒有把我的手趕走，也沒有說什么。他換了左手打傘，傘面依然大幅度地向我這兒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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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自然地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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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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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轉(zhuǎn)頭看向他，他卻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神態(tài)自若，依舊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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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隨著風(fēng)簌簌地落在他的肩頭。是因?yàn)轱L(fēng)太大了嗎，燈光下他的面頰泛起一點(diǎn)紅暈，耳朵好像也被冷風(fēng)吹得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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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敢看他，只覺得心跳得飛快。好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和他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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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張真源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會感到一種強(qiáng)烈的心動。那他呢，他對我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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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前面的路，橘色的路燈燈光落下，把我們的影子照得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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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穿什么顏色的外套？”學(xué)校規(guī)定，氣溫降到零下就可以不用穿校服，穿自己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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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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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穿白色?！蔽倚χ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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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睆堈嬖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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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塊冰塊放在一起會加速融化嗎？他的手有點(diǎn)涼，好像一年四季都不會變熱。但現(xiàn)在，校服口袋里的兩只手似乎都暖和了起來，我惡作劇似的撓了撓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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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yīng)該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多動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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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我看到你就總想動手動腳的，”我膽子愈發(fā)地大了起來，無賴地捏住他的指腹，那里有一塊長年握筆留下來的薄繭，“說明是你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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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試卷都答不到點(diǎn)上，強(qiáng)詞奪理倒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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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面上表情不變，右手手腕輕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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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看不見，他的校服口袋里，兩只手變成了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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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我就再也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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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主干路，四周越發(fā)地安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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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張真源口袋里的手被他緊緊握著，整個人都是熱烘烘。萬一手上還出汗了怎么辦？張真源那么潔癖的人，不會當(dāng)場跟我提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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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探性地動了動，張真源卻把我的手抓地更緊了一些，好像怕我跑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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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哥今天給我講了一個笑話，超好笑，”我掩飾一般地說道，“一根牙簽走在路上，遇到了一只刺猬。你猜牙簽說了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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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張真源把我往他的方向輕輕拉了一下，是右前方有一個小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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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來了一輛公交車?！眲傊v完，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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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的臉上卻一點(diǎn)都看不出被逗笑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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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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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才會喜歡這樣的冷笑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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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A哥講的時候我眼淚都笑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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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挑了挑眉道：“總聽你提到A哥，你和他關(guān)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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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大了眼睛，做出一副驚訝的夸張姿態(tài)：“張真源，你吃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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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張真源淡道，“我口味清淡，從不吃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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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哥有喜歡的人，才不是我，你不要多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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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多想，是你想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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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真源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時間過得飛快，馬上就要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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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外婆發(fā)現(xiàn)，我總是讓他送我到家附近的路口。張真源拍了拍我的腦袋，他最近似乎越來越喜歡這么做，長得高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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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厚臉皮笨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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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醋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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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說完，正看到張真源突然朝著我的腦門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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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就生氣了吧，我緊張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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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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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只見他嘴角輕揚(yáng)。不是想象中的一擊爆栗，他隨手撥了撥我被風(fēng)吹得凌亂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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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diǎn)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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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隨便說句或做些什么，就總能讓我的心跳得飛快。我捂著臉轉(zhuǎn)身走開，只覺得好像臉上手上還殘留著他剛剛觸碰的溫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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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被張真源蠱得慌了神?？斓郊业臅r候，才想起來圍巾忘記還給張真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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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跑回去，正看到張真源站在不遠(yuǎn)處的路燈下，背對著我的身體一顫一顫地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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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圍巾，悄悄地挪到了一邊的弄堂口，只探出一個腦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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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張真源那對漂亮的碎金色眼睛，大概都已經(jīng)因?yàn)樾θ旧厦擅傻臏I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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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就是這樣。我在電影院里笑得前仰后合的，他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我還以為他不喜歡看喜劇片呢，沒想到等電影結(jié)束，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看到他背對著人流站在角落，一邊揉著肚子一邊雙肩止不住地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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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笑話不好笑，明明就是他反射弧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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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笑了一陣終于停下來，下意識地回過頭探了探。幸虧我躲得及時，沒有被他瞧見。我抱著圍巾，看著他越走越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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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圍巾上似乎有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淡淡的洗衣粉味，混著些許柔和的檀香，落在冬日夜晚清淡的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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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今天好像更喜歡張真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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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對一開始見到張真源的我來說，他更像是“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的存在。這也基本上是全校女生的共識，高嶺之花美則美矣，但真要摘取，確實(shí)需要極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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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剛?cè)雽W(xué)的時候，大家都還是有些畏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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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畏懼這個詞說得嚴(yán)重了一點(diǎn)。但面對著一個冷若冰霜又富有傳奇色彩的帥哥，就我個人而言，自問是沒有辦法像對著貓哥那樣笑著亂開玩笑借作業(yè)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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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張真源初中的時候，看到外校高年級的人在小巷子勒索人，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別擋道，直接把人踢飛了幾米遠(yuǎn)，”閨蜜繪聲繪色地說道，“那人當(dāng)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第二天叫了一幫兄弟到校門口堵張真源，好家伙張真源單槍匹馬一個人全給解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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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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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驀地浮現(xiàn)張真源清冷的模樣，明明看起來一副書卷氣不愛搭理人的樣子，竟然還會打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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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是真的，我有一個認(rèn)識的朋友就是和張真源一個初中升上來的，”閨蜜神秘兮兮地低下聲，“她說，張真源從此一戰(zhàn)成名，被學(xué)校一幫男生追著叫老大。但張真源不樂意被這么稱呼，嫌太幼稚。不過大家都默認(rèn)了，說是在這個學(xué)校里除了張真源誰要是敢自稱老大，注定要被群毆教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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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也太中二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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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然是這么說，但聽完這個故事之后，我每每看到張真源瀟灑的背影，心底總油然而生幾分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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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當(dāng)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高一開學(xué)沒幾天，張真源的光輝往事就已經(jīng)飛速地在整個校園傳播了開來。學(xué)生嘛，沒有手機(jī)玩也沒有電視看，唯一的娛樂項目就是課間八卦，更何況還是張真源這么難得一見的帥哥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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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流言越傳越厲害，甚至還出現(xiàn)了張真源徒手大戰(zhàn)十余手持鋼管的社會惡徒守護(hù)校園平安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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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剛開學(xué)的時候，總有人狀若無意地站在門口，打聽傳說中的張真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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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當(dāng)然并不在意。對他來說，似乎自有一片天地，他很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因此不會在別人的看法上浪費(fèi)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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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受困擾的，應(yīng)該是他的同桌，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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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知道張真源的著名事跡以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找他說話。他一抬眼，我都會顫顫巍巍地縮回手，生怕手移得太過擾了他的清凈。張真源似乎也不愛搭理我，平時不是做作業(yè)就是看書，有時還會在紙上涂涂畫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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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身話癆的本事無處舒展，偶爾忍不住找他搭訕幾句試圖緩和一下凝滯的氣氛，也總是三言兩語就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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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和張真源搭上話的契機(jī)，大概是開學(xué)兩個多星期后，我發(fā)現(xiàn)他在看一本我找了很久的絕版設(shè)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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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是你的嗎？”在絕版書的誘惑下，我終于鼓起勇氣，向傳說中的大佬發(fā)出了搭訕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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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贝罄胁焕⑹谴罄?，回答都那么精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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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看完，能不能……借……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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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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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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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對我說話總是那么緊張，”張真源皺了皺眉，“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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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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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后，張真源開始經(jīng)常帶設(shè)計書到學(xué)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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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我也找了好久了都沒有找到，張真源拜托了，可不可以借給我？我會很快看好完好無損地還給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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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我和張真源迅速地熟絡(lu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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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吧，”張真源淡淡道，“這本書我看過很多遍了，你可以按照你閱讀速度慢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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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毒舌也逐漸展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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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很多遍還特意帶到學(xué)校來，是不是專門想借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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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我的臉皮也變得越來越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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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張真源聽到這話，臉頰竟有些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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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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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書，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探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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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似乎有些不悅，伸手敲了敲我的腦袋：“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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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我迅速地探過身，低聲問道，“他們說你單槍匹馬和十幾個高中生打架，是不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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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無聊的人夸大其詞罷了，”張真源說道，“只有四五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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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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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你能把技術(shù)考試最后的大題都漏做了才真是叫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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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不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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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簌簌落下，帶著秋日柔和的桂花香氣。他的眼里含著淡淡的笑，碎金色的眼眸，我的心驀地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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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前幾天，我因?yàn)閹屠蠋煱釚|西回家晚了，路過學(xué)校小花園的時候，正看到張真源半蹲著給小貓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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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半隱山后，毛茸茸的暖光隨著頭頂?shù)闹θ~搖搖晃晃地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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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平時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完全不同的張真源，也許是陽光的原因，他整個人都顯得柔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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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臟，不許碰我?！睆堈嬖凑酒鹕砗笸肆艘徊?，拒絕小貓親昵地蹭他的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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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還是那個不近人情的張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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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越來越好奇，張真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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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里一腳踹飛壞人單槍匹馬和好幾個高中生打架的張真源。

一入校就因?yàn)閹洑饩碌拈L相轟動全校的張真源。

成績優(yōu)異永遠(yuǎn)穩(wěn)穩(wěn)占據(jù)年級第一寶座的張真源。

說起話來總是不近人情的張真源。

這也許是每個并不熟悉他的人眼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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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yàn)楹蛷堈嬖闯蔀橥?，我得以見到更多的不同于別人話語里的那個張真源。

是一邊對我說著明白笨鳥先飛的道理還不算無可救藥一邊耐著性子給我講題的張真源。

是在我不舒服的時候遞上熱飲皺著眉頭說這時候還想什么學(xué)習(xí)我去找老師幫你請假的張真源。

是我忘了帶傘的時候一言不發(fā)扔下一把傘到我懷里頂著書包離開的張真源。

是看到我捧著臉沖漫畫角色犯花癡的時候冷眼一瞧說不過如此的張真源。

是一邊說著不過是想重溫才把書帶來學(xué)校但卻從來不會拿出來看，只等著我過來借才慢悠悠地從課桌里拿出設(shè)計書的張真源。

是我哭著告白說不喜歡我沒也關(guān)系反正高二我們就分班了，我以后不會再打擾你的時候輕笑著說終于知道你的閱讀理解為什么總是扣那么多分的張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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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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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真在想你是不是不光臉皮比一般人厚，神經(jīng)都要真的比一般人要粗許多，”張真源輕嘆一口氣，指腹劃過我的臉頰，輕輕擦過我眼角上的淚，“我有說過我不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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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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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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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要完整地說一遍，你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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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一的初夏，香樟開碎白色的花，整個校園都浸在甜香的風(fēng)里。張真源逆著光，瓷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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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他輕笑，“笨鳥，這下聽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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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別人的流言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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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我真正見到的那個，站在陽光里嘴角輕揚(yáng)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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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高二之后，張真源成為市一中的學(xué)生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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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初中的時候我們學(xué)校也有學(xué)生會主席，然而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知道或者說并不關(guān)心學(xué)生會主席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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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真源的大名，在市一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他，只因帥到一騎絕塵。剛?cè)胄＃秃翢o疑問地占據(jù)了市一中的校草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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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如果不是自己也參與到學(xué)生會，根本沒有人會在意自己學(xué)校的學(xué)生會主席到底是誰。但如果一個長相出塵絕俗的帥哥來當(dāng)學(xué)生會主席，毫無疑問，他就是所有少女夢里的言情男主的設(sh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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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也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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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總對能和張真源談戀愛有種夢境一般的難以置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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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種強(qiáng)烈的想要追上他的緊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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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大家都出門約會的燦爛的高二寒假，我約了張真源一起到市圖書館學(xué)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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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diǎn)休息，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張真源說道，“不過你確定你明天早上真的起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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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放假一起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的，我是那種還沒開頭就妥協(xié)放棄的人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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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張真源會嘲笑著說確實(shí)像，沒想到他隨手揉了揉剛幫我理好的頭發(fā)，說道：“確實(shí)，只要是你下定決心的事，就沒有做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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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真源確實(shí)高估了我。昨晚我因?yàn)榉偶倥d奮過度，手機(jī)玩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去睡了。結(jié)果直接導(dǎo)致早上在圖書館還沒寫幾道題呢，字就肉眼可見地越寫越扭曲，最后我干脆趴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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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想想就知道，這一定是善良的張真源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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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明明我的棉襖就掛在椅背上，他為什么還要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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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位置空著，張真源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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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里暖氣開得很足，一覺醒來身上熱烘烘的。大概是還沒睡醒，我抱著張真源的外套，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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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好像含著一點(diǎn)檀木香。他似乎說過，家里經(jīng)常會熏檀香，因此他的身上也總會沾染上檀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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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漫無目的地想著，腦袋上突然被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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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滿地抬起頭，正看到張真源笑著把手上設(shè)計書放在桌上，嘴巴張了張，似乎是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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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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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剛剛變態(tài)一般的樣子肯定都被他看見了。我一下紅了臉，手足無措地把他的外套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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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臉上盡是得意又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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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只覺得臉已經(jīng)被圖書館的暖氣熏到要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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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飾一般地翻開習(xí)題冊，卻滿腦子都是張真源剛剛得意的模樣，怎么也讀不進(jìn)題目。我煩躁地拿過一旁的教輔，翻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錯拿了張真源的競賽教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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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我拿起夾在教參的一張素描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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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筆勾勒，形態(tài)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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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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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抬起頭，正見到我拿著他的“收藏”細(xì)細(xì)欣賞，臉上竟罕見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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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張真源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一句：“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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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張真源紅了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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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了手里的設(shè)計書，完全地?fù)踝×嗣媲皩擂蔚膱雒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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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中學(xué)時代是一個人一生里最好的歲月?？梢苑潘恋乜蓿梢源舐暤匦?，可以在穿著一模一樣校服的人群里一眼看到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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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jīng)也那樣認(rèn)為。每次抓著張真源的校服袖子的時候，總害怕現(xiàn)在就會是我一生里最幸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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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心情會讓人變成一個笨蛋。即便張真源總說我就是一只笨鳥，但笨鳥偶爾也會因?yàn)橄矚g一個人而患得患失，思考一些悲哀的人生哲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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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時間會改變什么，但也許真正改變的其實(shí)是隨著我對張真源越來越了解后變得越來越濃烈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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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雨天為我打傘總是讓我走馬路里邊的張真源，還是路燈下顫抖著肩膀笑的反射弧超長的張真源，抑或是說不會站在原地等我但會拉著我向著我想要去的地方奔跑的張真源，每一個他，我都很喜歡很喜歡。那些經(jīng)歷的過去，都讓我越發(fā)地喜歡現(xiàn)在的我們，也越發(fā)地期待未來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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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最好的時光永遠(yuǎn)都會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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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真源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都是值得紀(jì)念的，暮色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