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編著玩的，千萬不要上升真人！

唯粉不要出警我，不喜歡請劃走。

《苦瓜》（二十七）

“菲菲，我們結(jié)婚吧?！?/p>

“不要?！?/p>

“為什么？”石宇奇一下子急了，忙不迭解釋，“我這次是認(rèn)真的！”

“那上次就不是認(rèn)真的唄？”陳雨菲打趣他。

“當(dāng)然也是……”他小聲嘟囔，“我上次不是怕……怕你不喜歡我么？”

因為害怕，所以才會想借“結(jié)婚”這種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來驗證。

陳雨菲一只手撐著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慢慢翹起嘴角。

“幼稚?！?/p>

同樣的話，在不同場合，會產(chǎn)生不同的效果。

比如這一次說起“結(jié)婚”，比上次怒氣沖沖地說出這兩個字，顯得真心實意得多。

比如上次她讓他“成熟一點”，是在爭吵。今天她再說出“幼稚”，卻讓石宇奇覺得有些好笑。

以為她不喜歡他，他還不夠幼稚嗎？

他語氣輕快，“對啊，老毛病了，改不了了。”

她溫柔地看著他，“改不了，就別改了?！?/p>

以后，他們在感情的世界里，一起當(dāng)小孩兒。

單純的，有點幼稚的，滿懷希望的，偶爾還能互相逗一逗的兩個小孩兒。

石宇奇笑著，剛想發(fā)動車子，又歪過頭看她。“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p>

“什么‘為什么’？”

“結(jié)婚?！?/p>

她很委屈，“那你都沒正式求個婚，隨口一句話，我就得嫁給你啊。”

石宇奇噗嗤笑出聲來，然后深呼吸一口氣，高聲說：“知道了”，便重新掛檔起步。

陳雨菲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地閉目養(yǎng)神，不再思考這個話題。

石宇奇眼睛盯著前面，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要給她一個莊重而浪漫的求婚儀式。

不一會兒，陳雨菲的頭偏向了一側(cè)，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石宇奇便慢慢降低了車速。

終于到了公寓門口，他想叫她起來，剛伸出手，又有點不忍心。

她昨晚幾乎沒怎么睡，一早起來又跟他說了好多話，哭了好半天。白天睡那幾個小時根本不夠，好不容易能補會兒覺，他不忍心吵醒她。

他也不想讓她回公寓，想把她帶回那套房子?？墒沁@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只閃過一瞬。他輕輕拍了拍她，告訴她到地方了。

陳雨菲打著哈欠揉著眼睛醒過來，“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回去開車慢點。”

她一手抱著花，一手要去拉門把手。

“誒”，石宇奇叫住了她，她皺眉看著。

“你什么時候回去住呀？”

她有點困，愣神反應(yīng)了一下，才聽懂這句話。

“住這里挺好的啊……離訓(xùn)練館也近，我每天走著就過去了?！标愑攴普f得一本正經(jīng)。

“可是……”他頓了頓，“芋頭……很想你呀。”

他比“芋頭”還要想。

她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卻還是想逗他。

“哦，那我回頭多去看看它”，她又要去開門。

他有點急了，直接攔住她的手，“你真聽不懂啊？”

陳雨菲搖頭，幅度很大，“聽～不～懂～”

石宇奇看出來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說自己聽不懂，故意想逗他看他泄氣。

可是說真的，他又很享受這種被她牽著走的感覺。

他把頭扭到一邊，也故意不說話。

陳雨菲偷偷看他，只見他抿著嘴，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后視鏡，指甲無意識地扣著手指，看起來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她要是知道石宇奇是裝出來的，一定會調(diào)侃，他的演技，比起周天成這個“影帝”，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有些得意，然后湊近了一些，小聲問他：“以后每天，我們都一起上下班，好不好？”

說個話，彎彎繞繞的。直接說她愿意搬回去，以后每天都跟他住一起就好了嘛。

石宇奇笑，不知道是笑她問的這句話，還是笑她“上當(dāng)”而不自知。

還沒等他回答，陳雨菲已經(jīng)開門走了出去，走到前面，還特意透過玻璃跟他揮了揮手再見。

有話沒說出口，總歸是有點憋屈。少了他的回答，總歸也是有點不完整。

他點開微信，立馬給陳雨菲回了一條，

“好”

他們別離的時間夠長了，不止冷戰(zhàn)的這些天，甚至不止過去的這三年。

他不想再跟她分開了，一天都不行。

第二天，孫俊在食堂撞到了他們一起吃早飯。

他走過去，“這次沒事了吧?！?/p>

石宇奇笑著，“有事?！?/p>

兩人都詫異地看向他。

“師父，證婚人的詞，您該準(zhǔn)備了啊?！?/p>

陳雨菲害羞地低下頭，孫導(dǎo)了然，跟她說：“以后他再惹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揍他?！?/p>

陳雨菲的頭埋得更低了。

孫導(dǎo)又跟他說了說待會的訓(xùn)練，才笑著離開。

在石宇奇的強烈要求下，陳雨菲很快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搬回了那套房子。

石宇奇跟她一起整理東西，看她把擦臉的瓶瓶罐罐一個個地擺到桌子上。

他拿起一瓶看了看，“我發(fā)現(xiàn)你特別愛用這些東西，以前打比賽也是，每次都帶一大堆。天天涂這些瓶瓶罐罐的，有用嗎？”

她心里翻了個白眼，“以前總?cè)|南亞，太陽那么毒，不涂這些，會黑成黃東萍。”

他笑，“黃東萍知道你這么說她嗎？”

她也笑，“你不告訴她就行?！?/p>

石宇奇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可是，你涂這么多，也白不成石宇奇啊。”

什么直男發(fā)言。

她不服氣，“你白就了不起啊?！?/p>

他自豪地點點頭，“了不起?！?/p>

陳雨菲不再理他，去收拾衣服。

又成功取得了話語優(yōu)勢，石宇奇開心得很。

他幫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掛在衣柜里，“芋頭”就趴在旁邊她的床上，靜靜地舔毛。

“‘芋頭’這段時間很想你，所以一直在你的房間玩……”

“哦”，陳雨菲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石宇奇欲言又止的，跟剛才逗她完全不同。

“現(xiàn)在你床上都是貓毛，但是這里沒有多余的床單，有的話，換也來不及了……而且，‘芋頭’也習(xí)慣了，換了床單也還是會來……”

陳雨菲覺得疑惑，這人總提“床單”是要干嘛。

她有點不耐煩，“所以呢？”

“所以……你晚上……去我房間睡吧?！?/p>

他小心地開口。

說那么多，這根本才是他的目的。

陳雨菲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百轉(zhuǎn)千回。

感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她不是沒有這個準(zhǔn)備。

可是，她又不想干干脆脆地答應(yīng)他，不說她還是不太能放的開，就說剛才，他們倆斗嘴，她心里還不痛快呢。

“好，我去你房間睡，你睡沙發(fā)?！?/p>

石宇奇盯著她，“你舍不得。”

陳雨菲懊惱又無奈，這下他們的交手記錄上，石宇奇肯定又多了一次勝利。

她撇撇嘴，“那不然怎么辦？你舍得讓我睡沙發(fā)啊。”

“我也舍不得，所以你和我睡啊?！彼硭?dāng)然地說。

早有預(yù)料，但聽見這句話，陳雨菲還是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不說話。

石宇奇仍覺得不夠，“不就睡覺嗎，你臉紅什么？”

他不止心里看穿了她，嘴巴還要拆穿她。

陳雨菲卻只會嘴硬，“我哪有臉紅。”

“是是是，你臉不紅，我臉紅行了吧”，他牽起她的手，“你上次說不喜歡那個口味的面包，我們?nèi)ベI其他的?！?/p>

天氣越來越冷，他給她拿了件厚外套。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有雨夾雪呢。”

她搬回來，不止面包，家里要采購的東西很多，他們就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

買了些吃的喝的用的，結(jié)賬的時候，石宇奇一眼看到貨架上的dls，低頭笑了笑，順手拿了兩盒扔進購物車。

他隨意的就跟剛才拿面包牛奶沒有任何區(qū)別。

陳雨菲看到購物車?yán)锏臇|西，心砰砰直跳。

她抬眼去看他，可他并沒有說話，還是跟在她后面繼續(xù)淡定地排隊。

排隊的人今天好像特別多，結(jié)賬特別慢。

收銀員低著頭一樣一樣地掃碼，可她總覺得，人家在不經(jīng)意地看她。甚至目光里，還藏著些古怪和調(diào)侃的神色。

她臉發(fā)熱，恨不得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走了”，聽見石宇奇開口，她才回過神來，默默地跟著他去停車場。

陳雨菲坐在副駕駛上，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到后排的袋子，還有袋子里那兩盒東西。

成年人，不用說，有些事情也能懂。

她有準(zhǔn)備是一回事，真正看到這個東西，這種真實和未知帶給她的緊張，又是另外一回事。

石宇奇一直沒聽見她說話，轉(zhuǎn)頭看到她游離的目光和依舊紅撲撲的臉，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個……以防萬一……”

“以防什么萬一？”她心不在焉，隨口問道。

石宇奇隨即笑了，“你說以防什么萬一？”

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望向窗外，逃避著他的眼神。

聽見開門的動靜，芋頭快跑到門口沖人叫。

要是以前，陳雨菲肯定會把它抱起來摸摸它的毛，可是今天，她卻根本無心聽它的叫聲，滿腦子還在想那兩盒dls。

剛一進門，她就甩開石宇奇的手，說去洗澡。

石宇奇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強忍著笑拽住她胳膊，“你洗澡不拿衣服?。俊?/p>

對哦。

她有些尷尬，可是看到石宇奇嘴角壓不住的笑，她又有點生氣，撇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石宇奇故意又湊近了點，近到呼出的氣都能噴到她的耳朵上。他聲音很低，“還是說，你洗完澡不想穿衣服了？”

陳雨菲的耳朵連同臉頰直接被這句話燒得火熱，眼眸慌張地垂下去，不敢看他。

她趕緊跑回臥室，拿了睡衣睡褲。去浴室路過他的時候，她低著頭，腳步飛快。

關(guān)上門，鎖好門，她長舒一口氣。

她洗著澡，覺得自己真是不爭氣，一兩句話就能害羞成這樣，然后想到剛才石宇奇耍自己。

“石宇奇你怎么那么會呢？”她心里憤憤不平。

她自然不知道，石宇奇在外面一直在大笑。

他一想到剛才她通紅的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以及堪比短跑訓(xùn)練的步伐就覺得好笑，但是他又不敢笑得太放肆以防讓她聽見，只好憋著不讓自己出聲。

他把今天從超市買的東西歸置好，把dls擱在床頭，然后把芋頭”連同它的貓糧、貓砂盆等等全部家當(dāng)打包放進了陳雨菲的房間。

“為了爸爸媽媽的幸福，你委屈一下，明天多給你開一個罐頭”，他摸了摸貓咪的頭。

“芋頭”“喵”了一聲，好像在說“知道了”。

他頗為滿意，撓了撓它的下巴，“good girl”。

隨后，他鎖好房門，坐沙發(fā)上靜靜地等著陳雨菲洗完澡。

這個澡，想必得洗好半天。

陳雨菲擦著頭發(fā)，內(nèi)心一直在上演天人交戰(zhàn)。

她穿這個衣服行不行??？

石宇奇現(xiàn)在在外面干嘛啊？

待會出去她要說什么做什么?。?/p>

他買了兩盒，需要用那么多嗎？

心煩意亂的。

陳雨菲常常用“理性”來形容自己，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個思路非常清晰的人。

如此亂糟糟的時刻，她竟然憑她對這件事僅有的那點認(rèn)知，腦子里從頭到尾粗粗過了一遍。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潛意識里設(shè)想過萬般可能，卻從來沒有設(shè)想過，拒絕它的發(fā)生。

未知帶給她緊張，卻也帶給她期待。

她吹完了頭發(f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像要打世界大賽決賽一樣，在心底給自己加了加油。

就像要奔赴刑場一般，她慢慢轉(zhuǎn)動了門把手，輕輕把門打開。

她本以為自己會落入一個懷抱。

沒有，石宇奇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我去洗澡，你等等我?！?/p>

他拿了衣服，拍了拍她肩膀，就進了浴室。

她不知道該做什么，有些茫然。

等，怎么等?。?/p>

她糾結(jié)了半天，最后想到了一個自認(rèn)為聰明的辦法——去床上裝睡。

嘿嘿，這樣就不用她主動了。

她躺到床上，偏頭就看到dls。

她本來漸漸冷卻下來的神經(jīng)又被燒得火熱。

陳雨菲想把它放進抽屜里或者枕頭下，這樣就眼不見心為凈，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害羞得，竟然不敢去觸碰這個東西。

她只好拿被子蒙住頭，在黑暗中莫名地興奮。

這種興奮，在聽見水聲停止時達到頂峰。

石宇奇從浴室出來，看到陳雨菲躲在被子里。

這時候她要是還能睡著，他可真要夸她一句“大心臟”了。

她真聰明，會用裝睡的辦法，把難題拋給他。

說實話，他也緊張。

喜歡了好久的人，他擔(dān)心自己做得不夠完美。

石宇奇走到窗邊，看到已經(jīng)起風(fēng)了，天上有絲絲小雨落下。

陳雨菲半天沒聽見動靜，悄悄從被子里探出頭，就看到了石宇奇的背影。她好奇地穿上拖鞋，走到他身邊。

“下雨了啊。”

“是啊，天氣預(yù)報說有雨夾雪，還挺準(zhǔn)的?！彼兆∷氖郑袄洳焕?？”

陳雨菲搖搖頭，“我想起以前去歐洲打比賽，總會趕上下雪。”

“我也想起來了，有一年在德國……”

他們有說有笑地聊了會兒，又突然都不說話。

目光相對，屋內(nèi)溫度好像一下子升高了。

石宇奇低下頭，嚴(yán)嚴(yán)實實地吻住了她。

他的胳膊好像銅墻鐵壁，讓她動彈不得。

屋外，雨也越來越大，細雨絲絲不絕。

就像落在身上密密麻麻的吻。

室內(nèi)室外的溫差，讓玻璃都蒙上一層霧氣。

就像，人的眼睛。

路燈下，每滴雨珠的晶瑩剔透展露無遺。

“關(guān)燈”

突然陷入黑暗，其他感官一下子被放大。

“陳雨菲，別怕。”

“陳雨菲，睜開眼睛?！?/p>

“陳雨菲，我愛你?！?/p>

黑暗的喘息聲，被外面的雨聲遮蓋住。

雨點噼里啪啦的，敲擊著青石板臺階，瞬時，地上濺起了陣陣水花。

花開在心里。

陳雨菲曾用“真實”“個性”“有血性”來形容石宇奇，又用“紳士”“照顧”來形容他們的關(guān)系。

此刻，她好像對這些詞語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還有些不好言說卻又美好至極的別的詞，大概依舊會融于“等等等等”中。

雨未停歇，潔白的雪花隨之盈盈落下。

春種夏長秋收冬藏。

今晚，北京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