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殺青戲 第二十章 親戚
眾人一邊往大堂里走,申導(dǎo)一邊看吳邪臉上幾處淤傷:“問題不大,等拍到你的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了。”
統(tǒng)籌大姐幫三人辦好入住,申導(dǎo)直接把他們拉回自己房間。一邊招呼眾人吃宵夜,一邊拿著劇本說明現(xiàn)在的情況:“楊紅走之后,內(nèi)地圈子里有點名氣的年輕女演員都不接老袁電話了。我這一直在面試大學(xué)生,但都不太滿意。顏總的朋友推薦了一個香港女演員過來,普通話說得有點費勁,同期聲肯定用不了,只能后期配音。對戲的時候,阿坤注意點氣口?!?/p>
悶油瓶細(xì)嚼慢咽的吃著沙丁魚,點頭表示沒問題。
酒足飯飽,三人回到自己房間,王胖子便打電話,給自己訂了一張明天最早一班去上思的火車票。
吳邪見他要走,有點懵:“你要回巴乃?”
王胖子一點頭:“沒錯,北京暫時回不去了。胖爺我準(zhǔn)備做那有三個窩的兔大仙,把巴乃經(jīng)營成第二根據(jù)地,這樣以后小哥回來上墳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p>
吳邪見王胖子那滿面紅光斗志昂揚的欣喜樣,撇了撇嘴:“你要跟陳皮阿四的人搶地盤,準(zhǔn)備了幾條命???”
王胖子一擺手:“格局小了不是?胖爺我是去成家立業(yè)的。正經(jīng)生意,跟陳皮打不了照面。”
吳邪下巴都快被他驚掉了:“不是吧?!你認(rèn)真的?”
王胖子美滋滋地掏出手機(jī):“那當(dāng)然!你把小哥洗白了,我也不能拖后腿啊。所以我準(zhǔn)備回巴乃給我未來老丈人開個酒廠。以后小哥爆紅,過來給我代言,咱這買賣不就盤活了嗎?”說著,胖子撥通阿貴家的電話:“喂?云彩!是。后天就回去了。有啥要我從縣城帶的嗎?哦!好,記住了!回見!Mua!”
王胖子掛了電話,一臉得意地對吳邪說:“年輕人,胖爺我要開始人生新階段嘍!你倆也抓緊哈!”說完便哼著小曲洗澡去了。
悶油瓶將視線從王胖子的背影上收回,看向發(fā)呆的吳邪,突然想起王易芳說過的話:如果他能有一些讓他快樂的經(jīng)歷,或者遇到能讓他快樂的人,那就更好了……
顯然,王胖子遇到了那個能讓他快樂的人。
第二天早上,吳邪聽到王胖子穿鞋的動靜就醒了,迷迷糊糊爬起來,從自己西裝內(nèi)兜兒里掏出唯一帶在身上的那張銀行卡,塞給王胖子:“你拿著吧,沒錢開個屁酒廠……賠了算我的,賺了算小哥原始股?!?/p>
王胖子一樂,看向剛睜開眼睛的悶油瓶,拍了拍吳邪的肩膀:“仗義,走了!”
王胖子走后,吳邪又爬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這回籠覺睡起來就沒點兒了,還是悶油瓶晨練回來才把他叫起來的。
倆人一起洗漱完,下樓去吃早飯。一進(jìn)餐廳,便看到四面八方的生面孔投來的目光,但很快,這些人便移開眼,自顧自吃起來。
吳邪沒在意,撿起兩個盤子遞給悶油瓶一個,便去挑早點,然后找個角落吃早飯。
一口豆?jié){下肚,吳邪總算有點清醒了,感官敏銳起來,便感覺有一道視線在盯著他們看,忍不住抬頭掃了一圈。見一個穿著藏藍(lán)色連衣裙、看不出年紀(jì)的美女,正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們這一桌。
吳邪莫名覺得她有點眼熟,可死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不自覺地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這美女似乎并不在乎被吳邪發(fā)現(xiàn),也沒有與他對視,而是一直定定地看著悶油瓶的后腦勺。
張起靈自然能感覺到這道直勾勾的視線,但他并不在意,更沒有回頭,只是敲了敲桌面,示意吳邪快吃飯。
吳邪收回目光,想不起來干脆不想了,夾起灌湯包咬了一口。沒想到那美女竟直接起身朝他們走過來,非常自然地坐到吳邪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張起靈說道:“裝黑拎。”
這美女說的是粵語,吳邪反應(yīng)了一下,才發(fā)覺這是“張起靈”的粵語叫法,忍不住笑了一下。
悶油瓶看了吳邪一眼,朝那美女點下頭。美女自我介紹道:“我黑海琪,將有演你個家姐?!?/p>
“你好?!睈炗推垦实羰澄锊耪f話,說完便繼續(xù)吃,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沒有聊天的意思。
那叫海琪的美女也不介意,就靜靜的看著張起靈吃東西,眼神十分淡然。吳邪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緒,完全可以用“古井無波”來形容……
古井無波……吳邪突然意識到這人像誰了:她的神態(tài)不就是悶油瓶平時那樣嗎?而且,眼睛的形狀跟悶油瓶幾乎一模一樣,難怪一看就覺得眼熟!申導(dǎo)牛逼!竟然真找到了跟悶油瓶像姐倆的演員!不過這么漂亮的女演員,以前怎么沒在電視上見過呢?難道是剛出道的?也不像啊……
吃完飯,到了集合時間,司機(jī)拉著一車演職人員去了搭建好的片場。
今天這場戲是梁墨第一次見張遲挽的姐姐張遲麗,所以張起靈和這位海琪小姐不用特意培養(yǎng)姐弟感情。
化妝組給大伙兒上妝的時候,申導(dǎo)過來看了一眼,滿意的不得了:“海小姐和阿坤可真像親戚啊,說你倆是親姐倆我都信。”
海琪開玩笑道:“我阿媽見到阿坤嘅相,已經(jīng)派人去查畀佢執(zhí)臊蝦仔嘅醫(yī)生喇,佢懷疑當(dāng)年懷嘅系龍鳳胎,個仔被人偷偷抱走啦。”
申導(dǎo)哈哈大笑,又跟海琪說了會兒戲。不過全程說粵語,吳邪和張起靈聽著費勁,索性就不聽了。
差不多兩個小時后,各單位準(zhǔn)備就緒。張起靈和海琪到場地內(nèi)走了兩遍戲,燈光那邊一調(diào)好,申導(dǎo)便迫不及待地張羅正式開拍了。
《歿西南》第2卷 第10場 第1鏡 第1次
梁墨提著黑色皮箱,跟在老E身后,穿過長長的、昏暗的走廊。
(走廊盡頭傳來聽不清楚的模糊回音,像風(fēng)聲、又像男人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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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歿西南》第2卷 第10場 第2鏡 第1次
幾個馬仔靠在門邊抽煙,看到老E帶著梁墨走過來,連忙掐滅了煙。點頭哈腰的迎上來。
馬仔甲
挽哥怎么親自來了!
那個……麗姐在忙,不讓別人進(jìn)去。
老E不耐煩地狠狠拍了一下馬仔甲的頭。
老E
別人你個頭啊別人。
讓開!
老E撥開幾個馬仔,橫行霸道地走到門前,擰開把手,把梁墨讓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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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歿西南》第2卷 第10場 第3鏡 第1次
梁墨沉著臉,穿過被綠色應(yīng)急燈照亮的幽暗走廊。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皮箱。
走廊兩側(cè)站著幾個壯碩、荷槍實彈的保鏢,目光銳利地注視著梁墨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拐過一個彎后,守在第二道電梯門前的保鏢朝梁墨點了下頭,順手拉開了鐵柵欄。
《歿西南》第2卷 第11場 第1鏡 第1次
鐵柵欄在兩人面前合攏,電梯緩緩上升。
老E抽了口煙,看著梁墨的側(cè)臉笑了一下。
老E
還真像,他們都沒認(rèn)出來。
不過一會兒到麗姐面前就不用裝了,
阿挽用你,不是為了對付她。
梁墨點了下頭。
電梯到達(dá)、停下。
《歿西南》第2卷 第11場 第2鏡 第1次
外面的保鏢A拉開鐵柵欄,保鏢B帶著兩人朝一道厚重的鐵門走去。
保鏢B有節(jié)奏地敲了7下門。(噠噠、噠噠噠、噠、噠)
鐵門從內(nèi)部打開。
伴隨著鐵門洞開,男人痛苦的呻吟聲也從門縫里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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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歿西南》第2卷 第12場 第1鏡 第1次
保鏢C拉開鐵門,做了個請進(jìn)的手勢。
梁墨跟在老E身后,走進(jìn)大廳。
張遲麗坐在一個破舊的皮革沙發(fā)上,指尖夾了一根跟張遲挽同款的女士細(xì)煙,沒有點燃,平靜地俯視著面前的人,仿佛在看一個死物。她面前的地上跪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陳叔)。這個男人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頭臉腫脹著,全身赤裸,身上布滿了傷口,沾滿血污,正小聲地呻吟著。
張遲麗抬眼看了梁墨一眼。
《歿西南》第2卷 第12場 第2鏡 第1次
老E看了眼地上的血人,沒看出來是誰。便殷勤地走上前,掏出打火機(jī)給張遲麗點上。
老E
麗姐,這種事怎么還勞煩您親自動手???
張遲麗淺淺吸了口煙,像嘆氣一般吐出。用下巴尖指了一下地上的人。
張遲麗
那是陳叔,該給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老E倒吸了口涼氣。
張遲麗眼神輕飄飄地看向梁墨。
張遲麗
阿挽沒輕沒重。
提前弄死了不好辦。
梁墨心中一驚,強(qiáng)忍著,沒有躲開張遲麗的視線。
張遲麗目光輕飄飄的轉(zhuǎn)回陳叔身上,指了一下自己身邊的沙發(fā)。
張遲麗
坐吧,快完了。
老E立刻回過神來,把梁墨按到沙發(fā)上坐好,自己背手站在他身后。
趴在地上的陳叔突然爬向梁墨,一把抱住梁墨的腿。
梁墨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張遲麗。但突然想起張遲挽的交代,于是學(xué)著張遲挽平時的樣子,軟綿綿地靠在沙發(fā)背上,沒有說話。
陳叔
少爺……救我……
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少爺……
你得救我!
張遲麗沒有對上梁墨的眼神,直接一腳蹬在陳叔臉上,將人踹飛出去。
尖細(xì)的鞋跟捅進(jìn)了陳叔的眼睛。陳叔發(fā)出一聲慘叫,仰倒在地上打滾。
張遲麗默然地看著陳叔的丑態(tài),伸手拉了一下旗袍下擺,遮住自己勁瘦雪白的長腿。
張遲麗
求錯人了。
(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