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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謹慎閱讀）

全文共10244字（不算前條及此條）

[過去]

“根據(jù)反復(fù)測驗的結(jié)果，辰陌，在戰(zhàn)場上時，殺死你的有可能不是敵人，而是你自身?！?/p>

辰陌正和愛茵待在辦公室里，特斯拉此時還在實驗室里專心研究她的新型作戰(zhàn)機甲，而愛茵正拿著一份報告單，遞給了辰陌。

當(dāng)她看到報告單上的內(nèi)容時，額頭上流下了幾滴汗珠。

“變異……圣痕？”

這還是辰陌頭一次以這樣的方式看到它。

“沒錯，發(fā)給學(xué)生們的書上也有這一項的專題研究。變異圣痕，顧名思義，是指在力量來源與物質(zhì)構(gòu)成上與正常圣痕出現(xiàn)了極大的偏差，而自崩壞結(jié)束以來，這個世界就發(fā)生了不小的改變，自然也包括圣痕，雖然是少數(shù)，但的確是出現(xiàn)了變異圣痕種。就我這幾天對你所具有的圣痕的研究，它對你而言非常有害。”

“為什么這么說？”

“它在特性上就已經(jīng)直接表明了，在你沒特意過來體檢之前，包括你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它?！?/p>

愛茵指了指報告單上的第二大列，有很長一段字清清楚楚地寫著辰陌的變異傷痕究竟是何樣的，而大致內(nèi)容……

“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向覺醒者提供力量，長時間累積則會……”

“你下面還有一張報告單你簡單掃一眼吧?！?/p>

第二張報告單才是真正的體檢結(jié)果，如果可以的話，辰陌真的是不想看到，愛茵也同樣如此。

“雖然表面上你仍是十九歲左右的青年，但身體的實際年齡已經(jīng)到達六十歲左右了，而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假象，變異圣痕提供的力量成功隱藏了你的身體已經(jīng)嚴(yán)重老化的事實，讓你誤以為你仍然健康?！?/p>

“怎么會……前不久我還執(zhí)行了清掃任務(wù)，也用了圣痕的力量啊，但我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異?！?/p>

“你再仔細想想，難道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嗎？”

“變化……有什么變化……”

她努力回想著這幾天的經(jīng)歷，哪個時間段，哪一件事，她的狀態(tài)是怎樣的，意識，體力，究竟發(fā)生了怎樣細微的變化，整體又是什么樣的……

“每一次戰(zhàn)斗后，身體都會有一種脫節(jié)了的虛弱感，我以為是我實力不足，需要更多鍛煉來強化自身，難不成……”

“大概就是這里了吧，你的不自信的心理和變異圣痕配合，讓你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完全沒想到是圣痕在一點點蠶食你的身體。”

“這……也太……”

“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不能夠再上戰(zhàn)場了……”

辰陌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加入天命以來，都懷揣著一個夢想，并為此不斷努力，鍛煉自己，讓自己能更堅定地走在這條路上。

過去的她十分努力，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挺過來了，跨過了無數(shù)挫折，成為了眾多女武神中的佼佼者，獲得了成為A級的回報，哪怕不是最高的S級，也十分優(yōu)秀，算是一種頂尖了。

她也立下了很多戰(zhàn)功，無論是在崩壞結(jié)束之前，還是在結(jié)束之后，她從未停止過自己的奮斗，心里的那團火焰一直未曾熄滅，她也始終堅信著一件事，為人們奉獻自己的力量是她身為女武神必須盡到的責(zé)任，無論結(jié)局如何，無論她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

但現(xiàn)在的情況，就像是逼迫她親手否認掉那些努力，將其遺棄，因為已經(jīng)全都沒有了意義，有變異圣痕對的影響，她注定無法再堅守女武神這一職了。

……

[現(xiàn)在]

“她怎么突然……”

康斯坦丁將手中的鎖鏈向前揮出，但跟不上辰陌的速度，對方只是輕輕跳開，順手將鎖鏈彈回去而已。

現(xiàn)在的辰陌，用的是不僅有著真理之律者一半權(quán)能的力量，還有著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了的圣痕的力量，藍白色的火炮布滿了整座支配劇場，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爆炸。

辰陌的手中，懸浮著那個黑色方塊，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它就向四周延展開來，擊破了康斯坦丁和布洛妮婭兩個人的防御。

“原來你還藏著這一手啊，辰陌，好吧，的確是我小看了你，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就可以有勝算了！”

康斯坦丁將鎖鏈用力向地面砸去，和識之律者所做的那般相同，讓它們?nèi)缁ò汩_滿全場，眼花繚亂。

真理的火炮不僅是在做著進攻，更是在做著防御，哪怕辰陌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得到了倍數(shù)的增長，但有時候還是難以招架布洛妮婭和康斯坦丁兩個人的合力進攻，畢竟都十分強大。

但是，那個黑色方塊的使用方法，辰陌還沒有將其全部展現(xiàn)出來。

“擬態(tài)，天火！”

黑色的方塊瞬間變成了另一發(fā)武器的模樣，在不改變它原有色調(diào)的基礎(chǔ)上，很好地適應(yīng)了辰陌的操作習(xí)慣，向前一揮，便燃起黑色的熊熊烈火。

同樣的，它產(chǎn)生的火焰由高密的崩壞能所組成，也多虧這座劇場資源的充沛，她可以毫無忌憚地發(fā)起進攻。

布洛妮婭盯著辰陌手中的那個黑色方塊，想起了些什么。

“那個黑色的方塊，我記得是愛茵斯坦博士主導(dǎo)開發(fā)的第二版第一神之鍵，和虛空萬藏十分相似，擁有同樣的能力?！?/p>

“老姐……既然你記得，那我也沒必要多解釋了。”

“但是，它可沒有真正的第一神之鍵好用?！?/p>

布洛妮婭右手一張，一柄長槍便以非?？斓乃俣认虺侥帮w去，沿路刮了大風(fēng)，吹散了大片塵埃。

“伊甸之星！”

……

[過去]

“即便你知道了這些情況，也要堅持這個選擇嗎？”

“愛茵斯坦博士，我從未害怕過?！?/p>

辰陌將那兩份報告單放下，眼神堅定，似乎泛著星光，也全都被愛茵看在眼里。

“我知道了，以你的性格來講，確實會如此，恐怕是德麗莎主教親自過來勸說，你也不一定答應(yīng)吧。”

“除非主教強制讓我辭職，否則我就要一直待在這里，我還有很多該做的工作沒有做完，在將它們一一辦好之后，我才能離開，要不然就是我對這個女武神的身份的不負責(zé)任，既然現(xiàn)在尚有一息，還有很多能力，那我覺得我應(yīng)該待在這里，直到我徹底結(jié)束了?！?/p>

“……”

女武神們的工作確實很多，即使崩壞結(jié)束了，還有一堆東西需要她們?nèi)ヌ幚砀蓛簦缐牡倪z留的產(chǎn)物，人類生活地區(qū)的重建工作，維護各地區(qū)社會秩序的安定，壓制住各種不法組織的猖狂。

她們很累，但從沒說過累，不是因為天命賦予了她們這些責(zé)任，而是她們心中的那份高潔，為人類奉獻的精神?？赡?，每位女武神都不會輕易放棄。

“鑒于辰陌你立下戰(zhàn)功之多，德麗莎主教已經(jīng)批準(zhǔn)了，按照你的個人意愿來，是去是留，完全由你自己決定?！?/p>

“您已經(jīng)將這件事告訴主教了嗎？”

“是，她會認真關(guān)注女武神們的狀況，對每一個人都十分關(guān)心，有什么特殊情況自然要第一時間知道，這也是她能當(dāng)好一位主教的原因吧?！?/p>

愛茵將一個黑色的方塊放在了桌子上，擺了個手勢，示意讓辰陌拿起來。

辰陌點了點頭，認真地觀察了起來，她總覺得這個黑色的方塊很暖和，似乎能看到內(nèi)部泛著白光。

“博士，這個東西是……”

“可以抑制你異種圣痕的特殊裝備。因為你過度使用力量，圣痕已經(jīng)開始暴走了，這樣下去你的生命力只會被快速消耗完，現(xiàn)在沒有感覺，只是因為它才開始不久。你在接觸到這個黑色方塊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感覺……有些暖和，還有些安心……”

辰陌盯著她手中的黑色方塊，如此說道。

“這個黑色方塊沒有什么命名嗎？”

“有，叫做虛空萬藏?！?/p>

“虛空……萬藏？”

辰陌有些驚訝地看向愛茵斯坦，覺得不可思議，一臉茫然。

“虛空萬藏？第一神之鍵嗎？但這和我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但還是有些相似的，對吧？它的原型就是虛空萬藏，能力也是如此，可以對其他神之鍵進行擬態(tài)，但是不能記錄歷史?！?/p>

“擬態(tài)神之鍵？”

“是的，但是威力肯定會較大幅度縮減就是了，如果有足夠量的崩壞能補充，倒是也可以接近一些。”

愛茵點了點頭，但這令辰陌更加茫然了，思考了幾秒后，她便將這個黑色的方塊放下，向愛茵慌張地擺了擺手。

“這個東西我可不能接，如此重要的研究怎么可以在我手上呢？”

“但你恰好需要它，它也恰好適應(yīng)你，為什么不能交給你呢？”

“我只是一個A級女武神，而且您剛才也和我講了，我的身體已經(jīng)老化到六十歲的程度了，和其他女武神比起來，我根本不行，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讓這個研究成果埋于塵土，白白浪費了？”

“誒？”

“我說過吧，德麗莎主教關(guān)心每一位女武神，有什么問題都會盡全力解決，這個仿·虛空萬藏也是在獲得她的批準(zhǔn)后交個你的，而且……”

愛茵望向了窗外，若有所思。

“他也希望，這件東西可以發(fā)揮它最好的作用，而不只是用于戰(zhàn)斗……主導(dǎo)研究的人的確是我，但做出貢獻最多的人就不是了，制作仿·虛空萬藏的想法的提出者，是我一位已故的朋友……”

“博士的那位故人，是誰？”

“前任的天命副主席，最后一任休伯利安號指揮官?！?br/>

艦長。

……

[現(xiàn)在]

“虛空萬藏，第一額定功率！”

一瞬間，整個劇場陷入了時空斷裂，無論是布洛妮婭還是康斯坦丁，動作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在眾人的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的洞，凝聚成了同樣巨大且強烈的沖擊波，向布洛妮婭和康斯坦丁襲去。

“Fire！”

“切……”

強行破除時空斷裂，布洛妮婭舉起雙手，顯現(xiàn)出了一個屏障，阻擋著攻擊。

康斯坦丁則是繞到了辰陌的身旁，鎖鏈纏繞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沖她的心臟的位置……

“擬態(tài)，猶大的誓約。”

金色的光芒散開，明顯是快了康斯坦丁一步，成功消除了他的攻擊，并束縛了四肢，使其無法再次行動。

只見，辰陌握緊了拳頭，向康斯坦丁掄去。

“給我醒過來啊，笨蛋！”

一擊，重重打在了他的腹部，差點使他咳出了血……

康斯坦丁沒瞧見的是，辰陌此刻的表情十分痛苦，不僅是對康斯坦丁的心疼，也是在忍受著變異圣痕給她帶來的巨大疼痛，若不是仿·虛空萬藏和真理權(quán)能的壓制，恐怕她早已經(jīng)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我很清醒！”

康斯坦丁咬牙，不顧四肢會怎樣出血，硬生生掙脫了束縛，也舉起了拳頭，還給了辰陌一擊，力度同樣很大……

兩人一拳接著一拳，彼此都沒有手下留情，一個是在想方設(shè)法喚回對方的意識，一個是真的在想著怎樣把對方的生命了結(jié)掉……

但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辰陌沒有防住布洛妮婭的炮火，背部受了傷，停止了與康斯坦丁的互毆，露出了特別大的破綻……

“死！”

康斯坦丁見狀，加大了力度，很明顯，辰陌來不及擋住這一拳……只是……

“康斯？”

“……”

康斯坦丁的拳頭停滯在了辰陌臉前，眼睛緊瞪著她，表情同樣十分痛苦，掙扎著……

辰陌看著這樣的康斯坦丁，下了決心，咬牙，一拳頭將康斯坦丁打飛了出去，使他如戰(zhàn)斗開始時的她一樣，重重砸在了墻壁上……

攻擊并沒有停止，布洛妮婭不知道何時也已經(jīng)來到了辰陌旁邊，右手揮動著藍色的光劍……

……

[過去]

“話是如此，但也不能讓你繼續(xù)擔(dān)任最前線的工作了。”

“是的，德麗莎主教最后還是來找了我，對我的工作范圍進行了一些調(diào)整，那些我以前經(jīng)常執(zhí)行的任務(wù)，現(xiàn)在我是沒機會的?！?/p>

“那樣不是正好嗎？”

布洛妮婭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掛著浴巾，擦著沾了水的長發(fā)，對辰陌說道。

“老姐也是這樣認為的嗎？我不能再當(dāng)女武神了……”

“廢話，你身體的健康狀況已經(jīng)差到了如此程度，肯定不能繼續(xù)再下去了，如果沒有仿·虛空萬藏的壓制，你現(xiàn)在都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p>

“我知道的啦……但是，總感覺被拋棄了呢，哈哈哈哈?！?/p>

辰陌笑著，引得布洛妮婭無奈的嘆氣一聲。

“而且，這個黑色的方框在我手上會可惜了吧，畢竟他有那么多的功能沒辦法再供別人用了?！?/p>

“如果它的那些功能能用到，那才是真正出現(xiàn)了問題。”

布洛妮婭拍了一下辰陌的肩膀，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喝著提前調(diào)好了的冰可樂。

“最好永遠用不到它來執(zhí)行任務(wù)，只是讓你保管好就可以了，幫你減少一些惡劣影響?！?/p>

“是嗎……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合適呢，這件東西發(fā)明的初衷，又不是用來給我治病的。”

“不，它治不了病?！?/p>

布洛妮婭握住了辰陌的手，輕輕說道。

“他有很多想法，總是非常奇怪，真正的虛空萬藏遺失后，他便研究出來了這個東西，只是作為一個保險，也希望它可以被遺棄。但如果不去使用，只會占有空間，現(xiàn)在恰好找到了它的用處，也有益處，為什么不做呢？”

布洛妮婭通過手與手的連接，將自己的權(quán)能割了一半出來，伴隨著一陣流動的藍光，成功傳輸進了辰陌體內(nèi)。

頓時，像是被完全激活了，仿·虛空萬藏的里部泛起了白光，變得更加暖和。

“這……是……”

“我一半的權(quán)能，包含了我一半的生命，能作為激活它的鑰匙，也能抑制住變異圣痕對你身體的侵蝕，在找到治療方法前，也都交給你保管了。”

“你剛才說什么？一半的權(quán)能，一半的生命？”

“字面意思，就是你所理解的那樣?！?/p>

“老姐！”

辰陌站了起來，抓住了布洛妮婭的肩膀，眼睛里含些憤怒，也有很多的不理解。

“怎么了？”

“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它給我收過去……”

“為什么？”

“這能有什么為什么??？那可是老姐你一半的生命啊，這是可以隨便給人的嗎？那是你的時間啊喂！”

“放心，完全羽化為律者后，我的壽命也得到了延長，比一般人都要長，割出來一半給你，也沒什么?！?/p>

“我不需要！我時間還有剩余，之前我不也活蹦亂跳的嗎？你趕快把它給我收回去。”

“我啊，就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指點點，你越想讓我做什么，我就越不想做。你剛剛說，你的時間還有剩余？但據(jù)我所知，你并沒有剩下多少，沒到20歲的你，卻要走入60歲的明天，這可不像話?！?/p>

布洛妮婭抓住了辰陌的一只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笑著說道。

“我活著，你也要活著，這個大家庭，不能少任何一個人，這是某個人的愿望，這是我們的承諾。辰陌，放松一下，你的時間還有很多。”

布洛妮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辰陌臉蛋微微泛紅的時候，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謝謝，老姐?！?/p>

……

[現(xiàn)在]

“擬態(tài)，羽渡塵?！?/p>

“！”

布洛妮婭自認為已經(jīng)砍傷了辰陌，但對方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仿·虛空萬藏化成臂鎧，覆在了辰陌僅剩的一條手臂上，狠狠地在布洛妮婭的背上來了一拳。

不能手軟，過去是親人，但現(xiàn)在是敵人，如果產(chǎn)生了猶豫，哪怕是一絲，都會讓結(jié)局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仿·虛空萬藏被你用得很好啊，辰陌！”

布洛妮婭反手擒住了辰陌，在兩人的正前方，出現(xiàn)一座炮臺，炮口正對著兩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立刻來了一則火爆。

見勢不妙，辰陌加深了真理之權(quán)能和變異圣痕的使用程度，所剩不多的黑發(fā)終于是在這一刻全部變花白了。兩股力量相互碰撞，以辰陌的身體為原點，產(chǎn)生了巨大的沖擊，向四周擴散，抵住了炮火的攻擊的同時，也將布洛妮婭一并彈開，暫時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辰陌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虛空萬藏已經(jīng)無法再扼制住變異圣痕的侵蝕，再加上真理權(quán)能的矛盾沖突，即便布洛妮婭給予辰陌的生命力還剩下很多，也無法再繼續(xù)支撐這具身體的運行了。

倘若沒有仿·虛空萬藏和真理的權(quán)能，辰陌早就離開這世界了，過去還是六十多歲的情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不能再差了。

“還可以……剩下的這幾分鐘，夠用了！”

既然已經(jīng)破敗不堪，無法再繼續(xù)下去了，那就讓它提前結(jié)束，用完最后一口氣，全力以赴，這是在名為死亡的終點線前最后一次拼盡所有的沖刺。

“仿·虛空萬藏……第零額定功率！”

集合周身所有的崩壞能，以完全損壞為代價，產(chǎn)生一次大型爆炸……

辰陌清楚的很，她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現(xiàn)在能發(fā)揮出來的力量也較過去差了很多，若不是這具身體的嚴(yán)重老化，仿·虛空萬藏的第零額定功率是足夠一次性擊殺律者的……現(xiàn)在的程度，估計也只能讓他們很久吧，但這樣就足夠了，她的目的不是殺戮，而是要換回自己的家人……那個親切的、溫柔的布洛妮婭姐姐，那個待自己真誠的、無時無刻都很陽光的康斯坦丁……

“這一半的命，還是還給你吧，老姐……我最討厭你送我東西了……”

……

[過去……]

“和我待在一起不會很累嗎？”

“你指的是什么時候？如果只是現(xiàn)在的喝喝奶茶的話，我并不會覺得累，如果只是陪你逛逛街的話，我也不會覺得累?！?/p>

辰陌和康斯坦丁兩個人并排坐著，這個公園的空氣還算清新，待在這里也有助于放松身心。

兩個人人手一杯奶茶，只是康斯坦丁喝的比較快些，辰陌杯中的液面才落到一半，康斯坦丁這里就快要見底了。

“你知道我身上的事情吧，我老姐不可能沒和你說的?！?/p>

“什么事？你指的是你身上那個什么……變異圣痕？”

“嗯，雖然我現(xiàn)在外貌上還是個青年，但身體的實際年齡已經(jīng)60多歲了，是個完完全全的糟老婆子，一個老奶奶?！?/p>

辰陌苦笑著，指了指遠處散步的老人，又指了指自己。

“啊，你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在和一個老頭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女生自己都這么說的?！?/p>

“事實啊，也沒什么可以解釋的，要是沒有黑色的虛空萬藏和老姐的幫助的話，你現(xiàn)在就能看到一個和你聊天的臉蛋皺巴巴的老太婆！你就試著想象一下，會有多么嚇人，哈哈?！?/p>

“這種笑話我也是頭一次聽到，你在拿你自己的事開玩笑啊……”

康斯坦丁給辰陌彈了一個腦瓜兒崩，那里紅紅的，直接惹辰陌不高興了，小嘴不受控制地嘟了起來。

“我可是一個老人誒！你難道不懂什么叫尊老嗎？”

“不懂，那我還想問你，你難道不懂什么叫愛幼嗎？”

“胡言亂語，歪門邪道，把頭給我伸過來！你看我今天不彈得你直喊娘！”

“我就不，我就不，你追我唄，追到我再說，老奶奶～”

“好，你完了，創(chuàng)死他，虛空萬藏！”

“誒誒誒！你玩不起！布嘎！”

康斯坦丁，被仿·虛空萬藏一柱子拽飛了，對上的，是辰陌開心的笑容。

……

[現(xiàn)在]

“這樣子的話……應(yīng)該就可以了，你應(yīng)該就可以醒過來了，老姐……”

辰陌已經(jīng)跪倒在了昏迷的布洛妮婭旁邊，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jīng)要到了極限，虛弱得不能再虛弱了，仿佛再過一秒，她都有可能因為呼或吸一口氣而突然倒地。

滿頭的長發(fā)已經(jīng)變得花白，身體各出的皮膚正逐漸變得褶皺，干枯，變得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一秒……兩秒……三秒……從現(xiàn)在開始，將會進入最后的倒計時，辰陌那生命最后肯定會如失了齒輪的時鐘一樣，不再轉(zhuǎn)動，永遠停止，被丟進箱底，再也無法見證窗外的日升日落，再也無法演奏它那單調(diào)的、循環(huán)的卻也獨特的樂章了。

[啪嗒]

辰陌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流眼淚，是因為太害怕死亡了嗎？還是因為太害怕分別了？但一看到布洛妮婭的睡著了的模樣，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即便她的聲帶也已經(jīng)損毀了。

這樣就好了，她終于將這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了回去，它在自己這里也沒有意義，純屬于是浪費，將它物歸原主，能讓自己的家人從深淵中回來，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去慶祝一番的事嗎？但是呢，她就算想對她說一聲再見，也說不出來了。

啊，對了，這個黑色的方塊，也終于能盡到它的價值了，只要不是在她自己的身邊，它就能有很多用處。

[“應(yīng)該……還能再用一次……把這座劇場……”]

辰陌用盡了力氣，仿·虛空萬藏被緩緩舉了起來，由意念驅(qū)動，將會耗盡她最后一絲生命，摧毀掉這座劇場。

變異圣痕的侵蝕已經(jīng)停止，因為辰陌已經(jīng)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是愚蠢的“寄生”，擁有它的主人死了，它也會不復(fù)存在，無時無刻的侵蝕，只會造成一切的消失。

像是有玻璃碎了，一聲過去，辰陌的后脖處有一陣微光，她的圣痕的圖案在漸漸消失，化為灰燼。

[“可惡……撐不住了……”]

仿·虛空萬藏從辰陌的手上滑落了下來，她也是終于倒在了地上，視線都開始模糊……

辰陌現(xiàn)在的內(nèi)心只希望一件事，布洛妮婭和康斯坦丁能夠安好，芽衣她們能早點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

至少，她不想白白死去……

“傻瓜……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想著別人……你可以逃掉的呀……”

不遠處傳來康斯坦丁的聲音，他捂著自己的腹部，慢慢地走了過來……

“你解放全部力量的那一刻，這座劇場的整體結(jié)構(gòu)早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漏洞了，你為什么不走？”

“……”

我做不到。辰陌想要這么回答。

“那一擊，你收力了，再結(jié)合仿·虛空萬藏，以達到把我打醒而不至于重傷的程度……想讓我?guī)е悸迥輯I離開，是吧？”

“……”

她點了點頭。

“不可理喻……”

康斯坦丁緩緩蹲了下來……

“我很生氣?！?/p>

“……”[對不起。]

“答應(yīng)好的約會，來不了了，是吧？”

“……”[對不起……]

“我給你買的那件衣服，也穿不了了，是吧？”

“……”[對不起……對不起……]

辰陌現(xiàn)在或許只感覺心臟如刀割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淚如河流般，劃過了辰陌那已經(jīng)干枯的臉……

“……辰陌……”

……

[過去……]

“你說，我很像你認識的一個人？”

“對，而且名字的發(fā)音都一樣，只有兩個字不同而已?！?/p>

康斯坦丁和辰陌兩個人正在火鍋店里，今天的天氣有些轉(zhuǎn)涼，來一點辣辣的滋味正合適，康斯坦丁本來想著要點清湯的，但剛想起來辰陌是四川人，平常也很喜歡吃辣的，就撓了撓頭，尷尬一笑。

康斯坦丁夾了一片肥牛，微笑著送到了辰陌的嘴邊。

“我會自己吃，用不著你喂……”

“但不是你自己說要好好相處的嗎？我覺得這很正常吧，在別人看來我們也就是那種關(guān)系。怎么？這才開始沒多久，你就嫌棄我了？”

“不是……我……”

辰陌的臉蛋有一點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蘸料調(diào)得比平常辣了一點。

左顧右盼，以極快的速度吞住了康斯坦丁夾過來的肥牛，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么嘛……”

“笑你可愛唄，就笑一笑嘛，哈哈哈哈哈哈?！?/p>

說著，又下了一碟肉片。辰陌的胃口還是比較大的，牛肚、金針菇什么的已經(jīng)下了好幾碟了，康斯坦丁倒是沒吃多少，辰陌一個人就解決了很多。那問題來了，吃這么多不會變胖的嗎？那該是什么特殊體質(zhì)啊，讓人羨慕死了。

“那個人是誰呀？”

“你說什么？哪個？”

“就是你一開始和我說的那個人啊，說我和她特別像，名字也一樣什么的?！?/p>

“你說這個啊，嗯……讓我仔細想一想?！?/p>

康斯坦丁托了托腮，想著過去的生活的點點滴滴，那位已經(jīng)離開了的家人的模樣又漸漸浮現(xiàn)了。

“和你一樣，都是天命的女武神，只不過她是一個很普通的C級，遠沒有你像你這樣的功績，感覺也挺怪的，平常的她那么懶，竟然沒被炒魷魚，干得好好的，哈哈?！?/p>

“ C級也很不容易啊，要處理的麻煩事多了去了，不見得輕松的，雖然任務(wù)相對而言是安全一些，但我完全不覺得我現(xiàn)在處理的事情有她們的那么復(fù)雜。”

“是的，我知道這一點，畢竟我是親眼看著的，雖然很懶惰，但對工作的態(tài)度是很認真的，只能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吧，一個是在外的自己，一個是家中真實的自己，只是想多一些放松的時間吧。再說了，有我在改變她，必須早睡早起，這樣身體才能好，上班才能不那么累?！?/p>

康斯坦丁如此說道。

“你們兩個是在一起住的嗎？”

“對啊，她是我姐?！?/p>

“那她現(xiàn)在呢？還有在進行女武神的工作嗎？我在這里也蠻久的了，沒聽說過和我姓名相同的人呀?！?/p>

“那是肯定的?！?/p>

“嗯？”

“她很早之前就離世了，你怎么有可能聽說過她嘛，而且也沒人愿意提起那些事?！?/p>

到這里，辰陌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能問的問題，畢竟康斯坦丁的神情有了明顯的變化。

“抱歉，我不該問的……”

“啊？沒什么關(guān)系的，畢竟是我自己提起來的這個話題?！?/p>

康斯坦丁笑了笑，說道。

“我和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她和我的初次見面就是在孤兒院里。正常來講，她不應(yīng)該是什么媽媽的身份嗎？但她覺得那太老了，讓我叫她姐姐，有幾次我作死在外人面前叫她老媽，你是不知道她那表情啊，真的特別好玩，哈哈，雖然我也沒少被揪耳朵就是了。”

康斯坦丁還是很懷念那些時光的，畢竟那個人是那個時候為數(shù)不多對他好的。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現(xiàn)在再去想也沒有什么用，又不會真正回來，除了放下，還能做什么呢？

也很樂意聊聊天，分享一下那些有趣的故事，還是很不錯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改姓為阿波卡利斯嗎？”

“為什么？”

“我的老媽是天命主教，這難道不是很酷的一件事嗎？哈哈哈哈哈哈哈?！?/p>

康斯坦丁，笑著。

“你這理由有夠隨意的……”

“確實很隨意，畢竟我故意的?！?/p>

“行了行了，趕緊吃吧，吃完還要接著逛呢，我還沒走夠。”

“不急，我還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小驚喜，你還沒看呢?！?/p>

“??？”

還沒等人反應(yīng)過來，驚喜就已經(jīng)來了，只見店內(nèi)的服務(wù)員有的舉著牌子，有的吹著小喇叭，有的拿著彩花，到兩人的桌邊唱起了歌。

康斯坦丁也拍起了手，和他們一起唱著。

“這……這是……”

“生日快樂，辰陌。”

……

[現(xiàn)在]

“說起來，我似乎從未告訴過你我真實的想法……”

康斯坦丁將手慢慢放到了辰陌的身上，漸漸的，發(fā)出了一陣微弱的光芒，奇怪的綠色花紋爬滿了康斯坦丁的全身，臉、手、腳……四處都是，像要炸了的血管一樣。

“我一直在想著，什么時候才能脫單，世界還真是奇妙，我見到了一個幽靈，陰差陽錯下，我被拐到了那家咖啡店，認識了你?！?/p>

“……”

“你說，不討厭我，可以慢慢相處，如果合適，就一直這樣下去，每天吃吃飯，逛逛街……別人是偶然間的相遇，一見鐘情，你我也算偶遇，但是是在互相探索。那么久了，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牽到女生的手?！?/p>

辰陌的皮膚，在一點點恢復(fù)血色，反觀康斯坦丁現(xiàn)在的模樣，輪到他慢慢干枯了……這個時候，辰陌才發(fā)現(xiàn)康斯坦丁胸上的圣痕的圖案---一把損壞了的傘。

“康斯……坦丁……”

“終于能說話了嗎？看來，這的確有效果……”

以康斯坦丁的圣痕為中心，花紋通過他的手臂，也慢慢爬到了辰陌的胸前，開始編織起另一種圖案……

這是康斯坦丁的一個能力，一個獨一無二的能力，因為他的圣痕可以給另一個人，讓另一個人完全擁有自己原本所擁有的力量……至于為什么說是“原本”，很明顯，他會失去這種能力。而且，這往往伴隨著一個副作用，當(dāng)他試圖轉(zhuǎn)移時，身體會發(fā)生不可逆的變化，圣痕代表著他整個人的靈魂，圣痕轉(zhuǎn)移了，意味著他的靈魂就會轉(zhuǎn)移，同時，將對方身體的一切有害狀態(tài)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體上……

也就是說，這是“融合”，圣痕轉(zhuǎn)移完成后，康斯坦丁將會徹底化為辰陌的一部分。

“你……在做什么……”

“不用擔(dān)心，從今往后，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了，以后，我們就要一起活著了。”

康斯坦丁想起了那天在火鍋店的事情，辰陌滿臉通紅，一把奪過了店員手中的牌子，向他砸了過去，幸虧他身體素質(zhì)好，這要是換成別人，估計得躺個一兩天。

也因為這個，他忘記了把生日禮物給她……當(dāng)然，這份禮物，已經(jīng)換成別的東西了。

“諾，送給你的禮物……既然布洛妮婭可以給你一半的生命，那我也可以復(fù)刻一波，我將我所有的生命，全都送給你……記得，好好活，別忘了我就行……”

康斯坦丁，笑了，在這一瞬間，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裂痕，如被打碎的鏡子，在白色的光芒中四分五裂，一聲響，化作了無數(shù)的光點……

花紋停止了蔓延，已經(jīng)完成了在胸前編織的圖案，那些白色的光點全都匯入了那里，將破損的傘重新修好了，而且……傘下，有一朵開得正妖艷的花?？邓固苟〉撵`魂，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存在，存在她的心中……

辰陌感覺一陣?yán)б庖u來，已經(jīng)無法再制止住雙眼的合攏，沉沉睡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前，她在模糊的視野中看到了兩個身影，一個是白色的長發(fā)，另一個好像是……穿著白色的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