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月圓

我于天理誕生出來，他是我父神，我擁有著言出必成的神力，世人常叫我言靈

父神為了讓我變?yōu)楹细竦奶炖恚瑢⑽襾G入人間，說是鍛煉我，我不明白，除了他告訴我的心中有大愛什么的，不就是看著人世間的點點滴滴隨著時間流逝嗎？

我長得像父神，金發(fā)金眼，父神說這是力量的象征，他創(chuàng)造過許許多多的孩子，按人間的話來說，那是我的兄長與姐姐，但是我沒什么感覺，不過是失敗品而已，雖然父神通過創(chuàng)造他們的經(jīng)驗統(tǒng)合起來才創(chuàng)造出神力最為純粹，能接任父神位置成為新一代天理的人…神，但是失敗品終歸是失敗品而已，他們承受不住強大的神力而爆體而亡，父神每每提起這件事，總會有些傷心

有什么好傷心的？天理維系著世間萬物的命運與未來，哪還有那一點心思去為失敗品掛念呢？

我問過父神我什么時候可以接過父神手中的位置，成為新天理，也不是我想篡位，而是父神活的太久了，他的神力快要消耗殆盡了，如果不及時替換新天理，世界災(zāi)變還是小事，嚴(yán)重的話世界會崩壞的

而我，我是最完美的造物，神力強大而純粹，我認(rèn)為我馬上就可以上任了

父神只是嘆息了一聲，一腳將我踹入人間，并告訴我“你什么時候理解了大愛，理解了情感，懂得什么叫為他人付出，什么時候，就是合格的天理”

大愛？情感？為他人付出？多么愚蠢的詞，每一個字我都認(rèn)識，怎么連接起來有種撲面而來的蠢感

我是言靈，已經(jīng)誕生了七百年了，沒錯，自我誕生起，就因為所謂的冷血被丟入人間體驗人間煙火，體會人情，知曉人間的喜怒哀樂

我見過為了奪權(quán)的兒子親手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見過為了讓妾室上位的一品官設(shè)計各種陰謀將自己的老丈人送入監(jiān)獄，發(fā)妻送入廟里當(dāng)一輩子尼姑的人渣，也遇見過貪生怕死的皇帝，殺紅了眼，連繼承皇位的孩子都沒留下

實在是太多了，每遇見一件這種事，我的心就像被冰又包裹了一層，也有好事和很溫情的事發(fā)生，但是那比起惡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這次肯定也是一樣的，這種惡心的事一發(fā)生，我八成都猜得到后邊要按照什么情節(jié)來進(jìn)行，太多了，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性本惡才是人類的本質(zhì)…不，即便是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也只是能掩蓋他們骯臟又陰暗的內(nèi)心罷了，人類就是這么一個神奇的生物，為了自己所想，可以奪走他人珍惜的事物乃至于毀滅一切

我實在是厭煩了每次下人間都變換樣貌，就頂著回頭率百分之五百的金發(fā)金眸降臨到富庶的江南地區(qū)，好吧，其實我還有個私心，這個王朝的氣運已經(jīng)快要完結(jié)了，但是那天我看了一下，一顆奇星的降臨使這個王朝的壽命延長了二十年左右，而與奇星緣分最大的那個人，就是當(dāng)今皇帝，作為所謂的天子，皇帝不是最喜歡收集稀有而漂亮的東西嗎，我是父神親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樣貌那是一等一的美，加上顯眼的頭發(fā)與眼睛，只要稍微讓皇帝瞅見一下，他就像發(fā)情的大公猴似的撲過來

為什么選擇降臨江南地區(qū)，因為算出來他在江南微服私訪呢，但八成是在江南挑選美人帶回宮吧

毫無懸念的，我只是運用了一下神力，制造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不小心”的讓我在他面前露了臉，第二天就在他回京城的馬車?yán)锪?，只是我沒讓他親熱成，想跟我進(jìn)行愛的鼓掌那還是讓他駕崩為好，我給他制造了個幻境讓他認(rèn)為已經(jīng)和我鼓掌了，就像現(xiàn)在，我坐在離他最遠(yuǎn)的位置，而他抱著一塊大枕頭深情的說：“你是我承認(rèn)的唯一的愛妃，我的寵愛只給你，其他的都是大臣塞給我暖床和生孩子的玩意罷了”

雖然讓他陷入幻境還是讓我感到惡心，不給予女性任何尊重也讓我想隨時制造讓他意外死在路上，不過我還是忍住了，我保存了他這副蠢樣子并且惡劣的想著，給他的那些妃子看不知道他會不會遭到反噬，真是有趣，我越來越期待入宮后的生活了

入宮后，我被封為靈妃，讓那些妃子眼紅了好一段時間，尤其是那個貴妃，恨不得直接殺了我，在見到她的第一天，她手上的絲綢手絹都被撕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了

倒是皇后見到我波瀾不驚，就好像樹上的花謝了，花瓣飛到她手里那般平靜，即便是貴婦和她相見那樣挑釁她，她也只是稍稍點了點頭，并沒做過多回應(yīng)

是因為脾氣太好了嗎？還是忌憚貴妃家里的權(quán)勢不敢得罪？不大可能，因為那個使王朝延續(xù)二十年壽命的奇星，就是她

這種人，不論是權(quán)勢，還是謀論都屬于老天賞飯吃，只要她想，隨時都能將貴妃一家玩死

幾個月過去，我對她的行為越來越好奇，利用皇帝對自己的寵愛換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個寢宮，近到甚至她的太監(jiān)叫喚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我踩好了每一個她要出門的點去制造偶遇，也會直接大搖大擺的進(jìn)入她的坤寧宮，起初她的婢女對我十分忌憚防備，但發(fā)現(xiàn)我多次過來無非就是找皇后說說話而已，其他時間無比低調(diào)變也沒那么緊張，甚至還有點希望我去找皇后，說是我來皇后就不會天天沉迷于練武和閱讀兵書

練武？兵書？

我讓侍女到處收集消息，大概明白了一點

皇后徐書亭，大將軍之女，大將軍之前生了三個兒子才生下這么一個女兒，雖然寶貝，但也從不嬌養(yǎng)，習(xí)武，讀書，謀略，甚至琴棋書畫都是樣樣精通，在習(xí)武與帶兵這兩件事上天賦甚至超過她的三個哥哥，但是她與當(dāng)今皇帝，曾經(jīng)的三皇子是青梅竹馬，在徐書亭及笄后展開熱烈的追求，最后徐書亭嫁給三皇子，并且助三皇子奪得帝位，三皇子稱帝，她為后

但是目前來看，皇帝似乎不是很喜歡她，沒怎么聽說皇帝去坤寧宮，要么就是來我這抱著枕頭滾一晚上床單，要么就宿在貴妃那或是其他妃子那邊，很少聽侍女說皇帝留宿坤寧宮

這么一看，武學(xué)世家誕生的頂級天才，女孩，皇子，青梅竹馬，成婚，奪帝，兩三年幸福生活，喜新厭舊，懼怕大將軍權(quán)勢派他出去征戰(zhàn)，冷落皇后

Debuff都集齊了，擱著養(yǎng)蠱吶？

我嘖嘖稱奇，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按道理來說，入這深宮后，給王朝帶來的氣運應(yīng)該早已消耗殆盡，怎么她身上還散發(fā)出那種屬于奇星才有的光芒？

因為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我難得耐下性子在這無聊的深宮住了下來，也沒有人煩的到我，貴妃和其他妃子想陷害我時，直接收走他們家族所有的好運讓他們倒霉半年再放過他們，慢慢的，也沒有誰敢惹我，倒是徐書亭與我熟識后，給了我不少兵書與商書，說什么我太小了，又是沒什么強大的娘家，這種最實用的書應(yīng)當(dāng)多學(xué)一點，技多總歸是不壓身的，我每次都應(yīng)下，把書抱回寢宮找個地方一丟然后睡大覺

每次去找她聊天，她總是扯著我告訴我一些大道理，什么別人都是不可信的，只能相信自己，以及什么自己要給予自己尊嚴(yán)，哪怕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也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什么的…聽得我哈欠直打，但也慢慢應(yīng)著

這種普通又平和的日子持續(xù)了幾年，狗皇帝是終于忍不住了，他下了命令不準(zhǔn)給在外征戰(zhàn)的大將軍運糧草，卻又要求必須獲得最終勝利，大將軍一家以及那些士兵用命再給狗皇帝征戰(zhàn)，最后大將軍以及他的兩個兒子戰(zhàn)死沙場，徐書亭最小的哥哥瞎了一只眼，斷了雙臂缺了一只腿被抬著回來，最后就是封了個鎮(zhèn)國侯，然后因為家里沒人能征戰(zhàn)了，所有兵權(quán)全部回收

多諷刺啊，為了削弱自己妻子娘家的勢力，這種出生事都干得出來

徐書亭得知這個消息后大病了一場，還吐了不少血，太醫(yī)過來把脈說是心病，如果自己走不出來他們也沒什么辦法

什么狗屁心病，是狗皇帝聯(lián)合貴妃下的慢性毒藥，他們等不及要把徐書亭從皇后位置上扯下去了，直接加大劑量，徐書亭是我見過心性最強大，最純粹，以及最善良的人，即便如此悲痛的消息傳入她的耳中，她緩了三天后將我叫入寢宮和我說家里只有她一個健康人了，她要撐起整個家，要做搖曳在刺骨寒風(fēng)中的雪蓮，而非嬌養(yǎng)在太陽底下的牡丹

奇怪，我怎么會為她打抱不平，明明她的生命在我漫長的壽命里猶如一閃而過的亮光一樣

在大將軍戰(zhàn)死后的一個月，北方游牧民族似乎在長期被打壓戰(zhàn)爭的情況下憤怒到了極點，聯(lián)合起來向中原進(jìn)攻，一時間，朝廷上人心惶惶，皇帝長期的重文輕武以及武將的不作為，整個朝廷上唯一能和匈奴對抗的大將軍一家被皇帝害得死的死殘的殘，最后行動方便的大將軍之子還是在深宮里

我看著徐書亭平靜的向皇帝提出了和離，狗皇帝一開始不答應(yīng)，直到徐書亭表示自己愿意為國征戰(zhàn)，直至戰(zhàn)死沙場后，他終于松口，將徐書亭命為新任大將軍，替鎮(zhèn)國侯出征

徐書亭走后，狗皇帝又來了我的寢宮，他喝的醉醺醺的，抱著枕頭瘋狂的親，還幾近癲狂的說終于把徐書亭那個賤人拉下水了，連帶著她該死的父親和兄長，終于，終于可以不用擔(dān)心外戚了，還有那個貴妃，是她，是她給徐書亭下的毒，給為國征戰(zhàn)的將軍之女下毒，給皇后下毒，哪一條都能讓她誅九族，這樣下來，所有的權(quán)利都回到我手里啦！哈哈哈哈！還是你好啊靈兒，沒有娘家背景，長得又那么傾國傾城，這輩子只能依附在我身邊，當(dāng)我的菟絲子，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靈兒，不，生十個，最好都有你的美貌，這樣我就可以……砰??！

我用手刀重?fù)羲牟弊樱麘?yīng)聲倒在床上，真是惡心，如果不是好奇為何奇星一直在這，我也不用看著這個人每次來我這都在和枕頭愛的鼓掌，今天還直接逆天發(fā)言，實在是惡心

徐書亭走了，我也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我收走了這個王朝龍脈和官員的所有氣運，七代之前他們再也抬不起頭，就算是聽了那么久狗皇帝逆天發(fā)言的補償

做完這一切，我徑直飛往徐書亭所在的戰(zhàn)場，我沒去找她，而是看著她浴血奮戰(zhàn)，在夜晚排兵布陣，她身上所擁有的奇星光芒越來越弱，相對應(yīng)的，她受的傷也越來越多，雖然用戰(zhàn)術(shù)拖住了匈奴，但攻進(jìn)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在某一天，奇星光芒消失了，徐書亭被一箭穿心，與此同時，她用最后的毅力將長槍狠狠的插入敵方將領(lǐng)的胸膛

中原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沒有一個人退縮，所有人都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去捍衛(wèi)那個腐朽沒落的國家

最后一個中原士兵戰(zhàn)死時，匈奴興奮的高呼，他們將士兵的尸體堆在一起，用弓箭一個一個爆頭，有人來拖徐書亭的時候，我現(xiàn)身了，并且攔住了他

匈奴人看到我先是嚇了一跳，而后又笑的十分淫蕩，問我是不是像保下徐書亭，回去給他們爽爽，舒服了就把徐書亭的尸體賞給我

有人扯住了我的褲腿，我低頭一看，是徐書亭，她還沒死，目次欲裂，她用盡全身力氣沖我搖頭，并用嘴型告訴我快逃

我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在匈奴人的手即將抓住我的那一刻抬眸望向匈奴人，剎那間他們和血肉煙花一樣一個一個爆體而亡

徐書亭震驚的張了張嘴，沒說出什么話來

我蹲下，將她摟入懷里，并詢問她為什么要保護這個爛到骨子里的國家

她愣了愣，隨后斷斷續(xù)續(xù)的和我說

“雖然…這個國家很糟糕，但它是我的家園，如果它沒了…我就…沒家了……”

是嗎？我不理解，天下之大，四海為家，更何況她是奇星，在哪都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我也不介意幫助她，擁有言靈的力量呼風(fēng)喚雨都是信手捏來

徐書亭的手撫上我的臉，笑了笑

“阿靈，你和我說…你的名字…叫言靈……你是神話中…真正的言靈吧……”

“不然怎……么解釋，那些對你不好的人…都會遭受不幸……速度之快…甚至是…我還沒來得及…幫你”

原來她都知道啊，她甚至還想幫我

“阿靈…幸好你…很強大…沒有人能欺負(fù)你……不然…我死也死的不安生……”

“我能…感覺的出來你的情感……很淡漠…好想…提前遇到你…這樣你應(yīng)該就…能感受到世間更多的…感情了……”

“別說話了，我?guī)阏臆娽t(yī)”

好奇怪，我是言靈，是真正的神明，是下一任天理，我不應(yīng)該有感情才對，為什么我的心和撕裂了一樣痛

怎么會有這么多水？下雨了嗎？

“阿靈…別哭了…”

哭？我哭了嗎？

“我只有一點時間了…我想和你說說…話”

我能感受到徐書亭的氣息越來越弱了，心跳也在一點一點停止

“阿靈…我不后悔我做的任何事…唯獨放不下你……”

“你可以活的…很久吧…會不會…很孤獨啊”

“下輩子…下輩子還是金發(fā)金眼吧…我保證能一眼認(rèn)出你…我發(fā)誓”

“阿靈……”

徐書亭的手垂下去了，瞳孔渙散，徹底沒了心跳與氣息，身體也越來越?jīng)?/p>

我是神明，我感受不到溫度，但是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比封在萬年玄冰里還冷

冷意刺進(jìn)我的骨髓，痛的我快要無法呼吸

我抱著她，維持了這個姿勢很久，從黃昏到漫漫長夜看著星辰閃爍，再到第一縷晨光的升起

這一刻我終于意識到自己無能，什么言靈？什么天理？只是個看著他人命運軌跡的偷窺者罷了，我救不了任何人，改變不了任何人的命運，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珍視的事物如同握在手里的細(xì)沙一般被微風(fēng)一點一點的奪走

我將徐書亭的尸體帶回了鎮(zhèn)國侯府內(nèi)，，將她埋在了她最愛的古櫻下

那是她出生時，大將軍親自去東邊之國移栽回來的

嗯，她親口告訴我的

吱呀吱呀

我聽到動靜后，回頭一看，是徐書亭三哥，坐在一張帶木輪子的椅子上被他的副將推了過來

我想用身體攔住這個小土包，卻沒躲過他的眼睛

“那是…小妹吧”

過了許久，他極其粗糙卻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粗糙是傷到了嗓子，哭腔…大概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吧

我沒有回答他，就這么看著他

沉默，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他完好的眼睛躺下一顆淚，隨后快速的低頭，眼淚依舊一滴一滴的掉在腿上

“我知道，你是……皇帝的寵妃吧，金發(fā)金眼，小妹書信中和我們說過，但她說你生性良善，我們最開始不信，但是……”

他沒有說下去，將頭撇向一邊

“謝謝你，將小妹葬在她最喜歡的地方”

說完，副將推著他走了

我漫無目的的在京城游蕩了幾日，因為我收走的氣運，皇帝和大臣早已被起義兵給拿下，關(guān)押在大牢里

我進(jìn)入大牢，在皇帝和貴妃面前現(xiàn)身，他們十分激動，皇帝是說著愛妃你是帶我出去的嗎？貴妃則是說著你這個賤人，我就該在毒死徐書亭的時候一起毒死你

我笑了笑，這大概是我誕生以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笑，關(guān)在牢里面對我的人都看呆了

“別吵嘛，我給你們準(zhǔn)備了大禮，慢慢享受，我給你們懺悔的時間和方式，拒絕不了的哦”

我說了一段他們摸不著頭腦的話，隨后走出牢房

只留下他們在牢里歇斯底里的謾罵與怒吼

肺部纖維化，以次方的形式在身體里擴散，他們會慢慢窒息而死

真是…太便宜他們了，等他們死后，將他們的子孫灌上詛咒，生出的男孩只能活到十五歲，女孩生出來立馬夭折

這樣就可以讓他們的后代痛苦，卻又能傳后，對了，還要將他們后代的運氣都收走，不不不，最好是在大起大落中不停的重復(fù)，兩年大起四年大落……

做完一切，我回到了父神身邊，父神慈愛的問我這次體驗怎么樣

“憤怒，不甘，心疼，憐憫……父神”

“什么事？孩子”

“為什么我們要理解人類的情感”

“為了減少天罰，孩子，天理雖然控制世界，但是與世界是制衡的，所以每一件事都要謹(jǐn)慎，人類是世界眾多孩子中的長子，所以人類情感能幫助我們判斷一些是非”

“……”

“父神，我想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孩子，我們僅僅只是旁觀者而已”

“我知道，我也不理解父神你說的大愛，我就是想改變那一個人的命運”

“她是翱翔于天際的鷹，是熠熠生輝的太陽，她應(yīng)該騎著紅色的烈馬馳騁于草原，在沙場上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被她保護的人都該稱她為英雄”

“她該受到贊美，敬仰，她該被后人銘記，而不是在后宮當(dāng)皇后！不是在沙場上被一箭穿心的大將軍！不是！不應(yīng)該！也不會是這樣??！”

我越說越激動，我不明白什么狗屁為他人付出，我就是不想看著這么一個如太陽般溫暖炙熱的人，會那么悲壯的死在戰(zhàn)場上

父神看著近乎歇斯底里的我，摸了摸我的頭

“可以的，孩子，回溯時間改變命運你可以做到的，只是，你會從神力本源重新成長，你不一定會是你了，我也不一定能指導(dǎo)你成為合格的天理了，你要自己探索，如果做錯了事將受到天罰。而且，世間再無一人記得你，你愿意嗎？”

“我…我愿意，我愿意！”

徐書亭，你的命運不該是這樣，你是被世人敬仰的大將軍，是女將軍，是自由自在的雄鷹

你不會記得我，你會忘記一個叫言靈的，金發(fā)金眼的女孩，但是，她換來的，是你的新生

………

我叫言靈，這是父神給我去的名字，父神在我誕生不久之后消逝了，于是還沒怎么成長的我匆匆忙忙的接過了天理之位

因為父神沒怎么教導(dǎo)我，所以我成為天理之后做錯了很多事，天罰降下后我總要沉睡一段時間，要修復(fù)傷痕，太痛了

我大概會是活的最短的一個天理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啥，但是天罰罰的我快沒啥神力了，這可不行啊，下一屆天理接班人還沒長出來呢……

我總感覺我忘了什么事，每次沉睡總能夢見一個名字，叫什么……徐…舒…婷？

不行不行，下人間躲一下吧，在被天罰我要被罰死了，到時候世界毀滅了

不過世界毀滅其實沒我啥事，好好修養(yǎng)我能慢慢修復(fù)世界來著，只是我總覺得要維系這個世界，感覺有什么重要的人

……

今天在草原上見到一個姑娘好颯啊，好像是個將軍，叫什么……許舒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