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 阿夫頓家庭【134】
【134】鬼屋歷險(下)
雪諾將手持鋼管的骷髏機器人踹開,這臺驚嚇道具的堅固性倒不如它的樣子那么可怕,頭部的粘合工作也沒做好。否則,它的頭也不會被雪諾一腳踢下。
失去頭顱與雙眼的機器人,很快便松開手中的鋼管癱倒在地。如果這具骷髏只是對他們吼上幾下、揮舞爪子攔路之類的,那還不值得雪諾動手。
可就是那只機械骷髏,用鋼管砸向杰瑞米的后腦勺,還讓杰瑞米陷入昏迷。
雪諾抱起昏迷的杰瑞米,從地上拿起那段鋼管。看來,這里不宜久留,必須得趕快離開了。她也沒能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約會就要這樣泡湯了。
“嗯?”順著聲響再次發(fā)出的方向,雪諾再次轉身望去。機械骷髏的無頭骸骨還躺在原地,但頭顱卻不知藏身何處,可那還不是唯一的威脅—
其他驚嚇電子設備也紛紛對二人展開圍攻:頭被板斧劈開的尸體,身著玩偶服裝的殺手,背著棺材的尖鼻吸血鬼,外加老鼠那么大的四只灰蜘蛛。
“只是些嚇人用的機器而已!”雪諾很快便從慌亂之海中撈回自己的冷靜,只不過是又一批破銅爛鐵,她也是個半機器人,這沒什么可怕的!
遇害者尸體造型的機器衣沾鮮血、頭部的腦花與骨片搖搖欲墜,僅剩幾根皮筋制成的肉絲連接。滿是皺紋與傷痕的十指,與沾滿煙黃污漬的指甲一同襲來,雪諾果斷掰開鋼管,將兩塊鋼片插入尸體機器人腦中。
一陣火花與雜音過后,尸體機器人口吐黑煙,很快便落得一個與機械骷髏殊途同歸的下場。雪諾將杰瑞米輕輕放下,貼緊沾滿油漬的霉綠色墻角。
電子吸血鬼先是拋出背后的巨棺,之后帶著那口尖銳的唇齒撲向雪諾。道具棺材只是一擊即碎的硬卡紙,可那吸血鬼的牙齒竟異常堅硬,雪諾花了點功夫才擺脫這只吸血小怪物,同時還要躲過那些蜘蛛的撲咬、玩偶服殺手的飛刀。
“唉?啊—!”杰瑞米剛剛醒來,就被一只機械蜘蛛砸到額頭,僥幸恢復的那些意識也再次隨著昏迷溶解。
雪諾將電子吸血鬼扔向玩偶服殺手,之后將鐵片插入那些電子蜘蛛體內。她轉過身去,抱起杰瑞米想要再次起程。
玩偶服殺手還沒有善罷甘休,它的電子程序里沒有被寫入“放棄”的選項。于是它撿起地板上的碎玻璃塊,再次向背對自己的二人奔去。
嘲笑他人被沙塵迷眼的人,通常也會忘記自己眼中的巨巖。
黃金弗萊迪將機器殺手直接抱起,找到其關機按鈕后快速按下,之后將其放在墻角。當他轉過身時,他只看到幾臺損壞的驚嚇設備,外加兩名游客。
“我練習過女子防身術,”雪諾用臨時編造的謊言搪塞道,“還有些空手格斗技巧?!?/p>
“這次設施失控,我們會承擔全部責任?!秉S金弗萊迪也向二人表示歉意。接著,他用手指向另一方向,這座鬼屋的應急消防通道。
雪諾看了一眼懷中的杰瑞米,還不算太糟,從那兒出去后,他們還有半個下午的時間可以相處。也許還可以吃個飯、逛逛街之類的。
不過,要是下一次杰瑞米再邀請她來這種地方,那她的答案也只有一個:不,而且是一百個不!
黑暗中的機械骸骨,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向彈簧陷阱。它對那只機械兔子沒有恐懼,一樣的彈簧夾皮套,一樣的黃金邦尼,奇波夫怎么會忘記?自己當年就是死在那些彈簧夾之下,死于一次穿心之刑。
奇波夫早已經歷過死亡,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配為它所恐懼。埃納德手持那顆金屬頭顱,彈簧陷阱接連后退,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大門無法推開。
這點心機,奇波夫還是有的。提前鎖好大門,它可不能讓這來之不易的新玩具跑掉。埃納德明白奇波夫的意思,它向彈簧陷阱伸出手指,金屬手指的電路中,傀儡代碼如即將找到新宿主的邪鬼幽魂般興奮、躍動。
埃納德能感受到它們,它們就像是自己的細胞,自己的孩子,即將與母體分離的子個體。彈簧陷阱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無路可退。
“不用擔心,彈簧陷阱。我們只是幫你去除腦中的雜質—”
手捧機械頭顱的埃納德,與它的金屬手指繼續(xù)逼近。兩臺電子玩偶間的距離逐漸縮短,埃納德張開滿是銀色排牙的巨口,無數(shù)電線與火花從中竄出。
“—去除雜質后,你才能意識到,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機械頭顱不停在彈簧陷阱耳邊低語著,像是古代幻術師的巫毒玩偶,亦或被下了死咒的水晶頭骨。彈簧陷阱的雙臂與背部緊貼大門,手掌抵到冰冷的生銹把手。
彈簧陷阱決定抵抗—他本不想再使用無端的暴力,可現(xiàn)在看來,他與這名外來者是談不攏了。不知為何,用拳頭來解決總比用嘴要快得多。
無論是過去,還是對現(xiàn)在而言。
見埃納德與那顆頭顱墜下閣樓,彈簧陷阱將那種恐怖念頭拋至腦后。暴力的使用對象,只有同樣暴力的人。拳頭只有在需要時揮出,才更有意義。
彈簧陷阱轉過身,用蠻力撞破大門??吹近S金弗萊迪后,心中那對暴力的信奉,也由幾顆火苗化為火星,最終消散如煙。
“彈簧,你沒事吧?”黃金弗萊迪向自己的朋友伸出左手。
“沒事?!睆椈上葳鍖⒅崎_,甚至連自己太過用力都沒能注意到。心中那團化為灰煙的火星,也逐漸增溫,在彈簧陷阱的心中復燃。
事后,彈簧陷阱才發(fā)覺到一件事:自己那樣對黃金弗萊迪,是不是太無禮了點?平時自己心情再差,也不會用黃金弗萊迪去發(fā)泄,更不會向他隱瞞。
他也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多出一個插件:在他的脊椎上,一根斷掉的金屬手指還在扭曲運作,并向他復制、傳輸著一行代碼—奇波夫的傀儡程序代碼。
“做的不錯,埃納德?!?/p>
奇波夫開始喜歡這名新下屬了,在鬼屋外的陰暗小巷中,這顆金屬頭顱再次發(fā)出的可怖的猩紅光斑。埃納德則根據(jù)其指示,朝向小巷邊緣走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奇波夫要去找個老朋友,從他那里討個交情。鋼鐵手沒能把自己藏好,還將他們的機械零件交易出賣給冰骨,最后讓自己被斬首,只剩下一顆頭顱,這樣的血恥大仇,奇波夫怎么會忘掉呢?
“主人,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埃納德說完,舉起自己的手掌,現(xiàn)在它失去了自己的面具,還失去了一根手指。
“首先,我們要等,等那串代碼在彈簧陷阱體內生效,”奇波夫一字一頓地向它解釋道,盡管它也不確定,埃納德是否能夠明白,“其次,你不認為自己需要修理一下么?”
“我沒有,想過這些?!卑<{德?lián)u了搖頭,對第一點,它深信不疑,可第二點就算了,自從被邁克爾拆卸、被卸下外殼與發(fā)生設備后,埃納德從未想過讓自己再次完整。
“耐心點兒,孩子,”奇波夫的語氣,像是在教導女孩解方程的數(shù)學教師,“在那串代碼生效前,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利用。更何況…有你在的話,這花不了幾個錢的!”
手捧頭顱的仇恨機器,按照頭顱的指示繼續(xù)走去。它緩緩遁入陰沉的黑影,不再猶豫或轉身。
經歷過在鬼屋中的驚悚一嚇后,杰瑞米意識到,約會最好還是在商場或咖啡店最合適。按照雪諾的說法,自己居然是被一只蜘蛛嚇暈的。
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摩卡咖啡,杰瑞米的思緒開始在現(xiàn)實與回憶間來回飄蕩:自己總是這樣,一個毫無主見的膽小鬼,總需要別人來教導他如何去做。
他是個膽小鬼,沒能救下被黑幫處決的父親,他是塊毫無用處的煤渣,也沒有錢去幫車禍過后的母親治療,他是個懦夫,就連和雪諾的約會,他也搞砸了。
現(xiàn)在這樣,他還能做些什么?。?/p>
“雪諾,我是個膽小鬼,”杰瑞米用鐵勺攪拌眼前的咖啡,“我知道,大家都這么認為?!?/p>
“不,”雪諾搖了搖頭,用餐巾紙擦掉嘴角的蛋糕渣,“杰瑞米,你不需要全部按照他人所說的去生活,只要問心無愧地做自己就好。”
“只要,不像我之前那樣就好?!毖┲Z想到自己的曾經,可她只是在心中想到那句話而已,并沒有直接說出。
活在他人的抨擊與陰影下,這不是件好事。
杰瑞米也想起同事對自己的叮囑:做自己就好。是啊,做自己就好,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不過,鬼屋是不可能再去了,說什么也不行!
見杰瑞米的雙頰轉為赤紅,雪諾用手捂住嘴部輕笑了幾聲。上午的鬼屋失控的確驚險,可現(xiàn)在這樣悠閑的午后時光,她可是第一次體驗。
這頓下午茶,是今天對她最好的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