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卷3話3節(jié)

? ? 帕羅的小女王、《預知者》琳達，正和蠻族姑娘蘇妮在連窗戶都沒有的塔頂小黑屋里一直依偎相伴。

? ??和同行的兩位旅伴被分開、共處一室的又是異族少女，如果換成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恐怕早就一邊哀嘆命運不公、一邊對身處敵營驚恐萬狀，哭得梨花帶雨了吧。

? ??然而琳達何許人也？她可是一位堅貞不屈、剛烈過人（劃重點）的少女，而且還對命運擁有犀利的洞察力，胸中永遠燃燒著百折不撓的斗志，對自身曲折離奇的命運則充滿笑到最后的自信。

? ??于是此時她像一位酷愛冒險的草帽少年一樣，忘記了自己的困境，抱膝而坐，完全沉浸在和蘇妮建立交流的嘗試中。

? ??「墻壁?！?/p>

? ??琳達指著一面墻說道。身高不足一米的猿人族姑娘蘇妮學著她的發(fā)音說道：

? ??「犟嗶?！?/p>

? ??邊說還邊猴疑地歪著腦袋。

? ??「手。」

? ??「伊庫庫、尼尼、里多拉、伊米！」

? ??「你又給我放連珠炮！誰聽得懂嘛！」

? ??蘇妮對于給琳達老師當個乖學生這事兒兩下就膩了——也怪琳達自個兒改不掉公主的傲慢，一個勁兒教人家帕羅語，可對塞姆語嘛那是連學一個詞兒也欠奉的態(tài)度——于是蘇妮開了連珠炮用母語嘰嘰喳喳一通轟炸。學生的不配合，讓琳達老師很失望，后果很......好玩。兩位女生靜靜對視了片刻，同時笑噴。

? ??「要是傳說中的《魔法之舌》能碰一下我的舌頭，我馬上就什么語言都能聽懂了，那該多省事呀?！?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blue-02">（魔法之舌：碰的是舌頭改造的是耳朵，魔法就是這么流弊）

? ??琳達有些沮喪地說道。而蘇妮依偎在琳達腳邊，那雙即便在黑暗中也田亮郭晶晶的大眼睛，飽含崇拜地一直注視著琳達雪白的皮膚、淡金色的長發(fā)、苗條的身材，看個沒夠。

? ??這個臨時外語培訓班已經(jīng)宣告破產(chǎn)——老師太跩，學生太蠢。但百折不撓的琳達老師決定吸取教訓另起爐灶，又開了個手語班。

? ??「你們（指著蘇妮）——是從哪兒（指著墻壁對面一通鬼畫符）——來的呀（從外面指進來）？」

? ??蘇妮歪著那個一頭短發(fā)長得很隨意的小腦袋，猴疑地琢磨了片刻，隨即用高亢的塞姆語嘰嘰喳喳又放起了連珠炮，同時用手不停比劃著什么形狀。

? ??經(jīng)過一通拐彎抹角的加密數(shù)據(jù)包互傳，琳達總算大致搞明白了。蘇妮是和幾位賽姆族同胞一起在喀斯河的沙洲被騎士們發(fā)現(xiàn)的，其中幾人當場被弓弩射殺，剩下的人被捆成一串糖猴蘆抓到這里來。琳達猜測塞姆族是出于他們的風俗習慣，前往沙洲狩獵河里的詭異生物吧。

? ??蘇妮渾身劇烈顫抖，似乎是在表達她的同胞們像這樣遭到戈爾人的戕害已經(jīng)有很多次了。

? ??「蘇妮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塞姆族人，所以我也說不好——但基本上對我們中原人來說，喀斯河的對岸才是真正的邊境。傳聞中那里發(fā)生多么奇怪的事都不奇怪，而且惡魔鐸戮是那片土地唯一的信仰?！?/p>

? ??蘇妮一頭霧水的表情，看著琳達搖頭表示有聽沒懂。

? ??「對于我們國家來說，戈爾人也一樣是敵人哦。」

? ??琳達自顧自繼續(xù)說道。

? ??「戈爾人毀滅了我們的國家帕羅，用他們的軍靴踐踏了水晶王都，用他們野蠻的臟手撕碎了帕羅的綾羅帷幔。接下來的話本來是不能說的，不過反正蘇妮你也聽不懂就沒關系了。我和帕羅的正統(tǒng)繼位者雷姆斯王子，手拉手親眼看著宮廷的騎士們，被戈爾的黑騎士隊、藍騎士隊、紅騎士隊（沒湊齊三原色，難怪功虧一簣）接二連三砍倒在地，連身為雅努斯祭司長和大學者的父王阿爾德羅斯三世也倒在血泊中。

? ??奶娘波爾甘和大臣里爾拼命趕來，說從今以后帕羅的希望就在我們姐弟倆身上了。然后帶著我和雷姆斯穿過了硝煙彌漫的水晶王宮，進入了以前大人們說絕對不能靠近的雅努斯之塔，最后鉆進了地下的水晶臺座。里爾剛舉起手的時候，沖進來的紅騎士就用大劍刺穿了奶娘的胸膛。我嚇得閉上了眼睛，聽見騎士們拔劍高喊：『帕羅雙子人頭在此！』雷姆斯和我抱在一起，嚇得癱倒在地上——

? ??你能相信嗎蘇妮？就在那時周圍變得一片漆黑。我聽見大臣里爾高聲喊著『坐標錯位了！求雅恩保佑！』的聲音在漆黑中迅速飄得越來越遠——

? ??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和雷姆斯一起倒在路德森林深處泉水邊的草地上了。黑伯爵巴儂說那是帕羅的黑魔術，但說真的，其實我也完全沒搞懂。為什么我和雷姆斯會一瞬之間從硝煙彌漫的水晶王都，飛到這種戈爾領土的邊境之地呢？

? ??不過我們還遠遠算不上逃出生天了。我和雷姆斯當時不知道這里是哪個國家，也不知道自己離邊境有多近。在芭莎樹的灌木叢里藏了兩天，只靠吃芭莎果、喝花蜜果腹。后來正好偷聽到偶然經(jīng)過的戈爾黑騎士的對話，才知道這里是蒙古大公領的邊境，和妖魅的領土近在咫尺的路德森林，而那些騎士則隸屬于守衛(wèi)邊境的斯塔弗魯士堡。

? ??我們在路德森林里平安無事藏了兩天，現(xiàn)在回想起來簡直是難以置信的幸運——但還是被騎士們發(fā)現(xiàn)了。眼看我們就要被抓住的時候，我們第一次遇到了古音。他是一位長著豹子腦袋的戰(zhàn)士。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古音。還有一個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單詞——奧拉。」（琳達：你連珠炮很牛是吧？看我的1130近防炮）

? ??琳達正滔滔不絕的輸出，突然一臉驚訝地卡殼了。

? ??因為她看見蘇妮神色大變，猛然站起，雙手顫顫巍巍地高舉過頭，看起來簡直像是在乞求上天憐憫。

? ??「奧拉！」

? ??蘇妮大喊。

? ??「奧拉！奧拉！」

? ??「怎么了嘛？」

? ??琳達慌忙挨近蘇妮。

? ??「蘇妮知道《奧拉》是什么意思嗎？告訴我呀！豹頭戰(zhàn)士古音，你認識他嗎？《奧拉》是他唯一記得的單詞，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 ??「阿魯費圖、里尼、伊米亞魯！」

? ??蘇妮慌張地喊道。琳達雖然不懂塞姆語，但通過蘇妮的神情和語氣，竟然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 ??「神明阿魯費圖，請您保佑！」。

? ??「啊，蘇妮——」

? ??琳達察覺到蘇妮異常恐慌，皺起了眉頭。奧拉這個單詞，竟能讓塞姆族的姑娘害怕成這樣嗎？那唯獨記得這個單詞的古音，究竟曾遭到命運怎樣的毒打？（家豹暴）

? ??他簡直就像是被憤怒的勝利女神伊萊娜施加了詛咒，將腦袋變成了豹子?？紤]到這個豹子頭無法摘下，琳達隱約覺得好像能猜到事實真相。（伊萊娜：不關我事）

? ??「蘇妮！請你告訴我。奧拉到底是什么？古音為什么會變成豹頭人，被手無寸鐵地扔到路德森林？告訴我吧，蘇妮，我真的很想知道古音的身世！」

? ??見蠻族少女只顧著恐慌地不斷←→搖頭，琳達著急了，抓著對方的肩膀使勁↑↓搖晃。（↑→↓←↑→↓←，蘇妮腦袋以脖為軸開始順時針旋轉）

? ??「伊米亞、伊米亞！」

? ??蘇妮繼續(xù)高聲嚷嚷，驚恐萬狀地將雙手纏在一起高舉過頭。這個意義不明的動作讓琳達看得愈發(fā)急躁。

? ??「蘇妮你玩夠了沒!」

? ??琳達保持抓著蘇妮的肩膀，湊近對方的臉打算眼神交流——就在這時。

? ??被琳達一雙小號老虎鉗死死摁住的蘇妮，突然停止了掙扎，一雙本來就又大又圓的眼睛直接瞪出了圓周率，瞳孔直徑×9。

? ??只見那雙3.1415926的大眼睛被驚恐億狀唰地染成了慘白色，越過琳達的肩膀死死盯著某.個.東.西。

? ??「什——」

? ??琳達見蘇妮表情劇變，停下了為對方腦袋增加離心力的動作。她這才回憶起自己還身處險境呢，而且還有好幾家公司不同條款的人壽險、意外險、財產(chǎn)險等亂七八糟的險種在瘋狂搶客戶。

? ??「你腫么了，蘇妮——」

? ??琳達用嚇跑了調的聲音蚊子叫般問道。蘇妮眼中浮現(xiàn)的那種用人類語言和C++語言都無法描述的恐懼，駭穿了琳達的勇氣防火墻。堅貞不屈的少女，脖子堅貞不屈地反抗大腦發(fā)出的「回頭康康是什么鬼」的指令。

? ??然而那個讓蘇妮嚇得面無猴色的恐怖事物，自己可是毫不設防地正背對著呢——剛解決了兩個小問題的琳達，決定解決這個要命的大問題。她珍珠色的牙齒死死咬著下嘴唇，放開了蘇妮，一邊感受著她毛茸茸的小手像抓救命稻草般死死摟著自己，一邊把整個上半身緩緩向后轉去（放棄征服堅貞不屈的脖子）

? ??只見——墻壁正在徐徐裂開！

? ??連窗戶都沒有的石壁上，掛有一副因過于昏暗連花紋也看不清楚的厚重掛毯。但在這連一道縫都沒有的小屋里，掛毯竟無風而動——因為它正隨著兩片厚重的石壁之一，毫無聲息絲滑地滑向一邊（精度1個絲鈦金滑軌+滑輪）

? ??琳達不知不覺間忘了呼吸，那只小號老虎鉗死死攥住了蘇妮的絨毛小手，測量到對方正在進行蘆葦十三少13赫茲篩糠運動。隨著石壁左右分開，琳達眼睜睜看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越來越寬，那片黑暗的空間仿佛直通鐸戮老家、幽冥地獄，從中吹出了一股猶如具備生命、意志的溫熱腥臭的微風，吹拂調戲琳達的臉蛋，令她陣陣作嘔。而風中攜帶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腐敗霉味，則仿佛要熏得人鼻子報廢。（豹叔：+1）

? ??「誰！誰在那里??？」

? ??琳達一邊劃著雅努斯的圣印，一邊色厲內荏地釋放哀嚎色霸氣。

? ??這時黑暗的門洞中，朦朦朧朧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

? ??剛開始只是從一片幽暗中徐徐飄出一個影影綽綽的白色輪廓，然而琳達立即察覺，那是一個人——如果他是人的話——覆蓋全身、帶有頭套的漆黑披風長至蓋過腳面，使他看著如同漆黑背景上突兀的浮雕。

? ??隨著披風人影晃晃悠悠朝這邊飄來，琳達看清了隱藏在那深深的頭套陰影中的灰白色人臉上，雜亂無章地纏滿了繃帶，霎時頭皮發(fā)炸。

? ??（黑伯爵?。?/p>

? ??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名稱。

? ??披風人影顫顫巍巍地抬起胳膊，像是在招手。不似人形的手上同樣纏滿繃帶，從手上垂下的布頭形似幾縷敗柳。

? ??「嗷魯肥兔......」

? ??耳邊傳來已經(jīng)嚇成一灘酥泥的蘇妮軟綿綿的跑調祈禱。

? ??四周無情的石壁堵死了一切逃路——每當亡靈向前飄出一丁點，琳達和蘇妮便向后退縮兩丁點，伴隨13赫茲同步篩糠運動，直至后背貼上了一片森冷。

? ??在這個過程中，二人的視線一直無法離開那不斷飄來的、高大的漆黑幽靈。令人頭暈目眩的臭氣混雜在腐敗糜爛的氣味中，讓人胸口堵得發(fā)慌，然而驚恐兆狀的兩位少女對此早已無暇感知。

? ??披風人向前探著雙手，似乎他沒有視力、沒有聽覺，不得不以手代杖，一點點、一點點地摸索著前進。而即便是持續(xù)這個遲緩的動作，看起來也在消耗他全身的力量。而琳達即便在強烈的嘔吐感中不斷顫栗，仍敏銳地觀察到一個現(xiàn)象。那個男人——假設他帶把兒——明明就站在吹得琳達頭暈目眩的腥風之中，可他身上的披風竟然沒有隨風而動，像是批了個寂寞，著實怪異。（伏筆）

? ??「唏——！」

? ??一聲尖嘯，蘇妮的恐懼終于化為一聲犀利的唏從嘴里射出。

? ??「巴儂......」

? ??琳達呻吟著剛說了一個詞，后面的聲音就卡在嗓子眼擠不出來了。在用舌頭舔了好幾次嘴唇后，艱難地繼續(xù)說道：

? ??「巴儂伯爵、如果你是巴儂伯爵的話......」

? ??未能說完的話再次凍僵在舌尖上。

? ??披風人身體晃悠了一下，接著舉起纏滿繃帶的雙手，既像是頂禮膜拜，又像是在乞求幫助，向兩位少女伸來想要觸碰她們。

? ??「唏——！」

? ??這個犀利的唏是從琳達嘴里射出來的。因為披風人搖搖晃晃的動作，幾條繃帶倏然從其臉上滑落——

? ??那是以人類語言和C++語言都無法精確描述的——腐敗殆盡、崩裂剝落、稀了個巴爛的人型殘骸，這幅令人肝膽俱炸的光景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糊在琳達的視網(wǎng)膜上。

? ??「救命?。。。　?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blue-02">（維塔斯：鼓掌）

? ??這一刻，什么帕羅小女王的驕傲啊，什么預知者的勇氣啊，這些app都瞬間被恐懼病毒從琳達的內存里卸載了。

? ??琳達和蘇妮渾身僵硬緊緊抱在一起，以2個G重力死死貼在背后的石壁上，120分貝持續(xù)播放維塔斯的《奉獻》高潮段。（維塔斯：再次鼓掌）

? ??那具如同無比污穢的陳年腐尸被灌注了生命一般晃晃悠悠走過來的光景就夠讓人撕心裂肺的了，更要命的是這勞什子很可能就是那位蒙古貴族、斯塔弗魯士堡的城主。神奇的是，半滑落的繃帶間可見那被污黑腐肉糊了一半的眼睛里，竟透著明確的、帶有人性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在向少女們殷切地傾訴著什么。

? ??「唏—！唏—！唏—！」

? ??蘇妮連珠炮向敵人不要錢般瘋狂傾泄唏彈。而琳達則在令人意識恍惚、幾乎凝華為固態(tài)的腐臭氣息中，不自知地噗掄噗掄瘋狂搖頭。（豹叔：這我熟）

? ??怪物仍在一丁點一丁點地逼近。他那輪廓曖昧的眼縫中噴射出極其清晰的渴求、殷切、祈望的光芒?？噹乃坪跣袑⑷诨娜怏w上進一步滑落，可見手指上有些部位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 ??這時怪物顫顫巍巍地調整手臂方向，似乎想將那雙頗有骨感的手搭在兩位驚恐京（數(shù)詞，10的16次方）狀的少女香肩之上！

? ??塞姆族少女啪嘰一聲關機下線，將自己不到1米的輕薄款機箱直接交給琳達托運。

? ??琳達紫羅蘭色的眼睛如凍僵般注視著怪物。如果有的選，琳達也想跟蘇妮一樣馬上關機下線?？梢悄菢樱M不是會被這下流的活死人為所欲為？為了驅散這念頭帶來的刷過全身的顫栗，琳達只得不斷給CPU超頻，維持開機狀態(tài)死死盯著怪物。

? ??已經(jīng)崩潰得幾乎不成形狀的手臂，像是在表達什么訴求般上下?lián)]動了兩三次。有一次甚至眼看著就要搭在琳達的肩膀上了。琳達看著那滲滿黑色膿汁的繃帶縫隙中露出的、比骷髏還要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在令人眩暈的惡臭中無法呼吸、無法動彈、全身僵硬，硬度60HRC。

? ??就在那只剩骨頭的指尖眼看就要碰到琳達光滑的肌膚那一剎那，被恐懼的麻痹束縛全身的琳達，終于爆發(fā)出聲嘶力竭、竭盡全力、力拔山河的哀嚎！

? ??「不.要.碰.我！亡.靈！?。?！你.敢.用.那.臟.手.碰.我，我.馬.上.咬.舌.自.盡！不.要！救.命.?。±?姆.斯，雷.姆.斯！古.音！」

? ??極度的驚恐終于使琳達關閉了攝像頭。她癱倒在懷中的蘇妮的懷中，一時畫面猶如愛人間激情索吻。而為了不必直視那看起來莫名讓人有些憐憫的怪物，她雙手死命把整個臉都捂上。

? ??就在此時。

? ??「琳達，你在哪！我馬上去救你！琳達，琳達！」（雷姆斯電報機2.0，發(fā)報功能上線）

? ??剛才琳達并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會無比清晰地傳到雷姆斯的腦中——而此時雷姆斯的電報同樣信號良好，一點雜波不帶的傳入琳達腦中。

? ??「我在這里！雷姆斯！我好害怕！」

? ??琳達凄然吶喊道。即便閉著雙眼捂著臉，那邪惡的怪物正在觸碰自己的光景仍不斷刺透視網(wǎng)膜，甚至看到自己的皮膚被他觸摸后同樣開始崩潰腐爛。

? ??她，哭了。

? ??猝然，警鐘響起！

? ??那是急促、慌亂、緊迫的音調，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敲響！

? ??毫無疑問那是在宣告重大危機——什么勃拉基亞的逃兵、路德火葬場試營業(yè)等小打小鬧，都完全無法比擬的滅頂之災即將傾覆而下的宣告，激烈地刺破耳膜、在城內不斷回響，不斷回響。

? ??琳達條件反射地抬頭一看，隨即驚呼：

? ??「怪.物.沒.了！」

? ??前一個瞬間還在跟前俯視她、眼看就要撲在她身上的黑披風亡靈，像名副其實的亡靈一樣煙消云散了。

? ??墻上也并沒有什么洞開的暗門。掛毯還在那里微微搖晃，琳達一躍而起沖過去把它掀開，只有一面平整而堅固的石壁，摸來摸去也看不出哪個地方有什么可動的機關。

? ??「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親眼看到的！」

? ??琳達捂嘴驚呼。在此期間警鐘的聲音還一直催命似的沒完沒了咣咣咣咣響個不停。

? ??「我、我明明聞到了那股讓人惡心的氣味，也看到了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樣子！可、可真要是那樣的話，黑死病的病毒是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他近得都已經(jīng)碰到我了，我現(xiàn)在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可還是不對，蘇妮也看到了啊，都嚇成一灘酥泥了?！?/p>

? ??琳達一頭霧水環(huán)視四周。然而她的視線被小屋的石壁阻隔，只有那催命似的警鐘聲還在那浪，一浪又一浪刺入耳畔。

? ??片刻，警鐘聲中開始穿插刀槍劍戟、馬匹嘶鳴的悚然動靜，再過不久甚至開始傳來人的驚叫聲、慘叫聲。直至，一聲清晰的歷喝穿透雜聲而來——

? ??「塞姆族攻城了！」

? ??琳達一聽，好像彈簧似的原地蹦起。正想一通操作，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束手，只有無策，畢竟她只是個囚犯，還被關在牢徒四壁的石屋里，沒有任何操作余地。

? ??警鐘聲戛然而止，敲鐘士兵被塞姆族的毒箭射中后一骨碌從鐘樓上摔下來的畫面躍然腦中。琳達再次束手嘗試有策但憋不出半個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團團轉一邊哼哼唧唧。

? ??突然她靈機一動，沖向地上那一小灘酥泥，把她掬起來后為了嘗試幫她重新開機上線，對著那張小臉就是左右開弓地抽耳光，又對著脖子以上施加各種什么離心力啊軌道角動量啊之類的。

1卷3話3節(jié)完

譯者后記

? ? ? ?對不起，說好的95%原著，本節(jié)加戲過多，應該是不達標了。

? ? ? ?其實最初開始翻譯的時候我沒想那么多，只是想把這部神作認認真真翻譯下去，可能會變成有生之年系列，一位吧友說算了下按這個速度，存世作品翻完都要21年啦（這是按照我業(yè)余時間創(chuàng)作的效率算的，如果我不小心中大獎或者土豪贊助財務自由了，全天候來搞應該會快上四五倍）。但是隨著翻譯的進程，開篇這些繁復、晦澀、甚至臃腫（這可是許多讀者的共同感覺，日本甚至有讀者說出過讀書1小時，劇情3分鐘的名句）的文學辭藻，而且負能量的描寫偏多，而我出于自身過往一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經(jīng)歷，在這三年疫情、世界局勢風云變化、公司不景氣導致收入驟降的大環(huán)境里愈發(fā)覺得壓抑。

? ? ? ? 所以我個人希望在盡量不改變劇情、不刪減原著措辭要素的情況下，將故事的敘事風格變得更詼諧一點，這樣也能讓我們在這場觀覽恢弘史詩的奇幻之旅中，多看到一點愉快的風景。如果能讓生活中也許剛好有點小emo的你會心一笑重拾快樂，那將是我的榮幸。

? ? ? ?譯文因此多少會有點銀魂化，還希望讀者不要認為我在不尊重原著。如果栗本熏女士本人被我氣活過來，我第一可以求她把坑填完，第二可以死皮賴臉求她批準我用這個風格繼續(xù)翻譯ヾ(≧▽≦*)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