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試時被謀殺的皇上

上奢華富貴之地數(shù)之不盡,可若是去問天底下隨處可見的尋常百姓,無論有多少張嘴,回答的答案都是同樣。
皇宮。
天下仕子最想去的地方,也在皇宮里頭。
在皇宮東北的一角,有一座宮殿,由皇上親自題字,嵌著金色的牌匾——應(yīng)和殿。這座宮殿同皇宮其它任何地方都不相同同,中間鋪著紅色的地毯,哪怕時不識貨的人見了,也能知道著地毯是上等的好貨。左右兩邊各自有著十個隔間,每個隔間都掛著一幅畫,這些畫各不相同,有繡著錦繡山河,有繡著奇珍異獸,有繡著名城古堡,象征著天下各處。
在這座宮殿的最里頭,最顯眼的地方,掛著一張五爪金龍圖,任誰也都該明白了,這就是天子坐的地方。
院試、鄉(xiāng)試、會試,一路過關(guān)斬將,拔得頭籌,便能坐在天子的眼前,坐在這應(yīng)和殿里頭參加殿試。在這里,哪怕是未能拔得頭籌,哪怕是未能被皇上賞識,那也已是仕途無量了。
可如今,一個不慎,參加這次殿試的仕子們恐就有殺身之禍了。
應(yīng)和殿里頭,有三個人。
“皇上就是在這兒出事的?”
薛笑一挑眉毛,指著他眼皮子底下那張工整的擺放上好的宣紙以及名貴的諸葛筆的桌子說到。
“是,當時我在場?!?/p>
能在皇宮里頭提刀的人寥寥無幾,深得皇上器重的徐侍曈便是其一。他右手始終按在刀上,面不改色的回答著薛笑的問題。
“皇上出事之前你就在,還是出事時你便在,還是出事后你才來?”
“我回來時皇上便已出事了。”
“回來?”
“當時……”
“當時和尚也在,和尚說與你聽如何?”
說話的和尚身胖體白,笑起來總讓人覺著憨厚老實,可江湖里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不笑和尚總是笑,這可是天底下數(shù)一數(shù)二狡猾的和尚。
“和尚你為什么在?”
“皇上請和尚過來,和尚也就過來了?!?/p>
“皇上為什么要請你過來?”
“狡猾的人是鼠,狡猾的和尚是貓,抓鼠要請貓,那抓狡猾的人當然要請狡猾的和尚。”
“我看你分明胖的像只肥老鼠?!?/p>
“貓再胖也是貓,和尚再胖也是和尚?!?/p>
“哈哈”
“哈哈”
胖和尚和瘦小子兩人相視一笑,某種不知名的氛圍散去又聚集。
“這么說,皇上知道有人要害他,而你卻沒能攔住要害皇上的人?”
“和尚來時皇上已經(jīng)出事了。”
“他說的是實話。”
在不笑和尚和薛笑兩人談話之間,徐侍曈插上了嘴。
“哦。是這樣啊?!?/p>
聽完徐侍曈的那句話,薛笑邊說邊轉(zhuǎn)身朝著殿外走去,直到那塊牌匾之下。
“皇上那時派徐侍衛(wèi)你去接這個胖和尚?!?/p>
“是”
“可是當你兩回來時,啊,大概就在這個地方吧。皇上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倒在了桌子上。”
薛笑指了指門口,又指了指宮殿最里頭的那張桌子。
“簡直就好像當時不是和尚站在這兒,就好像你親眼所見一樣?!?/p>
“說清楚?!?/p>
一只按在刀傷的手蠢蠢欲動。
“哎呀,這可真是個苦差事,替人白忙活,還得時刻看緊自己的腦袋?!?/p>
“別說廢話。”
“我要先見一眼皇上?!?/p>
“為何?!?/p>
“見到了皇上我再告訴你。”
“不能見?!?/p>
“和尚倒是覺得可以見。”
“你們兩個人都是替皇上做事,還怕我一個人弄出什么幺蛾子?”
“……”
“徐侍衛(wèi)這么不說話了?,F(xiàn)在可是分秒必爭啊?!?/p>
“和尚覺得,徐侍衛(wèi)既然不說話,就是默許了,那便由和尚自作主張帶你去見皇上吧?!?/p>
“那胖和尚帶路吧。”
不笑和尚呵呵一笑便走在了最前頭,薛笑緊跟在和尚的后頭,忽然,這個走在和尚后頭的人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對著還杵在后頭的徐侍曈喊道。
“麻煩徐侍衛(wèi)替我傳個話,就說此事查清前再莫要動這張桌子了,最好是這應(yīng)和殿也別叫外人進來。”
提刀的人沉默半晌,終是答應(yīng)了。
“明白了?!?/p>
和尚還是走在最前頭。
徐侍曈現(xiàn)在走在最后頭。
薛笑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這會兒,他只想快點解決掉這個麻煩,隨便找個酒館去逍遙快活。
一定要是酒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