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測之外，尋蹤漸近覓真身

綠洲，指揮室內。

【薇洛兒】啊……故事終于要進入主線了嗎？接下來總算可以去找416了吧？

【教授】欲知后事如何……

【薇洛兒】等等等等！教授你該不會想在這種關鍵時刻賣關子吧！

【教授】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我也累了呀。

【薇洛兒】不行不行！說好了要接受我的采訪，怎么能中途出逃！

【教授】真拿你沒辦法……

我苦笑著搖搖頭，繼續(xù)整理自己腦內紛亂的思緒。

【薇洛兒】對比來看，可露凱的態(tài)度軟化了不少呢。

【教授】畢竟這是一個關于兩人重新相識的故事。

【薇洛兒】這可真浪漫，寫出來一定是一篇不錯的報道！

【薇洛兒】在她的記憶回歸，變回原狀之后，一定會變得更可愛吧？

【選項1 嗯，很可愛。】

【選項2 你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薇洛兒】總之真讓人期待！那么，該如何找回她的心智碎片呢？

【教授】那當然要借用到埃妮阿克的搜索能力……

說明情況后，埃妮阿克再次使用了她的能力。

不久之前在恩格瑪扇區(qū)發(fā)生的事，很快又重現在我們眼前。

【HK416】已經沒事了。我確認一次，你就是埃妮阿克嗎？

【埃妮阿克】……（呆滯）

【HK416】……算了。旁邊的這位，是管理員諾依曼？

【諾依曼】是的，我是諾依曼。感謝你的幫助，這位強大穩(wěn)重使人心生向往的女士，請問你的名……

【埃妮阿克】對，沒錯！我就是埃妮阿克！大姐姐，你也太酷了吧！

【HK416】找到她的位置了。你果然就在……

【埃妮阿克】怎么樣416姐姐？你找到那個“重要的信息”了嗎？

【HK416】八九不離十了。剛好位置不遠，如果我現在動身的話……

【HK416】唔……怎么回事……？

【埃妮阿克】416姐姐，你怎么了？

【HK416】沒事……我還有些東西想查查看。

【HK416】就是這些，足夠了。

【埃妮阿克】姐姐，你看起來和剛來的時候有點不一樣……

【HK416】沒關系。我要的信息……已經找到了。

【可露凱】還有什么別的嗎？

【埃妮阿克】只有這段啦，可露凱姐姐。416姐姐也調用過我的數據庫，留下的記錄就是這些。

【埃妮阿克】在那之后……和我記得的一樣，416姐姐就走了。她沒有去找你們嗎？

【可露凱】至少在我們醒來之后到現在，她并沒有來和我們匯合。

【埃妮阿克】醒來？

【教授】我們在上傳到麥戈拉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困難，稍微休眠了一段時間。

【教授】不過大概不算太久，如果416走后的事能和我們的到來連上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

【埃妮阿克】唔，我檢索一下，也許能找到416姐姐的去向……

【埃妮阿克】啊，找到了！是庇厄里亞扇區(qū)——她最后的蹤跡就是那里！

【教授】我看看……和我們蘇醒的位置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啊。

【可露凱】真奇怪。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盡快來找你才對。

【可露凱】麥戈拉并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那個“416”反而去了別的扇區(qū)。

【可露凱】她到底在尋找什么？

在可露凱的提問聲里，在場的幾人都開始思考這件事。

【教授】埃妮阿克，你確定她去了庇厄里亞扇區(qū)嗎？

【埃妮阿克】當然啦！我校正過時空曲率和事件視界坐標點，她“現在”一定是在那里！

【教授】明明找到了我的位置，為什么又轉身朝反方向走了？

【教授】可露凱，你能想到什么嗎？

【可露凱】我也說不明白。如果是我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優(yōu)先尋找任務目標。

【可露凱】把昏迷中的保護對象丟在外頭，這種事不符合我的性格。

【教授】很有說服力。

【教授】但如果前提條件不一樣呢？比如說……有兩個“你”？

【可露凱】什么意思？

【教授】從埃妮阿克的數據里能看出，當時的416應該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

【可露凱】讓我想想……既然都是我自己，怎么看都強到能保護你吧。

【可露凱】如果她確定你能有我的保護，暫且離開去做別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

【可露凱】對她來說，有什么任務比來保護你更重要嗎？那個任務的優(yōu)先度會高于你嗎？

【帕斯卡】你們這么推測是沒有結果的，思路放開點。

【帕斯卡】比如說她是因為什么事決定不來的？比如——我也不愿意跟來。

【可露凱】我和你不一樣，精英人形不會感情用事。

【教授】這不一定……

【可露凱】……你什么意思？

【帕斯卡】不管教授什么意思，我都不是這個意思。

【帕斯卡】我留在辦公室也是因為怕麻煩，而不是因為討厭教授吧？

【帕斯卡】你們不如想想，她有沒有可能是出于什么更重要的理由……嘶。

帕斯卡說著短暫地抽氣了一聲，接著似乎是匆匆放下了杯子。

【教授】帕斯卡？

【帕斯卡】被咖啡燙了一下。我去想辦法讓它快點變涼，你們接著忙吧。

【可露凱】她還真是一刻都沒忘了咖啡……

【教授】是啊，剛才的停頓還讓我以為她想到了什么……

【教授】——不對，這么說，如果反過來設想……

【HK416】八九不離十了。剛好位置不遠，如果我現在動身的話……

【HK416】唔……怎么回事……

【埃妮阿克】416姐姐！你怎么了？

【教授】當時是……

【可露凱】想起什么了嗎，教授？

【教授】埃妮阿克，請你幫我回放。

【埃妮阿克】好嘞！

【教授】就是這里?？矗瑒偛诺膭幼?，我本來以為她是發(fā)現了什么可疑的事，但現在看來……

【教授】有沒有可能是她忽然遇到了什么讓她不適的情況？比如……受傷？

【可露凱】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在思考，但這和我的動作習慣的確有點不一樣。

【可露凱】你說得有道理。她很有可能受過傷。

【教授】埃妮阿克，416來的時候，和現在的可露凱有什么區(qū)別嗎？

【埃妮阿克】……沒有戴帽子？

【教授】還有呢？我是說，動作上，說話的態(tài)度上，什么都可以。

【埃妮阿克】這么說來……如果運用數據對比的話，416姐姐的反應比可露凱姐姐慢一點哦！

【可露凱】慢一點……

【教授】受傷的可能性更高了。

【埃妮阿克】可是她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跡?。≈Z依曼幫她檢查過了！

【可露凱】??？

【諾依曼】請不要誤會，這……當然是十分紳士的、正常的檢查。

【諾依曼】我的意思是，我使用了智能體常用的數據檢查設備，至少沒有發(fā)現任何已知的損傷。

【教授】那如果是未知的損傷呢？

【諾依曼】這……就算您這樣問，我也……

【教授】總之，無論是受傷還是別的情況，我們都得快點去找416了。

【教授】她可能遇到了大麻煩。我們去庇厄里亞扇區(qū)！

告別恩格瑪扇區(qū)后，我們一路前行，來到了庇厄里亞扇區(qū)。

發(fā)出訪問申請后不久，我們順利地進入了扇區(qū)內部。

【可露凱】這就是庇厄里亞扇區(qū)嗎？看上去還真是花哨。

【教授】畢竟是藝術扇區(qū)。

【可露凱】這里安靜得過分了。

【教授】確實，明明416應該就在這里才對。

【可露凱】你是在暗示我很吵鬧嗎？

【教授】倒也不是。我只是有種預感，如果我們能在這里找到她的話，那么這場會面不會太平靜。

【教授】總之先找到這里的管理員打聽一下吧。

我們說著推開做工精致的鐵欄門，走進一座精致考究的花園中。

【教授】沒想到在麥戈拉云端也有這么漂亮的地方……

【可露凱】是嗎？我倒是覺得各種邊邊角角的地方都做得很粗糙。

【教授】畢竟云端和現實世界斷開了連接，算量不是那么充裕吧。

【教授】但即使如此，我也能感受到管理者在這里投入的心血。這比單純體現在物質上的美麗還要打動人心。

【可露凱】……

可露凱沒有回應我的感慨，而是警覺地環(huán)視著四周。

【教授】怎么了？

【可露凱】我可沒你那么粗神經，能在這種掩體豐富的地方放松。

【可露凱】如果有什么人埋伏在花園里……

可露凱一邊維持警戒，一邊將目光聚焦在枝葉的縫隙后。當她的視線投向某一點的時候——

【可露凱】——小心！

槍聲襲來，寂靜的周遭陡生變故。

【可露凱】教授，后撤！

可露凱護在我身前，推搡著我躲藏到植物和石頭組成的掩體后方。

【教授】襲擊者在哪里？

【可露凱】不知道，沒看清，但這個攻擊方式……

隨著我們躲到掩體后，彈雨也停止了片刻。突然，我們的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指揮官……

【教授】……！

【？？？】你來找我了……真好。

熟悉的聲音，輕柔，帶著笑意，像她提著禮服裙擺與我共赴舞會的那個夜晚。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教授】416！

聞聲而來的正是HK416。她身上多了些傷口與裂痕，濃郁的紫色爬在她的臉頰和身上。

【HK416】指揮官，真的是你……太好了。

【HK416】你有沒有受傷？

【教授】沒有，我被她保護得很好。

【HK416】……她？

【教授】你應該也從埃妮阿克那里知道她的存在了吧？可露凱，你分裂的……

【可露凱】小心，教授！

416忽然抬槍，可露凱突然一把將我推開。

砰！在震響的槍聲中，子彈從我們頭頂掠過。

【教授】416，你……

HK416黑洞洞的槍口朝著我的方向，代替她的眼睛與我對望。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光景。

繼上傳后的失憶和分裂，新的沖擊第一次出現在我們眼前。

【HK416？】她算什么……看著我……我在這里啊！看著我！

【可露凱】跑，教授！越遠越好！

【教授】可是你……

【可露凱】我沒法在她面前保證你的安全，那是我的心智碎片，我清楚她的戰(zhàn)斗力！

可露凱的話語，再次強調了這個事實——是的，此時此刻襲擊我們的，和可露凱拔槍對峙的，正是我們正在尋找的另一個心智碎片——HK416。

【可露凱】你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HK416】這樣不行啊……指揮官……

【可露凱】嘀嘀咕咕什么呢？

【HK416】我就是可露凱，我的記憶……我是……HK416，我是，可露凱。

【可露凱】你現在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我。

【HK416】好想……不，不能……

【HK416】指揮官……不能去找你……病毒會……

【可露凱】病毒？那個搖搖晃晃的動作，是病毒導致的？

【可露凱】所以就選擇了逃跑嗎……現在的你看起來病得不輕，真夠狼狽的。

【HK416】好想……擔心，不能，哪怕是另一個我——

【HK416】思念……渴望……好想要你……

【可露凱】唔……！心智波動的影響……我也……

【可露凱】這到底是什么病毒……可惡……

【HK416】不甘心，讓給……另一個我，就算……不行，我的……是我的……

【HK416】好想要。這里有我就夠了。要奪過來。融合。吞噬。吞噬。吞噬。

【HK416】為什么看著她？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

【可露凱】??！

【HK416】看著我！

可露凱不知為何怔愣在原處，慢了半拍才行動起來。

416的情況仍不明了，我們不清楚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只得盡量避免與她正面交鋒。

【可露凱】教授，這里！

【HK416】還給我！指揮官……！

【可露凱】指揮官……？

【教授】可露凱，隱蔽！

【可露凱】我知道！

面對突然擊發(fā)的彈雨，可露凱敏捷地一個翻滾，躲過了這一波攻擊。然而416馬上就逼近了。

【教授】這里太空曠了，別這樣交火！否則至少也是兩敗俱傷！

【可露凱】我懂！往哪里走？

【教授】理論上管理員中心會比較安全，但……

【？？？】這個方向！快過來，走這邊！

【教授】嗯？誰？

【？？？】在這里！往這邊看！

突然在遠方出現的白色智能體，躲在建筑后向我們揮手。

【？？？】嗚哇……你們快一點啦！那個人真的很危險！

綠洲指揮室內，薇洛兒緊張地捧著杯子，露出擔憂的表情。

【薇洛兒】這個跑出來的人該不會是……

【教授】嗯，那是奧吉里的妹妹奧吉塔。當然，奧吉里馬上也會出現的。

【薇洛兒】果然！我從你們說要去庇厄里亞扇區(qū)的時候就有不好的預感！

【薇洛兒】不過……既然大家的性格都是反過來的，這個兇殘的熵是不是也會變成溫柔小姑娘呢？

【教授】錯了，你印象中的奧吉里已經是熵化后的奧吉里了。在熵化前，她也是個性格不錯的好孩子啊。

【薇洛兒】所以在那個麥戈拉里的奧吉里……呃呃……負負得正……依然十分……狂野？

【教授】這個嘛……你馬上就知道了。

在智能體的指引下，我們在巷道里穿梭，終于甩開了瘋狂的416。

【奧吉塔】嚇死我了……還好大家都沒事。

【可露凱】這里看起來確實安全多了，這是管理員中心附近吧？

【奧吉塔】是，是的啦……嗯，那個，我是奧吉塔，庇厄里亞的管理員之一……

【教授】剛才謝謝你。不過，另一位管理員呢？

【？？？】奧吉塔，你救了誰回來？

【奧吉塔】是從恩格瑪扇區(qū)過來的人……我們忘了接聯絡啦，姐姐。就在你觀察416小姐，說抽不出空的時候……

【？？？】哦，我想起來了……誒，416？這會兒工夫，你好了？

【可露凱】我已經說倦了，我不是……

【教授】還是我來解釋吧。

【奧吉里】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位416小姐找到了恢復的方法呢……

【奧吉里】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教授】什么挺好的？

【奧吉里】不是挺好的嗎？互為半身的少女，以記憶為界的鏡面！這是多美的畫面啊。

【可露凱】別在這里發(fā)癲。

【奧吉里】你本人不覺得嗎！那種狀態(tài)下的416小姐，是何等令人沉迷的狂亂之美！

【奧吉塔】姐姐，你又開始了……說正事啦……

【奧吉里】這不就是正事嗎！我們把藝術之美堆疊到極致，然后燃燒和摧毀，這美妙的感覺這才是我們的追求——

【奧吉塔】就是這樣我們的算量才會被花得底朝天啦……嗚嗚……

【奧吉里】藝術，就是破壞！

可露凱的手伸向了槍支保險。

【教授】停一下，麻煩停一下。

我按住可露凱的手。

【教授】我們的情況已經說完了。請問你們還能提供什么關于416的信息嗎？比如……她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奧吉塔】唔……我當時正在發(fā)愁姐姐浪費算量的事呢，走在上忽然就被奇怪的智能體襲擊了……

【奧吉塔】是416小姐救了我。因為實在太驚險了，她還受了點傷呢，還好姐姐幫她治療了！

【奧吉里】撲過來的那家伙本來是我們的智能體，后來變得和現在的416有點像………

【奧吉里】啊，當然，本質還是和416完全不同的，畢竟那家伙毫無美感。

【教授】有點像？是指外觀和行為上的那些變化嗎？

【可露凱】那是……病毒。

【奧吉塔】嗯嗯，和416小姐后來說的一樣。她說，病毒是“花”導致的。

【奧吉塔】416小姐救下我之后，問了一些問題就離開了，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

【教授】“花”是什么？

【奧吉里】扇區(qū)里最近出現了一種紫色的小花，顏色和她們的變化一樣。

【奧吉里】那個襲擊奧吉塔的家伙，應該就是擅自接觸了那些花……我也是被416提醒才發(fā)現的。

【奧吉里】我嫌它看起來太脆弱了，一直沒去處理。沒想到居然是那種危險的東西！

【奧吉里】真是太……

【奧吉塔】姐姐！病毒那種可怕的存在就不要當藝術了拜托你……！

【奧吉里】……好吧，那就用可怖而美麗來形容吧。

【可露凱】我似乎明白了……

【教授】可露凱？

可露凱的視線投在我身上，表情嚴肅，但我看得出她眼里的迷茫。

【可露凱】在和那個416對視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她心智里的痛苦。

【可露凱】或許是因為……我和她原本就來自同一個完整的心智，所以能夠產生共鳴吧。

【可露凱】我可以確信，她被病毒感染了，而且……她希望把自己隔離起來。

我在大腦里消化著接受到的信息。

從時間上算下來，那個416大概是在這里受傷，被病毒感染之后又去了恩格瑪扇區(qū)。

在恩格瑪扇區(qū)期間，她察覺到了異常，所以想用數據庫檢索病毒的情報。

但是數據庫里顯然沒有這種未知病毒的情報。于是，她決定回到感染病毒的庇厄里亞扇區(qū)……

【可露凱】這種病毒會讓人發(fā)狂，所以她才會攻擊我們。

【可露凱】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那個和你一起走過無數戰(zhàn)斗的我……―定不愿意讓你陷入危險中。

【教授】可露凱……

【可露凱】我沒事。但那個416——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了。

可露凱閉了閉眼睛。那絲迷茫煙消云散，她的眼中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影子。

【可露凱】現在的問題是，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