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者(五)(白金X博士X斯卡蒂)(糖)

第二天的艷陽高升,灼燒著人的皮膚。這里的人們一般都不帶墨鏡,但是也沒有人會蠢到去直視這樣猛烈的太陽。
陸地上同樣被烤得滾燙,就算博士穿上鞋子也感到腳底下滾燙的地板好像快要把他的腳燙傷。連他都受不了,更不要說那邊赤著腳走在地上的平民。
卡西米爾的政局,大家都清楚?;实垡患要毚螅湎聞t是主教和騎士長,他們?nèi)司桶颜麄€國家的國庫全部吞噬殆盡,連半點也沒有給人民留下。貴族的選拔制度大家也都明白,其實就是在幾個大家族中輪換著選人而已;誰占到的票數(shù)越多,誰成為了下一任的主要掌權(quán)家族,這些對于生活在水生火熱中的人們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該腐敗還是腐敗,該私吞還是私吞,他們并不在意人們的生活,只是天天買些昂貴的物品和醫(yī)藥物資全部供給自己,而人民的哀聲怨道,統(tǒng)統(tǒng)以騎士執(zhí)行論處。教會?不要想了,艾頓并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只能給你提供些精神支撐,就連最應該有的黑面包都需要平民自己高價買到手,可是他們哪里有這個錢去買呢?
只能等著餓死罷了。
唯一的生路,就是出去行商。但是現(xiàn)在的行商先不說限制和風險,光是稅就要把一個家庭給拖垮,更不要說什么每個月給教會提供補助。如果交不出稅得到的就是刑罰,家中的男人被拉去干苦力,充軍,當奴隸,女人更不用說會得到什么樣的待遇,用語言根本沒法說出口的罪惡。詩人想要對抗,就會遭到封殺和處刑,有人想要傳遞有關(guān)于政府的不利消息,就會當作謠言宣傳,再給孩子們洗腦,國外都是不好的,國外不值得去,將未來的一代完全扼殺在了搖籃里,當作下一代的搖錢樹。
國庫就像一個怪物,將所有平民的錢包掏空,然后再義正嚴辭地說著政府會保護你的人身安全,給了你生存的空間,你需要用著干癟的錢包去自己消費基本生活用品,這樣下來完全只是填飽肚子,甚至連肚子都填不飽而已。
改革?更不要想了,幾個大家族窩里斗,誰當上位置都一樣,沒有變化。管他在競選之前說的有多好聽,最后選出來的還不是靠著誰拉攏的關(guān)系最多,誰擁有的資金最多,繼續(xù)壓榨百姓的資產(chǎn)。
博士一行人走在路上,已經(jīng)遇到了無數(shù)向他們討飯的孩子了。往皇宮旁邊低矮的房屋看去,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可以想像大概到了夜晚也就是用著蠟燭湊合湊合。那些連鞋子也沒買不起,磨破了鞋底的孩子們只能忍著痛在地板上行走,幫父母干活的時候他們腳底的厚繭和血泡看著讓人心疼。
但是博士不能給他們。只要給了一個,剩下的就會蜂擁而上。他只能直直往前走去,不讓自己看著那些可憐的孩子們。
艾莉亞走在博士身邊。她悄悄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銀幣,靈活的手繞過孩子的眼睛,將銀幣藏在了他的口袋里。想必今天他父母洗衣服的時候一定會高興不已。
艾莉亞的手肘被什么人碰了碰。轉(zhuǎn)過頭,博士的口袋正朝著她的手,里面躺著大量的金幣,統(tǒng)統(tǒng)放入了艾莉亞的口袋。
白金在兩人的身后看著他們相視一笑的眼神,居然感到了一陣不快。但是師傅還是像以前一樣,這讓白金格外欣喜。她身邊的斯卡蒂眨了眨眼睛,血紅的眼瞳直勾勾盯著博士和艾莉亞的動作,有樣學樣地也給孩子藏了一枚金幣。只不過她動作太大,不久就被發(fā)現(xiàn)了端倪,只能被博士拉住趕快跑出了貧民區(qū)。
到了宮殿面前,在這里就必須分組了。白金和艾莉亞可不能直接闖入,這要是讓兩位刺客走進去可沒有什么王法。于是博士一人給了一個耳麥,指使兩人進入在教堂窗邊看到的那個黑漆漆的建筑。
“雖然在皇宮的范圍內(nèi),但兩位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吧。畢竟你們都能在皇宮里飛檐走壁了?!?/p>
“博士是怎么知道的?”
白金遇上自己師傅還和她在皇宮里久違地跑了跑,這可沒有跟博士說過。他拍拍自己的耳朵,“秘密?!?/p>
“你們兩位幫我盯著那個主教艾頓的動向,我去會會那位先前差點想要殺了我們的騎士長。順便再調(diào)查一下騎士消失是怎么回事?!?/p>
“共事愉快?!卑騺喓筒┦课樟宋帐?。幾欲先走,博士對著艾莉亞卻躊躇著補了一句。
“小心。”
艾莉亞回過頭,和白金如出一轍地白色長發(fā)垂肩,讓她終于有了點美人的樣子。
“嗯?!?/p>
按照艾莉亞熟悉地路線闖入到大樓中,白金緊緊跟在艾莉亞身后,感嘆著自己師傅對于皇宮路線的熟悉。就算她已經(jīng)撒手不管刺殺多年,對于這里卻仍然像回自己家一樣熟練。
“師傅,你對這里這么熟悉,果然還是因為…”
“噓?!?/p>
師傅認真了,白金知道。能夠讓自己的師傅如此認真,看來這次的任務對于師傅非比尋常。
大樓因為被廢棄了,并沒有什么人看守。兩人很輕松就登上了最高處,俯視著底下的皇宮之中。最中心的宮殿和庭院,周邊的一系列設(shè)施,最后是眼前的教堂,此時的艾頓應該就在教堂的老地方。一般而言,他都是不會走出那個房間的。
艾莉亞翻了翻身,背著長弓走下樓。
“師傅,不在最高點監(jiān)視嗎?視野不錯?!?/p>
“不。想要監(jiān)視艾頓,那里不是最好的?!?/p>
跟著師傅走下樓,大概到了和教堂房間平視的位置,那里有著黑漆漆的一排窗戶。透過窗戶,就能看到艾頓在教堂里好像在和什么人說著什么,而那扇一直開著的窗戶仍然開著,老化得不成樣子。
艾莉亞蹲在窗前,久久注視著那邊艾頓的后背。白金躲在陰影中,看著師傅臉上的神情。
那是一種白金從未體驗過的,異樣的神色。打翻的五味瓶中混雜著酸甜苦辣的味道,糾纏在一起怎么也分不開;將一滴墨水點入水中,渲染著黑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水中翻騰,很快就占滿了整個瓶子,在牢籠中的怪物被鐵鏈鎖住,怎么也扯不斷銀色的鎖鏈。
白金覺得當艾莉亞的目光移到艾頓的身上時,她很想舉起手中的弓箭將他射殺,而她顫抖的雙手握著長弓的同時,有瞥見了那扇敞開的窗門,吱吱呀呀發(fā)著聲響。
艾莉亞的手停住了。她的眼中波瀾涌動,白金還從未見過師傅如此情緒波動的時刻。
“師傅,我們是來監(jiān)視的?!?/p>
“我知道,白金?!?/p>
她當然知道。扶住搖晃的窗框,那扇年久失修的窗戶還是老樣子,就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積灰。因為沒有人回來了,所以再也沒有一個小女孩將自己的手肘撐在窗口,看著對面鎖在房間中的男孩發(fā)笑。
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如此年輕的樣子。只是他口中在和那個人交談的話語,她聽的不是很清晰,不過大概也是某些重要的秘密。
“白金,蹲下?!?/p>
白金抖抖耳朵,順從地俯身。自己有著一雙鷹的眼睛,而自己的師傅,則擁有著極強的聽力,能夠聽見一切微小的聲響。
空氣安靜得有些瘆人,灰塵粘在師傅和白金的衣服上,卻沒人移動一步。
艾莉亞的耳中能夠清楚地聽到對面的聲音。那個小男孩的聲音變得如此沉穩(wěn)了,再也沒有當年的幼稚。
“嗯,這些夠了?!?/p>
他對面的那個男人似乎掂量著什么。稀里嘩啦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可能是金幣的聲音。
金幣?他要花錢雇傭什么?
“那么還請你們繼續(xù)?!?/p>
繼續(xù)?繼續(xù)是指什么?
艾莉亞集中精神,接下來的話要一字不差地聽清。
“這樣嗎…給錢好辦事。雖然那個騎士長的確有兩手,但是我們家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蓋過的。事成之后你就讓我們家族的人提拔上來是嗎?”
“是的。絕無欺詐?!?/p>
“哼。那么我們信得過你,主教大人。”
根據(jù)判斷,那邊的家伙應該是某個家族的人。而艾頓大概在花錢和位置壓制著騎士長的勢力。他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保護你。”
該死的…
艾莉亞往地板上用力敲擊自己的拳頭。腦海中他的話語怎么也無法消去。怎么可能呢?現(xiàn)在的他是那個貪得無厭的主教,僅僅如此。
“那么主教大人,容我再問一個問題?!?/p>
“請。”
“你不怕這樣激進的行為會被騎士長發(fā)現(xiàn)嗎?要是你被發(fā)現(xiàn)在暗殺他的騎士團中的成員,你將來的日子可不好過?!?/p>
所以說,博士說過的那個騎士莫名消失的案子是艾頓指使的…只是理由是什么?
“再者,你和騎士長平位,再往上就是皇帝了。想要奪權(quán),也不該如此明示啊?!?/p>
“不,就是要這樣?!?/p>
艾頓看了看窗外的大樓,仍然是黑漆漆的,沒有人影的樣子。他笑了笑。
“那個騎士長估計已經(jīng)知道了吧,現(xiàn)在在派人查我。我的目的可不只是他而已啊?!?/p>
“難道你要…”
“多余的無需過問?!?/p>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門扉響起,那個家伙已經(jīng)走出教堂了。只有艾頓一個人在教堂中踱步的聲音。
良久,他停止了踱步,轉(zhuǎn)而看向老式窗戶的外面。
眼前的廢棄高樓里,那扇窗戶緊緊地關(guān)著。
而在那一側(cè),白金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一股寒意,讓她不敢再繼續(xù)探頭監(jiān)視對面的艾頓。艾莉亞同樣也感受到了這股氣息,她豎起耳朵更加認真地傾聽,鎖著眉頭。
幾秒后,對面似乎傳來了什么聲音,但是憑借白金的耳朵當然聽不到。樓下仍然是貴族們在大聲直呼宮女們前來侍奉,還有日常的騎士們與部隊在巡視。
不對…似乎有腳部聲往大樓走了。大概是路過的憲兵隊吧,這棟廢棄的樓,不會有人來的。
當白金這么想著的同時,艾莉亞突然站起身,拉住白金的手臂往樓上猛沖。
最后映入白金眼中的,是艾頓直勾勾看著她們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他說了什么?”
“他說,抓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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