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的花語
? ? ?勿忘我花叢中,一把閃亮的短笛靜靜的躺在那里。?
? ??今天的天氣很糟,沙塵飛揚,本來就少的可憐的綠化帶顯得更可有可無,來往行人們穿越街道時嘀咕著用這個空間種那些勿忘我還不如多造幾個房屋,好歹也可以讓貴的要死的房租便宜一點。
? ?一片死氣沉沉中,一位戴著兜帽的棕發(fā)少女背著背包,閉著眼睛哼著小調在街道上走著,她似乎并不擔心沙塵會讓她嗆到,也不用擔憂在街上轉悠會被搶劫之類的,畢竟正常人看到她左眼那條駭人的傷疤和胸前掛著的UMP45時躲得遠遠的了。
? ?“姐姐,你好!” 而在別人都恨不得離她遠一點的時候,一個灰發(fā)小女孩卻捧著一個盆栽 跑到她面前,從小女孩頭發(fā)上的汗滴來看,她顯然抱著那個盆栽跑了很多路。
? “啊...” 少女只是稍稍瞇起右眼瞥了一眼小女孩,隨后又漫不經心地合上眼睛,“有什么事嗎?”
? 見終于有人回應了自己,小女孩顯得非常高興。
?“是這樣的姐姐!我是這里新開的花店的店員,為了慶?;ǖ觊_張,現在去花店買花可以打七折優(yōu)惠! 我們店內有很多品種的花卉! 不管是小景觀還是大景觀都有! 以及.....” 小女孩說道這里頓了頓,她在遲疑。
? “在你們那邊也可以買‘亞麻’,對吧?” 少女睜開左眼,說出了小女孩還沒有說出來的話。
?“嗯...嗯?!毙∨⒂行@慌失措地點點頭。
?“好,那你帶我過去看看唄,孩子?” 少女擺了擺手,示意讓小女孩帶路。
?“哎?” 小女孩楞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精神,“好的!請跟我來!”她又沖到了最前頭。
? 少女跟隨著她步行了三分鐘的路程,很快,一家不大的店鋪出現在一片空空如也的空房間前,那家店門口擺滿了剛剛種下去不久的景觀盆栽,看看招牌也像是新的,而一位已經滿頭白發(fā)的老年人正在給盆栽澆水,不過看上去他非常有精神。
? “湯姆大叔! 有客人來了!” 小女孩對他喊道。
?“哦...好的...席德,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老人慢慢悠悠地轉過身,走進一看卻發(fā)現他的臉上和手臂上全是疤痕。 等小女孩跑進店里,他看向了跟著女孩那個少女,眼神完全沒有老年人的呆滯,而是像鷹一樣尖銳。
? “你好啊?!?面對這樣的眼神,少女也絲毫沒有驚慌,她笑著向老人打了個招呼,“生意還好嗎?” 她絲毫不為所動。
? “感謝您可以過來照顧生意,” 老人點點頭,“想要買些什么嗎?”他把水壺放到帶植物的架子上。
?“我聽說,這里可以買到'亞麻'是吧?” 少女直接說出了她的需求。
?“可以,但....” 老人打量著她,“孩子,我看你還年輕啊...”
?“請不要誤會,” 少女又笑了笑,“我可不碰這種鬼東西,都是為了應酬別人用的,我想您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她慫慫自己的肩。
?“別這么想,年輕的機器人小姐, 我吃過的鹽可是比你充過的電都多。” 老人讓少女和他一起走進店內。
??“能買這么一點?!?他從柜臺的一個保險柜里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以后發(fā)現里面是一種被曬干的葉子。
? “謝了,最近買的這東西可難著呢。” 少女支付好費用后將小紙包放進背包,“不過話說,那個小朋友是誰呀?大叔?你可要教教她以后遇到雇傭兵不能直接上前呢?!彼D頭看向正在看書的小女孩。
? “這孩子的名字叫席德佳, 家里住9號貧民窟?!?老人把剩下的曬干的葉子放好,“9歲,本來正在上學的年齡...可惜了?!彼麚u了搖頭。
? “怎么?” 少女正準備離開。
? “這么小就出來打工了,還不是為了回去養(yǎng)那個酒鬼父親。這孩子沒來這里之前找了好多份工作,剛到這里的時候還沒一個小雞仔胖,衣服破的不成樣子,身上還滿是被那個混蛋打出來的傷,她小腦瓜很好使,給她的書她讀都不讀不夠,可惜了...”老人搖了搖頭。
? “啊,這種情況在黃區(qū)也不少見了。” 少女走到女孩身旁,發(fā)現女孩正在讀一本三年前的有關音樂的雜志。
? “?。〗憬隳憧炜?!” 席德用手指著一個畫面,是一個短笛手正在吹短笛的畫面,“等我攢夠了錢我也要練短笛! 長大了之后我要當個短笛手!” 她顯得很堅定。
? “短笛?” 少女看到后稍微挑眉,“我剛好會吹,也有一把不算太舊的?!彼孟褚瞾砹伺d致。
? “最近幾天也剛好有空,要么我教你吹怎么樣?” 少女想想最近也沒有什么委托。
? “真的嗎???” 小女孩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 “嗯哼?!?少女點點頭。
? “好耶!謝謝你!姐姐!”

? “45她最近怎么回事?一天到晚都要跑出去?!?在基地內,416看45這兩個月差不多每天都是拿著短笛出門。
? “45姐說自己好像收了個徒弟,說是要叫她吹短笛什么的。”9走到416身邊撓了撓頭。
??如同往常一樣。
?“席德,我來嘍?!?5踏進小小的花店內,而在花店里。?一個灰色的頭發(fā)的小女孩已經精神飽滿地在店里等待她了。
? “45姐姐!你來了!” 席德每次都以精神飽滿的狀態(tài)見到45。
?“好,很有精神!譜子背得怎么樣了?”45點點頭。
?“可以把整個,《卡門序曲》背下來了,指法大概也沒有問題?!?席德自豪的說到, 幾個月來的努力她沒有白費。
?“那是時候驗收結果了?!?5把短笛交給席德,“吹來聽一聽吧?!彼裁靼紫聦W習這個月其實是多么的勤奮,哪怕在吹短笛時,這個小女孩身上又添了新的傷疤。
? 席德接過短笛,深深吸了一口氣。
? 隨后,明亮的短笛聲穿過整個空蕩蕩的街道,聽上去雖然比較青澀,但已經不像一個初學者了。
? “挺好,不過吹錯了兩個音,下次就肯定行了?!?一曲完畢,45點評到,她為席德鼓了兩聲掌。
?“太好了...” 席德放下短笛,長舒一口氣。
?“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席德?!?5伸了個懶腰。
?“你有什么事嗎?45姐姐?” 席德正撫摸著短笛。
?“既然你那么喜歡它的話,要么我就送給你好了,反正現在它也不能和大提琴合奏了,” 45自嘲似的笑了笑,“這個月我有一個委托,可能要下個月才來了?!?/p>
?“把,把這個短笛送給我?!” 席德還沒從驚喜里反應過來,她見45已經匆匆走出店門。
?“45姐姐!”她追出店門,但只看到了45的背影,“下個月等你回來,我一定能把完整的《卡門序曲》吹給你聽的! 就在種滿‘勿忘我’的綠化帶里邊!”她對著45的背影喊道,用手緊緊攥著短笛。
? 45聽到后回過頭。
?“好啊,一言為定?!?/p>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45回到黃區(qū)的第一時間就是往那個花店去, 那天是黃區(qū)中一個為數不多的好天氣,太陽高照。
? “席德,我回來了哦。”她原本很有興致地走進花店,卻發(fā)現除了老人和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外,花店里沒有另外一個人。
? “老不死的,我問你,那丫頭的工錢你什么時候結!” 中年人一掌拍在桌子上, 整個人都充滿酒氣。
? “你女兒生病的時候你不給她治,每當向她討錢的時候記的日子記得倒是很清楚??!”老人 質問男人,語氣中滿是被壓抑的憤怒。
? “兒女養(yǎng)老子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有,那丫頭的那個什么短笛,挺值錢的一個玩意兒,她竟然不給我!還把它藏起來了!她還造反了她!” 中年男人沒有一絲羞恥。
? “你女兒病得那么嚴重你自己一點都不關心嗎! 她可是你親生的??!” 老人對男人吼道, 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
? “啊,啊,” 男人瞬間被嚇到了,“什么呢,” 不過很快他又變成原來那副模樣,“昨天就不行了,把她埋了可花了我好多錢呢。”
? “你說什么!” 原本站在門口聽著這一切的45沖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席德她怎么了??!”她死死盯著男人。
? “我,我不是都說了,死了呀?!?男人支支吾吾地說道。
? “你媽....”45松開手,開始向那個綠化帶跑去,那個是唯一一個可能....
? 在她路旁的行人只能看到一個棕色的身影閃過。
? ?腳步是那么的沉重。
? ?昨天這個時候,人們所看到的是一個灰發(fā)女孩拖著自己的身體來到了那個綠化帶, 在茂盛的勿忘我花叢里放下了一把短笛和一張紙條。
? 45撿起了那張紙條。
? “對不起...” 字條上的字很歪歪扭扭,字跡又非常重,看上去書寫者費了很大的勁才寫得出來。
? “我沒能等到你回來....” 放下紙條后,席德又拖著身子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回到了那破舊不堪的居民樓,艱難地爬到那張已經搖搖欲墜的床上,自己蓋上被子。
? ?一個小女孩就永遠地睡著了。
? “席德....”45怔怔地看著那張紙條,許久,她將那張紙條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 在短笛旁,她注意到了一個東西也和短笛并排放在一起。
? “45姐?” 傍晚,9看到45好像脖子上掛著什么,“你脖子上戴的是?”
??“迷迭香標本做的吊墜.......一個朋友給我的?!?/p>
? 夕陽西下的黃區(qū)照樣吵吵鬧鬧,人們熙熙攘攘, 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勿忘我’的花叢中,一把閃亮的短笛靜靜的躺在那里,在無聲地演奏著孤獨的歌。

?‘勿忘我‘的花語?: 永恒的記憶?。
? END
? 這一篇真的寫了好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