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茶香26(少帥x商人)
平城要淪陷了。
一路上肖戰(zhàn)遇見的都是逃亡的人民,擁擠在狹小的車站里,綠皮卡車嗚嗚嗚的叫著,冒著濃濃的黑煙。
他逆著人流回望了一眼,人潮涌動,他沒見到他的小朋友。
陳梁護送著小杬和肖戰(zhàn)過了安檢,上了綠皮卡車,那一瞬間肖戰(zhàn)就極其不安。
他透過窗戶看向車外,無數(shù)的人擁擠著想要上來,想要離開這座戰(zhàn)亂的城市。平城,真的亂了。
肖戰(zhàn)似乎聽不見外面喧囂的一切,獨自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待發(fā)車的過程是極其漫長的,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消磨著一個人又一個人的耐心。
平城的冬天,真的好冷,尤其是少了小朋友懷抱的肖戰(zhàn)更加的冷,手腳都凍得化不開,一呼一吸之間都是寒冷,冷入肺骨,凍得人生疼生疼。
小杬搓了搓凍得發(fā)紫的雙手,看了看靜靜坐在那一言不發(fā)的肖戰(zhàn),“二爺,我去給你打杯熱水暖暖身子。”
肖戰(zhàn)沒有說話,小杬想著火車即將要開了也便沒有那么多顧慮,轉(zhuǎn)身離開了。
火車的翁鳴聲響在耳邊,肖戰(zhàn)動了動耳朵,他環(huán)顧了四周一眼,那些上來的人臉上掛著都是慶幸,慶幸自己離開了這座城。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肖戰(zhàn)心里澀得厲害,他忍不住想王一博怎樣了,他是否會平安,是否會受傷等等。
終于,在火車即將開啟的最后一分鐘,肖戰(zhàn)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跑下了車。
小杬的呼叫聲傳來。
在火車開出去的最后一秒,肖戰(zhàn)跳了下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地,落在平城這塊土地上,他還是放心不下他的小朋友,他想著去找他。
火車行駛發(fā)出的轟鳴聲,人們的嘈雜聲都朝身后退去。
這是肖戰(zhàn)平生所用的最快的速度,他用力向前奔跑著,呼吸的冷空氣凍得全身僵痛,幾乎是沒有知覺地邁著自己的步伐。
肖戰(zhàn)第一次痛恨自己這副虛弱的軀殼,連用力向前奔跑都做不到。
凜冽的寒風刮在臉上很疼,可肖戰(zhàn)沒有停住步伐,他大跨步地走著,跑著,即使最后咳得喉嚨出血他也沒有停。
他的小朋友還在等他。
肖戰(zhàn)不知道往哪里尋找,他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尋著方向跑。
他跑著,走著,淚水好像黏住了臉頰,凍裂了。平城里都是他奔走的身影。
他尋找的過程中漸漸有雪花飄落,零零散散的,到最后越積越多,滿天的雪花擋住了他的視線。
一直到落日將盡。
那天的天邊很紅很紅,晚霞劃破了一道口子,突兀的顯現(xiàn)在天之一偶,肖戰(zhàn)看見了遍地的尸體。
一眼望去,紅色的一片,摻雜著白雪皚皚。
肖戰(zhàn)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晚霞照映得紅,還是那血鮮紅。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沒有一個活人。
肖戰(zhàn)喊著,念著那一聲聲入了心臟的名字。
空蕩蕩的沒有回應(yīng),世界都是空寂的。
一路走過去,二爺用手扒開那一具具的尸體,每看過一個,他心里似乎就舒了一口氣,都不是他的少帥。
鮮血染紅了手,冷冰冰的凍得刺骨。二爺翻找著尸堆,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痛到麻木。
他已經(jīng)分不清手上的血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似乎著了魔一般,他挨個挨個找著。
嘴里叨叨念著,“不是……不是……不是……”
這日的晚霞很美,灑滿了整片大地,可卻又是那么的多余,因為大地都是紅色的,如此,這片世界都是紅色的。
突然一塊東西絆住了二爺?shù)哪_步,他低頭一瞧,瞳孔驟縮,那是他的玉狐貍,染了血的玉狐貍。
這是他之前用來暖手的,自從和少帥在一起后他便沒有帶過,因為不需要了,少帥的懷里很暖。
他突然就邁不動腳步了,手指都是發(fā)顫著的。
觸上那冰冷的尸體,二爺呼吸都要停止了。
染了血的面容闖入眼簾,二爺想要尖叫著,可他似乎啞了聲音,無數(shù)的悲痛盡數(shù)卷來,布天蓋地將他淹沒。
那是他的小朋友?。?/p>
用力地將人擁在懷里,二爺幾乎是半跪著在地,一點點用衣衫擦去少帥臉上的血污,他還是那般的帥氣,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更加刺痛二爺?shù)男呐K。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
“為什么說話不算數(shù),說好了來找我的,為什么……”真的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了!
小朋友的懷抱再也不會暖了,徹徹底底的涼了。
二爺一點點親吻著少帥蒼白的唇瓣,他用力抱著想要將人捂暖,可是好像不行,因為他自己也冷了。
他檢查著少帥身上的傷口,一個又一個的槍傷,那該有多疼啊。
嘴里一遍遍念著,喚著,可永遠都得不到回應(yīng)了。
雪還在無聲地落著,覆蓋住大地的紅色,試圖掩蓋住這里的悲哀。
二爺?shù)阶詈笠呀?jīng)啞了聲音,他抱著那具冷冰冰的尸體像是抱住這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沒用的,沒用的,永遠也暖不回來了。
二爺?shù)男乃懒?,他覺得自己或許就是一個災(zāi)星。如果,如果他們沒在一起該多好啊,他不該貪戀溫暖的。
……
火光充斥著眼睛,二爺看著那具尸體化為灰燼,他拿著玻璃瓶裝著,小心翼翼護著最后的溫暖。
可這又怎么能護得住,冷風一吹,帶走了少帥留給二爺最后的一點溫暖。
整個世界都是白色的,沒有色彩。
二爺眼神空洞,他緊緊抱著玻璃瓶,一步一步登上平城的最高處,那片廢了的城墻。
從這里能將平城全部收攬眼底,還有他們的小茶園……
順著雪花最后的縱身一躍,二爺好像抱住了他的小朋友,他勾了勾唇,閉上了眼。
雪花順著眼角滑落。
耳邊疾風吶喊,二爺?shù)懒艘粋€人的名字,說了一句,“我愛你……”便從此在這天地之間消失滅跡。
最后的一點紅為平城的這場雪添了顏色,血的顏色。
至此,平城再沒溫度。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