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白菜與豬

煙草與浪漫算是人類最好的消遣。

警方現(xiàn)場所拍攝的圖片雖多，比對困難，但取證時(shí)間均是在死亡時(shí)間五個(gè)小時(shí)后，從尸體手部魚線勒痕來看，這張照片中的尸體，是尸體死亡后不久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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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酒店監(jiān)控顯示，案發(fā)當(dāng)晚，除了監(jiān)控中的那個(gè)女人和受害者進(jìn)入過房間，沒有他人出入。直到酒店叫醒服務(wù)發(fā)現(xiàn)尸體，但那也是死亡時(shí)間三四個(gè)小時(shí)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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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只有可能是兇手在完成殺人后，拍攝了自己的完美‘作品’，并在某個(gè)時(shí)機(jī)上傳媒體，干擾警方工作進(jìn)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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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怕?！蓖掠X得背后發(f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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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兇手哪有給尸體拍照的習(xí)慣，這不是在手機(jī)里留下證據(jù)等著警方來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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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上傳到網(wǎng)上，真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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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把警方的尊嚴(yán)踩在腳底下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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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緊鎖眉頭，有些自顧自道：“他不可能沒有猜出勒痕會(huì)暴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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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有些疑惑：“或許就是他疏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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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案追求極致的完美，地板上的血跡都擦拭得一干二凈。地下倉庫案中，他甚至給那個(gè)女學(xué)生換了妝容。尸體的姿勢都被他擺得角度完美，符合美學(xué)追求。他以藝術(shù)家的水準(zhǔn)處理尸體，作案從容冷靜，甚至漫不經(jīng)心，但我們至今都找不到直指其身份的線索，不是沒有原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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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其他照片模糊，勒痕卻是清晰的特寫。這分明就是兇手自己透露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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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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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站上陽臺(tái)，點(diǎn)上一根細(xì)長的煙。晚風(fēng)吹著他額前的長發(fā)，有些凌亂和慵懶。住在這個(gè)小區(qū)的住戶條件都不錯(cuò)，這個(gè)點(diǎn)大家都吃完晚飯，出來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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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夫婦帶著兩個(gè)孩子和一條狗路過立風(fēng)的院子，他們有些吵鬧，兩個(gè)小孩嘰嘰喳喳地吵著今天在學(xué)校里遇到的事情，妻子牽著狗提醒他們安靜些，丈夫牽著妻子的手，他們的笑容幸福而燦爛。立風(fēng)站在陽臺(tái)上靜靜地看著他們，直到他們拐入另一條路，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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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子暗了暗，有些失落。小per跑上陽臺(tái)，喵喵地蹭著立風(fēng)的腳。立風(fēng)趕忙捻掉了煙，溫柔地抱起小per，揉著它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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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回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了，他輕聲開了門。卷兒沒回房間睡，客廳的落地?zé)糸_著，昏黃的光照在沙發(fā)上，卷兒在沙發(fā)上裹著毛毯，睡得很淺，十爺一開門，卷兒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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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diǎn)了？”卷兒揉了揉有些模糊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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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diǎn)了?！笔疇斆摿送馓?，坐到沙發(fā)邊上，“怎么不回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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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伸了個(gè)懶腰，舒展一下有些麻木的神經(jīng)：“本來想等你，等著等著睡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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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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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吃的少，我等你回來給你煮點(diǎn)餛飩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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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不想承認(rèn)，今天做了那個(gè)夢后，他有些害怕，不敢睡床?？倱?dān)心那個(gè)女人再次拿著刀出現(xiàn)在他的床前，不然他早就回房間睡覺了，客廳的沙發(fā)小，硌得慌，一翻身還容易掉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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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去洗澡，卷兒煮著餛飩。房間里傳來的水聲讓卷兒有些心安，大抵是因?yàn)橛幸粋€(gè)很能打的人民警察在。卷兒覺得，十爺在家起到的作用和看鬼片時(shí)放一首《我管你》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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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片瞬間就不恐怖了，甚至覺得自己比女鬼還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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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洗完澡出來，卷兒已經(jīng)煮完餛飩了。十爺邊吃著餛飩邊翻著資料，看來工作很忙，卷兒沒有打擾，坐在餐桌前玩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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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有點(diǎn)忙，回家會(huì)晚。”十爺突然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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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居然在工作狀態(tài)能主動(dòng)搭理自己，這可和之前的他不太一樣了。看來十爺在慢慢改變，這段時(shí)間的努力沒有白費(fèi)，卷兒有些雀躍地應(yīng)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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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準(zhǔn)備早餐?！笔疇斢盅a(bǔ)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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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居然在工作狀態(tài)還主動(dòng)關(guān)心別人。卷兒心里更開心了。看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給宋丹一個(gè)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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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自知陪著他也沒用，還會(huì)干擾人民警察為民除害，守護(hù)世界和平，便回了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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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進(jìn)來的時(shí)候，卷兒轉(zhuǎn)醒，有些戀床地伸了伸懶腰。在床上瞇了幾分鐘后，猛地坐起看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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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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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怎么沒響……”卷兒沖到十爺房間想叫他起床上班，房間里空無一人，十爺已經(jīng)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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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打開微信，十爺給他留了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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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給你關(guān)了，你睡個(gè)好覺，午飯可以晚點(diǎn)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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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加了個(g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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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有些汗顏地看著那個(gè)表情，是中老年家長才會(huì)用的。五彩斑斕的玫瑰花束上浮動(dòng)著‘早上好’三個(gè)大字，還有炫彩的動(dòng)畫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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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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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邊刷牙邊回信息，覺得哪里不對勁，十爺怎么打開他的手機(jī)關(guān)掉鬧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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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手機(jī)密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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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沒回，看來很忙。卷兒去廚房烤完吐司出來后，十爺才回復(f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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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吐司。你睡得像豬，不省人事，我用你手的指紋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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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的早餐也是吐司。卷兒啃著還熱乎的吐司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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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有些不對勁。不對，他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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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有些憤怒地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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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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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又沒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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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警察真辛苦，上班都沒什么時(shí)間看手機(jī)。案子一有情況就要早出晚歸地去查，昨天那么晚睡，今天一大早又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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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翻著食譜，想著午餐給十爺做什么補(bǔ)補(bǔ)，決定中午給十爺煮個(gè)豆腐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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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煮著魚湯，魚湯熬出奶白，卷兒拿了個(gè)勺去嘗味道的時(shí)候，十爺才回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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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是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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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瞥了一眼信息，此時(shí)他一只手端著鍋蓋，一只手拿著勺試湯，沒手回他，決定先把魚湯搞定再問問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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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沒等卷兒問，這會(huì)兒倒回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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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拱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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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一口湯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