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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野餐66【照片故事】

2022-01-29 01:40 作者:斯卡文檔案管理員  | 我要投稿


當你仔細觀察它的時候,你會發(fā)現和其他地方沒什么兩樣。陽光樸實,萬物依舊。就像30年前的樣子。

就算我在天堂的父親,從上俯視這塊地方時,也看不出一丁點不同尋常。除了他可能會問到為什么那些

植物在冒煙,是不是有過空襲或者什么其他的事情?一眼望去,滿眼都是黃礦石的圓錐形土堆,陽光放

出刺眼的光芒,還有就是鐵軌,鐵軌,錯中復雜的鐵軌線,在鐵軌上停著幾輛火車頭,后面拖著貨物平

臺車廂。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工業(yè)化的小城鎮(zhèn),只是沒有人煙,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都沒有。你也可

以看見汽車修理廠:一個長長的扁平的建筑,車間門大大敞開著。修理廠旁邊停著那些卡車。Kirill是

對的--他并沒有發(fā)瘋。千萬不要從兩輛卡車之間穿過。你得從旁邊繞過去。然后你會看到瀝青的地面

上有一個大裂縫,如果還沒有長滿野草荊棘的話。40碼,他是從哪開始算的?噢,可能是從最后的那個

標塔開始。他是對的,確實不會超過40碼,這些書呆子科學家終于多少有點進步了。一路上他們都順順

利利的,沒有什么問題,直至到那個垃圾場。如果他們夠聰明,他們就該在那停下?!ず褪撬涝谀菞l

溝的,跟他們的路線不超過2碼的距離?!戈P節(jié)’曾經告訴過‘黏糊’:離那些溝越遠越好,否則尸骨無存。

當我向溝渠里的水里望去的時候,什么都沒有?!煸L區(qū)’就是這樣:如果帶著東西回來了--這是一個奇

跡;如果你活著回來了--這就算是成功;如果那些巡邏警察的子彈沒有跟你來個親密接觸--這就是

運氣。而其他的任何事情--我們都稱作是命運。

我抬頭看了看Kirill,發(fā)現他在悄悄地看我。而他的表情讓我改變了主意。去他媽的,我想。那些告發(fā)

我監(jiān)視我的混蛋又能拿我怎么樣?Kirill不需要在這時候說任何話,但他還是說了。

“實驗室助理Schuhart先生,”他說?!肮俜降模覐娬{官方的--材料讓我相信對汽車修理廠進行

一些調查會具有很高的科學價值。我建議我們應該去調查那個修理廠。我保證會有回報?!彼莨鉄òl(fā),

就好像6月的驕陽。

“什么官方資料?”我問道,自“愚”自樂。

“機密資料,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皺眉,裝作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拔沂菑腄ouglas博士那里拿到

的?!?/p>

“哦,這樣,”我說。“Douglas博士,哪個Douglas博士呀?”

“Sam Douglas,”他干巴巴地說?!叭ツ晁呀浫ナ懒??!?/p>

我慢慢笑了起來,你個傻鳥。誰在出發(fā)之前說這些屁話。就算你拿著一板磚對著這些書呆子拍過去,他

們都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在煙灰缸里把煙掐滅了。

“好吧。你的Tender在哪?我們還要等他多久?”

后來我們都沒有再提到這個話題。Kirill跟行政部長打了電話,預定了小型飛行器。我仔細檢查了他的

地圖,看上面有些什么。不錯,航拍照片,并且都放大了很多倍。你甚至可以看到汽車修理廠屋頂的屋

脊。如果潛行者能像航拍飛機一樣,那伸手就能拿到想要的東西...但是晚上卻不怎么管用,在晚上的時

候只有星星照耀著你的屁股,沒有一絲亮光,伸手不見五指。

Tender這時候進來了。面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他向我們解釋說他的女兒生病了,他得去找醫(yī)生。

他為他的遲到感到抱歉。然后我們就送給了他這個小禮物:我們要動身前往‘造訪區(qū)’。當他聽到這個消息

的時候甚至停止了喘氣,他嚇壞了:“你說的‘造訪區(qū)’是什么意思?”他問到?!斑€有,為什么要選中我?”

但是,當談到雙倍的報酬和Red Schuhart也一同前往的時候,他又能安心喘氣了。

于是我們一起前往裝備室。Kirill把通行證拿了過來。在我們把通行證給另一個警衛(wèi)出示了之后,他給

了我們一些防護服。現在這些防護服可是搶手貨。只需要把原來的官方紅色染成其他顏色到黑市上販賣,

任何一個潛行者都會眼都不眨一下的以500一套的價格買下來。這些防護服初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之

處,就像是一個帶著玻璃面罩頭盔的潛水服,但并不是真的像潛水服--更像是一個飛行員或者是宇航

員的那樣。它輕巧,舒適,合身,而且穿上了后不會感到熱而流汗,它還防火,防毒,甚至有人說還防

彈。當然,不管是火,還是毒氣,或者是子彈,這些都是地球上的東西。在‘造訪區(qū)’里卻沒有這些東西,

也沒必要在‘造訪區(qū)’里害怕這些東西。而且不管怎么說,當里面有小蟲子的時候,人們還是會脫下來。但

是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這些防護服,會有更多的人死亡。這些防護服100%的可以防護那些‘燃燒蒲公

英’,比如說,當你試圖分開一個‘魔鬼卷心菜’的時候...好吧,你知道的。

我們穿上了這些防護服,我把一些螺母螺栓從包里倒入我的褲袋里,于是我們進入了前往‘造訪區(qū)’入口的

研究所后院。這里就是進入‘造訪區(qū)’的必經之路,研究所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見這些科學界的英雄將他們

的生命放在人性,科學,以及靈魂的祭壇上。阿門。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機構整個15層樓都會充滿同

情的臉,慢慢看著我們進入‘造訪區(qū)’。我們現在只差揮舞的手帕和歡送樂隊了。

“二弟,”我對Tender說。“鼓起勇氣來,你個軟貨,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名垂千史?!?/p>

他看著我,我發(fā)現他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對,現在沒時間開玩笑。但一旦你進入‘造訪區(qū)’后,你是哭

還是開玩笑都可以--我從來不哭,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不哭。我又看看Kirill。他完全累壞了,

當他移動他的腳步的時候,就好像他在祈禱一樣。

“你在祈禱嗎?”我問。“繼續(xù)吧,越靠近‘造訪區(qū)’,我們越接近天堂?!?/p>

“什么?”

“繼續(xù)祈禱!”我喊道。“在通往天堂的隊列中,潛行者排在最前面!”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后背。就好像在說不要害怕,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不會發(fā)生什么事。就算發(fā)生了,

那也不算什么,畢竟我們只會死一次。老實來說,他的確是個有趣的人。

在我們靠近最后一道卡哨的時候,我們出示了通行證。只有這次,不像以前那樣都是警衛(wèi),這次是一個

中尉。我認識他,他的老爸在Rexopolis邊境從事殯葬行業(yè)。飛行器在那等著我們,行政部的人看到

我們后,把飛行器讓給我們,站在旁邊的過道處。其他人也在那等著。一個急救隊,一個消防隊,還有

我們英勇的衛(wèi)兵,以及勇敢的搜救隊--一堆沒用的家伙站在搜索直升機旁。我希望我從沒看見過他們!

我們登上飛行器,Kirill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他啟動了飛行器,說:

“好了,Red,準備出發(fā)了?!?/p>

我沉著自若的拉開我胸口的拉鏈,拿出小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把酒壺放回去。去‘造訪區(qū)’沒有它

可是不行的。我已經去過‘造訪區(qū)’很多次了,但是如果沒有它--不,絕不可能。Kirill和Tender都

看著我,等待我的指示。

“好吧,”我說。“我可不會給你們誰來一口,這是我們幾個人第一次進入‘造訪區(qū)’,我也不知道你們倆酒

量如何。我們進入后只要遵守一條:我說的任何事,你們都要立即去做,不要問為什么。如果誰發(fā)問了

我當時摸到什么就會用什么打誰,我先在這里表示抱歉。舉個例子,Tender先生,如果我命令你立即

把你的手墊在腳下走路,你就需要馬上撅起你的屁股把手放腳下,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你就可能永遠

見不到你生病的女兒了,明白了嗎?但是我會保證你會回去再見到她的?!?/p>

“只要不忘記給我命令就好?!盩ender喘氣道。他因緊張而滿臉通紅,豆大的汗珠流進他打顫的嘴唇里,

“如果需要的話,我保證我會走在我的牙齒上,而不僅僅是手上。我又不是新手?!?/p>

“對我來說你們倆個都是新手,”我說?!拔乙膊粫浉嬖V你們該怎么做的,別擔心。還有,你會開這種

飛行器嗎?”

“他會,”Kirill說?!八_這個沒問題?!?/p>

“那好吧,”我說?!捌痫w吧,上帝保佑我們。把你的頭盔戴上,沿著路標塔慢慢開,保持三碼的高度。在

第27個路標塔處停下?!?/p>

Kirill把飛行器上升到3碼的高度,一邊前進一邊慢慢調整。我轉過頭來,趁人不注意越過我的左肩對

外面吐了一口唾沫。我看到搜救隊也登上了他們的直升機,消防隊整齊的站在一邊,而那個最后一個卡

哨的中尉則在祝福我們,那個混蛋,而在這所有人的上面有一個又大又虛偽的條幅:“歡迎,造訪者!”

我看Tender好像是要和他們揮手道別一樣,我猛地戳了他一下,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讓我來告訴

你應該怎么說再見,吐口唾沫就說明你已經再見了。我們起飛了。研究所大樓在我們的右邊,而左邊就

是瘟疫之地。我們沿著飛行器底下的道路中間一個一個的路標前行。距離上次有人行駛在這條路上可能

有幾個年頭了。路面上的瀝青全部都裂開了,裂縫中長滿了雜草。但至少這些仍然是地球上的生物。左

邊的人行道上則長滿了黑色的荊棘,這樣你就可以看出‘造訪區(qū)’的界限了:黑色的荊棘只生長到界線處,

而在‘造訪區(qū)’里的荊棘,則被全部收割了。嗯,是的。這些造訪者舉止行為良好。他們在很多事情上都把

我們弄的一團糟,但是他們至少給他們設置了清楚的領地范圍。甚至那些‘燃燒蒲公英’也不會飄到我們這

邊來--你可能會以為一陣猛烈的風會把它們吹過界限,但這種情況從沒有發(fā)生過。

瘟疫之地的房屋都破損不堪。但是,窗戶上的玻璃卻沒破。它們只是變臟了,看起來不再透明。如果是

晚上,當你匍匐爬過一間屋子的時候,你會透過朦朧的臟玻璃看到里面有亮光,就像是酒精燃燒產生的

藍色火焰。那些是‘女巫’的罐子里的‘果凍’在呼吸而發(fā)出的光亮。但是如果就這樣看的話,你會覺得這就

是一個普通的社區(qū),只是房子需要修補一下而已,你不會認為有任何其他的古怪。除了這個社區(qū)沒有人

而已。那棟紅磚房子,曾經是我們數學老師的家。我們曾經給他取外號叫逗號。他這人無趣的很,整個

就是一悲劇。他的第二個老婆在‘造訪’前幾天離開了他,而他的女兒一只眼睛患有白內障,我還記得我們

常常把她弄哭。當驚慌開始時,這一片的人們不得不穿著內褲就跑出了屋子,馬不停蹄的朝著橋的方向

跑了三英里。后來他染上了那種瘟疫,一直不見好轉。到他死的時候,他的皮膚都已經掉光了,指甲也

沒有了。住在這片地區(qū)的人大部分都染上了這種病,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稱這片地區(qū)為瘟疫之地。有些人

死了,死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但并不是絕大多數。而我想,死的那些人并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恐

懼。這種經歷太過恐懼。所有住在這片的人都病倒了。而在距離這片地區(qū)三個街區(qū)的人全瞎了?,F在我

們稱那片為:第一盲區(qū),第二盲區(qū),等等。他們并不是完全瞎了,更有點類似于夜盲癥。而且,他們還

說并不是他們看到了什么突然的閃光而至盲,雖然當時那地方有不少的爆炸發(fā)生;他們說他們瞎的原因

是一種非常吵鬧的噪音。他們說,噪音很大,以至于一聽到這種噪音,他們就看不到了。醫(yī)生告訴他們

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讓他們仔細想想當初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們都堅稱是一個巨大的霹靂聲音

導致他們瞎了。但是,在其他地方卻根本沒人聽到這種聲音。

是的,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那里有一座完好無損的玻璃亭子。車道上停著一個嬰兒車--里

面的毯子看起來都非常干凈。但是房屋上的天線卻受到了影響--上面長滿了毛茸茸的東西,看起來好

像棉線一樣了。有一陣子科學家對這種現象著了迷,但僅僅只是從高空察看的方式去了解。而其他地方

就不是這樣。只有瘟疫之地的天線才產生這種現象。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種情況太普遍了,每家每

戶的房屋天線都是這樣。最后他們終于想出了一個好方法:他們從一架直升機放下一個用鐵鏈栓著的錨,

想從那些棉線上掛一點下來取樣研究研究。但是當錨掛上了棉線,直升機一拉的時候,噗哧一聲!從棉

線,到錨,到鐵鏈都冒出了陣陣濃煙--嘶嘶的冒出毒煙,就好像一條憤怒的毒蛇吐著杏子爬上來一樣。

飛行員也不是個傻蛋--這也是為什么他能成為一名中尉的原因--他見狀不妙馬上剪斷了鐵鏈,然后

迅速逃跑了。而現在,那根鐵鏈,就保持著直立的狀態(tài),和那些天線一樣變成棉線了。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來到了道路的盡頭,一路上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好。Kirill看著

我:我們要轉向嗎?我給出回應:盡量緩慢地轉。我們的飛行器慢慢的朝著‘造訪區(qū)’行駛?,F在人行道離

我們更近了,飛行器的影子擋住了一點點荊棘。就這樣,我們進入了‘造訪區(qū)’!我感到從脊椎尾部升起一

股寒意。每次進入‘造訪區(qū)’,我都有這種感覺。而我永遠都不知道,這到底是‘造訪區(qū)’的歡迎方式,還是

說我的潛行者的神經被激發(fā)了。每次我都在想回去了之后一定要問問其他人有沒有這種感覺,但每次我

都給忘了。

我們緩慢的行駛過一片曾經是花園的土地。引擎在我們腳下均勻的發(fā)出嗡嗡聲--它不用擔心,這里沒

有任何東西能傷害到它。但是老Tender卻已經崩潰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到達第一個地標塔,而

他卻已經開始像個怨婦一樣了。所有的菜鳥一般都會在剛進入‘造訪區(qū)’就開始打退堂鼓:他的牙齒開始上

下打架,他的心跳開始慢慢激烈起來,他的記憶開始慢慢消退,而他還為不能控制自己而感到窘迫不安。

我覺得就好像是不停地留鼻涕一樣。這并不只是個別現象--而是一波接一波。瞧瞧他們都胡說些什么!

什么景象讓他們眩暈啦,什么他們關于‘造訪者’的觀點啦,或者說些跟‘造訪區(qū)’完全沒有聯系的話--比

如Tender,他開始抱怨說他的防護服不舒服,然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他為這個付出了多少錢啦,只

穿羊毛衫該有多舒服啦,他的裁縫給他換了顆紐扣啦...

“閉嘴?!?/p>

他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顫抖著他的嘴唇,然后又開始了:做一層內襯需要多少絲綢。我們已經飛過花園

了,現在我們正在曾經是這個城鎮(zhèn)的垃圾場的粘土堆上。我感到吹來一陣輕微的風。一直以來根本就沒

有風的,突然一陣大風吹過來,一些亂草屑在我們周圍四處亂飄,在風中我似乎聽到一個聲音。

“閉嘴,你個雜種?!蔽覍ender喊道。

但是不行,他已經停不下來了。他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我沒有選擇。

“停下來!”我對Kirill說。

他馬上就讓飛行器停了下來。謝天謝地,我真為他感到驕傲。我扳過Tender的肩膀,讓他轉過來,然

后對著他的面罩就是一拍。他的鼻子破了,可憐的孩子,對著玻璃面罩,他閉上了眼睛,安靜了下來。

他一安靜下來,我就聽到一種聲音。滋,滋,滋...Kirill看著我,緊緊地咬住牙關。我讓他別動,天啊,

保持不動,連眼皮都不要眨一下。但是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就跟所有的新手一樣,他迫不及待的想立

即做出反應,不管什么都行。“調頭?”他輕輕地說道。我絕望地搖搖頭,對著他的面罩示意了下我的拳

頭--想都不要想。天,和這些新手在一起你根本就不知道該注意哪一邊,周圍的情形還是他們。但是

后來我就顧不上想這么多了。在那些垃圾上面,在那些碎玻璃和爛布上面,飛過了一個閃著微光不斷顫

抖的好像正午鐵皮屋頂上的熱空氣一樣的東西。它順著路漂浮了一會--或者只是我想象出來的?--

然后安靜的滑進了那片有破損圍欄的汽車廢棄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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